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十天之約
白素將老蔡剛才向我們說的話告訴了紅綾。
紅綾一開始還是嘻嘻哈哈笑著的,但聽著聽著,臉色就變了,等白素說完,她的臉色已經極之難看。
我知道,紅綾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再說她也早已經成人,只是我們始終將她當作孩子而已。她的大腦因為被她那媽媽的媽媽做過手腳,因此與普通的地球人大大不同,那裡面就像一部最先進的電腦,貯存著宇宙之中無以數計的的各種信息,有許多信息,甚至連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有著什麼作用,只有等到需要這些信息的時候,她去記憶庫中搜索,才會找得出來。現在,她聽了白素的介紹,臉色大變,似乎說明她知道這件事定有特別之處。
是以,我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紅綾想了想:「當然不對,太不對了。」
我又問:「有何不對?」
她道:「我不認為那人是個瘋子,因為第一,瘋子的行為雖然古怪,但他們也一定不太利索,但從媽媽剛才的介紹來看,他的衣著雖然特別,但也整潔,一點都不髒亂。」
這不能算是理由,瘋子也有非常愛整潔的,有一種有潔癖的瘋子,身上和所居住的地方,絕對比任何人都弄得利索。我問道:「第二呢?」
紅綾道:「第二,瘋子所做的事都是沒有理性的,根本不可能每天都到同一個地方去做同一件事。從這個人所做的事以及說的那些話來分析,他並不是一個沒有理性的人。」
「這一點倒還是事實。」我道:「那麼,還有第三沒有?」
紅綾似乎深思熟慮:「第三,他如果是一個瘋子,老蔡以那樣的態度對待他,他定會與老蔡糾纏不休。事實上,他是彬彬有禮的。一個做事有禮有節的人,雖然行為有些古怪,那多半是因為事情本身有著古怪,並不能說明這個是瘋子。」
白素這時開口道:「可是,他說你爸就是那個什麼周昌,你認為這會是怎麼回事?」
紅綾道:「這一點我也想過了,有幾個可能。」
聽紅綾如此一說,我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同尋常,便道:「說說看,有幾種什麼可能?」
紅綾此時的態度非常嚴肅,簡直可以說嚴肅之至:「第一種可能,他確然是在找一個叫周昌的人,但這個人並不是爸,而是一個與爸長得極其相像的人,他找錯了。」
這是自然的,我也曾想到這一點,如果他真是要找一個叫周昌的人,那麼,毫無疑問,他找錯地方了。這樣的一個設想,也不能算是特別,任何人都會想到。
紅綾續道:「第二,可能爸的前世真是叫周昌。」
這個可能我也曾設想過,但這是頂荒唐的一件事,就算我的前世叫周昌,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人何以知道?如果說他能知道我的前世,那麼,他是什麼?是人還是鬼?尚且,就算我前世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我在前世也一定得到了報應,至少,我是在這種報應中死了,不然,我哪裡又會有今世?
如果所有人都將前世的糾纏帶到後世來,那麼,這個世界還能糾纏得清?
白素道:「還有沒有第三呢?」
「當然有。」紅綾道:「第三,我覺得這也是最接近事實的。」
我道:「快說。」
紅綾便說:「第三,爸這一生經歷的怪事太多,得罪的人就更多,可能有什麼人與爸結下了仇,如果直接說是來找爸報仇的,而且報上名姓來的話,爸一定會有辦法對付,那麼,誰勝誰負,就是一件很難說的事。現在,他故意弄出一些古古怪怪出來,那是因為拿準了爸的性子,知道遇到古怪的事,爸是定不會鬆手的,他們就可以利用這種古怪事,將爸引到預先設計好的陷阱里。」
她這樣說時,我心中暗自打了個突,這真是一件大有可能的事,而且,只有這一個解釋,似乎才最接近事實。
我的話還沒有說出,白素就道:「那麼,你有什麼好的主意沒有?」
紅綾道:「那個人明天不是要來嗎?爸暫時在家裡,不要露面,我們母女兩個先去會他一會,先摸一下他的底細,再作下一步打算。」
白素道:「也只能如此。」
她們作了這樣的決定,我卻不肯同意。我想,我的名頭也不算太小,我曾受過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這也是一件盡人皆知的事情,現在,這個人竟然會跑到我的門前來公然叫板,總不應該是泛泛之輩,正如俗話所說:沒有金剛鑽,不攬這份瓷器活,他既然敢來,就說明他是有些手段的,到底是什麼手段?厲害到什麼程度?我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就這樣讓她們母女上去應付,會不會有危險?
我不同意她們的決定,當然是不想她們去冒險,何況,那個人本來就是沖著我來的,與她們半分關係沒有。
為這件事,我們爭論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結果,最後只是說等明天那人來了,見機行事。
第二天,我坐在書房裡,一面看書,一面等著那人的到來。
紅綾在她自己房裡,不知在干著什麼,我也懶得去理會,白素似乎是跟她在一起,她們母女間有些事,我是不會去問的。
雖然我手中捧著一本書,但實際竟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按說,我絕對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一生之中,所經歷的危險不計其數,當危險臨頭時,雖然也可能出現暫時的慌亂,但從來都不會集中不起注意力,我之所以能次次化險為夷,正得益於我強大的意志力,在任何惡劣的情形下,我都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
然而,這一次卻非常特別,我的注意力竟無法集中,不僅如此,我的心中甚至還有一絲惶恐,一絲慌亂,一絲不安。這實在是一件沒有理由的事,雖然那個人揚言要與我決鬥,我畢竟是不再年輕了,犯不著與這種人斗意氣之勇,最終是否應戰,那完全是我可以掌握的。我相信,就算我拒絕了他,也不會有人認為衛斯理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畢竟決鬥這種事是不合時宜的。再說,就算真的非決鬥不可,最終誰勝誰負,那又豈是某一個人的情願能夠決定的事?我絕對不相信我已經老得不中用了。
既然是如此,我為什麼會感到不安呢?好沒來由。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忽然就響了起來。
那時候,可能是我完全走神了,也可能是我太專註地在想著什麼事,總之,當時的情形怎樣,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回想起來,那似乎是在一種夢遊狀態之中。門鈴響起來的時候,雖然聲音是那首著名的《致愛麗絲》片段,但在我當時聽來,卻像是民間傳說中黑白無常來索命時,拖著鐵鏈的聲音,那聲音讓我聽了,真正是驚心動魄,是以,我一下就從坐著的椅子上跳了起來。
是的,聽到了門鈴聲,我卻像聽到鬼叫門似的,從椅子上直跳了起來。跳起來后,接著所做的事,任是誰都不會想得到。
當然,我坐在書房中聽到門鈴響,這種事原本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一年之中,我總要聽到好幾百次,但沒有任何一次會像這次一樣,覺得那門鈴能夠驚人心魄,而且,也沒有任何一次,會讓我感到如此的恐懼。
我說我當時異常的恐懼,一定不會有人相信,甚至有人會說:衛斯理怎麼忽然就是不像是衛斯理了?一生之中,多少大風大浪都已經經歷過了,怎麼會在一口痰中淹死?這哪裡是衛斯理的行徑?如果他所說是真的,那麼,就只有有一種解釋,衛斯理以前所記述的那些事,全都是他一個人關在家裡想出來的。
我並不認為有人說這樣的話過份,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明白那一瞬間我何以會如此。當然,我後來是明白了,但那是後來的事。
當時,我確然是感到心驚肉跳,恐懼莫名。我從椅子上直跳起來,並非跑到窗口去看一看外面來的是什麼人,也不是走向門口,準備去見一見那個怪人,事實上,這兩件事我都沒有做,而是一站起來的同時,便發了一會呆,那可能是十分之一秒,然後,我便向四周看。
我向四周看的時候,心情說不出的緊張,而且,我心中也十分清楚,我並不是要找什麼東西,而是在看這裡有什麼地方能讓我藏身。那一刻,我簡直就後悔得要死,在這裡住了幾十年,竟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在書房裡設下一個什麼機關,以致想躲起來的時候,卻沒有任何藏身之處。
的而且確,在我突然站起來的那一刻,我是想找個什麼地方躲起來的。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那似乎是一種完全本能的反應,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當然,那個時間是極短的,我估計最多不會超過一秒鐘,隨後,我便鎮定下來。鎮定下來后,我仍然是沒有任何行動,因為我被我剛才一瞬間的想法嚇呆了,我自己將自己嚇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更不清楚有什麼可以讓我恐懼的,一生的風風雨雨,按說是什麼樣的事都經歷過了,我衛斯理又何懼之有?卻又為何這一次看起來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可言的時候,偏偏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懼?
一秒鐘之後,我當然是冷靜下來了,冷靜下來之後就覺得這事實在是太荒唐可笑,於是就站在那裡出了一會神,想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當然是想不明白。
而就在這時,白素和紅綾早就已經開始了她們的行動。
這母女兩個人都有著極好的身手,她們說動就動,更何況她們早已做好了行動的準備,是以門鈴一響她們已經同時從紅綾的房中射了出去。
老蔡才走到門邊,並未及伸手將門打開,白素和紅綾已經到了他的身後,甚至,紅綾已經搶先一步將門打開了,然後,她一閃身就到了外面。
白素幾乎是與紅綾同時出門,但紅綾畢竟年輕,且她是同山中的靈猿一起長大,身手最是敏捷,所以她還是比她母親快了那麼十分之一秒。
門一開,母女倆便並排著站在了門前。
門前正站著一個人,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生得很高大,至少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他絕對是一個現代人,卻穿著一套短打服裝,且手中握著一柄帶鞘的劍。這樣的打扮,除了在戲台上或是電影電視的拍攝現場,出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會讓人忍俊不禁,但這人確然是這樣的裝扮。
白素在出門的同時,除了打量這個人之外,便向他的身後看,她沒有發現有任何交通工具,也就是說,他是走上山來的。
那人見門開后衝出來的是兩個女人,暗吃了一驚,口裡噫了一聲,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
白素和紅綾早已商量好,無論遇到什麼,一律由白素開口,如果萬一不得不動手,紅綾才可以出手,當然,能化干戈為玉帛最好,一切都見機行事。
是以,紅綾雖然比白素早出去十分之一秒,卻只是以一雙眼睛瞪著那人,並未出聲。
白素出去后,暗中就拿了一個姿勢,然後問道:「這位朋友,聽說你數次前來找我們,不知有何事需要商量?」
因為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白素開口的時候,可以說語氣極之平和。
那人沖著她們母女一抱拳:「非常抱歉,老夫並非來找二位女俠,而是來找周昌了結一段千年恩仇,一切與二位女俠無關,請周昌出來與老夫了結。」
這人看上去只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出口便自稱老夫,可見狂得實在是夠可以。白素雖然心中惱怒,但表面上卻仍然平靜:「如果你是要找周昌,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是衛府,並非周府。」
那人仍然是握劍在手,抱拳行禮:「女俠有所不知,那周昌隱姓埋名,改成什麼衛斯理,躲到此地,自以為得計,諸不知天理昭昭,他躲得過別人,卻躲不過老夫。周昌那惡賊,不管改為何名,即使是燒成灰變成鬼,老夫一樣能將其找出。兩位女俠,此乃老夫與周昌之間的私人恩怨,請兩位女俠不要插手。」
白素是有準備的,因而說道:「這位朋友,你如果是找周昌,我是肯定不會插手的,但你如果是來找衛斯理,那我就非插手不可了。」
怪人似乎不能理解白素的話:「這卻又是為何?為何我找周昌你不管,我找衛斯理你又非管不可?」
聽了他這話,白素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人似乎不食人間煙火,對人情世故完全不通似的:「你也知道,衛斯理住在這幢房子里,我們也住在這幢房子里,你說是為什麼?自然是因為他是我的丈夫,她的父親,既然你來找他,我們能撒手不管嗎?」
那人道:「二位果真非管此閑事不可?」
白素真是氣都給氣死,但她的脾氣一向非常好,所以也沒有發作:「這位朋友言之差矣,妻子替丈夫分憂,女兒替父親分憂,怎麼能說是閑事?」
那人還不死心:「如此說來,二位是非管不可的了?」
白素道:「那要看朋友你的態度,如果承你相讓,大家也不是不可能成為朋友。」
「成為朋友?跟周昌?你當老夫是何許人也?會與這等惡賊成為朋友?」他怒而應道。
白素卻是好耐性:「不是周昌,是衛斯理。」
那人冷冷地笑一聲:「那又如何?周昌即是衛斯理,衛斯理即是周昌。老夫與他不共戴天,又豈會與這種禽獸不如之流為友?」
白素也同樣是冷冷地回了一聲笑:「朋友口口聲聲,又是千年恩怨,又是不共戴天,據我所知,我的丈夫雖然也確曾與人有過一些過節,但似乎從未與朋友你有過交往,你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血海深仇,能否……」
她尚未說完,那人便打斷她:「此事與你無干,不必多問。」
我就是在這時走出去的,此時,我已經完全穩定了心緒,走出去時,不僅沒有絲毫慌亂,甚至可以說大義凜然。我跨出去時,迅速瞟了一眼那人,竟是一副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對我的眼力,我是頗為自信的,別說是曾經交過手並且有過血海深分,一定要以這種方式了斷的,就是僅僅只是偶然見過一眼的人,我相信我也能有個大致的印象。然而,面前這個人,我實在是一點印象沒有。
我直接走到了白素和紅綾的前面,對那人道:「既然你找的是我,那就定然是與我有關了。但是,請原諒我的愚昧,我竟不知閣下的來路,更不知我與閣下有著什麼樣的千年恩怨,能否請閣下講明白?」
那人見了我,手一揮,便將劍自鞘中拔了出來,隨即拿了一個勢,說道:「周昌,快亮出你的兵器來,結果不論是你死還是我死,我們的千年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他這一動,我便看出,這個人的身手果然非常了得,絕對不會是一個泛泛之輩,有這等身手的人,似乎不應該是短短几十年時間能夠造就的,當然,也不能排除某一種可能,某人因為得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例如武功秘芨之類,自然可以令武功大進。不管他在短短的三四十年時間是怎樣練成這樣一等一的功夫,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這一拉架式的動作,立即讓我看出,他的武功,絕對不會在我和白素之下,甚至在我們之上很多,就是當年的武林盟主白老大,與他恐怕也只能在伯仲之間。
白素也看出了這一點,是以她才會迅速看了我一眼,我從她這一眼中看出了驚駭和恐慌,她在看我這一眼的同時,還以不易覺察的動作,擺了擺頭。
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千萬不能與他動手,至少也要拖些時日,一切都從長計議。我也有此想法,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們目前是一點都不清楚,看情形,他似乎是一個完全不受各種法律約制的人,如果真的與他動起手來,死了可能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是以,我也暗中向白素點了點頭。
那人見我沒有任何動作,便怒道:「早死可以早投胎,還等什麼?快亮出兵器來受死吧。」
見此人如此不講理,我也怒了,道:「大丈夫一世,何懼一個死字?但我與閣下有何冤讎?閣下為何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似乎總該說個明白,就算是做鬼,總也該讓人做個明白鬼才對。」
那人仍然拿著勢子,身子卻是使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口中卻說:「為何要讓你做個明白鬼?當年,你殺人無數,又何曾想過讓他們做明白鬼?廢話少說,還是快亮出兵器來受死。」
他一再要我亮出兵器來,我想,如果我不亮出兵器來,他是否就不屑於與我對陣?此時,我已經拿定主意,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我是一定不會與他過招的:「如果閣下之意並非讓我做一個明白鬼,那就儘管動手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如果眨一下眼睛,便不算好漢。」
這時,白素將紅綾一拉,站在了我的身邊,說道:「我們是一家人,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如果當時我不是此人中,而是一個旁觀者的話,定會為白素的行動大聲喝彩,她作為女中丈夫,這時的行為是何等的大義凜然。
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以劍指著我道:「他乃一無德無義之小人,一生作惡多端,你等卻是為何如此……」
白素道:「我早已向你說清楚了,他是我的丈夫,我們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我從未見他做過任何無德無義之事。現在,你忽然說他是一個無德無義的小人,讓我如何能信?如果你定然要濫殺無辜的話,能殺一個又何妨多殺兩個?我又為何不能成全你功德圓滿?」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有此一變,指著白素,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你,你等……」
白素道:「你如果認為你現在所行之事是正義之事,又為什麼不能說個清楚明白?難道這事是見不得人的?」
那人顯然不善言辭,遇到白素又是思維極其敏捷的,他哪裡還能說什麼?
白素可不容他有回過神來的機會,進一步問道:「如果閣下所做的事,果真是正大光明的,為何如此吞吞吐吐,何不痛快點說出來?」
那人猛一跺腳:「罷罷罷,周昌,我與你約定五日之期,五日後的日落時分,你到城西半坪山下的牌坊下見,我自然讓你做個明白之鬼。就此告辭!」
說完,他便收了劍,轉身要走。
那一刻,我也是有點腦袋發懵,竟不知如何是好,今天雖然是過關了,但這場決鬥似乎不可避免,我該如何是好呢?難道我真的要去應約參加這場荒唐的決鬥嗎?
白素的反應顯然要比我快得多,我還沒有想出辦法來時,她卻已經喊道:「慢,閣下請留步。」
那人雖然沒有轉過身,卻停了下來:「你還有何話要說?」
白素道:「閣下既然有此一話,我們自然不敢不從。」
那人又道:「我並非約你們,而是約定周昌,與你們無干。」
白素不管他,自顧說道:「第一,我斗膽將你的五日之約改為十日之約,第二,屆時我們全家當會前往,如果閣下所言是實,我們自然不會介入你們之恩怨,如果閣下所說全無道理,而定要下手的話,那也請勞閣下成全我們全家一同赴陰間之願。如若閣下對此兩點有任何異議,那麼,我們則決不赴約,要殺要剮,全憑閣下定奪。」
那人站了約半分鐘,然後說道:「好,一言為定。」說完,便大步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