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星期六:豬長翅膀,狗開口說話,錢長在樹上——連禱文就象沒有任何意義的歌聲在我耳邊索繞,折磨著我的大腦,為我的侄女安排的洗腦儀式上一切都讓我受折磨。石頭成了活的,老鼠追逐著老鼠,——各種謊言,這些東西對我們的城市虎視眈眈,就象一隻龍睡在一堆寶藏旁邊。鹽是甜的,教皇是猶太人,——忽然這小孩子完成了,忽然她揭開了童年的面紗成為潔白無暇的成年人,忽然之間她成了一個婦人。那天早晨我很早就醒了,掀開了毯子。在房間那頭我的妻子平靜的睡著,對世界上所有悲傷的真理和它的死兔子完全漠然。我們的婚姻中有兩張床。這不代表我有什麼損失。我們經常在地板上做愛——在這個狹窄的中立地帶,在我們的床墊之間做愛。我打著阿欠穿上浴袍,進了浴室,感應器感到我進了浴室,水龍頭噴出熱水,電視節目開始了——「忍受又一天」節目。在熒光下做著鬼臉,我們的帝國助理秘書討論著我們城市與海吉列內戰與日俱增的關係。「到目前為止,四萬以上的維瑞塔斯軍隊作戰人員死去了。」訪問員說,「我們的政策不可能找到合理的依據,這就是國家安全和其他習俗動搖的癥結所在。」
我出了浴室,光著屁股走進卧室。衣服是哄人的,當然,但裸體有限制的程度。我穿上了衣服。沒有一樣東西不坦白:內衣、無領襯衫、一件灰色的「謊言時代」為品名的外套,我們的公寓里幾乎空無一物,完全符合坦率的要求。我們有很多朋友裝了窗帘、壁掛和掛毯,但我和海倫是本城原則忠實的擁護者,我們不用這些東西。當我走近電梯的時候,一股尿臭味直衝人我鼻孔。很不幸,有一些人把禁止性別分隔盥洗室的規定演變成了對盥洗室的普遍恐懼,——不過瓦爾返爾大街上的閃光板提醒著我們:隱私是謊言。他們有沒有聽說過:公眾健康:公眾健康可不是謊言。我乘電梯下了樓,穿過前廳,通過旋轉門走進維瑞塔斯城的空氣中。我的車停在八十二街上,我聽說在過去,當你把它扔在外面過一夜,你就不能保證它不會被人破壞。不誠實太普遍了,你不得不用一把鑰匙來發動引擎。
我慢吞吞地駛過城市議會大廳,在剛過中午不久就到了市場區。運氣不錯,在「摩利家開的有點昂貴玩具店」前面有一處停車場。
「嗨,你可是個漂亮傢伙。」一個長著鷹鈞鼻的女出納在我步人店中時大聲唱著。「當然,除了臉頰之外。」
「你的身體夠鼓了。」我回答道,一邊用直率的目光打量著裹著她胸脯的貝那德·羅素大學T恤衫,大腿肌肉很松馳。「除了鼻子之外,」我惡意地補充了一句。坦率的城市市民。
她拍了拍我的結婚戒指。「你來這兒幹什麼?給人情婦的小孩姐妹買東西嗎?」「今天我的侄女要洗腦。」
「你就等到最後一分鐘之前來給她買一件禮物?」
「對」
「溜冰鞋比較受歡迎。上個月我們賣了十五雙。有三雙有質量問題被退貨。」「帶我去看看。」
我跟著她穿過放滿棒球手套和動物玩具的架子,到了一個裝滿溜冰鞋的房間中,這種滑冰鞋是新式的六輪鞋,鞋跟上有一隻微型飛機模型。「鞋帶斷掉的機率是百分之十,」出納說。「去年四月一隻發動機爆炸了——也許你從電視上看到了——那個可憐的女孩,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嗎?她摔進下水道里,摔碎了頭殼骨,死了。」「我認為康妮喜歡黃色。」我說,從架子上拿了一雙標有「媽媽造的奶油色」的滑冰鞋。「這是均碼的。」
「差不多。」
「我們的價格和其他人比較怎麼樣?」
「在馬科德店裡你可以少花兩美無就買到同樣的貨。」
「我沒時間了,你能把它包好嗎?」
「我包裝的技術不太好。」
「我買了。」
我曾向格諾瑞姬保證過,我不會僅僅只參加康妮的「治療完畢」派對,我會參加洗腦過程來鼓勵這孩子。從理論上說雙親都應該在場,但那可鄙的彼得·雷蒙德不願為這事兒費心。「我在動物園裡見過更好的父愛,」海倫這樣評論我的這位前妹夫。「我知道作父親的鱷魚都比他稱職。」
你會發現洗腦醫院幾乎遍及各個街區,但格諾瑞婭堅持要到最好的「老練得讓人震驚」醫院裡去。我進醫院門的時候很注意到一群十歲左右的兒童擠在候診中心;這兒看上去與其說象醫院候診室不如說象車站的月台。女孩們神經緊張地站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天,試著互相安慰,男孩們用手掌作成手槍的形狀,進行模擬戰鬥,用這種偽裝的暴力使自己分心,裝出一付不在意將要發生的事兒的樣子。
我把那雙被漠不經心紮好的滑冰鞋夾在胳膊底下,上了二樓。電梯上貼了一張告示:本電梯由憎惡維修它的工人維修。如有不測,後果自負。
我的侄女已經進了玻璃室,穿了一件綠色罩衫,被皮帶捆在椅子上,一隻電極插人她的左臂,另一隻插人右腿,黑色的電線從端子那兒伸出來,就象托尼養的毒蜘蛛吐的絲。她現出一個勇敢的微笑歡迎我,我朝她指了指禮物,希望多多少少能讓她鼓起勇氣。一個矮個兒別了一塊「麥瑞克」名片的醫生手裡拿著一個夾板進了玻璃室,往我侄女的頭上套了一個銅頭盔。我對她樹起了拇指,不久這一切都會結束,孩子——雪是熱的,草地是紫色的,所有的這一切。
「謝謝你的到來,」格諾瑞婭對我說,拉著我的手和我進了觀察室。「家裡人怎麼樣?」
「一隻兔子咬了托比。」
「一隻兔子?」
「它後來死了。」
「真走運,是別人而不是我遇上了這種事兒,」她坦白地說。
我妹妹是個相當有吸引力的女人——蓬鬆的黑髮,清潔的肌膚,臉頰長得比我好—一但今天她看上去怪可怕的:臉上帶著期望和恐懼。當她婚姻破裂時,我正好也在場。我們三個坐在「早餐之前」沙龍里,忽然她對彼得說:「有時候我對你和艾倫·蘭伯特上床一事感到報歉——你和她上過床,對吧?」
彼得說對,他和她上過床,於是格諾瑞姬說你這混蛋。彼得說對,我是。於是格諾瑞婭對問其他還有多少人。彼得說還有很多。格諾瑞婭問為什麼——他這麼做是為了使婚姻更牢固嗎?彼得說不是,他只是喜歡和其他女人亂來。
那個叫麥瑞克的醫生拍了拍康妮額前的劉海,走進了觀察室。「早上好,」他說,「我們在這兒幹嘛?」
「你管嗎?」我妹妹問。
「很難說。」那醫生把他的夾板對著我。
「你丈夫?」
「我哥哥,」格諾瑞婭解釋說。
「傑克·斯伯瑞,」我說。
「很高興你在這兒,斯伯瑞。」醫生說。「有時候只有一個親屬在,小孩有可能不和我們配合。」麥瑞克又把夾板對著格諾瑞婭。「你同意了,對吧?」
「他們告訴了我那些可能性,」她研究著那塊夾板。「心臟——」
「心臟病,腦溢血,呼吸道失控,腎衰竭。」麥瑞克宣布。
格諾瑞姬簽下她的名字。「最後一次發生這些事兒是在什麼時候?」
「星期二他們在維瑞塔斯紀念醫院弄死了一個男孩。」麥瑞克說著,一邊走向中夾控制台。「這事兒挺難弄,但我們不時鼓起了勇氣。每個人都準備好了嗎?」「還沒有,」我妹妹說。
麥瑞克按下一個按鈕,在我侄女面前的一塊屏幕上顯本書由幻想時代掃描校對中文網址『幻想時代』出「豬長了翅膀。」看到這個謊言,醫生、格諾瑞婭和我都顫抖了。
「小姐,能聽到我嗎?」麥瑞克對著麥克風說。
康妮張開了嘴,我們從揚聲器中聽一聲微弱的「能。」
「你看到那些字了嗎?」麥瑞克問。那些紅色的字母象邪惡的蝴蝶在空氣中飛舞著。「看到了。」
「當我髮指令的時候,就把它們大聲念出來。」
「它會傷害我嗎?」我的侄女發抖了。
「不會傷害得很厲害。當我命令的時候你會念那些字嗎?」
「我很害怕。我必須這麼做嗎?」
「你必須。」麥瑞克的指頭停在開關上。「現在開始!」
「豬——豬有翅膀。」
於是就這樣開始了,對良知洗禮的儀式開始了。麥瑞克按下開關,電流打進康妮的身體,她發出一聲嘶叫。
「但它們沒有。」她哭著說,「豬沒有長……」
我自己曾受的洗禮如潮水般湧來,憤怒、折磨都如此清晰。
「小女孩,說對了——它們沒長翅膀。」麥瑞克把電流關小。格諾瑞姬退縮了。「你幹得很漂亮,孩子。」醫生說完把麥克風給了我妹妹。
「哦,好了,康妮,」她說,「堅持一下就好了。」
「這不公平。」康妮額頭流下汗珠,「我想回家。」
當格諾瑞婭接過話筒的時候,屏幕上的字變成了「雪是熱的。」我的腦子快被這個謊言逼瘋了。
「現在,女孩念出來!」
「雪……雪是……熱的。」又一次電擊。康妮慘叫了。鮮血從她下唇流了出來。我洗腦的時候幾乎把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來。「我不再念了。」她哭道。
「你別無選擇,女孩。」
「雪是冰冷的。」淚水從康妮臉頰上滾落。「請別再傷害我了。」
「冰冷的!答對了,聰明的女孩。」麥瑞克又拉開了電源。「好了嗎,康妮?又來了。」
「馬有六條腿。」
「為什麼我必須這麼做?為什麼?」
「每個人都要這麼做,你的所有朋友們都要。」
「『馬……?馬……馬有……有……』它們四隻腿,麥瑞克醫生。」
「念出來,康妮!」
「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人!」
「康妮!」
她掙紮起來;醫生接通了兩百伏的電壓。那女孩咳嗽著,乾嘔著,白色的液體從她嘴裡流出來。
「太過分了,」格諾瑞姬喘著氣說。「這不是太過分了嗎?」
「是你同意了的,不對嗎?」麥瑞克說。
「媽媽!媽媽你在哪兒?」
格諾瑞姬抱過話筒,「我在這兒,寶貝兒!」
「媽媽,讓他們住手!」
「我不能,親愛的,你要勇敢點兒。」
第四條謊言出現了。麥瑞克打開電壓。「念出來!」
「不!」
「念出來!」
「傑克叔叔!我要傑克叔叔!」
「我的喉嚨發緊,胃裡一陣難受。」
「你幹得很棒,康妮,我抓過話筒說,「我想你會喜歡你的禮物。」
「帶我回家,」
「我給你買了一樣好東西。」
康妮的臉皺成一團。「『石頭——』!」她尖叫起來,吐著鮮血。「『是』!」她堅持地念下去。「『有生命的』!」她一次一次地痙攣。她的小便失禁了。「好極了!」麥瑞克把電壓加到三百伏。「就要結束了,孩子。」
「不!求求你!求求你!這夠了!」康妮嘴裡流出泡沫。
「別半途而廢!」
「求求你!」
屏幕繼續翻動,康妮不斷地重複著謊言:一個接著一個,一次電擊接著一次,——就象一枚巡航導彈順著她的神經為她清理思想。我的侄女宣布了老鼠追逐貓。她說金錢長在樹上,說教皇是猶太人。草是紫色的。鹽是甜的。
最後一個謊言出現了,她昏了過去。在格諾瑞婭尖叫之前,麥瑞克衝進了玻璃室,檢查這孩子的心跳。一陣妒忌和羨慕席捲了我。醫生有事兒可幹了。
他給康妮打了一針,她醒了,麥瑞克把她的頭朝著屏幕,然後轉向我。「好了嗎?」「什麼?你要我……」
「我讓你打開你就打開。」
我猶豫地把指頭放到開關上。「我寧可不這麼干。「對。我並不是特別喜歡康妮,但也不願給她帶來痛苦。
「念出來,康妮,」麥瑞克說。
「我……我不能。」鮮血沾在她的臉上。「你們都恨我!媽媽恨我!」
「我愛你就象愛我自己,」格諾瑞婭靠在我肩頭說。「你會開一個開開心心的派對。」
「再一次就好了,康妮,」我告訴她。「再忍一次你就是合格的市民了。」在手指下的開關摸起來又尖利又燙手。「一個令人開心的派對,」
一顆淚珠滾下康妮的臉頰,在臉上留下一道淚痕。我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哭泣。洗腦可以讓人成熟,它吸幹了所有毀滅、破壞、混亂的來源:衝動、幻想,神秘和淚水。「狗可以說話,」在我把交流電通到她的心臟之前她說道。
這確實是一次令人開心的派對,康妮的四個姐姐都來了,還有她的閱讀老師和八個她的女朋友,其中有一半在這個月接受了治療,有一個就在一天前,他們瘋狂地跳舞,「刺探」樂隊的歌聲震撼四壁:天色發灰,開始下雨我喜歡站在窗邊,看雨珠滴落然後微笑因為我沒有被淋濕醫院提供飲料——橙汁,冰淇淋,還有一塊巧克力蛋糕,我注意到所有的女孩都吃得很慢,她們的冰淇淋變成了冰水。刻意追球苗條是不自然的,當然,但這不是成為好吃鬼的理由。
贈送禮物的時候讓人不快,在康妮打開了一堆膠套鞋、參考書、雨傘、棉罩衫的盒子之後,她找到一個「快樂之地」娛樂園的模型,裡面有海船,小車,木馬。她的臉色變白,經過洗腦電擊的人對任何電動的東西都有這種驚慌。她把手掩在嘴唇上,奔進了浴室。送給她電動模型的那個蠢女孩長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名叫貝斯,她后海得漲紅了臉。「我應該想到的,」她呻吟道。
快樂之地是一個謊言嗎?我思索著。它本應是一座娛樂城,但它不是。
「我太蠢了,」貝斯悲嘆道。
不,我判斷道,它是被構想成為一座娛樂園的複製品,事實上正是如此。康妮從浴室中瞞珊地走出來,沉默的同大雪突降——不是洗腦時的熱雪,是冰冷的雪,潮濕的雪,現實世界里的雪。人們走動著,清著嗓子。很明顯,派對,失去了樂趣。有人說:「我們過得比較高興,康妮,」就這樣。
當她的朋友和姐姐們離去的時候,康妮動感情地擁抱了她們,向每個說謝謝你,我永遠不會忘記你送的禮物,多成熟啊,我暗暗想,但當我說再見的時候,她的成熟才完全展示在我面前。
「照顧好自己,康妮。」
「叔叔,謝謝你的到來,謝謝你的滑冰鞋。事實上是我已經有一雙比這更好的。可能我會用它們去換一件毛衣。」
她成為合格市民了。我真為她驕傲。
回到公寓,回話燈是亮的。閃三次,停一下,閃三次,停一下,閃三次,停一下。我從冰箱里取了一罐「保羅的過得去的淡啤酒」,拉開封口。閃三次,停一下,我喝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下午的光線從廚房窗戶射進來,把我們的傢具映成橙色。那種顏色在你閉著眼睛對著太陽的時候就能感到,我喝完了我的啤酒。
閃三次,停一下;閃三次,停一下:一種間斷、持續的信號——沮喪的招喚,我想,就象從沉船上發出的求救信號。
我按下啟動鍵。托比給我們寫了一則消息:「我的朋友和我想說/今天我們想和你交談/聽到『叭』的聲音就請說話/也許睡覺前我們也許會打電話。」
「叭」的一聲響了起來。這是我希望從一個七歲的小孩那兒聽到的有趣的消息。這是卡夫特醫院的班福特醫生,此時我假定在同托比·斯伯瑞的父親交談。結果出來了,那隻咬了你兒子的哈件伯身上帶了大量的「克沙威爾瘟疫」,這是一種少見的病毒。我們把標本寄給了洛克區的「無希望病例緩和治療」中心。如果你們有任何問題,而給我打電話我會有點兒惱怒。從此刻開始,這件事基本上轉交到中心。「叭」,「我是約翰·普雲頓哥斯特,是『無希望病例緩和治療』中心的,現在你們已經聽到了班福特最初的報告,現在我們中心向你們證實此事。儘快與我們辦公室聯繫,我們會安排與你會面詳談。但恐怕無論怎麼樣談都無法改變『克沙威爾』百分之百致命的事實。我們會讓你看統計數字。」「叭」,「嗨,我是海倫,我在辦公室里。看上去今天白天很難熬,夜上可能更難,冰箱里有一些雞肉。」
我的反應之乎是本能的,我衝進書房,抓起海倫的字典,查看「致命」這個字條,尋找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或模糊的醫學用法,當那醫生說道:「致命」,他指的是更模糊、更溫和的含義。我查到的「F」字條:快:變快:肥胖:致命:形客詞,導致死亡;死的;死亡的;致命:名詞致命地:副詞不,字典在撒謊,只是普雲頓哥斯特醫生的預言太悲觀了,這不是真的。有一個觀念出現在我昏眩的太腦里:我看過一本叫《精神治療之旅》,關於精神治療的特刊,它的封面上是一雙手在按摩一個人的心臟。
荒唐:形容詞,愚蠢,不真實,荒誕。
精神治療不荒唐,我認為——不完全荒唐。
那麼這兒還是有希望的,對,希望,我要查詢城裡的數據銀行,我發誓。我要找到一個曾用精神上的希望打敗了致命疾病的人。我會在忽然的放棄,無希望的恢復和奇迹中掙扎。
缺點:關照:梅花鹿:因為是這樣的:在托比五歲生日的時候我們把他帶到斯比諾沙區的「關禁動物」公園去,梅花鹿在寵物園裡蹦來蹦去,用鼻子去蹭人們遞給它們的東西。學齡前兒童到處都是,用花生米喂這些動物,當鹿用舌頭熱切地舔他們的手的時候,他們傻笑起來;當別人的小孩笑的時候,我並不是特別感動;當我們的孩子笑起來的時候,我感到完全不同的東西,一些難於描述的東西。
我相信我看到了所謂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