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世上有好多事情都是突發性,不可預見的,對付它們的有時只是一種勇氣。小生告訴我,他當時採用這種方法來救我,實在是迫不得已,他只是在探險書中看到過類似的經歷,當時的情況又緊急,只能拿出勇氣試一下了。龜草是一種草本植物,莖幹纖維有微毒,汁液內含有解毒因子,此種植物屬於自身矛盾型,對人體傷害不大,但對脊椎動物有克製作用。春季有黃色花朵,秋季有果實。體型比較嬌小,其身上的露水和處在巽種蚊基地的土壤(內含有鋅的物質)有止血功能。我們身邊的老樹是萬年的銀杏,由於處在地理位置及溫度、濕度的
交遞關係,其樹身的汁液遇熱會根據不同的溫度有不同的效果,至今也沒人研究出一個定論。
我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醫生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喬先生對此事也百思不解,讓我回去后再做檢查。但他們卻說,這次的事情,除了小生的勇氣和機智外,很大的功勞是我的抗疫能力。我的抗體比別人強許多,這和父母的基因與平常鍛煉身體有很大關係。不管怎麼說,我很感激那個龜草,於是,悄悄的挖了一株,把它包裝好,悄悄的帶了回來。也許那是因為愛的信物,我問小生時,他卻不以為然,認為沒必要帶,而我卻執著的堅持。我不知道美麗的龜草,其果實是怎樣的,我就喜歡它叮叮噹噹掛在枝葉上,就像風鈴似的,非常有意思。
媽媽知道我的經歷后,讓我到三家醫院做了徹底的檢查,診斷出來無礙后,她才放心。我每天都在他耳邊談起我們這次的經歷,談起老先生,談起小生,談起森林求索園。談起蚊子,談起那些植物,像得了什麼病似的。可媽媽比我還嘮叼,說什麼學習、身體、談戀愛,以後的工作,她的單位,我爸的單位,哇呀,精彩極了,我也煩透了。她說我回來后,很野性,不拘不束的,走路像風,坐著像樹(劈著大腿),說話像青蛙,一點規範都沒有了。
有時深夜醒來時,我就想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悄悄給小生打電話,瘋狂的聊天,聊探險,聊各種動物,各科植物,聊那天的事,還聊那次的吻,在電話里互相吹捧,然後就特別想念對方。處在這個年齡的我們,有了一種對身體接觸的嚮往,小生在電話里告訴我如何撫摸,如何接吻,如何配合對方。我真是不好意思聽,但又對它充滿了好奇。白天到網上查了一些資料,看了一些性方面的文章,悄悄的還買了幾張vcd在家看。
我的異常舉動當然逃不過我媽的眼睛。他和我爸總在商討著什麼,神行詭密的,讓我很不舒服,怕她們知道,又實在忍不住好奇心。一天一天的忐忑不安,終於挨到了暑假在家的最後一天,爸按常例為我準備好了極品的鐵觀音,我臨走之前,都要和爸媽來一次品茶三人談,對於茶道我爸可精深著呢?
「我不反對你談戀愛」。媽媽把茶倒入我碗里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
我驚愕的抬起頭。「你和誰談,我們也沒意見」,爸爸在品了一小口茶后,附和著說。
我驚奇了,看著他們倆,好像小時候做錯了什麼事,要被他們批一樣。媽媽緩和了氣氛,溫柔的說:「你別害怕,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今天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品品茶,今天的茶可不是鐵觀音,換了你爸新帶來了龍井。」
爸爸得意的笑著說:」這可是難得的,先喝喝看。」
我在爸爸的示意下,品了一小口,「哇,,好苦的。那是我放的苦瓜汁」,爸爸搶先說。我特別不理解,看著媽,又盯著爸爸,感覺怪怪的。
「有時生活就像茶一樣,本來是這樣的味道,如果你莫名其妙的加了點別的,那滋味就不好受了,」爸爸看著媽媽。
媽媽接著說:「我看到你租了很多VCD,也知道你現在有一點心理問題。由於無知你對性充滿了一種好奇,把它想的太神秘了。」
我的臉突然就紅了,知道自己犯了天下最大的錯,非常緊張,媽媽摸著我的頭,讓我放鬆,「性這個東西不是那樣的,你也別害羞,它是可以談的。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給你買了一張VCD名叫《神奇的生命》,他裡面講的很仔細,從男性、女性的身體結構講起,談到性本能的發作,性的作用,及注意什麼等等。你自己看吧!我想我們家的女兒有自己的鑒別能力,很多事情當你知道了真相后就不用那麼神秘的渴望了。」
爸爸從椅子后拿出了五本書,放在我面前,「我們家女兒是學心理的,這有幾本書談到心理和性的,很好的,帶到學校去看看,你會有很大收穫的。」
爸爸笑眯眯的看著我,媽媽把我攬在懷裡,低聲說:"多快呀!女兒都這麼大了,想當初我和你爸在一起的時候,可笑的事情太多了。這種事沒什麼偷偷摸摸的,但你千萬別去因為神秘,好奇去試它,要懂得這個東西,認識這個東西,你看了以後就知道了,其實沒什麼的。我希望你是身體和心理都健康的孩子。有一定的鑒賞能力,有一定的技能,有一定的控制力,當你面對這個社會時你就會很從容,你會發現你很快樂,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子,知道嗎?」媽媽摸著我的頭,看著我。
「性只是男女本能的一種反應,你要慢慢了解它,認識它,一會兒你自己去看。這回不會有什麼心得體會讓你寫,只不過你看了以後,我和你媽就比較放心,懂了嗎?傻丫頭?笑一個讓我看看」。我終於放心了,抬起頭,扮了個傻笑。我們品茶三人談這次最好,我很高興父母對我這種善意的、平等的、親切的對話。
我看了那個VCD,走在校園裡,滿世界全是陽光。北方的柏楊樹,嘩嘩的直響,我喜歡聽這種聲音;幼兒園裡做遊戲的孩子,我喜歡他們直接的快樂;圖書館寧靜的人流,我喜歡動態的安靜;宿舍里嫩綠的龜草,我喜歡這種顏色;食堂里鍋碗瓢盆的聲音,我喜歡這種無序的規則,我喜歡校園,我喜歡我的學業,我喜歡心理學,當你內心充滿陽光時,滿世界的快樂都屬於你。
和小生見面后,我把看VCD的事告訴了他,他滿臉平靜后,在我猜不了答案的時候,他卻那麼開心的大笑。他說他好高興,他說我的父母是天底下最優秀的。我把看過的VCD和書告訴他,他把他知道的告訴我,我們在一起談了很多這方面的話題。不知為什麼從開始的害羞、遮遮掩掩,到後來的坦然的、認真的交流,這種溝通讓我們更清楚的了解了對方,而且說著赤裸裸的性問題上,我們又一次達成了一種共識,這次雖然只是談論,就好像進入身體一樣,又一次的被對方溶化。
我們更多的話題,是一種心靈的溝通。小生還告訴了我一個重大的事情。喬老先生髮現了世界上自行改變基因的蚊子,初步斷定是由氣溫引起的。他讓我們幾個人還去做身體檢查,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第一期學報上的大標題頓時就產生了,以至引起市新聞媒體的注意,不僅喬老先生被採訪,報道,我也成了一名見證者。為各大報社、電視台提供了很多材料,他們還說我當記者挺合格的。
緊張而有序的校園生活開始了。我和小生為自己的學業忙碌著。宿舍里其他三個女孩陸續回來后,都對屋裡的龜草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整個樓道里的人看到這盆植物,都忍不住進來評論。這盆龜草是有些特殊,葉子嫩綠的,而且還特別透明,掛在葉子上褐色的小果實很嬌小可愛,莖幹又特別筆直、挺拔。晚亭試圖用嫁接的辦法再造一株龜草,可惜沒成功。小生說是因為氣候和土壤的關係,他還告訴我讓我小心照顧每次澆水少一點,但要慢,他還自製了一個小水壺。屋內的空氣要多流通,手上有傷時不要碰它。
我們四個女孩子的生活跟以前差不多,晚亭還是那樣的大大咧咧,晚上出去應酬許多朋友,參加很多活動,回來后就跟我們講一些事情,有些真讓我們大開眼界。她說她有一次去一個地下的酒吧,看到好多人跳舞,可瘋狂了,頭擺的特別厲害,就像歇斯底里似的內心發泄,我們都知道那是搖頭丸,勸誡她小心點。她的生活有時也沒規律,白天睡覺,晚上出去,而且還特別忙,我們從她身上會沾到一些好處,就是她總是會帶來很多好吃的,流行什麼我們宿舍就有什麼,水果、餅乾、話梅、署條,還有電腦,電視,可齊全了,有一個男朋友總是來找他,看上去人還不錯,我們都認為這回她算是固定了。
若若特別羨慕晚亭的生活,多開放,多自由,多快樂。如果讓她也這樣,她可不行,我知道她這人,也就是想想而已。每天乖乖的,聽男朋友的話,從來不愛多說話,我都擔心她的語言能力會退化。鍾愛就不喜歡晚亭,很少說話,即使晚亭晚上講故事,她不反對,也不做答,耳朵戴上耳塞聽音樂去了。她還是那樣的孤芳自賞,獨來獨往,跟她在一起只能談一些作品啦,社會啦,什麼的,她真的很成熟,很有獨立的思想,而且滿深的,我挺佩服她的。男孩子也有追他的,她就是瞧不上,我沒看到她和男孩子單獨在一起過,可能沒遇上自己愛的人,她和我說,她討厭男孩子,她覺得男孩子都不可靠,都是在玩弄女孩子的感情,她不相信男孩子。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思想,靠著男孩子,靠他什麼呀!她可能經歷過一段很悲憤的戀愛,要不然他幹嘛要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呢?她還告誡我,讓我看好小生,說他也好不到哪去?就好像她看到了小生做過什麼似的。
我依然每天堅持鍛煉身體,有時和小生一起,有時和若若,我發現若若真是受保護的那種人,渾身那麼柔軟,簡直是楚楚動人,我真受不了她運動的狀態,每個動作就像是放慢鏡頭似的。我和她一起洗澡時,她給我搓背,我的老天,就像一條小蛇在我身上爬,癢死了。為她搓背時,我真是不忍心,她的骨頭這麼軟,身上的肉更松馳,我真是無從下手。
開學后,經過了學校和市裡三次身體檢查,我們都沒事,就是喬老先生的高血壓有點不正常,需要好好調整一下,醫生還為我腿上的傷疤著實的看了一次,確疹沒有問題,說我身體特別棒。千萬不要以為我們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其實才剛剛開始,尤其是那種生命奇迹歷程的探險才剛剛開始。
晚亭這幾天可乖了,五天沒下床了。我以為病了,她說她沒事,每天為她打飯,她也不怎麼吃,心事重重的,也不快樂了。說話吞吞吐吐,常常的傻愣著,看我們講話。鍾愛這回沒人跟她吵架,她倒變得很快樂。晚婷總是有點低燒,晚上她經常站在窗前吸煙。我怎麼問她也不說,不知有什麼難忍的事呢?若若還是用以前羨慕的眼光,跟她說話:談高檔的時裝,品牌的化妝品,入時的時尚場所,晚亭總是用一種平和的語氣和她交流,告訴他好好愛自己心愛的人,哪怕是粗茶淡飯,專心的多讀書,不要攀比和艷羨所謂的時尚,我和鍾愛都挺疑惑她的轉變,但我們只是內心的、默默的這樣去認為。
有一天中午,我為晚亭打來了飯,兩個人在宿舍里吃飯,收音機里播的還是音樂台的歌曲點播,我隨著歌聲附和。晚亭吃完飯以後,伸手拿我身邊的暖壺,在我無意間的眼眶裡看到了晚亭手臂上有的許多小紅點,同時我注意到她的腋窩,有成片成片的紅斑。我頓時吃驚,抓住她的手臂,仔細的看了一下,又看到她左臂上的紅點,我看著她,著急的說:「晚亭呀!這是怎麼了,究竟怎麼回事?」我急切的看著她的臉,想從中看出她的所有東西。
但是晚亭卻很平靜,一邊倒水,一邊說:「終於還是出現了,還是沒有逃過去。」
我站起來,跑到她身邊俯下身子問:「出現什麼了,你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了,晚亭,你告訴我好嗎?我為你想辦法。」
晚亭依然平靜,眼睛直愣愣的說:「我感染上了艾滋病,我……」
「不可能的,你又沒檢查,你別猜好嗎?我們去醫院,好好的檢查。」我拉著她就要走。
「不用查了,我知道的,我以為我能饒幸逃過去,可是錯了,不是我意願的,我依然不幸。」
「晚亭,咱們去醫院吧!咱們別猜了,好嗎?我陪你去,你別害怕。」我拉著她就要走。
晚亭暴躁起來:「你怎麼這麼煩呀!你想讓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染上了艾滋病嗎?你原來這麼惡毒。」
「不是的,不是的,萬一不是艾滋病,萬一發現的早一些呢?」我慌張的說。
「離我遠一點,艾滋病可是很厲害的病,會傳染的,你不怕嗎?」晚亭開始惡狠狠起來。我看到了她那對仇恨的眼睛和死一般靜寂的臉。她的表情讓我很驚恐,她的手一下把我推開,我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不知為什麼,我流下了眼淚。
看著晚亭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真的像地上的螞蟻,極力仰望那個高大的她,我軟弱無力極了。我不知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關懷想給她。她趴在桌子上痛哭,將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扔在地上,當她最後舉起龜草的時候,我一臉的麻木,毫無反映,晚亭在舉起的那一刻似乎意示到了什麼,看著坐在地上的我,又將它放在桌子上,轉頭就鑽進了被窩。
我坐在那獃獃的看著那棵龜草,受了驚的它,還在搖擺著,是一種不滿,或是一種焦慮,可能更多的是種驚恐。當別人拒絕你的關心的時候,其實也是一種挫折,面對這種挫折真的是一種無奈。我站起來,輕輕的收拾著地上的「殘局」,滿腦子都是晚亭,我把宿舍重新布置,我想給晚亭一個新的生活,雖然我並不知道晚亭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晚亭沒有開玩笑。宿舍煥然一新,我能為晚亭做的可能只有這些了。我下午的課沒有上,我想等晚亭醒來,我知道她需要照顧,哪怕她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走,我願意陪著她。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晚亭那個男朋友在樓下喊她,晚亭醒了,她睜開眼時,很吃驚的看著我。我沖她笑了笑,說:「明剛在喊你。」晚亭平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毫無表情。我來到她的床前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幫她整理凌亂的頭髮。「別想的太多,事情有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也許你並沒感染上呢?晚亭慢慢的閉上眼睛,輕輕的,無奈的說:「明剛已經檢查出來了,我是逃不過了,哎,生活真是會捉弄人呀!」樓下的明剛還在喊晚亭,我說:「我陪你去檢查吧!也許並沒染上,再說你身上的反映並不是那種病的反映,即使如果真的是,我們還會想其它辦法。」晚亭好像並沒聽我說話,還是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說:「你到樓下去,問問那個混蛋究竟想幹什麼?」從我內心來講,我是一種怒火來到樓下,明剛也憔悴了許多,滿臉的鬍子,頭髮亂亂的,衣服扣子扣歪了,折皺的白襯衣和已不挺直的西褲,讓他一下子改變了許多。當他看到我出來后,就蹲了下來,把頭埋在雙腿之間。我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站在他旁邊,看著他捲縮的樣子,不知說什麼,明剛就是不肯站起來,低聲說:「我知道晚亭不會見我的。」
我問:「你們怎麼啦,你去檢查了嗎?」明剛站起來,我看到了他滿臉的淚水,還有通紅通紅的雙眼。
「我是感染上了艾滋病,可我並沒有亂來,我想是因為那次好奇,用了別人用過的針頭注射毒品,經過針頭感染的,我真是無意傷害晚亭,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說:「我相不相信你是沒用的,問題是晚亭現在怎麼辦,你應該讓她去檢查,現在咱們猜什麼都沒用的,我們一定要弄清楚。」
明剛說:「還用檢查嗎?我那次針頭注射后,我們發生過好多次了,不用檢查了,別再讓別人知道這事了。」我憤怒的說:「這就是你負的責任嗎?這就是你來的目的嗎?晚亭以後怎麼辦?讓她孤獨嗎?」明剛絕望的眼神讓我內心一驚,我真的無法忘記這樣的眼睛,也無法想像如果晚亭也變成這樣的話,會怎麼辦?我真是感到后脊樑的悲涼。
明剛說:「我錯了,真的錯了,我真不該對那個東西產生好奇,可我現在怎麼辦呢?我也不知道。我,我這有錢,替晚亭治療吧!我去為她籌錢,你去帶她檢查,我為她打工賺錢,只要她平安,我什麼都可以做。」明剛那顫抖的手,真是讓我很痛心,我想他是毒癮發作了,他留下了存摺,告訴了我密碼,和他的手機號,一路狂奔的就離開了。有時幸福與不幸,就那麼一點點的界限。
我抬頭望望天,無意間看到在窗前站立的晚亭,一閃就躲開了。我突然間意識到一些問題,急奔向宿舍。晚亭用水果刀將手腕劃破,然後鮮血滴在了地上,我看到了許多血,我的頭差點暈掉了,我用手巾將她的傷口紮起來,把龜草的葉子敷在傷口上,然後就給醫務所打電話,我在房間慌亂的等待著醫生,在水盆里拚命的洗手,我內心慌亂極了,我也恐怕到了極點。我也不知道龜草的葉子是不是有副作用,也不知道晚亭能否脫離危險,這時的晚亭已經醒過來,我跑過去告訴她:「醫生馬上就來,你別動,不會有事的。」
晚亭看著我,眼淚湧出來,對我說,「我答應你,我去看醫生,我們去檢查,」
我高興且慌張的說:「好,我們一起去看醫生,」我好像很感激她,好像自己也放下了心。「醫生一會兒就來,你先別動。」
晚亭微微一笑:「你剛才好像沒說你在哪個宿舍,醫生怎麼會來呢?"媽呀!真的呀,我一點都沒意識到,我太慌亂了,我再打。」
我剛要起身,晚亭拉住我,「明天咱們去醫院吧!別離開我,好嗎?」那麼渴望的一雙眼,她灼熱的目光,像要把我卷進去,我被她「征服」了。」龜草的葉子特別清涼,能再幫我敷一片吧!」晚亭說。我又取下一片龜草葉,把晚亭手腕上的毛巾取下來,奇怪的是,它真的止血,我答應了晚亭的要求,這回我慢慢的為她包紮,我看到了她那麼強烈的需要我。若若和鍾愛回來了。樓道里嘈雜的聲音多起來。我將晚亭的手放進被裡,示意她放心。若若沒有注意我們細微的舉止。生性敏感的鐘愛覺出了一些東西,慢慢走過來,問我:「哎,龜草被誰修剪了呀!這屋裡怎麼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哦,好像從龜草這發出來的,喲,它的汁液流出一些東西。白白的,王酌,你看。」她這麼一說,我和若若趕緊去看。
「哎呀!地上怎麼這麼多的血呀!」若若有點怕的大聲驚叫。「哦」!我靈機一動應付著說:「晚亭不舒服,剛才咳時,吐了點血。」鍾愛整理自己床上的書,「是嘛,應該送她去醫院看看,都四天了,別耽誤了,我晚上有點事,先走了,怎麼咱們這屋裡這麼多的蚊子呀!今天好像特別多,你們看,你們看,還是紅色的,變種的蚊了。」經鍾愛一描述,若若和我到處找,蚊帳上果真捉著一些蚊子,果真是綠色的。若若走到晚亭床前,本想問候晚亭,她忽然看到晚亭床前的血跡上,有五隻綠色的蚊子,驚叫起來:「怎麼這裡也有呀,真是奇怪。」鍾愛不屑一顧,只回了一下頭就走開了。我真受不了她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姿態。我拿拖把將地上的血擦乾淨,若若和晚亭沒話說,就給晚亭講故事。若若真是個小女孩,那麼的乖,其實講的故事並不怎麼好,但是這時的晚亭已經非常感激了,她現在特別需要這種關懷,有人接近她,對於她來說比什麼都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們倆個聊起了小企鵝,好像對於企鵝是蠻有共同點的,若若還學企鵝的各種姿式,尤其求歡的樣子,讓我們真的捧腹大笑。若若還讓晚亭答應她如果好了,一起去看企鵝展,如果結婚的話,一起去南極看企鵝,若若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是那種純純的,沒有一點雜念的美好,她的思想那麼純凈,讓晚亭非常的羨慕。
我以為世上有一份愛,一份關懷,許多事情都會被感化,我以為世上只要有愛就行了,可我居然忘了什麼叫做事實,什麼叫現實。晚亭真的染上了艾滋病。我為她拿了化驗結果,我看到后,自己都已經虛脫了,我不知晚亭會怎麼想,我真不敢拿給她,我真的怕,這份壓力我實在承受不起,我找到了小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他讓我一定要鎮定,要我一定別慌張,診斷有時會有偏差,他讓我先瞞著晚亭,告訴了專我業的診斷所,讓我們再去一次,如果斷定的話,他會有辦法。困難有時一個人擔真的很累,有小生在身邊的支持,我感覺好開心,我也稍微放鬆一些。當我騙晚亭告訴她一個虛假的結果時,晚亭像是從死神里逃出來一樣,笑的那麼燦爛,我發現晚亭真的好漂亮,她是那麼的開心,讓我心裡隱隱的作痛。她也答應我,我們一起再去做檢查。
事實永遠是事實,人類是無法想像得到的。我抱著小生失聲的痛哭,就像一件事情徹底的失敗一樣,難過極了,我真的為晚亭可惜。小生不停的鼓勵我,讓我把事實告訴晚亭和她的家人,趕快做治療,好好照顧她,而且讓我給明剛打電話,讓他知道這個事。沒有必要再隱瞞了。他說他很佩服我的勇氣,這麼勇敢的去面對晚亭,並且有這樣一顆寬容的心。他告訴我,晚亭現在最需要的是關懷,是溫暖,是一種接納。默默的去為她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愛與被愛其實都是很幸福的事情,學會給予才會珍惜被愛的可貴。
我下定決心把事情的經過和結果告訴了晚亭,我實在無法承受她滿懷期待的眼神,和雀躍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告訴她,我可能似乎有些殘忍,因為我看到她特意穿了件粉紅的上衣,白色的褲子,長長的頭髮還特意修飾了一下,那個黃色的夾子特別顯目。我進到宿舍的時候,晚亭特別的愉悅,示意我坐在床上,雙手牽著我,當她看到我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時,她堆在臉上的笑容,被一點一點的抻開,嘴微微的張著,清澈的眼睛開始木訥,我掏出了那個化驗單,放在桌上,我知道已經不能隱滿了。昨天她還用極大的熱情來感謝上帝,用極美麗的語言來讚美生活,用極度渴望的衝動來展望未來,一起一落的精神打擊,人有時就會走進崩潰。晚亭慢慢的站起來,走到窗前,微風吹著這個微微顫抖的身體,她哭了,我知道,可能是一種絕望,儘管外邊的天氣那麼的好,碧藍碧藍的天空,涼爽的空氣,即使是世上最美麗的畫,在晚亭的眼裡也是灰色的。她沖著外邊的世界發出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凄叫,我的心這時也碎了。
哭是人類情感最常用的渲泄方式。我們抱在一起痛哭的時候,我聽出了晚亭發自內心的悲涼,而我是發自內心的一種同情,就像一棵本來挺嬌艷的花朵,突然遭到踐踏,而且是風捲殘雲般的,我痛心疾首。晚亭的無望和我的悲憫,其實不能融合成一種聲音,但我想同情是最好的理解、支持、安慰的方式。百科書上載,龜草的果實有鎮定的作用,我把果實擠在杯子里,倒上些許的開水,加上了一些蜂蜜,讓晚亭喝了。我陪她抽了煙,這是我第一次抽煙,動作顯得那麼笨拙,在晚亭的面前,我有時還被嗆幾口,我很喜歡晚亭細長的手指,拿
著那根香煙,煙霧緩緩的升起,隨著我們的思緒在空中飄蕩起來。
「我想在這住兩天,然後再去醫院」,晚亭終於開口跟我說話,而且第一句居然是這樣的,語氣是這麼的平緩,我看著她,由於出乎意料,內心有點慌亂,咳嗽了幾下。我趕緊拿起晚亭懷子,喝了兩口。
「你不怕被傳染艾滋病嗎?」我笑了笑,學她的樣子,手指彈著煙灰,但沒彈進煙缸里。晚亭向我示意了一下,我領會了,並且學了一次,這回比較成功。於是對她說:「艾滋病不是那麼可怕的。她不會隨空氣傳播,它傳播一般只有三種途徑:母嬰、性交和吸毒針管。平時和你接觸沒事的,你別想這麼多,有時生活因為你的抵抗會出現奇迹的。」晚亭看著我,愣了一下,似乎奇怪我為什麼會了解這麼多的艾滋病,有一點的懷疑,但很快就明白了,接著我的話說:「可惜世上艾滋病的奇迹還沒發生過?」晚亭深深的吸著煙,她可以讓煙吸進胸腔里,然後從鼻孔里再出來,而我就不行,只能讓煙在口腔里打轉。
「也許你就是個例外呢?比如你的身體抵抗力強,或者你很樂觀,或者藥物對你的作用大一些,或者有了新葯。世上有許多可能發生的事。有時我們用意念也能戰勝生命的。試試吧!」我用肩膀輕輕的碰了一下晚亭。晚亭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說:「從現在起,我知道了生命的有限,可在有限的生命里都是孤獨的走,感覺有點恐懼,就好像全世界都屬於你,而只有你一個人,多恐怖呀!」
我緊接著說:「不會的,還有我呢?還有小生,還有老頑童喬家其,還有明剛,還有你的家人,我們不會拋棄你的。我知道你為什麼想在學校多呆幾天。」晚亭看著我,有一種親近感,這種親近是想讓我猜透她的心思,對她說:「你想體會一種溫馨、一種平實的生活,像以前一樣。我答應你。我們在一起呆幾天,我陪你上課,去食堂吃飯,然後去運動,打我喜歡的壁球,還可以去游泳,游泳也不會傳染艾滋病的,這你放心。」我著重重複著這句話,用肯定的語氣和堅定的眼睛看了她一下,我看到了她的驚訝,是因為我猜到了她的心。
「我們還可以看電影,我還可以陪你睡覺,但你要答應我,不許胡思亂想,要寬容的對別人,要配合醫生治療,把你最燦爛的笑容留給我們,你的生命用深度和重量和我們生命的長度比,我想你活的肯定有意思。你還可以抓緊時間寫你喜歡的詩,萬一是驚人之作呢?你還可以去做一些義工什麼的,有很多事情要做,最主要的是你要堅強,要學會配合。懂嗎?」我看著她,希望她能激動一下,或是做一個反應什麼,可晚亭卻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從手中徐徐升起的煙,思慮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將杯中的水,就像酒似的,一口飲盡,對我說:「你都不嫌棄我,我幹嘛嫌棄自己,我還想再喝一杯龜草汁。」晚亭沖我溫柔的笑了笑,我發現她的樣子由於堅定,而依然的迷人。用企鵝求歡的方式,蹭蹭我的肩。我扭捏著,用南方女孩子嗲嗲的聲音和肢體語言回應她。我們於是開始扭作一團,學著小企鵝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打打鬧鬧起來。
人都是這樣的,當生命有限的時候,才會去倍加珍惜時間。我看到晚亭那麼聚精會神的聽著課,本來字寫的就漂亮,再加上認真,很工整、完美的筆記。我和她去食堂打飯,告訴她這樣不會傳染艾滋病,我給她講道理,她聽得很認真,我告訴她,這都是喬家其院士的筆記和文章中寫到的,我還給她講青海的事。尤其小生救我那段,她突然就明白了,當時我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為她包紮傷口,原來愛的作用是非常大的。她還笑話我初吻時幹嘛那麼緊張,而且還告訴了我吻的技巧,讓我去試試,我想在這方面不用試我也會相信她的。每次吃完飯以後,她喜歡坐在那看流動的人群,聽嘈雜的聲音,她說這樣可以使她安靜。她說她羨慕那些生動,可愛的臉,她說她可以看出喜怒哀樂。晚亭的回頭率真的蠻高的,她在觀察別人的時候,我也在觀察她,畢竟漂亮的女生和白髮的先生在校園內的場景非常獨特。
晚亭在打壁球的時候,我看出了她內心裡痛苦的味道,她把一切仇恨、不滿、激憤一股腦的發泄到這個球上,她每次不把自己累得直喘氣是不罷休的。小生最喜歡游泳,於是我們經常陪晚亭去游泳,小生告訴她要多注意休息,要勞逸結合,還給她買了許多書,詳細的給她說每本書大概講了什麼,對她有什麼好處。我和晚亭都很佩服他驚人的記憶力。小生還領我們去他們的實驗室,還為晚亭做了一個小老鼠的實驗。這個實驗是為了驗證打過葯的小老鼠,在迷失方向的前提下,是怎麼在回復記憶的同時,找到洞穴的。小生告訴晚亭,要向小老鼠的意志一樣,戰勝困難,生命因為精彩才美麗的。我和晚亭在一起睡覺講故事的時候,引來了若若和鍾愛的不同反映。若若偏偏要和我們在一起,內心有一種嫉妒,我們在一起講笑話,若若就眼饞的不得了,總問講了什麼,我們就一起氣她,氣若若也成了我們最好玩的事情。看若若生氣,是我們最快樂的事情。她生氣特別有意思,坐在床上,拱起嘴,插著腰,用眼睛的餘光瞄我們。我們就去哄她,直到她開心。鍾愛對我們睡在一起特別反感,尤其我們又吵吵鬧鬧的。她總是冷眼冷語的說上幾句。「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瘋」,「哎,一個女人頂五百隻鴨子。」,「安靜一下吧!我的姑奶奶們」。「我出去睡了,煩都煩死了。」要不就把收音機放得大大的,以示抗議。
龜草的果實日漸稀少,我沒捨得讓若若和鍾愛嘗,推託說果實不熟,但她倆眼見果實越來越少,心裡有話也不說。小生說龜草果對人體沒有副作用,不知為什麼,晚亭就愛喝,她說那種清涼的感覺,沁人心脾,有一種進入性高潮的幻覺出現,我解釋是因為她好久沒有性愛才這樣的。她說不是,我就沒跟她爭,讓快樂多一些也無妨。五天後,晚亭的癥狀越來越明顯,身體出現淋巴結腫大,口腔有了潰瘍,牙齦開始流血,腹瀉,總是低燒,身體越來越瘦,口腔毛狀白斑越來越多。我和小生決定送她到老先生的學生那所專業治療所,那天我看
到了晚亭的爸爸。明剛我始終聯繫不上,不知他怎麼樣了。晚亭的爸爸來看她,對於晚亭來說是最大的安慰,其實艾滋病人這時需要有人接近她,只要有人接近她,她就感到世界離它很近。
傳言也像艾滋病毒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傳播,但前者的危害比後者大多了。當我在看書,若若在床上聽錄音機的時候,鍾愛以一種極其粗魯的方式踹開了門,走進宿舍,極其暴怒的對我大喊:「向晚亭患了艾滋病,你為什麼隱瞞我和若若,我就知道她不檢點,活該染上這種病,你為什麼讓她在這住這麼久,你知道嗎?這屋子充滿了「病毒」。我第一次發現鍾愛那麼大的聲音說話,像要讓全樓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我第一次看見高傲的鐘愛這麼自私和無知,我第一次發現她猙獰的臉,像一個潑婦一樣,這樣的一聲怒吼,我被震驚了,書從手上掉了下來,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若若縮在床上一動不動。鍾愛將書包放在桌子上,氣急敗壞的接著說:「艾滋病,多可怕的病,你知道的對吧!它會傳染的,當生命從這麼長一下子讓你縮成這知短,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一切都結束了,沒有時間了,像她們這樣的人,都活該,整天黑白顛倒,缺文化,少道德,你看她交的那些朋友,尤其那個明剛,什麼東西呀!我就知道早晚會出事,果不其然的,自作自受。」我沒想到從骨子裡,鍾愛恨透了晚亭,恨得那麼徹底和深入,為什麼呢?我奇怪她的一言一行。即便看不慣晚亭的一些舉止和行為,也沒必要這麼深深的恨吧!「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還有你那個小生,什麼寶哥哥,」(寶哥哥是若若對男朋友的昵稱)鍾愛指著床上的若若:「告訴你們以後一定要小心」鍾愛終於可以停下來喘口氣了,我看見樓道里有很多同學站在我們門口,都奇怪的朝這裡看,我去關上了門。
若若從床上下來,坐在桌子旁邊,問鍾愛:「艾滋病是什麼呀?不就是一種病嗎?就像感冒、發燒一樣,你幹嘛這麼生氣呀?」若若不問還好,也許鍾愛一會兒氣就消了,這一問,鍾愛被氣個半死,眼睛狠狠的盯著她,怪她的無知和幼稚。「我告訴你艾滋病是什麼,就是得了她以後,無藥可救,隨時等待死亡的降臨。」若若被嚇了一驚,問:「那晚亭豈不是很可憐,她怎麼會得這種病呢?」鍾愛不解恨的說:「那是活該,總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能不出事嗎?」我有些氣不過,說:「艾滋病有時不是經過性病傳播的,有時……。」鍾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晚亭會怎麼傳播上的,一猜就知道了,主要是這種病太恐怖了,應該把這些人統統送到孤島上去。危害多大呀!」我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慢慢的說:「你幹嘛對這個病有那麼多的仇恨。有些人是無辜的。我們為什麼不包容一下他們,諒解一下他們呢?」鍾愛挺起她那高貴的身子,抬起她那高貴的頭,不屑的說:「包容過後就會被傳染,不幸被傳染了怎麼辦,我可潔身自好,這種病傳出去,不好聽更不好說。」我對她無知的恐惶非常不滿意,對她這種極強的煽動力非常厭惡,對她的自私心理非常焦慮。可我還得向她慢慢的解釋,可能是為了一種責任,」艾滋病的傳播現在只有三種可能:「母嬰、性交和輸血……」鍾愛不耐煩我的解釋,出於自身的保護本能,打斷我的話,說:」輸血傳播,如果蚊子吃了她的血,然後再咬我們。」鍾愛似乎恐惶想來,「那就是說我們也被傳染了,咱們屋裡的蚊子為什麼是紅的,原來是吸了晚亭的血反映的。王酌,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我被她的驚恐嚇住了,內心更焦慮,「蚊子是不傳播病毒的,我給你解釋為什麼不聽,你別著急……。」
鍾愛真的很自私,保護自己如果是一種本能的話,這種保護是非常強有力的,你很難穿透她,因為她非常堅持,鍾愛說:「你自己也說了,到目前為止世上沒發現這種現狀,可如果,我說是萬一發生了呢?不巧被你碰上了呢?」我對鍾愛更耐心的說:「你一定要相信科學,相信事實,不能憑無限的想像,那樣會有無限的恐怖。關鍵是你要有一個好的抵抗力。」若若似乎被鍾愛的那種可怕的表情感染了,她也開始懷疑起來。人的心理總是這樣,遇到事情總愛往最壞的結果想,往往有時的結果真是壞的。
若若覺得事情有些恐怖,對於一個從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她來說,嚮往的都是一種美好和不切實際,當有一個恐怖的故事出來時,她就認為是真的,在無知的狀態下,人們寧願相信危害大的,也不願選擇科學,這就是人的一種迷茫真空。若若顫顫的問我:「這麼危險的病你為什麼讓晚亭住了這麼久,其實對你也不好呀!」我小心的對若若講:「我們需要理解她,不論是艾滋病還是肺炎、流感都只是一種疾病,得病的人都是病人,我們應該一視同仁的對她們。也就是說,我們要理解和關心的是她得的什麼病,而不是他怎麼得的病。理解她們一些,關懷她們一些,對我們又沒有害處,晚亭又沒犯什麼多大的錯。只要知道艾滋病傳播的途徑,就不會自己嚇唬自己,就不會自我隔離,就不會把病人當成罪犯,就能夠該出手時就出手,毫不猶豫的幫他們一把。你看我,還有小生,我們和晚亭吃過飯,打過球,洗過澡,而且我和晚亭還睡在一起,我不是好好的嗎?小生不也是好好的嗎?不要怕,正確的面對它,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可怕和複雜。」人類總是寧可相信其有,不可相信其無,如果在科學研究領域多一份這樣的執著和專註,對社會將產生多大的效果。沒有比恐懼再具有軟刀子性質的殺傷性武器了,它直攻入人類的內心,脆弱就顯而易見的表現出來。
鍾愛的執著讓我佩服的五股投地,他對這個房間,對我,對很多事情都小心起來,就好像我一說話都會感染上她,她還把晚亭床上用品徹底的洗了三遍,同學都驚訝的眼光看著她,這個站在洗衣機旁而且久久不離開的人。若若更是心有所想,沒有陽光的日子,默默的不作答,心死了,世上一切萬物都缺少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