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借著微弱的光線才看清楚了那是裘教授的屍體,倒懸在門廊后的木樑上,慘白的臉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森然可怕,頭髮被流下的血浸的濕漉漉的,向地上滴淌著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象房檐瓦片上滴淌的水珠一樣有節奏的發出響聲,方才在門外卻毫無聲息。
我驚魂不定的結巴說:「那——那——是裘教授的屍體!」。
老張頭按著我,看著在幽藍霧氣中倒掛著的屍體,說:「他沒回來——就知道出事了——果真就被給——哎!」
恐懼又重新佔據了我的心境,只是在愣愣的想「裘教授也死了?」,每個死去的人都如此慘不忍睹,這樣的災劫能否災今晚就結束?
老張頭拉著我的手繞開裘教授的屍體,靠著牆壁往進走,他說:「他是讓那女鬼給吸了陽氣——善愛——小心點」
從他說了這話開始我就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顆冰冷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終於穿過了走廊,不過幾米長,卻似花了很長時間,背後懸著裘教授的屍體,我就一直沒回頭,進了豁然開朗的後院,「喀嚓」一聲,一腳踩到了什麼東西上,心裡就揪的冷了一下,腳趕緊收了回來,老張頭低伸拾起被踩之物,說:「是那考古老師的眼鏡」,伸給我看了看,寬的黑色邊框,鏡片被我踩的裂出許多細密的裂紋,沒錯,是他的眼鏡。
老張頭將破碎的眼鏡扔到了地上,凝神看著某處,我順勢看去,原來墓穴的口已經被青石板重新堵上了,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我問:「怎麼墓穴被堵上了?」
老張頭回頭說:「一定是那孽障堵上的,在裡面等待流星雨來臨呢,暫時不會出來,我們也坐下來等會吧!」,老張頭說著坐在了青石板上招呼我:「善愛,別傻站著,先坐下來歇會」。
「恩」,我走過去坐在青石板上,青石板上有露水,屁股被浸濕,清涼冰冷,不禁打了幾下哆嗦。
不經意又看見了咫尺外依牆而生的那棵粗壯的古槐樹,借著月光看見那樹上依舊流著粘紅的液體,恐怖森然。
老張頭乘這會閑暇,從破舊中山服的上口袋裡抽出煙斗來,在月光下眯煙裝了滿滿一煙斗的煙絲,桃木劍靠在青石板的邊沿上,掏出洋火,抽出一支,在火柴盒側面一劃,嚓一聲就燃起來了,小小的一團火焰就像接近熄滅前的馬燈燈芯一樣,微弱而淡黃。
老張頭鬍子拉扎的嘴一張,濃白的煙霧就股股的從口中飄出,在幽藍的空氣中隱隱飄動,如霧如紗,彷彿我曾看見的母親的靈魂,若隱若現。
老張頭一袋煙抽的差不多了,嘖嘖的囋囋嘴,吸著嗓子吐出了口濃痰,清嗓子說:「時間差不多了,都一袋煙的功夫了,流星雨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