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遇情緣

第三章 突遇情緣

第二日卯初時分,秦逸早已經將真氣調勻,只見他掀開棺蓋將帥兄抱出棺材后,立即放在地上,他仔細的瞧過帥兄的身子后,不由大駭,只見他不但胸、背各中一劍,而且左肩、右腹及左胸亦分為有三個紫黑掌印,可見他遭到多嚴重的攻擊。

秦逸吸口氣,忙將右掌貼在他的膻中穴,以循序漸進的方式將真氣自掌心緩緩的輸了過去,足足的過了一個半時辰,突聽帥兄叫聲:「哎唷,疼死我了!」秦逸嚇得急忙縮回手忖道:「難道有鬼嗎?」卻見帥兄的嘴角緩緩的溢出烏黑血塊,人卻仍然昏迷不醒,秦逸瞧了片刻后,立即再度輸氣。

又過了好久,帥兄開始「哎唷」呻吟了,烏黑血塊也變成鮮血了,秦逸忍不住心中的驚駭繼續緩緩的輸氣。

半個時辰之後,倏見帥兄雙眼一睜,立即艱澀的一笑,秦逸朝他一笑,收回右掌低聲問道:「帥兄,你會說話了?你的眼睛也好啦?」

帥兄神色倏變,立即閉目不語。

秦逸的右掌正欲再度替他輸去,卻被他輕輕的握住,道:「阿逸……先……扶……我……起來……調……息……吧!」

秦逸忙將他扶靠在棺材邊,只見他咬緊牙根盤妥,道:「阿逸……再……輸……氣……。」

秦逸盤坐在他的身前,並將右掌貼上他的膻中穴,緩緩的將真氣輸了過去,立見帥兄閉目不動,一個時辰后,只見帥兄道句:「謝謝,好了。」

秦逸關心的問道:「帥兄,你復原了嗎?」

「還好……阿逸……我要找……隱密處……有嗎?」

秦逸立即想起那間地下室,可是,他立即想起那些恐怖的毒針,因此,搖頭道:「有是有,不過,進不去……」

「為什麼?」

秦逸解釋道:「我老闆的房中有一個地下室,不過,兩面牆壁會射出毒針,那個慕榮鳳就是被毒針射中,結果爛掉了」

帥兄用手撫著胸前,艱難地說道:「啊……她原來……死在……此地呀……帶我去……」

「這……太危險了!」秦逸嘗試過那機關的厲害,心有餘悸的說道。

「我懂機關……」帥兄開言道。

秦逸這才點點頭,立好扶著他行湯世家的房中,他指著床頭旁邊的牆壁道:「那兒就是地下室入口,毒針就是從這兩個牆壁射出來的。」

帥兄打量一陣子后,道:「阿逸,你看得見右側牆角那粒小圓紐嗎?你去拿竹棍來試看看。」

秦逸點點頭,忙自後院拿來一根竹棍。

「阿逸,把竹棍沿著地面伸過去,先在小圓紐上面頂一下。」

秦逸依言而為,立聽兩側牆壁在「刷」一聲之後,立即交叉射出數排毒針,嚇得秦逸慌忙退了出來,好半響后,毒針停止射擊了,帥兄說道:「阿逸,你去拿塊木頭來頂住竹棍,再用力頂向小圓紐。」

秦逸依言而為,立見一排排的毒針不停的射擊,足足的又過了半個時辰,毒針終於不見了。

「阿逸,把木頭拿開,連頂小圓紐三下!」

秦逸依言而為,倏聽一陣軋軋細聲,壁間立即出現了一個門戶,秦逸欣喜的道:「帥兄,你真的是太棒了,地下室的門打開了。」

帥兄淺淺一笑,說道:「阿逸,你先把毒針掃走,最好埋在深土中。」

等秦逸忙妥后,帥兄踉蹌走到桌前找開抽屜搜查片刻,立即欣喜的拿起兩上瓶子道:「好了,我們下去吧!」

秦逸猶豫的道:「會不會再射出毒針啊?」

帥兄搖搖頭道:「不會了,毒針早已經射光了。」

秦逸仍然有點緊張的扶著他走入門戶后,他剛走過兩級石階,立聽一陣「軋軋」輕聲,那扇門再度緩緩的關上了。

秦逸大聲地叫道:「我們出不去了。」

帥兄輕笑道:「你再後退一步吧!」

秦逸好奇的又後退一級石階,果然又聽見一陣「軋軋」細聲,秘門亦緩緩的移開,不由樂得他叫道:「啊,挺好玩的呢!」

帥兄輕聲道:「下去吧!」

秦逸扶著了走到地下室,帥兄立即道:「阿逸,點燭吧!」

「點燭?這麼亮,何必點燭?」秦逸狐疑地問道。

帥兄笑笑說:「你因為功力高,所以不覺得暗。」

秦逸不相信自己只學一點點皮毛,也會有這般的功力。

欣喜道:「真的嗎?那我來找找有沒有燭火?」說完,他扶著帥兄坐在桌旁,然後在牆壁間找了起來。倏見帥兄道:「別找了,桌上還有燭。」

「叭」一聲,帥兄已經點燃燭火,引上燭台,地下室立即一亮,桌上那本陰陽神功的小本本也被燭火照得格外醒目,帥兄拿起它,好奇的翻看著,秦逸忙道:「這本小本是我老闆在家練的。」

帥兄沒有作聲,打開藥瓶,服下三粒藥丸,繼續翻閱著陰陽神功,好半響之後,只見帥兄合上小本,道:「阿逸,把箱子拿來。」

秦逸依言瘵小箱放在桌旁,欣喜的道:「帥兄,我老闆就是因為這批珠寶,所以才不怕沒有生意的啦!」

帥兄翻視珠寶后,道:「不錯,這批珠寶夠吃喝一輩子了,阿逸,來,我把這小本上的功夫教會你。」

當初要不是蘭強盛再三的勸說,還有蘭純子的激勵,秦逸也不會去學那些防身的功夫,可他的心理並沒打算再學什麼功夫,他覺得只要略懂一二,能夠保護自己和蘭純子就行了,所以連忙出口道:「我……爺爺在世不准我練武哩!」

「不行,你非練不可,否則,咱們皆會被百花教的人殺死。」帥兄不管他是怎樣想,急忙說道。

秦逸感到很吃驚,詢問道:「這……不會吧,你不是已經裝死了嗎?」

「一定會,這招騙得了官方,騙不了他們的。」姜還是老的辣,帥兄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直覺告訴他,百花教的人是不會輕易就罷手的,所以他才要秦逸多學武功,學會保護自己。

秦逸還是老樣子,一方面因為家人的遺言,一方面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辦,為難的嘀咕道:「我……我……。」

帥兄用力抓著秦逸的雙肩,誠懇道:「阿逸,你是我唯一的好友,我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你,為了你的安全,你應該多學武功,我還有段血海深仇要報,我現在還不甘心就死去,你幫幫我,好嗎?」

「這……。」

「阿逸,若非你惹慕榮鳳,我豈會有此劫,再過一年半載就可以練成玄功,現在全靠你了。」帥兄仍在努力勸說道。

秦逸不願看到帥兄失望,同時也不願違背自己的意願,想要思量一番,再作回答,於是說道:「這……你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不行我必須在此地調養一個月,你必須先練一兩招武功防身。」帥兄堅定的說道。

「這……你不是已經好多了嗎?」

帥兄兩眼望著秦逸,眨也不眨地說道:「錯了,我只是強提一口氣而已,我在和那十人拚鬥之時,已經受了劍傷,此番又受了毒掌,內元受創甚重,必須全心調養一個月哩!」

「這……好吧,不過,時間太匆促,我可能無法練成哩!」秦逸終於決定為了帥兄,還是言聽計從不要傷害這個他唯一的朋友比較好,於是點頭答應道。

帥兄聽了,笑笑拍拍秦逸的雙肩,緩緩地說道:「你既然會運功行氣,只要我解說幾次,就可以先練成一兩招,你再好好的練下去,就不會有困難了。」說完,又服下三粒藥丸。

秦逸突然有種豁出去的衝勁,點頭道:「好吧,那就偏勞帥兄了。」

於是帥兄逐字解說陰陽神功里的陽掌神功身法及陽拳神功拳法,足足的化了四個時間的講解,帥兄見秦逸已經略懂竅門了,立即道:「阿逸,你把此冊背熟后,再出去吧。」

「帥兄,你餓不餓?」秦逸關切地問他道。

「我不餓,我要調息了,記住,背熟后,立即焚化,每日午時給我送來食物。」說完,又吞下六粒藥丸,然後盤坐在柱角。

那本陰陽神功除了一招陽掌神功身法之外,就只有兩招陰拳神功及陰陽拳掌,想一想以前湯世家在的時候,經常拿給秦逸看,誘惑他練武,但他都一一拒絕了,想不到今天還是要練,秦逸費了一個半時辰,終於將它背熟了,他一張張的焚化后,一見帥兄盤坐不動,便沒有驚動他,悄悄的離去。

他尚未走到大廳,立聽到蘭強盛道:「阿逸,是你嗎」

他應聲:「是!」走入大廳,立即看見蘭強盛夫婦及蘭純子欣喜的望著自己,秦逸的心裡頓時湧出一股暖暖的感覺,好像久別的孩子終於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想著自己從小就缺少親情,現在蘭家卻念在同情自己的遭遇上,不斷地給他關心與愛意,讓他覺得自己其實也是蠻幸福的,於是,他同樣欣喜地道:「帥兄活過來了!」

蘭純子驚訝道:「太神奇了,他人呢?」

秦逸說道:「在地下室調息呢!」

「咦?你們怎麼下去的?」李婷春詢問道。

秦逸立即將如何破去毒針之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又道:「帥兄拿了兩瓶葯要在那兒調養一個月哩!」

蘭強盛含笑道:「獨眼啞巴青年實在是位神秘人物!」

秦逸馬上糾正道:「大叔,他不是啞巴,也不是獨眼,他會說話啦?」

蘭強盛驚問道:「啊!真有此事?」

「是的,他說他有一段血海深仇,他不甘心死哩!」秦逸繼而說道。

蘭強盛發自內心的嘆道;「太不可思議了,他裝得可真像,從而也可知道他的內功不弱啊!」

李婷春道:「純兒,回去拿些東西來吧!」

蘭純子欣喜的點點頭,又深深地望了秦逸一眼,才轉身離去。

蘭強盛思忖片刻之後,道:「阿逸,他既然要調養一個月,你就等他出來,再把這個空棺材埋了吧!」

秦逸呷了一口茶,擦擦嘴,馬上道:「大叔,他說百花教的人一定會來此查看的哩!」

蘭強盛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放心,我在今晚會設法弄具屍體放在這個棺中,屆時沒法把屍體早點化爛,百花教的人就認不出來了。」

「啊,大叔,你去哪裡弄來屍體呢?」秦逸感到太離譜了,童心未泯地道。

「你別管此事,屆時你回房休息吧!」說完,又交了秦逸幾句,隨同蘭夫人一同離去。

秦逸見蘭家的人都已離去,便一個人手撐下巴想著近來發生的許多事情,感到非常的驚險和不可思議,自己以前是一個不懂事和不起眼的小夥計,現在經過這些事的一波三折后,身份也不同了,也略懂點武功了,好像在突然之間自己成熟許多,而這之前到目前未曾改變的便是,自己對蘭純子的愛意,也許永遠也不會改變。

望著新製成的桌椅和粉刷得雪白的牆壁,秦逸心裡很舒暢,店裡店外再不像以前那般破舊不堪了,而是嶄新一片。

正想著,只見蘭純子端著一碗熬好的雞湯,輕盈地走到他身邊,美麗的她動人的說道:「阿逸,我給你熬了一碗雞湯,喝了它,好補補你的身子。」

「多謝純子對我這麼好,我這人天生粗魯,得罪你的地方,你別見怪。」秦逸握著她的王手,感動的說道。

純子俏臉一紅,低聲一道:「其實你也沒啥不好的,只是我倆性格都倔,愛耍嘴皮子而已,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秦逸聽了很高興,端起雞湯喝了一口,嘆道:「好香,真的太香了。」

說完,便一口氣喝完了。

純子見了,甜甜的笑道:「只要你喜歡,我下次還給你熬。」

秦逸吻了她一下,道:「我的艷福可真不淺,我這一輩子要定你了。」

純子的俏臉馬上紅了,撒嬌地扭動著身體,媚態百生,輕聲道:「人家還沒答應你了,別想得那麼美。」

秦逸的愛意再次騰升,說話被灼熱濕潤的吻代替,這對有情有義的男女瘋狂地緊摟在一起。

此時此刻,所有的語言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

兩日後子夜時分,秦逸正在睡覺,突被廳中一陣腳步聲驚醒,他凝神一聽,立聽一陣低沉聲音道:「開棺,輕些!」

一陣「卡……」低響,立即傳來一陣腐臭味道。

只聽一人說道:「堂主,化掉了。」

又聽到另一人說道:「嘿嘿,很好,獨眼啞巴,你總算死了,可惜,至今仍無副教主的消息。」

「堂主,要不要抓那小子追問。」

「不必,他豈會知道這些,回教吧」

一陣「卡……」聲響之後,立即又聽見「刷……」聲音,秦逸一聽那三人已經由後院離去,馬上躺在床上狂笑不已!

第二日一大早,他走到大廳一瞧蘭強盛挾在棺身上面的兩根頭髮已經不見,心知棺蓋果然地被打開過,立即欣喜的跑去見蘭強盛。蘭強盛聽完后,含笑道:「總算過關了,吃飯了!」

入座后,秦逸問道:「大叔,你從那兒弄來屍體的呢?」

蘭強盛微笑道:「放心,我不會亂殺無辜的,忘了此事吃飯吧!」

蘭純子問道:「阿逸,那三人來的時候,你怕不怕?」

秦逸望著蘭純子,滿臉笑容的說道:「又怕又高興哩!」

「他們如果要進去抓你呢?」蘭純子調皮的問道。

秦逸站起來,做了一個金雞獨立的動作,朝她做個鬼臉的說道:「我一定先揍他們一掌,然後跑給他們追了。」

蘭強盛三人見了大笑不已。

飯後,秦逸一回到門后,將大門一鎖,立即躲在房中練習陰拳神功身法,由於越練越有心得,他練得更加起勁了,直到響午時分,他做好飯菜,提進了地下室,只見帥兄已經含笑在室中散步,他邊擺飯菜邊將昨夜三人來查棺之情形說了一遍,然後道:「帥兄,總算沒事了。」

突聽帥兄說道:「阿逸,我姓吳,名叫良品,以後別再喚帥兄了!」

秦逸詫異了一下,馬上醒悟過來說道:「是!是!是!大哥,我喚你大哥,好嗎?」

「好呀,逸弟,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吳良品哈哈大笑的握著秦逸的手,一邊道謝著。

「哈哈,小事情,不值一提啦,大哥,你的氣色好多了,說話聲音也響亮多了哩!」

「不錯,這全賴你的充沛內力協助所致,逸弟,武功練得如何了?」吳良品坐下來準備吃飯,又問道。

「陽掌神功身法練得差不多了,不過,那兩個掌法由於沒有實際發掌力,不知練到什麼程度了?」秦逸邊替吳良品倒酒邊說道。

「別急,先練熟再說,等我復原后,咱們再到江邊去練一練!」說完,開始吃飯。

***

一晃又過了一個月,吳良品終於完全復原了。

黃昏時分,秦逸做了三道菜,備了一壺酒在地下室慶祝一番,兩人又低聲談笑著,輕酌慢飲,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突然吳良品望著秦逸問道:「逸弟,你可知道老湯到哪兒去了嗎?」

不是突聽吳良口提起湯世家的事,秦逸差不多都要忘記這個人了,回應答:「不知道,我從小就被他打得夠嗆,讓他在外面多呆些日子也可以,省得我又天天挨罵挨揍,怪啦,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人影啦!」

「他已經去地府報到了,以後也不會再打你了。」吳良品喝了一口酒,緩緩地說道。

秦逸聞聽嚇了一跳,忙問道:「真的嗎?你見過他的屍體了?」

「沒有,不過,你瞧瞧壁前那塊痕迹,它是不是與慕榮鳳被腐蝕的痕迹一樣呢?」說完,含笑幹了一杯酒。

「果然一樣,怎分有如此大的痕迹呢?」秦逸望著那塊大大的痕迹,質疑地問道。

吳良品問道:「阿逸,此地應該有張榻吧?」

秦逸想想答道;「應該有吧,反正我也沒有來過,難道連榻也化掉了嗎?」

「很有可能,而且那位丁姓中年人可能也化掉了。」吳良品推測道。

湯世家畢竟是自己的老闆,雖然對他不是很好,但好歹也養他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他收留自己,也許自己早已餓死在街頭了,聽到湯世家也被蝕化,秦逸的心裡到底還是不怎麼好受的,於是,追問道:「大哥,真的有這種事嗎,你不會猜錯了吧?」

吳良品肯定地說道:「我想我應該沒有猜錯的,那位丁姓中年人可能是老湯昔日的老搭檔丁世全。」

「你認識他們嗎?」秦逸半信半疑地問道。

吳良品回首道:「不錯,我曾在十幾年前見過他們,他們有個『陰陽雙龍』的名稱,由於貪財好色,曾經被各大門派圍剿過。」

秦逸還是有點不相信,繼續向吳良發問:「他們既然是老搭檔,怎會死在此地,而且化得屍骨不存呢?」

「這有何稀奇之處?他們原本是利益結合,很有可能是為了爭奪那陰訣,經過互拼而同歸於盡!」

「這……這本陰訣值得火拚嗎?」

吳良品大笑道:「哈哈!食米不知米價,這本陰訣與另外一冊陽訣在三個甲子以前曾經令武林各大門臣服,有多少人奢望能夠得到它呢?」

「可是,我看裡面只有一個身法及兩招掌法,沒啥稀奇的呢?」秦逸仍一楞一楞地不明白,又問道。

「哈哈,你若有機會與人交手,你就知道有啥稀奇的,反正,老湯是不會回來,你以後也沒人管你了,這家酒庄和這箱珠寶是你的啦!」

「這……怎會有這種事呢?」秦逸端著酒杯楞在那裡,也還未接受這個事實。

「福氣一來,城牆也擋不住,逸弟,你真幸運呀!」

「可是,我卻迷迷糊糊的哩!」

吳良品大笑道:「哈哈,再喝一杯,咱們從頭聊起吧,逸弟,你究竟是如何得罪慕榮鳳的呢?」

「我……我在脫褲要小解時,她突然從一株樹後站起來,她罵我一聲就離去,事後,我到她蹲立之處一看,才發現她也在小便,可惡。」秦逸滿臉通紅的說著那件事。

「女人,少惹為妙!」說完,一口氣幹了手中那杯酒。

秦逸繼續說道:「是呀,我自認倒霉,正要回來時,卻看見一粒黃色藥丸,我拿著藥丸剛入屋,那女人急乎乎的衝進來了,我嚇得立即塞入口中含著,那知,後來不小心吞到肚中去了,我至今也不知道肚子怎麼那麼痛呢?」

吳良品望著秦逸的可愛相,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你可是真的艷福不淺,那粒藥丸是黑仙老祖用盡二十年心血提練而成的增功丸,你這樣不小心的吞進肚中,它已經跑到你的體內去了。」

「這……這沒有呀,我並沒有練過功,吃了有用嗎?」秦逸越發弄不明白了,兩眼看著吳良品,等待他公布答案。

吳良品問道:「我問你,你當時是不是覺得好熱好燙啊?」

「是呀,我剛走幾步,肚內就又熱又脹,然後一直往上蔓延,最後在一頓熱脹后,我就昏迷了。」秦逸回憶著當時的感覺,一邊說道。

吳良品替他解說道:「那粒藥丸溶入你的肚內,你從未練過武,當然會受不了,若非我幫你疏理,你早就血脈迸裂而死啦!」

這一下,秦逸總算明白了,點點頭,笑著說道「謝謝大哥救命之恩,怪不得我在事後渾身是使不完的勁呢!」

「這是你的福氣,所以慕榮鳳才會那麼著急,可見它挺貴重的,想不到被你沒收啦,哈哈!但是你千萬不能透露口風,否則會帶來無窮的殺身之禍,懂嗎?」

秦逸滿懷歉意地說道:「我明白,可是為了這一顆藥丸,卻害你受了這麼多的磨難,都是我惹的禍。」

「命!全是命運之安排,你可知道慕榮鳳為何會死在此地嗎?」吳良品問道。

「這……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秦逸搖搖頭道。

「這是一件秘密,但對於江湖上來說,就不是一件什麼秘密了,老湯以前曾經玩過慕榮鳳,慕榮鳳一定探知他躲在此地,所以才會來複仇,想不到反而白送了一條命。」

秦逸吐吐舌頭,說道:「還有這筆陳年老賬呀!」

「不錯,慕榮鳳在死前一定轉知百花教之人,來花場協助她尋找萬草藥丸及找我算賬,因此,我才會有那場災難。」

「大哥,你挺棒的,以一把普通的剪刀就打翻了那麼多的人。」秦逸伸出大拇指贊道。

「那十人乃是百花教的一流高手,那一戰打得真苦,否則,我不會暈倒,也不會被官差送人大牢中去吃霸王飯呢?」此時想起,吳良品還懷恨不已。

秦逸道:「大哥,你為舍不把實情說出來呢?」

吳良品馬上搖頭道:「那怎麼行呢?我一說,首先就牽連你了,其次,我很了解百花教的作風,了們一定會再來找我的,而且官方也擋不住他們的。」

「百花教的人可真夠狠的!」說完,秦逸一拳擊在桌上。

吳良品笑著說道:「哈哈,他們的副教主失蹤,又折了十個一流高手,又豈會不狠呢?嘿嘿,先讓他們狠吧,過些日子看我如何報答他們!」

秦逸抬頭問道:「大哥,你還要去找他們!」

「當然啦,這個人沒有什麼缺點,就只知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阿逸,我變個戲法給你看看,看著我的臉吧!」

秦逸想不到他居然莫名其妙的轉移話題,滿臉詫異的瞧著他。

只見他的骨骼的一陣必剝聲響之後,身子不但矮了些,而且臉部也變成一張俊逸瀟洒,充滿成熟味道的中年人。

秦逸嚇得立即起身後退。

「哈哈,逸弟,別怕,這才是我吳良品的本來面貌,來,坐下來,讓我把我那段血海深仇說給你聽吧!」

秦逸重回座位,問道:「大哥,你這招功夫叫什麼名字?」

「千臉狂!」

秦逸叫道:「千臉狂?好狂的名字?」

「不錯,學會此技,不但身形可以千變萬化,而且嗓音也可以隨意變化,你說狂不狂呢?」

秦逸聽了,哈哈笑道:「有意思,真是有那麼神奇嗎?」

吳良品也爽朗一笑,繼續說道:「哈哈,我不是天橋耍把式的光說不練,來,瞧清楚!」

片刻之後,只見吳良品的身子一陣輕顫,居然化成秦逸的容貌,同時叫道:「大哥,怎麼會如此的神奇呢?」

秦逸整個的怔住了!

吳良品含笑道:「想不想學?」

「你肯教我嗎?」秦逸感興趣地言道。

吳良品飲了一口酒,拍了秦逸一下,說道:「行,不過,你必須答應我的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秦逸問道。

吳良品嚴肅地說道:「不準仗此技為惡!」

秦逸點頭道:「沒問題,我大不了拿它向純子開開玩笑而已。」

「不行,那會泄露我的身份,對你也不利!」吳良品馬上否決道。

秦逸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孩子氣的說道:「那……那我就不學啦!」

「哈哈,該學,至少你可以備而不用,萬一那天有人要找你的麻煩,你又不願出手教訓他,就可以用此技脫身。」

「有理,不過,會不會很難呀?」

吳良品望著他道:「對別人而言是很難,對你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真的嗎?」秦逸笑眯眯地問道。

「不錯,你是我所知道最幸運的人,你目前的功力,即使是面壁苦修一甲子之高手也望塵莫及,別扯啦,聽著!」

於是,他立即將口訣及心得逐字解說,秦逸一聽他說得井然有理,比蘭強盛還要精簡扼要,心知必然武功奇高,心裡敬佩的在旁全神貫注的聆聽思忖著。

他此時不但功參化境,而且智能大開,加上用心學習,因此,在子丑之交,他已經略有心得,欣喜的回房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應約提著食物進入地下室,吳良品邊用膳邊敘述著自己的遭遇。

十幾年前,正是夏去秋來桂子飄香的季節。

每到夜晚,杭州西湖上尋芳之豬哥們來往不絕,遍地皆是粉紅黛綠的漂亮姑娘,綺麗的夜色令人神馳目眩矣。兩岸河房水閣,宮燈書欄,相映成趣,綺窗綠紗,十里珠簾,閃映出一片神秘醉人的燈光,河面上笙樂竹音四起,舞影婆姿,粉般穿梭不絕,有夠熱鬧。

唯獨西湖北岸邊上有一個光線暗淡的地方,面對湖上千百隻燈般,站著一位全身雪白的人影,他就是吳良品,他在傍晚就來到此地,他有時在一丈之內來回徘徊,有時止步眺望著湖上風光綺麗景色,但看上去,他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不是慕名而來尋芳探幽,卻因麵皮太薄不好意思上船呢?

會不會與友人相約在此會面,而等待太久未見人影呢?

好-陣子后,只聽他喃喃自語道:「怪啦,明明已經約好在此地相會,怎麼候了將近一個時辰,還沒有見過一個人影呢?」

想至此,他不耐煩的拳掌相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正在此時,隱約聽到遠處傳來「救命啊……救命啊!」一串尖細而飽受驚駭的呼救聲,但沒呼出幾聲,似乎被火把嘴捂住,呼救聲來自身後不遠處,顯然出自女子之口,吳良品霍地轉身,兩道犀利的目光如電四掃,立即發現十丈外一個隱暗處,正有條黑影在那兒晃動。

吳良品冷哼一聲,閃身疾撲過去,但,他身法雖快卻仍遲了一步,只見兩條黑影倏忽射出,去勢快捷絕倫,剎那間已分別隱入黝暗的夜色中,吳良品一見如此高明的輕功身法,心中暗驚,雙目寒光一閃,便想飛身去追擒由左邊逃走的那一人。

正欲前行,只聽路旁的女子「哎喲……哎喲……疼死我

了,救救……救命呀!」

吳良品一聽這女子尚有命在,只好放棄追人之意,身形折掠后,已經俯身打量捲曲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素白,裙子拉高扎在腰間,露出了裙內的薄汗巾和一對渾圓修長的美腿,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媚,但神態端莊,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派,特別是那長發及胭脂粉味,令吳良品心中不免一動,不過,由於男女授受不親,他不便查看她的傷勢。

吳良品輕聲問道:「姑娘不用怕,那兩人已經逃掉了,請問你傷在何處?也許……也許我能略效薄勞。」

地上的女子立即停止泣聲,只聽她喘了一口氣,方始仰頭軟弱地問道:「請問那兩個強盜都……都跑了嗎?」

「是的,我本來可以追上去抓住他們,只因為擔心姑娘的安危,所以來不及追趕,任由他們二人逃跑了。」吳良品回答道。

女子呻吟道:「什麼?逃跑了,黑心的盜人已經把我全身的首飾都搶光了,大爺,你行行好……哎喲……痛死我了!」

吳良品按住她的香肩勸道:「姑娘,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命要緊,我看你的傷勢不輕,必須及早治療哩!」

那女子止住哭聲,軟弱無力的說道:「那強盜在我左腰上砍了一刀,大爺,你扶我起來,就可以看到了!」

吳良品聞言心凜,救人要緊,顧不了男女有別,他的雙手捧住她的香肩,準備扶她起來查看她的腰傷,那知就在此刻,他只覺自己身上中庭、氣海兩穴突然一震,跟著全身酥軟無力的癱瘓下來,變生猝然,吳良品做夢也沒想到他會陰溝裡翻船,在救人心切之際,冷不防的落在這女子的手中,這不能怪他沒有防範之心,只因為對方的詭計太逼真,他又太熱情,才會陷入這個陷阱。

那女子翻身坐起,一把將吳良品按在她的玉腿上,右腕一抬,寒光一閃,一柄短刀已經抵在吳良品的喉結上面,只聽她冷冰冰的細聲道:

「只要你敢大聲吼叫,我不惜立刻叫你血濺當場,希望你不要忘記我的警告,仔細的聽著,計劃已改變,閣下要等的人已經不來了,一切由姑娘我代表出面與你連手處理,閣下的行蹤已經被某一方面的人查知,我湊巧被那方面的人作為誘餌,對你展開陰謀截殺,因此,你右以藉此恢復原形了」

說到此處,已經將短刀移開了。

吳良品躺在她那軟柔溫香的玉腿上,心中雖然飄飄欲仙,但一想起自己會栽在這個女人手中,心中不由一肚子火,他無奈的輕聲問道:「我如何證明你的身份呢?」

「哼!我知道你這位冷麵狂生古雲保,實際上是鼎鼎有名的千臉狂生吳良品裝扮,的,憑這點,夠不夠換取你的信任?」

吳良品受拜弟古雲保之託,易容成他的模樣來此赴約,準備要救回古雲保被擒的那對雙胞胎女兒,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想不到眼前這女人竟會知曉,任憑他聰明幹練,一時也想不出原因,鼻聞脂粉香氣,他突然決定先使出拖延之計再說,於是,他閉上雙目躺在那女子的玉腿上。

「喂!你怎麼不說話?」那女子冷冷地問道。

吳良品故意說道:「躺在你身上這麼舒服,我正好可以閉目養神,還說什麼話呢?」

「去你的,這是什麼時候了,還不改風流本性,我倒要看你這張臉皮有多厚。」說完,立即在他的臉上撫摸起來,那知,她撫摸一陣子后,仍然未摸到人皮面具,令她輕咦一聲,居然開始脫去他身上的衣物,這下輪到吳良品迷糊了,怒聲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那女子盪笑道:「格格,我才不相信你沒有戴人皮面具!」

說話之中,已將他剝得只剩下一條短內褲,她展動鐵指在他的胸腹間撫摸一陣后,立即含笑起身,只見她的鐵指一陣遊動,立即脫去了自己的衣裳。

「你……你想在此地蠻奸呀?」吳良品驚恐這女子的荒唐大膽,欲制止她行為叫道。

「格格……整個西湖四周鬧哄哄的,誰顧得了這兒呢?」說完,立即又卸去肚兜,不一會功夫,她已經赤身裸體了,嬌媚地笑道:「你看我漂亮嗎?見過我的人都說我長得可漂亮了,今天算是你的福氣了,讓你遇見我,換作是別人,我才懶得跟他羅嗦,早就一刀了結了。」

說完,立即貼在吳良品的身上親吻起來……

吳良品說至此,不由滿臉的通紅,秦逸低聲道:「這女人可真無恥,整個一個蕩婦!」

吳良品輕聲說道:「逸弟,這是一場陰謀,她只是別人的手下,只好聽命行事啦!」

秦逸忙道:「那你就毫無招架的挨宰啊?」

吳良品苦笑一聲,繼而說道:「那女人很精明,她在與我親熱時雙掌一直按在我的肩井穴,我根本無法運功沖穴,只好認栽挨宰了。她瘋了將近半個小時,突然停下來身子說道:『好了,陸戰結束了,你等著享受水戰吧!』說完,就把我拋向湖面。我的穴道受制,正在擔心會被淹死之際,倏覺被人托住背部,當我被放在一條小舟上時,突然發現了一個人,逸弟,你知道那人是誰嗎?她就是慕榮鳳,也是剛才蠻奸我的那個女人,只是現在她御下易容,露出本來面目而已,她仔細的又在我的中庭、氣海穴拍了兩下后,又撲上我的身子,開始吸收我的功力,我在情急之下,拼著經脈受傷,沖開穴道她劈了出去,她剛摔落水中,我尚未爬起身子,已自舟底伸出三隻利劍,我在失閃不及時,右腿立馬中了一劍。」

說至此,他捲起右褲腳,秦逸看到一個深深的劍疤,吳良品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逸弟,我忍疼劈死三人,剛想緩一口氣,突見六名蒙面人分自左右兩側小舟上面撲來,這六人的武功挺高,我只好打起精神拚鬥,拼得激烈萬分,不過,由於另有一批黑衣人在遠處把陣,因此,沒人趕過來瞧,我就陷入他們的車輪戰,戰至黎明時分,我已經毀了三十餘人,身上也另中三掌,正值危險之際,岸邊射來一道青衫人影,那人正是那位道貌岸然、內心卻奸詐狠毒的冷麵狂生古雲保,我一見到他來解危,心中反而暗暗提高警覺。」

秦逸點頭道:「一定是他出賣了你,否則,那女人豈會知道你是替代他來赴約的呢?」

吳良品介面說道:「不錯,你分析得合理,可惜,古雲保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為我已經垮了,因此,裝模作樣的震退三位黑衣人,我佯裝傷勢嚴重的趴倒在地上,他在震退那些黑衣人後,問道:『大哥,你沒事吧?』就要來查看我的傷勢。我狠狠的在他的下腹劈了一掌,立即翻身入河,哈哈,逸弟,你可知道我那一掌居然劈碎了他的子孫帶了。」

秦逸聽得入迷了,拍手大叫道:「劈得好,劈得好,那些人有沒有來追你啊?」

吳良品呷了一口茶,慢慢往下說:「當然有啦!十幾個人分別從湖面及湖下游追殺,所幸,到最後,仍然被我闖上岸,而且躲入一家民宅,那家民宅主人也挺熱心的,他們一見我渾身赤裸,而且身上負傷,立即相信我的謊言,認為我遭匪徒洗劫,便替我掩護,我在療傷復原后,立馬再度尋找古雲保,經過查訪,才知道他居然已經躲在百花教中,我先後三次要人,卻均險些被教中機關及高手所傷,無奈之下,只好扮作獨眼啞巴替陳老闆看顧花場,暗中苦練玄功,當然為的是尋機找古雲保報仇。」

秦逸插話問道:「那你的玄功是不是練成啦?」

吳良品嘆道:「本來只需要再練半年即可成功了,經過這次受傷,可能要再多耗兩三年的時間,而且必須覓他處靜心修練才行。」

秦逸輕輕的問道:「大哥,你要走啦?」

吳良品拍著他的雙肩,說道:「不錯,你放心,不出三年,咱們就可以重逢了,逸弟,你好好的把陰訣練得純熟些,屆時說不定要靠你的幫忙哩!」

「我……我……」秦逸聽到吳良品要離開他,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逸弟,我知道你爺爺在世時不准你練武,就是不願意你涉入江湖糾紛,可是,你真不願意替伯父及伯母報仇嗎?」

「我……我不知道仇人是誰?」說完,秦逸低下頭。

吳良品啟發他道:「逸弟,你爺爺及令尊以前乃中響噹噹的白道英雄好漢,我雖然不知道仇人是誰,但我相信必是頂尖高手,否則,你爺爺不會忍了下來,我會幫你留意此事的,如果有仇人的消息,我會隨時通知你的,逸弟,所以你要好好的習武,準備報仇的那一天,我拿幾樣珠寶做盤纏,可以嗎?」

秦逸知道吳良品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既然決定要走,便不地再改變主意,只能心裡難過,臉上裝笑的說道:「行呀,不過,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到越州江邊去試試我的武功嗎?」

「對不起,我一想起古雲保這個人面畜生,我就再也按捺不住,再說我的時間也不容我久留了,我必須早點把玄功練成才好。」吳良品滿懷歉意地說道。

「好吧,你多保重。」

吳良品運功縮小身子,拿起一兩粒夜明珠及一面古玉佩走入湯世家的房中,換上他的衣衫之後,朝秦逸的右肩輕輕一拍,立即一閃而逝。

秦逸嗒然若失的望著他逍逝的方向,久久不語。

***

時光易逝,一晃又過了一年余,一年一度的中元鬧鬼月又到了,面對淡季,秦逸不由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這一年余,由於蘭強盛的幫助,酒庄的形象早已換然一新,新粉刷的牆壁,新製作的桌椅,倒也吸引了不少客人,又多虧馬明之的推介,遇到有人家做紅白喜事,就到他這裡賣酒,這樣一來,酒庄的生意也一天天的好起來,這讓他欣喜不已。

在蘭強盛的協助下,秦逸雇了一位中年婦人幫幫店裡和煮飯及打掃環境衛生,另外雇了幾名夥計釀酒,這讓秦逸感到輕鬆許多,沒事時就陪著蘭強盛出去接洽生意,經過年余,他對於人事應對更加的熟練,以他的俊逸人品,知名度直線上升,令越州城人對秦逸刮目相看,全越州城的人都知道有個從夥計躍為老闆的秦逸,也知道他經營的是女兒紅酒庄,所以也時時的來他的酒庄捧捧場。

每天黃昏時分,那女人在用完膳及清理后,便逕行返家,秦逸例行的在蘭強盛家裡聊聊天,看看蘭純子,秦逸覺得自己的任務還很重,想到要替吳良品尋仇及自己的復仇,所以也就沒有和蘭純子有婚約關係,想著把這些事摘妥后,再平心靜氣地正式提出與她成親,蘭家的人似乎也很理解秦逸的想法,反正彼此都未挑明,也沒反對他們兩人的交往,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天天過著日子。秦逸自從上次被吳良品激勵后,一心就想復仇,每天睡覺前都要在地下室勤學苦練幾個時辰,方才休息。

這天是七月初一日,乃是民間習俗中的開鬼門關,聽說被關在鬼門關中的陰魂可以放一個月的假期,秦逸依照民俗,在未申之交即準備了三大桌的祭品及紙錢,好好的招待那些孤魂野鬼一番,然後,將那些祭品分送給在酒庄做事的夥計們。

他陪著他們幾人,提早用過晚膳后,立即默默的回房,每逢佳節倍思親,他因為想起被仇人殺害的家人,心裡有點難受,於是到外提了兩壺酒,獨自在房中吃著悶酒,酒入愁腸愁更愁,他喝完那壺酒,忖道:

「為人子者豈能不為親人報仇呢?爺爺,請您原諒我不聽你的遺言吧!如果讓我找到仇人,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他一番,哼!」

冷哼聲中,他取下嘴角的牙籤,往桌上一插,一聲「噗」輕聲后,那根牙籤似戮人豆腐般深入桌面了,他滿意的瞧了一眼,抽出牙籤往嘴角一放,拿起衣物走入後院井旁,脫去衣衫,立即沒頭沒胸心情煩悶的洗起來。

倏聽右側牆角處有一陣衣衫破空聲音及「砰」的落地聲音,他怔了一下,循著聲響望去,只見一位穿百花裳的女子摔落在牆角,她警覺的朝四周望一下,一看見赤身裸體的秦逸正在看著自己,她立即低下頭。

「又是一個穿百花裳的女人,難道又是百花教的人嗎?我還是少惹為妙!」他立即放下水桶,邊揮去臉上的水珠邊走向房中。

匆匆的拭乾身子穿妥衣裳后,立即吹熄燭火,躺在床上翻來複去睡不著,只聽得外面一陣踉蹌步聲自牆角奔了過來,他湊近窗旁,看見那位百花裳的女人匆匆的奔了過來,秦逸望著這個女人,不免嘆道:「又給我惹麻煩了,我該怎麼辦呢?」

百花裳少女直接奔入秦逸的房中,取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刀,冷冰冰的道:「待會若有人找來,我就是你的夫人,知道嗎?」說完,突然卸下一張面具,秦逸雙目一亮,方才那張臉孔已經很迷人了,此時這張宜嗔宜喜的面孔更要美上幾分,難怪秦逸地為之雙目一亮,少女匆匆的脫去百花裳及錦靴,那件紅色龍鳳肚兜不但襯托出一身雪白的肌膚,更顯現出婀娜多姿的曲線。

秦逸長這麼大,第一看見的就是慕榮鳳的胴體,繼而與之親熱的是蘭純子,蘭純子是個傳統觀念比較重的女孩,最多與秦逸親吻而已,彼此之間從不曾越軌,一直保持著非常純潔的關係。現在再次面對這樣赤裸著身子的美麗女子,秦逸情不自禁的低啊一聲。

少女道句:「上床!」馬上躍上榻,抖開薄被,將面具及衣裳放人被中,立即側躺在榻上。

正在秦逸感到尷尬萬分的時候,只聽到後院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道:「搜!」秦逸不由神色大變。

少女焦急的一揚那把鋒利的刀尖,示意他快點上榻,秦逸暗一咬牙,只好走到榻前了,少女未待他躺下,早已將他拉入被中,由於用力過度扯動傷處,她那對柳眉不由一皺,但仍然忍著摟住秦逸,秦逸面對這種福禍未卜的艷福,他又興奮又緊張,但馬上想到的就是蘭純子知道了,他那對耳朵是否還保得住?

窗外倏地傳來一陣步聲,少女馬上將櫻唇貼上秦逸的雙唇吸吮起來,窗扉輕輕的被人推開,少女身子一顫,立即更加用力的摟著秦逸,那雙手亦在他的背部熱情的撫摸起來,燭火倏亮,秦逸回頭一看,映人眼中的是三個黑衣人站在桌旁,瞪著眼睛緊緊的打量著自己及少女,他嚇得顫聲問道:「你們……是誰……?」

居中那名老者陰陰一笑,右手一揮,那兩名中年人立即到別處去搜尋,他卻陰聲道:「繼續呀!別因為老夫而破壞情調。」

秦逸生怕那二人闖入地下室,立即神色一變,道:「你想……幹什麼……?」

「嘿嘿,老夫難得遇上這麼一對郎才女貌,因此想要見識一下,開始吧!」說完,右腕一振,枕邊立即多了一把匕首,秦逸駭得全身一陣顫抖。

「小子,你如果再不上陣,老夫可要代勞了!」

秦逸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尷尬場面,知道這三個人是為少女而來的,但他為了保護少女的安全,當然不可能講出來,真的是左右為難,只能滿臉通紅的道:「我……」

少女見此只好摟住他,立即又開如吻起來。

老者陰陰地笑了起來,道:「嘿嘿,很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張紙,老夫真是眼福不淺,小子,老夫的時間寶貴,快點開始吧!」

秦逸正在心慌意亂之時,倏見那少女松臂開始脫去衣衫,他不由張口欲呼,卻聽那少女低聲道:「哥,保命要緊!」

「嘿嘿,不錯,保命要緊,老夫只是瞧瞧而已,嘿嘿!」

就在這時,那兩名中年人已經奔回老者的面前,只見他們各自搖搖頭,老者陰聲道:「那丫頭已受傷,必然逃不遠的,會同他們逐戶搜下去!」

兩名中年人應聲是,立即掠窗而出。

少女趁著兩名中年人擋住老者視線之際,將匕首放入百花裳中悄悄的自壁榻縫間塞了進去,然後繼續脫去褲子,秦逸不願泄露自己諳武之秘密,又對百花裳人沒有好感,因此,在稍一思忖后,立即開始脫去衣衫,他以前是個小夥計,只穿背心及短褲,如今因為知名度已高,衣衫整齊,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脫光身子。

黑衣老者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上邊欣賞邊喝著茶,少女面對這名在十招內即震傷自己的老鬼,為了暫時保命,她暗一咬牙,只得自動的摟著秦逸親吻起來。

「嘿嘿,小子,可以上啦!」耳邊傳來老者的淫笑聲。

秦逸正在猶豫,少女已將他摟壓在自己的身上,同時張腿迎合著。

「嘿嘿,女想男,夠勁,夠刺激,小子,飛象過河,飛呀!」老者變態的狂叫著。

秦逸欲扯被掩蓋之際,少女已按住他的手掌,道:「哥,別亂來,讓他看吧!」說完,伸出顫抖的手緊緊摟著秦逸。

「小子,你此番再不振作起來,那就太沒用了!」

秦逸雙頰一紅,立即用力一挺。

少女悶哼一聲,險些掉淚!

「嘿嘿,還是原裝貨哩!很好,老夫總算趕上破瓜大典了,小子,這是你大顯男人威風的機會呢?」

秦逸心中暗罵,不過,仍然擁著懷中這個神秘的女子。

少女在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中,淚水及冷汗沁沁直流,她把頭扭向一邊,她願被老者發現破綻,也不願被身上這個陌生的男人看見。

「很精彩,很精彩!」說完,傳來老者一陣變態的狂笑聲,眼睛仍然盯著床上的一對陌生男女,秦逸面對這種荒唐事兒,可說憋了一肚子的火,不過,為了保密,他只好乖乖的依照黑衣老者的指示行事,老者頻頻叫好,同時指導秦逸變招,少女雖然疼痛大減,可是,一聽到老鬼之淫言穢語,她暗暗氣得咬牙不已,立馬閉上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只見老者興奮的道:「小子,頂緊,旋轉,對,先旋再右旋,好小子,夠行的,嘿嘿!」

少女被旋得全身酥酸,情不自禁的低語著,老者滿臉通紅,興奮的全身輕顫不已!

時間悄悄的流逝,在飄飄欲仙中,她一再的提醒自己的要振作些,可是,那源源不絕的酥酸感覺使得她終於迷迷糊糊的暈迷了。

老者嘿嘿的一笑,倏然而逝。

秦逸匆匆的下榻關緊窗扉,又在大廳及湯世家的房中瞧了一陣子之後,確定沒有躲人之後,方始回房。他一見含著醉人微笑,四肢大張昏睡的少女及那些斑斑落紅及穢物一陣子后,他立即拿起濕毛巾擦試著弄髒的床板,方始吹熄燭上床,他怔怔的瞧著少女,憶起方才那種前所未有的舒服感覺,他痴了!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會碰到這種事,面對蘭純子又該怎樣解釋,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無恥,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是容不得他多想的,他的心裡亂想著,久久不能人眠……

第二日一大早,他立即起身著衣,同時將匕首及百花裳放在少女的身旁,低聲喚道:「姑娘,醒醒,天快要亮了!」

他喚了好幾次,又在她的腮邊輕拍數下,少女方始睜開那雙疲累且依然美麗的大眼,她一見到秦逸,立即想起了昨夜的事情,馬上掙紮起身,不過,下身之裂疼及暈眩的腦瓜子,使她在悶哼一聲后,又無力的躺在榻上。

秦逸忙道:「姑娘,你怎麼啦?」

少女倏地抓起匕首,嚇得秦逸連連往後退,少女見他一掠數尺,沉聲道:「你會武功?」

秦逸裝傻道:「什麼意思?」

「你會武功嗎?」少女進而問道。

秦逸一見自己在無意之中泄了底,思忖片刻,點頭道:「練過!」

少女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聽過百花教嗎?」

「百花教……百花教……沒有聽過啊?」秦逸否定的搖搖頭道。

少女縴手一指房門,怒聲道:「你出去,未經許可,不得進來!」

「可是,我雇了一位女下人,她會來整理房間的,你還是趁早走吧!反正那個死老鬼也走了!」

少女聽了,抬頭突然問道:「死老鬼?你恨他?」

「恨死了,什麼玩意兒,竟逼別人幹這種事情,變態嗎?」秦逸厭惡地說道。

「你不高興?」少女望著秦逸,滿臉委屈地問道。

秦逸想也沒想,便說道:「當然啦!」

少女兩眼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低聲問道:「你……你瞧不起我?」

秦逸馬上解釋道:「這不是瞧得起或瞧不起的問題,難道你高興嗎?」

「我……我恨死他了!……也恨你!」說完,少女.的淚從眼中落下來,與剛才的惡女形象判若兩人。

秦逸見了,手足無措地安慰道:「你不用傷心啦,我也是受害者啊!」

兩人正在說話間,只聽到大門外傳來蘭強盛的聲音:「阿逸,起來了嗎?」

「糟糕,我必須出去了,你早點走吧!」說完,匆匆的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大門一開,他立即看見總捕頭林子榮及蘭強盛站在一起,他不由怔道:「大人,您早,有事嗎?」

林子榮含笑道:「有,來訂購二缸女兒酒。」

「好,好,有咧!」

林子榮點點頭,轉頭對蘭強盛說道:「蘭老闆,林某有事那就先走了!」

秦逸朝林子榮行禮道過謝之後,蘭強盛低聲道:「阿逸,有十名百花教的男女被擊斃在江邊附近哩!」

秦逸驚問道:「百花教的人怎會突然來此呢?」

「不知道,現場拚鬥很是激烈,據目擊者描述,他們一共有十一人,行兇的人是三十名黑衣人,好似白靈教的人。」

秦逸問道:「白靈教?是什麼人啊?」

「也是一批壞蛋,狗咬狗,一嘴毛,管它的,有錢賺就好,我去通知馬明之帶人來扛酒吧,你準備一下吧!」說完,立即匆匆的離去。

秦逸回到房中,一見那位少女正在換上自己的衣衫,他連忙退了出去,只聽少女冷冰冰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逸應道:「秦逸,秦始皇的秦,俊逸的逸。」

「秦逸,你若敢泄出昨夜之事,我一定叫你沒有命的,記住嗎?」說完,看了秦逸的俊臉一眼。

秦逸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雖然他並不是自願的與她發生男女關係,但畢竟人家還是一個黃花閨女,於是,他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泄露出去的,姑娘,我這兒有點銀子,你拿去花吧!」

少女瞪了他一眼,嬌叱道:「誰稀罕你的銀子,你把我看作什麼人了?」

秦逸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暗罵自己太羅嗦,少女穿好衣衫,取出一付中年人面具,戴妥之後,一見秦逸背轉身子站在房外,她立即沉聲道:「我會再來找你的。」

秦逸驚訝不已,紅著臉道:「姑娘,我……」

少女冷哼一見,立即開窗掠出。

秦逸一見她打開後門離去之後,不由長吁一口氣!他邊撿枕上的秀髮,邊回想她昨夜的神情,不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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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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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遇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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