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白旭雲不明白老道古喬替老婆婆換上紫鶴姑姑的服裝,有什麼用意。

冷晨清亦是同白旭雲有同感,不知那老道耍些什麼花樣。

二人正愕然不解時,老道古喬又拿一付人皮具來,向老婆婆面上一套,這一來,那老婆婆頓時立變為紫鶴姑姑了,身材服裝面目,一點也看不出破綻來!

白旭雲、冷晨清更是感到奇怪,老道古喬為什麼要將這個老婆婆化裝為紫鶴姑姑?

他二人正驚訝之際,奇慘之事接著出現。

只見那老道將紫鶴姑姑化裝完畢,舉手一掌,向老婆婆腦門及面目輕輕拍去!

聽得「啪」地一聲,老婆婆已經腦漿進裂,面目模糊地死去!

冷晨清一見此情景,驚得身子一顫抖,口一張,已忍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白旭雲反應極快,閃電般伸出手掌,掩上她的小嘴唇。

這樣,冷晨清才沒有發出聲來!

她似有點害怕,伸出手臂,將白旭雲摟得緊緊地,這才定神屏息凝氣,又聚精會神看著那老道。

老道古喬,將老婆婆一掌拍死後,將屍體放在地上。

這時,石室中其他二十多個男女老少江湖人物,人雖被點中穴道不能動彈,但腦子卻十分清醒,雙眼也看得明白。一見這慘局,各人雙眼,均爆出火花來!

有人甚至流下了淚水!

冷晨清心頭忽閃出一個念頭,她想:

看來這些人都難逃一命了。無論這些人是正是邪,既落在我們眼裡,就應該本著俠義之心,救他們一命,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而袖手不管?

她想到這裡,便不管白旭雲高興不高興,將他拉著離開小洞穴。

白旭雲不明白她的心意,楞著問道:

「幹什麼?」

冷晨清小嘴一厥,道:

「你這人枉為正道中人,怎麼見死不救啊?」

白旭雲冷冷地回道:

「請問如何救法?」

冷晨清淡淡一笑,道:「你不是已學得萬流教主神功,還怕打不過這個雜毛?」

白旭雲仍是那麼冷冷地看著她說:

「不錯,憑我所學,也話可以救得他們,但是我問你,此石室已無路可通,我們如何能竄得過去?」

冷晨清原來本是一腔熱血,滿懷正義,現一聽了白旭雲的話,如冷水澆頭,涼了半截,半晌冰不出話來。

白旭雲看了她一眼,道:

「我何會沒有想到去救那些人,可是沒有機會怎竄過去!」

說著,挽起冷晨清的腰肢,雙雙又朝小洞退了過去。

這一看,可將他給搞得更加迷糊了!

只見老道這時正在替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青年,換穿衣服,那衣服卻是一套寶蘭色密扣輕裝,外披一件暗色小氅。這服裝,正同他所穿的服裝一樣。

老道古喬,替那被點子穴的少年換衣服裝,接著又取出一付人面具來,套在那少年面孔上,這一來,那少年赫然成了一個傲面君子白旭雲。

冷晨清-見又是驚愕又是好笑,險些忍不住笑出口來!

白旭雲沒有笑,卻是一付寒霜面孔,一無表情,雙眼緊盯著老道古喬。

老道古喬將人皮面具裝好后,又是伸臂一掌,向那少年腦袋及面孔擊去!

那少年哼也沒哼一聲,亦如老婆婆一樣便腦漿進裂,面目模糊地死去!

在老道一掌向那少年擊去時,在洞這邊的白旭雲禁不住身子猛烈一震!那一掌,似乎是擊他身上一樣!

冷晨清亦是心頭一跳,不自主將白旭雲摟得更緊!

老道古喬將少年擊斃后,一手一個,挾在肋下大踏步走出石室。

這時,石室中那些被點中穴道不能動彈的老少江湖人物,每人臉上都現出驚惶、憤怒、凄慘之色白旭雲輕輕嘆息一聲,摟著冷晨清,悶不作聲!

冷晨清滿臉疑惑與不安之色,望著白旭雲,道:

「白哥哥,那老道是什麼人,你可認識他?」

白旭雲點點頭道:

「我認識他即是萬流派的門人,即中倏儒釋道中的老道。他同風靈觀,武林三義中的天凌真人是一模一樣。」

冷晨清沒有見過天凌真人,聽了這話雖詫異,卻不十分在意。她可被目前的情景所吸引。

乃道:

「那老道是玩的什麼花樣,你可知道?」

白旭雲搖搖頭道:

「我不明白!」

正在這時,又聽得洞壁那邊石門「軋軋」一響,二人立停止說話,雙雙又朝小洞穴看過去。

那邊石室門已然打開,又走進一人,那人不是老道,卻是個和尚,這和尚不是別人,正是儒釋道中的胖大和尚,俗名馮立。

白旭雲現在不驚奇了,已知道中倏儒釋道三人均在此偽「紫泉古台」中。這座偽「紫泉古台」,本是他們祖師萬流教主所造,當然中倏儒釋道三師兄能出入此地。

胖大和尚一現身,冷晨清天真地暗忖:

去了一個雜毛老道,卻又來了個禿和尚,只平他在那一群被點中穴道的人裡面,選出兩個老人。

兩老人中等身材,胖大和尚亦是照樣替二人換上服裝,接著也裝上人皮面具。

服裝面具弄完畢后,兩老人赫然變成了神拳鐵臂佟浩及百變鬼影門幻真二人。

冷晨清同白旭雲,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不禁緊一緊。

正在這時,胖大和尚舉起雙掌向兩老人拍去,仍是哼也沒哼一聲,兩老人腦漿進裂面目模糊而死!

胖大和尚將兩老人擊斃,挾著兩具屍體而去!

冷晨清、白旭雲二人感到十分難過,而又十分迷糊,究竟中倏儒釋道在玩什麼花樣?直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不安已極!

正在他們焦急之時,老道古喬又步入石室。

他進入石室,在被點中穴道的人群中,選出一個十六七歲少女,及一個五十上下矮胖老頭。

他們仍然替兩人換上衣服,裝上人皮面具。那少女頓然變為冷晨清自己,那矮胖老者卻變為霸王莊的二莊主金翅鳥東方林。冷晨清-見那個少女立轉為自己,又是新奇又是好笑!

正當她新奇又好笑之際,聽得「啪」地一聲,那個少女及矮老頭腦碎裂面難辨,已被古喬老道兩掌擊斃!

冷晨清生氣地暗道:

「好雜毛,你沒有本領來對付姑娘,卻故意化裝一個我來打死出氣。我要是能竄過來,非先要將你幾根雜毛拔光,然後將你打死才逞心!」

白旭雲對於霸王莊的三老,是認識的,他此時的想法卻不是象冷晨清那麼天真可笑。

以他的想法,在那邊石室老道同和尚所玩的手法,所化裝的幾人,都是他所認識的。而且其中還居然有自己及冷晨清二人。

難道中倏儒釋道是故意做給自己二人看的嗎?那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哩?用意何在?

古喬又將擊斃的二人屍體挾持而去。白旭雲及冷晨清也難離開洞口,二人相對愕然,迷糊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冷晨清走了兩步,回頭一看,這間石室一角,不知是什麼已現出一道地道來。她一見,不禁輕輕「咦」了一聲!

白旭雲也發現了這個地道,又是一楞,隨即定神過來,拉著冷晨清急往地道奔去並道:

「快跟我來!」

話未落,人已竄進地洞內!

二人走入地洞,滿想是直達隔壁那間右室,這一來,他二人便可以放手解救那一群被點中穴道的江湖朋友!

那知,二人進入地洞后,地勢卻是向上仰伸,順著石階走去,亦是穿進一個石室又一個石室,巧的是每個石室地道有時是向上伸,有時是向下落!

到達最後一個石室中,又沒有道路了,仍然是一個尺大見方通風洞口!

冷晨清焦急地道:

「這個怪地方真是捉弄人,我要是有辦法,用火將它燒一個光!」

白旭去聽了心頭暗暗好笑,不禁脫口冷冷地說:

「這座古台,全是青石築成,用火能燒毀它?」

冷里清小嘴一厥道:

「不能用火,能道我就不能用炸藥嗎?」

白旭雲一楞!沒說什麼便朝那洞口走去!

走到洞口朝內一看,又眼發直地人都驚得傻了!這回冷晨清也沒有跟上,在一旁獨自悶著生氣!白旭雲怔然半晌,才定過神來,伸臂向冷晨清一招,並轉過頭來低聲叫道:

「快過來看!」

冷晨清在一旁鼓起小嘴,滿不高興地道:

「有什麼好看的?看了徒令人生氣了!」

白旭雲見她不走過來,便一搖肩閃到她身前,伸手一把抓著她,拖到洞口。

冷晨清「噗嗤」一聲,忍不住地笑了出來,為什麼要笑,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到有點驕傲可笑!

她是那麼地好笑,而白旭雲卻是那麼地迷惑,兩個人,現時有兩個不同的表情!

冷晨清被他拉在洞口,她並未朝里看,而是笑容滿面地睜著一雙晶亮的秀目,望著白旭雲。

白旭雲先是一楞!沒說什麼便朝那洞口走去。

走到洞口朝內一看,雙眼發直地人都驚得傻了!這回冷晨清也沒有跟上,在一旁獨自悶著生氣!

白旭雲怔然半響,才定過神來,伸臂向冷晨清一招,並轉過頭來低聲叫道:

「快過來看!」

冷晨清在一旁鼓起小嘴,滿不高興地道:

「有什麼好看的?看了徒令人生氣了!」

白旭雲見她不走過來,便一搖肩閃到她身前,伸手一把抓著她,拖到洞口。

冷晨清「噗噗」一聲,忍不住地笑了出來,為什麼要笑,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感到有點驕傲可笑!

她是那麼地好笑,而白旭雲卻是那麼地迷惑,兩個人,現在有兩個不同的表情!

冷晨清被他拉在洞口,她並未朝里看,而是笑容滿面地睜著一雙晶亮的秀目,望著白旭雲!

白旭雲先是一愣,隨後伸臂一抄,將她摟了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你看那邊!」

冷晨清這時才發覺白旭雲面色凝重,神態迷惑,想地洞口那過又有什麼令人驚駭的事發生!

她立即鎮定地朝那邊看去!

原來洞那邊石室中,神拳鐵臂佟浩,赫然呆在那裡!

他並未腦漿迸裂面目模糊地死去。卻是活生生地,亦未被點中穴道,卻在走動哩!」

這一下,可將白旭雲、冷晨清二人,弄得迷糊透頂,腦子是-片昏沉。

半晌,冷晨清低聲在白旭雲耳邊說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旭雲亦在冷晨清耳邊回道:

「我不懂,這太玄虛了!」

冷晨清又道:

「我們明明看見他被化裝,被擊斃,怎會好端端的在此出現?」

白旭雲沉默著沒有回答!

冷晨清想了想,突然「哦!」了一聲,說道:

「也許,這個人是真的?白哥哥,你看對嗎?」

白旭雲冷冷地道:

「這個人是真的,你太天真了!此地一切都是玄!都是偽,沒有真的存在!」

冷晨清心頭雖然有認為她父親神拳鐵臂及百變鬼影門幻真紫鶴姑姑三人是真的,但亦是帶著疑惑的想法。現聽白旭雲的語氣,但把這種想法打消了!

白旭雲又繼道:

「我們自第一次在呂梁山見面以來,所見所聞多數都是幻,都是假,我們因此也破折磨得夠了!」

他停-停,接道:

「現在我們兩人,蒙怪老人歐陽前輩,解釋迷津后?我們才知道彼此是真的。說不定,我們一分開,誰也不能當誰是真的了。如果太相信,誰又要吃苦受折磨,甚至還要送一條命!」

冷晨清沉吟半晌,乃道:

「你的話,雖然很對,不過太受幻魔迷惑了!我認為幻想是由心生,只要我們的心正,便可從幻魔中解脫出來!」

白旭雲聽了她這幾句話,心頭猛然-震,怎麼這姑娘卻明禪理,這真是出乎她意外了!

他一向認為冷晨清是個天真未鑿的無邪小姑娘,今天竟想不到她能懂這麼深奧的玄理,這姑娘不簡單!

冷晨清看了看洞那邊,則見老父神拳鐵臂佟浩滿臉急躁憂慮之色,父女天性相連,冷晨清忍不住心頭一陣傷悲,熱淚奪眶而出!

她這一悲傷,白旭雲伸臂將她摟著緊緊地,亦是難過已極!

他是個不善於體貼溫存的人,只好默默相對!

冷晨清實在忍不住了,乃輕聲道:

「白哥哥,我們高聲叫他一聲好嗎?看有什麼反應?」

白旭雲身子微微一顫抖,半晌才道:

「冷妹妹,我們怎麼好盲目哩,我們那能斷定,這還不是中倏儒釋道三人故意安排下的鬼計,來捉弄我們的?暫時忍耐一下,慎重點好!」

你想想看,這些石室中地道都是自動開啟,將我們引導此地來,顯而易見,暗地有人操縱。暗中之人,除了中倏儒釋道三個魔頭,還有誰哩?

冷晨清聽了他的話,確有道理,便不作聲了!

正在此時,忽又聽得「軋軋」一聲,石室中又突然出現一個地道來!

他們二人,正並著頭,朝著洞口看著那邊石室,身後「軋軋」一聲,白旭雲立即回頭看去,原來自己所處石室中已然又出現一個洞來!

在他回過頭來,冷晨清卻仍看著那邊沒有轉頭,白旭雲正要告訴她有出路,冷晨清卻伸臂將他拉了一把,並先開口說道:

「白哥哥你看,那邊石室也現出了一個地洞。」

白旭雲本是立在原地未動,掉轉頭朝那邊一看,卻聽冷晨清又道:

「你看,那個化裝為我爹的人,已進入地道了!」

白旭雲一看,果然石室那邊,真假難分的神拳鐵臂已竄入洞中,身形已杳,隨即地洞又自動關閉起來!

二人見沒有什麼好看的,緩緩地轉過身來,白旭雲指著自己這個石室,那個突然開啟的地道,道:

「我們也竄進去吧!走到那裡,算那裡!」

冷晨清點點頭沒說什麼,二入朝那個地洞走去!

二人剛走到地道口,驀地地道內竄出一人,嚇得二人一縱身,後退數尺,定神向來人打量去!

這一定神看清來人,二人不禁一驚,來人卻是那邊石室中的神拳鐵臂佟浩。

原來兩邊石室地道是相連的!

神拳鐵臂佟浩走出地道,抬眼一見白旭雲、冷晨清二人亦是「啊」地一聲,驚吼起來!

雙眼瞪得多大!

三人,六隻眼睛相對愕然而視,沒有那一個開口說一句話,像是三個木雕泥塑的人!尤其是那個真假莫辨的神拳鐵臂佟浩,更是滿臉驚疑迷惑之色!

這個古台,本來是極其陰森森地,現在更是如同布著-層陰氣,三十活人看來得同三個死人!空氣沉寂,窒息得令人吐不過氣來!

半晌,還是神拳鐵臂伸出手臂,顫抖的手指著白旭雲道:

「你……是人是鬼?……」

白旭雲側過頭向冷晨清對望眼,然後面對著神拳鐵臂佟浩,道:

「你……是真是假?……」

神拳鐵臂佟浩一楞,良久才道:

「你問我真假,是什麼意思?」

神拳鐵臂佟浩,手執著龍頭鋼拐,向地下一頓,左手輕拂胸前長須,道:

「我神拳鐵臂佟浩生不改名,死不改姓!還有假的不成,倒是你這娃兒究竟是人是鬼?是真是假?別迷糊我老頭子。還有……」

他側過頭,朝著冷晨清道:

「還有你這個娃兒,為什麼化裝為我女兒冷晨清,將我老頭騙到此地,你究竟是誰?」

他這幾句話,更將白旭雲、冷晨清二人弄得迷糊透頂!聽他話,他似乎是神拳鐵臂佟浩。

但他們所遭遇的變幻太多,那能就輕易信得過?

他為什麼要說白旭雲是人?是鬼又有誰來化裝為冷晨清將他騙到此地來哩?

白旭雲及冷晨清任他們如何的聰慧,也辨不出當面的神拳鐵臂是真是假,也聽不清他的話含著什麼用意?

冷晨清本有滿腹話要說,但不能辨出神拳鐵臂真假,出無法開口中,她向白旭雲看了一眼,嘴角掀動著。

白旭雲立阻止她,冷削地道:

「冷妹妹,你別被他迷糊了,我還是一句老話,此地不是幻,就是假,沒有真的存在。」

神拳鐵臂佟浩,聽了白旭雲的話,喝道:

「你也別在我面前弄花樣,白旭雲我已親眼見他死去,他們屍體在那間地字石室中,那還會假?你明是另一個人化裝來迷糊我老頭子。」

他又指著冷晨清道:

「你這個女娃,在呂梁山外,化裝為我女兒冷晨清,將我老兒,百變鬼影門幻真,紅衣蒙面姑娘三人,騙困在這座偽『紫泉古台』中,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們到底是誰?今天不還我個明白來,我老頭可要同你們過真招!」

……白旭雲、冷晨清相互一愕,實在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冷晨清焦急得直頓腳,再也忍不下開口說道:

「我是真冷晨清一點也不假,但無法可以令你相信。你是否是我真爹爹,也無法令我相信,這是如何的辦?天啊!」

白旭雲也接著道:

「我是真白旭雲也不假,何曾見過?冷姑娘同我在一道被因在此地不到一天,她又何曾見過什麼你們哩?分說你的話是胡諂。而且我同冷姑娘還是被你及百變鬼影兩人化裝的人,點中了穴道,騙困在此地。」

神拳鐵臂急得長須無風自動!

他們三人這一筆糊塗公案,實在難斷清。

神拳鐵臂佟浩沉吟半晌,忽得一法,乃叫道:

「你們兩人,我在呂梁山時曾傳過你們顛倒七星北斗步法。我們來試一試,誰不會便是假的,到時就難逃我一掌。」

白旭雲冷哼一聲,道:

「你別拿這話,表示你是真神拳鐵臂佟浩,真神拳鐵臂佟前輩懂得顛倒七星北斗步法不假,且你們中倏儒釋道也懂得這個步法呀!」「老實說,我過去的武功,在中倏山已被你們破除,現在根本不懂得顛倒七星北斗步法了!」

神拳鐵臂佟浩雙眼一翻,暴吼一聲,道:

「你們兩人,分明是魔鬼外道,故意化裝在我面前現身,還說我是假的,你們也捉弄得我夠了,我同你們拚了!」

說著,單臂一抬,正要向白旭雲拍去!

冷晨清心頭一轉,立閃身在白旭雲面前,向神拳鐵臂佟浩,道:

「請住手!」

神拳鐵臂佟浩一隻左臂,本已舉在半空中,冷晨清一聲嬌喝,不由自主停在空中拍不下來。

白旭雲見神拳鐵臂佟浩果真動手,也不覺微起怒意,本待發作,忽見冷晨清攔在他身前,也就將一股怒意,捺下去。

同時,他又忽想起神拳鐵臂適才提及一個紅衣蒙面少女,心想他所說的少女,難道是贈送棗紅騮給他的那個蒙面姑娘嗎?也許那個神秘女郎也落於中倏儒釋道三魔頭之手了?想到這裡,十分傷心,極欲明了其究竟,因此,也不願同他認為假神拳鐵臂動手。

神拳鐵臂佟浩將一隻手臂舉起,停在空中,向冷晨清喝道:

「你們願意服輸,就現出真面目來!」

冷晨清不知怎地一陣傷心,熱淚奪眶而出,嗓音顫拌地道:

「我冷晨清生來命薄,面對著親生父親不能相認,天公為什麼這樣捉弄我呢……」

冷晨清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雖然不敢相信當面的人即是生父,卻也不願意十分否定當面之人是假的。

她心頭一轉,忽得著一個計策來,故現悲傷,想以情感來試探對方行動,也許能看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她這一嬌聲啼哭,再加上幾句令人傷心的話,神拳鐵臂佟浩果為所動,將舉在空中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收了回去!

心想從這丫頭神態看來,同那天將自己騙人此地的那個丫頭,完全不同,也許她是真的吧,也不禁老淚縱橫地,道:

「一切是我的錯,我生性急躁,同我妻金羽蔦相處不來,甩棄她獨居在呂梁山信。現在害得她不但死於敵人之手,而且連父女骨肉當了面,也不能團聚,上天!為什麼這樣對懲罰哩!」

冷晨清一見他,這神態確是真情流露,那像是假的,心頭琢磨著想進一步的試探,那知白旭雲忍不住接著冷冷地對著神拳鐵臂道:

「你再演得逼真,也難再令我相信,昨天我們才被你們點中穴道困在此地,今天你又改變了態度,我們再不成,也不會再度上你的當!」

他這麼想法,本是極合情理!

神拳鐵臂佟浩見了冷晨清真情流露,心頭本是有點動搖,現一聽白旭雲的話,立將原意打消,也不覺怒道:

「你們不相信我,難道我還能相信得過你們嗎?你這個丫頭昨天親將我們騙困在此地,現在又在我面前假情假意,我不會上你的當!兩人一起上,我們在拳腳上見真假吧!」

說著,又要動手!冷晨清適才出一著,本對神拳鐵臂完全不信任的態度,已轉變為疑信參半,后一聽白旭雲的話,也認為確有道理,於是將疑信參半的心,又變得完全不信任了!

但她想,在真假未分之前,就動起手來,這是不慎之舉,在真象明白以前決不可動手!

這丫頭心思也打得靈慧,想得周到!

她這麼想著,立又開口道:

「慢著,我們在彼此真假未分以前,何必急於動手?大家暫忍耐一時,我相信定有個水落石出,不然,就盲目地打起來,以後分出真假來便後悔莫及,現在,誰要動手,誰即是假的。因為是假的,他才怕露出馬腳來,想先制死對方。」

這一句話,說得二人啞口難言,確有道理。

神拳鐵臂佟浩,豪爽地打了個哈哈,辯道:

「真有你的,這丫頭,聰明令人可佩,假如辨出你是我的女兒,那我才高興哩!」

白旭雲卻冷冷地,道:

「冷晨清倒是真冷晨清,我看你永遠不會變成神拳鐵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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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泉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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