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完成在電腦前操作著。泰勇在一旁睜大眼睛看著說：「軟盤複製原來這麼有趣？」

「什麼？你說什麼？」完成露出不屑的神情。

完成其實在玩電子遊戲。完成看看泰勇又看看電腦，忍不住笑起來：「你對電腦真是一點不懂啊！這是遊戲！什麼軟盤複製？讓大腦休息一下之後再做正事！」

泰勇關掉顯示屏，完成大叫：「哦？幹嗎要關掉？你怎麼知道怎麼關？」

「沒有用拳頭關已經很不錯了！趕緊教我怎麼複製軟盤！」

「知道了。」完成重新啟動電腦：「但學東西也不是一個早晨就能學好的呀！」

泰勇說：「知道，你就教我怎麼用電腦看文件和複製文件就可以了。」

完成驚訝地歡呼：「真的嗎？」

完成教了一遍說自己有事情要去網吧，讓泰勇自己拷貝。

思郎正在北京電視台攝像棚指導健美操會員們，三淑和健美操會員們正在跳健美操。

思郎：「來，朋友們！運動是最好的減肥方法。」

三淑和會員們：「Oh！」

「通過運動找回健康，達到減肥目的！」

「OhYes！！

「好，大家別忘了！跟王思郎一起迎接充滿活力的早晨！今天跟我一起跳過舞的朋友們，祝你們今天幸福！」

導演喊「停——」這時有個男人進入錄製現場。

男人走到思郎面前遞過來一張名片：「你好？王思郎小姐，我是，減肥健康內衣的。」完成趕緊湊上去說：「等等！有事先跟我談吧，我是王思郎的經紀人！」

完成拉上思郎帶著那個男人來到北京電視台休息室，完成和那人坐在一起，另一邊坐著思郎，旁邊有兩位男士在吃泡麵。

「50萬元？」完成驚叫起來，又用韓國語自言自語，「50萬元是韓幣8千萬元！」又用漢語說：「真的是50萬元嗎？」

那個男人說：「我們也考慮了很長時間要用什麼樣的模特，是請名演員呢還是請名人呢。不過，我們的產品畢竟是減肥健美服，所以我們決定邀請一個健美界的代表人物——剛剛開始走紅的王思郎小姐作我們的形象代言人。」

「這，這麼說，只要我們做出決定，就，就能給我們這麼多錢，是這樣的嗎？」完成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錯不了，來，那就簽合同吧。」

思郎平靜地說：「對不起，請您去找別的模特吧。」

聽思郎這麼說，完成被嚇出汗來，他看了看那個男人，拍一下思郎：「喂，你瘋了？你傻啊？這樣的事情是由經紀人決定的！」

思郎大聲說：「喂！盧完成！如果你想做我的經紀人，就給我好好做！」那個男人被王思郎的態度給弄懵了，旁邊吃拉麵的男人也驚訝地看著這邊。「我是健身舞教練而不是按照台詞來表演的演員。我正在向人們宣傳，做運動才能減肥，可現在讓我做廣告，只要穿這種內衣就能減肥？我可做不到！就算你給我億萬元，我的良心也不允許這麼做，對不起，失陪了！」

思郎站起來走開，完成馬上站起來：「喂，思郎！先生，對不起，回頭再……」

那男人把合同放進包里，一臉失望。

「哎，真是的！」完成覺得太可惜了。

北京電視台休息室，完成和另一個男人對坐著。完成滿臉得意地表情：「啊？是真的嗎？真的要出我們思郎的專輯？」

「思郎小姐年輕漂亮，是健康，有品位的女性！是有堅強信念和自尊的女性！是21世紀中國女性的榜樣！」那個人握住完成的手，「我就拜託你了。」

完成說：「您，您說是多少分鐘的？」

「50分鐘，上下集。」

完成樂得合不攏嘴。

思郎換衣服走出攝影棚，完成從休息室跑出來一把拉住思郎。思郎甩開他：「你，怎麼了？」

「思郎啊思郎。我的好思郎，現在不是50萬元的問題了。你現在是真正的明星了，明星！現在開始我要和你形影不離！」完成又要去挽思郎的胳膊。

思郎用力推開他：「盧完成，你沒有資格做我的經紀人。」

「我會反省，要在金錢面前保持理智的自尊心和堅強的信念！」

「如果你想做我的經紀人，就不能被金錢誘惑，要有自信。」

「知道了。不光是不會被金錢誘惑，就是看到你也要除去所有的想法……」

思郎笑了。完成乘機說：「出演電視節目吧！」

「現在不是正在做嗎。」

「北京電視台主打節目『中國知名女性』欄目說要做你的專訪！這個欄目訪問的女性都是很有名的，你知道吧？著名主持人楊瀾、電影演員鞏俐、女作家三毛等等。你要跟他們平起平坐了。」

思郎驚訝地問：「真的嗎？」

「對！下一個知名女性就是王思郎你了！」

思郎沒再理睬完成，撥了一個號碼說：「還在那裡呀，快點出來，我給你買好吃的。」

民國還在辦公室里熟悉業務，他現在才真正認識蓮淑在商業經營方面的才能，蓮淑答應做民國的老師，並且馬上過來教他一些商業上的基本知識。

蓮淑說：「在中國韓國電子是外國品牌，首先應該正確了解CI的核心……」

民國問：「CI是什麼？」

「真的不知道嗎？」

「所以才請私人教師嘛！」

「好，就是企業形象市場戰略。人們在買韓國電子產品的時候，韓國電子在消費者心目中是什麼樣的形象，就是這個問題！」

民國看著資料：「那現在我們的戰略就是讓我們的產品具有名牌的形象，以最高的品牌形象讓中國5000萬中產階級接受？」

蓮淑點頭：「那些資料里有主要階層購買趨向分析表吧？」

民國翻了翻，「這個？」

「對，首先要分析可行性，然後再跟韓國電子作比較！」

民國感到非常頭疼：「怎麼要比較的這麼多啊？」

「你以為戰略經理是好當的？」

楊雪手裡拿著飯盒和一個紙袋坐在公共汽車上，她到父親的飯店裡親手做了飯菜給民國送去，她知道民國這幾天努力學習經營公司的知識，很辛苦。楊雪笑盈盈地看著車窗外的夜色。

韓國電子分公司辦公室里，民國和蓮淑開心地笑著。「看你這麼認真學，我還挺願意教你！」蓮淑說。

民國皺著眉頭說：「我快要悶死了，真想喝一口冰啤。我們還是去喝點酒吧，這樣才有勁更加努力地學啊！」

「不想學的人往往就找這樣的借口，不行！」

「真是一個扎針不見血的女人。」說著民國用手指點了一下蓮淑額頭。兩個人正在打鬧的時候，楊雪走進來。兩個人貼得很近，看見楊雪他們尷尬地分開。

「楊雪！什麼事情？這麼晚了。」民國說。

「不，我只是覺得你應該需要這些，所以就拿來了。我先走了！」楊雪把紙袋和飯盒放在一旁后跑出去了。

「楊雪！楊雪！」民國打開紙袋，裡面裝的是民國的內衣，飯盒裡是楊雪親手做的飯。民國不好意思地看著楊雪跑出去的地方「哇！想著羅民國的人真的只有你楊雪哦！」

楊雪跑到樓下，停下來看著上面，自言自語地說：「傻瓜！怎麼這點勇氣都沒有？」

泰勇和思郎對坐在快餐店裡，頭碰頭說著什麼，吉秀和吳三坐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一道在外面走來走去。

「我聽說了，在公司是不是很累？哥你現在開始學習吧，現在開始學也不晚。」思郎說。

「我學習？那多沒面子？」泰勇撓著後腦勺。

「我相信哥哥一定能學好，這樣去什麼地方都會受到歡迎的。」

泰勇突然站起來。思郎嚇了一跳：「去哪裡？」

「我去趟洗手間……」

思郎笑了起來，這時服務生端著可樂和漢堡過來。吉秀使個眼色，吳三起來絆了服務員一跤后急忙往外走。服務生倒向思郎，可樂灑在思郎衣服上。

「啊！」思郎驚叫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連忙為思郎擦身上的可樂，吉秀趁亂悄悄地把裝有軟盤的信封拿走。

「先給我拿手紙吧。」思郎對服務員說。

吉秀一出來，一道和吳三就得意地笑了，一道拿過軟盤放在嘴上親了一下，揚長而去。

陳秘書無精打采地和一道坐在一家中國茶館里。他不耐煩地說：「一大早的叫我出來幹什麼？我現在聽你的名字都煩！」

一道咧嘴一笑，拿出軟盤給陳秘書看：「這一次肯定不會的！」

陳秘書伸手想拿軟盤，一道又把拿軟盤的手收回去：「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只要你把這個交給張總，你不僅能恢復原來的工作，還能贏得張總的信任。」

陳秘書迷惑地看著一道。一道臉上是一副陰險的表情：「難道不想讓張總回心轉意嗎？」

民國，朴秘書，奉洙，泰勇，楊雪聚在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會議室里，大家都看著泰勇。泰勇不知所措地說：「不知道，我分明是拿著的。好像在飯店丟的，但是那邊也沒有！」

「啊，這可怎麼辦？」民國絕望地抱著頭。

「姓朴的，你不知道嗎？軟盤裡面的內容？」奉洙對朴秘書說。

「這個人怎麼這樣。現在不是我知不知道內容的問題！」

楊雪問：「不是這樣，那是因為什麼？」

朴秘書說：「如果那裡面的內容讓競爭對手知道了。這個計劃就毫無用處了。」

「為什麼？」楊雪追問。

朴秘書嘆氣說：「如果那個公司得到了我們的計劃，我們這個計劃不就泡湯了，市場戰略沒有複製這一概念！只存在唯一。」

奉洙一下子泄氣了：「也是啊！」

「我，我該死！像我這樣的人到這裡來上班本身就是個錯誤！」泰勇快要瘋了，他突然站起來跑了出去。奉洙追著跑出去：「泰勇！」

分公司社長正在外面偷聽，泰勇突然跑出來，嚇了他一跳，他馬上裝出剛走過來的樣子走進會議室。「市場戰略會議開得怎麼樣？怎麼也不給我報告一下？」

「如果有報告的我們當然會給你報告的，現在……」朴秘書說。分公司社長打斷朴秘書的話：「好了！你們看著辦吧！」

朴秘書說：「那個人怎麼這樣？這段時間好奇怪，是吧？楊雪？」

奉洙好不容易抓住跑出來的泰勇。泰勇掙扎著說：「你放開，求你了。像我這樣的人在哪裡都會惹麻煩。就讓我走吧！」

這時，民國走過來，對著泰勇吼道：「走！讓他走！哥！」泰勇和奉洙看民國，泰勇覺得對不起民國，又傷心地把頭轉過去。民國說：「膽小鬼。你一個人不在了也沒有什麼變化！知道嗎？」

「一開始就不適合我。」

「金泰勇，你以為我適合在這裡嗎？不要因為一件小事情傷自尊心，更不要為此找借口離開。如果你不把心態擺正，哪個公司都不適合你，小子！」

「民國，我該怎麼辦？」泰勇低聲說。

「我也不知道！我也快要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們做一件事情難道是什麼都懂才開始的嗎？不都是憑著一股幹勁嗎？但是，泰勇，這個幹勁不是隨時都會有的！你和奉洙哥要在我身邊，就像我們當初開韓國拌飯店一樣！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走，我也不挽留！」

民國走了。奉洙抱住泰勇的肩膀。

KSC會議室里，張東和KSC北京分公司的社長交換籤了字的合同。張東說：「按照合同里的條件，希望鄭蓮淑部長作為我們龍騰公司與KSC電子公司的合作代表。」

社長哈哈大笑，「那還用說嗎？簽約之前我心裡想的也是鄭部長啊。」張東也滿意地笑了。

蓮淑敲門走進會議室：「社長，您叫我嗎？」她突然看見張東，現出驚訝的表情。社長說：「鄭部長，認識吧？龍騰公司的張總！」

「當然認識，您怎麼來了？」

「以後請多關照！鄭部長。」

蓮淑不解地看著張東和社長。社長說：「我們KSC電子部門和龍騰公司決定攜手合作了。」

「我們？」

「張總希望由鄭部長來擔任我們KSC的合作代表。鄭部長，你覺得如何呢？」

蓮淑有點慌亂，她送張東到KSC的電梯處，等電梯的時候張東看著蓮淑：「你好像不怎麼開心啊。」

「為什麼把我指定為你的搭檔？」

「那是因為我了解你！」

「如果，如果我拒絕成為你的搭檔呢？我的決定會影響與KSC公司的合作嗎？」

這時，電梯門開了，張東進去後轉身說：「看來你好像在因為羅民國而猶豫。希望你能分清楚公事和私人感情，這才是敬業精神。鄭部長不是很有敬業精神的嘛？」電梯門關上了。蓮淑獃獃地盯著電梯門。

下了樓，張東正要開車，手機響了：「喂？有什麼事嗎？」

電話是陳秘書打來的，陳秘書正和一道坐在一家茶館的角落裡。陳秘書一手拿著一道給的軟盤，一手打電話。旁邊的一道喝著茶認真地聽陳秘書的通話內容。

陳秘書說：「我不僅沒能報答您的恩惠，反而幹了那樣的壞事，張總！所以我這次特意給您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如果您可以抽出空的話……我當然隨時……今晚8點鐘？……啊，是，我知道那個地方。那好，今天晚上再見。」

掛斷手機，陳秘書看著一道，一道冷冷地笑著。

快餐店裡，蓮淑和民國默默地相對坐著。過了好久，蓮淑打破沉默：「那個計劃現在變成廢紙了，要重新擬定一個！」

民國嘆了口氣：「連CI都不知道的傢伙知道怎麼擬定計劃，知道怎麼宣傳，如何開發市場呀？怎麼能找到合作的中國公司？」

「感覺不是很好，今天龍騰公司張總決定和我們KSC電子部門合作了。」蓮淑說。

「什麼？」民國驚訝地看著蓮淑。

「而且張總和KSC方面讓我負責這個合作部門。」

「然後呢？」

「如果你願意我負責這個工作！」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如果我接受這個工作，就可以從龍騰公司獲得有利的情報來幫助韓國電子。」

民國生氣了：「喂，鄭蓮淑！」

「不要生氣，這麼想事情我也很討厭自己！好好想想！你們的市場戰略機密文件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偷？不，是丟的！」

「商場就是戰場，你見過哪一場戰爭是開玩笑的？肯定有人希望韓國電子失敗。所以有計劃……」

民國突然站起來：「鄭蓮淑，我警告你。如果你這樣幫我們，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

蓮淑看著民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又是一整天的忙碌和煎熬。天黑了，朴秘書情緒低落地想著什麼，楊雪在坐立不安地等民國回來。民國無精打采地走進來，朴秘書和楊雪連忙跑過來。

楊雪問：「民國，你還好吧？」

民國勉強笑了笑：「還好，奉洙和泰勇呢？」

「去找那個丟失的軟盤了。」楊雪說。

「朴科長，跟股東們約好的時間還剩多少？」

朴秘書痛苦地說：「不到3個月了。」

「3個月……」民國想進辦公室，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吳三和吉秀在公用電話亭打來的，吳三說：「韓國電子公司羅民國先生嗎？」

「我就是，您是？」民國在辦公室門口停下來，楊雪擔心地看著他。

吳三壓低聲音說：「知道以山西菜聞名的青綠飯莊嗎？」

「你究竟是哪位？」民國示意朴秘書過來一起聽。

「今晚9點，想把韓國電子搞垮的人將在青綠飯莊吃飯，不想過來一起吃嗎？」

朴秘書問：「喂，你是誰？你在胡說什麼？」

吳三笑了：「不要忘了，今晚9點，青綠飯莊！」

電話掛斷了，民國想起蓮淑說的話，這才明白真是有人想故意搞垮韓國電子，他看看錶跑出去。楊雪追上來：「民國，我和你一起去！」

民國停下來：「楊雪，這是我的事。我一個人去去就來。朴秘書，楊雪就拜託您了！」

計程車在青綠飯莊門口停下來，民國走進去環顧四周。他突然看見飯莊內的角落靠窗戶的位置，陳秘書正把資料遞給張東：「這是我的心意。請您原諒上次我的過失吧！董事長，我想再次回到您身邊。」

張東拿出資料，看了第一頁驚訝地說：「啊，這不是……？你這是想跟我做交易嗎？」

「不是，張總，我只不過是……」

「你們這些卑鄙小人！」民國眼睛冒火，衝過去一把搶過張東手裡的文件。「可惡的傢伙，事業就是事業？合作不下去了還乾的出這種卑鄙的事情來？我最憎恨你這種偽君子！」說著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潑到張東的臉上。

張東站起來，他被這突發變故弄懵了。

「你這是幹什麼？」陳秘書驚慌失措地說。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敵人！」民國說完，轉身就走。張東看著走出飯莊門的民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又憤怒地看著陳秘書，陳秘書手足無措：「對，對不起。張總，我真不知道文件的內容。還以為，它對您有用。」

張東冷冷地問：「從誰手裡拿的這份文件？」

「一個叫徐一道的人……」

「徐一道？」張東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