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節 原來誰都不願動手……
宮殿大門是開著的四皇子的身影驟現於內。
此人在殿上焦急地踱步轉看到我和帛陽趕來穩住步子走向我們:「丁將軍(皇)城外情況如何?」
丁將軍?
我吃驚地抬眼看帛陽他放開我飛身下馬行禮道:「回四皇子京都守兵負隅頑抗街巷交鋒不斷。六皇子族系引入的騎師部分搶到皇城西門之外欲控制京官官宅區被防守京衛誓死阻擋。」
「很好!」四皇子回道。
他的視線轉向我:「這位是……皇姑母的駙馬?」
我捂住肩頭的傷處不知帛陽打的什麼算盤於是閉口不語。
帛陽接我落地朗聲道:「末將領兵攻入駙馬府冒死擒獲長公主等人帛陽長公主為保性命答應交出駐在京內的門客供四皇子差使共計一百七十二人。末將唯恐占格子變卦遂以駙馬為質押來城內!」
啥?我是人質?
嗆咳一聲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只得跟著帛陽的戲路走。
我佯怒道:「長公主既是答應了就沒有翻悔的道理丁將軍未免太過小心!」
「駙馬這是哪裡的話?」四皇子洋洋得意地踱了一步道「身為皇姑母的駙馬也算是半個皇家人應當知道風雲變幻難以預估地道理!丁將軍做得無錯。只是令駙馬爺受苦了作小輩的也過意不去只好請駙馬爺先委屈著啊!」
輩分上他確實是我的小輩。年紀上大概也小我不到一歲地樣子。
看著他志在必得的神采我不禁想戳戳東宮讓東宮學學自家兄弟的抱負。至於手段還是免了。
「丁將軍皇姑母的人馬是否召集起來了?」
「回四皇子的話預計日出時候就能聚齊。」
「好!」四皇子回頭看向香容殿深處。軍師接下來如何調派?」
軍師?
我詫異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人搖著扇子從大殿柱後轉出。
竟然是——孟章!
我這下吃驚不小退了一步撞在帛陽身上。帛陽的手掌順勢覆在我肩上將我緊捂住傷口的手背蓋住他冷冷地說:「駙馬在府上受傷了還來不及醫治讓末將代勞吧!」
言畢。挾我到一旁扯了掛在香容殿上地絹布包紮起來。
孟章不緊不慢地走出來視線掃過我和帛陽如同不認識我一般轉向四皇子。他略一低:「皇子。」
「軍師後宮之內做得如何了?」
孟章回覆道:「皇子六皇子及其黨羽已在掌握唯有眾女眷不知該如何處理後宮深處尚有漏網之魚。」他此刻神情凜然。目光銳利冷冽讓人一見便感到此人腦力過人、精於盤算。
「哦?」四皇子奇道「那六皇弟軍師打算怎樣處置?」
「此人在受困之時。被部下出賣待小人趕到已是敵方提級來降了。」
「嗯可惜啊!」四皇子點頭「要不是六皇弟臨時翻悔挾持監國與我相脅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孟章繼續道:「原本皇子的意思是活捉下來。毫無損地交給元啟帝落。可嘆六皇子御下有失不能保全性命。六皇子也是金貴之軀。小人擔憂連累皇子只得將殺害六皇子的反賊處死。」
我盯著孟章這不就是他最喜歡的層層遞進式相殺么?經手過他兩個案子難免了解他的偏好他就是喜歡這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最終來個人為的善惡到頭天有報。
「要是父皇追究怎麼是好?」
「皇子就說是畏罪自盡。愛書者」孟章笑道。
四皇子也笑了起來。
六皇子死在誰手裡他倆心照不宣。
由對話不難推出事情始末是四**作后六皇子不願做替罪羊故不殺東宮以此要挾四皇子。雙方僵持之下六皇子自持有援兵加入戰局想攻入四皇子控制的後宮扳回一城不料中了請君入甕之計他的兵馬大半被斷在後宮高牆之外了。
原來這幾天對峙的雙方就是四六皇子么?我本以為是三方人馬來著……
奇怪為何一路上不見內侍身影一具屍也無?
江近海等人應是在漩渦中心為什麼進城以來我一張熟悉地臉孔也沒見到?他們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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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由他們三人的對話推測事情似乎明了可我卻總覺得還蒙了一層不明物質。
我看向正替我包紮的帛陽他那張丁一的臉皮上沾了些血跡靠近耳邊的部分血浸入假皮之下。不細看的話很難現。但仔細觀視時候我覺得這張臉也不那麼熟悉了。
偶爾玻璃心一下也是有好處的起碼此時我現他的視線迅地朝上飄了一下。
隨著雙瞳焦距的變化我能清晰地分辨出帛陽看的是我身後某處而我身後地毫無疑問就是四皇子和孟章了。
我猛一回頭正看到孟章以扇子隔著四皇子的視線用唇形對帛陽說了什麼。
再轉回眼又見帛陽回了幾個字。
他倆並沒有避著我因此我看清了帛陽所說地。正是三個字:江近海。
孟章對四皇子說到:「皇子駙馬傷勢嚴重(睜眼說瞎話)若是延誤醫治。落下什麼病根只怕皇子對長公主不好交代。」
我聽見四皇子回身踱了幾步來到我身後。
悄悄抬眼瞄帛陽的表情他是一本正經地盯著我地傷處同時用格外笨拙地手法捆紮連我自己都快看不下去。只見他手一滑絹布沿肩骨滑了一滑恰好壓到傷口上。
「唔!」
我再不配合。也給痛得低哼了一聲。苦肉計犯不著這麼狠吧他一定還為我擅自勾搭東宮而惱火著。
四皇子在我身後開口:「軍師此話有理。」
我略迴轉頭側著眼瞥他。
又見他說:「卻不知軍師如何認得這位便是駙馬的?」
呵也是個猜疑多慮的主。我不由得再偷瞄帛陽。
面對四皇子的質疑孟章不緊不慢答到:「屬下在夏縣期間曾經與秦知縣有過數面之緣后聽聞知縣因緣際會與帛陽長公主相識更作了乘龍快婿。實在是艷羨不已啊!」
孟章這一席話讓我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原本的他在突如其來的詰問下是斷然不會有這般風度地。「原來如此。」四皇子語氣平和地說著突然道「以我所見這傷處一時半會要不了人命不過淅淅瀝瀝落點血水罷了。無須送醫。」
我用後腦勺怒瞪他這什麼爛形容還淅淅瀝瀝咧。流血又不是下雨。
「不必送醫後宮中圍捉到地人員便有御醫一名。」孟章道。
四皇子更是起疑:「軍師何必固執在場之人。能彼此守口就是萬幸又冒將來被泄密的危險放一名陌生御醫到香容殿呢?」
「這……」孟章支吾。
從他過去唯恐事就慌忙逃竄、被齊雲天糾纏不放便出手刺殺等等可知孟章此人地應變能力很差之前再是厚顏凜然一遇到突事件便很難迅想出最佳解決方案容易慌亂陣腳。容易一受挫便放棄戰果。
應對四皇子的前一個疑問。關於他為何認識我的估計孟章是猜到會有這樣的疑慮。已經做好了怎麼回答的準備故而成竹在胸。
而四皇子的第二個問題孟章並沒有料到於是他華麗麗地卡殼了。
「咳咳……」我乾咳兩聲吸引四皇子的注意以便為孟章爭取時間。
……說來好笑我怎麼還替他打算來著?
收起以上直覺動作我站起來回身對四皇子道:「四皇子長公主答應了殿下必然會做到而今請殿下試想若長公主見在下的氣色與離府時候迥異傷處倒是猙獰似原樣她會怎樣揣測殿下地誠意?在下是自願作人質的早知是這樣狠心的四皇子在後恐怕還是不勸帛陽長公主服軟的好。」
四皇子睨我。
我麵皮厚厚繼續道:「難道將來殿下不需要長公主的助力?哪怕是財力也不稀罕?哦對了尚書府里在下也不是不熟新科狀元也略有私交啊。殿下還真是狠心。」
「駙馬嚴重了只是為保安全不願透露你的行蹤給更多人知道。」
「啊貴軍師都會的招數難道四皇子使起來還會有所遲疑?」我說「這麼個兵刀亂矢的時候失蹤一名御醫又有什麼了不起?再大的人物也不是沒有出過意外。」
「呃……」四皇子回看孟章孟章點頭。
我的聲調突然提高:「殿下你是真聽不明白嗎?不管等會你把那名御醫煎了炒了也好與我無關!我只要現下有人給上點藥包扎妥帖!如此就能熄了我地駙馬府被強兵硬攻的怨憤!知道你家的小將為何捉我來此嗎?」
我指點著自己的腦袋說:「定國公地兵力部署求援進程統統藏在我的腦子裡!想要就得討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