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江山守護者

赫其科會答應凌孜晟的條件，自然也是對自己的軍隊很有信心。當凌孜晟得到消息說瓦剌大軍剩餘部隊已經退回瓦剌境內，凌孜晟也下令停止追擊。

乘勝追擊的好處不多，孤軍深入對於現在的邕朝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一戰給了瓦剌足夠的預警，讓他們近期不要搞什麼花招，那就是對邕朝最大的幫助。

凌孜晟親自把赫其科送回去，還跟他約定了暗號，正式成為瓦剌的間諜。身為一國之君，跑去給別的國主做間諜，而且還是謀划著吞併自己的國土，現在的凌孜晟竟也可以笑著自詡為天下第一。

梅棣跟著凌孜晟回去，要給鎮遠將軍報平安。難得重逢之後的兩人獨處，梅棣總覺得，凌孜晟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出來，只是反覆在說著凌孜晟剛才救下赫其科還跟他下了那種約定，很帥。

凌孜晟笑笑，然後解釋說：「如果他赫其科的軍隊這樣就會潰散的話，那就根本沒有必要顧忌什麼，直接追擊入境，將瓦剌拿下就好了。不過，我就猜到赫其科的軍隊沒那麼好對付，在沒有首領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那麼好的組織性，實在難得。就算殺了赫其科，等那些軍隊退回境內，和瓦剌自留守的軍隊一會合，再加上首領身死的國恥，倒會讓瓦剌更難拿下。」

「所以現在，你決定不要瓦剌，要跟他們和平共處了？」梅棣不太確信地問著。

「當然不可能。如果不能現在一舉攻克。那就只能從長計議，先穩住赫其科。看起來我對他的了解還遠不及他對我了解的多，這樣很危險，所以我決定跟他合作，了解了他地一切。從他們的內部進行破壞的話，會更好。」

梅棣撅撅嘴巴，那是她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如果凌孜晟真的確定了要拿下瓦剌地心意，而且還是仔細計劃從長計議，那就說明，這會是一個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完成的計劃，也就是說，凌孜晟還要在這裡當很久很久的皇帝才能完成。所以，她的凌陵將會有很久很久的一段時間不能完全屬於她一個人。

想是這樣想，不過梅棣也不再會任性地要求凌孜晟非答應她的無理取鬧不可。凌孜晟眼中的光彩讓她知道這次誰也阻止不了，而且這樣凌孜晟，總比離宮之前死氣沉沉的一譚靜水要好。

等見過了鎮遠將軍，對於邊境地事務又交待了一番，凌孜晟立刻精力充沛地要繼續趕路，去下一個地方。梅棣當他是要回皇宮，便也跟著他，卻發現根本不是那個方向。

「你要去哪裡？」梅棣在後面懶懶地跟著。「郢泉。」

梅棣立刻來了精神。追上去，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相信，也讓她開心，莫非凌孜晟是要陪她去郢泉長住？提親？可是他們已經算成過親了啊。

「和赫其科合作的事情。多少還是需要和翼王殿下商量一下。你，如果不去皇宮的話，就順便回家吧，翼王殿下應該很想你了才對。」

梅棣僵著笑臉，陪凌孜晟到了郢泉，暗地裡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凌孜晟到哪裡，她都會跟著。

結果到了郢泉。卻發現里昂和瑪麗安娜都不在，據說是到勒*德哈根家裡做客去了，留下說把這裡的一切交給梅棣和德奇照管。而德奇也已經失蹤很久了，那些人看到梅棣回來，開心得跟什麼一樣，說終於有作主的人回來了。

所以跟翼王的會談變成了跟梅棣的。跟凌孜晟吵了半天嘴。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答應凌孜晟的要求。因為梅棣也意識到，阻繞並沒有用。凌孜晟要做地事情，非做不可。她還是乖乖幫他，用最快的方法解決問題，不然到最後拖著的，焦急的還是梅棣。

當凌孜晟離開地時候，梅棣卻被郢泉所有的吸血鬼留了下來。用梅棣的話說，他們並不是希望梅棣能怎樣管理或是保護他們，只是一群吸血鬼在的地方，必須要有一個純種，或者說一個杜蘭特存在著，威懾著，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力。

梅棣很苦悶地說才不要這樣的尊敬，拉著凌孜晟的衣角不肯放手，卻也知道自己不能離開了。凌孜晟倒是前所未有地耐心和溫柔，握著梅棣的手，同樣冰冷地兩個人幾乎感覺不到彼此的溫度。但是當凌孜晟低下頭，輕輕在梅棣頭上印上一個吻的時候，梅棣還是感覺到了皮膚的發燙。

最終她慢慢地鬆開了手，目送凌孜晟遠去，耳邊回蕩著凌孜晟最後的話，他說，他一定會回來找她的。

好吧，梅棣決定相信他在這裡等他。在獨自一個人走回城堡地途中，她腦中又擅自給那句話加上了一個期限。一年。他說，一年之後他就來找她。

但是一年之後，等回來地不是凌孜晟而是莫伊兒。一年之中，莫伊兒成功地讓梅姬消失，也就是說，梅棣再也不能回到皇宮了。而令她氣憤的是，皇上卻擺脫了病弱地形象，身體還越發地健朗，朝堂之上活躍得很，跟太子這樣的年輕人有的一拼。

還好梅棣知道那個皇帝是假的，不然肯定忍不住要衝到皇宮去了。她所得到的情報是，凌孜晟現在做皇帝做到各地去了，幾乎很少回到皇宮去，一直都是在宮外遙控指揮，京城裡細小的事情也都交給了凌鎏曄。

凌孜晟終於實現了自己曾經的願望，他的腳踏遍了自己的每一寸江山，了解到了遠比奏摺之上更多的東西。他的江山，可不止是京城，也不知是皇宮一角。他已經有能力日行千里不覺疲憊，也有能力隱身各處不被發覺。

他現在知道百姓最真實的生活狀況，知道各處的風俗不同習慣各異，知道不同的地產知道不同的氣候，知道有些地方實際上已經不再盛產所謂的貢品卻還被逼著進貢，知道走著上豐功偉績的官員和百姓中有口皆碑的官員到底是誰更合適。

沒有比現在更了解自己的江山，也沒有比現在更想做好這個皇帝。凌孜晟現在想起來，倒要感謝自己成了吸血鬼。當作是老天的恩賜，有哪個皇帝能夠像他這樣永遠保持著壯年的身體，長生不老還擁有了超凡的能力呢？

當然，凌孜晟與赫其科的約定也沒有忘記過。所以不止是邕朝江山，就連瓦剌的草原，還有邊上一些小國，凌孜晟也踏了個遍。與他所知道的最真實情形相比，赫其科得到的消息卻總是摻雜了些假象。所以，當邕朝連著三年大豐收國庫充盈百姓人口劇增的時候，也就是可以攻打瓦剌的最好時機的時候，赫其科自己國內的準備卻還沒有完全充分，甚至算得上毫無準備。

給對手留下時間就是在縮短自己的生命，凌孜晟可沒打算給他，當時機成熟的時候，邕朝皇帝御駕親征，率領二十萬大軍攻向瓦剌。

那一年，正好是他跟梅棣約定后的第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