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囚室春光

第十七章 囚室春光

對於安盈盈,本以為她是開放女子,沒想到在節骨眼裡,卻毀容自保,如此貞烈行徑,使得小刀對她不免又多了幾分敬意。

關小刀道:「你的傷,我也許能治,以前方子秋的女友銀狐也受了臉傷,我拿葯給她,想必已治好了……」

安盈盈感激輕嘆:「多謝啦,其實,身囚於此,一張臉皮是何模樣,已無關緊要了……」

關小刀道:「你還可以逃出去啊!」

安盈盈苦笑:「是想,但談何容易……」

關小刀道:「你不是挖了秘洞?」

安盈盈道:「是花了三個月挖通了,可是那片懸崖峭壁,若無絕頂輕功或繩索,我根本走不脫。」

關小刀欣聲笑道:「現在不同了,有我在,保證萬事通,你看!」

晃著手中鑰匙,道:「這三把鑰匙,足可打通所有關卡,若爬崖不成,咱找機會衝出去便是。」

安盈盈淡聲笑道:「你似乎永遠神通廣大,那鑰匙又如何得來?」

關小刀訕笑道:「是老狐狸自己丟下來的。」

接著,把如何用計藏身,騙得司徒崑崙開鐵冂之事說一遍,又道:「方才本來可以宰了他,誰知他練了什麼陰陽魔功。競然不怕暗算,我只好逃到這裡,不過,如此也好,否則可碰不上你了。」

安盈盈輕嘆:「不知此緣是好是壞?」

「當然是好,有緣才能相見。」關小刀道:「放心,只要我功力一復,立即救你出去。」

安盈盈道:「你武功受制了?」

關小刀道:「要不然,我哪落個如此狼狽?」

安盈盈道:「幸好我武功不高,司徒老鬼未禁制我,坐過來,我試著替你沖穴。」

關小刀道:「試試也好!」

立即配合安盈盈,盤坐其前頭。兩人開始研究如何解穴。

那司徒崑崙點穴手法實是奇特,兩人幾乎研究大半夜,始能解開兩處穴道,若以十來處受制算來,可得花上三數天才行,然而能解此穴,兩人已升起無限希望,時間似乎已不是同題。

未久,天色已漸亮,安盈盈忽見焦躁起來:「天亮了……」

關小刀不解:「你緊張什麼?是不是有人將送東西來?」

安盈盈道:「倒不是,他們一星期送來乾糧,偶而想到才有熱菜熱飯,得再過三四天才可能送東西過來……、」

「那你為何緊張?」

關小刀轉瞧過去,安盈盈卻困窘掩臉,關小刀知道是何原因,伸手抓下她掩臉手臂,那本是花容月貌,此時多了一道血紅刀疤,且瘦了、憔悴了,以前豐盈婀娜體態已不復見,難怪她想掩藏,尤其又是在心上人面前。

安盈盈還想躲,關小刀更形不忍,扯著她的手,扯著她的身,突然升起一股衝動,欺身過去,激情地吻向她、她想躲,卻

躲不開,終於接受,雙唇相親,一股奧妙甜蜜情境涌得兩人激情再現,昔日懷念感覺,再次輕嘗。

安盈盈終於完全接受他,再次盡情地享受他的溫柔。輕笑中,她已嚶聲說道:「你好壞……」

小刀膩笑:「就是對你壞。」

「可是我已毀了容啊!」

「有啥關係,我治得好。」

「要是治不好呢?」

「也有另一邊可看啊!」

「少來,我……到底哪點吸引你?……還是……你在同情我?」

「我像在同情嗎?」

關小刀吻得更深入:「老實說,你奪了我的初吻……何況,你好成熟、好豐滿,我受不住啊!

關小刀又自輕狂親去,惹得安盈盈嬌笑扭躲,直道:「你好壞。」然而憑她已毀容之老婆娘,竟然還能吸引年輕小夥子,她多少有些感恩,不自覺地滾下幾滴熱淚。

但見小刀似乎已慾火高漲,欲褪盡自己衣衫,以盡魚水之歡,她何嘗忍心拒絕,然而他只不過是年少之齡,血氣方剛,若因此而背下道德責住,對他往後男女交往恐有不便,她不得不裝出悶痛呻吟聲,以提醒小男孩。

關小刀果然聞及,驚聲道:「弄痛你了?」

安盈盈干窘道:「有一點,以前受了一掌,現在太激動,有點疼……"「呃……………對不赴…………」

關小刀急忙把她那半袒胸脯之衣衫拉回,窘紅著臉說道:「對不起,我差點把持不住……」安盈盈談笑道:「不必對我太認真啦,我都嫁了好幾位丈夫,你要我,還是抬舉我呢!只可惜我有傷在身,無法侍候你,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如此一說,反讓關小刀窘困難安。

安盈盈不願他發窘,將他摟在懷中,道:「有一天,等我傷好了,我們再找個無人清泉,洗個鴛鴦浴,再纏綿它三天三夜如何?」

關小刀已呵呵笑起,想答應也不是,不想答應又違心意,他只能笑,透過幻想,此事的確美妙啊!安盈盈也只能以笑聲回應,畢竟她認為兩人是不可能結合,能談此毫無負擔愛情,已是莫大福氣了。不知不覺中,兩人又再次擁吻,畢竟患難更見真情,兩人在毫無負擔之下,感情談來更見激昂。

他倆已忘了身在險處,盡情陶醉在男歡女愛之中。

然而司徒崑崙卻為尋關小刀不著,已快瘋狂,他不但搜遍地牢,甚且回到師爺府,派出大批人馬,務必在對方逃往胡三江告狀之前逮到他。

天未亮,侍衛隊人馬已四處亂轉,早就引來天龍騎側目,直覺有事將發生。

然而天龍騎總管府中,此時也靜不下來,原是負氣離開阿祖,此時已找到總管府中,準備探尋關小刀下落。

他並未想到關小刀已被囚禁,只想探探小刀到底耍何手段,竟然一去不回,連個音訊鬼影全無?他向附近打探,探不出結果,只好探到總管府去了。

總管胡三爺倒是以和接待於正廳之中。

阿祖第一次如此正視胡三爺,但覺他兩眼凸炯有神,直若張飛,不苟言笑,還好他非天龍騎,否則必定緊張萬分。

胡三爺倒是表現和氣,道:「你找關小刀?」

阿祖點頭:「他去哪了?」

胡王爺點頭:「不是跟你一同到江南?」

「早就回來了。」

「早就回來?」

「你不知道?」阿祖道:「司徒崑崙找了黑青鋒,硬是把他請回來,你不知道此事?」

胡三爺皺眉:「黑青鋒未必請得動他。」

阿祖道:「當然清不動,但說他是叛徒,他非得回來澄清不可!」

「他會是叛徒?」

「他當然不是!」

阿祖道:「這當然是三爺的手段,不管如何,小刀的確已經回來,而且已回來不少天,現在找不到人,一定出了問題。」

他將那把偃月刀抖晃幾下,又道:「這是他隨身兵刀不可能隔那麼久還不取,一定出了問題。」

胡三爺此時亦開始緊張:「他會出什麼事?」

阿祖道:「當然是被師爺耍了手段,你得找師爺查查,若要我幫忙做證,我隨時奉陪!」

胡三爺但覺非走一趟不可,於是喚來天龍三俠,方子秋、谷君平、雷萬鈞,要他們四處打探關小刀下落,隨後他已動身前往師爺府中,準備探詢此事。

師爺府離神劍宮不遠,建得雕樑畫棟,氣勢宏偉,大有壓過神劍門之態,難司徒崑崙如此猖狂囂傲。

胡三爺方欲進門,司徒崑崙已自迎門而出,此時的他,身著一件金黃絲袍,若綉上龍紋,幾乎已和龍袍無二,他那半斑灰發似乎減失不少,滿面紅光中雖見淡淡焦痕,但卻讓人覺得。③他精神亢奮,似有返老還童之態,或許練那所謂陰陽邪功,自有返老還童之能吧?

乍見胡三江,他目光一縮,直覺是為關小刀之事而來,心想這下可好,關小刀顯然未逃回他身邊,一切仍可保密,他反而顯得熱切,拱手道:「三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胡三爺冷聲道:「不必唱戲,我是為關小刀而來,你把他藏在何處?」

「關小刀?」司徒崑崙道:「他不是你的跟班,怎找我要人?」

胡三爺道:「是你派人把他抓回來,當然找你要人。」,司徒崑崙一愣:「我派人抓他?派誰?為何要抓他?」

胡三爺冷笑:「少再演戲,我已經來了,不弄個水落石出,絕不走人」「司徒崑崙表情轉冷:「無憑無據,就算你是三爺,也不能胡亂栽贓。」

胡三爺冷道:「膽敢叫黑管鋒出來對質嗎?」「這有何難!」

司徒崑崙立即傳令叫人。

胡三爺見狀,不由後悔,黑青鋒本是對方之人,自己在這無證據之下,又豈能逼他說真話,

果然黑青鋒如大猩猩般狂妄走來,一問三不知,推託完全下知此事,胡三爺逼不出名堂,只有拂袖而去。

司徒崑崙謔笑於心,表情卻不動聲色,恭送客人離去,他道:雖然關小刀和侍衛隊有瓜葛,但他卻是神劍門得力助手,我不會因私報公仇,三爺多心了,他既然已失蹤,我自該派手下幫忙找尋便是。」

胡三爺默不作聲,忿忿離去,直覺未帶證據去興師問罪的確自討沒趣,然而若真無證據,又能奈師爺如何?

正悶愁無計可施之際,阿祖又躥了出來,直道:「押走小刀的還有七絕劍手,你找他們做證便是。」

胡三爺眼睛一亮:「為何不早說?」

阿祖道:「我也是剛才搞懂,上次在雁歸山,遠遠看著七個黑影把人帶走,我以為是黑青鋒手下,方才問了天龍騎,才知道另有七絕劍手,我想那七人便是他們了。」、」

胡三爺道:「是或不是,問了便知,我且入宮便是!」

當下告別阿祖,直往神劍宮城行去。

阿祖則跟在後頭,隨又守在宮門附近,畢竟小刀雖可惡,但突然不見蹤影,他總於心難安。

胡三爺進宮不久,忽見兩名侍衛匆匆趕出,過不久,又見司徒崑崙匆匆進宮,想來是有眉目,阿祖不由暗暗期待。

門主龍飛雲仍自接待他們於花園雅軒棋室之中,他仍是一副優雅書生模樣,似乎近來神劍門及靈刀堂衝突,根本與他無關。

他唯一關心的,可能是公孫白冰是否跑到北武林來勾引他老婆。

此時他不再下棋,冷靜坐於棋盤左側太師椅,手摸短髭,注視著越來越霸氣的司徒崑崙進門。

司徒崑崙拜和過後,冷聲說道:「不知門主急忙召喚,所為何事?」

門主淡聲說道:「你把關小刀如何了?」

司徒崑崙心裡有數,冷道:「全聽三爺幾句,就說我把人如何?未免太……」

門主截口道:「我已經有證據。」

乍聞此言,司徒崑崙稍愣,隨即恢復冷靜:「我倒要看看何撥。」

胡三爺冷笑:「狐狸露了尾,還想變成老虎咬人一口不成?」

司徒崑崙怒極,哈哈狂笑,根本未把眼前門主放在眼裡。

門主臉面不停變動,終於開口制止,冷道:「師爺你笑的可以了吧!我只要你交出關小刀,你難道想抗命嗎?」

司徒崑崙笑聲一斂,狂聲道:「他不在我手中,怎麼交?你,實逼人太甚!」

門主冷聲道:「我在逼你?那好,你說他走了,又去至何方?你總該說清楚吧!」

司徒崑崙斥道:「腳在他身上,他要去哪就去哪,我管不著!」

胡三爺冷道:「我看得搜搜你的師爺府了。」

司徒崑崙同言又自狂笑:「怎麼,你終於逮著機會拆我台了?想搜可以,得經過我這關!」

他似乎橫了心,想連同胡三江一起收拾,已擺出架勢。胡三江早就看他不慣,當下神功一運,冷道:「連門主之命,你都敢不聽,我且看看你憑的是什麼?」

翻天掌抖開,大有一觸即發之態。

門主見狀,一時猶豫,他自不願見及兩人相鬥,但司徒崑崙未免太過分,不教訓他,實是說不過去。

正猶豫之際,司徒崑崙已發難,冷笑喝道:「憑你也想跟我動手?還早得很!」

猝見他右手一探,整隻手但見紅影,竟然奇快無比欺砸過來,和那翻天掌對壘,砰然一響,胡三爺驚愕連退數步,手掌為之生疼。

他自知司徒崑崙武功甚高,卻未想到高出如此地步,一掌即能逼退自己!他哪知對方練了邪功,功力已然大進。

司徒崑崙一招得逞,更形狂妄,哈哈謔笑道:「讓你混總管是給你面子,你簡直給臉不要臉!來啊,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他猛又欺身,雙手運勁發紅,左右開攻,即欲轟來。

胡三爺吃過問虧,不敢大意,運功極限,變掌易攻為守,待一接對方掌勁,砰砰數響,竟然打得他雙掌疼麻,連連後退,不得已掠窗而出,退落花園空地。

司徒崑崙粘飛追來,再喝一聲:「看我這招『劈頭劈臉』!」

但見其掌化扇狀,旋如孔雀開屏,方一欺身,奇速無比打得胡三爺招架乏力,節節敗退,猝而空門已露,紅掌猛探過來。

門主見狀喝道:「住手。」司徒崑崙卻不罷手,硬劈一掌,打得胡三爺悶吐鮮血,跌退四五丈,身形搖搖欲墜,怔詫直道:「這是何功夫?」

「殺人的功夫!」

司徒崑崙謔笑一聲,突又彈射而起,欺撲過來,似欲除去眼中打而後始暢快,門主見狀,再喝住手,眼看喝人不住,猛地躥身截來。

司徒崑崙似打得起興,竟然連門主也不放在眼裡。謔笑說』道:「你也想玩玩嗎?賞你一掌便是!」

那紅掌毫不客氣猛地探劈過來,門主武功似乎和胡三爺差。不多,竟然避之不及,被打中胸肩,悶哼一聲,跌晃三數丈。

司徒崑崙笑得更狂:「武功這麼差,怎能當門主呢?」猛地探掌,似想再開打。

一旁七絕劍手見狀,他們自有保護門主之責,登時七劍盡出,挑刺過來。

那七絕劍手武功非比尋常,又是聯手,一時間迫得司徒崑崙攻勢受阻,氣得他哇哇大叫:「反了反了,你們敢如此對待我?還不給我棄劍受縛!」話聲方落,他那雙掌更逼得通紅如血,竟然不畏受損,猛地抓向一把利劍,那劍手自以為傷得了對方,其勢不變刺去。豈知劍鋒卻被抓住,突如其來變化,嚇得他任愣當場,就此-楞,紅掌已劈至,叭然一響,打得他口吐鮮血,倒栽地面,受傷匪輕。門主見狀更是變臉,怔喝道:「你想造反不成?」司徒崑崙哈哈狂笑:「武功不濟的混蛋,留他們何用?」六絕劍手但見同伴受傷,自是咽不下這口氣,復見司徒昆似有趕盡殺絕之意,六人不再手下留情,猛地抖出劍光,分從六處不同方位,極展全力截殺過來。六絕劍手劍招本就厲害,這一全力撲截,果然讓司徒崑崙難於應付,他本想攔住所有劍勢,可惜卻走脫兩把,分別刺於背脊、左肋。然而那利劍卻似刺於軟甲上,竟然受阻,就只這一疑惑延遲。司徒崑崙猛吸真氣,狂風嘯起,那身軀突然脹紅不少。他猛喝一聲「斷」。嘯風旋來,六把利劍當真被震斷,六絕劍手怔楞不已。司徒崑崙再喝一聲「躺下!」雙掌砰打連連,六絕劍手中掌難以招架,全然跌落地面;口角掛血。司徒崑崙十招未到,大敗神劍門數位絕頂高手,樂得他縱聲狂笑,囂張已極。胡司徒崑崙笑聲一斂,邪目瞪來:「怎麼,你想趕我走?」

龍飛雲道:「我無此能力,只是覺得你已能自立為工,何需屈居神劍門下?」

司徒崑崙聞言,又自狂笑,道:「我一生奉獻給神劍門,你忍心趕我走?老實說,我要接下神劍門,你又奈我何?」

龍飛雲默然不語,他的確阻止不了,看來愧對先祖矣。

司徒崑崙狂笑后,較為恢復冷靜,淡笑道:「其實,我又怎忍得背離本門而去?你爹對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恩將仇報,在你門主之位?你放心,我會盡守師爺本扮,這跟武功高低毫無關係,今天若非三爺誣賴我、激怒我,我又怎會出手發泄,此時已證明一切,屬下在此向門主賠罪!當真拱手為禮。

龍飛雲被他弄得心神大亂,不知對方是何用意?唯有胡三爺明白,如若他此時叛變奪下神劍門,必定引來其他弟兄反抗,甚至兵戎相見,神劍門將毀於一旦,此時他R要放過門主,再扶他以令天下,如此不但可奪權,更可穩住神劍門,實是一舉雙得。

他不禁開始替天龍騎擔心矣。

司徒崑崙拜禮告謝后,冷目轉向胡三爺,冷道:「你我的確誤會不少,天龍騎又在你挑撥之下,不斷跟侍衛隊作對,我看你得好好反省,你下一道命令,要天龍騎南守長江口。以免靈刀堂入侵,如此一來,或可化解你我多日間隙、可願意嗎?」

胡三爺暗嘆,此時此刻,他可能不會再放任自己離去。故意支開天龍騎,神劍門勢力將完全落入他手中,然而不支開天龍騎,以他現在身手,隨時可毀去天龍騎任何人,掙扎之下,他終於點頭,冷道:「我敗了,你說如何便如何!」

司徒崑崙聞喜哈哈暢笑:「果然明智,除了這樣,神劍門將不致分裂,只要你肯合作,天下照樣有你一份!」

胡三爺冷道:我不敢想,只希望你秉持神劍門正義宗旨,不做叛離道義之事。」

「這自當然。」

司徒崑崙指向龍飛雲,欣笑道:「有門主掌兵符,你大可放心,棋桌那頭有紙筆,你寫個幾行吧!」

胡三爺不再多說,已行往棋室雅軒,寫字去了。

司徒崑崙則轉向龍飛雲,笑道:「門主大可放心留在宮中,只是這七名劍手,被我打傷,難免懷恨在心,我著先把他們安頓治傷,然後再慢慢解釋,待誤會澄清后,再讓他們回到門主身邊不遲,門主以為如何呢?」

龍飛雲自知對方想架空自已,然而武功不如人,又能爭什麼?只有黯然點頭。「你怎麼說便怎麼做吧!」

司徒崑崙立時拱手為禮:「多謝門主支持,至於門主安危屬下自會另派人選保護,您大可別擔心便是……」

說完,他伸手戳住七絕劍手要穴,輕輕一喚,來了數名手下,將七絕劍手背扶離去。

此時胡三爺已寫好文案。大約是說關小刀已到襄陽,要天龍騎趕去支援,司徒崑崙瞧的甚是滿意,遂要他并行出了宮門。」

阿祖第一個迎來,胡三爺則要他傳令下去,阿祖直皺眉,關小刀未拿大刀,竟然又到襄陽城?疑惑中。幾位天龍騎已迎來。

胡三爺只好另行交代,他表亍自己將留在宮中陪門主練功,天龍騎無事不必前來,天龍騎得令之後,不敢抗命,已帶首指令離去。

阿祖疑惑著事情不對勁,本不想走,但師爺奇異眼光老是瞄閃過來,他不敢相迎,還是先溜開為妙,終也跟著天龍騎背後走人,眨眼消失無蹤。

眾人一走,司徒崑崙已自訕謔自得笑起,拍拍胡三爺肩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不耍花樣,我不會虧待你,你不是要見關小刀,我替你引見便是。」

胡三爺道:「小刀已投人你陣營?」

直覺小刀恐怕也身不由己。

司徒崑崙笑得神秘:「到時,你自己去問他吧!」話雖如此,但那笑聲已讓人容易產生錯誤聯想。胡三爺聞言,只有暗暗輕嘆了。

司徒崑崙道:「你是大將,我本待你以札,但那地方甚是隱密,我不得不先行將你放倒,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胡三爺自知他惺惺作態,但在詞上仍說道:「你怎麼辦方便使怎麼辦吧!」司徒崑崙連連道歉,待兩人返回雅軒后。他始點倒胡三爺,並要手下將人移去。

然後向龍飛雲拱手施禮,並說道:「雖然讓門主受驚,但這一切都未變,門主只當一場遊戲,玩過了便算、不必太認真。」

龍飛雲感傷一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司徒崑崙道:「也許門主暫時不習慣,但過些日子會明白屬下心意,到時,神劍門依樣威凜天下,風光無限,由於外頭尚有些事,屬下這就告退,其他種種,來日再稟告便是。」

說完恭敬拜禮,方始離去。龍飛雲待他走後,輕嘆不已,他已後悔當初未聽三爺意見,先收拾這傢伙,如今他邪功大成,卻反過頭來收抬自己。

想及神劍門將有大難臨亠,他更自長吁短嘆,實是愧對祖先。

至干司徒崑崙,本想把胡三爺當作誘餌,用以逼出關小刀,然而此時天龍騎必定尚未走遠,若反把他們引回,豈非前功盡棄?

他只好把三爺國在秘洞之中,然後再大放風聲,如若關小刀膽敢再潛人秘洞,且前來救人的話,准來個一網打盡,從此毫無後顧之憂。

胡三爺已被封住武功,且關入一間特別設計牢房,此牢房四面透空,又如大盒子裡面的小盒子,任誰靠近,皆可一目了然,想救人,恐非易事,司徒崑崙正布局,等待獵物入轂。

胡三爺則默然不語,他知道自己已成餌,還是少開口為妙。此時他舉目能瞧見者,只是斜對面那間牢房的七絕劍手,司徒崑崙並未替他們治傷,七人顯得恆悴,但眼神卻顯剛毅。

守衛受到指令,叫那「三爺」兩字,必定特別用力,雖說是尊敬,但卻隱含把話傳開之意。

那躲在安盈盈牢中養傷解穴的關小刀,在淡淡聲中聽久了,亦聽出名堂,眉頭直皺:

「難道三爺也被抓了進來?你聽見沒?」

安盈盈點頭:「是有三爺喊聲,卻不知有無此人……

關小刀道:「司徒崑崙大功已成,很可能胡亂動手,反正我的穴道快解開,功力也快恢復,到時探它一下便是。」

安盈盈點頭:「那就坐下來認真沖穴吧!」

關小刀呃了一聲,干聲直笑,方才的確為聽「三爺,』叫聲,而浮躁得來回走動,此時只好再坐定,和安盈盈共同努力研究以解穴。

經此落難,關小刀不覺得內功原來亦是那麼重要,自己往昔以為刀法厲害,幾乎天下無敵,對內功卻忽略甚至有輕視之想法,的確是土得可以,他發誓,若出此牢,得先找個夠水準的內功心法練練才行。

沉靜中,兩人相互研究脈絡走勢,以及穴道解法,外頭則傳來三爺長三爺短。三爺吃飯,三爺洗臉等等語言。

似乎又過了大半天之久,小刀身上那最後一道禁制方自被解去,安盈盈已噓喘大氣,癱坐地面,拭著汗珠,笑道:「折騰數十時辰,我看我快變成解穴高手了。」『關小刀感激一笑道:「能解此怪異手法,不是高手是什麼?多謝盈姐救命之恩啦!」

安盈盈嬌笑道:「少貧嘴,待安全逃去,再謝我不遲。」

關小刀笑道:「有您幫忙,萬事必成」

安盈盈笑道:「又來了,何時學會油嘴?你真的想救三爺?如果真有人的話?」

相處三日,她自知兩人感情已到另一境界,然而為免兒女情長,越陷越深,她只好引來話題,免得又陷人濃情蜜意之中。

說及三爺,關小刀果然正經起來,當下說道:「當然要救他,三爺對我有再造之思!」

安盈盈道:「既然如此,你得小心為是,師爺詭計一向多端。」

關小刀頷首:「先探探情況再說。」於是拿了鑰匙打開牢門,準備前去試探他道:「你來不來?」

安盈盈笑道:「我能幫什麼忙?倒不如守在這裡,免得退路發現,你若救人出來,往這頭奔便是,否則根本無處可逃。」

關小刀會心一笑,道聲謝了,已自潛行探去、待穿過那低矮秘道,眼前較為寬亮,同時傳來守衛來回走動之腳步聲。」

關小刀找了方向,小心翼翼探去,果然再行百丈,已發現那奇特牢房,四周正有八名守衛來回看守,想來正主人在此了。」

他想,八名守衛來回看守,想不知不覺潛去救人,談何容易,得想些其他法子才行。

他默不做聲,得先確定裡頭是否為三爺,否則救錯人,豈非更慘?

足足等了半時辰,守衛方自送茶來,並叫著。「三爺請用茶、」胡三爺倒是落落大方走向牢房接過茶水,關小刀這才見著此人,果然是三爺沒錯,他暗自苦笑,連三爺都被抓來,神劍門將會變成何種模樣?

他不敢多想,直覺上,還得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他想,守衛如此之多,想近身並不容易,看來,只有把人引走一途,然而要如何引人,如若有東西,化裝成司徒崑崙喊人離去,倒是省事多多,可惜身在秘牢,除了一件破衣,連武器都沒有,哪能耍出什麼名堂?

想來想去,只有一計可行……放火,此處牢房不少,棉被、乾草大概也不少,唯一缺的該是火摺子。

「或許附近有燭燈」

關小刀立即潛向附搜尋,可借大白天,燭火全被煽熄,根本不管用,為今之計,只好摸向角落一名守衛,準備向他要東西。

那守衛年約三十,一臉沉靜,手握利劍,認真堅守崗位。

關小刀想想,落落大方行去,見人即叫。「小六子,該換班啦!」

「小六子?誰是小六子?」

守衛不解轉頭,正待求證,突見亂髮人走來,一時想不出他是誰,怔愕叫息「你是……」一

話未說完,關小刀喝地一聲欺前,雙手開攻,守衛武功似乎不高,已迎指而倒,關小刀一招得逞,呵呵笑起:「我乃你祖宗是也!」

將守衛攤置地面,趕忙搜出火摺子,忽又想到什麼,乾脆將他衣衫也剝下,穿在身上,來個徹頭徹尾假冒,隨又抓起利劍,大搖大搖晃去。

他潛向秘牢那頭,搜集三件棉被,幾把乾草,立即引燃,本以為濃煙會如願往秘牢熏去,豈知身在秘洞,風向不定、反而倒熏過來,嗆得他猛打咳,遠處傳來喝聲:「誰在那裡打咳?」

關小刀自知露了行蹤,乾脆把乾草丟向空牢房,引燃更大堆於草,並急喝著:「不好,失火啦!快逃啊!」

他沖向八名守衛,背後還帶著白煙,果然嚇得守衛慌張,他急叫快逃,那秘道已現火痕,濃煙大把擁來,守衛已自退縮。突有一名喝道:「不準進,快把火撲滅!

自告奮勇沖前,雙掌立即開打,幾名守衛見狀,亦自跟進,如此倒變成兩路人,一想救火,一想逃躲。

然而就在濃煙大量涌人之後,眾人已亂了方寸,咳嗽連連之中,已如熱鍋螞蟻,東奔西撞,搞不清救火,亦或逃亡。、如此濃煙湧來,連胡三爺皆變了臉色,他想叫人開門,但談何容易,只有悶在那裡千著急。

關小刀突然大喝:「快退,連人犯一起帶走!」他自行喊叫,自行應是,反正濃煙充塞,誰也辨不了誰,他立即拿出鑰匙,猛開鐵門,急道:「三爺跟我走!」

胡三爺仍來認出小刀,直指對面牢房,道:「那頭還有七絕劍手!」一、關小刀但覺七絕劍手為人忠心耿耿,反正也不差點時間,遂奔去,打開門鎖,立即把人放出,濃煙布口喝著:「三爺往邊快閃!」

三爺無暇多想、立即在右側躲去,豈知行不了十丈,關小刀摸來,扯向三爺衣角,低聲急道:「我是小刀,跟我來!」

胡三爺任愣當場,來不及辨認,已被拖著走,連轉數道秘徑,濃煙始去,胡三爺這才看情小刀臉面,怔愕道:「真是你?」欣喜萬分。

關小刀笑道:「正是屬下,一走,先逃出去再說!」關小刀道:「現在一起走,還不是一樣?」正要勸說,秘道那頭已傳出叱喝聲:「一定躲在此,四面都搜過了!」

安盈盈聞言急道「快走,不走就來不及了!」當下把小刀。推出去,小刀只好道聲:

「你多保重。」已自攀爬逃去。

安盈盈甚快將石塊封裝閉甚至將鐵門亦鎖上,然後坐於地面,冷目注視前方。

不久,三數名守衛匆匆奔來,卻發現已到盡頭,不禁滿臉失望,一名喝向安盈盈:「看到逃犯沒有?」

安盈盈冷道:「就算看到,也不告訴你!」

那守衛冷喝:「想討打不成?似想教訓。

另一名守衛卻道:「七八人不可能失蹤。快到別處找找看!」

守衛自懼於失職,無暇再斗,囂喝中,已匆匆回頭,搜向別處。

安盈盈見他們退去,方始噓喘大氣,暗道好險。

她正待起身,想回頭整理石塊,想讓痕迹更少之際,忽又發現一道黃影無聲無息飄來,她怔愕瞧去,竟然會是剃了鬍子。越來越年輕的司徒崑崙。

安盈盈乍驚:「是你?」故作不屑狀,又坐回地面。

司徒崑崙邪邪一笑,慢慢逼近:「我道這地方密不透風,大群人怎會平白消失,原來毛病全出在此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安盈盈怔顫不已,莫非他已看出端倪,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司徒崑崙邪笑道:「我想說,你好大的能耐,竟然能放走七八人!」

安盈盈冷斥:「多謝看得起,我要能放人,現在何需困在這裡受你侮辱!」司徒崑崙道:「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他走向鐵柵門,沒有鑰匙,竟然運出絕世功力,把鐵扣硬是扯斷,叭然一響,柵門已開。

安盈盈不由瞼色大變,想喝:「你想幹什麼?再逼一步,我就自殺!」兵刃已被搜去,她只能抓起磨光筷子,抵住自己咽喉。

司徒崑崙見狀哈哈假笑不斷,卻未再逼進一步。先前已有毀容之鑒,他大概相信安盈盈說得出做得到。

他淡笑道:「你還是這麼烈性子!」

安盈盈冷道:「你管不著!」

司徒崑崙露出邪樣。「其實,只要你願意,榮華富貴讓你享用不盡!你的臉傷,我也會找人替你醫好。」

安盈盈冷斥:「做你春秋大夢!」

司徒崑崙道:「你嫌我老?我現在練了秘功,正迅速恢復青春,假以時日,絕不讓你失望!」

安盈盈冷斥:「可惜我對你一點也沒有胃口。」

司徒崑崙不禁哈哈狂笑,突又笑聲一斂:「我倒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告訴你,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我越想得到,你以為死能了事嗎?恐怕未必!哈哈冷……」

那狂笑讓安盈盈很不安。

若真的不能以死了事,將是更加悲慘矣。

司徒崑崙狂笑中又喝道:「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嗎?告訴你這一切都在我安排之中,是我故意讓關小刀救走胡三江。因為啊……哈哈冷……」想及妙處,狂笑不斷。

安盈盈心頭怔詫不安,這傢伙心思著實叫人覺得可怖,她冷斥:「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司徒崑崙喝地一聲,伸手發掌,猛打向牆角,叭然一響,那秘洞石塊陷開,白光透來,至此安盈盈已自僵硬,原來這傢伙早知道了?

司徒崑崙擊出秘洞,笑聲更狂:「這就是他們逃走的路子,你無話可說了吧?」

安盈盈冷道:「我只想明白,你是早已知曉,還是方才才知道?」

「若早知,我豈會再設此計?」司徒崑崙道:「是方才發現一大堆人消失在此,才猜出秘洞,你掩飾得很好。」

安盈盈冷道:「你分明能阻止,為何放他們走?」

司徒崑崙聞言又自狂笑,笑得地動山搖,刺耳已極,這才斂聲道:「我放他們走,是因為他們遲早還要回到我手中!我設計此計,只不過是想確定關小刀到底在何處,又如何逃脫,現在答案通通都有了。」

安盈盈冷道:「你憑什麼說他們會回來找你?」雖然不信,但對方說的如此肯定,他只好利用機會探口風。

司徒崑崙邪邪一笑:「因為他們中了我的獨門毒藥!」

「你下毒?」安盈盈喉頭直抽,臉色陡變,這傢伙未免太狠毒了,莫非自己亦中毒而不自知?

司徒崑崙哈哈笑道:「放心,我對你特別優待,你仍完好如初。」

安盈盈不知該不該相信,斥道:「卑鄙小人,神劍門怎會有你這種人!」

司徒崑崙斥道:「是他們自找的,誰叫他們要跟我斗,中毒軍是替他們保命,否則他們早死了!」

安盈盈怒道:「你到底是何居心?」

司徒崑崙哈哈一笑:「沒什麼,只想光大神劍門而已,他們若不反對,自能相安無事!」

安盈盈冷道:「我看你野心勃勃!」

司徒崑崙又自狂笑起來:「野心是要實力來支撐,神劍門能超越所有幫派,為何不超越?你走吧,去告訴他們,神劍門等著用人,不必非斗個你死我活。」

安盈盈一愣:「你要放我走?」

「我對你一向寬大為懷。」

司徒崑崙露出邪樣眼光:「時日一久,你自會明白……」說完,竟然恭敬施禮,而後曬笑。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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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神關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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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囚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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