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亡國恨
古玉龍說:「她從未提過任何要求。我知道這些日子跟著我你過的是你不想過的生活你覺得復興的大業就像是眼前的雲煙一樣虛無飄渺而我卻恰恰把它看成是生命一般的重要。夢君或許我們都不應該欺騙不應該走我們並不想走的路。」
夢君想到自己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最終得來的不過是這麼一句話她有些絕望的說:「這些天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古玉龍快步走著說:「說我們都很感興趣的話題。」夢君心想:為什麼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未如此輕鬆過?從未掏開自己的話匣子從未那麼漏*點的說起過他的大業他的打算。是兩個人本就無話可說還是生怕說出對方不高興的話來?
但是不是一樣聯手對付清人那麼有默契的並肩行走嗎?——儘管最終走散了。
現在不是都回來了嗎?可那感覺卻似乎陌生了許多。
夢君沒有那種刻骨的亡國恨的感覺她心裡反而最想了解的就是仙琴派。
古玉龍已經走到院子里林皓正在院中彈琴仙鶴在身邊飛繞他像是仙國的居士一樣穩重安祥。夢君站在古玉龍身後古玉龍轉身說:「這裡的人像是神仙一般武功高強風流瀟洒就算外面化為焦土這裡還是歌舞昇平。」夢君說:「你懂什麼兩位公子不知救了多少世人只不過他們能夠在空閑的時候享受生活過得比人幸福自在而已。」
古玉龍冷笑說:「那只是他們用自己的本事高高在上遊戲人間而已。大丈夫窮則獨善其身達而兼濟天下絕不苟圖一己之清閑而誤蒼生之大事。」
夢君說:「你跟著那女人不知才多久就被她那狐狸精一樣的話迷住了別人都成了不好的人。」古玉龍也說:「你在這裡才呆多久就喜歡了這裡平靜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安逸的享受始終是人間的誘惑你也並不例外。」
夢君只覺心頭如同有一團火一般難受她極力的壓抑著內心的難過但仍然十分不高興的說:「那也得看自己的能力。」古玉龍說:「能力不夠可以修練但是不夠誠心就無藥可救。」
夢君說:「你已經無藥可救了。」林皓停了彈琴起身說:「夢君姑娘你可算回來了我看最近來平教的人不在少數看來又是一段多事之秋你說話做事可要三思而行。」
夢君說:「多謝林兄提醒我自會當心自然不像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落入虎口還不知反省一事無成還自以為是。」古玉龍冷笑一聲繼續看著漫天飛舞的仙鶴一陣風吹來梅花似乎開始緩緩墜落暗香浮動卻沒有月色相和。
夢君心裡越想越氣吃完飯就來到外面練劍練著練著心裡竟然有種要哭的感覺。她不知道為何會這麼難受心裡憋悶得慌像是一隻乘船的人忽然現腳下什麼也沒有一樣看著茫然沒有邊際的大海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這裡每個人做事情總有目的能夠堅持這個目的的人卻很少。通常這目的只不過是隨著時間和環境不斷改變的想法夢君心中卻從未想過她的目的。她忽然想我所作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滿樹的梅花和飛舞的仙鶴都沒有回答連她自己也都不能回答。
她心裡想的是我和大哥在一起他心裡一心想著的就是復興大明對付清人而我只是和她在一起他固然會因為達不到目的而煩惱而我何嘗又不是因為不能和他在一起而難受。既然如此那我就作一個能幫助他的人與其兩個人互相容忍退讓還不如其中一個找到癥結對症下藥。
只是她永遠也想不明白為何會對古玉龍情有獨衷從不改變。也許從第一眼見到她這一生中見過的第一個男人那一身白衣眸子里閃動著漏*點的光芒和那臉上盎然的生氣已經成為她這一生最美麗的風景。
她的劍劃破長空只聽到仙鶴的一聲尖叫她從思緒中回過頭來只見一隻仙鶴的屍體從空中落了下來伴著梅花紛紛揚揚的下墜夢君的心忽然一顫獃獃的看著那仙鶴——我怎麼會殺了這隻仙鶴!
忽然聽到林皓的聲音說:「姑娘手中的劍如果不能控制那就會傷及無辜。」夢君看著手上的劍說:「也許是劍氣太廣一時間沒有注意。」林皓來到仙鶴屍體前蹲下身子說:「那只是一個原因大凡練氣之人就算用音功傷人也要能夠控制自如收隨心只有這樣手上的兵器才能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否則那就只能是一件殘暴的兵刃屠戮無辜十惡不赦。」
夢君心裡一抖說:「我會注意的林兄你說這劍法每一個細節我怎麼就不能完全掌握一當想得細了就有種煩亂的感覺。」林皓說:「你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自然會很煩亂。就像感情當你還沒有理順的時候它就糾纏在你的心裡不能釋懷讓你魂不守舍。其實如果想通了就一個字。」
夢君問:「哪個字?」林皓捧起仙鶴輕聲說:「等你想明白的時候自然就會恍然。」說完已經緩緩離去夢君仰天嘆說:「只怕我這一生都不會明白。」
太陽冉冉升起夢君依然在林中練劍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每次她和古玉龍相互看到的時候她都會有一種欲說還休的感觸。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以前的相顧無言還是相顧無言只是如今卻多了幾層隔膜多了一絲顧慮還多了幾點惆悵。
她注意到梅花已經漸漸飄零得到處都是算起來已經有好些日子了她回頭笑了一笑。就這樣隨便的離開了梅林。
來到平教總壇外面忽然感到太陽暖和的照射里似乎平添了很多生氣。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覺得似乎好久沒有呼吸到這麼清新的空氣。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只見雪兒來到她面前說:「你果然來參加聖女的挑選大賽了。」
夢君回過神來語無倫次的說:「是嗎?是挑選聖女的日子?」雪兒點頭說:「不錯今天是最後一天報名的時間去吧家師在裡面等著安排你們住下后三天後就是大賽的日子。雖然我不知道會出什麼題目但是師父說好像要挑一個武功智慧都出類拔萃的人。」
夢君點點頭茫然的向裡面走去走不多時到了一個亭子只見古春花在那裡彈琴琴聲幽幽古春花淡淡的說:「你果然來了難道平教聖女這個稱謂對你竟是如此重要?」夢君點頭說:「這不是一個稱謂而是力量。」
古春花搖頭嘆說:「你覺得這種力量會將失去的得到和你想得到的得到嗎?姑娘別走錯了路。」夢君說:「你是來填寫報名人姓名的不是來勸她們不要參賽的吧。就寫夢君便是做夢的夢君子的君。」古春花說:「早知道姑娘會來名字自然已經寫了風兒你帶這位姑娘去和備選的聖女一起住在種香樓挑一間上好的屋子別怠慢了人。」
夢君和一個黃衣少女來到一棟樓前風兒領著她到了樓上指著一間屋子說:「姑娘這屋子可以看到外面種的青竹應該合你的心意。」夢君沒有說話走進屋子轉回頭時門口已經沒有站著風兒而是站著東方縈。
夢君冷冷的說:「你自然會來只是我沒有想到古玉龍算是哪枚棋子?」東方縈淡淡的說:「怎麼把人想得那麼差我還不是一路上照顧他而已說到底也是替你分憂。你倒該謝我不過我一向如此樂於助人習慣了。」
夢君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憤怒的說:「就憑你栽贓陷害殺人不流血的傢伙也配說樂於助人。東瀛人就是東瀛人既不講信用更沒有道德。在你們的世界里因為貧窮和恐懼你們巴不得消滅所有外人可是我就偏偏要你知道得不到的你始終得不到。別說絕望刀經就是古玉龍你也休想得到。」
東方縈依然是平和的說:「姑娘何必動怒?既然現在成為對手就更當心平氣和不然那就先輸了。我知道姑娘輸不起但是卻註定要輸。在這個世上沒有驚喜一切都是自己經營的結果不信你就慢慢領悟吧。」
夢君轉身說:「那倒不用中國有句古話『宜未雨而綢繆毋臨渴而掘井』我早就明白了。」東方縈平靜的說:「看似明白其實並不明白在這件事情上你遲早會明白的。你的臉告訴了我你的心告訴了你自己。」夢君轉過身來正要說話東方縈已經翩然走開。
夢君追了出來看著東方縈輕柔的步子心裡想:這女人怎能這麼毒辣又偏偏這麼溫柔這麼平靜!她走下樓來只見林子里有幾個女子在練劍她看著那些簡單的劍法感覺有些忍俊不禁心想這也能來參加比試。
忽然一個人走了過來兩個人停了下來那人一身白衣夢君認得是無事夫人。夢君笑說:「夫人不會也來參加聖女比試的吧?」無事夫人抬頭說:「怎麼?不可以嗎?」夢君說:「我還以為你被天妖婆婆嚇得不敢現身原來還沒死心要藉助平教施展抱負。」
無事夫人哼了一聲說:「彼此彼此天下誰不知道天妖婆婆被平教主打傷生死未卜。」夢君說:「別以為靠著大樹好乘涼有的大樹你還沒資格靠。」無事夫人冷聲說:「小丫頭你著什麼急自然會讓你看個清楚。嘴上討點便宜算什麼本事?」
夢君看著林子里練劍的幾個人笑說:「是嗎?那總比處處在下風一點便宜都討不到的好。」無事夫人徑直朝著樓內走去夢君看她進去瞭然后便在林子里散步心裡盤算著平教會出什麼題目怎樣考這些都渴望成為平教聖女的人。
忽然一陣琵琶的聲音傳來夢君循著聲音而去看到琵琶客心裡想:現在我終於不要他幫忙了如果我當上了平教聖女那就更不用幫忙了。
琵琶客的聲音和琵琶一樣憂鬱感傷「姑娘沒想到在這裡還可以碰到你。」夢君笑說:「前輩我已經想好了。」琵琶客說:「我已經老了當然不能阻止你更不會阻止你。我只不過看到了你和你說句話而已。」夢君笑說:「不過你說會怎麼比試?」
琵琶客一面彈著琵琶一面說:「這個我可不知道只要姑娘有這個自信那就不必知道得那麼詳細這畢竟是姑娘的事情。」夢君點頭說:「我知道了不管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好好應對。」琵琶客繼續彈著琵琶夢君繼續往前走著。
忽然間一道青光閃來夢君急忙往旁邊一閃一個青衣人落在夢君身前夢君說:「卿護法這麼勤勞?」卿青看著夢君問道:「你不會是來參選聖女的吧?」夢君說:「當然是。不然我站在這裡幹什麼?」
卿青哈哈大笑起來說:「四海英傑咸來歸附看來咱們平教倒是一塊風水寶地。」夢君點頭說:「卿護法所說固然是個道理只是不知卿護法為何這麼高興?」卿青說:「我高興嗎?笑就是高興嗎?高興可以笑傷心也可以笑嘲諷憎恨也都可以笑。」
夢君說:「我並沒說卿護法的笑是因為高興只是說卿護法的得意笑固然有很多種心情可是得意卻大概只有一種。」
卿青說:「是又如何?你別以為來參選聖女就當了聖女。就算你贏了也不過只是個聖女你可知道平教的聖女是用來幹什麼嗎?」夢君說:「處理教內外的事務幫助教主完成一統武林的大業。」
卿青搖頭說:「錯了那就只是個聖女一個名稱。不過是教主偶爾想到而已年輕人畢竟難以擔當大業。」夢君說:「是啊可是像你這麼老了連皺紋都掩飾不住那也太損害形象。別讓人都以為平教就是些老弱病殘那可不好。」
卿青冷聲說:「你這張嘴怎麼這麼不幹凈?」夢君說:「那也比卿護法心不幹凈的好。既然知道我只是一個年輕人那最多嘴碎也是無妨反正少不更事嘛可以體諒。要是人活到你這份上還這麼不知趣不懂理。那可就真的糟糕了。」卿青怒說:「你你說什麼!」
夢君說:「我說你貌美如花心善似佛天上人間僅此一個。」卿青怒說:「你這丫頭一點都不討人喜歡!都怪你父母沒教育好你讓你生得這麼貧嘴爛舌頭對長輩不敬。」
夢君說:「所以上天才讓你沒有孩子不然學得和你一樣那還不如死了的好。」卿青怒說:「你說什麼!你說我的孩子!」夢君正要說話卿青已經一掌拍來夢君急忙閃身讓開說:「這麼老了還不知道收斂你的火氣簡直讓人笑話。」
卿青步步進逼夢君只得出劍相敵但卿青出手近乎瘋狂眼見兩人斗得難分難解忽然間一個白影飛來只見展狂將青布拿在手上躍到樹上喝道:「住手你這成什麼話?」
卿青對展狂說:「她她說我們的孩子!」展狂說:「我們的孩子還沒這麼大呢你就別想這些問題了丟了就是丟了難道還能回到從前不成?」卿青憤怒的說:「你根本不喜歡她!」夢君倒沒有想到會在不經意間讓卿青傷心提到她的傷心往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展狂落下地來說:「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只是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那些不能挽回的事情就要學會接受。也罷我已經習慣了你的恨你的固執和你的蠻橫。只是你別傷到別的人。」夢君說:「我只是無心說到那裡再說我也找不到父母你也算提到我的傷心事那我們就扯平了。」
卿青恨恨的說:「什麼扯平明明是兩個人都吃了虧!懶得和你說!」便和展狂離去。夢君看著兩人的背影心想這兩人一個心高氣傲一個蠻橫無理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一定是風狂雨驟有趣得很。
她在林子里逛了一陣天色已經有點晚了就趁著月色回到樓中想古玉龍現自己不在梅鶴谷會不會覺得擔心。這是她第一次以離開為理由離開了他但是她心裡明白她期待著重逢期待著真正能化解他眉宇間深鎖的憂愁。
第二天一早夢君便在屋裡隨意比劃了一下劍法感覺對劍招了解又多了些心裡也暢快了風兒送來早點她隨意用了一些就又到林子里閑逛。
看到好多人在那裡練劍大家討論著武學有的還成為無所不談的朋友。夢君對這些是覺得可笑的她孤獨的走在林間小道上初升起的太陽雖然並不溫暖卻也讓人感覺很愜意只需要三天也許第四天早上這一切都會不同。
她正在隨意想著忽然聽到東方縈柔和的聲音說:「怎麼一個人在想著什麼?其實你不用多想毫無勝算的事情何必那麼在乎?只是若要送了性命那就不大好了。」夢君冷笑說:「死的時候你也能這麼溫柔嗎?你們東瀛女人天生就是賤種博得男人同情討得男人歡心這算什麼本事?要說賢惠善良智慧武功那才是本事。」
東方縈說:「女人的本事是眼淚妹妹你憑什麼和這些男人爭?就算我們拼盡全力也不能修為到男人那般厲害。這是宿命也是原因。咱們都是女人只不過我更加懂得女人的心思沒有把自己放在和男人等同的位置。人最要緊的是看清自己的位置作與之相匹配的事情。否則那就是自尋煩惱自取其辱自絕後路。」
夢君仰頭笑了一陣說:「我倒是曾經感激過你可你現在讓我噁心。狐狸精用來形容你那是再恰當不過的了。也罷咱們姑且就把這比試留到三天後誰贏誰輸那時候一目了然。」
東方縈說:「不用你說那比試就是比試不用放在什麼時候?人為何總要和人相比自己要的東西得到了不就是幸福嗎?何必偏要得到別人沒有的?」
夢君說:「誰得到還不一定呢。」
忽然一陣簫聲響了起來只見一個人影飛了過去夢君說:「竹簫玉劍!她怎麼也來了?沒見過這麼老的聖女。」東方縈說:「自從被雲舞擒住之後這六大殺手也算嘗盡了苦頭自然知道自己本事不濟靠著平教這棵大樹別說是六大殺手就是尋常江湖中人也能夠走遍天下無人敢欺負。所以前來正常不過這獨木橋上只能通過一個人你說教主會用什麼方式來挑選?」
夢君說:「不管那種方式都不會看上你這個東瀛人。」
東方縈甜甜的一笑說:「姑娘何必有這麼多成見?要想成功就得捨棄捨棄一向是女人最不擅長的本事。拿的起也要放得下。」忽然聽到無事夫人說:「喲兩個小孩子在這裡談什麼呢?要想當平教聖女嗎?江湖危險得很不適合你們這些小孩子。」
夢君抬頭一看只見水玲瓏和無事夫人兩人聯袂而來東方縈輕聲說:「二位前輩想不到你們成名已久還要想加入平教。其實加入平教有很多種方式又何必選這一種呢?」
水玲瓏說:「我們自有我們的道理可兩位小孩子你們呢?難道想憑著這機會一步登天?機會無處不在可是也要給能夠抓住的人。」東方縈溫柔的一笑輕柔的說:「前輩所言甚是只是這平教聖女在平教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一當入選就能號施令為所欲為。我們年紀尚小自然不能抵擋這莫大的誘惑。難道兩位前輩也不知道其中的危險?有句古話說:有捨生取義有殺身成仁。兩位前輩興許便是想取義成仁修成正果了。」
水玲瓏冷笑說:「兩個孩子說話不知天高地厚妹妹我看不下去了不若咱們教訓教訓這些晚輩儘儘咱們作長輩的職責。」
夢君呸了一口說:「好笑!你們算哪門子長輩本姑娘今日倒要你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讓你們也知道鍋兒是鐵打的!」東方縈伸手止住說:「妹妹何必這麼衝動到了三天後不是什麼都明白了嗎?兩位前輩現在看起來形影不離似乎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蚱蜢可不知能好到什麼時候。看來是想把那成為聖女的好處互相均分了。別以為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有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悲慘。」
說完拉著夢君說:「妹妹咱們走。」兩人走了一段夢君說:「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東方縈說:「不管怎樣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夢君一甩手說:「想要威脅我?不可能!」東方縈說:「我說過這世上沒有驚喜除非你有安排。你可有安排?你知道聖女挑選的比試是什麼嗎?」夢君說:「我無須知道是什麼我就作什麼作什麼我就做好。」
東方縈說:「是殺人!而且等你知道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夢君冷冷的說:「我為何要離開何必危言聳聽?這是比試不是殺人平教雖然是天下第一大邪派但是平吟清卻不是天下第一大魔頭。倒是你你怕了我所以就……」東方縈轉過身聲音平和的說:「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當沒說過。平教為何成為天下第一大派興許你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不單有平吟清的絕世武學還有很多機緣巧合的事情。你是不懂的你以為平教就這麼出來了不是?這混亂的人間哪裡容得下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夢君說:「你不是就想嗎?你不是希望我走了之後你沒有了強大的對手就把那聖女的位置唾手可得嗎?」東方縈沒有說話倒是夢君走了之後她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更會留下來。那就讓你的古玉龍替你那美麗的屍體蓋上這冬天還沒有化盡的白雪吧。」
夢君一路走了好久林子里沒有一個人她的心情也更加跳動不安起來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反正她知道這是自己決定的一件事情她雖然沒有見過仙琴派的輝煌但是依然忘不了恢復仙琴派的心思。她知道每個人都不想有失去家園的痛苦而每個人都有復興家的責任。
一連過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古春花帶著數十個女子來到演武場上夢君看四周站了很多弟子神像前準備了香燭便知道是要拜祭這位平教的神明。
平吟清來到眾人身前先拜祭了太平真君眾人隨著跪下平吟清舉著香抬頭說:「真君在上平教現在需要一位能人輔助我實現天下太平的心愿讓你的福澤遍及天下。今天就由真君為我們挑選一位聖女用她的智慧和無私打開通往太平盛世的大路。」
夢君見平吟清轉過身來急忙低下頭平吟清朗聲說:「都起來吧。」
眾人起來平吟清說:「各位都是從各派各門前來參加聖女挑選的武林高手平教能有今天的光榮全靠太平真君的指引和庇佑所以這太平聖女的挑選一樣由真君為我們舉行。在平教總壇後面有一個太平山谷那是真君以前修生養性的地方古護法你帶著她們去那裡吧。」
夢君心想:將我們帶往那裡是怎麼回事?平吟清在搞什麼鬼?
但一行人還是到了山谷里夢君再回頭時已經不見了古春花的影子只有空中一個聲音尤在飄飛著「各位姑娘各位夫人現在山谷四周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們根本無法脫身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所有別的人最後餘下的一個就是真君選中的聖女!」
夢君只覺渾身一顫只聽一聲慘叫傳來東方縈手上長刀一動一個年輕女子已經命喪在她的刀下。大家都吃了一驚那鮮血染在白雪上顯得前所未有的恐怖。
東方縈身子一閃已經飛身離開夢君感到有一柄劍刺了過來當下急忙向一邊飛去只覺左手一疼還是被刺了一下低頭一看手上已經受了輕傷抬頭一看水玲瓏的長劍已經刺了過來。夢君急忙揮劍相擋水玲瓏大概沒想到夢君的武功竟然進展到這個地步手上玉劍登時便被震落向空中飛去。
夢君看身前的人已經打成一團急忙向旁邊閃身飛去。
她停在林子中耳邊似乎還響著刀劍相擊和拚命嘶喊的聲音她不知道為什麼平吟清會出這樣一個可怕的題目讓她們必須殺死所有別的人。
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讓她們先打一陣再說這場比試沒有輸贏只有生死能保住性命直到只有一人活著就算贏。可是她們似乎並不懂這個規則一味拚命耗費體力那可不妙。」
夢君盯著東方縈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東方縈淡然一笑說:「我記得我說過可是你不信就是這麼回事反正你也已經看到了。」
夢君恨恨的說:「為什麼你知道為什麼你事先知道?」東方縈笑說:「你事先不也一樣知道了嗎?光是知道有什麼用還要有所準備而且準備得合適那才有用。」
夢君說:「你認識平吟清。我早該想到了想想你能輕易將大哥騙到平教那就非同一般。現在想來我中毒也是因為你了。你好重的心計我居然毫不察覺總不至於一遇上我你就有了計劃吧。」
東方縈說:「確切的說是還沒有遇到你的時候我看到古玉龍的劍法就已經有了計劃不過多了一個你。我後來一度將你算在計劃里不過現你實在沒用懵懂無知所以就不再和你糾纏。我的原則是該殺的一定要殺不必殺的盡量放你一條生路所以我放過了你沒想到你畢竟還是放不下一個男人。放不下男人是女人最大的缺陷你總不可能不知道吧。」
夢君說:「你難道不是女人?」
東方縈說:「我是我怎麼會不是呢?或者我的身體是靈魂卻已經不是。我在街上流浪的時候那就是乞丐到了長刀會那就是忍者。」
夢君搖頭嘆說:「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可是你要刀經我們既然不能給你為何你卻糾纏不放?你要刀經又不是平教聖女為什麼又來搶平教聖女?」
東方縈依然平靜的說:「聖女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搶也是別人的事情。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我只給你說了我的一些打算你還不知道全部。你也不可能知道全部現在你只有趁早離開這裡或者我看在良心的份上會給你指明一條出路讓你活著。」
夢君憤怒的說:「我活著那也不是別人讓或不讓的事情。東方縈別用那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我我是善良可不是白痴。你知道的東西那也不過是耳朵聽來眼睛看到心裡想出來的更不是受你主宰無法改變的所以你不必自以為是。」說完長劍刷的一聲照著東方縈刺去。
東方縈閃身讓開說:「我對這裡熟悉得很你可要小心別讓人鑽了空子殺了你。」
夢君提劍正要追趕忽然眼前一片煙霧襲來她急忙往一邊閃去煙霧散后已經不見東方縈的影子了。
夢君飛上一棵大樹只見下面谷底躺著好幾具屍體她心裏面暗暗把東方縈罵了一陣忽然聽到下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水玲瓏在樹下走過去。
一個人影從背後伸劍刺來水玲瓏急忙出劍相鬥兩個人鬥了幾招水玲瓏忽然說:「妹妹別打了!」兩人同時朝後面退了幾步後面出劍刺殺的果然便是無事夫人。水玲瓏說:「我看那兩個姑娘聯手了妹妹你看到她們了嗎?」
無事夫人搖頭說:「沒有。」水玲瓏說:「其實我們姐妹二人也可以聯手到時候我先隱姓埋名你一個人出去當你的聖女咱們守望相助我有什麼事情妹妹一定會儘力相助是不是?」無事夫人點頭說:「姐姐放心這個時候找到一個真心幫助自己的人那麼難到時候姐姐留下來當聖女妹妹有什麼事情找姐姐也是一樣。」
水玲瓏說:「先別說了就這麼定下來。好像有人來了。」無事夫人往後一看只見一個青年女子正朝這邊走來水玲瓏說聲「上!」兩人兩支長劍陡然射出那女子舉著一對銅錘長得五大三粗身段卻也靈巧自如和兩人一連鬥了數十個回合。夢君心想:這姑娘長得不好但是功夫卻不錯不過這兩大殺手聯合天下能勝出的沒有幾個。
果然不出百招那粗壯女子就被水玲瓏一劍刺中右臂右手銅錘掉了下來無事夫人手上一晃一條白練射出將另一隻銅錘也套落地上。水玲瓏飛身而上長劍在那粗壯女子脖子上一劃頃刻間一個巨大的身軀就化為鬼魂。
夢君看的有些心驚膽戰心想這二人是殺慣了人的殺手自己要同時對付兩個人只怕還沒這本事只能先避過再說。東方縈能夠避過她熟悉這裡的布置說不定現在已經在陣外等著和這裡最後一個人決鬥了。
她向四下里看去水玲瓏二人已經離開這裡安靜得如同墳場。她這才翻身落下地來忽然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她驚聲問道:「什麼人!」然後飛快的出劍向那人攻去。
她還沒有出劍那人便已經倒在雪地上夢君看那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婦人穿著狐裘大衣像是睡在地上一樣面色依然那麼自然只是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夢君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伸劍輕輕在她身上點了點那婦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夢君試探著將手伸到她鼻子下面感到已經是毫無氣息再抬頭看那女子臉色已經白得可怕顯然是沒有內力支撐所致原來已經死了。
夢君抬起頭看著四下里的的一切沒有任何人。她心裡尋思如果是參選聖女的人沒道理會幫我如果是外人那就不能進來難道是琵琶客?或者是別人?
她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著生怕忽然間哪怕是從冰天雪地里忽然迸出一個人來揮著兵刃向她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