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安琪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周站著威利、馬可和托爾,前兩者面帶關懷,

後者卻是一臉的怒氣沖沖。

「你還好吧?」托爾問道。

「我想還可以。」她幽怨地皺著眉頭:「你嚇著我了。」

「我只把你嚇著而已,已經夠幸運的啦!你在這裡搞什麼鬼?」

她坐起來,把身上的睡衣拉好。「在…嘔!睡覺?」

威利說:「我以為你們兩口吵架,所以就打電話給我表哥,告訴他你在這裡。」

托爾對馬可和威利說:「麻煩你們兩位去休息,我太太和我要私下好好談談。」

他們兩人退出門外,往樓下走去,威利還念念有詞說:「快閃吧!火藥時間到

了。」

「事情沒那麼糟,我住旅館住厭了,才回到這裡來,半年後我就會再找住的地

方,你不必擔心。我很安全、威利就在附近……」她突然說不下去,喉嚨子得像沙

漠一般。

他看來非常生氣,「你住在這裡多久了?」

他對她開火。

她局促不安地說:「沒多久。」

「到底多久?」

「如果不算待在你父母家那晚和星期六、日兩天在你那兒,再扣掉在旅館兩個

禮拜……」她很快地用手指算了算。「一共是三十二天,十八小時,又四十六分。」

「我被你搞糊塗了。」他撥了一下頭髮。

「我問你,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裡?」

「因為我把我爸爸的房子賣掉了。」

他身體靠過來,壓低嗓門問;「為什麼會賣房子?」

她抓起枕頭,摟在懷裡,但羽毛抵不住托爾那剃刀般銳利的眼光。「我要先還

一些債務,這是唯一使康氏公司不至於破產的路子。」

「真他媽……」他摸摸下巴。「讓我們從頭開始說。」

「最好不要。」

他眼裡閃爍著警告之光。「寶貝,我沒心情和你打啞謎,所以最好回答我的問

題。是尼克留下一些債務,對不對?你沒錢還債,只好把房子賣了,又沒地方去,

只好搬到這裡來?」

「既然你都知道了,幹嘛還問?」

他站起來,走得遠遠的,「那些債務還完了沒有?」

「還有一筆很大金額的銀行貸款沒還,短期內我是無法清償,可是我們輕而易

舉就能付出每個月的分期付款。」

「你能支付分期付款的金額。」托爾不敢置信地閉上眼睛。「但卻付木起房租,

對不對?」

「對的。」她很委屈地承認。

「親愛的,我警告過你,別把繩子拉太緊,否則會弔死你自己。起來穿衣服,

我們走吧!」

她不敢和他爭辯,照著他說的,把衣服罩在睡衣外面。「好了!我穿好衣服了!」

他把雙手交叉在胸前。「帶一些明天換的衣服,你會需要的。」

她轉向他說:「不!我可以在這裡換。」

話剛出口,她就知道他有多大火。他越過房間,兩隻手握成拳頭,眼睛瞪得大

大的,像要冒出火來,她動也不敢動。

「一個小時之內,我就把這個閣樓上鎖,只要你是我老婆一天,就不準踏進這

里一步。」

「你不能這麼做。」她抗議道。「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說有關係!」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該住哪兒。」受傷的感覺,使她口沒遮攔像連珠炮似地的。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丈夫,我們是為了使你保有米蘭餐廳這個寶貴的客戶才結婚的,

你又不在乎我。」

「不在乎?」他抓住她,她以為他會搖晃她,可是,他卻將她拉過來,抱緊,

怒火似乎已漸漸平息。「我的老天。」他低語:「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當然

在乎你,你難道不明白,如果讓姓哈的那些人發現你住在這裡,會怎樣對付你?」

「你不是都已經處理好了?」她賴在他懷裡不想動。「你說過他們不會再來找

我麻煩。」

「沒錯,因為你要搬去和我同住。你不用多辯,就乖乖待在我能夠看見你,能

夠保護你的地方。」

他說保護她,而不是保護生意,一股希望攪動心湖。「好吧!可是我自己要一

個房間。」

「好,房間整個是你的,我們只要分享一張床就行了。」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等等……」

「你好像對我們婚姻的真實性有所懷疑,我想徹底消除你所有的疑慮。」

她簡直要窒息了。「我再也不懷疑了,真的,我再也不會了。」

他不理她。「你剛才說什麼?」他眉頭皺成一團。「我不是你真正的丈夫?」

「你誤會了。」她急忙辯解。「你聽力有毛病。」

他繼續說,「讓我證明給你看,看我這個丈夫有多真實。」

「沒必要。」

不管她如何抗議,他拉著她的手下樓去。

她看見馬可和威利在柳丁箱子後面偷看他們,假裝吸吸鼻子又揉揉屁股,安淇

很開心地看著他們兩人交換眼神中的驚愕,誰叫他們要告密。

「少假裝了。」他不平則鳴。「我可不願意讓人以為我會打老婆。」他停下腳

步親吻她,直到她滿意得緊緊貼著他為止。「這樣他們就沒話可說了。」

「你真工心計啊!」

「彼此彼此。」

他把她塞進車裡,開出城去,兩人一路都沒再交談,20分鐘后,抵達他家門口。

他打開前門,帶她進去。「你知道東西放哪裡。

很晚了,我們明天還有事要做,睡覺吧!」她站在走廊上不動,他溫柔地看著

她。「怎麼啦?」

「我,嘔……」她望著拼花地板。「我不和你同床。」

他走過去,抬起她的下巴,低頭看著她。

「會的,你會和我同眠。也許不是今晚,不是明晚,可是,總有一天你會成為

我真正而不只是名義上的老婆。」

「這只是你自己說的。」她想不出什麼更高明的回答,喃喃地說。

「是我說的沒錯。現在去睡吧!你都快要倒下去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去睡覺,可是心裡一點都不開心。

接下來的四個禮拜,是安淇一生中最難過的日子了。托爾控制了全局,她簡直

沒有立場和他對抗,因為他的決定往往是對的。她的員工都很崇拜他,她在四個禮

拜內所學的,比過去四年都來得多。果菜質量一直都保持穩定,而成本比以往都低,

事情圓滿得令她嘆氣。她狠狠地踢了一旁的青椒。

「腥——嗅,看來天堂再也不是樂土了。」

雷奈在卸貨口叫著。

安淇對他怒目而視,直到看到他帶來的人才開心地笑起來。「嬌好!我真不敢

相信,你那老古板丈夫居然會讓你出來。」

嬌小的身影穿過卸貨口,雷奈一路用手摟著她。「我一直磅叨到他答應讓我出

門,才讓他耳根子清靜。他有公事要找托爾談,我就搭便車一起過來。」

雷奈在樓梯前停下。「我同意她到你的辦公室坐一會兒,然後就回車裡。你一

定得一直陪在她身邊,不准她到處跑。」他說得一清二楚。

雖然安淇不喜歡湯家人的獨裁,但這次她也有同感。「這裡不是很安全,你得

小心,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嬌爆扮個鬼臉,「我知道,可是我快悶瘋了,最近他連我們自己的店都不讓我

去,你相信嗎?」她一下就開朗起來。「你這裡有沒有醋栗?我最近很想吃這玩意

兒。我們去儲藏室看看……」

雷奈擋住他老婆的去路。「你只能去辦公室。」

她輕笑著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只能坐下,不能亂跑。維京人,你愈來愈

無趣了。」

「只要你和孩子安全落地,我就會變得很有趣了。」

安琪羨慕地看著他們。她走向馬可,對他說:「拿一箱醋栗到雷奈車上,算我

請客。」

馬可愉快地說;「這是我的榮幸。」

他們走上樓時,托爾的辦公室門關著,她試著叫自己不要覺得被摒棄在外,便

走到嬌婷身邊。她朋友站在幾乎空曠的辦公室里,驚訝地看著四周。

「老天啊!你被打動了呀!」

「我保證你從來不知道我的地毯是什麼顏色吧?」

「我壓根不知道你有地毯和辦公桌……」

嬌婷指了指椅子。「還有椅子。文件都到哪兒去了?」

安淇做了個怪樣。「除了托爾還會有誰?他覺得我該有系統一點。有一天他派

了任務給我,等我回來一看,辦公室已經變成這樣了。」她厭惡地搖搖頭。「你信

不信?」

「這個野獸!」

「我看也是。」她把臉埋在手掌里,恨不得能鑽進那張整理得空無一物的辦公

桌。

嬌婷頹喪地坐在椅子里,「所以,雷奈說對了,天堂已不再是樂土了。」

「我看你甭想贏那兩箱葡萄袖子,托爾滿腦子只有生意。」她不快樂又不安地

在座椅上動來動去。「我知道我為什麼嫁給他,把康氏導入正軌是很重要,但生活

應該不止如此,我還要點別的。」

「我完全了解。」

「為什麼湯家人都是以生意優先?」安淇問。

嬌婷嘆口氣,「托爾是因為他父親才會這樣。」

「他父親?」

「你看來不知情,我看托爾不太常提起,這也是我一再追問,才從雷奈嘴裡挖

出來的。」

「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托爾一直覺得,他父親今天會坐在輪椅上,都是他的錯。」

安琪一臉的訝異。「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一件發生在16年前的意外,我不覺得是托爾的錯。那年他20歲,暑假從大學

回家來工作,他父親叫他幫忙從卡車上卸貨下來,但是他有個約會,沒法取消,答

應第二天再幫忙;可是他父親不肯等,結果好幾箱蘋果倒下來壓倒他。」

安淇恐懼得將眼睛閉上。「這就是他今天坐輪椅的原因?」

「是的,托爾當時都快瘋掉了。他輟學接管家裡的事業,雷奈說那時候真難為

托爾,亞倫在醫院裡足足待了六個月。當時托爾還在摸索的階段,生意一下少了很

多,不過他總算扭轉乾坤,把公司弄到今天的局面。從那時起,他就把生意永遠擺

在第一位,托爾很仔細地劃分職責,而且訓練主要職位的接手人,以防萬一。」

安淇不敢相信他們兩人的遭遇竟然如此相似,他為什麼從不向她提起?她愛他,

希望事事能與他同甘共苦,而不只是在生意上而已。

「我不知該怎麼做?」她坦承道,「我不知道如何能替他分憂解勞?」

「愛他就夠了。」嬌婷真心地建議,「他已經凡事一肩挑太久了,他照顧整個

家、生意和解決所有的問題,他需要一個合伙人,而不是多一個依賴他的人。」

安淇正是另一個依賴他的人,在還沒學到經營訣竅之前,她什麼也插不上手。

「嬌婷,謝謝,你真是我的知心好友。」

「可不是嗎?每次都是我求教於人,今天能夠主客易位倒是很好玩。」

安淇意氣用事地反駁說:『哦可不覺得好玩,我們去看看我們的老公吧!」

他們走進托爾的辦公室。看見兄弟倆正在研究一些文件。

「我們該走了。」雷奈說完,拍拍他太太的肚皮。「我們第二堂生育課在一小

時內要開始。醫護人員會教我們怎樣呼吸,才能減少分娩的痛苦。」

「傻瓜。」嬌婷嬌噴地說:「在上個禮拜你用番茄弄得一團糟之後,她還讓你

回去上課,你可以躲到一邊偷笑啦!」

「我認為耍寶是門木簡單的娛樂技術,而且可以轉移注意力。」他以受傷的聲

音說。

「是不簡單,如果你知道如何耍的話。」嬌婷搶白了他一頓。

安琪看著他們離去,心想他們真是一對可愛的夫妻,不知自己是否會有同樣的

境遇?

又過了10天,安淇似乎無法越過托爾隔起來的牆,他日以繼夜地工作。等托爾

對她經營公司的能力有信心之後,他就會把康氏交還給她,然後功成身退地回到湯

氏超市,屆時,也就是他結束婚姻的時候。她思想至此,不由得悲從中來,淚水奪

眶而出。

「湯太太?」把關的臉探進門裡。「工人正在卸一批生菜,上面都是泥巴,你

來看看好嗎?」

「我馬上來。」她轉過身去,小心地擦擦臉頰,她提醒自己,生意第一。

她站在一個將近40尺的貨櫃前,看著工人用油壓堆高機,拉出第一箱貨。訂單

是她下的,可是如果供應商為了趕時間而沒把菜弄乾凈,她是會生氣的。希望只是

一小部分因為下雨而沾到泥土,而不是全部如此。她抬起腳尖往箱子里看個究竟。

「安琪,小心!」

她很快地移開身子,托爾動作比她還快,撲在她身上,把她推到一邊。這時,

那堆箱子最上層的幾箱倒了下來,在水泥地上摔破。

「托爾!」」她尖叫道。翻個身子,還以為會看到托爾被壓在生菜堆底下,可

是卻看到他跪在身邊。「你有沒有事?你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你……」

她哭了起來。「怎樣?」透過淚眼,她看到他牛仔褲和襯衫袖子沾到血漬,她

顫巍巍地用手壓住嘴巴。澳老天啊!不要讓我在員工面前和在托爾需要我的時候暈

倒。

「你碰到哪裡?」托爾邊問邊著急地檢查她全身。

她竭力自持道,「沒有,我很好,可是你卻不好。嗅!托爾!你在流血。」

「膝蓋和肩膀擦破皮而已,沒什麼關係。」

他站起來,順手把她也拉起來。

這時,她才看見四周站滿了嚇壞了的員工,「沒事了,沒什麼損失。」

「對不起,湯先生,湯太太。」堆高機駕駛員續著自己的雙手,「我不知道箱

子沒

「算了。」托爾打斷他的話,「不是你的錯。」他轉向安淇的銷售經理,「馬

可,」交給你處理了,我們要先回家去。」

「交給我好了。」

托爾幾乎是抱著安淇出去的。「你這樣會使流血更嚴重。」她抗議道,看到他

肩膀上血跡加深了。「我自己能走。」

「不管怎樣,我不讓你走。」

她不再堅持,她明白他的感受,況且自己觸摸到他,才有安全感。他將她放在

座位上,直到開到家,她才感覺全身酸痛,發現身上有多處瘀傷。

他把車停在門前,坐在那裡不發一語。她嘆口氣問;「你也站不起來?」

他苦笑著說:「還好。」

她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一次只敢抬起一條腿下車,經過一番折騰,總算下了

車。

「看我們這副德性,人家還以為我們90歲了呢!」

托爾呻吟著下了車,「嘔,潔妲阿姨90歲還會倒立呢!」

「她真棒。」她摸摸痛痛的臀部。「我16歲都無法倒立,現在要翻個跟斗也很

難。」

「寶貝,你需要洗個熱水澡。」

「聽起來很誘人。」

她在房間里,褪下襯衫和牛仔褲,從化妝的鏡中看到肩膀和臀部的淤青,內褲

邊緣有一大片紫色淤傷,她很小心地把內衣一邊的肩帶褪下,痛得她蛐牙咧嘴。

「嗅!寶貝!」托爾在門邊喃喃地說:「很痛吧。」

她抬頭驚愕地看著他,他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些藥膏,眼睛盯著她肩膀上丑

陋的擦傷。

「如果箱子砸到我的話,情況就更糟了。」

她試著讓自己自在地說。

「我可不敢確定。」

「我很確定。」她咳了一下。「你的肩膀有沒有事?」

「只是一點刮傷。」他像被釘住不能動似的,獃獃地站在門邊,她伸出手,別

扭地指指藥膏。「那是要給我的嗎?」

「是的。」他走進房間里。「我來替你擦。」

他自告奮勇。

她的手垂下來,無言地站在他面前。「謝謝。」

她把眼睛合上,他擠了一些藥膏在指尖上,輕柔地將葯抹在傷處。「你還跌到

哪裡?這裡呢?」他低下頭,嘴唇輕觸她傷處上方的頸窩,他的雙手在她背後游移,

溫柔地撫遍所有敏感的部位。

「還有臀部。」她嬌喘著,在他臂彎中輕顫。「和膝蓋附近。」他細心地一處

一處地抹上藥膏。在他擦完后,她已經不覺得痛了,而另一股慾望取而代之。

「寶貝。」他耳語,「別再叫我等了,當我想到今天可能會發生的事……」他

的手摟緊她。「你可能會死掉。」

她眼神變得深逐。「也可能是你。」

「那就做我的妻子吧!」

她愛他,沒什麼好說的,她願意試試看,和托爾一起為將來奮鬥。

「好,請吧!」她非常有禮貌地說,好像被人邀去喝茶般回答。

他的回答可沒那麼斯文,他將她抱起來往床邊走去。他躺在她身邊,以無限的

耐心和溫柔的愛意,讓她了解,什麼才是婚姻真正的意義。

「我們為什麼沒有早點這樣做呢?」安淇躺在丈夫的身邊問道。

「是你不要的。」

「我不要?」她想了一會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錯過了些什麼?」

他淺笑道:「說沒有做來得逼真。」

「也許你解釋清楚一點的話,我就會明白了。」

「如果有幫助的話,我可以再解釋一遍。」

「是的,請吧!」

安淇說:「……想想我父親一向喜歡兒子,如果我是兒子的話,他也許會教我

做生意。」

「不一定,我父親就沒教我。」托爾翻過身,把頭枕在手肘上。「他受傷后,

我真的是趕鴨子上架,我們幾乎失去一切。」

「你早就該告訴我這件事。」

他聳聳肩,「有什麼好說的?我對我父親及家人有責任,這種事不能討論,只

能去做。」

她眉心皺成一團。「我是不是也變成你的責任?」

他伸手,撫摸她額前一撮捲髮。「你是我最美好的責任。」他笑著說:「你是

我老婆。」

「……那艘陳列在客廳里的船,我花了400小時才完成的。」

「400小時?」

「大略估計的,裡面有好多小細節。」

「都是你刻的?」

「是的,它是條長船。」

「你按比例做的嗎?」

「對,我有個朋友開造船廠,他教我一些裝配的訣竅。」

她試著去想象他所花的時間及努力,更別提決心了。「為什麼要做呢?」

他若有所思地皺緊眉頭,「我想那代表我繼承了挪威人的本質。維京人是了不

起的民族,它提醒我,只要用對了決心和毅力,沒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場先生,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她羞答答看著他說:「我很高興嫁給你。」

他的雙目炯炯有神地說:「我也是。」

她背向他望著天花板,「我不希望自己被當成貨物,我要因愛而結婚,而不是

為了生意。」托爾又將她擁在懷裡,「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可是我想這對你很

重要。」

她手在他胸膛游移著,「什麼事?」

「尼克拿你來賄賂我,他急切想跟我們做生意。他說他保證你會合作,我不知

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我想他知道我在意你,把你夾在中間,好讓我就範,不

會斤斤計較。」

他舉起手摸著她的下巴,眼神無愧地看著她。

這是她頭一次對他所說的深信不疑,為了某種原因,尼克將她當做一個講價的

籌碼,她也許永遠也猜不透。她很快地瞄了托爾一眼,不知自己內心受傷的感受,

是否像鏡子股反應在眼神里。「你對他提出的條件怎麼說?」

「一句話也沒說,我閉上嘴,期望事情如意進行。」他嘆了口氣,「我當時也

許該退出那樁買賣——不和康氏打交道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

「那麼如果不是為了生意的話,你幹嘛要我嫁給你?」

他深情地凝視她,「因為我想娶你。」

安淇屏住呼吸,「為什麼?」她再一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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