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蒼龍入海3
第四卷蒼龍入海3第四卷蒼龍入海第三二章自然之道(4)
蕭楓接過竹簫,轉身移步到九曲橋上,望了望碧藍蒼穹,天際浮雲,隨即雙手執簫,輕輕吹響。但聽得那簫聲,起初是點點絲絲,恍似綿綿春雨,爽身舒懷,又如閨中細語,溫馨適意;漸漸的那點點絲絲,融匯成片片,悠悠揚揚。
那美妙的天籟,在旁聽者的腦海中仿如有萬縷曼曼輕紗,覆蓋著湖中的小橋流水,岸上的綠荷修竹,恰似有蝴蝶在爭艷的簇簇花團里輕舞飛揚,又好比有錦鯉在蜿蜒的潺潺流水中嬉耍戲鬧;柔和的樂聲滲入每個人的心河;舒緩的音波在整個育人湖畔輕鬆蕩漾……
漸漸的,簫聲越來越是低沉,越來越是悲怨,隨著音波的漫溢,似蘊有著無限的惆悵,萬分的凄涼。此刻的蕭楓,耳際里似乎傳來了真兒的臨死囈語,「蕭郎,抱……抱得……我緊一些。」
腦海中想起了和雪兒離別時,那百轉柔腸,無限深情的纏綿一吻,但是最令他心痛的卻是昨日,菀兒那悲惋愁怨的畫面。
這時,無論是徜徉在湖畔的,還是正從遠處途經的,每個人都在簫聲中尋到了自己的情感依託。不覺中,三三倆倆的人群,那是愈聚愈多。
整個育人湖畔的周遭空地,竟然在片刻間,人潮湧涌,熙熙攘攘,可是卻沒有一人發出聲響,來打擾這天籟般的氛圍。心下疑惑的只是這荒唐少爺,何時有了這般絕妙的簫藝。
夢瑤和鄭佩佩,正值路過,聽見那動聽的簫聲,也不由的隨著人群來看個究竟。直到望見這吹簫人,竟是蕭楓時,兩人是止不住的驚訝無比。簫聲中的刻骨思憶,對愛人的無限追念,使兩人陡然對蕭楓生出了一種甚想刨其神秘的心思。
這簫聲是他吹得么?這裡面蘊涵著的悲情戚意,是他經歷過的么?可他不就是個荒淫好色的高幹衙內么?他會有這種柔情蜜意,纏綿悱惻的故事?夢瑤的心裡,浮現出了一個個的疑問,雙眸中不覺珠淚盈眶,為簫聲中的無限柔情,而無比感嘆。
鄭佩佩卻是不然,聞著那簫聲,直覺新奇萬分,暗忖:沒想到我華夏的一管普通樂器,竟能演奏出這麼美妙動聽的聲音。這蕭楓還當真是多才多藝得很。
想到這,顧盼了下周邊那些聞簫迷醉的女孩們,轉念尋思:以後,我可得看他緊點,省得讓他再出來招搖過市的騙人了。其想法,已然視蕭楓為她的禁臠,當真殊為可笑。
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實是讓此刻的蕭楓,心潮澎湃,思緒洶湧。
想到真兒,就憶起汴梁城下的艱難一戰;想到雪兒,就不自禁的憶起和林的白旄黃鉞,壯志出征;想起菀兒更是會思憶起崖山那驚心動魄的天穹大戰。
那種金戈鐵馬,熱血沸騰的感覺,使得簫聲陡然變得激昂雄壯,恍如烈烈朔風,又似慘慘浮雲,那種獨挽狂瀾,氣貫長虹的威猛氣勢,此刻是盡露無遺。
一時間,眾人的心思,頓時被他引入那刀戟如山,槍戈如林的血火戰場;隨著嘹亮的軍號戰鼓,望見了萬馬奔騰,千軍橫掃。男生那昔駕匹馬,今驅萬乘的天縱豪情;女生的依窗望君,無定河邊的天賦哀怨;都被他引至了極處。
數百人的神識遊盪飛離,恍如無主的孤魂一般,只往著那光明的一點緩緩飄去。
就在此刻,蕭楓忽覺得眾人的神識似乎正在被自己吞噬,數百人的思維,都已被自己掌控的隨意所使。
這種駭人的可怖,讓他猛地大驚返醒,心道:這可不行,倘若再吹奏下去,這些人的能量,只恐會和黑洞中的哪些異能一樣,俱被我吞噬,直至永遠消失在宇宙里。
心念方逝,忽「咯」的一聲,簫聲戛然而止。原來是竹簫再也承受不住,蕭楓那排山倒海,驚濤駭浪般的吹奏,以至被硬生生的炸裂。直到簫聲停頓良久,湖畔的眾人方從迷境中醒神。
蕭楓尋思:好懸啊!要不是我陡然從思憶中返醒,那這後果……思至此,他亦不敢再往下深想,轉念又忖:本道有了肉身後,這神識的吞噬功能自當消失才是。誰知仍有這般怪異的作用,莫非這黑洞的特異效能,我就此算是學會了?
思量片刻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得暗道:罷了,罷了,『道』之因由,本就無所不在,還是隨心所至的好!只須日後謹慎些就是了。
繼而他又無奈的看著手中裂開的竹簫,緩步走到湖心亭中,朝著那原先的吹簫少女道:「真是抱歉啊!不小心把你的簫給弄壞了,等下我叫人賠你一支?」
吹簫少女早已被蕭楓那神乎其神的簫技給征服,那還會記掛這般小事,忙自說道:「不了,不了,反正我本也想換了!」說完,臉色不禁微紅,生怕自己的謊言,被姐妹們拆穿。
蕭楓誠懇的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不如,先把你地址留給我,待下我叫人送來。」
此話一說,湖畔眾人均自心想:唉,這不!最終還是暴露了狼子本性,想來賠簫是假,要地址是真吧!不過有些男生轉念思忖:倘若自己有了他那樣的簫藝就好了,到時,泡起美女來,豈非是無往而不勝,所向而披靡。
夢瑤是緊蹙香額,芳心幽怨,直道蕭楓當真是心思花花,為美而來。心下的感觸委實惆悵捻酸。只是她素來涵養內秀,是以神情間,毫無所露。
可佩佩卻是不然,見得此般場面,頓時恚妒難當,大喊道:「蕭楓,你……」思量下忽覺不對,雖說昨夜本去相親,可雙方時下,卻亦並無挑明,倘若自己如此斥責他,豈非讓他小瞧。
思至此,當即閉口止聲,只是一張玉臉,已然是漲得緋紅,也不知是羞澀,還是氣惱。
第四卷蒼龍入海第三二章自然之道(5)
吹簫少女,此刻是驚慌失措,忙道:「不了,不了,我們住得很遠的,你的人是找不到我們的。」說完,拖著她的另三個姐妹,惶急不迭的忙自離去,這種景象,就好似在育人湖裡見到了一條呲牙咧嘴的大鯊魚,只顧逃命似的。
蕭楓見此,不禁苦笑,尋思:莫不成我當真是這般可怖?當下,用手撫了撫臉頰,搖了搖頭后,無奈的步出湖心亭。不過他對於適才那四個少女身上,竟隱隱的有修真之力,倒是頗為好奇,暗忖她們也不知是何派出身。
走至湖畔時,瞧見婷婷依肩的夢瑤與佩佩兩人,即忙微笑示禮,隨即朝著夢瑤輕柔的道:「夢瑤,你怎麼在這?」他一想到夢瑤竟也處於適才的險境之中,更是冷汗淋漓,后怕不已。
對於蕭楓適才的花樣手段,佩佩仍是忿忿不平。又見他徑顧向夢瑤打招呼,心下自是捻酸不少,口氣大沖道:「怎麼?只許你在這以樂娛人,就不許『我』和夢瑤姐兩人在這欣賞湖光水色?」那個我字,音調猶重,似是生怕蕭楓忘記了她的存在。
蕭楓聽她語氣仍是與昨日一樣的驕蠻無理,募地大感頭疼,心道,有這小魔女在此胡攪蠻纏,讓我如何能與夢瑤敘話?唉,反正來日方長,日後再說!心念及此,當下說道:「哦,對了,我還有事,那你們就繼續,繼續欣賞吧!」說完,朝著夢瑤,略一頷首后,隨即穿出人群,徑自向道館而去。
鄭佩佩瞧他竟連一句話都不願與自己說,就這麼慌不急忙的走了,不禁大為羞惱,玉足狠狠的跺了下地,氣怒的喊道:「蕭楓,你,你太氣人了!」誰知,蕭楓聽到她的喊聲,卻是步形更急,比之適才那四個少女,到也不遑多讓。
夢瑤見著他們兩人的舉動,登時忍俊不禁,也不曉為何,自昨夜起,她的心情,似乎微有好轉,再亦不同前些時日那般的愁郁苦悶,或許是昨夜蕭楓的表現及舉動,令她有所期盼。
不過她見著鄭佩佩的奇怪舉動,心忖道:莫非佩佩瞧上他了,這可怎麼得了啊!他是什麼人?他可是個臭名遠揚的花花太歲啊!我是沒辦法了,白圭蒙垢,明珠已污,可佩佩不行,我得要和她說。
想到這,夢瑤道:「佩佩,你,你……」只是這一時之間,卻亦教她難以開口。繼而又尋思:算了,看以後的情形,再說吧!
但是,蕭楓走歸走,身後的人群,卻是依然不散,仍有十數個痴醉簫聲之人緊緊地跟著他。走得半晌,蕭楓不耐下,回頭詢道:「諸位,你們打算跟我到何時?」
怎料,這多人聞了他的話后,竟只是相顧而視,卻並無一人回答。如此一來,蕭楓大感無奈,只得徑自又行。
而他身邊的三個保鏢,卻是內心好笑,大有抱著看戲的心態,袖手旁觀。他們直覺得自家的少爺,在這兩日里,從個一無是處的花花太歲,竟而突變成一個多才多藝的倜儻公子。這其中的變化,實是堪稱滄海桑田。內心的好奇下,他們亦想瞧瞧少爺,待下會如何處理這種尷尬難解的事。
須臾之後,一行人即到了道館門口,蕭楓轉身,又朝那十數人道:「諸位,我是到了。你們也想進去么?」
這時那些人中的一人道:「蕭公子,你剛才的簫聲,實在太美妙了,能不能再吹奏一曲,讓我們大伙兒聽聽。」說到這,他頓了下,又說道:「我們曉得這個請求,確實是無理之極,可是你的簫聲,實在出神入化,所以我們也只能如此了。」
蕭楓聽他這般一說,頓時頭痛萬分。須知他的簫藝亦只是由趙菀教了數天而已,那裡稱得上是出神入化,適才不過是心有感觸,又加課堂妙悟,一時發揮超常,才能吹奏出那般引人入勝的簫聲。
況且他已然暗自發誓,沒有完全了解夠自己神識的虛實,便再亦不奏樂聲。剛才的可怖一幕,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如今聽他們又要自己吹奏簫聲,那是千難萬難,斷無答應的道理。
是以他氣貫聲腔,靈力暗運,沉聲道:「諸位,簫聲本是怡情之用,怎可如你們這般痴迷,你們的請求,我是不會答應的。現在你們可以去上課了!」他是想用渾厚的音量,來驚醒他們。
這些迷醉之人也不知有沒震醒,反而把個萬大通從道館里給震了出來。只見他搖擺著肥碩的身軀,從里走了出來,一望見蕭楓,即忙喊道:「老大,你來了,我們可真想你啊!」
當萬大通瞧見蕭楓時,那種歡喜無限的神色著實讓蕭楓感之溫暖。外面的處處鄙視,受人白眼,委實令他暗自苦悶。惟有在這裡,才能讓他心有依託,有所眷戀。
蕭楓微笑道:「是啊!你們還好吧?」邊說著,邊就走進了道館,對於外面這些沉迷之人,他是再也不想去管了。
到了道觀的練武場后,蕭楓笑著問道:「你們的陣法練得怎麼樣?」
萬大痛一聽,頓時哭喪著道:「老大,你那陣法太玄了,我們是顧得了上,卻顧不了下,老是練不好!」四周瞧見老大后,圍上來的眾紈絝們連連點頭,意示認可。
「哦,你們使來讓我瞧瞧!」蕭楓吩咐道。心想:難道是陣法畫得太難了?還是他們……
「老大,你等下可別笑話我們啊!」聽了蕭楓的話后,萬大通預留伏筆的說道。他對自己的不爭氣,實是羞愧得緊。
「怎麼會呢?只要你們確實是苦練了,我有什麼理由來笑你們?」蕭楓和煦的說道。
萬大通說道:「好嘞,馬上就來。」說完,朝著道館眾人拍了拍手,大喝道:「兄弟們,老大要視察我們的陣法,你們可得打起精神來。」
「是」眾人不曉為何,只認為倘若蕭楓來了,那是定有法子,讓他們把這陣法給練好的,故而此刻,眾人俱都是一般的戰意昂然。
今天把自然之道更新完,還有6-7二章,大約在午夜更新,請大家支持,謝謝…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二章自然之道(6)
這時,蕭楓想起了胡匡庸,尋思他怎的不在道館,隨即又問道:「哦,對了,你們的胡指導呢?」
「他去喂馬了。」萬大通在遠處回道。
「什麼?喂馬?」蕭楓狐疑的問道。
「是啊!這『武聖節』的騎術比賽,我們老是輸。於是胡指導,便就自告奮勇的替我們去看看這次要比賽的馬。他說他有經驗,一看后,就能曉得這匹馬,能贏不能贏。」萬大通回答道。
「嗯,那現在你們先開始吧!」蕭楓此時不由心忖:本道這武聖節至多也就比個武而已,誰知竟有忒多項目,看來我得了解下,不然到時出醜事小,萬一讓這些紈絝公子們再次失去奮發向上的信心,那就糟了。
只見道館眾人,瞬時各站方位。陣芯中,則是肥肥胖胖的萬大通在里策引。起初還有些像模像樣,小小的一朵蓮花卻亦開得甚為嬌艷。可是兩三步伐之後,眾人是你推我擠,左搖右晃。這蓮花陣形著實讓他們演練得極為破爛不堪。可眾人沒有聽到蕭楓的喊停,一時到亦不敢息止,仍是強撐硬挨。如此一來,這場面委實混亂到了極處。
蕭楓不由微蹙雙眉,大聲喊道:「停了吧,停了吧!」
這時眾人忙自穩住身形,散了陣法。
蕭楓看著他們的狼狽不堪,氣喘噓噓,心下也是暗自失笑。尋思:怎的這般極易的步伐,到了他們腳下,卻是這麼舉步惟堅,如陷泥沼。這裡面到底是何道理?
募地,他想起了當時番僧的諸般形像,不禁自責。忙對萬大通道:「大通,我想到原因了,等下,我教你們幾招印式。到時你們用手上的印式配合腳下的步伐,照著花蕾欲放的節奏試試看。」
「什,什麼?花蕾欲放的節奏?老大,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節奏如何讓我們掌握得了。」萬大通難以置信的喊道。
蕭楓微微一笑:「所以,我就要讓你們用心去體會。須知,易朽的是生命,即便是蓮花也是要謝的。倘若你們不用心,單隻是憑著一股血勇,或是蠻力,卻亦如霧中看花,水中撈月,終將一無所獲。」
「要,要用心啊?可是,可是老大,我們已經很用心了呀!」萬大通又代表大家,吃吃的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蕭楓正色說道:「象你們這種用心,那只是表面的虛象而已。我來問你們,你們知道什麼是『我』么?」
眾人一聽,均自想到就是,莫非老大的腦子出問題了,不然豈會提出這般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傻問題。可同時他們也知道老大是定然不會有毛病的,想來這提問是有甚涵義。故而相互呆望下,其中一人搶著回道:「我就是我唄!」邊說邊仍拍著自己的胸膛。其餘沒說話者則是指著自己的鼻子,顯出一副,認為蕭楓是在耍他們的樣子。
蕭楓臉含微笑,並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作出一副我很失望的神態。
眾人本都是這個答案,此刻見到蕭楓的神色后,方知錯了,不由各自緊蹙雙眉,竭思窮想。即便是剛驅散人群的三個保鏢,和剛從外面回來的胡匡庸也俱是一般的費解難思。
蕭楓見他們如此難為,微笑著問道:「華夏文字里的『我』,想來你們都會寫吧?」眾人一聽,忙不迭的點頭不止,就似啄米的小雞一般。那種對答案的理所當然,使他們一個個象公雞似的翹著尾巴,驕傲得很。
蕭楓見了,心下不禁失笑,繼而又解說道:「那個『我』字,實是大有講究。你們想,它左邊是手,右邊是戈,戈是干戈,代表兇器,手上拿著兇器的傢伙,殺氣騰騰,一望便知道不是個好惹的東西。所以一個我見重、我執深的人,那是到處不會受人歡迎的。而我們的身體,其實僅是四肢和軀幹的假合,根本就沒有『我』!真正的『我』,也就是哪個生命體,實是由五種感觸融聚而成。這五種感觸,也就叫五蘊。那麼五蘊又是什麼?它就是色、受、想、行、識這五種感觸。」
眾人聽到這裡,直覺得滿頭霧水,找不到北。俱自忖道:怎的老大現在說話,好象和廟裡的和尚差不多!都是這麼暈暈乎乎的迷糊人。連原本清晰的腦子,現在都糨糊似的。
而蕭楓身後的四個保鏢,聽了這番話后,卻是似有所悟,要知他們個個俱是華夏軍方的精英分子,對這武學道術,實是鑽研甚深。只是由於近百年來的科學發展,這古代的技藝,可說是流失不少。縱然有國家出面,大肆的收集世間的武學經要,可也收穫極微。
特別是那些傳說中的隔空傷人,凌虛飛渡,那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是以,這些人雖然苦練了多年,卻總覺得彷彿有一層隔膜,阻礙著他們繼續的前進。這種感覺,實在讓他們心癢難忍,明知跨一步,便是風光獨好,海闊天空;可就是這無形的障,使他們數年來未有寸進。
此次聞著蕭楓的話語,便如黑夜中得遇明燈,瑟寒中卻見暖火,這般如湯沃雪的舒適契機,著實讓他們有種舉目千里,終成江河的完美感覺。只見他們此刻,各自忽笑忽愁,忽怒忽喜,時而微蹙濃眉,時而樂色大開,就如同聖人悟道一般,形骸張狂,放蕩不羈。
道館眾人見到這般景象,不由驚駭的暗忖:原來老大的整蠱技藝,已經到了這種不著痕迹,不露形色的境界。你瞧這四個保鏢,不過聽了老大的一番話,就變得好似瘋人樣的痴癜作狂,簡直嚇煞人也。他們的這般想法,倘若讓蕭楓得知,只怕他會啼笑皆非的再次投胎去。
蕭楓見了保鏢們的舉動,又望著道館眾人的表現,兩下對應,不由暗嘆道:唉,還是我心急了些,象他們這樣的家世條件,縱然再費個三十年時光,也是枉然。
原來他適才在課堂里領悟了些許自然之道。其實也不是他原本並沒悟道,只是他的道,那是用心去感受,去領悟,若要他用言語說出,卻是萬萬不能。故而他此刻的話語,實是結合了玄學和科學的精妙理論。
時下望著眾人的抓耳撓腮,不知所以的傻樣,他心知,若是要他們一步登天,只怕比之空中起閣,還要難上萬倍。心念及此,即說道:「我還想問你們個問題,那就是往日你們在欺負他人時,是否感有快意,或是張揚威顯時,是否覺得滿足?」
「那是自然」
「當然拉」
「YES」
此起彼伏的應和聲響徹道館。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二章自然之道(終)
萬大通更是笑呵呵著說道:「老大你簡直說到我們心裡去了,可真不愧是我們的老大啊!」他仍是一副掇臀捧屁的模樣,只想著讓老大舒服了,自己也就爽歪了。
蕭楓暗自搖頭,嘴上卻和緩的問道:「那你們打算在此趟的『武聖節』耀武揚威后,是否還想繼續為禍校園了呢?」
眾人一聽,頓時靜下聲來,只因不知老大的想法,故而他們也不敢胡說八道。
見了眾人的表現,蕭楓更是心下失望,不由故作譏刺道:「難道這裡,就沒個敢說心底話的人?莫不成你們都想一輩子的這般窩囊不語?」
眾人聞了,立馬群情激奮,大聲回否。
這時,一人越眾而出,期期艾艾的說道:「老大,其實我們以前錯得很,現在想想,實在有些羞愧。此次倘若能贏了另兩個道館,讓我們揚眉吐氣一下,也就不枉這S大的學生生涯了。所以我們有些人也都商量過了,這次『武聖節』后,若是老大你仍是一如及往的……
說到這,話語頓了頓,繼而瞄了下蕭楓那毫無所動的神色后,忐忑的續道:「仍是那樣子的話,我們,我們就退出道館了。」說完后,這人反而神色大是輕鬆,好似卸去了一塊多日的心頭大石。
蕭楓雖說心下驚喜,可表情間卻仍是形不於色,酷酷的說道:「那麼和他商量好的人,現在可以站到右邊去,即使是沒有商量的,但抱有他這種想法的人,也要站到右邊去。」這種語氣,大有在刑場執刑的意味。
眾人一聽,頓時痿焉不少,些許膽小之人,更是雙股打顫,驚魂不已。相顧而視下,遲遲艾艾的挪動著腳步,不知死活的感受,委實讓他們膽戰心寒,不知所措。
只見道館眾人,半晌之後,才分成了兩個陣形。右邊人居多,左邊則是稀稀零零的十餘人。萬大通本在中間,可眾人一散,卻把他迭現了出來,顯得很突兀的模樣。
萬大通瞧了瞧眾人,又望了望蕭楓的神色,心道:本以為老大要浪子回頭,怎料他仍是本性難移。那我現在該往左,還是該往右呢?右面的人,那是我組合起來的,難道我現在就甩棄他們?不行,這可不行,昨日一早我已立下決心,要痛改前非,倘若日後再隨著老大走馬章台,作威作福,那聲名狼籍暫且不說,可也覺得自己口是心非,夸夸其談。但是……
此刻的他,委實猶豫不決,躊躇難定,轉念又暗忖道:反正只須堅定住自己的立場,那也算不枉男兒一生,往日老大固然對我們是照顧有加,可自己眼下既然已是堅下決心,卻亦萬萬不能悔了。
心念及此,當即大聲向蕭楓說道:「老大,我也不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這右邊的頭是我帶的。倘若你要處罰,那便處罰我好了。」說完,徑自昂然向右首行去。
蕭楓見了,不禁哈哈大笑。說道:「大通,你聽我何時說過要處罰你?你做得很好,你的選擇,我是萬分的欣賞。」說到這,舉步走至萬大通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又笑著道:「你聽著,我們天馬道館,日後就是S大校園裡的一顆明珠,我們要讓它在校園裡璀璨奪目,而不是繼續讓它藏污納垢。那等為禍一方,令人寒悚的事,我們是再亦不能去做了,做人那,一定要懂得濯足濯纓,跛鱉千里的道理啊!」
右首邊眾人聽了這話,登時喜色顏開,雀躍不已;而左首之人,卻是怯聲怯氣的大為灰溜,直覺這今日之事,莫非是在夢中。幾個保鏢們到是有所察覺,對蕭楓的這番話,已沒前些時日,那般駭異。
原來昨夜,蕭楓亦考慮過了,道館眾人本就良朽不齊,若是全盡所教,萬一有甚害群之馬仍在其中,仗著自己傳授於他們的武學,繼續為非作歹,那自己豈非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是故,他今日就趁此良機,探探他們的心思,也好為以後的行事作些預備。
這時蕭楓又說道:「可是,我這醜話先說在前頭,誰若是再犯惡事,或者依舊驕橫跋扈,那麼我定不輕饒。說不定……」說到這,雙眼直視右首眾人,其內含的『毗盧遮那印』中的『施無畏印』。在眾人眼裡,此刻的蕭楓仿若天神臨凡顯威,察視芸芸眾生,那等亮如恆星的目光,直覺自己如同赤裸裸般的暴露在曠野上,無所遮擋,無所隱瞞。
之後,哪些站在左首的紈絝們,當即被蕭楓的四個保鏢,很是客氣的請出了道館。
天翼道館座落在S大校園育人湖的東岸,它緊靠圖書館,旁依紫玉崖,周遭樹影婆娑,清雅幽致,端是一處好所在。穿過千餘平方的道館練武場,再步過一座小橋流水、曲徑通幽的深深庭院,便就是鄭志明一人獨處的后廂房。
此刻的天翼道館后廂房。
鄭志明怒氣沖沖的道:「玄才,你知道嗎?昨日我父母竟然想把佩佩介紹給那花花太歲。哼,他是個什麼東西,就憑那滿肚敗絮,豈能配得上我家小妹。」
汪玄才輕輕呷了口手中的茶水,篤悠悠的微笑道:「志明大哥,這又何鬚生氣。佩佩又不是瞎子,那虛有其表的草包,她會瞧不出?」
鄭志明聽他這樣一說,卻是更為忿忿不已,氣急道:「玄才,你是沒去,當然不清楚那時的情形。你可曉得那傢伙有多厚顏無恥?他竟然量體裁衣的排演好了一切,在整個宴會過程里,他可是風光出盡,不可一世。依我看來,我那自詡聰彗的小妹不定會昏頭昏腦的做出認奴作郎的傻事來。如今想來,我還憤憤不平。」
汪玄才聽到這,也是頗感訝異的道:「這傢伙平日我行我素,尋常下,可決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難道他是開竅了?也想有個好名聲?」說到這,汪玄纔則又沉容道:「志明大哥,二日後的武聖節,我們可要當心些,看他這幾日的作為,興許會有甚針對我們的詭毒伎倆。」
「哼,就憑他那種窩囊廢,再加如同鮑魚之肆般的天馬道館,即便他插滿鳳凰羽,卻仍還是個落地雞。怕他做甚?我擔心的只是夢瑤和佩佩她們兩人而已。畢竟她們與那傢伙交往不多,對其了解,更是等乎於零。可不要被這金玉其外的混帳給騙了。」鄭志明憤慨加憂心的說道。
「那到是,志明大哥,那麼眼下,你可想出什麼救過補闕的辦法?」汪玄才追問道。
鄭志明撇了撇嘴,意猶輕蔑的說道:「要什麼辦法?到時在武聖節上,讓他作繭自縛的大大出醜,不就得了!」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大笑。對於蕭楓,鄭志明委實輕賤得很,在其心中,當真是毫無分量,直若不存。即便蕭楓,昨夜那出彩的表現,他仍自以為是的感到虛假。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1)
日光初生,大地晨曦,微暖的光芒瞬時逐散了,瀰漫一夜的濃霧。斜斜的光芒,灑在氣勢恢弘的「S市國際海上運動中心」。這個中心是一個集比賽、運動、休閑、度假、觀光於一體的現代化多功能大型水上運動世界。耗資百十億餘華夏幣。
整個運動基地範圍,西到華夏路,東至S大的育人湖,北連武聖路,南接崇明島www.smenhu.cn第四卷蒼龍入海3島,總佔地面積102萬平方米。其又劃分為5個功能不同的區域。南部是水上運動的重心區域,約有35萬平方的港灣帆船停泊區,接壤著碧波蕩漾的遼闊內海。碼頭上的帆船及遊艇,望去恍如千帆爭影,重重疊疊。
北面則是有15萬平方的觀眾瞰台,其裝飾之豪華、舒適號稱華夏之最,全球之經典。西部有個賽馬場,但賽馬的跑道,卻是環繞著整個觀眾瞰台。讓人在舒心爽懷中可以激昂豪搏一番。中部是面積為15萬平方米的場館中心,整個建築呈直徑300米圓型,巨型的馬鞍型建築氣貫長虹,被點綴在綠草如茵,繁花似錦的寬闊廣場中,猶如綠葉烘托著一朵巨型的百合花,成為S市的標誌性建築。
而東部是面積35萬平方的輔助設施區,設有寫字樓、商場、酒樓及娛樂場所。其餘的則就是些景觀式綠色走廊或是些藝術雕塑等等。這個『國際海上運動中心』,每年為S市所創造的外匯利潤,佔到了S市的百分之二。
此刻運動中心是一片繁鬧,人頭攢攢,磨肩擦踵。天馬道館的兩輛豪華大巴穿過厚實密集的人群,順著寬敞的運動道,直接駛入了場館停車區。蕭楓最後一個下車,看著這壯巍華觀的建築群,不由感嘆著華夏人民的豐富創造力。
胡匡庸在旁恭謹的詢道:「少爺,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蕭楓意態瀟洒的道:「當然,走吧!」說到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向胡匡庸問道:「哦,匡庸啊,那匹賽馬應該已經到了吧?」
胡匡庸回道:「少爺,早就到了,那物流公司可是咱們集團自己的子公司,他們辦事,你就放寬心好了。」
蕭楓亦沒說話,只是笑了笑,當即隨著道館一行人,朝場館走去。
此刻的胡匡庸,經過兩日來和蕭楓的接觸,聽著他那妙到毫巔的武學理論,以及時而出人意料的行為舉止。對這少爺,不但是厭惡盡去,而且是由衷的欽佩尊服。就拿哪馬來說吧,本來自己斷定,這馬是決沒機會贏的。後來,也不知少爺對它做了些什麼。那馬不但舊樣新變,且還駿勝往日。只怕時下的它,都能參加國際頂級比賽了。
還有這些道館的紈絝們,自己是絞盡腦汁,卻也不能讓他們把那『天馬行空陣』給練熟了。誰知少爺不過傳了些手印於他們,經這兩日來的手腳磨練,心神合用,這些原本在自己眼裡,不堪一擊的傢伙,竟然有了華夏普通特種兵的五成實力。這種效果,若是能運用在軍方的訓練上,只怕華夏的特種士兵,將是全球最具實力的一支部隊。
而且那些手印,看似簡單明了,實則繁複多變,雖只三式手印,自己卻亦足足學了兩日余。不過這學成之後的非凡效果,說出來,都怕沒人會信。自己本身的實力有所增強,暫且不說。單隻是讓自己從練術,到悟法的進步,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而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少爺,在眾人的眼中,都已經變成了一個神秘的大寶庫。只要你以後能從裡面汲取到一點半點,那你就能終身享之不盡。
天馬道館的眾人,已經算是來得很晚了。這時的場館內部,早已是人山人海,彩帶飛揚。蕭楓已經打聽過了,參加武聖節的道館,可不止S大里的幾所。而且這次武聖節正值世紀之交,故而參加的道館數,也是比往年來得更多。抬頭望去,只見整個瞰台上,隱隱的分為了數十個啦啦隊陣形,各自壁壘分明,濁涇清渭,這些人雖說興奮之極,卻亦秩序井然。
惟有打著天馬旗幟的啦啦陣營,人數極少,可佔用的居坐空間,卻是其中之最。亦不知是他們不允別人進入呢?還是別人根本不敢靠近他們。而且所有參加比賽的道館里,只恐天馬道館的擁護者也是最為稀少。零零落落的僅只數十人。
興許都是道館內部的家屬親眷吧!蕭楓不由的想到。又見得自家道館的啦啦陣營,所坐的空間,內心苦笑下,暗忖:這天馬道館還真是人見人厭,無人喜愛。眼下也惟有靠他們自己,以堅韌的恆心來改變以往的形象,作到浪子回頭終不晚,方是正理。
這時,道館眾人也望見自己稀疏的啦啦隊,與別家的鼎盛一比,原先的欣盼神色,頓時意興索然,直覺得面目無光,垂頭喪氣。默默中沮喪的坐了下來。個個俱自思忖:只怪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實在喪心病狂,行止乖張,現在終落得個人見人惶的地步。
蕭楓瞧著他們懶散慵惰的樣子,微笑的朝著眾人開解道:「怎麼?都沒力了?待會只需你們拿出該有的實力,使出你們的八面威風,讓他們瞧瞧,你們並不是一無是處的人,不就行了。」
眾人一聽,心道:對啊,自己這兩日的進步,當真算得上是一日千里,只要等下,使將出來,只怕讓他們不刮目相看都難啊!」想到這,眾人俱自轉憂為喜,瞬時間,又是情緒激昂,士意涌動,直望著比賽速速的開始,自己亦可顯露下這兩日來的苦練成果。
蕭楓轉目四顧,忽覺一道目光正朝自己望來,忙自尋去。一見下,原是夢瑤在遠處,打量著自己。蕭楓隨即朝她和煦的一笑,陡見夢瑤,即忙垂下臻首,不勝害羞之極。這般少女媚相,使得蕭楓,頓感心旌搖動,神漾不已。狠不得就此,把夢瑤,拖到自己身邊,大肆溫存一番。
可這般樣的舉動,確實驚世駭俗之極,先不說夢瑤願不願意,即便自己卻亦只能放於心底,想想而已。況且夢瑤,眼下所處的陣營,是天翼道館,而且邊上,又是哪個驕蠻霸道的鄭佩佩。只恐自己還沒開口邀請,就要被那刁蠻的姑娘,給罵個灰頭土臉。蕭楓對於鄭佩佩,委實忌憚得很。
想到這,他亦只敢偷眼微視,生怕被那蠻妞發覺,到時,又要不依不饒的擾纏不清。但見此刻的夢瑤淡雅恬靜、冰清玉潤,與幾日前的憂愁悲苦,已然是大有不同。瞧到這裡,蕭楓心下,亦覺好受了些。
這時,鄭佩佩也發現了蕭楓,先是朝著他嫣然一笑,忽然又想到那日湖畔的無理之舉,瞬時又春凍冰寒,俏容頓冷,白眼翻翹下,瓊鼻中更是「哼」聲連連。心中只想著待下,蕭楓會否過來和自己道歉一聲。到時自己再給他點甜頭吧!想到這,又是玉臉緋紅,心兒噗嗵、噗嗵。
怎料,蕭楓卻是全不知情,先是瞧著佩佩朝自己微笑,他自亦微笑頷首。待到望見她突又俏臉冰寒,頓時心下鬱悶萬分,尋思:難道自己得罪過這個嬌嬌女么?為何她老是這般虎臉相對呢?
對與老大的舉動,萬大通早就瞧在眼裡,不由「磔磔」怪笑道:「老大,你可真行啊!」說到這,尚且咽了口吐沫,即又羨慕的道:「咱S大的兩朵校花,就這麼給你勾了!」
蕭楓聽了他這話,頓時笑罵道:「去你的,又來胡說八道了,那裡有這事!」他對於夢瑤,到是有些情愫;但是對佩佩,卻是敬謝不敏,敬而遠之。躲還來不及呢,那裡敢去招惹她啊!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2)
此刻,忽然禮炮聲響。蕭楓即忙拾掇心思,關注場館,對於那種小兒女情思,他是再亦沒空去深究了。
瞰台中央的主席台兩側,這時正有兩撥人魚貫而出。與此同時,蕭楓也望見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同時還有托洛夫,反正在蕭家宴會上看見過的一些大腹便便者,今日俱都在場,也算得上是冠蓋如雲了。
姜婉芝瞧見器宇軒昂的兒子猶如鶴立雞群般的佇立在主席台下首,頓時朝著他微微一笑,心中的喜愛,那是完全的顯現在嬌媚的玉容上。
同時,蕭宇也向著兒子,微微頷首。父母之間,兩相的一比,顯得父親保守得多。可亦就是這種含蓄的父母之愛,使得陟岵陟屺的蕭楓,內心激蕩,孺慕大生,那種春暉寸草的溫馨暖意剎那間蕩漾周身。
待主席台上的眾人俱自落座,一曲嘹亮昂揚的樂聲登時布滿整個場館。樂聲悠揚,卻又激人胸肺,使人聞之,似有置身於萬馬奔騰的暢想。隨著樂聲的奏起,先是數十個身著古代甲胄的劍士,頭插紅纓,肩披黑袍;呼呼喝喝中,以矯健的雄姿奔將出來。在那悲壯昂揚的樂聲里,舞動起了倚天長劍。
但見刀光劍影,直覺豪情雄邁,觀眾的心旌隨著他們的劍舞,彷彿又回到了哪個慷慨悲歌的時代。此刻,從場館的一側,又緩緩的推移出一座巨大的塑像。激展振振的雙翼,明亮湛湛的鎧胄,悲天憫人的神色,雷霆萬鈞的氣勢,那種血肉呼出的栩栩如生,烘托出了一個神通萬般,為國為民的武聖像。
此時的觀眾全體起立,口裡亦隨著音樂,哼起了蕭楓從未聽過的歌詞,雖說有些不明,可那種風蕭蕭,雲凄凄;壯志未酬,胸懷山河的氣勢,確實讓他感懷今昔,神遊冥冥。
片刻后,忽然禮炮聲又響,那數十個威武劍士,聚攏在武聖像的周圍。同時館中飄蕩起一個渾厚沉重的嗓音:「參謁武聖,以祈求福,國泰民安,五穀豐登。」剎那間,香煙繚繞、炮鳴聲聲,場中數萬人俱自雙手緊握,狀甚虔誠。
蕭楓苦笑下,不想自己太過引人注目,只得學著他人的模樣,向自己的塑像,禱告了起來。
禱告禮儀始一完畢。隨即,便是各位領導,庸贅的發言,以及活動贊助商的煩悶廣告,好不容易待之完畢。場上的眾人,也頓從意興懶散,變為興緻昂然。只因,今日到場的眾人,哪個不是沖著,這節日的娛樂而來,誰會有興趣去看那種表面儀式。
這時,中心場館的玻璃頂篷,無聲無息中緩緩打開。整個瞰台在雙翼式頂篷的展開中,向上浮升,直至躍出場館周遭的牆壁,方才徐徐停穩。全部的過程,沒有一絲機械的推動聲,顯得那般自然,應當。瞰台雖然浮升,可是通往地上的旋轉扶梯卻是及時的拼合待用。
蕭楓默默的感受著來自科學力量的魅力,心下的震懾,當真是到了極處。
首先開場的節目,便是各道館的馬術比賽。這個比賽的動魄力量,那亦就毋庸置言了。健美活潑的姑娘、瀟洒剽悍的小伙,他們的目光,此時俱都湧向了彩旗飄飄,鼓角長鳴的賽馬場上。
馬術的比賽極為多樣化,除了重中之重的速度比賽外,還有馬背倒立、雙刀劈刺、馬上射擊、蹬里藏身、跳馬、俯身拾物等各種馬術表演。
這個表演,天馬道館並未參加。只因道館的賽馬選手是萬大通,憑著他那肥碩的身軀,這般靈巧多變的花樣表演,想來即便是練死他,也惟是徒勞無功。是故,由得他出去添增笑料,不如藏拙來得好。
忽然,鄭志明從遠處走來,待到蕭楓身邊后,當下奸笑連連道:「蕭公子,這馬術花樣賽,你們怎的沒參加?平時,你們天馬道館,不是最愛顯么?」
此話一說,天馬的眾紈絝們頓時朝他怒目而視,這般分明的譏刺言語,如何讓他們忍受得了?萬大通剛想反駁,蕭楓按了下他的肩膀,隨即向鄭志明淡笑道:「只因貴館的人比我們還要愛顯,是以這機會嘛,我們亦就忍痛的讓於你們了。」
「哈哈——哈哈」眾紈絝們聽了蕭楓的話語,登時放聲大笑,這般舒暢的還擊,著實令他們覺之痛快,感之爽透。
鄭志明本想來奚落他們,誰知反被譏諷,這等尷尬,當真教他心下不暢。但他又不敢當場翻臉,是故只得乾笑數聲,說道:「這顯不顯得,其實仍要看實力的,你們嘛,確實還欠缺了些。倘若你們出場的話,不單單是丟你們的顏面,或許連我們這些同屬S大的其他道館,亦要無顏見人了。」
蕭楓颯然笑道:「實力之說,還是等下再看。現在,你還是講得早了些。」
鄭志明冷笑道:「好,等下再看,只是你們可千萬不要中途退場啊!」說完,當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天翼陣營。
瞧著他的背影,天馬的眾人均自怒火焚胸,心下俱都發誓,日後這小子,可千萬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哼哼——就算他祖宗沒積德吧!想到這,眾紈絝們,卻亦自娛自樂了一把,大有阿Q的精神,在裡面作崇。
片刻之後,銅鑼鐺鐺,宣布著速度馬賽即將開場。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3)
這場速度馬賽,僅有八個道館參加,除了S大里的三個恩怨纏繞的道館外,警察廳轄下的雷霆道館,市商會贊助的閃電道館,警備區司令部的武威道館,海上中心自身的飄渺道館,以及S市外商聯合會的金光道館。
須知這速度馬賽,雖也要看些騎手的技藝,可最為重要的仍是馬匹的素質。而若要馬匹的素質好,那麼這花費的代價只怕可以說是天價。故而,如不是財雄特別勢大者,那是萬萬供養不起的。
首先這馬,要選購上等名門豪貴出身,再要考察它父母的血統是否優良,即便這兩樣俱全,倘若你不好好的細心照料,不給它優越的生存環境,那麼等待你的同樣亦就是失敗。是以,這每年的馬賽,也就那麼幾個背景深厚,砸錢似潑水的道館來參加。
這時,各道館的騎手們裹著嚴密緊實的馬賽選手服,頭戴厚實的騎士盔,腳穿笨重的馬靴。每一匹的賽馬,俱是全副裝備,從龍頭、馬韁、站蹬、馬鞍……等等,凡是該配上的,它們是不遺餘力的全都有了。
與之不同的,卻是時下的萬大通,只見他不穿靴襪,身著一件華麗的綵衣,頭束一根紅綠的飄帶,滿臉的顧盼昂揚,踔厲風發。
他怪,馬也怪,除了一根馬韁,其餘物事半樣亦無。從遠處望去,就彷彿一隻花里呼哨的狗熊,趴伏在馬背上,就這麼一怪人怪馬,擠在哪些個正規騎手中,更是突兀迭現,令人發噱,讓人不注意都很難。
瞰台上的觀眾俱自在想:這樣的裝扮,何嘗是來參加賽馬的,簡直是從雜技團里溜出來的嘛!難道是新增加的小丑表演?有的對天馬道館認知甚深的觀眾,卻是嗤之以鼻,心道,媽的,怎麼今年這群混蛋紈絝們,還參加啊?去年還嫌丟臉,丟的不夠么?
這時胡匡庸走至蕭楓身邊道:「少爺,這趟馬賽,我們的赤兔,賠率最高,你看我們是不是也去押上一注?」
「什麼?什麼賠率?這……」蕭楓時下雖然對某些常識已經了解甚深,可是這賭馬,卻是從未聽過,見過。驟然,他腦中思憶,一瞬即勢,頓時想起了這所謂的賭馬,究是何事。
要知道這賭,往日的負面元神,卻亦鐘意得緊,思憶中更是佔了三成,只是蕭楓素來不喜,故而也不曾留意,眼下被胡匡庸提醒,那思憶自是源源不絕的涌將上來。
蕭楓不禁尋思:這賭博雖說是樁惡事,可是若把贏來的錢財,化用於那些遭了災的百姓頭上,到亦是件無量功德。思至此,當下說道:「好,匡庸,這件事就交於你去辦!只是贏來的錢財,你也不須交還給我,直接捐獻給『賑災基金會』好了!」
聽到蕭楓的囑咐,胡匡庸登時欣喜萬分,心中一個勁的忖道:少爺變了,少爺真的變了,哈哈……原先我還想試探下他是否真的變了。就憑現在的情形,日後誰還敢當著我的面,說少爺是紈絝子弟,我定要揍爛他的嘴巴,打腫他的腦袋。
想到這,他當下莊重的應道:「是,少爺!」那眼中,所露出的可是衷心的欽服和尊敬。
瞧著天馬道館的花式陣仗,蕭宇和姜婉芝,也不禁攢眉蹙額,相視苦笑,心下均自思量:本道兒子已有輕重,怎料仍是這般荒唐怪誕之至,眼下這種情形,教我們這做父母的,待下有何顏面再瞧視下去。想到這,內心的鬱悶,委實到了極處,恨不得就此找個地洞鑽將進去。
夢瑤見了,亦是大吃所驚,當即回眸瞄向蕭楓,卻見他依舊是一副見之不怪,泰然自若的神態。也不曉為何,芳心陡感寬慰,同時對稍後的場面,竟亦是頗為期盼。
這時,汪玄才微蹙雙眉,向鄭志明道:「志明大哥,那草包,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看他們道館的選手,竟是這般絕倫怪異,莫非是想耍什麼詭譎手段?」
鄭志明卻是毫不擔心的道:「怕啥?這混帳定是曉得自己必輸,是以不盼尋求制勝,只想著引人注目。等下我們各自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夾擊那肥豬,教他跑都跑不到終點。這次,看他還有臉再繼續待下去?哼……」他對蕭楓的嫉恨,亦算得上是恨不寢其皮、食其肉了。
他們的想法,其實本亦不錯。可他們怎知道,這天馬道館的參賽馬匹,不僅由蕭楓替它伐筋洗髓,使之躍升等級,而且還把當年蒙古輕騎的原理,引了進來。為了減輕馬的負荷量,騎手是穿著越少越好,馬身的裝備,也是乾淨利落,讓人馬俱可輕裝上陣,使之能發揮出最大的實力。
而且,這萬大通,眼下雖瞧去體軀肥重,可這兩日,在蕭楓靈力的貫通下,只恐真正的體重,僅有原先的半多。這也是蕭楓這兩日來不落窠臼的一大創舉。只是這怪異的穿著,卻是萬大通自己的主意,即便蕭楓見了亦是駭然瞠目,呆訝不已。
而此刻天馬道館的眾紈絝們,亦是內心忐忑,神思不安,只因這今日的比賽,實是他們向世人證明自己改邪歸正的一個有力佐證。
倘若就此輸了,雖然並不是說他們從此仍走老路,只是在眾人的眼裡,他們卻依舊是個碌碌無為,庸俗不堪的人,不過就是不再幹壞事而已了。是以他們非常希望萬大通能夠一鳴驚人,脫穎而出,亦好證明自己的道館實力雄厚,同時,他們也是一幫能力超群的人。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4)
這時,八匹馬已然各自進入了自己的跑道柵欄。
排第一道的正是萬大通駕馭的赤兔馬,第二道是S市外商聯合會金光道館的馬克希瑪,第三道,赤白尾,是屬於警備區司令部的武威道館,第四道,是汪玄才天甲道館的盜黑馬,第五道疾如風,是天翼道館的,第六道,雷霆火,聽名字便知是警察廳轄下的雷霆道館,第七道:虛無縹緲律屬於海上中心的飄渺道館,第八道,閃電馬,市商會贊助的閃電道館。
這八人,八馬,此刻端的是威風凜凜,氣勢洶洶。要知道這八個道館,個個俱是財大氣粗之至。是以他們所派出的馬匹,也均是世所罕見的名門貴裔。每匹馬都是肌健肉碩,高頭長腿,「啾啾」長嘶中端的上是人歡馬叫,氣沖牛斗。
只因萬大通所駕御的馬匹,在胡匡庸的論證下,即便到時,馬兒僅發揮出半多的實力,那麼這馬賽冠軍,卻亦逃不出天馬道館的手掌心。再加上本身對老大蕭楓的盲目信任,是以此刻的萬大通著實躊躇志滿,信心大足。
他端詳了下周圍的敵手后,意猶輕蔑的「哼」了一聲,隨即「磔磔」怪笑道:「諸位,等下你們可得跑快點,別讓我久等啊!」即便他已想痛改前非,可對這些往日的夙仇,依舊是怨之甚深。
其餘騎手聽了他這話,當即吹鬍子瞪眼,眉發飛豎,直把他們氣得個狂怒炸胸,心火沖冒。各自俱都忖道:這肥小子,當真是口大如牛,氣粗似海,恬不知恥的竟說出這般混帳話來。以往的慘痛教訓,竟已忘記得一乾二淨,看來等下我們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這傢伙,豈不是伸胳膊蹬腿,爬到我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
正在騎手們憤恨之際,但聞「砰——」的一聲,發令槍響。
卻見萬大通揚鞭策馬,一馬當先,好似一支離弦之箭沖了出去。而其餘騎手則在呆怔須臾之後,忙即策馬追趕,奮力爭先,只是心想:媽的,這群雜種們又來耍這些鬼蜮伎倆,害得我們差點都忘了聽那槍響。
就只見此刻的馬場上,煙塵滾滾,吆喝陣陣,如有八股煙塵在飛卷沖馳,煞是威風壯觀之極。
瞰台上的觀眾本道那肥胖騎手定是起個小丑,或是陪襯作用。是以這賭注可以說是全都押在了另七匹賽馬的身上。
眼下,瞧見他一人一馬的率先當頭,四蹄歡奔之下,恍如疾電迅雷般的沖了出去。又在頃刻間,即已把另外七名騎手,遠遠的甩在後頭。那種率馬以驥,搴旗斬將的勇猛,著實讓人目瞪口呆,大跌雙眼。
這種景象,只怕瞰台上的眾人,俱都沒有料到。而最為教他們心痛的卻是那花花綠綠的鈔票。須知這其它的馬匹,亦非是尋常的等閑之馬。且匹匹都是有名有姓的高貴血統。眼下這般的慘況遭遇,實與天子蒙難,公主逢辱有何不同。
鄭志明瞧見這種鯰魚上竹,痛之甚深的結果,頓時氣急敗壞。站在瞰台上大肆的揮手叱罵,呼喝不止,心情激動下,平日貴胄公子的風範,此時竟是半點亦無。只因他亦押了大注,而且萬一被天馬的人贏了馬賽,輸錢是小,這臉可就丟大了。
但任他鄭志明,再是如何的疾言遽色,跺足猛踩;任隨後的騎手們,再是如何的千呼萬喚,揮鞭猛打;卻還是炙冰使燥,徒為枉然。
只見萬大通所駕馭的馬匹,鬃毛飛揚,馬蹄奮踏,奔跑間,就如浮雲淌水,不溫不火,輕巧得等如在閒遊山野,不帶絲毫煙火之氣。那種動則閑逸,靜則飛揚的美態,端得上是令人嘆為觀止,驚羨不已。
其壯景,委實稱得上神驥行空,天馬臨凡。此般景象,誰能料到,誰又遇見。
是故,此刻馬場周圍,那些搶新聞的記者們,不約而同的都把手上的鏡頭,對準了萬大通。「喀嚓,喀嚓,」的都不知道拍了幾百張。
哪七名騎手見得如此情景,亦均是瞠目結舌,大感驚訝,胯下的馬兒也不由緩慢徐馳,直到場邊,催促聲猛響,方又揮鞭急趕,可是萬大通那飆舉電至的速度,又豈是他們只需奮力就可及得上的。
而且這般飲鴆止渴的做法,使得他們的馬兒,俱是氣息奄奄,耗力過巨,當真是顧此又失彼。這麼一來,鄭志明原先的夾擊構想,瞬時化為泡影。而鄭志明,此時仍還在台上頤指氣使,怒喝斥罵。
可笑的就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窮相凶形,可被蕭楓親手照料過的馬匹,又怎是眼下這些凡馬,能跑得過的。是以等待他的,也就是俯首稱臣的結果。
時下的場面,還當真令瞰台眾人牽腸掛肚,心驚意動。只因那肥胖小子所駕馭的馬匹,其速度,委實稱得上飛雲掣電、驚世駭俗。對自己背上的那個狗熊般的人物,一直以來,竟是沒有半點吃力的表現,仍是那麼行雲流水,蹈空踏虛。
不僅這般,而且那肥胖騎手駕馭著馬匹,在繞了瞰台一圈之後,竟似旋風刮過,又從后追趕了上來。待到與其餘騎手平行時,尚且撮唇猛吹,「嘿嘿」怪笑。
口中還呼喊道:「快呀,兄弟們,我等好久了!怎麼了,累了?呦,出汗了啊!」說完之後,又似陣風般的超越了出去,僅留下煙塵滾滾,譏笑陣陣。
見其怪模異狀,瞰台上的眾人,當真是啼笑皆非,忍俊不禁。瞧了這多速度馬賽,又何時見過這般囂張跋扈的騎手,和這般神駿異常的馬匹。
他們時下對輸錢與否,已然毫不掛心,腦中思忖的均是:以後,若是再遇到有天馬道館參加的馬賽,我們定要押注在他們身上,而且還要押個大大的重注,不然今日的賠本,什麼時候,可以彌補回來。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5)
此刻的七名騎手,也是懊惱萬分,心下均自把各人的後台,罵得是一錢不值。只因這些騎手,俱是華夏國內,響噹噹的賽馬人物,眼下卻被這素無聲名的胖小子,贏得這般慘痛。如若這場賽事,明日傳將出去,日後,自己還有甚臉面,再在這賽馬圈內廝混過活。只怕待下出門,就會讓輸了大錢的賭徒們給剝皮拆骨吧!
思量下,這些騎手們個個驚惶無措,駭悚無比。只盼著眼前驟然現出一條終南捷徑。這贏,自然是贏不了了,但也不能教自己輸得太過難堪。可是希望歸希望,最終等待他們的依舊是傷心失望。
馬賽的結局,自是不言而喻。由天馬道館獲得了冠軍。而鄭志明的賽馬竟是叨陪末座,此刻天翼道館的氣氛簡直是嗒然若喪,鴉雀靜默。
惟有鄭志明,暴跳如雷,氣質俱無。只因他覺得,自己一向視如敝屣的傢伙,今日卻在這數萬人前削了他的顏面,而且自己面對這種惡果,竟是噬臍莫及,束手無策,此中的屈辱,實讓他羞惱之極。
那般樣的瘋魔狂態,一時間,讓坐在他周圍的天翼眾人,俱是慄慄危懼,驚悚不已。
夢瑤見了,也不由暗自搖首,尋思:此人只能扯慣順風,一遇逆境,便暴露醜短,實是個不堪大用的人。
再轉臻首,望向時下的蕭楓,卻見他意態悠閑,神色淡泊,雖面對大勝,亦未形骸意狂,仍是穩當自若,莊重雍容。直至此刻,不自禁芳心震動,尋思:這般匿瑕含垢的風度,是我瞧錯了吧!難道他真是個不露圭角的世之俊彥?
蕭楓身側的眾紈絝們,見得自家道館,先拔一籌,風語www.smenhu.cn隨即高聲歡呼,彈冠相慶。直覺得今日的趨勢,照此演變,那定是他們在數萬人前,揚眉吐氣的一天。心中那坐薪懸膽的信念,也是更為堅定。
這種感覺,使得他們均用崇敬的目光,盯視著自己的老大。因為所有的一切神跡,確確實實是老大帶給他們的。心中登時油然而生一種永遠就此執鞭隨蹬的念頭。
蕭楓被他們這般看著,亦微覺不www.smenhu.cn第四卷蒼龍入海3適,即忙道:「好了,等下龍舟賽就要開始,還不去準備。」
「是」,眾紈絝們的回答之聲,整齊乾脆,洪渾響亮,其聲之中,更蘊涵了無限的欽敬和信任。
而此刻的鄭佩佩卻是惱恨萬分,一雙俏眼亦是怒瞪著蕭楓。她到不是由於蕭楓贏了她大哥,所以才惱怒,而是見著曾調戲過自己的萬大通,不但沒被蕭楓懲治,反而還給他這麼個風光露臉的機會。心中的氣怨,頓時朝著蕭楓噴發不息。
其實,她那種怨氣,亦就算得上,是撒個嬌而已。可蕭楓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只是笑呵呵的望著眾人在做著龍舟賽的準備工作。
這時的萬大通,縱身下馬,朝著蕭楓搖搖擺擺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尚喊道:「老大,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我們終於贏了……」
怎料,他在極度興奮之下,一時卻沒注意腳步的節奏,竟而樂極生悲的摔了個狗啃泥。待他從地上爬起時,那還有剛比賽時的意氣風發,威猛氣勢。所餘下的亦就是象個冬眠初醒的狗熊,剛從洞里爬出,順便抖落了下身上的灰塵一般。
不過其憨狀可掬的一面,到是教瞰台上的數萬人忍俊不禁,大為好笑。
鄭佩佩見了也是掩嘴失笑,直覺這大狗熊,如此摔了一跤,自己的火氣,好似也降了不少。俏媚的雙眸不自禁的又是瞄向蕭楓。
蕭宇和姜婉芝,見到兒子的道館,不僅沒給他們丟臉,相反還增光得很,這內心的欣慰和喜悅,實已難用言語來表達。是以,他們只是一個勁的用誇讚的眼神,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蕭楓見得眾人已然準備妥當,當下大喝道:「兄弟們,走。」說完,當先帶頭而去,疾奔海邊的自家龍舟。看著老大英武的背影,道館眾人也是士氣高昂,壯志凌雲,隨即也大聲的喊道:「天馬行空,誰能相抗!是,老大……」
夢瑤與佩佩,瞧見蕭楓那威武瀟洒的英姿,頓時雙目泛彩,漪紋漣漣。
望著天馬道館的激昂雄風,此刻的場上觀眾,其實心下,也在納悶。只因見得素來劣跡昭著的天馬道館今日從開場至今,卻是這般作風良好,內心中竟是微感不適。
這天馬道館,在眾人的心中,可說是認之甚深。往年先不說他們的慘敗遭遇,單單是那恣意妄為,就是參賽道館里最無恥散亂的一個。趁亂騷擾姑娘者,一言不和打架者,仗勢欺負弱小者,比賽作弊胡混者,哪個不是先從天馬道館里發現的。
這些人的胡作非為,實可算得上是擢髮難數,多如牛毛,倘若那館長,不是蕭市長的兒子,只怕這武聖節的比賽,早已借著止暴禁非的名義把天馬道館給剔除了。
而今年的武聖節,他們除了騎手的出場,有點不敢令人恭維以外,其餘的到亦是循規蹈矩,毫無毛躁。且在勝利的狂喜之下,亦沒做出什麼荒唐不誕的舉動來。是以,他們對眼下的天馬眾人,委實有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6)
這時,一艘艘龍舟,已從停泊區揮淌而出。一時間,平靜無波的海面上,停滿了形姿各異,色彩繽紛的彩色龍舟。參加賽馬的道館雖少,可參加龍舟賽的卻是甚多,足有三十餘艘。
這賽龍舟可不同與賽馬,速度馬賽主要看的是馬的本身素質,可這龍舟賽所重視的卻是人的靈活性、協調性以及他們的團隊精神。是故這龍舟賽亦算是所有道館的重點娛樂節目。幾乎是每個道館都有參與了進來,除了極個別,人丁特別不旺者,那就只能嘆之奈何了。
此刻天翼道館的龍舟隊員,當真是臨深履薄,心驚膽戰。只因適才的慘敗,館主鄭志明已然是暴跳如雷,氣急敗壞。這次龍舟賽若是再遇到哪般的情形,只怕館主會把他們俱都給拆皮斷骨,焚經碎肉。想到這,這數十餘個小男生,頓時寒毛淋漓,心悚不已。
只見此刻遼闊的海面上,蕩漾著的哪些個龍舟,長度均自不等,有十米至二十米的,長長短短,雖說有些凌亂,卻亦頗為壯觀。但見每一艘龍舟上,各配水手三十三名。一人佇立船頭,擊鼓擂威,一人站在船尾,敲鑼鳴號,這號同時亦就是另三十名划槳水手的指揮節奏。船中央則有一人手持五彩大旗在空中揮舞,顯得甚是雄糾糾、氣昂昂。
岸上成千上萬的觀眾則是歡呼鼓掌,跺腳助威。一時間,不分老幼,不論性別,從五六歲的幼童,至花甲老人;從青春美貌的少女,到生龍活虎的小伙,均是一般的興高采烈,歡天喜地。
這時,數十艘龍舟在悠揚激昂的古典樂伴奏中,於平靜的海面上緩緩飄遊,這個階段稱之為「游龍舟」,亦可稱為「閱舟典禮」。
其他道館的龍舟,俱是不離這紅、黃、青、ap.FYwap.et三種色彩,惟有天馬道館的龍舟,卻是奇詭無比,黑白兩色的交纏混雜,但見龍頭高翹,酷似一條昂首吞日的神龍,別家的俱是10-20米左右,可天馬道館的龍舟,卻是足有30餘米,三十餘人坐在上面,那亦是顯得空蕩得很。
瞰台眾人見了這幕情形,頓時好奇大勝。心下也均自忖道:這龍舟比賽,不但要講究人的配合,對這龍舟的大小,那也是講究得很。別家道館的龍舟,俱是小巧玲瓏,而天馬的卻是龐大無比。船兒雖大,可內部的「推動力」卻是與旁人,無甚大的相差。如此一來,這天馬豈非吃虧極甚。
但是眾人對適才的馬賽還是意猶未盡,對這忽成大器的天馬道館,亦是興趣大增,故而眼下他們也是見怪不怪,頗想瞧下這天馬道館,待下是如何來划動這巨型龍舟的。
而蕭宇和姜婉芝時下對自己的兒子,那是信心倍增。況且即便是輸了,可也有適才的那場馬賽墊底,到亦不算丟臉。是故,兩人俱是笑吟吟的望著眼下的一切。
這時,托洛夫湊到蕭宇跟前,笑著說道:「蕭先生,我可真是羨慕你有這麼個兒子啊!前日的鑒琴賞杯,今日的天馬行空,哪個不是出人意料之至。看來,這時下的大龍舟,令公子,必也有一番不同他人的奇招啊!」
說到這,他又笑了數聲,說道:「我還真想快點看看蕭公子,用如何的奇妙方式,來推動這個龐大的龍舟,使之一舉奪魁。嘿嘿,我還真有點等不及了。」
蕭宇聽了他這話,雖說喜在心頭,可嘴上卻仍謙虛的道:「那裡,那裡,犬子的某些行止,其實是幸運得緊,那來什麼大才識,大學問。他這叫瞎鬧、胡鬧,偶而又遇到個好運氣而已。」
可是,托洛夫又怎會知道,這龍舟,是天馬道館早在月前就定製好了得。那時的他們那有什麼獲勝的慾望,只想著到時在武聖節上,應該是如何的張揚,如何的炫耀。故而這龍舟的形狀,也是一味的講究酷和炫,對於比賽的實用性,他們卻是半點亦沒考慮在內。
直到時下要比賽了,但是自家的龍舟,卻是早已製作完畢,即便是再想修改,那亦是噬臍莫及。是故眼下,他們也只得死馬當著活馬醫,拿將出來,湊湊數了。
鄭志明瞧見這般情狀,頓時呵呵大笑,向著汪玄才說道:「玄才,我本還在納悶,這天馬的那些草包,怎會突然變得那般厲害。眼下一看,原來仍是惡態依舊啊!」說到這,又是放聲大笑,止不住的舒暢愉悅,敵手的草包之舉,確實讓他有種洋洋自得的感覺。
他只盼著天馬的眾人,到時灰溜溜的在海面上氣喘吁吁,口吐白沫,而他們的龍舟,亦是滴溜溜的在海面上晃悠翻盪,隨浪飄泊。想到待會,不定會出現這般場面,鄭志明是兩眼放光,口角帶笑,直望著心中的畫面,快點的出現,亦好出出心中的那口悶氣。
鄭志明的此刻想法,若是教他人得知。必定說他這個,號稱S大四公子之首的鄭志明,竟是這般毫無容人雅量,真可謂是面白心黑,欺名盜世之極。
夢瑤和佩佩兩人,眼下卻是對蕭楓的怪異能力相信得很,兩雙絕美的明眸,只是一個勁得盯著站在龍舟上的蕭楓。
這時,但聞一聲炮響,鼓聲擂動,水手們一聲吶喊,有力的雙手揮動木漿,水花四射,條條龍舟有如萬龍齊游,瞬時向遠處的另一港口飛駛。瞰台上的觀眾人頭涌動,晃腦如雲;岸邊眾人,卻是喝彩助威,響徹雲霄,與龍舟水手們的吶喊聲相互呼應,岸上和海面頓時成了一片歡騰的海洋。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7)
望著他人疾似離箭般的去速,天馬道館的眾紈絝們亦是在鑼鼓聲中奮力划漿,他們可不想讓老大為了他們而丟臉。只見他們的胳膊,繃緊了肌肉,暴出了青筋。即便是春寒料峭,但他們那漲紅的臉上,已然是布滿了辛苦累極的汗水。
天馬的擁躉們也是大喊大呼,助威不息。只是人數太少,卻亦顯不出威勢。
由於龍舟的出乎狀況,是以此次龍舟賽,蕭楓亦參於了進來,只是他並未划漿,僅是執了面大旗,威風凜凜的佇立龍舟中央,大聲的在為自己的兄弟們鼓氣壯力。可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的鼓勵士氣,但龍舟的龐大,卻也讓這些紈絝們真正的嘗到了人力有限的滋味。
但見別家道館的龍舟,此刻已是離去愈遠,而自家的龍舟卻是越划越慢,漸漸的竟有停息的趨勢。每個天馬的紈絝們,俱是臉色發白,氣喘吁吁,手腳間更是微微顫抖,一望便知,實是用力過巨所至。
眾紈絝們,此時均用羞愧的目光望著蕭楓,雖未說話,可他們那種歉疚的心意,蕭楓又怎會感受不到。心下也不禁有些激動,當下寬慰道:「兄弟們,其實我們這次明知是必輸的結果,卻又為何來參加這龍舟賽呢?」
說到這,目光掃視了下,望著眾人一副渴詢的神色,當即又大聲道:「其實目的很簡單,只因我們此趟最為重要的目標,不是為了勝利而來,而是為了向大家表明我們天馬道館的新風貌。向大家證明,我們並不是永遠的紈絝子弟,我們亦有頑強的拼搏和堅強的毅力。懂嗎?」
聽到老大的這番既是勸慰,又含鼓勵的話語,眾紈絝們頓時豪氣萬丈,雄心倍增,以最大聲喊道:「知道了——老大」。
此刻的他們直覺得即便是輸了這場賽龍舟,但對於自己來說,卻是一種勝利,因為他們終有敢面對一切困難的從容不迫,不懼艱險。這種不屈不撓的性情,可不是尋常人就能擁有的。
只見他們募地嘶聲吆喝,士氣重振,那般貫頤奮戟的豪情,當真是感染了瞰台和岸上的每一個人。當時天馬的落後,實讓數萬觀眾,失望不已,本道又能瞧見什麼驚人的場面,誰知卻是平淡得很,那景象,一點都沒使人感之好奇。
再加上天馬的龍舟,在最後是越划越慢,那更是令他們噓聲四起,大罵他們造得這艘龐大的龍舟,實是一個不自量力的舉動。
直到此刻,忽然瞧見他們在逆境中,仍是這般的奮發向上,鼓足餘勇,那等不屈不撓的精神,委實讓他們暗自有些欽服。
只因這相差的距離,真的愈來愈遠,且有些舟長十餘米的龍舟,見之自己落後過甚,也是動力全無的在那慢游閑晃。而他們這艘落在最後的龐大龍舟,卻是翻江攪海般的恰似流星趕月,猛追不已。
這般戮力同心,同舟共濟的感人場景,使得數萬人均自想到:縱然他們是輸了,即便是輸得很慘,但他們這光彩奪目的一面,我卻會永遠的記住。
這時天馬道館啦啦陣營里的人數,亦是愈聚愈多,每個人已不再為第一名助威,相反卻是在為這落後的天馬道館吶喊。這般景象,讓龍舟上的眾紈絝們也是熱淚盈眶,激動不已。手上的勁力,如有神助般的越划越快。整個龐大的龍舟,彷彿駛在了一條康庄大道上,風馳電飆,神龍破雲。
蕭宇和姜婉芝是相視而笑,笑的是蕭家終得良后的快暢;夢瑤與佩佩,卻是相擁而泣,只是她們泣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已,即便是心中亮堂,可亦羞於出口。
記者們亦是忙乎得緊,手上的鏡頭,再一次的對準了天馬道館。明日的大標題,已然在心中構思妥當。「不屈不撓的華夏精神,在天馬人的身上,得以重現」
鄭志明本來瞧見天馬眾人的窘相,實是內心竊喜萬分;後來看見觀眾不僅沒有噓聲四起,反而還受到他們的蠱惑,為他們吶喊助威,當時的氣惱,簡直可以炸裂瞰台。不過令他稍感心慰的便是,畢竟天馬的龍舟,已經是必敗無疑,無力掙扎了。
可如今,形勢驟變,突然望見天馬的龐大龍舟,就如發了瘋般的急追猛趕,越過了一艘又一艘的龍舟,這般景象,當真是教他氣裂胸肺,直欲發狂。
此時,觀眾們瞧見天馬道館,忽然厚積薄發的追了上去,且還有一舉奪魁的勝望,也不由激動的全自站了起來。
只因這些,在困境中磨練出的勝利者,如何能不讓他們萬分喜愛,極端佩服。心下亦各自想到:縱然他們此趟沒有得到冠軍,可是他們的這種頑強意志,卻是應該值得歡呼,值得讚揚,待下等他們靠岸后,我們定要象迎接英雄般的來歡迎他們。
道館的眾紈絝們不知,瞰台上的觀眾們也是不知,其實時下,這龍舟的急速行進,實是蕭楓的功勞。他見眾人既已領悟了做人的道理,自然要順便給他們點甜頭,給他們點鼓勵,可他卻亦不想讓他們一舉獲得勝利。畢竟萬一奪魁的話,先不說自己的作弊愧意,單是這種在正常世界里決然不會發生的事,倘若在今日出現了,豈非讓人懷疑之極。
但見那龐大的龍舟,在越過了十數艘龍舟后,便降速了下來,徐徐緩緩的駛進了目的港口。這時的岸上,數萬人狂呼不已,更有甚者,吹唇唱吼,上前擁抱,一時間,整個港口,歡聲雷動。
與此同時,天馬道館的堅強韌性,亦是聲譽鵲起,傳唱不斷。這般非同以往的熱烈場面,頓時讓天馬道館的眾紈絝們有種揚眉吐氣,滌污去垢般的清爽心胸。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8)
斯時已值傍晚,龍舟賽的結束,同時也宣告了天馬道館的崛起。這不是依靠任何外力的崛起,而是賴著自己本身的力量,讓大眾接受了自己,並且為自己歡呼,這等歡喜,實是讓那些從來都是被人厭惡的紈絝們,感到由衷的興奮。
在用晚餐時,他們是如此,一直等到蕭宇宣布武鬥賽開始時,他們依然是如此。
蕭楓不禁失笑道:「怎麼?你們還真的打算就這麼笑上一晚?」眾人一聽,頓時羞得低下頭來,對自己的這般形骸張狂,如今想來,卻亦覺得頗為尷尬。見到他們的羞態,蕭楓不由莞爾道:「還不快去準備,難道就這麼害羞一輩子啊?」眾人聽了,急忙散開,疾速的沖向了天馬道館的更衣室。
這時,整個瞰台,已然重新沉卧於地面,場館的頂篷,也早已閉合如故。蔚藍色的玻璃頂篷,在星羅密布的熾虹燈下,顯得光耀璀璨,晶瑩絢麗,給人種恍如頭頂藍天的巍傲感覺;而熾虹燈的七彩光芒,在蔚藍頂篷的反照下,也是更為明熾大光,如同白晝。
武鬥賽分為兩種賽程。一,就是團體賽;二,即是單人賽。參加團體賽的道館,有12支。如此一來,則先要經過一番初賽,決出六支進入複賽的道館隊伍。然後再在複賽里,篩選出三支得勝隊伍進入決賽。決賽,卻是選用循環制,三支隊伍,不管輸贏,都是要比斗一番,方能算數。反正,看誰最後能笑傲S市,只有盡量的獲取勝利,那才是正理。
而單人賽,那就簡單多了,每個道館選出三名精英選手。然後既可以當場作表演,以此來威懾眾人;亦可以上場邀戰他人,倘若被挑戰者,拒不應戰的話,那麼他所在的道館,將會被扣分。是故,那時初會蕭楓的鄭佩佩,才會說出要他在武聖節上,等著瞧的這番狠話。
一開始的即就是團體比賽。天馬道館的對手,是S市裡聲名不顯的金光道館。是故他們憑著這兩日來蕭楓的指點和訓撥,很是順利的就完勝了對手。而且連『天馬行空陣』這個秘密武器,都並未用出。再接著即是複賽,這次的對手,卻正是自己的老冤家,天翼道館。
鄭志明見了這種分配,當真是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暗忖道:蕭楓啊,蕭楓,今日你讓我的臉面,已是丟盡。不過幸好天可憐見,終讓我逮到這個復仇雪恥的機會。嘿嘿,等下,我定要命我的兄弟們,狠狠的下手,省得讓你們這群草包,老是佇在我的眼前。思至此,當即向將要出賽的天翼眾人道:「等下,應該如何比賽,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說完,一雙狠厲的目光,瞬時朝著天馬陣營,瞄了下。
天翼道館的出賽之人也不是什麼傻瓜白痴,自然是心領神會,可他們就是搞不懂,為何自己的老大,總是這般的氣恨天馬道館的人。馬賽是這樣,龍舟賽也是這樣,現在連這團體武鬥賽,竟也是如此。他們在茫然懵懂中,走上了場館的中心比斗圈。
這時天馬的擁躉們,雖然沒有數萬,卻亦有了數千,手中俱自拍打著不曉從那裡取來的空塑瓶,在那「啪嗒、啪嗒」的猛敲不已。口中尚還大喊道:「天馬行空,誰能相抗!天馬行空,誰能相抗!……」他們對天馬適才的輕易出線,委實感到暢快無比。
這高聲的歡呼,讓人聞聽下,當真是幾家歡來,幾家愁。歡得自然是蕭宇,姜婉芝,以及佩佩、夢瑤等人,愁的卻是鄭志明和汪玄才這些個素來瞧不起蕭楓的人。直覺得,憑著自己那高超的能力,尚且未得到觀眾的這般恩寵,可是這荒唐好淫之人,卻是狗吃屎般的撞了大運。這其中的待遇差別,著實讓他們憤憤不平。
天翼道館的出賽人數是五十。而蕭楓一方的『天馬行空陣』本需要百人,可後來剔除了十餘名死性不改之人後,自是人數不夠了。不過在蕭楓的再次翻改下,這『天馬行空陣』的布陣人數,竟是被他精簡到了四十九人。如此一來,還教天馬道館多了數十名的預備。不過由於,天馬的出賽人數,少了一名,是以武鬥的裁判,還再次的詢問了下蕭楓,是否要增加人數。
蕭楓淡淡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縱然他們是百人,我們依舊還是這麼多。何況現在兩方,人數相差並不大。」這等豪言壯語,頓時讓裁判,肅然起敬,心道:瞧他那副公子哥的模樣,竟會有這般大度,到也少見。
這時,鄭志明卻是氣炸欲暴,在旁大喝道:「我們天翼道館是不會佔這種便宜的。」說完,朝著天翼的出賽隊員道:「你們回來一人,省得待會有人輸了,說我們是以多凌寡。」他話音剛落,即有一天翼道館的人,從場上退了回來。
而汪玄才卻是微蹙雙眉,直覺得鄭志明今日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不自禁的暗忖:難道是我平時持蠡測海,把他給高看了?其實,他原本就應是這麼個沉不住氣的人。想到這,他又瞧向蕭楓,只見蕭楓,依舊是一副不帶煙火的神態,對於鄭志明的咄咄口氣,他也只是瀟洒以對,並未光火。這時,汪玄才又不由尋思:這個原本應該暴戾恣睢之人,今日到是泱泱大風,君子謙謙。
此刻的蕭楓和鄭志明,在他的心目中,委實稱得上是兩個極端,一個是千瘡百孔的特大草包,不去理會,便就是了;另一個卻是光不溜圓的水晶球。你要攻擊他吧,他滑開,你想躲開吧,他又壓了上來。讓你在無力迴避下,惟有被他碾死,壓死。
這種攻無可攻,守無可守的窘迫滋味,實讓這時的蕭楓,在汪玄才的眼裡,大有高山仰止,惟有臣服的意味。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9)
此刻的天翼眾人到是殺氣陣陣,只因老大的意思已經很是明白,倘若此次不教天馬的人輸得極慘,那麼等待自己的後果亦決不會好到那裡。
故此,他們個個是打足了精神,運足了氣力,只待比斗開始,便狠下毒手,把這些平時討人厭的傢伙,擊廢、擊殘,最好就是打得他們,從此不敢再在S大里出現,那種結果,想來便是更中老大的心意了。
而時下天馬的人卻亦雄心糾糾,士氣昂昂,白天的連串勝利,再加上本身的秘密絕招,這些累積的種種因素,即便是面對自己向來忌憚三分的天翼道館,他們亦是氣貫長虹,無畏無懼。且有乘此良機,一舉雪恥的異想。
但見那四十九人,剛聽的比賽哨響,便腳步急踏,身形晃動,九十八隻手璀璨絢舞,節奏詭異。瞬刻,即擺成了一個外形瞧之,極是奇譎的陣法。
由於天馬道館,前兩節賽事的良好表現,所以瞰台上的觀眾,對天馬道館的團體武鬥賽亦是期望甚深。可待他們望見這詭異的陣法后,頓時渾身疙瘩,毛骨悚然,直覺得心胸間一陣嘔意。有的承受力較強之人那是掩嘴竊笑,戲謔不止。
只見此刻的天馬眾人,偎依相疊,摟抱親狎,雖說惹人遐思,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四十九個男子,竟是作出這般曖昧的舉止,如何不讓他們瞧之欲吐,聞之就嘔。
蕭楓一見下,也是濃眉緊鎖,尷尬不已,思忖道:這幫混蛋,這兩日來要他們以心悟陣,以意馭法,用心意來演繹神通,誰知卻給我搞出這麼個東西來。思至此,再感覺到夢瑤和父母,那詫異的眼神,更是教他羞愧難當,無言自辯。
惟有鄭志明,這時卻是「哈哈」大笑,其聲猖獗,誇張之至,笑聲方息,便即朝著蕭楓朗聲說道:「沒想到,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難道蕭公子不打算用武力來擊敗我們,而是想以這種噁心的方式,來噁心死我們?」
說完后,又是放聲肆笑。對於能有機會,奚落一下蕭楓,此中的舒暢,實是令他甘之如飴,爽在心頭。而隨在他身邊的擁躉們也是隨之轟然,嘲笑不止,有人甚至指指點點,狀極戲謔。
這時的四十九人聽到鄭志明的話后,亦是微感不對,忙自互相打量,一望下,登時臉紅耳赤,推攘不休,當即散了開來。均自暗忖:老大啊,老大,你讓我們形態各異,以心悟蓮,怎料我們時下,卻弄出這種教人出冷汗的陣法。也不知是我們蠢呢?還是老大你故意作弄我們?
其實,他們又怎知道,這『天馬行空陣』本是蕭楓在生死存亡之際,從密宗流傳千年的絕世陣法『藏密蓮花法輪陣』里領悟出來。而且這『藏密蓮花法輪陣』中所蘊的佛法妙理,密乘真訣,那可說是繁如星河,深似汪洋。
因此這『天馬行空陣』里實亦蘊涵些佛理在內。故而這陣法,若非是曾身臨其境過,或本身就是精通佛法者,那麼等待這四十九人的,自然是叩其門而不入的境遇。是以眼下這『天馬行空陣』若是讓一些得道高僧,或是對佛法深究精研之人來使,即便不能使出十成威力,那亦可法像莊嚴,聖潔祥和得很,又豈會象他們使得這般淫晦欲隱。
其實教這些紈絝們來擺弄這陣法,如能用出個半成真威,那也便算他們天資聰穎,稟賦奇佳。故此,較真的來講,他們能在三天內擺出這陣法的蓮花之形,實已算得不錯。可蕭楓卻是急於求成,非要讓他們忘其形,悟其神,自行領會陣法中的真正精髓。但是他卻忘了,這陣法的真髓,又豈是這些口含金鑰,身披玉裳的紈絝子弟,就能領會徹悟的。
故而這麼一來,那威凌六合,神壯山嶽的絕世陣法,就讓他們使得這般不倫不類。要人迭人合吧,他們卻相偎相依;要笑瞰眾生吧,他們卻淫笑陣陣;要抱胸疊肚,雍容典雅,他們卻摟擁緊抱,瞧之曖昧。這佛門的莊嚴不僅半點皆無,且還令人無限遐想,浮思翩翩。
所以當他們使出那『天馬行空陣』時,才會引起全場數萬觀眾的驚詫駭異。只因這社會雖然進步極大,可是對於某些不合常理的戀情,人們還是會感覺不爽的。
其實會出現這種尷尬場面,說起來,蕭楓也有責任,只因這兩日來,蕭楓為了提升那賽馬的等級,順便也想給他們一個靜心思悟的機會,所以根本就沒在旁邊監督他們,且連再次的考察亦是沒有。他到是對這些紈絝們信任有加。
但這麼一來,在既少人指點,又自行錯意的情形下,這陣法不被他們搞出個讓人爆肚的笑話,那才會讓人不可思議。倘若讓密宗的祖師們,泉下得知這脫衍於『藏密蓮花法輪陣』的『天馬行空陣』被紈絝們使得這等模樣,只恐會立刻現出法身,一個個的把他們電亟雷轟,刀山火海,再加摳心挖腸,剝皮拆骨。
此時的瞰台眾人,見得紈絝們的呆傻窘相,亦不由忍俊不禁的當堂轟然大笑。他們對這『天馬行空陣』的原理,自然是曉之寥寥,是以只當是天馬眾人,故意為之,一時間,竟覺得這些小男生們,委實是可愛無比,在這麼嚴肅的武鬥賽中,竟而會想出這般滑稽之事,來幽眾人一默。
蕭宇和姜婉芝是苦笑而視,為自己兒子的這種幽默,那是無奈到了極處;夢瑤與佩佩,卻是嬌笑不斷,相擁而樂,她們亦只道是蕭楓預作的場面,其目的,亦就是為了想搏自己一笑。古人有烽火千里,僅為佳人顏開;如今也有天馬淫陣,獻寶萬人;這時的兩位美女,對蕭楓的這個痴情之舉,倒亦感動頗深。
兩女的心思,蕭楓當然不知,可倘若知道的話,只怕他會啼笑皆非,謂然長嘆,這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一時間,原本肅殺陣陣的武鬥場,卻亦平添了些許笑意。www.smenhu.cn第四卷蒼龍入海3[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10)
一時間,原本肅殺陣陣的武鬥場,卻亦平添了些許笑意。
可是時下的天翼人員,卻非是這般想法,直覺得眼前的一切荒唐,實是天馬的紈絝們小覷自己的舉止,故而新仇舊恨,累積迭加,讓他們在暴喝連連中,結陣而上,氣勢洶洶,面相猙獰。每個人都抱著今日定要把這天馬揍得變殘馬的惡毒想法。
天馬的紈絝們原先仍有些發怔,實在是那突如其來的尷尬,教這些心理正常的小男生們一時卻亦難以接受。待見得天翼的人已然狂嘶怒吼的沖將上來,那便亦容不得他們多想了。倉促間,急忙合力抵禦。但是由於適才的發噱場面,他們是心寒怯怯的再也不敢布出那『天馬行空陣』了。
可是憑他們原先那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基本武學功底,又如何是這些夏練三伏,冬練九九的虎狼之輩的對手。是以這對戰的場面,不言而喻,自是一面倒的景象。天翼人的手法,那是大開大合,威猛絕倫,對於天馬道館,他們是恨之甚深,再加上老大的意思,又擺在眼前,故而出手間,更是毫無容情之舉。
要知道,這天翼道館的幾個武學教官,均是鄭志明央他父親,從警備區的搏戰精英里挑選出來。所以這天翼的武學招式,講究的便是實用,無巧,但求一擊即中。若非是幾個教官生怕教會他們太過狠辣的手段,而闖出禍來涉及到鄭志明。只怕眼下的天馬眾人,早就讓他們三下五去二的盡數毀於當場。
面對這般激烈兇狠的來勢,天馬隊員的抵禦,卻是小心翼翼,思量再三,只因他們生怕,適才的那種尷尬場面,會再次的出現。可他們越是害怕眾人的鬨笑,手腳間,便越是漏洞百出,慌亂不堪。原本就是力有不逮,再加上現在的顧慮重重。一時之間,天馬的參賽之人,竟是大有一觸擊潰的危局。
蕭楓瞧到這裡,實是心傷無比,尋思到:這些傢伙,平常讓他們練陣、練陣再練陣,可待到正式比斗時,卻是盡數忘懷,毫無所為。唉,莫非是我心思有限,力不能及,當真是難以教他們吐氣揚眉,同心同德?思至此,臉上的失落,登時流露無遺。
就在蕭楓暗自思量之際,場上的局勢已是危存旦夕。只見天翼的出賽人員,勢如破竹,無人能擋。在天馬的陣營里,數盪數決,見臂折臂,遇腿斷腿,甚至有人在血氣噴發下,更是大有置人非命的行為。武鬥裁判望見這種慘厲的場面,頓時口哨急吹,呼喝暫停。
可是天翼的人在出場前已然得到鄭志明的示意,眼下這局面,若非是由他來喊止,那麼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的猛幹下去。況且能有機會痛毆這幫淫蕩紈絝,實亦令他們感覺頗爽。鄭志明在旁是瞧得眉飛色舞,洋洋自得,對於時下這可喜的局勢,他是如飲醇酒,似狎美人,心中的得意舒暢,委實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
而瞰台上的觀眾,卻是鴉雀無聲,靜默哀然,瞧著天馬男生們的慘呼悲喚,輾轉疼痛,他們亦是不忍之極,只望這比斗快快的結束,也好讓這些逗人的小男生們早點得到救治。對於天翼的不聽勸阻,他們也是怒上心頭,恨之入骨,直覺得人家已是這麼慘了,你們卻仍要除而後快,這般不同情理的野蠻行為,實讓他們對天翼的形象大壞。
姜婉芝是緊緊的抓住蕭宇的手臂,俏美的容顏上,那種對天馬眾人的憐惜,心疼的神色,使得蕭宇即便是被她抓得甚痛,卻亦不忍阻止,只能以默忍傷痛,來解慰愛妻的萬千愁緒。
佩佩和夢瑤,是呆怔無比,沒想到一直坐在自己邊上的這些陽光男生,竟會有這般殘忍嗜血的一面,對著這些已無抵抗力的對手,仍是那麼出手狠辣,決不留情。
望著這令人窒息的比斗慘象,天馬的擁護者們更是暗自著急,均都齊齊注視著蕭楓,直盼他能快些阻止。而那些看見親人受傷的道館親友們也是驚呼出聲,神色駭怔。
這時,數萬觀眾忽然不約而同的全體站起,大聲的怒喝道:「住手,住手……」
瀰漫場館的喊聲,頓時驚醒了兀自出手不息的天翼隊員,也驚醒了仍處思量中的蕭楓,與此同時,更驚醒了一直無力還手的天馬眾人。
面對數萬人的叱責,天翼隊員是羞愧於心,俱自默然呆立,只盼鄭志明快些出來替他們解圍除困。望見那血流漂杵的蕭楓,本待也有自行阻止的想法,可見到天翼隊員,既已停手,那他亦只能靜觀其變。不過他即忙喚身邊的未出場人員,快些叫醫生來,先治療場上的滿地傷員要緊。
誰知,就在這眾人以為,天馬道館必將淘汰之時。萬大通霍地在滿地傷軀中巍然站起,發出了聲聲的怒吼,咆哮中,雙眼通紅,面形猙獰,那種不屈的吼聲,數萬人全都一聞便知。要說賽馬場上的萬大通好似一隻冬眠初醒的狗熊,那麼眼下的萬大通,卻彷彿一隻擇人慾噬的暴熊。
出於對老大的信任,再加上適才的慘痛事件,此時的萬大通早已顧不上什麼尷尬,什麼難堪。心中惟有的信念,便是要振作,要復仇,要讓眼下這數萬人都曉得,從天馬道館出來的人,可不是什麼孬種,更不是隨人就捏的軟柿子。
怒吼方息,但聞他,又是朝著仍在地上輾轉呼號的眾人大喝道:「站起來,象個男子漢的給我站起來!難道你們不想證明自己了嗎?不想揚眉吐氣了嗎?不想讓大家知道你們的實力了嗎?假如還想的話,就給我站起來!」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11)
聽著萬大通那出自肺腑,椎心泣血般的的呼喊,望著他那顫顫巍巍,卻又讓人感覺傲然屹立的身影,數十個裙屐少年,頓時心中一熱,氣盪胸懷。痛定思痛中,他們想起了老大的諄諄告誡,又想起了自己的雄心壯志,一時間,這些原本氣息奄奄,哀嚎不止的小男生們,臉上泛出了異樣的光芒,學著萬大通的模樣,也是在顫抖中立起了身軀。
望著夥伴們的艱難舉動,萬大通流下了激動而傷心的熱淚,雖說嗓音哽咽,卻又勢同雷霆般的說道:「兄弟們,今日我們替老大丟臉了,也替道館抹黑了,可是我們還有機會,你們想把握它嗎?你們想尋回自己的榮譽嗎?」
「想——」響遏行雲般的回答,毫無半絲的猶豫。
「好,那我們現在就布陣。」萬大通豪氣萬丈的喊道。
「天馬行空,誰能相抗!」數十個小男生,在裂石穿天的壯喝中,布起了『天馬行空陣』。
瞧著時下這感人的場面,場館里的數萬觀眾,實是百感交集,為之惻然。他們亦是萬萬沒有料到,在這些小男生們的身上,竟然可以看到那種靴刀誓死,百折不撓的勇士精神。
與此同時,這些少年們的父母,適才是痛斷肝腸,心疼無比,如今卻是心懷大慰,看著自己的孩子從一顆幼苗,忽成參天。此中的欣喜,當真是無法自言,只是內心的憂慮,卻亦更多。
這時的『天馬行空陣』已然是不同於剛才的那般氣象,雖然依舊是相偎相依,但是在眾人的眼裡,這些小男生們卻彷彿是那些勇不畏死,背水一戰的慷慨義士,他們在互相扶持,他們在互相激勵。蕭楓望著這些小兄弟們,也是感慨萬千。
就在這萬人皆感的時候,只有鄭志明,並不識相的仍在叫囂:「怎麼?你們天馬道館還不認輸,難道還想扳本不成?你們就這麼不怕死么?你們應該知道的,這是違規,懂嗎?按照武鬥賽的章程,你們已經算是被淘汰了。」
他這話語到是不錯,可是他的叫囂,不但沒人出來為他主持公道,反而是換來了數萬人的同時鄙夷。此刻的汪玄才,也是大感羞與為伍,在滿臉的冷汗中,偷偷的溜回了自家的陣營。
瞧著天馬道館,似是得到了全場數萬人的無言支持,鄭志明是暗自惱怒,心下賭咒道:哼,既然你們想尋死,那我就成全你們。這次定要把你們揍得痛心入骨,癱如爛泥,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再與我鄭志明作對。
想到這,當下向著那些仍在呆怔中的天翼隊員道:「既然他們想找死,你們就繼續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記住,我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此話一說,他的狠毒用意,已是昭然若揭,先不說其他人的驚駭悚聞,即便是天翼道館的人,初聽之下,也是不寒而慄。
直覺得自家的老大,委實心狠手辣,毒如蛇蠍之極。縱然他天馬之人,再是如何的得罪於你,可也不至於非要到這拼生搏死的地步吧?一時間,鄭志明的狹小器量,齷齪心態,俱已被人察視一清。
這時的夢瑤,早已離座而起,先是四下顧盼,隨即便坐到了天馬的陣營里來。須臾之後,佩佩也隨之而來,她對於大哥,今日的所作所為,也是失望得很。
數萬人望著天馬的不屈景象,止不住的佩服萬分,即便是武鬥裁判,也是暗暗為他們加油,此刻的天馬,委實征服了數萬人的心靈。
天翼之人亦是無法,時下這場面,除非自己當場退出道館,不然,就須得照著鄭志明的意思來辦。無奈下,他們只得重新上陣,再作比斗。可是在細細端詳后,卻是大吃一驚。
但見此刻的天馬眾人,已非是原先的猥瑣,雖然個個力竭,人人氣喘;可他們在詭異的陣勢籠罩下,卻給人一種泥塑金剛般的威嚴,一時間,也尋不到薄弱的下手空隙。
雖然不想再下辣手,可若是此趟上陣,萬一輸給了適才還隨意欺凌,予取予求的敗將之手,卻亦無顏得緊。故而他們重振戰意,精神大漲,互相以眼示意后,隨即繞著那瞧之不透,觀之不明的異陣,遊走不已。
須知這天馬眾人,經三日來的操練,又加上蕭楓的悉心傳授,縱然是陣法被他們搞成了個四不象,但是本身的功底,實已增進頗多。適才潰敗的原因,一是他們出於怕羞,束手束腳;二是戰意的低落,內心的忌憚,是故才會兵敗如山倒。
而這時的天馬眾人,早已拋棄了適才的畏首畏尾,心神間的意氣風發,使得那『天馬行空陣』的循環往複,無意中被他們運用的如同日月交替,江河入海。隨著整個陣法的漸入佳境,來回行去間,更是不留片絲的雪泥鴻爪。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12)
如此一來,天翼之人的進攻,頓感疲於奔命,無處著力,直覺得眼前這些本是朽木糞牆似的人兒,何時竟變得這麼厲害。他們原想大舉揮師,可對方卻堅壁清野,他們想尋瑕伺隙中待機出手,可對方卻行雲流水的遊刃有餘。但覺這奇異的陣法,當真是刀砍不入,針刺不進;渾際無涯中卻是充滿了薰天赫地般的無限威勢。
此刻的天馬眾人,亦覺得這『天馬行空陣』果然行之有效,原先是無法抵禦的對手,時下卻是被自己耍得團團亂轉。心中的興奮,使他們忘卻了肉身的疼痛。與此同時,陣法的威力,也是被他們,推向了更高的程度。
不過眼下,他們真有些悔不當初,悔得是剛才的比斗,為何自己怕羞的不敢擺出陣法。不然,自己也決不會受到那般的折磨和痛苦。又想到自己的改是成非,不能學以致用,以至辜負了老大的盈切期望,便更是痛心疾首得很。
全場的觀眾,原先也當天馬眾人,至多是儘儘人事而已,誰知眼下的場面,卻是這般的戲劇化。瞬息萬變中,天馬眾人是餘勇可賈,作作有芒,面對著天翼之人,狂若潮水般的進攻,竟也處之泰然,安之若素。
而天翼之人,卻是如同那滿場的耗子,無頭無緒的滴溜亂轉。想進攻吧,可天馬眾人就變似一隻烏龜,讓他們擊不破,砍不碎;若想後退,天馬眾人,卻又成了一隻刺蝟,順勢而上的就把他們刺的哭爹喊娘。
眼下的場景演繹,實是讓數萬觀眾興奮莫名,喜到極點。直覺時下的天馬眾人,定然是受到了武聖爺的庇護,不然,豈會發生這般樣的咄咄怪事。
其時,全場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所驚呆,但感匪夷所思之極。
只有記者們仍秉持著職業的理智和道德,托起手中的鏡頭,朝著天馬的眾人,一個又一個特寫。無論是賽場上的,還是賽場下的,他們都是拍之不厭,一點亦不吝嗇手中的膠捲。今天天馬道館的表現,實在讓他們覺得驚喜意外。
即便眼下這場比賽,僅是複賽,可是其中所蘊涵的武鬥精神,卻是在決賽中,也不定能夠遇見。職業生涯,這麼多年,象今天這麼感人的場面,也是見之少少,如若連今天的事迹,也不去大書特書的話,那還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呢!
是故,此刻的記者們,當真是興高采烈,儘管腦中思緒萬千,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快若閃電,一個個天馬的進攻鏡頭,俱被他們攝入自己的鏡頭。心下也均在思量:自己手中的這個素材,實在是太經典,太酷斃了。相信明日那些看見新聞報道的市民們,一定會追著報紙買的,到時銷量上去了,自己的名聲,豈非也是大大的響亮。
出於各自的功利心思,再加上他們本身,也被天馬道館的這些小男生們所感染,相信明日的報紙上,一定是對天馬道館,歌功頌德,讚揚如海。
這時,胡匡庸突然走到蕭楓身邊低聲說道:「少爺,賭馬賽的贏利,已經出來了。」
「哦,多少啊?」蕭楓雙目並未回視,仍是緊盯著場上的比斗,心不在焉的隨口問道。
「一億五千萬!」
「啊!什麼?你再說一遍!」蕭楓不敢置信的回首問道。對於這個數字,當真是令他始料不及。要知道這些時日來,他對眼前的一些日常知識,已然了解甚多,特別是錢的概念,在慈善宴會上,他更是影象極深。
這一億五千萬是多少啊!他還真清楚得很,就憑這些錢,相信就能挽救三成的鬧災災民。可以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並且還能在災后,幫他們重新建立起一個安居的天地。誰知,現在不過是一場賭馬的贏利,就能獲得這麼多錢財,這如何不讓他驚訝駭然。
胡匡庸見到蕭楓訝異的神色,也是暗笑心頭,當即笑著道:「少爺,其實這贏利,我們亦算是來之幸運。只因這馬賽開始時,看好我們道館的人,委實是少之又少,可以說簡直沒有。即便是有,那也不是看好我們,而是看在了高賠率的份上,才下了幾十元的注。」
說到這,胡匡庸頓了下,接著又道:「當時買我們勝出的賠率,是1比1000。我替少爺你下了二十萬的注。所以在大通勝出后,我們才會贏利這麼多。經過了各種稅務的洗禮,現在還足足多了一億五千萬。」
蕭楓聽到這番有條有理的解說后,方才有些相信,當下說道:「沒想到我們道館的壞名聲,竟然會有這麼出人意料的收穫。呵呵,還真是幸運啊!不過,以後恐怕是沒這種機會了。」言下之意,頗有還想再干一番的想法。
胡匡庸聽著蕭楓的語氣,不禁更是失笑,當下接道:「是啊,就憑道館今天的表現,那種實力,那種堅韌,相信以後再亦沒人會小看他們了。」胡匡庸為這些小男生們的成功,亦是欣慰無比。故而話語里,那種讚揚,是誰都聽得出來的。
蕭楓微笑著說道:「但願他們能堅持住,能一如既往的保持下去,那樣,才真的讓人高興呢!」對於自己勸人為善的巨大成就,蕭楓也是軒軒自得。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13)
「哦,對了,少爺,你看這馬賽的贏利,是否全部捐獻出去,還是留下些?」胡匡庸,原本也沒料到這賭馬,竟而贏了一筆這麼龐大的巨款。所以,一時他也不敢照著前面的說法,把這錢一下子捐獻出去。是故才會跑來問一下蕭楓的意思。
蕭楓沉吟些許,說道:「捐吧,全都捐出去,能多出一點力,那就多出一點力。看看電視里的那些災民,還真是苦不堪言,反正這些錢,也等如是從天而降,既然是老天爺賜的,那便替老天爺再賞給他的子民就是!」
這般視錢財如糞土的澹泊風度,頓時讓胡匡庸油然生敬,心忖:姜大將軍的外孫就是非同一般,本來的紈絝公子,在幡然悔悟后,竟會有這麼意外的巨變,看來這龍生龍的說法,確實有它的道理。
就在兩人切切私語時,場上的比斗局勢,已然完全由天馬道館掌握了主動。
天馬的整個陣勢,在蔚藍螢光的照耀下,天傾地覆般的,正緩緩凝結成一朵聖潔的蓮花。這種感覺,彷彿是從春江碧水中冉冉升起,斂容聚蕊,粉薄白暮。恍惚中,蓮花的葉瓣上,似還滾動著猶如驪珠的露水,漫地搖蕩。隨著陣勢的散開,哪蓮花,也是愈益的巨大。便似要在場館里開放,花翼粲然,香氣氛彌。
而且更為奇妙的景象,漸漸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哪蓮花就似要吸盡周圍的所有能源,白蘭強加的電火在蓮花與場館的頂蓬間,漾成一片。原先熾烈的燈芒,隨著電流的稀少,忽明忽暗,如此一來,哪蓮花,氤氳繚繞中也就更添迷幻。
望著眼前的異象,天翼之人除了驚嘆世事的無常,也就是感嘆風水的多變。自己的進攻,完全是牛入泥海,毫無反應;這種撼山、山不動,舀海、海不幹的無奈,實應為此吐血。不但如此,天馬的陣勢,卻是愈用愈熟。運轉變換間,忽散忽聚,忽進忽退;時而全線壓上,恍如海嘯奔襲,無可阻擋;時而散開如花,彷彿宇宙星辰,無處不在。
那種被人予取予求的滋味,使得他們俱自無心求勝,只盼著能有個體面的收場。
對於這個結果,鄭志明是無地自容,恨極欲瘋,直覺得時下的氛圍,實是他一生中最為尷尬,最為難堪的時候。他望了望主席台上閉目端坐的父親,又瞧了瞧躲得自己遠遠的汪玄才,繼而打量了下在天馬陣營里俏笑吟吟,低聲喁語的佩佩和夢瑤。
這種無依無助、眾叛親離的感覺,使得鄭志明的心理,產生了嚴重的扭曲。不自禁的忖道:好,好得很,你們一個個俱都棄我而去,一個個俱都想著高攀蕭家,難道我會讓你們如意嗎?哼,總有那麼一天,我會把我今天所受到的屈辱,百倍於還給你們。讓你們知道,拋棄我,背叛我的下場,是你們永遠也承受不了的。
極度狹隘的心態,業已扭曲的心理,使得他竟連自己的父親和小妹,也恨上心頭。
正當雙方戰局即將分曉之時,蕭楓隱隱然感到數股令人寒骨的黑暗氣息,布滿了整個場館的四周。而且這種感受很玄妙。黑暗氣息,先是引起了,前些時日剛吸收入身的聖杯力量的搏動,繼而才被自身的靈力和神識察覺到。
而且他還覺得,這數股氣息中所蘊涵的黑暗力量,極為龐大,且自己還熟矜得很,總覺得這種力量形態,好似在那裡遇到過。靈光閃現下,頓時憶起,原來這黑暗的氣息,在撒爾和拉旦的身上瞧到過;在阿爾卑斯山時,哪些魔黨血族的身上,也感覺到過。
不禁暗想,難道這些血族想來圖謀不軌?或是想來尋自己報仇?可他們又是從那裡知道,自己就是千年前的蕭楓呢?又想到,若非自己前日有幸得了那聖杯,只怕自己時下將毫無抵禦之力。
這時,兩個道館,已然決出了勝負。天翼的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正等著鄭志明的訓斥,而天馬的人卻是歡聲雷動,興高采烈。數十個人徑直向蕭楓衝來,準備與老大好好的慶祝一番。
與此同時,最令蕭楓心驚的事發生了。但覺那數股氣息在靜伏片刻后,瞧得眾人歡娛,驟然各自散開,分成五道沖勢,趁著混亂,直向著主席台的方向奔襲而來。
一道氣息沖向天翼陣營,一道氣息衝天馬而來,一道極為狂暴的氣息,則挾著狠毒的氣勢,直奔主席台上的眾人。而另兩道氣息,卻是悠悠飄飄的忽然在途中消逝的無影無蹤。
如此一來,蕭楓更是驚惶失措,畢竟自己再是如何的神通廣大,可亦不能在瞬息間化身千萬吧!微一沉吟,不容多想,還未待天馬之人,跑至他身邊,就猛的從座上彈起,恍如一道光箭,直直的迎向了那道直奔天馬陣營而來的黑暗氣息。
他是想,反正敵勢眾多,自己又不能化身千萬,那麼亦就只能滅一個算一個了。主席台上的父母,自是保鏢眾多,想來敵人一時間,也不易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可自己眼下就不同了,先不說夢瑤手無縛雞,即便是眾多的紈絝們也是力微量輕,倘若自己不先把沖向這裡的黑暗氣息除掉,興許到時,自己不定會遺恨終身。
心念及此,去勢更急,那仿如光箭般的身軀,在空氣的激烈摩擦中,泛出了鮮艷奪目的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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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龍戲九鳳》《遊戲龍龍》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三章聖節狂歡(14)
天馬眾人獃獃的望著自己的老大,禁不住的揉拭雙目,這種恍如夢中的感覺,當真是不可思議之極。均自思量,莫非老大是太興奮了,還是他看我們露臉了,所以他也想騷包下。
此刻,在熾光的照耀下,須臾間,半空中即顯出了一個烏黑的人影。泛紅的雙目,透出了嗜血的天性和猙獰的目的。蕭楓不遑多看,右手猛自揮出,毫不容情的發出一道無形劍罡,壯氣森森的疾射過去。
前世的悲離哀別,他是再也不想在今世里遇到。是故,面對這些妄想傷害自己親友的敵人,他自是痛恨入骨。而他又為何不用道術,卻用劍罡。只因道術的外表較為華麗,倘若時下使出,先不說過分的驚世駭俗,就是要默誦道訣真言,只怕在時間上,也是不及。
但觀那道劍罡,無聲無息,無影無形,在虛空里恍如切水分腐,划劈而過,那人影登時毫無阻滯的被一劈為二。詭異的就是,隨著屍身的分離,竟無片絲的血跡流出。便如一個無生命的傀儡,『噗嗵』一聲跌墜落地。分裂成兩半的容顏上,仍是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駭色。
隨著劍罡的射出,蕭楓猛的滯空而立。
此刻的道館眾人,早已是駭然無比,懼悚萬分,沒想到老大的騰空躍起,竟是為了要殺人,而且是殺個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丑東西。張大的嘴,流下了涎水都不自知,激大的眼眶,黑珠都似將要掉落下來。
在滅了一人後,蕭楓本想立即返身撲向主席台,誰知片刻間,原先兩道湮蹤沒影的氣息,驟然在天馬陣營的左側,裂空破出。陰風颼颼的直向天馬眾人襲弒過去,其勢之猛,大有你蕭楓再不回頭,那我們便把你的手下,殺個精光的意味。
如此一來,蕭楓陡然大驚失色,此刻也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了。在萬般不能的情形下,運足了今世全身的勁力,在完全違背了物體運行的定律后,好似在前方被人猛然推了一下,驟然從滯空的狀態,激射而回,且還是倒退。
仿如神龍般的身影,在虛空里忽隱忽現。待到敵人近處時,又是波譎雲詭似的一個沉身翻側,渾身且暴射出數道金芒劍罡,交織纏繞下,恍如驚濤駭浪般的破空罩去。
須知蕭楓此時的境界,已不局限於《太陰悟真篇》內所記載的至陰心訣,而是已然陰陽交融,渾沌一片。故而他此刻發出的劍罡當真是要柔就柔,要剛就剛,隨心所欲,隨意而發。
兩道黑暗氣息的本意,其實是想圍魏救趙,順便是聲東擊西。只因今日之事,干係甚為重大。他們此行,實也是志在必得,倘若事敗,那便也無顏回去了。故而他們兩人在另三道黑暗氣息,直奔目標時,他們仍是藏蹤湮跡,以待時機。
就是生怕這華夏國內藏龍卧虎,高人輩出。到時萬一有『某人』想多管閑事,那麼他們兩人的目的。就是阻擾這個所謂的『某人』片刻時間,待親王,事成后,他們亦就可以功成身退。怎料這天下事,還當真是好得不靈,壞得靈,你愈是怕什麼,可它就愈是要來。
行動剛開始,就遇到一個多管閑事的年輕人,直奔都什伯爵而去。兩人瞧著年輕人的來處,心知這周圍之人即便不全是他的親友,那必亦差之不多。是以他們兩人,亦不去阻攔蕭楓,或是去相助都什伯爵,而是按著計劃,徑直衝向對方的大本營,看你到底回不回來救援。
就在二人自鳴得意時,忽而瞧見都什伯爵,竟是擋不了那年輕人的半招,須臾間,即被對方,劈分為二。這麼一來,二人的驚悚頓時到了極處。只因他們的力量,比之都什,亦僅稍勝半絲,那麼相應的,若是年輕人要對付自己,豈非至多亦就一招。
思至此,二人的身形已顧上什麼藏蹤湮跡了,惟有的想法,便是親王,快些辦成那件大事,自己的責任沒了,也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可是這想法雖好,但是他們這般以親友的安危來脅制蕭楓,實是犯了他的大忌。當年那痛不欲生的經歷,早已讓他暗自賭咒,日後若有人傷到他親友的一根毫毛,縱然是上天入地,亦誓要追殺到底。故此,還未待二人到至天馬眾人的上空,蕭楓所發的金芒劍罡,已然是銜尾襲至。
二人正值惶惶之際,忽覺身後一股無可匹敵的龐大力量,恰似天外流星,呼嘯而來,內心的驚懼,實已無限。各自心驚膽戰下,均都用出了本身的全力,來抵禦那道平生罕遇的神異攻擊。怎料www.smenhu.cn第四卷蒼龍入海3,他們的黑暗力量,剛始發出,兩相得遇,竟如蚍蜉撼樹,螳臂當車,當即雪融滾燙,作為全無。
與此同時,磅礴劍罡帶起的勁流,就如那海中的暗潮,波濤洶湧,瞬時便把那兩個仍藏僥倖的黑暗之人,象兩塊爛木般的撕裂攪碎,直至片渣不留。這次倒是灑下了漫天的鮮血,可剛觸之空氣,便即融失不見,就如從無有過。
這些事情說來雖長,其實事件的發生卻是電光火石,直至此刻,場上的其他眾人方才察覺,頓時個個驚呼出聲。特別是望見了三個黑暗人物的慘死景象,那種奇詭的場面,更是令他們毛骨悚然。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四章武聖顯威(上)
這時,蕭楓雙耳聆聽,夢瑤的無助喊救那是字字入耳,心痛憐惜下,當即飄然而盪的落於她身側。猿臂一伸,隨即把她摟於懷中,讓她靠在了自己的寬闊肩膀上。
而此刻,另兩個血族之人,已是雙雙得手。一個瞧去,過了而立的金髮中年人,手挾著鄭志明,佇留半空,且望去,鷹鼻黃須的竟還是個外國人;另一個年歲較老一些,身著一件歐式的燕尾服,滿頭銀髮,膚色奇白,亦是個異族人。他右手捏著托洛夫的脖頸,站在主席台邊的空地上。
口中尚發出『磔磔磔』的怪笑聲,笑聲停息,當下冰冷的道:「諸位,請靜一靜!靜一靜,能讓我說句話么?」
眾人慌亂中聽得這話,頓時靜下聲來。
那血族老人滿意的顧掃了下四周,向仍是緊抱著夢瑤,淵停岳峙的蕭楓說道:「年輕人,是你殺了我的三個手下么?」他由於適才一心注視著目標人物,故此對屬下如何的橫死,也是知甚廖廖。只是事成后,見到蕭楓從半空緩徐落地,是以才猜想是蕭楓所為。
數萬人的目光,順著老人的話語,亦同時望向了蕭楓。他適才的英勇神武,眾人亦瞧在眼裡,只盼他能再發神威,給這兩個在華夏國土上,肆虐橫行的外國人,一點深刻的教訓。
本來夢瑤突然的被蕭楓一抱,心下的驚惶實已到了極至,只以他是舉止不軌,意圖輕薄,繼而瞧見蕭楓雖然緊摟自己,但並未有甚猥褻的行止,頓時寬下心來。心想道:原來他是關心我啊!害得我以為他想幹什麼呢!
想到這,頓時玉臉通紅,心兒猛跳。依偎在蕭楓的懷裡,雖說有些不願,可眼前的場景,實在太過可怖,如何讓個弱女子看得下去。何況蕭楓的及時撫慰,確實亦讓她心安不已。
眼下數萬人同時望來的目光,瞬時讓夢瑤害羞無比,不禁心忖道:他們雖然不是打量自己,但自己與蕭楓時下的所為,瞧來亦確實曖昧。哎呀,他們別認為我是個……心念及此,她急忙推開蕭楓,脫出了他的摟抱。玉顏上的緋紅更是紅遍香頸,她可不想讓眾人以為她是個行為隨便的女子。
蕭楓正嗅著從夢瑤身上傳來的陣陣馨香味,那種迷人的味道,確實讓他心馳神醉,心跳血沸。可是好景不長的竟而被那外國佬打斷旖思,此中的憤怒,當真是令他直欲暴跳。
故而,他亦是神色不善的說道:「不錯,是我殺的!怎麼?你們來施暴於人,莫非還想讓我們引頸待戮?既然來了,你們也就該有被人誅弒的想法!」
「哈哈——,說得好,年輕人,今日我不想和你多羅嗦,這個仇嘛,日後再算。」那血族老者話音剛落,便想離去。
蕭楓即忙說道:「且慢,即便要走,亦須得留下托洛夫先生,方能讓你離去。」
那外國老者氣極反笑道:「年輕人,不自量力就是你們的通病,一個個夜郎自大的以為自己是無敵勇士。我奉勸你一句,這種事,你還是少插手為妙!不然……哼哼……只怕你後悔莫及。」
這時場館外傳來一個雄渾蒼涼的聲音:「原來魔黨的魯金親王,亦是會奉勸人的!少見,少見。」話音落處,由遠及近。說前兩句時,似還約有百米,可等到那兩個『少見,少見』時,一個身材魁偉,滿腮蒼髯的華夏男子,已然是屹立在場館中央。
除了蕭楓和外國老者外,其餘之人,根本就不曉得這名華夏男子,是如何從外面,避過了數萬人的注視,而突如其來的就出現在了場館的中央。
當魯金看見這名華夏男子后,神色間已沒有適才的那般自信,說道:「魏先生當真是隨得緊,我不過想到貴國來旅遊觀光一番,貴國的政府,亦不須這麼緊張之極吧!難道這就是貴國,所謂的迎賓禮節?或者就是貴國數千年的優良傳統?」
聽到魯金的話后,魏先生反唇相譏:「資料上顯示,魯金先生的的巧言另色,是黑暗世界里最出色的一個。本來,我還有些不信。現在聽了閣下的自圓其說,魏某是五體頭地。」
魯金汕笑道:「呵呵——貴國的資料,有點過獎了。其實,我這趟來貴國,即便不是為了觀光而來,但也請魏先生相信我的誠意,我們是決不會和貴國政府為敵的。所以也請魏先生能夠體諒我們的處境,盡量不要再妨礙我們的行動。到時,萬一造成了什麼無法彌補的誤會,對於你我雙方來說,這種後果是可怕的。」說到後面,語氣間已是赤裸裸的威脅。
魏先生傲然無懼道:「我魏重岳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聽說過,有人到別人家裡作賊時,竟然要主人不聞不問的。這大千世界,還當真是無奇不有。」
「噗嗤——嘻嘻」這時,有些笑神經比較發達之輩,已是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不過隨即忙自捂嘴不響,生怕那黑衣怪老頭,忽然瞧上自己。
魯金眼都沒掃一下,怫然的說道:「魏先生,今天你是打算翻臉了?」
魏重岳輕描淡寫的道:「既然你們想傷害由主人邀請來的客人,難道作為主人的我,還會與你聚笑言歡?呵呵,魯金先生,你也太小瞧我們華夏人的自尊心了。」
蕭楓本是默默站在一旁,靜觀其變,可見他們二人如多年好友般的徑直在那胡侃亂喧,不由大感不耐,尋思:還是先把父母接到自己身邊,來得要緊,不然這二人的你來我往,還不知要到何時呢?想到這,當即以目示意胡匡庸。
胡匡庸起初已然被蕭楓的神異一幕給震駭,但他畢竟是華夏軍方的精英,片刻后,已有恢復。這時見到蕭楓的眼神,頓時明了於心,當下走到主席台邊,要把老爺和夫人,接下來。
此刻的魯金,亦在暗暗計算:自己的實力,至多和魏重岳打成平手,雖然還有個伯爵級下屬,可哪個年輕人虎視耽耽的站在一旁。就憑他適才在須臾間滅了三個伯爵,便知他定也非是個好相與的人物。看來今日的事情,是大大的不妙。
待他見到胡匡庸的舉動,又看了下依舊不動聲色的魏重岳,思忖道:我手上現在有托洛夫在手,其他人我亦管不著。諒你魏重岳,為了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投資,想來也不敢拼個魚死網破?由於他有這個想法,是以胡匡庸的整個行動,順利得出乎蕭楓的意料。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四章武聖顯威(中)
魏重岳也在思量:這老鬼功力與自己差相彷彿,萬一待會打鬥起來,這周圍的閑人,卻亦難加照應,倘若釀成個血流漂杵的殘局,即便是除掉了這老鬼,但己方卻亦吃虧得很。直到他見到魯金竟然無視胡匡庸的舉動,頓時竊喜無比,心想,你個老鬼,到也託大,以為有了托洛夫在手,我便不敢動你嘛?哼——等下就會讓你曉得我魏重岳的厲害。
思至此,昂首顧視,瞧見了一旁意態閑逸的蕭楓。又想:這小子不知是何人,魯金好象對他有點忌憚,莫非他是三組的人?
這時蕭宇和姜婉芝已經隨著胡匡庸,到了蕭楓的身邊,而帶來的一眾虎賁衛,當下也圍住了他們,直如個鐵桶似的密密實實,水泄不透。一家三口,待在護衛圈裡,陡感劫后重逢的悅樂。姜婉芝更是淚殷殷的挽住兒子的手臂,上瞧下瞧,左看右看,生怕兒子有個什麼不為人察覺的傷痕,豈不糟糕。
兒子適才的神威,她自也見到了,可做母親的就是這樣,首先關心的不是兒子為何這麼厲害,注重的卻是兒子有否被人傷到。畢竟兒子都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啊!
蕭宇則是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著兒子,好似在說:你是我兒子嗎?怎麼會這樣——?但他瞧視了半晌后,當下肯定的想到,這不是我兒子,那還會是誰?平常這小子,瞞得我們好苦,還以為蕭家在這一代出了個忤逆不肖。現在,呵呵,還有誰的兒子,能比得上我的?
想到這,朝著仍在察看兒子有否受傷的姜婉芝道:「婉芝,兒子那麼厲害,沒事的。你也停一下吧!搞得我眼前,老是晃啊晃的。」
姜婉芝聽他這麼一說,可就不依了,嬌嗔道:「好啊你,蕭宇,現在是否嫌棄我了,連個晃動都不行?以前你可是總說,最喜歡我出現在你眼前了。」
「噗嗤——」蕭楓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為母親的幽默,大感好笑。
這時,蕭宇尷尬的解釋道。「不敢,不敢,我那裡敢嫌棄夫人,這,這不是一時說錯話了嗎!」他現在確實是懊惱萬分,妻子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自小在老丈人姜大將軍處,早已是被寵得嬌橫刁蠻,平時到是不顯,可萬一你惹惱了她,那你就有得受了。
「不是說錯!我看是說漏了!哼——」姜婉芝繼續揶揄他。
蕭宇聽了后,再亦不敢接嘴了,只是尷尬的朝著兒子聳了聳肩,一副對妻子煞是無奈的樣子。他知道現在是標準的多說多錯,多做也多錯,惟有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他蕭宇的馭妻妙法。
「好了,媽媽,爸爸肯定不是哪個意思。媽媽這麼美麗動人,爸爸喜歡還不來及呢!又怎會有那種想法!」蕭楓忙自在旁勸解。
「是啊,老婆大人這麼漂亮如昔,我只有自慚形穢的份,那敢嫌棄。」蕭宇聽兒子開口襄助,也連忙加水滅火,先讓愛妻消氣了再說。
姜婉芝也非是一味蠻橫的女人,只是驚懼過甚,想開個玩笑,舒散下心情罷了。見丈夫都已這麼低姿態了,難道自己還要窮追不捨嗎?是故嫣然一笑道:「這次就饒你了。」
夢瑤在旁見得他們一家子,其樂融融的不亦樂乎,不由大感羨慕,一雙美目徑直瞧視著他們的笑容歡顏。
姜婉芝注意到了夢瑤,笑著對她道:「夢瑤啊,今天你也來看小楓道館的比賽了?」邊說邊上前挽住她,一副甚是疼愛的樣子。雖然對夢瑤那日在慈善宴會上的表現,有些怨懟,可是瞧著兒子適才對她的心急表現,便知道兒子是陷入已深,作為母親,那就能幫多少,就幫多少了。
夢瑤遇到姜婉芝的這般熱情,心中亦是感動,說道:「是的,姜阿姨。」再想到自己此來的原先目的,其實是陪鄭佩佩來的,登時又覺慚愧。不過她想到佩佩后,心中一急,連忙四下張望,想看看佩佩是否無恙。
鄭佩佩本亦對蕭楓一往情深,可見到蕭楓只顧夢瑤,不及自己,心中的哀怨,實已到了極處。想她一生名門閨秀,出入之下,阿諛逢迎的男子,不知多少,何曾遭過這般冷遇,在那旁邊,是愈思愈悲,梨花帶雨,那種委屈的神態,縱然是鐵石之人,也是早已軟化。
夢瑤見她如此,已是明白,忙即招呼她進這護衛圈中。佩佩本還有些不願,可待到蕭楓也喚她時,不自禁的失魂落魄般的走了過去。夢瑤見她哀苦,也是憐惜無比,徑直不斷的撫慰她。他人不知佩佩的心思,直當她是擔心父親和大哥,不由俱是暗自佩服她的孝心。
惟有此刻的天馬眾人,當真是揚眉吐氣到了極點。這場武鬥賽,不僅自己得到了勝利,更而瞧見了老大的神威。那種莫可抵擋的威勢,實是震撼住了每一個天馬道館的人。心中的激動和崇拜,使得他們俱是熱烈的注視著蕭楓。心下均想:原來老大這麼猛啊,嘿嘿,他猛了,那麼以後我們豈非也有機會這麼猛了……
這時,蕭宇拉住蕭楓,悄聲道:「小楓啊,這魏先生,是軍方虯龍組的長老,你可知道?」
蕭楓自是曉得父親實是想提醒自己,並不是要詢問自己是否曉得魏先生的來歷。是以感激的道:「謝謝爸爸,我知道了。」
蕭宇微笑道:「傻小子,跟爸爸都這麼客套?」接著望了望魏重岳,又說道:「古有傳說,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這虯龍實是龍種里最有攻擊力的龍類了。是以這軍方的虯龍組也是我華夏三組裡最狠辣,最不留手的一組。不過你爺爺管轄的蛟龍組,可是最具防禦力的。」
蕭楓聽到這,不禁疑問道:「爸爸,你為何說這些?」
蕭宇正色道:「小楓,往日你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爸爸很欣賞。但是你今日的暴露,同時亦註定了你的平靜歲月,就此不復返了。」
蕭楓聽了這番話,不禁沉吟,心道,莫非自己就真的是個勞碌命么?
這時,蕭宇又道:「小楓,你知道這所謂的魯金先生,是什麼來歷么?」
「他應該是血族的吧!」蕭楓說道。
蕭宇讚賞的點了點頭,說道:「原先我對血族的事,亦是將信將疑,即便以前也接觸過些這方面的資料,但畢竟從未親自見過。今日到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說到這,望了望魯金挾持住的托洛夫,又說道:「小楓,看來這魯金今日來的目的,定是為了那個『死亡聖杯』,聞說血族之人只需得了這聖杯,用一種特殊的祭禮后,他們就可以從此不懼陽光,不再吸血。所以這聖杯對於血族來說,實是干係甚重!這也是魯金會冒天下之不諱,冒著被我華夏高手誅弒的危險,潛入這裡來抓托洛夫的最大原因。」
嘆了一氣后,蕭宇再次說道:「小楓,待下你一定要竭盡全力的營救托洛夫先生,不然,我們華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東輸議案,興許就要擱淺。倘若如此的話,尼古拉司家族到是沒什麼損失,而我們華夏就要糟了。」
蕭楓聽到這裡,並未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下頭。蕭宇在旁,欣慰的看著威武非凡的兒子,一種有子如此,父復何求的感覺,瞬時湧上心頭。
第四卷蒼龍入海
第三四章武聖顯威(下)
這時,魯金已是不耐,朝著眾人道:「諸位,請再允許我說明下,我這次到貴國來的目的,不是要和貴國為敵的,只是想和托洛夫先生談樁生意,所以你們盡可寬心好了。」他是想讓眾人勸說魏重岳,別再和他繼續為敵。
號稱『軍中煞神』的鄭啟光,霍地從主席台另一角,站了起來,責問道:「魯金先生,閣下口口聲聲說不是來和我國政府為敵的,可是現在你的屬下,卻仍是扣押著我國的公民。這個,你如何解說。」雖然自開場到如今,他對兒子鄭志明的一些所為,也是大為不滿,但畢竟父子連心,瞧著兒子被人挾持,他也並不好受。
魯金雖說不知他的身份,但見他高坐主席台,心知地位定然不低,是以彬彬有禮的道:「閣下,你看魏先生,虎視耽耽的樣子,就知道我們這樣的行為,其實很無奈的。因為我們並不想傷害到諸位,所以,這樣的舉動,也就是自保,順便嘛,談個生意而已。」
魏重岳忽然厲聲道:「魯金先生,不要再演戲了,你時下的出路,就是立即放了托洛夫先生,不然,只怕你會悔之莫及。」說完后,但見他的鬚髮,無風自舞,飄揚四散,一股傾天蓋地的威勢,剎那間,漫溢數丈。
蕭楓瞧到這裡,不禁暗驚道:這,這竟是全真心法《金關鎖玉訣》。他是全真中人嘛?心中的激動,當真是如潮似海。
「哈哈——我到要看看魏先生,是如何讓我悔之莫及的。」魯金被魏重岳的話,氣得是狂怒暴燥,一時亦顧不著什麼謹慎從事了。陡見他右手一緊,挾著托洛夫『呼』的躍起,直衝那蔚藍色頂篷。
隨即便是『嘩啦啦』的巨響,整個體館上方的蔚藍玻璃頂篷,竟是被他一撞即碎,紛紛墜落。剎那間,漫天星光,映入場館。而魯金,也借著這一躍之功,飛沒天際。
聽到魯金的狠話一說,眾人直以為定有一場大戰爆發,誰知他竟是聲東擊西的忽而鴻飛冥冥,一時間,都感詫異萬分。
與此同時,魏重岳卻是早已留意到魯金的行動,只因二人你追我趕的實已不下數十次,對於魯金的狡猾奸詐,也是領教多多。見得魯金驟然騰身,他亦忙自順勢追去,恰如彈丸激射,空躍伏跳,在空中劃出一道斜斜的痕迹,也是沒入無盡夜空。
他們兩人到是走了,可場館里的眾人卻是倒霉了,但見那從天而降的蔚藍玻璃,好似漫天的流星雨,勢重力沉,如被砸中者,必死無疑。
蕭楓見此危機,亦顧不著什麼同門,或是托洛夫了,急忙騰身浮空,雙手繞旋,舞出一個百丈大的『太極氣旋』。那些破碎的鋼化玻璃,頓時象掉入了大海的旋渦,順勢融入了『太極氣旋』里。
隨著『太極氣旋』的舞動,碎裂玻璃的不斷加入,整個氣旋愈來愈是巨大如峰,從無形到有形,從無色到有色,漸漸的『太極氣旋』越來越是美妙華麗,蘊涵的那種蔚藍,在星光的照耀下,泛出了妖異而神奇的光輝。
四下躲閃的眾人,此刻已然震撼莫名,獃獃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惟有電影里才能看見的特技場面。望著蕭楓神武煥發的雄姿,夢瑤的雙眸里充滿了迷惘,尋思:這傢伙這麼厲害,那以後的女孩們,豈非更容易跌入他的情網陷阱。
挾持鄭志明的魯金下屬,瞧見眾人正值呆怔,即想趁此良機,逃之夭夭。誰知他那黑暗氣息不動還好,一動下,頓時引起了蕭楓的注意。蕭楓此時對他們可說是恨之甚深,倘若沒有魯金臨走前搞出那般動靜,自己時下又怎會這般辛苦。而且重要的就是,待會都不知如何跟父母解釋自己的這個模樣。
又見他躡手躡腳的,想從場館的角落處溜走,心想:反正自己的神奇,眾人都已知道,亦不差再多點了。思至此,一道丈長的金色劍罡,驟然呼嘯奔去。恰如一個被人拉長的太陽,泛射出熊熊的烈焰。
那人正自竊喜,以為詭計得逞,突感一道比之光明魔法,還要令他覺得可怕的恐怖力量,直向自己洶洶衝來。急中生智下,隨即把鄭志明拉在身前,妄想憑著人質,救得一條性命。
「啊——!啊——!」數聲驚呼,同時傳入蕭楓的耳際,稍一細辨,便知是鄭家父女的呼聲。
此刻劍罡實已附上了蕭楓的神識,見得那人卑鄙無恥的用鄭志明的身軀來抵擋自己的劍罡,即忙意念閃動,陡見那劍罡仿如個聽話的孩子似的,當即戛然而止,佇留空中。只是劍罡的攝人威力,依舊是吞吐不定,曲曲伸伸。
望著這駭人的一幕,鄭光啟差點昏厥了過去,但見兒子沒事,隨即欣喜若狂。幸好他是軍人出身,不然尋常人歷此大喜大悲,早已站立不住。鄭佩佩就是如此,還未瞧見結果,便已當場昏倒在了夢瑤的懷裡。雖說大哥行事不檢,但畢竟兄妹情深,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蕭楓朝那血族伯爵沉聲說道:「放下人質,你才能走!」口裡說著話,但手上的『太極氣旋』,依然是流轉不息,剛柔圓融,不過那從天而降的破碎玻璃,亦是愈發的少了。
瞧著蕭楓懸浮虛空的赫赫神威,血族之人實已心膽俱裂,那敢提什麼反對意見,當即顫聲道:「好,好,我馬上,馬上放,但你不能耍詐。」
「笑話,我蕭楓會來詐你?」蕭楓對他的疑神疑鬼,頗感不耐,是以極是輕蔑的諷刺道。
那人一聽,頓時舒了口長氣,當下把鄭志明,象個爛布包似的摔向了蕭楓,隨即返身後躍,穿出了場館。
眾人見得鄭志明飛向蕭楓時,卻是毫不擔心,只因憑蕭楓的本事,豈會接不住。可他們卻沒想到,時下的蕭楓如何騰出手來接住鄭志明。
蕭楓剛才的那道劍罡,也是憑著『太陰劍罡』的特性,才得以發出。現在為了不讓那些蔚藍玻璃砸到眾人,他實已用盡了全力,難道讓他發股劍罡去接嗎?
是以只聽得他大喝了一聲:「快接啊——!」可他的這般喊法,誰人能反應得過來。
就見鄭志明一個高高的拋物線后,隨即重重的跌落在地。www.smenh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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