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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1981年,不少人喜歡談論保羅·卡斯特蘭諾。從繁華鬧市到碼頭,從聯邦大夏到本森哈斯特的低級咖啡館,每一個自作聰明的地痞都急於尋求機會與教父坐一會兒。並謙卑地詢問需要他為教父做點什麼。各類執法官員們多半喜歡與巨頭保羅呆上一刻鐘,了解他想些什麼,以得到啟迪。至於新聞媒介,早就宣傳這位並非黑手黨要人的重要人物,他們要花很大的氣力才能得到一次接見或一張獨家新聞的照片。

奇怪的是,儘管所有的人都想與卡斯特蘭諾交談,卻沒有一個人徑直到他的住宅門前去按響門鈴。

見到巨頭保羅並不容易,即使在1981年他的重大麻煩開始之前也是如此。他是個深居簡出的人:他是黑手黨中的霍華德·休斯。他那價值35O萬美元號稱「白宮」的宅每擁有他需要的一切(這房子與斯塔滕島比鄰的昂貴的托特山莊相似的),他為什麼還要外出?為什麼要坐下來與別人交談?為什麼要在污穢不堪的俱樂部裡間的破椅子上消磨時光呢?在家裡,卡斯特蘭諾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他的房子點據了紐約市的最高點,後院有一個義大利滾木球常一個奧林匹克級游泳池一精雕細刻的豪華傢具上套著緞上罩面。鍍金花瓣的巨大吊燈猶如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塑品,他可以眺望高大的維拉扎諾——納羅斯拱,隔水相望,便是充滿發財機會的布魯克林。他有一個忠實虔誠的妻子,她是一個活潑、風趣的女主人,還有一個溫柔嫵媚的女兒。所有這一切足夠美滿、舒適、寧靜、安穩,為什麼要到外面去呢?

儘管卡斯特蘭諾的行蹤難以捕捉,但看來絕大多數人並不想在未被邀請的情況下去順便拜訪他。

聯邦調查局紐約分局的偵探約瑟夫.奧布恩是極少數不請自來的人之一。1981年夏末,為了一件急近的事要與巨頭保羅商討,此事關係到他同事的性命及其妻兒的安危,是一個契約。

即使是在秘密犯罪組織自己的規則中,這種行為也是不被允許的。1957年,紐約著名的阿帕拉欽附談規定(當時卡斯特蘭諾已經是高級頭領),禁止某些活動,這並非出於慈悲,而是討厭分開的關係,這在法律上對他們相當不利。如果可以避免,為什麼要招惹呢?為什麼拿命運去製造起訴呢?為什麼讓聯調查局的調查員們得到更多的資金和人力以及公眾輿論的支持呢?某種消遣或是為了開心,或是為了好處,或者兼而有之。這兩類都不是好生意:向聯邦調查局的偵控報復就是這類不利的活動,另一類有害的活動就是經營毒品。

但正像在美國許多組織中發生的一樣,傳統的黑手黨規則近年來被侵蝕了。誰也沒有保羅.卡斯特蘭諾知道得更清楚,黑手黨的老規則正在消退,內部紀律越來越難以維持。看來,他得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維持其團隊的秩序。

與他們在華爾街的對手頗為相同,年輕的黑手黨徒首先考慮的是個人的收人,而不是公司的長期利益。老規則使年輕人煩惱,例如其他的,通常是很不起眼的種族集團從經營海洛因、右卡因或夜盜中牟取利時,他們卻被禁止從事此類活動。所以,他們不喜歡這些規則。的自以為是的黨徒不理會這一大方。在這點上,他們與其他黑手黨的後繼者們沒有多大差別,雖然上級有禁令,但他們一意孤行地從事麻醉品生意。但現在,又增加了一個導致災難的新錯誤:80年代的毒品經營者趨於變成毒品使用者,特別是可卡因,這些人明顯地做手腳,以批發價格大量獲取藥品。吸毒反轉來進一步腐蝕了紀律、自制力和長期培養的意識。

一些年輕的喜好這種不斷增長的混亂和毒瘤的傢伙們,不明白為什麼禁止攻擊聯邦調查局。一個傢伙跟蹤你,讓你感到麻煩,妨礙你的生意和胃口,危害你的利益,想把你投入監獄,你去不准許向他開槍或用一大桶水泥把他粘住?對這伙暴徒來說,這簡直就是侵犯了他們的公民權。

隨著歲月的流逝,沒有幾個老式的唐到各處去解釋和執行這古老的訓誡,他們中一些人死了,一些人還在監獄里。其中的一個人——喬·博納諾——喪失了所有的權力,成為一名作家。80年代初始,保羅·卡斯特蘭諾感到他是唯一能夠繼續堅持舊傳統的人。實際上,他是剩下的唯一能夠完全記住阿帕拉欽會議制定的法令的人,他至少有足夠的權力使這些法令在自己的地盤上實施。如果一個聯邦調查局的人受到襲擊,這個信息就會一直傳到斯塔滕島的白宮中。那些嗜好殺人的愛吹牛的小子或許不會花時間多想,但卡斯特蘭諾知道這類事件是多麼傷腦筋,聯邦調查局清楚卡斯特蘭諾了解這一點。

為了一個生命受到威脅的特工人員,有理由把這伙暴徒打倒。偵探的名字叫約瑟夫——皮斯頓,毫無疑問,他是美國執法機構中最優秀的特工。皮斯頓化名為唐尼·布拉斯克,於1976年打入邦納諾犯罪拉吉爾羅的左撇子「槍手」作為他的擔保人,皮斯頓被該家族接納。6年的日日夜夜,皮斯頓以學院級演員的水平扮演了一下野心勃勃、全心全意忠於組織的小流氓角色。當他的擔副職的上司命令他殺死對手家族的一個成員時才結束了這項「地下工作。」「唐尼」收集了大量的情報,這些情報後來用於對皮薩貪圖的訴訟案中,使100多名黑手黨徒鋃鐺入獄。由於這非凡的貢獻,皮斯頓於1983年榮獲勳章。

皮斯頓公而有力地打擊了暴徒,按傳統的信義規則,這事就到此為止。但事情並沒有完,左撇子拉吉爾羅在單人牢房裡逞能發誓說:「如果說我最後要做的事,那就是抓住狗娘養的唐尼。」但這不是主要的問題,因為拉吉爾羅一直被關押到1992年,巧的是在他被釋放時,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由於他糟糕的判斷力而成為皮斯頓的第一個擔保人,他因此受到懲處。不真正的問題是,大街上公開張貼了懸賞5O萬美元取皮斯頓及其家人性命的告示。任何一個完成此事的人都可以領取賞金。

這種做法不能容忍。告示被迫取消,最高領導才有權做出這種決定,只有首領才能取消它。眾所周知,這個首領是個老頭,是教父,是教父們的教父。

到了尋找適當的辦法讓卡斯特蘭諾毫無準備地靠邊站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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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們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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