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斷橋風月
九兒識趣地退到了船艙外但她並沒有撐傘——若許仙現她們有傘還怎麼把他自己的傘留給白素貞再藉機去拜訪白府呢?
傾盆大雨仍未歇湖上的美景已經被密密的雨簾遮掩得影影綽綽雖然讓人看不清但這種遮遮掩掩的美又別有一番姿韻——如美人猶抱琵琶半遮面般欲說還休欲拒還迎。
惹眼的美景的確讓九兒捨不得轉移視線但在大雨霶霈中睜大眼睛盯著遠處望會是件很痛苦的事情——雨水浸濕雙眼的酸澀感太真實了她只得把視線往近了移。
她所乘的這艘畫舫的確可以稱得上是藝術品了整條船以翥鳳翔鸞為主題艙內有舞鸞歌鳳的木雕頂篷由蘇杭的織錦吉光鳳羽圖案裝飾頂燈也是木質吸頂宮燈。乘坐這種畫舫游湖令華燈映水更添旖旎。
「這絕佳的景緻想來也只有在夢中我才能親眼看到了。但這夢怎的做得那麼的長而且感覺比影外影、夢中夢更虛妄?罷了這夢中儘是良辰美景我就多享受享受吧。」
船艙內則風情月意流轉。
許仙幾杯酒喝下去已不像先前那般神色自若了甚至有些眼花耳熱了。
那竹葉青是以優質汾酒為母酒加藥材配製而成的雖然酒質甘醇但是以現代的標準看最高也不過5o度只是小酌幾杯人又怎麼會醉呢?
想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在白素貞這樣的絕色佳人面前就算不喝酒也是會為她的風姿綽約而陶醉的。
白素貞則依然柳夭桃艷極優雅地向許仙勸酒。
他又喝了幾杯眼神更加渙散了。不應該說他眼中的焦點由白素貞整體的美轉向了細節的美。
不知是因為他醉眼朦朧還是因為雨天濕氣太重面前的白素貞周身都泛著一層薄薄的霧就像又著了一層輕紗神志不清的他甚至有用手除去這層紗的衝動。
他眼前的這美人雪肌上沾著些雨水那是先前出艙去接他時被雨水淋濕后剩下的。
晶瑩閃亮的雨珠在她的雪肌上更顯奪目讓他不由自主地把眼光聚集在這些爍亮上。
她並沒有做什麼太大的動作只是自然地呼吸美脯也隨著她的吐納上下起伏。
但這波瀾不驚的起伏在許仙眼裡被放大得如波濤洶湧般令人震撼。
雨珠因為她呼吸的波動而迅滑落他的眼光也循著雨珠的軌跡滑過她的雪肌和雨珠一樣滴落在她迷人的乳溝處。
不知不覺間他竟覺得口乾舌燥的也許因為喝了酒也許更是因為他見到了觸動他**的豐盈。
他又呆住了全身都滲出了汗。
白素貞依然煙視媚行並不去理睬那若隱若現的誘惑只幽幽地問:「公子你都被雨澆得濕透了~這裡有爐子公子還是把衣服烘乾了吧?」
許仙聽到白素貞的聲音后如醉方醒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更羞於自己的越軌想法突然間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出艙外淋雨去了。
白素貞得意地微笑了一下便拿起許仙遺在茶几下的傘也走出了艙外。她撐起那把油紙傘和許仙並排站在一起為他和自己遮雨。
許仙意識到白素貞並沒有生他剛才失禮的氣便大著膽子去接傘。
如他所願接傘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了白素貞的玉手——好軟的觸感啊!
他下意識側頭看了一眼白素貞——她果然沒生氣!白素貞也語笑嫣然地回望了他一眼。
他們倆就這麼一起撐著傘站在船頭像是在等著船靠岸但其實他們心裡都不想船靠岸。
突然一陣狂風吹亂了雨簾吹動了湖水也吹亂了白素貞的絲。這風真大差點就把他們那把小小的油紙傘掀翻了。
白素貞這樣的纖弱美人如何禁得起這大風的折騰自然被風和傘帶得幾乎要摔倒了。
許仙自然就得義不容辭地扶住白素貞免得美人受那皮肉之苦。他如願地第一次碰觸到美人的嬌軀——好輕好柔啊!
九兒在畫舫的另一側目睹了這一幕不得不感慨這樣惡俗的橋段親眼見了還是覺得挺浪漫的。況且這倆人確實可以稱得上是才子佳人的。
船終於靠岸了。
許仙和白素貞依然同執著傘捨不得有下一步的動作因為下一步就是分別了。
碼頭上的搬運工人職業性的大喊:「要不要卸貨啊?」站在船頭的許仙只能回復道:「不用是送客的!」
他依然捨不得上岸。九兒不想他們倆在那兒大眼瞪小眼的心想:「又不是以後都不見面了以後你們的對手戲可多著呢!」便從艙後走出來用許仙聽得到的聲音念道:「風雨送人來風雨留人住。草草杯盤話別離風雨催人去……」
許仙這才尷尬地回神轉身跳上了碼頭。白素貞還關切的囑咐:「公子小心啊船板滑!」
他上了岸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回身跑向白素貞身前把傘遞給她說:「傘給你遮雨吧!」
白素貞星眼暈眉往上一挑說:「多謝公子好意。」頓了頓又說:「明日來寒舍取吧!奴家就住在箭橋雙花芳巷口!姓白的那一家就是了!」
這時船已經開始行駛了。
許仙才想到他自己還未向白素貞介紹自己實在是失禮之至就對著已行遠的畫舫喊道:「我叫許仙!錢塘人!是書館的教師!」
白素貞微微頷表示她已經聽到了。九兒從船艙里拿出把傘故意去調侃白素貞道:「姐姐傘我們不是也有嗎?那您還接他的傘作甚?還讓他明天到府上去取這麼麻煩?」眼睛里還閃出捉弄人的異樣光彩。
白素貞輕捶了九兒一粉拳道:「死丫頭!剛才又欺負那老實人!覺得不過癮現在又來欺負我這姐姐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