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回到北京后,民國他們開始裝修從全社長那裡借的店。民國用電鑽鑽洞,奉洙砍削木頭,泰勇在釘釘子……大家白天夜晚地干,人人充滿信心。
終於裝修好了,一個別緻的拌飯店出現了。這天晚上,楊雪拎著一個小袋急急忙忙跑進來,在門口碰見出來`倒垃圾的泰勇。「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有關係,你又要準備上班,又要照顧這邊,是不是太累呀?」泰勇關心地說。
「我不累,都準備好了嗎?開業典禮?」
泰勇笑著說:「當然了,民國恨不得那一天早來到呢!」
「是嗎?」楊雪笑著走進店裡。
楊雪送給每個人一個圍裙,雖然顏色不一樣,但樣式都一模一樣。紅、黃、藍的圍裙前面有拌飯圖樣,下面還寫著「韓國拌飯」的中文字樣。
楊雪說:「這是我的開業禮物,是我設計的哦!」
大家「哇」地叫出來。民國感動地想擁抱楊雪,楊雪笑著避過,抓住了民國的耳朵。大家都笑起來。這時,學雲推開門進來。
「學雲!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學雲朝民國點點頭:「是張總叫我來的。」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紅包。
「張東哥叫你送來的?」楊雪問。
「對呀,張總說是祝賀你們開業。」學雲說著把紅包遞給民國。
民國接過來:「這是什麼?」
「張東哥送的,禮物……」楊雪說。
「禮物?」民國打開信封,裡面是888元人民幣。
民國叫道:「這是什麼?要送就送一千塊嘛,小氣巴拉的送888元。是不是存心氣我呀?他掙的錢那麼多,還這麼小氣……這個人!」
「民國,不能亂說話!這可是有意義的,八字與『發』諧音,有發財的意思,三個8不就是更發財了嗎,不知道別亂說人家壞話!」楊雪說。
「對,對不起!」
楊雪提醒民國:「應該給張東哥打個電話說聲謝謝啊!」
「還要打電話?」
楊雪看著民國,民國忙說:「知道了,我打不就行了!」
其實,張東此時就在外面,看著店裡的楊雪和民國高興的樣子,他痛苦地搖了搖頭。
小店終於開業了。
「韓國拌飯店」牌匾很顯眼地掛在門口,好多人排著隊買拌飯。奉洙在廚房做菜,民國圍著楊雪設計的圍裙在門口大聲吆喝:「我們拌飯專賣店全力推出的各種拌飯!驅逐鬼怪帶給你幸福的鮮紅拌飯!帶給你財富的黃金拌飯!還有保證您身體健康的藍色拌飯!」
思郎、三淑忙著端菜、上菜。完成在後面接訂餐電話,他接電話聲音非常大,像故意讓別人聽到似的。泰勇騎著自行車送外賣,白色衣服後面寫有「不辣不革命」的字樣,配送箱上寫有「電話訂餐,送貨上門」八個字。
傍晚,小店裡仍有很多客人用餐。朴秘書拎著一個大箱子走進來,民國端著一碗拌飯迎上來:「您怎麼會到這裡?」
「不要這樣嘛!民國,你這麼努力,我也可以偶爾過來看的嘛!」朴秘書說。
這時,全社長和英姬也進來了。全社長滿意地說:「天啊,附近飯店的老闆娘們該哭了!」
民國笑著說:「這樣,我們才能在短時間內還清老闆借給我們的錢啊。」
全社長高興地笑了。民國開玩笑:「您也太過分了,今天是開業第一天哦,您怎麼能空手而來呢?」
「什麼?如果空手來的話是不是連一塊糖都不給我們吃啊?」全社長裝出生氣的樣子,「那有張口要禮物的?」
奉洙看著全社長:「就,就是空手來的嘛!」
全社長對奉洙說:「你眼睛長到哪裡的?我帶的禮物,正是你最需要的。」
「什麼?」
「奉洙最需要的禮物應該是女人呀,女人!」朴秘書在一旁說。
「這個人好聰明啊!」說著,全社長推英姬,「來,我送來了我們的寶貝,你們可要好好珍惜哦!」
奉洙的臉一下子紅了,民國、泰勇樂得合不攏嘴。
「謝謝,老闆,真的很感謝!這可是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民國高興地說。
第二天清晨,民國騎著自行車早早來到拌飯店,手裡拿著禮物盒。他看了一眼門口的牌匾,自豪地笑了笑:「努力,韓國拌飯!」民國正要離開,突然發現門口有一個紅色的包。民國拿起包,「誰把東西忘在這裡了!」民國打開包一看,是一把染著血的刀和一封信。
民國嚇了一跳,他打開信,上面寫著「祝賀韓國拌飯店的開業」。是不是徐一道那個傢伙乾的?民國正想著,聽見騎著車子過來的泰勇的聲音:「你來得這麼早,怎麼沒有叫醒我?」
民國嚇了一跳,把那個紅色的包塞進自己拿來的禮物盒裡。
泰勇好像看到了什麼,走到民國跟前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民國向泰勇舉起禮物箱晃了晃說:「今天不是楊雪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嗎?我去看楊雪,給她買了禮物,要給她送過去。富家相公要去看望自己的愛人了。」說完騎上車走了。
泰勇疑惑地看著遠去的民國。
奉洙家裡,奉洙坐在桌前把娜拉的鉛筆一支支削好後放進鉛筆盒裡,他發現娜拉書包里有一個信封。奉洙拿出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字后急忙地把信打開——
娜拉爸爸!請你把娜拉給我送來吧。聽說你在中國還是那樣,一想到娜拉跟你受苦我就受不了。我會按法律程序辦好這件事情的,請你配合我的代理人把這件事情辦了。
奉洙如五雷轟頂,他顫抖著爬到角落找出以前藏起來的酒瓶往嘴裡灌。娜拉洗完臉走進來,看到爸爸在喝酒,娜拉驚叫:「爸!」
奉洙對娜拉發火:「你,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是不是想離開爸爸啊?是不是想去媽媽那裡?」
娜拉驚惶失措:「爸……」
奉洙邊撕信邊喊:「為什麼要藏著,為什麼要把信藏起來?」
娜拉哭了。
楊雪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天是她到韓國電子實習的第一天。她特意化了個淡妝,穿了套正裝。在鏡子前看了看後走出房間。
她發現門前放著一個漂亮的禮物盒,打開一看,是一雙漂亮的鞋子。
裡面還有一張用黃色絲綢系著的紙條。楊雪打開紙條看了看,是民國的筆跡——
祝賀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楊雪,沒有什麼比韓國電子公司更幸運的了,因為它可以一整天都擁有楊雪……不管是誰,如果欺負楊雪你的話,就告訴我……不要像傻瓜一樣忍哦!
上班的時候如果想起我,你就抬頭看天空吧。但不能一整天都看著天空哦……現在就開始想你了。
楊雪臉上幸福地笑了。她穿上那雙鞋子,非常合腳!她在地上頓了頓腳,像民國信中說的那樣,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臉上漾溢著比太陽還燦爛的笑容……
英姬、泰勇正忙碌著準備一天的菜。圍著圍裙正在掃地的民國突然想起早晨看見的血淋淋的刀。他看了一眼英姬和泰勇——他們就像親生姐弟,民國這樣想著。泰勇感覺有人看自己,抬頭看民國。民國若無其事地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泰勇走到民國跟前:「才幾天呀,就想偷懶?」
「偶爾也會有這樣一天嘛。但,泰勇……」民國說著,偷偷看了英姬一眼,拉著泰勇的手,「你出來一下。」
民國拉著泰勇走到店。民國問:「你跟徐一道那個傢伙有什麼關係嘛?」
「什麼?今天早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哪有什麼事,小子,不想說就算了,生什麼氣!」
「那以後再也不許提那個小子的名字了!」泰勇說著走進店裡。
「泰勇!喂,泰勇,這小子脾氣這麼壞!」
「民國叔!」民國回頭一看,背著書包的娜拉哭著站在那裡,民國把她領進店裡。英姬跑過來和民國哄娜拉,泰勇遠遠地陰沉著臉看著這邊。
「娜拉!怎麼了?」英姬問。
娜拉流著眼淚說:「爸爸,爸爸又在喝酒。」
民國和英姬驚訝地:「什麼?」
「叔叔現在就去看爸爸,別擔心,你上學去吧。」民國對英姬說,「給完成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兩個人不是太累了嘛!」民國脫下圍裙跑出去。英姬叫住正要出去的娜拉。
娜拉回頭看英姬,英姬張開手臂:「讓大媽抱一下!」
娜拉跑過來投進英姬的懷抱:「我媽媽想帶我回去,所以爸爸才喝酒的。」
「是嗎,是嗎,要是想哭,就痛快地哭一場吧,娜拉,這樣心裡會舒服一些。」
娜拉大聲哭著說:「大媽,我為什麼不能跟爸爸媽媽在一起生活呢?兩個人不是因為相愛才有了我嗎?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兩個人又互相恨對方呢?啊?」
英姬緊緊抱著娜拉:「娜拉!」
民國跑到奉洙家,看見奉洙還在喝酒。民國上前奪下酒瓶,氣呼呼地說:「這樣只會坐著喝酒的人怎麼能留住娜拉?」
奉洙頹喪地說:「我,不行……不管怎麼努力都不行。」
「哥到底努力了什麼?我不明白,大白天的坐在家裡喝酒的人到底為女兒做過什麼?」
奉洙苦笑:「是,我是什麼都沒有做,娜拉是自己長大的!」
「哥,你了解父母不全的孩子的心情嗎?」民國眼中湧出淚水,「我從小就跟媽媽生活在一起,很少見到爸爸。就是那麼恨爸爸,有時候,也很想念他……但卻連一聲想他這樣的話都不能說,只有強忍著。媽媽經常喝酒,看著喝醉酒的媽媽,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覺得好像連媽媽也拋棄了我……在一個屋檐下有什麼用?不管我怎麼哭她都不知道……」
奉洙低下了頭。
「如果哥真是為娜拉著想的話,就不能這樣!」民國說完,擦了擦眼淚走出去。
奉洙一頭扎到炕上放聲大哭……
從奉洙家出來,民國深深吸了口氣。屋裡傳出奉洙抽泣的聲音,民國皺著眉走出去。
跟蹤民國的吉秀聽見民國出來,急忙藏起來,然後遠遠地跟在後面。民國走在街上,感覺有人在跟蹤他,他突然跑進一個衚衕。跟在後面的吉秀也急忙跑進衚衕,吉秀四處張望,民國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是在找我么?」。吉秀驚慌地轉過身來。
在倉庫內,民國盯著一道,一道臉上現出貓玩老鼠的神情。吉秀和吳三站在那裡盯著民國,隨時準備拳腳相加。
民國對一道說:「你和泰勇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我不想知道,但請你不要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
「這小子看起來很帥嘛,要是在這個臉蛋上劃上一刀,應該不是很難看!」一道看著民國陰笑。
「這也叫威脅?」民國輕蔑地看著一道,「我好害怕啊……」
一道叫道:「我警告你!你還是趁現在事態還不很嚴重的時候,乖乖滾回韓國吧!」
民國逼近一道蔑視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說完大搖大擺地走出倉庫。吉秀、吳三和一道驚訝地看著民國的背影,又互相看了看。一道氣得直咬牙。吉秀說:「就這麼放那小子走啦?大哥!你看他那個德性……」
一道冷冷地看著吉秀:「如果一件商品弄壞了,能賣上好價嘛?」
吉秀不解地看著一道,一道冷笑著說:「你小子差得遠呢,羅民國是我們手中的奇貨,不能輕易動他。」一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聽說有個小姐經常找泰勇,是吧?」
吉秀不明白一道在想什麼,但還是連忙點了點頭:「是,是的。」
「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吳三,你去惹惹他們!」
「是,老闆!」
一道說:「還要多找一些人。」
近中午的時候,奉洙無精打采地走進拌飯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英姬走過來問:「娜拉爸,你沒事吧?」奉洙長長嘆了口氣。
娜拉跑進來,撲到奉洙懷裡:「爸爸,不要擔心!我在學校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英姬問:「什麼辦法啊?」
這時一個男人走進來,遞給奉洙一張名片。奉洙接過來,名片上寫著「韓亞律師事務所北京分公司歐大陸社長……」
律師問:「從韓國來的信您已收到了吧?」
奉洙默默地點了點頭。民國走進來,看看律師,好像覺察到氣氛有些異樣。律師打量了一下民國:「您真是這邊的老闆嗎?好像跟以前聽說的不一樣哦。」
娜拉插嘴:「我老爸是老闆!」娜拉以求助的眼神看著民國,「對吧,叔叔?」
民國愣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噢,對,這位是老闆!」趕緊轉移話題,「娜拉媽媽從漢城寄來的信?」
律師一時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了點頭。民國說:「奉洙哥的店開業沒有多久……在這之前他確實受過好多苦!」
律師懷疑地看著他們。娜拉跑到廚房把英姬拉出來:「大媽!現在別再幹活了,跟爸爸去約會吧!」
「師母,別不好意思了,你們都要結婚了,還不出去一起浪漫浪漫!店裡有我們呢!」民國笑著說。
律師驚訝地:「師母?」
娜拉說:「我爸爸就要跟這個大媽結婚了!」
英姬緊張地拿手絹擦汗。娜拉向奉洙使眼色,推著奉洙和英姬向外走:「去吧!你們玩得開心一點!」
奉洙說:「我,我們出去啊。老婆?」
英姬驚訝地看看奉洙,馬上回過神來:「好吧,老,老公……」
兩個人要走出去的時候,律師叫住了他們:「等一會兒!」
奉洙和英姬轉過身看著律師。律師說:「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導演的,但覺得挺有意思。可這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們事先調查過了,怎麼可能一天之內就有了一個店,而且還有了一個未婚妻。哪有這樣的事?」
娜拉急忙說:「就是這樣的!我爸爸就要結婚了嘛!」
律師走出店門,大家跟著他走到店外。律師扔下一句:「還教小孩子撒慌,這些人真是!」
英姬叫住了他:「你等等!你講的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怎麼能這樣評價一個人?」她看著奉洙真摯地說:「我真的愛這位……比誰都愛這個人……」一把抱住奉洙,把頭埋進他懷裡:「奉洙,你也說話啊!你對這個無禮的人說呀!」
奉洙激動地摟住英姬:「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民國和娜拉看著他們,既驚訝又激動。過路的人們也驚奇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律師看著他們,回過神后說:「對不起,不好意思。回去我會如實轉告的。」說完匆匆離去。送拌飯回來的泰勇和律師擦肩而過。
律師走了,英姬和奉洙兩人依然抱在一起,忘情地相互看著。娜拉想叫他們,民國連忙把娜拉拽進店裡。泰勇迷惑地看了看兩個人也進了店。
高爾夫球場,蓮淑和張東並排走著。蓮淑說:「他居然這麼乾脆地拒絕了我!」
「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那傢伙真是不可思議啊!」張東說。
「他這人很單純,只是太莽撞。不過沒關係!我不喜歡簡單的遊戲,張總怎麼樣呢?」
「這個嘛,我只是想忠於我的感情……」
「用這種消極的方法,估計很難得到愛情。」
張東看了蓮淑一眼,沒有吭聲。蓮淑說:「你要積極一點,如果張總和我相互幫忙的話,也許對彼此將是很大的鼓勵呀……」
回到辦公室的張東仍在回想著蓮淑的話。
學雲敲門進來:「今天晚上舉辦的北京企業家晚宴,您是不是要參加?他們來電話催了,張總!」
張東回過神來:「我,我會去的。」
傍晚,拌飯店正在營業。民國把奉洙推進廚房,笑著說:「奉洙哥,你可是負責拌飯湯的啊,怎麼一下午都不進廚房?」
奉洙一臉難為情:「知,知道了……」
「真是的,快啊!快進去啊……」
晚上,店裡吃飯的顧客走得差不多了。泰勇把民國和楊雪推到了門外:「喂,我說你們怎麼這麼不懂事啊!就算是讓楊雪休息一下,兩個人也順便來個約會!一定要我說出來嗎?」
「小子,你這個腦袋裡會產生這樣可愛的想法?」
楊雪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時蓮淑拿著一個花籃走過來。
民國跟蓮淑打招呼:「怎麼回事啊?你這個賺大錢的大忙人,怎麼會來看我們過家家似的生意呢?」
「還生氣呢?真小氣!」蓮淑把花籃遞給楊雪,「祝賀你們!」
楊雪看看民國,連忙接過花籃:「謝謝!」
蓮淑打量著小店:「挺好的嘛!裝修也挺有特色的……」
泰勇好奇地看著蓮淑。蓮淑拿出名片遞給泰勇:「上次在蘇州見過面吧?我叫鄭蓮淑,我可以經常過來吃拌飯吧?」
「哦,當然,歡迎歡迎。」
蓮淑對民國說:「走吧,我請客,就算慶祝你們店開業!」
民國看了看楊雪:「我還有事。」
泰勇說:「忙什麼?他正想跟楊雪約會呢!」
蓮淑心裡一沉,覺得很彆扭,但還是忍住了,笑著說:「是嗎?那太好了……」看著楊雪,「那我們一起去吧。可以嗎?」
楊雪沒有回答,看著民國,民國看著她點點頭。
蓮淑帶民國和楊雪走進高級飯店。民國東張西望,裝出慌恐不安的樣子,「這可不是我們窮人來的地方啊!」
蓮淑看看民國,又看楊雪:「這可是企業家晚宴呢,民國你也有資格呀!」
「什麼?」民國突然站住,拉著楊雪,「楊雪,我們走……」
楊雪抓住民國的手,自信地說:「沒關係的,我倒想見識見識呢!」楊雪不甘示弱的看著蓮淑,蓮淑也以挑戰的眼神笑看著楊雪。
宴會廳里,各種食品排列在大廳一側。蓮淑、民國、楊雪三個人拿著盤子夾取食物,人們都很自然,只有楊雪和民國感到無法融入其中。蓮淑不禁看看空著的17號桌。
「我來晚了。」張東出現在蓮淑的後面。蓮淑回過頭來看著張東:「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張東對楊雪和民國說:「我們都認識,應該不會覺得尷尬吧?」
楊雪看著張東:「當然不會!」
民國說:「唉,越是討厭的人越是經常碰見。」
不遠處的朴秘書看見四個人在一起感到很驚訝。
楊雪不想破壞氣氛,勉強陪民國坐在那裡。不遠處,張東和蓮淑跟別人聊天。民國看著楊雪:「你是不是覺得不自在?我們這就走!」
楊雪搖搖頭說:「民國你在我就不覺得不自在!」民國笑了。蓮淑看到了這一幕。她走過來對民國說:「民國!好多人想認識你!」
民國拒絕:「沒有必要!」
蓮淑說:「怎麼了?人際關係是事業的基本資本之一。在這種場合交上的朋友,對你的事業是大有幫助的。」
楊雪勸民國:「你快去看看吧,不用擔心我……」
「快過來!快過來!大家都在等著呢!」蓮淑催促民國。好多人看著這邊,民國被蓮淑拉著走過去。楊雪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裡,這時張東走過來,坐在楊雪的對面,遞給楊雪一杯飲料。
「我聽說你白天在韓國電子上班,晚上又去拌飯店幹活?」
楊雪低頭不語。張東關切地問:「是不是太累了?」
「不累,我覺得挺好的。」楊雪說。
張東意味深長地說:「開在路邊的野花,雖然有一時的美麗,但不久就會枯萎,留戀那些不可靠的東西是很幼稚的!」
「不過,野花每年都要開放……人們之所以喜歡這些野花,是因為它讓人覺得值得期待!」楊雪冷冷地說。
朴秘書拿著一杯酒走過來:「張總和楊雪,楊雪和民國……是三角關係嗎?張總不會是因為一個女人而拖延我們的合作項目吧!為女人打架的不都是男人嘛!」
夜深了,蓮淑的車在奉洙家門前停下來,民國和楊雪從車裡下來。民國對蓮淑說:「這麼晚了還送我們,真是太感謝了!」
「沒什麼,有什麼客氣的?住在這裡感覺怎麼樣?」蓮淑問民國。
「很好!住在這裡很舒暢!」
蓮淑笑了,她看著楊雪問:「那楊雪呢?」
楊雪不好意思地說:「我不住這裡,我家離這裡很近。」
蓮淑說:「那你還是坐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去。」
「那樣最好了,謝謝你!」民國替楊雪答應了。
楊雪不滿地看著民國,很不情願地坐到蓮淑的車後座上。蓮淑開著車,從後視鏡里仔細打量楊雪,問:「今天開心嗎?」
楊雪含糊地說:「嗯……」
「真的嗎?」
楊雪看著前面的蓮淑。
「你是一個很有潛質的人,現在你可能還沒有認識到。」蓮淑說:「這不是在傷你的自尊心,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到了,請停車!」
蓮淑停下車,回頭盯著楊雪:「你有能力守住民國嗎?」楊雪不再說話。蓮淑自信地說:「我有這個能力,這就是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
楊雪下了車,狠狠地甩上車門。蓮淑啟動車子,看了看氣呼呼的楊雪,開著車揚長而去。楊雪轉過身來,向自己家方向走去。她努力忍住要流出來的眼淚,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