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好女三嫁(大結局)
刺眼的陽光,明媚迷人。微微睜開眼,感受到的是便是陽光的溫暖與和煦。沒有了疼痛,甚至那種悲愴的感受也已然消失殆盡。幾分鐘的迷惑,她看見了眼前的落地窗。
猛地支起身子,身下溫熱的居然是男人的胸膛,愕然的瞪著昏迷的李其,她捂住嘴,眼淚嘩嘩留下。回來了…完結了在大唐的旅途,她回來了。
上天沒有讓她死去,突然的仁慈,居然放她回來了。
爬起來,她推了推李其,「李經理?」
倒在地上的李其卻毫無反應,傾晨只得扭頭喊道:「誰快來幫幫忙,有沒有人?」剛要站起身去求救,門突然被打開,秘書走進來看見倒在地上的李經理后立即掏出手機撥打。傾晨拍了拍李其的臉,「李經理?李經理?」怎麼會這樣?跌倒居然可以昏迷這樣久,摸了摸他腦後的確有個包,可是地上沒有凸出的硬物,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啊。
隨著救護車,她陪著李其一起到了醫院,最後診治的結果讓傾晨驚愕的無法合上嘴巴。
植物人,在傾晨看來是最最可怕的一種存在方式。活死人,再也不會醒來,那樣活著,沒有生存質量,又不可能醒來,還不如死掉。可是…李其?
怎麼可能!只是跌倒啊,怎麼會造成這樣深重的創傷。
望著加護病房裡似乎睡的香甜的李其,看著那張臉,恍如隔世。
怔怔地回到家裡。她將自己甩上床,記憶像潮水般湧進腦海,一切都那樣真實,又那般虛幻。葉冷風…李治…運…李其…像過夢一般劃過腦海。
李其是因為魂魄仍留在古代,所以回不來嗎?
可是她…在古代的那個她,已經死了。所以魂魄才會因為無居所而回到現代?
鑽進浴室的浴缸內,享受著現代化的一切。撫摩著自己的身體,那樣熟悉,只是手臂上突然沒了葉和珍鍛鍊出來的肌肉。她又變成了自己。最纖弱地自己,最沒用的自己,孤獨的自己…
閉上眼,淚水便會絕提,腦海里是運死去時的表情,那種微笑,決絕地對她說著再見。還要葉冷風浴血前沖的決然和拚死…李治。他發現是她了,那樣悲傷沉痛…
傷心突然一發不可收拾,她捏著浴缸沿,大聲的哭了起來,盡情的哭泣,這屋子裡的聲音不會傳出去。不會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痛苦和傷心。
哭到盡興,哭到嗓子啞掉,傾晨才從浴缸里爬出來。站在鏡子面前,看見自己又紅又腫的眼睛,「好醜…」想給自己一個微笑地,卻仍是落淚。抹去一層淚水,又流出更多。轉身穿好睡衣,她躺在床上。關了燈,安安靜靜的躺著,放平,展開四肢,眼淚還是流,「怎麼停不住呢,真有那麼多的悲傷要發泄嗎?」
這裡可還有什麼值得留戀?沒有親人。沒有男朋友。沒有她喜歡的工作,好像…在這個世界里。她從沒擁有過任何東西,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隨即再次回歸,才發現,她是這樣的孤獨。除了錢,她還有什麼呢?
翻過身將被子抱在懷裡,好想葉冷風,想他的體溫,想他地擁抱,想靠著他時的那份甜蜜與安全感。可是她回來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人們常說,死去的人好可憐,但此刻才知道,活著的那個才是最慘的,背負著已死之人的記憶和未來,過一輩子。她忘不掉葉冷風,忘不掉他給予的愛,忘不掉他的優秀和百般好處,該如何勇敢地活下去?
這一夜昏昏沉沉,她不知道是自己在回憶,還是在做夢。幾次從夢中哭醒,醒來卻已不記得在夢什麼。昏昏沉沉道第二天早,頭疼的要死。
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早已驚的渾身冷汗,定定的回憶,才想起之前的那個夢——黑暗中,葉冷風被綁縛在某處昏睡不醒,她無論如何走不到他身邊,一直有一個重複的聲音,在說:只是一個吻,就如去唐朝時的那個吻,只是一個吻…只是一個吻…
那聲音在耳邊徘徊,傾晨抹去額角地汗,望著空寂地房間嘆了口氣。也許…是時候離開了。
扭身抽出手機,看了看才發笑,她幾乎不會用這東西了。撥打了航空公司的電話,她訂了第二天早上地機票。
什麼都不想收拾,就這樣走吧,她已經太累了,什麼都不想再看再關心。
坐在床上發了好久的呆,她才整裝收拾好自己,戴上墨鏡,她準備出門。必須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她會被自己的自憐自艾逼的自殺。
先到公司提交了辭呈,隨即吃了個中飯,便買了些鮮花將車開向醫院。離開前,再去看看李其吧,和一切與那段記憶有關的事情作別。
坐在李其的床邊,看著他身上插著的無數管和針,心裡微微刺痛,幫著高護給他翻了個身,捏著李其的手輕輕的揉著上面青紫色針扎出的痕迹。
當室內只剩她一人,她才娓娓開口:「我要離開了,去國外,也許能過的好一些。昨晚哭了好久,想著在大唐的日子。在李治身邊時,你真的幫了我不少,沒想帶回到現代,你的身體卻要遭這樣的罪。」
「外面的天很藍,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我明早的飛機離開。」
「人很奇怪,現在回來了,卻又念著過去。現代什麼都好,有電視,有飛機,有熱水器。有馬桶…可是只有一點不好…」
「這裡沒有葉冷風…你知道的,我好愛他…」又有些哽咽。
「可是都過去了是嗎?不能一直想著沒有希望的事情,也許今後,我還有三十多年可活,如果總是念著,該如何過下去呢。」
「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好想知道,李治是否放過葉冷風…」
「現在又變成了一個人,孤獨的面對自己地人生。好不習慣…不過這樣也好,不擁有。就不必擔心失去。」
「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很蒼老很蒼老了,有時看著身邊富有朝氣的面孔,覺得離自己好遠…」
傾晨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李其,我要走了,在國外定下來,尋到條件更好的醫院的話。我接你過去。」說罷,站起身捏了捏他的手,便要離開。
卻在臨走時,他地手指動了動,似乎要握住她的手。
傾晨大驚,「李其?」
隨即卻又沒了動靜。傾晨閉上眼嘆氣,她已經神經衰弱了吧。
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心裡苦苦的,一時地衝動和柔情無助,讓她俯下身輕輕吻了下他的嘴唇,「吻別。」低喃,然後便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她沒有聽見身後傳來嘶啞的呢喃,和那聲幾不可辨呼喚:「傾…晨…」………………
醫院外是艷陽天。萬里無雲的下午,心情本該也是燦爛的…
夜晚來臨后,慢慢會迎來黎明。傾晨再次失眠,忽夢忽醒間,渾渾噩噩。
第二天,她挎著自己的背包,便出了門。腦里想著:登機后。離開這片土地。真的能有新地生活嗎?
拉開計程車的車門時,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喂?」
「你好。請問是冉傾晨小姐嗎?」一個焦急的男人的聲音。
「是我,你是?」
「您能迅速來一趟醫院嗎?」男人問完不等傾晨說什麼,就立即開口道:「請您迅速趕過來,人命關天。」
「對不起,請問是什麼事情?我已經定了儘早的飛機,正坐車趕過去。」
「冉小姐,這裡有一位病人應該是你地朋友。本該是植物人的,卻奇迹般的在你昨日探望后醒了過來,但他失去了記憶,在儘早徹底清醒后似乎很敏感和慌亂。他用蘋果刀比在醫生的脖子上,非要見你。我們本來可以報警,但是如果驚詫來了,也許會對他動粗。他現在身體很弱,無法-
傾晨不等那名醫生說完,就扭頭對死機道:「去醫院。」
電話對面的醫生聽罷頓了下,隨即說道:「謝謝。」
「我馬上到,請不要傷害他。」傾晨說完掛了電話,心裡忐忑無比。李其回來了?失憶?什麼造成的…
到了醫院,她迅速衝進電梯,當衝進李其的病房門后,看見的是一副劍拔弩張地情景:李其手持匕首靠著牆壁,捏著一位醫生,雖然面色蒼白病態,卻仍帶著一股凜冽的煞氣。其他醫生圍在四周紛紛輕柔可憐巴巴的勸解著。
傾晨的突然闖入引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她的視線與李其交匯,瞬間便在對方眼底尋到了深情與熟悉。
「傾晨…」有氣無力的呼喚。
傾晨來不及問什麼,忙開口道:「快放了大夫,大家不會傷害你。」
李其這才鬆了手,他扶著身邊地床坐下,朝著傾晨伸出了手。傾晨疑惑地走過,怪異的感覺讓她視線始終在他身上不曾離開。
「冉小姐,謝謝你。」被制地醫生開口說完,又繼續道:「我們得給李先生打針,他現在有些脫水,而且還要做一系列的監察,畢竟突然醒來不是尋常事情。」
傾晨點了點頭,隨即看著李其茫然和戒備的眼神,又轉頭道:「我想單獨和他談談。」
幾個醫生卻有些猶豫。傾晨笑了笑,「沒事,他不會傷害我。」
醫生們這才離開。
傾晨扭頭望著李其,他卻突然伸出手扶上她的臉,隨即笑了出來,「怎麼可能沒死…而且又看見你。」
傾晨突然瞠目,如此自然的親昵,還要這樣低沉的語調和略帶憂傷的笑容,她張大嘴巴,搖頭又流起了眼淚,天啊,又惹她哭。不敢開口,怕會驚醒這樣的美夢。
「這是什麼地方?」他扭頭四下打量,「身上明明沒傷,怎麼這麼虛弱?」
傾晨咬緊嘴唇,淚流的更凶。這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發生的奇迹。
「哭什麼?」他抹去她眼底的淚,隨即輕輕的吻在她鼻尖兒上,「為什麼我身上會扎著銀針?」
「冷風…是你嗎?」傾晨問的可憐巴巴,小心翼翼。
對方笑了笑,「自然是我。」隨即像突然想起什麼般,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瞪著傾晨,「難道…」
傾晨破涕為笑,「千萬別看自己,你會痛苦死的。」說罷,突然嗷嗚一聲撲進了葉冷風懷裡,直撲的他倒在了床上。
一直在門口擔心屋裡會出事的醫生們聽到傾晨的呼喊聲,忙推開門衝進來,看見的卻是非禮勿視的畫面。他們隨即甚至旁若無人的吻了起來,嘖嘖有聲啊…
三天後,葉冷風跟隨傾晨出院,攬著她的肩膀瞠目張望著這個奇妙又可怕的時間。
當到了傾晨家裡,他便看到了門口的那張全身鏡,他瞪著裡面的自己,動了幾動確定那就是他后,猛地叫了一聲,罵句髒話,他瞪著傾晨,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當初說…
傾晨無奈的苦笑,嘆息,要甜甜面對著李治的臉來愛葉冷風。
葉冷風更加鬱悶:居然要甜甜用李治的身體來愛傾晨…
有錢能使鬼推磨。戶口、身份證——最後,結婚證。
一個純白色的婚禮,傾晨第三次嫁人,第三次嫁給葉冷風。
婚禮當晚,傾晨在電腦前寫著日記,轉頭可以看見裡面的浴室,朦朧的門內隱約可以看見葉冷風的影子。他已經開始習慣這邊的高科技生活。
上天也許並沒有遺忘她,現在,她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野后》完結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