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婦人歷險(3)
「聽著這樣的話,我再不能抑制住兩眼飽含著的熱淚,我對他說:他是全世界最好心的人。
可後來,他並沒有送我回義大利,他把我帶到了阿爾及爾,把我賣給了當地由奧斯曼帝國派出的省長,就這樣,我成了奴隸。
沒過多久,黑死病經由亞洲、歐洲又回到了非洲,在阿爾及爾以更猛烈的兇狠發作了。你們是見過地震的;但是,請告訴我,小姐,你見過黑死病嗎?」
「沒有,」年青的子爵小姐答道。
「要是你見過,」老婦人接著說,「你就會知道,比起黑死病來,地震是多麼微不足道的了。
在非洲,黑死病每隔幾年就會暴發一次;那回,我也沒能躲得過去。
你們想想看,生為教皇的女兒,卻淪到如此境地。
我那時才十五歲,竟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經歷了貧困與被奴役;還親眼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給惡人撕成了四片;還經歷了戰爭與飢荒;又在阿爾及爾得了黑死病,奄奄一息。可我,我還是活了下來;其他人,那個能唱歌的那不勒斯小夥子、奧斯曼帝國的省長、幾乎其他所有的奧斯曼帝國的官員,都死於那場瘟疫。
那場可怕的瘟疫過後,省長的倖存的奴僕們都給公開拍賣了。
一個商人買了我,他帶我去了突尼西亞,沒多久,我又被賣給了一個的黎波里的商人;在的黎波里,我又被賣到了亞力山大;從亞力山大又給賣去了士麥那,從士麥那給賣到了君士坦丁堡。
又被買賣了許多次后,最後,我成了一位土耳其進衛軍將軍的財產。
沒多久,有了戰事,俄國人開始攻打亞速了,將軍就起程去亞速上任。
到亞速后,將軍把我們女人們安置在一座堅固的小要塞里,並派了兩個黑宦官照料我們,還有二十名衛兵來把守要塞。
大軍初到,借著銳氣,殺了俄國人一個人仰馬翻;可沒多久,俄國人搬了更多的人馬來回敬。
亞速很快就陷落了。
俄國兵殺人殺得紅了眼,不論男女老幼,他們見人殺人,後來又一把大火把亞速城化做了灰燼。
可我們的小要塞上卻依然飄揚著奧斯曼帝國的旗幟;俄國人久攻不下,就換了招法,他們想把我們餓斃了事。
要塞里的二十名近衛兵立了血誓,定要與要塞共存亡,以不負將軍厚望。
可人餓了就想吃的,他們發現除了在兩個黑宦官身上動主意外無它法可想,於是他們決定:吃了他們也不能不信守誓言。
兩個黑宦官的肉不能維持多久,英雄們就開始打我們女人們的主意。
就在這緊要關頭,有位極高尚、極qian2誠的先生站了出來,講了一通在那種情形之下可能講的最出色的話。
他說,不能把女人們一下都殺了來吃;『這樣吧,先從每位女士那各切半邊屁股下來,』他說,『夠我們吃好一陣子的;若是我們不得不再求助於這一應急手段,我們也還有另一半可一切。
如此,我們可以支持很長時間的。
天國的主不會不高興的,看到我們以這樣的大慈大悲的心腸在這裡為著尊嚴而戰,他會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