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執迷不悟
蕭珂微側頭頸,靜聽了剎那;一聲長嘯踴身而起,其疾如電,撲到兩匹騾子的身前,伸手已將嚼環握住。兩匹健騾八蹄展開,跑得正疾,前沖的力量何止千斤?蕭珂卻硬生生把馬車定在當場,見者無不咋舌。他冷笑一聲,緩緩鬆手,退了幾步,陰沉地問道:「車上可是商五洲和適才曾經現露奇技的漢子?」
「你是誰?在下商五洲!」商五洲已經看出,這人正是剛剛從大道上過去的少年,但卻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故此反問一句。蕭珂卻不理他,手指著那漢子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那漢子臉上露出極端激動的神色,沒回答這句話。
「我問你姓什麼?」蕭珂冷冷地再問一聲。那漢子聲音很小,但卻有力的說道:「你是找我還是找姓商的?」
「姓商的不配,我找你就行了!」
商五洲這次可忍不住了,冷笑一聲道:「商五洲武林末學,深知技不如人;但和閣下素昧平生,毫無冤怨。適才所言欺人忒煞,你又是誰?」
蕭珂冷哼數聲,並未回答,也未睜眼!商五洲一聲狂笑,接著說道:「朋友,你真狂妄得可以,話不說眼不睜。商五洲雖明知不敵,今朝寧死此處,也要會會你這位高人!」說著左手微探,已將師門成名的兵器「陰陽赤金扇」撤出!
「商五洲!你手法倒不慢,可惜你不是白秀山,把陰陽赤金扇收起來,莫真惹得我發火!」
「你是什麼人,睜開眼……」商五洲聞言若有所悟,追問了一句。話未說完,旁邊那位英俊的漢子,拉了拉他的衣袖,悄悄地說道:「他不能睜眼……」
蕭珂好靈的耳朵,倏地後退數尺,揚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能睜眼?你究竟是誰?」
那漢子沉穩的說道:「你不是敬阜山莊少莊主蕭珂嗎?」
「不!敬阜山莊莊主蕭珂!」
「少莊主蕭珂!」
蕭珂暴怒,咆哮著厲聲大吼道:「你聽好!是敬阜山莊莊主,不是少莊主,敬阜山莊莊主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蕭珂!」
商五洲暗地叫苦,這真應了那句俗話:「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自投!」自己躲的是蕭珂,如今卻送到門上。他凜懼之中,夾雜著十分的懷疑。蕭珂怎地不能睜眼呢?瞎了還是……?怎地在大發雷霆之時,臉上看不出絲毫變化,還是笑嘻嘻的樣子。
這時那漢子似乎也動了真氣,敞笑一聲說道:「蕭珂你也聽好!你是敬阜山莊的少莊主,不是莊主。敬阜山莊莊主只有一個人是不假,那個人不是你,是蕭震東!」蕭珂恍然大悟,倏地飄到近前,冷冷地陰笑著,低沉激動的說道:「你是有心再和商五洲回來的?」
「有心!」
「我爸他好?」
「好,很好!」
「蕭瑾好?」
「只有她不很好。」
「為什麼?」
「她始終惦念著你。」
「楚零,你這些年過得好?」
原來那英俊的漢子,竟是楚零!蕭珂的話他還沒有回答,太白四女中的華音鶯,吃驚地介面道:「什麼,你就是楚零?」
楚零看著她,卻回答蕭珂說道:「還好,大哥你好?」
蕭珂無言的點點頭,音鶯姑娘再次問道:「那位絕色的美人是蕭瑾妹妹?老人家是蕭震東了?」楚零又看了她一眼,仍然沒有理她。蕭珂卻驀地雙手不停的顫抖,似乎激動到了極點,但他仍能強自按捺下這令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點頭當作回答楚零的問候。稍停,他恢復了正常,低沉地說道:「你為什麼又返回來?這些年來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幾乎走遍天涯,你應該知道,我見到你是不會饒你的!」
「我必須回來,有話要告訴你!」
「這多年來,有話為什麼不早找我說?」
「我沒有話,是爸……」
「住口!那不是你爸!」
「去年在大雪山,爸和雲蒙禪師作主,瑾妹妹已經嫁給了我;我喊老人家一聲『爸』,並沒有錯。」
「去年什麼時候?」
「大哥火焚『辛廬』前三個月!」
「你單提辛廬,莫非當時你在?」
「白叔和道長救去珍娘及金郎的當時,爸和瑾妹妹就在附近,只可惜等趕到辛廬,已經晚了片刻!」
「楚零,你見到辛安了?」
「見到了,是爸親自安置他的。」
「這個人現在何處?」
「大哥,你不必找他,他說過要找你!」
「這就是你所說的有話告訴我?」
「不!辛安說在八月十五,要去敬阜山莊找你。我要和你說的話,是爸要我轉告你的。」
「說吧!時間不多了!」
「爸說,他老人家還在,敬阜山莊不容任何人妄用名義,要我告訴你,收回火石木血柬!」
蕭珂仰頸一陣桀笑,笑罷說道:「沒有別的話了?」
「有!杜紅楓姑娘,對你恩重如山;對此天賜良緣,他老人家說,不論父子之情如何,要你莫再負義!」
「哦?真怪!這……」華家姊妹和另外那位白衣姑娘,聞言不禁同聲驚嘆。
蕭珂再次身受激動。另外那位白衣姑娘,很快走近蕭珂,他像是知道是誰,伸出左手,緊握住那姑娘的柔荑。
「老蕭福愚直老人,爸怪你妄傳他玄寒冰煞陰功!」
「楚零,好像太白谷中的事,你很清楚?」
「我在,我和瑾妹妹一直守到你好了才離開的。」
「你什麼時候開始習練武技?」
「很早,大哥你知道,我從乳娃兒的時候,就被雲蒙禪師救回大雪山,跟著爸的當時,我就會功夫了。」
「你一直瞞著我。」
「媽她老人家知道,瑾妹妹……」
「別說了!所以媽死前才說,要你永遠照顧我。」
「大哥,爸、媽和瑾妹妹,沒有一個人不愛你,不喜歡你。
大哥,聽我的真心話,回爸那兒來吧!」
蕭珂全身一抖,兩點清淚,自眶下滴落,幽幽說道:「晚了,已經晚了……」
「不晚,大哥,一點都不晚,爸在等你。你何不就跟杜姑娘來,現在就上車,讓我們一家人……」
蕭珂驀地凄厲長嘯,黑髮上沖,大聲吼道:「住口!我既說晚了就是晚了,你能懂什麼!」他凶暴的形態,令在場的人們個個凜懼;楚零卻安之若素,不現絲毫驚怕慌張,誠懇地說道:「我懂!你覺得這身玄寒冰煞陰功,已經無法消除。小弟保你無傷,一個時辰之內,即能還你本來面目。」蕭珂仰天狂笑,半晌才止,沉聲說道:「任誰也再難還我本來面目,你不必多說了。念你不顧生死,敢來傳話的膽量,我放那商五洲逃命!至於你!楚零,當年敬阜山莊要是沒有你,何有今日?既相途遇,我無法放過你。怎樣了斷你我之間的恩怨,隨你出題吧!」
「大哥!你當真非此不可?」
「你少說廢話,我不能久待!」
「好!楚零遵命奉陪,不過要等兩個人來才行。」
「楚零,你不會約替死的無辜吧?」
「楚零就是一人,我說等的兩個朋友,那是冰玄老人和蕭福。」
「你好像早有預謀?」
「大半年來,小弟就沒離開過您!」
「為什麼?你為什麼?」
「為了媽最後的遺囑,為了我答應過媽的諾言。」
蕭珂再次仰天大笑道:「你還能記得那次的話嗎?」
「大哥,小弟終生不敢遺忘。」「好一個終生不敢遺忘,說給我聽。」
「媽要我永遠照顧你,我曾應諾說,終生不忘所囑,活著一天,任誰也休想傷害大哥你半指……」
「夠了!楚零,你曾說只要你活著一天,任誰也休想傷害我半指;如今蕭珂雙目已失,身受殘傷,又待怎講?」
「哈哈……」他又是一陣狂笑,然後接著說道:「算了,這些過去的事談他何益。楚零,蕭珂頂天立地,還不用別人憐憫。蕭福就到,等他來也好。」
「大哥,你不應該騙我?」
「我騙你什麼?」
「你說雙目已失,豈非騙我?」
「楚零,我曾誓言,終生不再睜眼,這和雙目已失又有什麼分別?何況我曾經失去雙目……」
「大哥,你發誓的時候我在,這誓言有解。等到了那一天,小弟保證大哥一切如故就是。」
蕭珂聞言一凜,悄悄問道:「你竟去過『仙姥』的靈堂?」
楚零尚未回答,蕭福和冰玄老人已到。老蕭福瞥見楚零,呆得一呆,又見商五洲坐在轅上,冷笑一聲暴然揚掌!楚零手中正握著長鞭,蕭福右掌剛剛揚起,長鞭迅疾無儔而到;在蕭福胸前劃過,已將他的穴道閉住!隨即大聲喝道:「蕭福,老莊主尚在人世,有東西讓我交給你,接住!」話罷左手微抖,扔出一封信柬,右手長鞭再揮,蕭福穴道已解。蕭珂卻驀地探手,抓向信柬。楚零早防此著,長鞭甩提,先一步鞭梢貼卷了信柬,直送到蕭福手中。三方面動作奇快,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已經各現了身手!
蕭福接信展讀,上面只有幾個大字:「莫置身我父子之間,落背主負義之名」下面是「老主人蕭震東」六個字。蕭福自幼陪著老人,焉有不識主人字跡的道理,一看即知不誤!他也聰明了些,手指在字跡上用力一抹,劃出一道烏黑的長杠,證明確是近日所寫,仰頸說道:「在我沒見到老主人以前,暫不和你算賬就是!」
楚零點頭笑了,接著說道:「瑾姑娘問候你,她和老爺子在一塊。」
「哦!那很……」他本來要說那很好,目光瞥向蕭珂,把話鋒止住。
蕭珂冷冷地說道:「楚零,你手法功夫都很高,好得很!蕭福的事辦完了的話,你就出個題目,咱們把恩怨清結一下吧!」
蕭福走近小主人,悄聲說道:「老主人果然在世,我看……」
「我知道,你看的事和我看的不同,少管我的事!」
蕭珂厲聲喝退蕭福,楚零這才沉聲說道:「大哥說過放商大俠走。」
「不錯,現在他就可以去了。」
楚零轉對商五洲說道:「商大俠恕我不再遠送,莫忘皮囊之事。」
商五洲點點頭,和楚零四手互握,一切盡在不言。楚零將長鞭遞過去,飄身下車,商五洲駛車而去。楚零直待看不見了塵灰影子,才轉向蕭珂說道:「題目由我出?」
「你怎這般噦唆!」
「好!今朝難得相逢這麼多具有玄寒功力的高手,楚零有心每位領教一掌,任憑那位先上都好。」
「楚零,你我恩怨,卻非一掌能了!」蕭珂似乎已料到楚零功力的深淺,才會說出此言。
楚零卻笑著說道:「昔日魯達,舉手之勞,秦賊府中七名高手立即慘死;敬阜山莊大哥彈指,辛安手下俱已喪命,我看一掌夠了。」
「你和別人不同,今朝咱倆個是生死之搏。」
「也好,那大哥請別人先上怎樣?」蕭珂點頭,他也願意叫魯達和冰玄老人先試試身手。身旁那位白衣姑娘,拉了拉蕭珂的手,附耳不知說了句什麼話。蕭珂搖搖頭,她很著急地不由將聲音提高道:「你說過聽我的話,如今……」
「我也說過,關於對楚零的事你莫管莫問!」
「你好忍心!」
蕭珂身形一抖,似要發火;楚零早已料到,那位姑娘說的是什麼,他這時面含笑容對姑娘說道:「杜姑娘不用替我擔心,大哥為人心慈口硬,等會兒動上手你就知道,他不會下絕情的。」
「難說,你呀還是小心些好喲!」半晌沒說話的音鶯姑娘,突然帶著關懷的語氣開了口。楚零看了她一眼,音鶯姑娘竟然低下了頭。蕭珂雖然不能睜眼,但卻瞭然一切,立即說道:「楚零你當心,我先叫魯達和你一戰。」說著他並未挪動,揚聲喝道:「魯達!看見我面前的這人了嗎?殺死他!」
「殺死他」三個字,音尖聲厲,太白四女驚得後退。蕭珂倏地飄后三丈,疾若流矢,其快無比。魯達這時已將披頭玄紗抓下,雪白長發飄飛,一步一步走向楚零;鋼牙咬得直響,霍地一聲厲嘯,揚掌撲到!楚零視若不見,魯達似鉤的十指已到肩頭;華家姊妹驚凜地一聲怪叫,星眸緊合,不敢再看。
誰知就這眨眼功夫,怪事已生。魯達十指抓下,身前突失楚零形蹤。他怪嘯一聲,霍地轉身,雙掌暴揚,再次撲到,面前人影一閃,楚零又已遠退丈余。魯達一聲獰笑,雙掌平推,玄寒冰煞陰功化成一股白氣,打到楚零胸前!楚零這時非但不再退避,反而疾如閃電前進,竟闖入玄寒冰煞掌力之中,緊抓著魯達的雙臂!
在場之人個個驚凜,那種令人蝕骨化髓、遇之則亡的極寒功力,對楚零竟不發生作用,他竟敢和魯達四手相抵!突地聽到楚零說道:「你無父無君,萬惡至極,本應就此處死。
姑念已成廢人,饒爾今朝,再敢妄殺無辜,必難逃誅,去吧!」
「去吧」二字出口,長發魯達凄厲一聲悲涼慘吼,驀地倒飛而出,高有丈余,斜摔滾落塵埃,不能再動!在場這麼多眼睛,除蕭珂不能睜開視物外,其他的人沒有一個看出楚零施展的是什麼手法,和哪種功力!
蕭珂急聲問杜紅楓姑娘道:「魯達一招敗北,玄寒冰煞功竟然失效,你可看到楚零施的是什麼手法,告訴我,快告訴我!」
杜紅楓姑娘悄聲說道:「我只當楚零必敗,非死不可,所以……」
「你閉著眼來著?」
杜姑娘輕輕的嗯了一聲,蕭坷怒聲道:「冰玄和他動手時,你要仔細點看著。」說完他大聲叫道:「冰玄,你去殺了這人!」
別看蕭珂不能睜眼,他手指楚零站立的地方,卻分毫不差,楚零也不由暗自驚凜他的功力深淵。冰玄老人聞令進步,走到楚零身前,抬頭盯著楚零;雙目雖然看來茫然,但他似乎記起了什麼,遲遲不肯下手。
蕭珂沒聽到動手的聲音,厲吼說道:「就是此人,殺了他。」
冰玄老人聞聲全身一抖,右掌已然斜傾高舉,那半開半閉的雙目,瞬也不瞬,冰玄老人竟又緩緩放下右手!
「你敢不聽調動,還不動手!」蕭珂再次狂吼。
蕭福卻走到冰玄老人身旁,左手拍拍老人肩頭,右手一指楚零,沉聲說道:「聽我的話,和他打!」
冰玄老人這次卻露出雪白的牙齒,極呆板的一笑,跺了跺腳。蕭福又催了他一聲,很快的閃開一旁。老人竟然聽信蕭福的指派,長嘯一聲,雙掌揚起!
詎料,這次楚零竟然不和對付長發魯達一樣,不等冰玄老人玄寒陰功所化的掌力打到,已飛身迎上。冰玄老人雙掌恰正抬到胸前,楚零已到,倏揚雙掌,竟和冰玄老人的兩掌相抵。彼此看來像是推撐不已,卻無聲息,蕭珂低聲對杜姑娘道:「他們似乎是在各憑真力相搏,對嗎?」
「不錯!冰玄老人頭上在出汗。」
「楚零怎麼樣?」
「看不出有何變化。他很莊重,神色肅穆,像是極端費力;閉著眼和廟裡供的菩薩似的!」
「啊!快告訴我冰玄老人現在的樣子。」蕭珂心中暗自驚凜,不由得焦急地追問。
杜姑娘仔細看著冰玄老人的樣子,對蕭珂說道:「冰玄現在像是很有把握能勝。」
「你怎麼知道?」
「他在笑,臉上笑容好……」
蕭珂聽到冰玄在笑,猛然甩開杜姑娘,一言不發,疾如鷹隼向楚零當頭撲下。三位姑娘不禁同聲驚呼!
蕭珂身形縱起,似蒼鷹搏兔,暴撲楚零。楚零霍地一聲大吼,聲若天籟,冰玄老人立被彈出丈遠;他卻飄向左旁,躲過蕭珂下撲一擊,倏甩右手,凌虛發掌掃向蕭珂後背,並叱喝一聲:「大哥看掌!」
那蕭珂一掌擊空,凌虛換步,身法迅捷美妙無雙,右臂后掃,全身旋起,斜追到楚零的左肩旁!悶吼-聲「打」!左掌下壓,右掌五指暴伸。冰寒之氣,丈外已覺冷凜難禁,楚零卻如不覺,抬左臂出右掌,兄弟二人實接實砸!蕭珂勇如猛虎,楚零捷似蛟龍,同時揚聲大喝,再次相合兩掌,倏地一東一西分開!
蕭珂桀桀冷笑。一身天下無敵的玄寒冰煞陰功提足,身前冷霧吞吐,回身旋步攻上。楚零雙肩一沉,臉上倏地泛起紅霞,赤如紅火,一聲叱喝撲到,倏然相合;塵土立即飛揚數丈,幾乎難辨兩人身形。驀地一聲凄厲怪嘯,縱出一條人影,直拔雲空,若寒雁孤飛,飄飄遠去!
驀地飛身塵霧之外的那人,此舉出於在場眾人的意料,端地也是忒快了些,故而教人無法看清他是哪個。塵霧雖在緩緩飄散,但卻仍然不能透視清楚。杜紅楓姑娘卻想也不想,急喚一聲:「蕭大哥!」縱身投入塵霧影中。
蕭珂果然尚在塵霧當中,杜紅楓姑娘拉著他的臂膀說道:「大哥你怎麼樣?」
蕭珂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喘息著回道:「沒什麼,你放心好了。」
「楚零走了,想必是他敵不過你。」蕭珂長吁一聲,似乎是想著什麼。「楚零去了,他受傷啦?」
蕭珂搖頭並沒說話,杜紅楓姑娘接著說道:「我猜他敗了,敵不過你。」
「在玄寒冰煞陰功之下,不敵則死,從來沒有能活著敗逃的對手,武林中任是哪個也辦不到,除非……」
「除非是你手下留情,難怪動手以前,楚零說……」
「我沒留絲毫情分,施出了全副的本領!」
「那……難道是……?」
「我敗了,他卻乘勝而退。這東西和當年一樣善用心計,做事出人意外,不過我深信最後他必然失敗!」說著蕭珂哈哈地笑了兩聲,杜紅楓姑娘暗自寒凜。不料蕭珂便像是突然獲得了什麼重寶似的,竟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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