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了,同學們好!
明天開學啦,今天同學們都回來了吧。春節、元宵節、情人節都過得好吧?跟父母家人都團團圓圓了吧,打工的哥哥回家過年了吧,鄉里的白條都給咱還了吧,國外的姐姐電話拜年了吧,老舅三叔都給了壓歲錢了吧?畢業論文也構思完了吧?那從明天開始,咱們就上弦了吧。
這兩天準備課程,並且有幾個文化聚會,例如今天去北京電視台談博客現象,聽說點擊率猛增,我也沒來得及細看。明天要起個大早去為學生選課,所以今晚就不多寫了,也不答覆留言了。轉貼一篇有意思的文字,供語文愛好者學習。希望大家努力提高語文水平,看明白了全文再踴躍發言。做人第一要尊重別人的時間,第二要尊重別人的全文,不要以為民主就是紅衛兵批鬥老師也。諸如」電話就是用來打的「、」老師就是給學生打工的「一類至理名言,我並不看成是人格問題,只是看成語文問題。語文水平提高了,看明白了人家的話,許多誤解就都避免了,那時再加上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的精神,一個饅頭的血案就不會再發生啦!
祝大家新學期快樂!
自由是一種氣場
謝志浩發表於2006-2-615:40:00
2004年7月初,筆者從北京大學訪學歸來,一種淡淡的哀愁襲上心頭,茶飯不香。
我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另外一種氣場,在這種氣場中,自由的呼吸,幾乎是不可能的。
其實,根據我的觀察,北京大學從1989年以後,在原來中國人民大學副校長、後來的北大校長吳樹青的治理整頓之下,在中共中央實行的從1989級北大學生開始進行軍事訓練的政策之下,在有關部門連續三年的打擊之下,北京大學「成功」地進行了一種歷史性的轉型。
曾幾何時,北京大學的學生,英姿勃發,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但是,當我2003年9月3號來到未名湖畔,做一年訪問學者的時候。我驚訝地發現,北京大學的學生已經不復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北大學生。
那種英姿勃發的北大氣場,已經在新時代的學生臉上追尋不到了,滿臉的冷漠、木然。
有兩個小故事,非常有趣,都是我所親身經歷者。
我們都知道,北京大學是比較自由的,特別是各種講座、演講,真是多如牛毛。這些講座一般都在晚上舉行。其中有一個名叫什麼小平者,好像是中國社科院經濟研究所的,此公對美國的民主自由,非常之嚮往,在講座中,有時做讚美詩、有詩朗誦什麼的,反正挺動感情的。在自由提問階段,許多學生對這位先生極盡讚美之能事。這些,原本都是正常的。其中,有位同學站起來說:「好像美國中央情報局,在世界各地養了許多槍手,你不會就是這樣一種槍手吧?」講座的先生,回答得也非常得體。但是,惹惱了一些北大學生,他們覺得這位同學怎麼會這樣提問題呢?
我瞅准機會,站起來,也向這位先生請教。因為,在整個講座過程中,這位先生不承認中國有社會科學方面的成就。我當場就說:「我覺得,社會學的鄭也夫先生、法學的鄧正來、梁治平、賀衛方其實都是挺不錯的。」北京大學的同學一下子受不了了,不許你攻擊給我們講座的先生。我心裡想,這都是什麼毛病?
我聽的講座,說起來,真不少。但是,我這個人,有點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來一趟不容易,既然來了,總想向這些出活的先生請教。有時候,還真能聞一兩個出活的問題。北大的學生還有點意思,哪怕你問問題,問得尖銳,講座結束之後,會向你問好。我覺得北大還是有點自由的風氣。但是接下來,好玩的一幕便上演了。
一位同學,上來就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先生,您的問題太精彩了,太精彩了。敢問先生貴姓?」「免貴謝志浩」「你是博士?」「非也」「您是碩士?」「非也」,緊握著的手鬆開了,面容尷尬,消失在滾滾紅塵中。
這就是現在北京大學非常的可愛之處。
另外一次,是在離開北京大學之後,參加陳平原先生主持的「教育:知識生產與文學傳播」的學術討論會。台灣大學音樂研究所的沈冬教授,報告「音樂雙城記:台灣與上海」,講述台灣被日本佔領期間的音樂傳播的故事。在報告中,沈冬教授常用台灣和中國來表示。引起坐在台下的一位北大女生的不滿。在自由提問階段,這位北大女生站起來:請問沈教授,您為什麼不用台灣和大陸來表示?沈教授解釋:那個時候,「大陸這個詞是有特指的,他指的不是現在的大陸,而是當時的日本。」這位女生似有所悟。
北京大學的課堂上,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真是有一些自由的氣息,但是,由於信息員制度的實施,許多堅持獨立的人格和自由思想的老師,不得不離開未名湖,比如袁紅兵先生、王天成先生。袁先生不得不離開北大來到貴州大學,而迎接王天成先生的,是幾年的牢獄之災。周葉中的弟子抄襲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王天成先生。剩下的能夠在北京大學講課的先生,比方說孔慶東先生,在講選修課的時候,直截了當指出:有些同學很不容易,我也知道,你把我的情況彙報給上面,上面會給你好處,比如說入黨啊,提干啊,分配啊。你也是迫不得已啊。
但是,北京大學畢竟是北京大學,還是殘存了一點自由的氣場,就是這位孔慶東先生,因為講得太好了,別看長得非常有趣,但是成為北大女生崇拜的老師,被選為海淀區人大代表。
在北京大學以外的社區,自由的氣場,可以說非常稀薄,我所在的石家莊市,像我這樣一種人,真是貨真價實的「少數民族」,少數民族,還可以得到一點照顧,而我這樣的少數民族,得到的「關照」,是非常豐厚的。
在中國,還有一種任務,每一所大學成為一個自由的社區。
但是,在石家莊,首先是增加一點自由的氣場。
(2006年2月6日,農曆正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