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黑袍的突破
太陽在大海深處躍了出來，美麗的朝霞渲染了大半個天空。
北海的海面，風平浪靜，絲毫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
在這片海域東邊五十多里，有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荒島。海灘上，黑袍神色極為疲憊，斜身坐著，渾身沒一絲力氣。轉頭忘了一眼，身邊趴著未起來的兩個聖殿接引使，心裡一陣感慨。
距離先天之境只差半步，可是卻始終無法突破。先天之境可以做到與天地元氣相溝通，身凝虛空，可以輕鬆的潛在水底不用擔心呼吸，可以在虛空中飛行而不落。我卻一樣都做不到，難道著就是境界之間的差距嗎？
想到剛才在海里被灌喝的咸澀海水，黑袍心裡就覺得窩火。
剛才逃生時，黑袍和兩位接引者在兩百米深的海底，潛行了近兩個小時，又奮力在海水裡拼搏了七八小時。精疲力竭之時才僥倖發現了這個救命荒島。
黑袍對吳笑天的救命之恩，異常感動。想到吳笑天，不由得擔心起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遇到了兩個洞虛期的高手，吳笑天肯定是死了。
想到這裡，叫醒兩人，神色肅穆的說道：「一個帝級高手用生命給了我們生存的機會，他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不能讓恩公的屍骨葬身大海，一定要把屍首給撈上來安葬，已盡我們一點心意。」
「聖使，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讓恩公的遺體葬身大海深處。」年紀稍大一點的接引使者神色有些悲涼，十分堅定說道。
「聖使，我們聽你的！」另一位接引使者道。
「以後叫我黑袍即可。」
「我是無心。」年紀稍大的使者道。
「我是無意。」
```````````````````三人打坐恢復功力后，隨便找了點吃的恢復了一下體力，就開始在荒島上伐樹造大木筏。這對三人來說卻是輕易而舉的事情，很快就做好了。
沒有風帆，三人就輪流用真力催動木筏。木筏速度飛快，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打鬥的海域。
海面上連一隻鳥的影子都沒有，看不出一絲曾經打鬥的痕迹。
「你們在上面守著木筏，我下去看看。」
黑袍縱身躍進了海里。
良久，沒有動靜。
無心和無意等得焦急了。無心看了一眼無意，「你等著，我下去看看。」說著縱身一躍，跳進海里。
一個時辰后，海面突然翻動。無心如同魚一樣，從海里躍了出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黑袍聖使呢？」無意急道。
「水下黑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範圍太大，意識最多感應到百丈。我大約潛到了三四百米時，承受不住海水的壓力，出來了。黑袍聖使功力高深，想必潛到更深的海底了吧。」無心喘著氣，說道。
「要不我也下去看看。」
「不用了。我們功力低微，下去也沒有用的。我們在上面等吧，黑袍聖使上來也好有個照應。」無心勸道。
「那好吧。」
``````````````````黑袍躍入水中，下潛到約兩百米時，停了一刻鐘。
適應強大的海水壓力和光線變化，黑袍又接著開始下潛。兩百米以下的水域，幾乎都是一片黑暗，而且海水壓力也會倍增。
黑袍對吳笑天不僅是感激，還有欽佩！吳笑天竟然和來兩個洞虛期高手大戰，不說結果怎樣，光那份勇氣和膽識，就已經令人起敬。洞虛期的高手在人間界普通人的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黑袍一心想著，不論如何一定要把吳笑天的遺體打撈上來，哪怕是殘存的一絲半縷也行。吳笑天是自己從他家裡帶出來的，還是為掩護自己而死。如果最後連遺體也沒有找到，不說如何向他家裡人交待，就是自己也難心安。
潛到五百米時，黑袍心裡有了一絲壓抑，感覺渾身都重於千斤，真力運轉困難。
在堅定的信念支撐下，黑袍略停了一下，又開始往下潛。
深度一米又一米的增加著。黑袍的皮膚開始開裂，滲出血絲了。心裡的壓抑也越來越重，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感。
漸漸的，骨骼發出了清晰的折斷聲。
深度到了七百米，是黑袍所達到的極限的極限。
黑袍皮膚滿是血絲，骨骼斷了好幾根，神智處於半昏迷半清新狀態，每一條神經都傳遞著鑽新的疼痛。
真力運轉越來越慢，幾乎快要停止。
沉重的壓力，窘吸的壓抑，令黑袍想要發狂。
擠壓！再擠壓！要壓碎一切------壓抑！-----極度的壓抑-------心裡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體內真力開始酗亂。
恐慌蔓延，瞬間，黑袍到了崩潰的邊緣。
放棄，不行了吧，堅持下去，我會死的-------，不！我一定不會放棄的！死，死又能怎樣！！-------轉念之間，黑袍又想到了，先天之境的高手為什麼能夠那麼坦然的去面對生死？為什麼？明知道天劫之下，無有生還，還是一如既往！面對傳說中的洞虛高手，明知必死無疑，還是迎了上去，他們為什麼能夠那麼坦然？
黑袍心裡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不再理會海水的壓力和無邊的黑暗。心中一片空明。
意識逐漸模糊，一幕幕往事，開始在腦海中上演。
以前黑袍把生死看得太重，利欲熏心之下，做了很多的卑劣之事。如搶別人的寶物，功法秘笈，捉弄武功低微的人等，但是卻沒一件罪大惡極之事。
往事的回憶是凝鍊心境的關鍵，是突破先天之境必須的門檻。罪惡累累的人往往會在這裡無法突破自己的心障，走火入魔，筋脈盡斷而死。先天境界的武者的心境都是非常堅定的，極少有大奸大惡之人。
黑袍的臉上不斷的浮現各種表情。黑袍實際年齡都快兩百歲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親情溫暖，都經歷過了。時哭時笑，時而悲流涕，時而高興開懷。黑袍的悲傷明顯很多，笑容僅僅出現了三次。
```````````````一切塵埃盪盡，才顯世間真容。
浮雲散盡，本心歸一。
黑袍一臉平靜，一絲明悟在心底升起，心中對一切的感悟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轟~~~~」
終於突破了，可是他卻沒有一絲喜悅，面無表情。
海水中的天地元氣要比陸地上多了不知多倍。在強大的海水壓力下，天地元氣都是以液態形式存在，和海水混合在一起。
周圍三、四里的海水都開始產生波動，大量的液態的天地元氣瘋狂的開始從黑袍的百會穴湧入，周圍的海水波動愈來愈大，形成了一個個漩渦。
「嘶--嘶--嘶-------」
「波----」
`````````````深水層的波動對海面的影響是成幾何倍數上升的。海面此時形成了一個風暴中心，浪高達七八米，海水異常的咆哮，瘋狂般的怒吼。
「師兄，怎麼會這樣呢？難道什麼地方出現海嘯了？」無意驚道。
「不好！師弟，巨浪砸來了，快潛水！！」
兩人迅速的放棄了木筏，躍入海水中。下潛到了一百米時，方才感覺海水波動小了很多。
「無意，海水波動似乎是有底層引起的。我們下去看看？」無心傳音道。
「好。」
兩人下潛到三百米時，停了下來。發現海水波動異常，是因為海水裡的天地元氣向深海某一處匯聚造成的，兩人意識到，一定是黑袍聖在海里境界突破到了先天之境所造成的。
兩人潛出水面，決定先回荒島，七天後再來。突破先天之境需要七天的時間。
木筏已經被海浪摧毀，海面風浪又大，於是兩人又潛到五十米左右水層里，開始潛行。五十米深度有些光線，這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視若白晝。美麗的海底景色，使他們忘記疲勞，七八個小時后，終於回到荒島。
```````````````七天眨眼過去了。
「師兄，我好像聽到有什麼嘯聲。」
「我也聽到了。快點，是不是聖使出來了。」
無心和無疑此時正在新做的木筏上，努力催動木筏前進。
一刻鐘后「師兄！快看！半空中飛行的是什麼人？」無意急道。
無心戒備道：「師弟我們趕緊潛水！那是修真者！」
無心無意正要跳水，卻發現那人已經在竹筏上了。
「啊，聖使？真的是你？」無意驚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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