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針鋒相對
「請多措教。」瑪歇爾盡量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冷漠而穩定,雖然她知道這兩方面她可能都失敗了。即使在她自己聽來,她的聲音也有些嘶啞而顫抖,似乎她正在慢慢地向他展示她的內心世界。這正是對她此刻感覺的恰如其分的描述。
「關於哪方面?」瑞梅低聲問,將她拉得更近些。
她輕輕地喘息了一下,試著讓自己放鬆下來,試著讓自己的心跳速度慢下來,恢復到正常的頻率。
沒有用。她無法放鬆下來,無法將精力集中到任何事情上,至少在瑞梅的手臂緊緊地圍繞在她腰上的時候。只要她以這種親密的方式緊靠在他的身上,她就無法將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
站得離他這麼近,她可以感覺到他怦怦的心跳,就像她一樣。
「難道……我們不正在談論關於過度自負可能導致的錯誤嗎?」她問。
瑞海大笑起來。這是一陣低沉沙啞的從喉嚨里發出來的笑聲,在她的身上引起了另一陣激情的戰慄,她心中的防線甚至比剛才還要不堪一擊。她無法將心思集中起來,無法回憶起她抗拒他的原因,她不知道為什麼要漠視他在她的內心中釋放出來的渴望的熱情。
上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讓她感覺到這種激情,這種渴望,這種……十足的女人味。確切地說,是三年的時間了。
「我不知道,」他說,「我們談論的是那個話題嗎?」
他的嘴唇摩擦著她的耳朵,讓火一般灼熱的電流沿著她的脊柱傳導下去,讓她的神經末梢都著起火來,讓她的脈搏跳動失去了控制。
她輕聲地呻吟了一下,靠在他的身上,雙手沿著他岩石般堅硬的胸膛,落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嘴唇發乾,似乎她在無垠的沙漠腹地旅行了很長時間,沒有喝一滴水。甚至呼吸現在對她來說都有些困難了。
她現在只想讓他緊緊地擁抱著她,時間稍長一些,然後她就結束這一切。
他開始撫弄著她的耳朵了,用他的牙齒輕輕地充滿了挑逗性地咬著她的耳垂。他想要將她拉入到需要與渴望的令人發抖的深淵中去,就像幾分鐘以前她對他所做的那樣。
「當我靠近你時,寶貝,我就神志不清了。」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他的聲音在她的內心裡引起了刺痛感,她感覺到自己似乎碎裂成千萬片。
「我……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說,很吃驚自己還有回答他問題的能力。
「這讓我感到迷惑,」他咕噥著說,「我們為什麼要思考呢?」
他的嘴唇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灼熱的痕迹,讓她的皮膚在他的熱吻下燃燒起來,讓她的靈魂烙上他的印記。液體的火焰在她的小腹里燃燒,這道火焰惟有他才能夠在她的體內點燃起來,也惟有他才能夠讓它冷卻。
「為什麼我們不將注意力只集中在我們的感覺上?」他輕聲說,「這就是一切問題的根源。再次擁抱著你親吻著你的感覺是多麼美好,更不要說其它方面了。」
他的手從她的腰間垂下來,落在她的臀部上。他撫摸著她,想讓她感覺到他的野性的激情與渴望。但是她不能擁有他,不能在不犧牲自己靈魂的前提下與他進行交易。
「我希望就這麼簡單。」她說。
「哦,寶貝。」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喉嚨上,讓她感覺到溫暖。
「就這樣簡單,」他說,「我們仍然感覺到彼此的需要,沒有珠寶,沒有那些該死的保安合同。只有我們。」
他吻著她的下顛,然後慢慢地向著她的嘴唇靠近過去。一絲戰慄傳遍她的全身。
現在,她必須結束這一切了。見鬼。
「瑞梅,不。」她將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到他胸膛散發出來的熱量透過他薄薄的棉布襯衫灼烤著她已經滾燙的手心。
「你知道你仍然想要我,瑪歇爾。」他柔和地說,「就像我想要你一樣強烈。」
「我現在所知道的唯一的事情,就是你過於以自我為中心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了他。然後她向後退了幾步,給他們兩個人之間留下必要的空間。她想將那些記憶:他的嘴唇,他的手,從她的頭腦里驅趕出去。
她知道她也許永遠也不會成功,她知道他的撫摸在她靈魂上烙下的印記會持續到永恆。
「很好。」他說,「那麼告訴我我錯了,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我不再讓你感覺到興奮了,我會永遠拋開這個話題,我發誓。」
她觸到了他的眼眸,他那性感的棕色眼睛帶著熱情的火焰在閃閃發亮,這股熱情如此強烈,她感覺到她的呼吸便咽在喉嚨里了。
她用顫抖的手指捲住一縷從她法國式髮辮中散落出來的髮絲。「別被幾個吻誤導,」她說,「我們曾經擁有的東西已經失落了很長時間了。」
他注視了她更長的時間。然後他微笑起來。「也許你不斷地這樣對自己說,你就會開始相信這是事實。」他用低沉的聲音說著,她必須集中精力才能聽清他的每一個單詞。
他轉過身,繞過桌子,向著計算機椅走過去。他俯下身,將他的多功能寬皮帶拾起來。當他將那條皮帶圍在他的腰間時,那些工具開始互相碰撞著,丁當做響。他很快地將它重新系在腰間。
「告訴我一些事,寶貝,」他說,「當你說我再也進入不了你的安全系統時,你指的是哪一個?你為傑瑞特拍賣行安裝的那一套防盜安全系統,還是你在心中建立起來的二十英尺高的城牆?」
她有片刻的時間目瞪口呆。「這有什麼關係嗎?」她冷淡地問,「這兩者你都沒有機會通過。」
他漫不經心地戴上他那副偽裝眼鏡,向門口走去。「現在,小心點兒。」他用那種低沉的慢吞吞的新奧爾良腔調說,這聲音讓她的雙膝發軟,讓她的心跳加速。「你知道我喜歡迎接挑戰。」
他握住了門把手,回頭看著她,一道燦爛的笑容在他俊逸的臉上閃過。「你可以繼續那樣對自己說,寶貝,我會檢測一下你自信的能力的。」
「你說動感監控器安裝在哪裡?」瑞梅向這個電工問了一個價值兩百五十萬美元的問題,也許聲音大了些。就在這時,瑪歇爾走進傑瑞特拍賣行地下保險室。瑞梅注意到她突然停下腳步,在體側握緊了雙拳,向他怒目而視。她眼睛里的怒火能點燃石棉,讓它燃燒成地獄之火。他想向她說些什麼,但是又決定還是什麼也別說。
不管有沒有目擊者,她都可能當場把他勒死,於是他只是向她微笑了一下。
那個電工正在小心翼翼地檢查著牆壁上另一個閉合電路的斷電器,他是一個高個子的中年人,襯衫口袋上的名簽寫著他的名字:保羅。檢查過斷電器之後,保羅才回答瑞梅提出的問題。
「你看到那些地磚了嗎?」保羅問,向那些沿著地下保險室的地板鋪成一排的黑白相間的大理石點了一下頭。「如果一個人進到地下保險室,那些以大理石作為偽裝的動感監控器就會活躍起來,哪怕是最輕微的壓力都會讓它發出警報。」
「嗯,還有交織成網的激光光柱?你說它們也安裝在地下保險室?」
「嗯哼。」保羅將注意力又轉移到牆上的儀錶盤上。「這裡和大廳走廊里都有,」保羅補充了一句,「這是一個毫無援疵的安全系統,拜樓先生。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對它多看一眼,你就有可能觸響警鈴,聲音大得足以讓聖露西一號的居民抱怨聲音太吵。」
保羅所指的聖露西一號,是新奧爾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勝地:聖露西一號公墓。它位於貝珍大街上。它之所以在名字後面加上序數,是因為當地有兩個名字叫做「聖露西」的公墓。這座公墓里的各座墳墓均由灰磚與水泥砌成,是這個城市中最古老的建築。如果保羅認為警鈴聲大得足以驚醒那些一個世紀以前的住戶,瑞梅確信警鈴發出的聲音肯定是非常大的。
「我會記住這一點。」瑞梅說,又向瑪歇爾瞥了一眼。瑪歇爾祖母綠色的眼睛里正閃爍著可怕的火焰,無形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股有形的壓力,他感覺到自己弄不好就會成為聖露西一號里的新住戶。
「那麼,告訴我,保羅,」瑞梅說,想要抓住最後的時機,「如何讓安全系統癱瘓?我的意思是,是否可以從外部將系統關閉?」
保羅搖了搖頭。「除非將整條皇室大街的電源都切斷,否則這一點無法做到。而且,即使你切斷了整條街的電源,你還會遇到問題,因為還有臨時發電機供電。你看,拜樓先生,你甚至無法對付這裡的一個電路,我們……」
「保羅的時間安排得非常滿,拜樓先生,」瑪歇爾迅速地插進話來,「我恐怕他沒有時間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了。」
她用手指纏繞住瑞梅的手臂,手上的熱量透過他那臃腫的褐色西裝,燒灼著他衣服下面的皮膚。她捏了他手臂一下,很用力。
「也許你有時間回答我幾個問題,奧多尼爾小姐。」
瑞梅用另一隻手扶了扶他那橢圓形的眼鏡,向著瑪歇爾微微一笑。「你看,我自己的時間也安排得滿滿的,」他說,「在戴維斯的珠寶運到拍賣行之前,只剩下九天的時間了。我必須儘可能地對你的安全系統多了解一些,然後才能簽那份報告單。」
「當然,」她用一種甜蜜而柔和的聲音說,除了瑞梅,沒有人知道她在這一時刻對他痛恨得要命,「我很高興回答你提出的任何問題,」她說,「請跟我來。」瑪歇爾握緊了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將他拖到走廊里。
「你帶我去哪裡,寶貝?」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希望是一個能讓我們單獨呆在一起的地方?」
「一個不容易讓別人發現你的屍體的地方。」她也輕聲說。
「鎮定,鎮定。」他打趣著她。
瑞梅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不想讓保羅聽到他們的交談,然而從他們身後地下保險室里傳出來的聲音向瑞梅表明,保羅正專心檢查著電子系統,這樣他好快些幹完活兒回家。
瑪歇爾領著他沿著幽長狹窄的走廊向那間目前尚沒有人使用的保安室方向走過去。在電梯間前面,他們走到一個小巧隱蔽的凹室里,它緊挨著樓梯井。
瑞梅很快地環視了一眼這個地方,這間凹室不大,除了一個單獨安裝的電子儀器盤以外,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那個電子儀器盤上可能安裝有激光感測器。
一個帶護柵的天花板通風口,正在頭頂上。這個通風口大得足以讓一個男人擠進來,瑞梅臉上掛著微笑,注意到了這一點。這使他聯想到大樓里四通八達的管道,他不知道那些管道是否大得可以用來作為通道。
瑪歇爾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她似乎讀懂了他的思想,她的臉開始陰沉下來。
「你在對我發火兒,」他抱怨著,將她的注意力從天花板上的通風口轉移到他的身上,「我們已經相互保證過這是一場友誼的、沒有觀眾的、勝者擁有一切的競賽。」
「我們從來沒有說過這是場友誼賽,」她說,「而且我也沒有對你發火兒。」她放鬆了他的手臂,將她的雙臂在胸前交叉起來,滿臉怒容地盯著他。
「即使我發火了,」她說,「我也是在對自己發火兒,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地又換了一套偽裝。一小時以前,你的皮帶上掛滿那些丁當做響的小玩具;現在,你又換回到那身臃腫的西裝,並穿上了另一雙可怕的襪子。」
他輕輕地笑起來。「你指的是它們?」
他抻了抻褲子,將他的襪子露出來。這是另一雙讓人頭暈目眩的花格襪子,這一次那些格子是由粉紅色與咖啡色交織而成的。「我幾乎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找到它們,」他說,「我逛遍了波士頓每一家二手店。但它們是值得我付出辛苦的,你不這樣認為嗎?」
她聳了聳肩。「它們使我感覺到我正在滑行鐵道上轉圈。」
「哈,」他向她走近了一步,「那麼,你一定是喜歡我今天早上藍領工人的裝扮了。」
「實際上,我認為這兩套裝束都很可笑。」她說。
他挑起了一條眉毛。「在我看來,寶貝,」他說,「你真的喜歡我打扮成建築維修員的樣子。實際上,」他補充著說,「據我回憶,你爬到了我的身上。」
「自以為是,瑞梅,」她說,「小心別讓這一切重演,我吻你的原因是為了證明一件事。」
「哪一件事?」
她向著他頑皮地微笑了一下。每一次看見她的這種笑容,他的身體總要興奮起來。
「偷那些珠寶純屬浪費時間。」她說,「你永遠也不會成功的,因為我會做任何事來阻止你。」
「任何事?」他問。
他又向她靠近些。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柔和的香水味環繞在他的身邊,讓他的脈搏跳得有些加快,他的嘴裡發乾。
「任何事。」她聲音嘶啞地重複著。
他們的目光相遇了,互相注視了片刻。
瑞梅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聲音如此之大。他很奇怪保羅沒有衝進大廳里,調查一下聲音的來源。
「包括那些私人問題?」瑞梅問。
她的呼吸顫抖了一下。「也許。」她說。
「這就是你將我換到這個隱秘的凹室來的原因?」他說,「私下裡審問我,躲開別人刺探的眼睛?」
一抹紅暈襲上她的面頰。「也許。」她又重複了一句。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向她走得更近些,直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幾英寸。
「怎麼做?」
「我的意思是,你想將我綁起來嗎?」他問,「然後用你的熱吻與撫摸折磨我,直到我請求你停下來?你打算使用你那邪惡的魅力引誘我告訴你我在你的安全系統中發現的漏洞嗎?你是不是這樣計劃的,寶貝?」
綠色的火焰在她的眼眸深處燃燒著,她目光中的力量如此強大,一絲戰慄沿著他的脊柱閃電般地傳導過去。
「至少我希望這是你的計劃。」他虛弱地低聲對她說。
「上帝,你的想象力多麼奇特。」她喃喃地說,聽起來像他一樣有氣無力。
「你在我的每一個鏡頭裡都是明星。」他停頓了一下。「我在你的鏡頭裡是明星嗎?」他問。
「不是。」
他注視了她更長的時間,然後大笑起來。「說謊。」他柔和地說。
她垂下目光,從他身邊走開。「此外,沒有必要審問你,」她說,「因為你什麼也不知道。」
「你怎麼能如此自信?保羅和我在你露面之前交談了半天,他有可能告訴我你的所有小秘密。」
她搖了搖頭。「保羅不知道我的秘密,不論是大的還是小的。」
瑞梅輕輕地笑起來。「那個激光光柱感測器和動感監控器呢?」
她聳聳肩。
「還有那些你安裝在地下保險室牆壁上的不鏽鋼金屬片?」
她再次聳聳肩。
「還有你安裝在那裡的兩套不同的報警系統?」他繼續說,「一套系統是用來抓住想進入大樓的竊賊的;另一套系統是用來抓住想離開大樓的竊賊的?」
「那又怎樣?」她問,「在你到這裡之前,你就知道我的安全系統的裝備情況了,在我問傑瑞特拍賣行提交的報告中對此曾有過簡短的概述,想起來了?此外,」她說著,轉過身,向著大廳走過去,「沒有密碼來通過系統,你所知道的那些信息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而你根本沒有機會知道密碼。」
他攔住了她的去路,向她走得更近些,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變成了一件需要努力才能做到的事。
「也許傑瑞特已經將密碼告訴我了,」他輕聲說,「在你昨天早上進入傑瑞特辦公室前,我們已談論過很多問題了。」
「他不會,」她用嘶啞的聲音低語著,她的聲音彷彿一道液體火焰,在他的血管里燃燒起來。「他……他甚至也不知道密碼。」
她的目光燒灼著他,讓他的身體緊張起來。
上帝,他多麼想伸出手去撫摸她,他多想將她摟進懷中,吻著她,直到熱情在他們之間冷卻。這彷彿是發自他靈魂深處的渴望,他需要擁抱她,需要撫摸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從她那絲緞般光滑的紅髮,一直到她的趾尖。
他知道這種需求也在她的血液里燃燒著,就像他一樣。「寶貝,」他柔和地低語著,「讓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談論你那見鬼的安全系統,讓我們……」
「什麼?」她問,向他靠了過去。
她的嘴唇分開了,她的呼吸聽起來像他一樣急促。「讓我們做什麼?」她問。
「讓我們……只是……親吻」
他低下頭,讓他的嘴唇輕輕地擦過她的嘴唇,直到他聽到她的嘆息聲,感覺到她靠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兩隻手沿著他的胸膛滑到他的肩膀上,他用手環繞著她的腰,將她拉近他。
這時,一陣不祥的腳步聲從大廳里傳來。他們兩個人都僵住了。
「瑞梅?瑪歇爾?安妮?」
哈米爾頓?傑瑞特的聲音將他們拉回到現實世界里。
瑪歇爾費力地喘了一口氣,從瑞梅的懷中滑出來,用顫抖的手指梳理了一下頭髮。「我們在這裡,哈米爾頓。」她高聲說。然後,她從瑞梅身邊走過去,走到走廊里,向傑瑞特招了一下手,讓他過來。
瑞梅一個人仍然站在凹室里調整著他的情緒。只要瑞梅仍然能聞得到她的香水味或者回憶起她嘴唇的感覺,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她站得離他那麼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儘力讓自己顯得正常。
「你們在這裡。」過了一會兒,傑瑞特說,向他們兩個人好奇地看了一眼。
他們三個人站在凹室里。
「你們兩個人躲藏在陰影里做什麼?」傑瑞特問。
瑞梅與瑪歇爾交換了一下目光。
「我們,嗯,並沒有躲藏。」瑞梅說,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就彷彿剛剛參加過一場環城馬拉松長跑。「瑪歇爾,我的意思是,奧多尼爾小姐正在向我解釋她的防盜系統的內部結構。」
傑瑞特的目光顯得很迷惑,然後他看了一眼瑞梅身後的門。「你的意思是指聯接在那扇樓梯井門上的磁力裝置?」傑瑞特問,「但是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保安裝置。」
「是的。」瑪歇爾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她的聲音聽起來如此冷漠,相比之下,瑞梅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了。
「我正向拜樓先生解釋從後面的樓梯進入到地下保險室是多麼的困難,」她的聲調就像是女權主義的廣告宣傳,「即使有人能夠在不碰響警鈴的情況下進入到樓里。」
傑瑞特再次微笑起來。「聽起來,你的調查進行得很順利,」說著,他轉向瑞梅,「你對珠寶保安公司的調查報告看來有些眉目了?」
瑞梅看了瑪歇爾一眼。「奧多尼爾小姐和我仍然還有一些需要商榷的問題,但是我相信這些問題會解決得令我們雙方都感到滿意。」
「很好,」傑瑞特說,「如果我能做些什麼事以加快解決問題的速度,請讓我知道。」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實際上,你們兩個人今天晚上為什麼不同我一起吃晚餐呢?這能讓我們有機會了解一下你對安全系統還有哪些不放心的地方,而瑪歇爾?安妮和我可以做些什麼讓你放下心來。」
「晚餐?」馬歇爾重複了一句,冰冷的面具開始融化了。「哦,嗯,我認為今天晚上不可能,哈米爾頓,」她說,「拜樓先生剛剛告訴我他的時間安排得非常滿。當然,我很高興與你……」
「廢話,」瑞梅說,打斷了她的話,「我認為晚餐是一個好主意,我知道我可以從我的時間表中擠出時間來。但是如果奧多尼爾小姐在今天晚上另有安排,我相信我們會……」
「我會去的,」她打斷了他,「沒有問題。」
傑瑞特的目光從瑪歇爾身上落到瑞梅身上,然後又落回到瑪歇爾身上。
「很好,很好,」傑瑞特說,「就這麼定了,八點鐘在貝亞那餐館見怎麼樣?」
「太好了,」瑞梅說,「我們到時候見。」
傑瑞特轉身離開了。
瑞梅想要跟在傑瑞特的後面離開,瑪歇爾用她溫暖的手指再一次握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回到凹室里。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但是我警告你,耐心從來不是我的美德。」
他輕輕地笑起來。「也不是我的。」
他無意與哈米爾頓?傑瑞特坐在一起吃晚餐,而晚餐的主要話題可能就是拍賣行中那個神秘的安全系統。
貝亞那餐館即使在整個新奧爾良城市中不能名列前茅,但也是法國城區最浪漫的餐館,尤其是在草木飄香、燭光搖曳的庭院中。
瑞梅決意要在庭院中弄到一張桌子的。就像他決意要想一個辦法,在晚餐時擺脫掉哈米爾頓?傑瑞特一樣,這樣他就可以將瑪歇爾據為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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