第十四章 血濺皇極殿 九王爺歸天

第十四章 血濺皇極殿 九王爺歸天

唐百川一聲不發,又是一陣暗器射出,其中一半較重的暗器都是集中射向司馬縱橫的眼睛。

那身鐵甲在眼睛的部位是兩片水晶,也是整套鐵甲最軟弱的部分。

司馬縱橫舉一手橫擋眼前,輕易便將那些暗器擋下來,繼續往前迫近。

卜巨暴喝,從殿上衝下來,擋住了司馬縱橫的去路,司馬縱橫也不管那許多,雙拳齊出,疾擊前去。

卜巨馬步一開,穩如鐵塔,雙拳一提,提拼司馬縱橫的雙拳。

「轟轟」的兩聲,四個拳頭兩兩相撞在一起,卜巨雙拳一點損傷也沒有,身形也只是一晃,司馬縱橫反而給震開了兩步,一顆藥丸即時打在他的面門上,「波」地炸開,一股紫藍色的煙霧將他的頭包裹起來。

司馬縱橫大笑道:「我已經服下了七絕追魂散的解藥,天下間難道還有什麼毒藥比七絕追魂散厲害?」

唐百川冷笑道:「每一種毒藥的成份不同,能夠化解七絕追魂散的毒未必能夠化解其他的毒藥。」

司馬縱橫一怔,卻隨又大笑道:「我只知道對這毒煙一點感覺也沒有。」

唐百川一蓬暗器接射至,司馬縱橫揮手擋下,那邊卜巨沖前,揮拳攻至,司馬縱橫連忙招架,幾招下來,給震得一個身子東傾西斜。

卜巨大笑,拳勢不絕,說道:「倒要看你這身鐵甲如何擋得住老子的攻勢!」

司馬縱橫連擋十三拳,突然退七步,暴喝,手腳移動,完全是運功提氣之勢。

「好啊,跟老子硬拼——」卜巨亦吸氣、運氣,一身骨骼鞭炮也似響動起來。

一個天地會的弟子以為有機可乘,揮刀一旁砍來,還未砍上,卜巨的右拳已然閃電般擊在他的刀身上,那柄刀立時倒撞而回,砸入那個天地會弟子的面門,與他的頭顱迎刀一分為二同時,他整個身子亦被振得倒飛了出去,撞在另一個弟子的身上。

那個弟子被撞得倒飛丈外,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竟然倒斃死當場。

卜巨這一擊的威力也可見凌厲。

司馬縱橫那邊,亦從背後撲上一個侍衛,迎頭猛一刀砸下,刀還未劈著,他的胸膛已挨了司馬縱橫的一拳,當堂塌下,慘叫聲中,一個身子飛出三丈之外,撞倒了惡戰中的三個侍衛,兩個天地會弟子。

卜巨目光及處,大笑:「這一拳才有意思。」接吸氣運氣。

司馬縱橫雙拳一抬一沉,再一招,向著卜巨,接一聲暴喝,疾往前衝去。

卜巨同時暴喝沖前,雙拳迎著司馬縱橫的雙拳。

唐百川居高臨下,目光一閃突然一聲:「老卜小心!」接一把暗器射向司馬縱橫的眼部。

他語聲才出口,司馬縱橫的一隻鐵拳已射出了十枚鋼片,兩支短矛同時從他的肘下射出來。

唐百川就是考慮到司馬縱橫絕不會這樣愚蠢,與卜巨硬拼,才發覺司馬縱橫動作有異,提醒卜巨小心,可是司馬縱橫所發出的暗器全部以機簧發射,到他開口的時候,已經慢了半分。

卜巨完全沒有考慮到暗器方面,只道司馬縱橫要速戰速決,也只道自己一身金剛氣功運下來,刀槍不入,絕對可以將司馬縱橫硬硬擊倒,但當他聽到唐百川的叫聲,仍然留上心。

那只是一剎那,在他留上心同時,鋼片已射在他的身上,那些鋼片的尖端薄而利,原是為專攻內家真氣而設,但若非機簧發射,仍難以射進卜巨體內。

就因為機簧發射,距離又短,卜巨的金剛氣功亦禁受不住,只聽「波波波」的連聲,鋼片射進去又彈出來,十股鮮血也同時從傷口內射出。

那「波波」的聲響也就是皮膚被鋼片的刺破,真氣由體內進射出來。

看那些鋼片彈出來的勢子,真氣的強勁可想而知,從傷口射出來的鮮血亦遠射三丈。

卜巨的面色剎那一白,身形不由亦一窒,那兩支短矛同時射進了他的胸膛,沒入達半尺之深,也竟將卜巨撞退了一半。

司馬縱橫眼部的水晶片亦同時在唐百川的暗器下碎裂飛開。

暗器連串射來,司馬縱橫總算及時將臉偏開,沒有讓暗器再射進眼睛的部位,他雖然吃驚,但這種驚還是立即被那股因卜巨被擊傷引起的喜悅掩蓋。

他緊接偏身撲前,唐百川的暗器飛蝗般集中向他的眼部射到,但是都被他一手擋開,他的另一手接擊在那兩支短矛的柄上。

那兩支短矛被擊得直沒進去,司馬縱橫的內力同時震碎了卜巨的五臟肺腑。

卜巨發出了一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雙拳盡餘力痛擊在司馬縱橫的雙肩上,只聽「轟轟」的兩聲,司馬縱橫硬硬被卜巨擊沉下去,雙腳入地竟深逾半尺。

唐百川的毒藥暗器緊接射至,還有毒煙,幾個侍者看見司馬縱橫雙腳深陷地面,亦把握機會,揮動狼牙棒鬼頭刀衝殺過來。

司馬縱橫左手擋著暗器,右手一抬,交未能阻止短矛射出,拽著一條鐵鏈子,飛射向殿上的皇帝。

唐百川數十枚暗器射在短矛上,並未能阻止短矛的去勢,不假思索,一把將皇帝的身旁的一座玉鼎提起來,用力敲在短矛之上。

他擅用暗器,力道距離當然都算得很準確,不偏不倚及時將那支短矛敲下來。

司馬縱橫左肘的另一支短矛同時射到,射的是唐百川,也是皇帝。

以唐百川的身手,絕對可以將這支短矛避開,但他若是避開,皇帝便非死在短矛下不可。

司馬縱橫就是算準了才射這最後一矛。

唐百川那剎那心念飛轉,結果還是以身軀迎向射來的短矛。

「奪」地短矛一穿而過,鮮血激射,唐百川狂叫一聲,抱著鏈子一滾,倒仆在皇帝身旁。

皇帝伸手欲扶不及,面露悲憤之色,拔劍起,而旁邊幾個侍衛也立時擋在他前面。

階下幾個侍衛這時亦撲到,狼牙棒鬼頭刀亂砸亂斬,司馬縱橫硬接硬擋,相連肘下的兩條鐵鏈在鬼頭刀下斷去,他亦在暴喝聲中從地上拔起來,鐵拳及處,迎著的兩侍衛慘叫飛開,另個三個悍不畏死,繼續撲前,撲擊司馬縱橫。

司馬縱橫一面對擋一面步向石階,擋著他的衛士,一個一個倒下,更多的繼續沖前來。

司馬縱橫一身鐵甲,刀槍不入,鐵拳擊出開碑裂石,那些侍衛如何抵擋得住。

他腳步不停,踩著那些侍衛的屍體,終於踏上了石階。

一聲長嘯即時破空傳來,司馬縱橫入耳動心,回頭看一眼,只見常護花有如離弦箭矢,橫越空間,落在石階上,再橫移,擋在他面前。

「常護花——」司馬縱橫大笑:「你也趕來送死了?」

常護花應聲道:「司馬縱橫,你竟敢真的……」

司馬縱橫笑截道:「這難道還有假的?」揮拳舉步,接往前闖。

常護花揮劍力斬而下,他得宮主之助,金剛氣功已見功,承德行宮的嚴格訓練,更使他武功突飛猛進,殺傷力還在其他殺手之上。

每一劍斬的都是要害,他的劍也非凡品,司馬縱橫硬擋一劍,鐵甲竟然被破開了一個缺口,不由他不為之一驚,重新估計。

常護花自是精神大振,長劍縱橫,全力向司馬縱橫砍殺下去。

司馬縱橫雙掌硬接,一面仍迫前,常護花掌止不住他的來勢,一退再退,劍轉向司馬縱橫的眼部攻擊,那之上水晶片已被唐百川的暗器擊飛,在常護花的劍氣撲擊下,司馬縱橫的眼睛難免也有些影響,不由自主的閃避,去勢就被硬阻下來。

常護花劍出不停,更多的侍衛立即在他的後面築成了一道人牆,準備常護花抵擋不住就以血肉之軀來阻止司馬縱橫的前進。

司馬縱橫也知道常護花來了,其他的人難保也會到來,若是再來一雷霆,更加麻煩,必須速戰速決,擊殺皇帝。

他心雖已亂,動作仍然是保持,一下出其不意,雙掌一拍,猛將常護花的長劍夾在雙掌中,隨即往後一奪,接起一膝,只等常護花身形被帶進來,便以這一膝將他的心肺撞碎。

常護花沒有棄劍,司馬縱橫一腳支地,給他這一蹴便從階中跌下來,可是他的雙掌仍然夾著常護花的劍,心中亦有了打算。

常護花也沒有鬆手,凌空一滾,在司馬縱橫身形著地同時亦落下,左手一揚,暗器射向司馬縱橫面門,司馬縱橫也算準了他會這樣,這時候雙手才一松。

常護花身形未穩,不由給司馬縱橫拋開三丈,暗器也失了準頭,變了射在鐵甲上,對司馬縱橫一點作用也起不了。

司馬縱橫緊接從地上彈起,追射在常護花身後,揮拳痛擊。

這一擊眼看常護花是閃不開的了,橫來一拳,卻將司馬縱橫這一拳截下。

雙拳交擊,發出「錚」的一聲,司馬縱橫一怔,眼旁已瞥見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鐵甲人。

那是雙雙,擋過司馬縱橫一拳,隨即乘司馬縱橫一怔的空隙一下欺上,一連七拳,痛擊在司馬縱橫的鐵甲上,既快且勁。

司馬縱橫一連被擊退了七步,接被雙雙全力一撞,離地飛出了丈外。

他知道這個鐵甲人是那個女孩子,卻是怎也想不到這個女孩子的氣力如此驚人,給這一撞,飛摔在丈外的地上,狼狽之極。

雙雙的氣力本來沒有這麼強勁,只是被藥物激發起所有的潛能。

司馬縱橫倉皇地從地上爬起,兩支短矛已然從雙雙的肘下射出,射在他雙腳上,雖然射不進去,一滑而過,短矛的鏈子已然將他的雙腳纏起來。

雙雙同時奮力一拖,這一著又是在司馬縱橫的意料之外,又被拖得了一個四腳朝天。

雙雙同時射出了另兩支短矛,不偏不倚,正射在司馬縱橫頸下的兩個鐵鈕上,只聽「錚錚」兩聲,那件鐵甲突然左右彈開來。

司馬縱橫的頭部至腰以上立時暴露無遺,他身上雖然穿著衣衫,那剎那不禁生出了一種完全赤裸的感覺。

十枚鋼片接從雙雙的鐵掌射擊,司馬縱橫則以這種鋼片擊破卜巨的金鋼氣功,當然知道這種鋼片的利害,既已來不及將鐵甲拉回,身子急忙從鐵甲內脫出。

他這邊才脫出,鋼片便射至,只是分寸之差沒有射在他的身上,那邊雙雙鋼鏈子一緊,將纏著的鐵甲拉回。

司馬縱橫要是仍然在鐵甲內,給這一拖,身形必然大受影響,不被那些鋼片射殺才奇怪。

他身形突出未定,常護花人劍已飛來,一柄軟劍隨即在他手中出現,迎著常護花的劍。

劍交去再交去,一連串金屬交去聲響過不絕,有如珠走玉盤,常護花長嘯助威,畢生所學所長盡在劍上施展開來。

司馬縱橫亦變化無窮,卻是少了常護花那股威勢,他事實也無心戀戰,接常護花百劍,身形已倒退出丈外。

雙雙已經在等著,鐵拳擊出,司馬縱橫腹前受敵,又都是高手,實在吃力,裂帛聲中,身上衣衫蝴蝶般飛舞,一連被常護花刺傷了多處。

他不由面露驚懼之色,這些年來,他身居高位,一身武功又非一般人能及,實在已太久沒有流過血了,現在看見血,難免就有些心寒。

常護花看見司馬縱橫傷在自己劍下,當然是精神大振,司馬縱橫再接百劍,又傷了三處,左肩挨接了雙雙一拳。

這一拳很重,卻是他故意被雙雙擊中,也就順著拳勢一下子轉到雙雙身後,他若不是挨這拳,絕對轉不到這麼迅速,這麼突然,連常護花那麼迅速的一劍也阻截不及。

他半身一轉,隨即一肘打在雙雙背後,只打得雙雙嬌呼一聲,一個身子平地飛起來,撞向常護花,常護花忙一把扶住。

司馬縱橫若是乘這個機會襲擊常護花,實在不難將常護花重傷,他卻非獨沒有這樣做,反而拔起來,往殿外撲出。

一蓬暗器接打在他方才立地的地上,毒神的暗器終於出手了。

司馬縱橫若不是眼快,便得傷在這一蓬暗器之下,他也知道沒有了鐵甲護身,更不是這些人的對手,索性順勢往外溜。

毒神的暗器緊追著射出,依依的暗器同時從另一個地方射來,既急且密。

司馬縱橫人在半空,知道很難將這些暗器對擋開去,一柄軟劍展開,護住了要害。

那剎那,他只覺得雙腳一邊七八下刺痛,緊接就是一陣麻木的感覺——

毒藥暗器,他面色一變,隨又放下心來。

他已經服下七絕追魂散的解藥,還有什麼毒藥能夠起作用?

心念一動,他身形落下,不由打了一個哈哈。

毒神與依依的暗器緊接射至,司馬縱橫探手抓住了兩個天地會的弟子擋在身前,擋下了那些暗器,一面大笑道:「閣下莫非忘記了我有七絕追魂散的解藥?」

毒神冷笑道:「七絕追魂散的解藥除了能解七絕追魂散之外,的確還可以化解很多種毒藥,但不是全部。」

依依接道:「要是每一種毒藥都化解,我們也不用麻煩,配製那麼多種的解藥了。」

司馬縱橫的笑容已僵住,不會是因為毒神與依依的說話,而是因為雙腳那種麻癢,感覺又強了一些。

他面色一再變,猛一聲怪叫,雙手將那個天地會弟子的屍體拋向毒神與依依,身形往外倒翻了出去。

毒神依依一閃避開,暗器又出手,司馬縱橫那邊身形落下,又將兩個天地會弟子見司馬縱橫這個頭兒退得這麼狼狽,不免亦失魂落魄,更不防司馬縱橫拿他們來作盾牌,真是手到拿來。

驚呼未絕,他們已經被暗器射成刺蝟,肌膚迅速變成紫黑色。

司馬縱橫越看越心寒,將手中兩具屍體扔向毒神與依依,隨即又抓起了一個侍衛,一個天地會的弟子扔去。

他出手既快且准,扔得又急勁,一口氣竟然抓住了十二個擲出去。

毒神與依依一面閃避一面發射暗器,卻被司馬縱橫硬硬拿人截下,司馬縱橫一面倒退,霍地轉身,箭也似射出了殿外。

憑他的本領,要逃跑的確也比一般人快得多。

在殿中死戰的天地會弟子與九王爺所屬看見司馬縱橫逃跑,立時鬥志盡喪,倉皇往殿外逃去,他們這一逃,反替司馬縱橫阻下了毒神與依依的追擊。

那些侍衛亦追殺而至,只殺得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

常護花一把才扶住雙雙,雙雙便掙紮起來道:「我沒事,快去殺司馬縱橫。」

可是常護花方將手鬆開,雙雙便倒下去,常護花總算及時扶住,沒讓她倒在地上,再看那邊,見司馬縱橫中了暗器,只顧逃命,也就放下心來,探手一按雙雙頸下鐵甲上的一個鐵鈕,「錚」的雙雙面上的面具便脫了下來。

這短暫片刻雙雙的臉龐已變成青白色,一絲血色也沒有,常護花看在眼裡,心裡頭一陣刺痛。

雙雙的臉上卻有笑容,道:「你就是不聽話。」

常護花道:「你也是,我不是早就吩咐你留在殿外?」

雙雙道:「你是怕我的潛力因此耗盡,過不了今天?」

常護花一怔,苦笑:「哦?你都知道了?」

雙雙道:「那天在殿外樹林中,你跟雷叔叔與高雄的話我是聽到了。」

「可是你……」

「我不怪你瞞著我,你倒來怪我?」雙雙微露嗔意,但誰都看得出她並沒惱常護花。

常護花只有嘆息,雙雙接道:「我原就不能再活上多久,現在死得這麼有意思,不是很好?」

常護花道:「我原是希望你好好歡度餘生。」

雙雙道:「這幾天我不是已經很快樂?」她的眼淚突然滴下:「我真的很快樂,是真的。」

常護花點點頭:「我相信,因為我也是!」

雙雙流著淚接道:「我白活了那麼多年,遇上你才知道什麼是快樂,我實在很想好好地侍候你,可是連這一點我也做不到。」

「你已經做得很好的了。」

「千萬不要將我放在心上,找一個好的女孩子……」雙雙望著常護花,越望越朦朧,語聲也越來越微弱,她是有很多話要說。

常護花的頭越來越接近,一直到他的耳朵貼著雙雙的嘴唇,貼得緊緊。

依依走過來,看著他們想說些什麼,但是結果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流下了兩行淚。

皇極殿外,九王爺看著司馬縱橫一條狗也似地逃去,知道大勢已去,仍然振吭大呼道:「司馬縱橫——」司馬縱橫置若罔聞,身形如箭,竄入人群中消失,憑著他的武功,此刻要乘亂逃去,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龍飛當然也看在眼內,並沒有乘隙出劍殺九王爺,只是將他的劍封在外門,道:「老九,到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九王爺目光轉回,大笑道:「龍飛,你的運氣到底是在我之上。」

龍飛道:「老九,你逆天行事……」

「不必多說。」九王爺霍地轉身,手中橫劍一抹,一顆人頭曳著鮮血飛上了半天。

龍飛沒有阻止,九王爺選擇這個辦法來解決雖然非他所願,但他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天地會與九王爺所屬在這種情形下,當然是大亂,部分不由自主地乘機投降,一場驚天動地的叛變,至此亦完全冰消瓦解。

毒神與依依當然不會留下來,帶著五毒門的所有弟子回五毒谷。

對司馬縱橫所中的毒物暗器,毒神絕對肯定不是七絕追魂散的解藥可以化解,離開禁宮之後,司馬縱橫即使能夠立即覓得有效的解毒藥物,雙腳亦難以保得住,而經此一役,天地會精英盡喪,司馬縱橫便不死,亦難再有所作為。

他將所有屬下拋下,一個人逃命,再要得人心信服,要別人追隨他,為他賣命,相信亦再沒有那麼容易。所以,龍飛在搜遍周圍百里,仍然找不到司馬縱橫的下落之後,還是很放心。

來自秘宮的十二鐵甲人亦回去他們的地方,龍飛雖然已知道宮主是大唐的遺族,一心要訓練一支鐵甲兵團,要重振大唐遺風,但從常護花的口中得悉宮主已打消此念,亦不想追究下去。

皇帝也同意,在他們當前之急,到底是肅清奸黨,重整朝綱,以絕後患。天絕地滅卜巨唐百川的殉死他們當然深感遺憾,雙雙的死他們的感受也一樣,若非雙雙,司馬縱橫要刺皇帝仍然有很大的可能。雙雙的遺體與卜巨唐百川,還有在此役死難的侍衛,都獲賜葬在皇陵內。

※※※※※※

黃昏,皇陵內只走剩常護花香芸二人,他們都立在雙雙的墓前。

常護花並沒有對香芸解釋什麼,他知道,香芸是一個奇女子,是一個非常明白事理的人。香芸沒有追問常護花怎會有這個妻子,只是為雙雙的短命而難過。

「那位宮主若不是自誇無所不能,雙雙也許還有獲救的希望。」香芸認為是這樣。

常護花點頭,道:「宮主一向都自視甚高,否則也不會那之前都仍然想著重振大唐雄風。」

香芸道:「這也許是自小所接受的教導,從這次的改變來看,她應該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常護花道:「這大半生的寂寞對她來說也未免殘忍了一些。」

香芸道:「卜前輩曾經說過喜歡過一個女人,相信就是她。」

常護花道:「恨天無柱恨地無環原是好朋友,也就是為了她各奔東西。」

香芸道:「相信是為了成全雷霆跟她,卜老前輩悄然退出了江湖。」

常護花道:「她喜歡的卻似乎就只是卜老前輩,雷老前輩在當時相信是為要卜老前輩放棄宮主,玩過了什麼手段,而結果使事情變得更複雜,但他也因此而痛苦了半生。」

香芸道:「事情顯然就是這樣了。」

「是不是這樣,就只有他們才明白,既然都已成過去,我們也不必再細究。」

香芸頷首:「你知道過去的已過去,我就放心了。」

常護花當然明白香芸的意思,看看香芸,也沒有說什麼。

香芸接道:「可惜司馬縱橫給跑了,否則大家才放心。」

「這個人的確除非死掉,否則是絕不會這麼容易死心。」

「只是他也很難再有什麼大作為的了。」香芸仰首看了看天色:「我們回去好不好?」

常護花轉身舉步,迎著夕陽走去,步伐是那麼有力,他絕對相信,雙雙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他因此而變得頹喪。事實上,還有更多的事需要他去完成,為國、為家、為理想,人生本就是一場綿延不絕的戰爭,今天的勝負絕非最後的勝負,只有死亡才是終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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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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