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謙卑的愛意試探你——易粉寒
錯愛/無奈/謊言
他帶著謙卑的愛意試探你
Youaremylife.
You'remyone
and
onlydream
再說我愛你,
可能,
雨也不會停。
articleby易粉寒
01
並非所有的鳥兒,都需要廣闊無垠的天空。宋楠楠終於決定回老家,一個中部的省會。
6年前宋楠楠考上了sb市的一所名牌大學,大學畢業后,在sb市工作了兩年。可是,沒有懸念,宋楠楠依舊買不起房,結不起婚,升不了職,人生一事無成。
大城市小生活,還是小城市大生活,這是一個人生觀的問題,也是一場理想與現實之間漫長的博弈,更是一場自我認識的重要階段。宋楠楠終於知道自己的性格並不適合待在大城市。
回家后沒幾天,就有同學邀請宋楠楠參加同學聚會。同學聚會素來只是發達同學的聚會。可落泊的宋楠楠想:也許能趁這個機會讓老同學幫忙介紹一下合適的工作。
於是,不發達的宋楠楠,懷著一種悲壯的心理,參加了同學聚會。
聚會一開始,就有人說:「宋楠楠,你不知道吧,高中的時候你又漂亮又聰明又文靜,很多男生都暗戀你。哈哈!現在在何處高就呢?」
聽完前半段話,宋楠楠飛向雲端,聽完最後一句,天使立刻臉朝下摔回大地。要怎麼開口說自己在外面的世界混不下去才回來的呢?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梁冬屏出現在了門口。他穿著黑色毛衣,看上去比以前瘦了許多。目光相觸的一剎那,宋楠楠低下了頭。
02
十年時間,可以改變許多。比如,在學校里最優秀的宋楠楠,現在卻是個落泊的失業者。而那時,不那麼起眼的梁冬屏,卻憑著家裡的關係,一畢業就進了效益最好的壟斷行業,短短几年,一路順風順水,升官發財,在同學中收入最高、壓力最小,讓胸無大志的宋楠楠們羨慕不已。人生圖啥?莫說建功立業,那太遙不可及。錢多、活少、離家近,那才是我們凡夫俗子的理想。
1999年,他們這群人剛上高中,是全省最好的重點中學,全校聚集了省內兩種學生:學習最好的,家裡最有錢或有權的。
宋楠楠是前者,梁冬屏是後者。
灰姑娘的故事永遠只是傳說。十幾歲的宋楠楠,還沒有灰姑娘的心機。
梁冬屏追宋楠楠的時候,在學校里鬧得很轟動。他很有紈絝子弟的作風,整天堵在宋楠楠教室門口,在宋楠楠的抽屜里塞滿玫瑰花和禮物,周末的時候,叫家裡接他的司機將車開到校車前,虎視眈眈地看著坐在校車裡的宋楠楠,並接受滿校車的人各式各樣的目光洗禮。
早熟的宋楠楠一直覺得,那時的梁冬屏並非愛慕自己到那樣狂熱的程度,只是十幾歲的少年,有不可壓抑的表現欲。她不喜歡梁冬屏,甚至看不起他。他學習那麼差,沒有理想,整天無所事事,還長得很胖,一點都不帥,又沒有才華,既不會唱歌也不會打籃球。除了有個好爸爸,什麼都沒有。那時的宋楠楠,一心只想著好好學習,將來成為科學家。
1999年12月23日,寒冬的傍晚,放學后,梁冬屏家裡的車一直跟著宋楠楠身後開。他跟宋楠楠說了好幾次,希望20世紀最後一天,能和宋楠楠一起度過。
「你說話呀,宋楠楠?好不好?」梁冬屏坐在車裡一直問一直問,車跟著宋楠楠緩緩開,駛近狹窄的巷子,車身散發的亮光透著一股寒。
宋楠楠背著書包,默默地,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一個賣紅薯的攤子前,停下來了。梁冬屏家裡的車也剎住,攔在宋楠楠面前。
宋楠楠放下書包,滿臉通紅地對守著紅薯攤子的男人說:「爸爸,你先回去吃飯,等下再來換我。」
說完,宋楠楠懷著一股怨氣惡狠狠地抬頭。是他逼自己將貧窮和窘迫全暴露。宋楠楠心裡恨恨地想:好了吧,你現在知道了吧,宋楠楠是一個賣紅薯的女兒。哪裡像你,在中學時期就有閒情逸緻談戀愛。
像梁冬屏那樣的少年,是斷然想不到世界上還有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境遇的。看到他眼裡的驚訝,宋楠楠還不解氣,說道:「今年的最後一天,我會去賣氣球,一晚上能賺六百呢。沒工夫陪你玩。」
梁冬屏黯然地看著宋楠楠,眼神里的輕狂漸漸散去了,一絲酸楚從眼睛里蔓延出來。
就在這時,剛走幾步的爸爸忽然調轉頭,慌張地跟宋楠楠說:「快快,推進去,城管來了!」說著爸爸就衝上前,將那鐵皮桶往巷子另一頭推。
然而,梁冬屏的車堵在了那裡。爸爸烤紅薯的鐵皮桶推不過去,一轉眼,城管已經呼嘯而來。
他們掀翻了烤紅薯的鐵皮桶,爭執中,爸爸用手裡的鐵鉗子戳向了一個工作人員的身體……
此刻的宋楠楠,已嚇得不知所措,獃獃地站在那裡,全身發抖。還只是個少年的梁冬屏也呆在了那裡……
任何一場小小的意外都可能毀滅一個貧寒而卑微的家庭。那次意外事件,不僅賠光了宋楠楠家所有值錢的物件,連媽媽的結婚戒指都賣了。爸爸還被拘留了十五天。這已是天地開恩,不幸中的萬幸:爸爸當時手裡只是一把不尖銳的火鉗,而不是一把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後的生活更加舉步維艱,宋楠楠的大學時代從學費到生活費,都是她自己一分一厘掙來的。
如果不是他那用來顯擺的小車一直跟著自己,堵在狹窄的巷子里,一切都不會發生。都怪他!
宋楠楠把梁冬屏寫給她的八十多封情書,全部燒掉了。她不僅看不起他,還恨死他了。
十七歲的梁冬屏不敢將此事告訴家人,過了兩天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三萬元錢,塞到了宋楠楠課桌里。那時的宋楠楠真純潔得讓人心疼,因為對梁冬屏充滿了怨恨,她跟錢過不去。她跟他慪氣,也跟錢慪氣,將那些錢全撒在梁冬屏臉上,惡毒地說:「死胖子,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我永遠都不會理你!」
梁冬屏萬般羞愧,宋楠楠心懷怨恨。至此,兩人再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正面相遇過一次。一切還未開始就已憤然結束。
後來宋楠楠去sb市,上大學,工作,為了給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終日忙碌奔波,十多年裡,甚至只回過三次家,自然也無機會再見到梁冬屏。
03
那日同學聚會散場后,梁冬屏反覆懇求要送宋楠楠。曾說過「我永遠都不會理你」的宋楠楠,早已被生活磨去了銳氣和怨氣,她變得很淡然、很隨和,上車后,兩人寒暄著,很快到了宋楠楠家門前的小巷子里。巷子依舊有賣紅薯的人,身處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生活其實都不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臨下車的時候,梁冬屏告訴宋楠楠,他一個叔叔的公司缺一個人,職務還不錯,待遇也還可以,問宋楠楠有沒有興趣。
潦倒至此,連曾經發誓永遠都不要理的人都可以握手言歡,怎麼會對性價比高的工作沒興趣。
宋楠楠隔天便去面試了,很順利地上班了。有了梁冬屏的關係,宋楠楠本身又聰明勤奮,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居然比在sb市工作拿的薪水還高。真是有文憑有能力統統不如有關係。
寒風料峭,宋楠楠拿著第一個月的薪水,決定去商場買一雙靴子送給自己。她的鞋子在2008年的大雪災中磨損了,不保暖,腳指頭總是又痛又麻,在sb市熬著凍了很久,都沒買,只是每天回家扔掉鞋子里的暖寶寶,然後用熱水泡腳。
嗯,發了工資,要買一雙好靴子。宋楠楠又想,還要買一件毛衣送給梁冬屏,作為禮物表達謝意。她特別喜歡毛衣的柔軟和溫暖。
明晃晃的商場里,宋楠楠先去看毛衣。她記得,十年前,中學時,梁冬屏就常常炫耀自己的鞋子是兩千多一雙的。因此猶豫再三,宋楠楠花了近五千元,買了一件男式黑色羊絨毛衣。她想:雖然貴了點,他幫的這個忙,是對得起這個價的,就當還人情。更何況,她真的不願冒著被看不起的風險,買便宜的禮物送他。
餘下的錢要交給媽媽做生活費,宋楠楠很多年沒在她身邊孝敬她,爸爸去世后媽媽唯一的依靠就是她了。這樣,宋楠楠買靴子的預算超支了,只能放棄。
宋楠楠抱著毛衣,一步一回頭,經過了那些琳琅滿目的鞋子。她安慰自己:等春節吧,春節的時候應該會打對摺。
當天晚上,宋楠楠就迫不及待地將毛衣送給了梁冬屏。那放在家裡的昂貴毛衣,和媽媽身上穿了十年的舊棉襖形成鮮明的對比,讓宋楠楠如坐針氈。
在車上,梁冬屏看到毛衣,很驚訝,看得出來他很高興。他甚至迫不及待地脫衣服,立刻將毛衣穿在了身上。
「羊絨要貼身穿才好,好面料都是養皮膚,比如真絲和羊絨。」梁冬屏一邊說一邊一把將上衣脫了個精光。宋楠楠沒想到他會赤著上身,一下子沒回過神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是不是瘦了很多?帥了吧?」梁冬屏一邊說一邊拍自己的肋骨。
「知道我怎麼瘦的?就是你說完那句『死胖子,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后,我忽然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了,我就發誓要減肥。真瘦下來了!哈哈哈哈!」梁冬屏好像在嘲諷別人似的,一邊說一邊樂呵呵地笑。
宋楠楠有些窘迫,不知道如何接腔。這時,宋楠楠的目光滑到了他的胸口,那裡有三個字母:「S-N-N」。
她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腦袋,一股痛感從後腦勺直奔心窩。
「你的文身……」宋楠楠指著梁冬屏的胸口。
梁冬屏嘴角滿不在乎的笑意也淡去了:「你的名字。呵呵。你可能想不到。當年,我有多麼,喜歡你。你就像我心中,一個,一個女神。呵呵,你別笑我這樣比喻,就是那種感覺。那時我真的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
梁冬屏的聲音越來越低,頓了一會兒,說:「算了算了,不說了。喏,煙,你也來一根?」
宋楠楠接過煙,點著了,吸了一口,又嗆得咳了幾聲,咳出了幾滴眼淚。
這些年,宋楠楠疲於應付生活,幾乎沒有用心愛過男人,一直沒有談情說愛的閑心,也可能是性格使然,從不會濃烈地去愛。她好像不知道愛的感覺。因此也從不曾想過:自己會這樣被一個人深愛。
梁冬屏不斷地說著,零零碎碎的回憶。當初的愛,當初的傷心,那些原本聽上去矯情的、煽情的話,放了那麼多年,再從一個成年男人嘴裡說出,難免唏噓感慨。
宋楠楠越聽越難過,是感激,是委屈,是後悔,是羞愧,是……總之,最後她哭了起來。哭得莫名其妙又控制不住,低著頭,拿著煙,嚶嚶地哭出聲來了。
梁冬屏俯身,拍著她的背,說:「好了,好了,不要難過了。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聽到這樣的話,宋楠楠哭得更厲害了,躲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這些年,所受的委屈,連一個釋放的安穩懷抱都不曾有過,宋楠楠的確是過得太不如意了。她在他的懷抱里,臉貼在那柔軟無比的毛衣上,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與溫暖。
窗外,雨一直下。他們就這樣,在車裡,擁在一起。
後來,梁冬屏吻宋楠楠的時候,宋楠楠想:就這樣吧。就是他了。知根知底,家境頗豐,生活優越,人也變帥了,最重要的是:他那麼愛自己。人生活到快三十,對愛情無奢望,還是平淡的幸福比較靠譜。
他們吻了很久,等到分開的時候,宋楠楠發現自己手裡的煙,將梁冬屏的毛衣袖子燙了一個洞。
「哎呀,都快燙到你的手了,你怎麼不說呀!」宋楠楠著急又心疼地彈掉煙灰。
「捨不得說,因為捨不得放開你。你心疼了?」梁冬屏笑著充滿期待地說。
「哼,才不是呢。我是心疼毛衣,害得我買靴子的錢都沒了……」宋楠楠小聲嬌嗔地嘀咕了句真話,一說完就後悔了。
因為梁冬屏的視線移到了她腳上。她局促而窘迫地把腳併攏,往座位下面藏,她的鞋子實在太舊了,都變形了。
梁冬屏抬起頭,轉移話題:「沒親夠,再來一下……」
那件新的黑色毛衣,宋楠楠將它帶回了家。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將煙燒的洞補好了。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圓點,隱隱地,藏匿得很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是令宋楠楠自豪的手藝。從小,宋楠楠就會織毛衣,並且織得極好,全家人的毛衣都是她織的。只是在sb市的那幾年,宋楠楠從來不敢讓人知道這個讓她自豪的亮點。因為,一個年輕女孩,會熟練地織毛衣,她貧寒且狹小的過去便一覽無餘。
毛衣還給梁冬屏的時候,梁冬屏也給了宋楠楠一個巨大的驚喜。他指著車後排,說:送給你的禮物。
整整一排的鞋盒子,七雙,每一雙的logo都炫得讓宋楠楠睜不開眼,全都是國際一線品牌,她只在sb市瞻仰過幾次店面。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宋楠楠繞了一個好大的圈,才發現自己想要的幸福,就在起點那裡。曾經夢想過的東西,原來一直在自己手裡。
04
通常,來得快的幸福,去得更快。
半個月後,收到鍾靜的簡訊時,宋楠楠蒙了,懷疑自己從頭到尾在做一場夢。
「宋小姐,我是梁冬屏的未婚妻鍾靜,明年3月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希望你自重,也希望你別浪費時間了,你和梁冬屏是不會有結果的。」
電話打過去,對方很平靜地訴說了她和梁冬屏的故事。他們的父親是戰友,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後來她出國了,回來後門當戶對的兩個人順理成章地戀愛、訂婚。
那是一個宋楠楠所不了解的社會圈子。她耳朵里響的都是一句話:「梁冬屏是玩你的,騙你的,我們馬上就舉行婚禮了。」那個女人說得那麼言之鑿鑿,她說的每件事都有根有據,還傳來了他們訂婚時交換戒指的彩信,一切都容不得宋楠楠有任何樂觀的想法。
頹然掛了電話,宋楠楠好想立刻找到梁冬屏痛罵一番,問他,罵他,怨他,恨他的辜負與欺騙。但是她沒有勇氣這麼做。因為她開始懷疑:現在的梁冬屏真的不是愛自己,而只是報復自己。他處心積慮,只是為了一雪當年的恥辱。雖然這麼想,情節有點電視劇,但處在宋楠楠的位置,誰又能不這麼想呢?她一無所有,感到真愛遙不可及。自己既不會去愛別人,也不敢相信有人真的愛自己。
自卑使然,宋楠楠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倘若還找他,不是自取其辱嗎?於是,宋楠楠終究什麼都沒有做。她想:如果梁冬屏真的還愛著現在的她,會拿著結婚鑽戒來找她。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偏偏,梁冬屏也什麼都沒有做。像一個卑鄙的情場勝者,他在宋楠楠的生活中消失了。
到了這步,宋楠楠不得不相信,這只是梁冬屏一場拙劣的報復。當年得不到的珍寶,今天棄之如草芥。
05
愛情的失望,往往是相互的。
梁冬屏在他少年時代的女神面前,自卑同樣揮之不去。不管宋楠楠覺得自己多麼微不足道,她在梁冬屏心裡還是那樣光彩奪目。他甚至不能相信:現在的宋楠楠真的這麼輕易地回到了他身邊。他不敢相信她是因為愛他,或者僅僅是因為回報?
所以,當鍾靜發現他們之間的事,梁冬屏既沒有解釋,也沒有理會鍾靜的大吵大鬧。他知道鍾靜要去告訴宋楠楠也沒有阻止。奇怪的是,這個在世人眼裡劈腿的男人,反而覺得這是一個考驗他真愛的女人是否會不離不棄跟著他的機會。
鍾靜揚揚得意地將她和宋楠楠之間的錄音給梁冬屏聽。梁冬屏還是沒表達,任鍾靜罵、哭、鬧,不耐煩了就一走了之。
梁冬屏一直在等,等著宋楠楠來找他、罵他、打他,哭得梨花帶雨、痛徹心扉。
那時他必定會告訴宋楠楠:從再次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再次只有她。愛之深,情之切。梁冬屏需要宋楠楠用同樣熱烈的方式,證明她現在是愛他的。哪怕證明恨他,也可以。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宋楠楠對他用了心。人們都說,真愛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但是,宋楠楠一如既往地冷漠了下去。她默默地消失了。好像從未曾在他生活中如此隆重地登場過。他的青春歲月里,最刻骨的一段,卻始終是她眼裡的一片空白。
人們總是這樣,彼此不了解,卻奢談愛。
梁冬屏把那件黑色毛衣壓在了衣櫥最下面,袖口的那個補好的黑洞,剛好朝著櫃門。他看到那個一點都不明顯的補丁,他鄙視自己居然會穿一件破了洞的毛衣,便準備拉出來扔了。但是手一碰到那柔軟的衣衫,還是放開了,最後重重地關上了衣櫃的門。
06
兩人再次相遇,是在一年後的商場,五樓的母嬰專櫃。梁冬屏和鍾靜,宋楠楠和丈夫,宋楠楠的丈夫是一個不帥但是一看就很氣派、氣質優雅的男人。宋楠楠臉上掛著安詳的舒適的笑容。那笑容是懶惰的,不費力氣的笑,又或者是屬於母親的笑。哭總是要費更多的精力和力氣的,倒不如一笑。
宋楠楠想:真的,結對婚,比愛對人,容易得多。愛,往往就認定是那麼一個人,非他不可。而婚姻,我們往往認定的是一群人,群體里張三也可李四亦行。歸根到底,愛情兩個字太辛苦。
幸好,她的確也一直沒怎麼愛過別人。或許真是性格使然。
他們相視一笑,永遠都不會再知道,兩個人都曾沉默著,帶著謙卑的愛意試探與等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