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掉進了一個陷阱

第八章 我掉進了一個陷阱

……學校的圖書館里……

「高一特長部(6)班,姚小布……」這個說話像洒水車,做事像拖拉機的進入更年期的老太太,平時有事沒事就愛揪著同學們的小辮子不放。這不,今天我姚小布就栽在她手上啦……嗚嗚!

「阿姨,這真的不是我撕的,我可以保證。一定是別人弄的啦,阿姨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苦苦哀求著,為什麼我就這麼慘呢?

不知道是哪個手腳發癢的傢伙把漫畫里一些漂亮的圖畫用剪刀剪了下來,剩下那露著的洞洞的紙張,現在害得可憐的我成了替罪羔羊。

「對啊對啊,我們是好學生,我們怎麼會那麼無聊去剪圖書里的畫呢?如果是我,我要是喜歡哪張畫我就把整頁都撕掉,撕也要撕的不留一點痕迹,保證你是查不出來的啦,哈哈哈~~~」袁旦雙手叉腰,不無得意的說著。

「這麼說,這位同學是經常干這樣的事嘍?」「更年期老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袁旦胸前佩帶的校牌掃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在罰款薄寫有「姚小布」名字的旁邊多寫「袁旦」兩個字。

「娃娃……你這個笨蛋!」我氣得眼睛都黑了,咬著牙狠狠踩了袁旦一腳。

「哇啊啊~~~好痛啊!」袁旦張牙舞爪的叫著,受了委屈的她把火槍指向「更年期老太」。「我說你,這個痴獃老太,你怎麼就這麼呆這麼蠢呢?我們都說了不是我們乾的了還能怎麼樣啊?真是的,老人多半白痴這句話我看說的一點不錯。你就是一傻B,瞎眼老太!」

「你……你……你……」「更年期老太」氣得胸部一上一下的劇烈起伏著,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

「我,我,我,我什麼我?!就一個登記的也這麼囂張,早看著你那張皺巴巴的擦屁股的臉就老大不爽了!我們礙著你了?惹你不高興了?憑什麼要把撕圖畫這屎盆子往我們腦袋上扣?」袁旦的伶牙俐齒,終於用在了刀口上。

「娃娃!」又是一腳,狠狠的踩在了袁旦紅色的貴人鳥鞋面上。

「我……我要向學校反映情況……我……」「更年期老太」指著袁旦的那隻手像抽了風似的抖啊抖,再看看老太的臉,蒼白得就跟白紙一般。

「我告訴你死老太,就是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怕。我沒有撕就沒有撕。我承認我以前是經常撕,但是你沒抓到,那不算數……」袁旦說話像倒豆子,每倒一粒我的心就跟著狠抽一下。

完了完了……看來這錢是罰定了……

我真想用一隻超大號的馬桶,狠狠的塞在袁旦那張惹禍的嘴裡。

「許阿姨,怎麼在跟小女生鬥氣呢?」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我們的身邊響起,如春風拂過耳畔。

「哦,是耀斌啊?呵呵~~~沒有呢,一點小事。書看完了?好看嗎?對了,學校又新進了一些書,叫什麼國畫冊什麼的,我一直都幫你留著呢。」「更年期老太」前一秒還陰雲密布的臉,在見到楊耀斌的那一刻馬上笑成了一朵大菊花。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您了。幾天不見,許阿姨好像年輕了不少啊。」楊耀斌天使般純凈的臉,一微笑,眼睛似乎能綻放出火花來。

「哎呀,瞧你那一張嘴,別逗阿姨開心啦,呵呵~~~」

「咦?小布,你怎麼也在這裡?」楊耀斌故作驚訝的看著我,然後狡黠一笑。「來來,我來介紹一下。」

「小布,這位,就是我常跟你說的那位許阿姨,很善良很和藹的那個啊,記得嗎?」楊耀斌指了指「更年期老太」,使勁的對我眨巴著漂亮的眼睛。

我馬上反應靈敏的配合道:「哦,哦……原來就是這位阿姨啊,怎麼會不記得呢。」

楊耀斌又指了指我,對「更年期老太」說:「許阿姨,這位是我們美術社的成員,我的朋友。」

「更年期老太」不尷不尬的咳嗽兩聲,笑容燦爛:「原來是你的朋友啊,呵呵~~~早說嘛。耀斌這麼乖的孩子,朋友也壞不到哪裡去。你們走吧,沒事啦。呵呵呵呵~~~」

「呵呵,那就謝謝許阿姨了,我發現許阿姨越來越可愛了。」

「瞎說,阿姨哪裡有你可愛啊。」

「可是在我心裡,最可愛的永遠是您啊。」

「謝謝……許阿姨。」我努力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怎麼?還不快點把我們的名字劃掉!今天真TMD倒霉透了!」袁旦朝「更年期老太」齜了下牙,神氣得不得了。

……漫畫書架前……

「小布。」

「恩?」我的目光在擺滿漫畫書的書架里上下搜索著,租哪幾本好呢?《左岸天使》聽說蠻好看的,《東京茱麗葉》似乎也不錯……

「恩……那件事……你決定得怎麼樣了?」楊耀斌眼睛不看我,心不在焉的盯著書架上的書。

「那件事啊……呵呵,呵呵~~~」我打著哈哈,偷偷去看他線條流暢完美的側臉。

我覺得楊耀斌就像一隻天空中的飛鳥,深色的瞳仁和白色的翅膀上落滿了陽光,能帶給人們希望和溫暖,卻神聖而不可褻瀆。他是屬於大家的,屬於每個女生心中的夢幻。不是我的,不是我一個人的……

「你答應了?」楊耀斌滿懷期望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男生了。」我勇敢的抬起頭,用坦然的眼神直視著楊耀斌。

「不可以,你……必須答應我!」楊耀斌突然一改溫柔的摸樣,金絲眼鏡里的眼睛微眯,危險而又邪惡。他兩隻手撐在書架上,把我牢牢鎖在他的雙臂間。

「什麼?」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一向溫文爾雅的楊耀斌,居然會用這麼霸道的口氣。

我別過臉,一字一頓的說道:「對-不-起!我還是那個答案。」

「我也還是那句話,你必須得答應!」這一刻,我感覺楊耀斌是那麼的陌生,以至於讓我恍惚間產生了不是他的錯覺。

他忽然扣住了我的下巴……俯身下來……

打住打住!多麼熟悉的一幕,難道接下來,我將再次被強吻?

我不要!

我掙扎著,抗拒著。可是吻……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楊耀斌濕熱的唇碰到我的嘴唇的時候,有白色的閃電,在我腦間一閃而過。來不及細想,我已經狠狠的咬破了他的嘴唇。

楊耀斌的嘴間綻出小朵小朵的紅花,星星般小小的柔弱的花。

「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得到你。」楊耀斌的眼睛痛楚了一下,那是決絕的,不惜一切的眼神。

「你……說……什麼?……」我陷在莫明的恐慌中……

「我說不會讓他得到你,絕對不會!」楊耀斌緊緊捏著我的下巴,一直捏到我頜骨生痛。

有書本「噼里啪啦」跌落在地的聲音。

然後「啊你們在幹什麼?」袁旦的大嗓門貫穿了整個安靜的圖書館,引來了N+N雙好事著的眼睛。

「沒什麼,呵呵。」楊耀斌馬上恢復了以往溫輕柔的口氣。他那一張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似乎能擰出水來。「我們在戀愛。」

「你放P!」我氣急敗壞的大叫。

「啊」

「啊」

「啊」

頓時,原本安靜得可以殺死一頭牛的圖書館,立馬爆發出接二連三的尖叫聲。

「哇,小布,是真的嗎?是真的嗎?」袁旦顧不得拾起地上的書,就蹦蹦跳跳的朝我飛奔過來。

「我沒有答應!他胡說!」天哪,我現在真恨不的自己能多長出五張嘴……哦,不,十張……一百張……好來洗清我的冤屈。

「是的,你還沒有答應,呵呵~~~我怎麼給忘了呢,只是我在向你表白而已。」楊耀斌對我微微挑起眉,眼裡落滿狡猾的笑容。

「啊」

「啊——」

「啊——」

尖叫事件持續上演……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可謂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整個圖書館都快被她們的尖叫浪潮震垮了……

「你這個卑鄙小人,是我瞎了眼看錯了你。」我咬著牙齒恨恨的說道,揚起巴掌,給了楊耀斌一記響亮的耳光。

同時我掏了掏耳朵,準備等待著女生們下一輪失聲尖叫的攻勢。

出乎意料的,大家都沒有再叫了。而是全部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獃獃的看著我們。

「對不起,即使你不是個好女孩,我也還是喜歡你。如果與你一起沉淪會下地獄,那就讓我永不超生吧。」說完,楊耀斌輕柔的撫了一下我的臉蛋,才含著春天般和煦的笑容,大步離去。

女生們還處在震驚狀態下,眼光隨著楊耀斌的腳步游移,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我虛脫般的靠在書架上,身體沿著書架緩慢下行……

這似乎是一個噩夢……直到現在我仍不相信剛剛那個人,那個狂妄霸道擁有犀利目光的人,會是我最最崇拜尊敬的耀斌學長。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得到你。」他口中說的那個「他」,是左戈么?如果是,這又是為什麼?

我覺得腦子好混好亂,像塞滿了雜草和破爛,怎麼想,仍是一遍茫然。

「嗚~~~人家不要活了,耀斌學長要離開人家了~~~」

「我也好想哭,為什麼啊?本來想到他就快要畢業已經很難過了,沒想到還有比這更讓人難過的事!」

「走,去看看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不記住她那張勾引了耀耀的臉,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TMD,她不但奪走了耀斌學長的心,還公然甩他耳光!真是活膩了這丫頭。」

「喂,把頭抬起來讓我們看看!」有人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來。

「死丫頭,叫你抬起頭來聽到沒有?」有人揪住了我的頭髮。

「嘖嘖嘖,根本不算美女,憑什麼奪走我們耀耀的心?」有人捏痛了我的臉。

「滾離耀斌的身邊,聽到沒?滾遠點!」有人朝我吐著唾沫。

……凸……凸……凸……

「臭婊子,不準踢小布!死開,都死開點!小布你怎麼樣了,小布……」袁旦胖胖的身軀橫在我的面前,擋住了女生們對我的拳打腳踢。

糾纏中,撕扯中……我總算明白了楊耀斌的良心用苦。你狠,夠毒,不管我答應與否,你都提前斬斷了我的後路……

……「金碧輝煌」迪廳二樓……

燈紅酒綠,勁爆的的士高音樂震耳欲聾。我雙手抱著個企鵝娃娃,在人群中穿梭著。

左戈你在哪啊?左戈……不管你原不原諒我,我都要讓你知道,我一直喜歡著你,從來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在雷射燈一閃一閃的照耀下,到處都是瘋狂扭動著的七彩身姿。地面彷彿喝醉了酒的老人,隨著的士高音樂搖搖晃晃的。

我艱辛的左閃右閃,才突破重重人造的圍牆。

左戈!吧台前紅色軟皮的高腳椅上坐著的,正是我尋找了千遍萬遍的左戈!

左戈短而硬的頭髮,一根一根,如他俊朗的輪廓一樣稜角分明。他嘴角上隨意的叼著根煙,凜冽的眼神望向舞池裡的人群,神情漠然。

我剛要開口叫他,卻看到一個黑色的小腦袋湊到左戈的耳邊,嘰嘰呱呱的說著什麼。……擦擦眼睛……擦擦……那不是左戈的女朋友安可可嗎?!

我的媽媽咪哦,她怎麼也在這裡?這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心裏面無端湧起一股醋意,酸不溜秋的。

沒什麼,他們根本就沒什麼的!我給自己打氣,左翼都說了左戈只是把安可可當作我的替代品,這有什麼好嫉妒的呢?只要我跟左戈說清楚那件事,再道個歉,一定能把左戈從安可可手中搶過來!

我拍了拍僵硬的臉蛋,露出一個小鹿斑比的可愛笑容,才信步朝左戈那邊走去。

突然……左戈一個反身,飛快的把安可可按倒在巴台桌上。他俯身,嘴唇印在安可可粉嫩的唇上……

我向前邁出的腳頓住,血液凝固,整個人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無法動彈。企鵝娃娃從我手中滑落在地,圓圓的身子滾出一米多遠……

我搖著頭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是眼前左戈和安可可相擁在一起親吻的畫面,卻是那麼清晰,清晰到讓我的眼睛有被利劍刺穿的疼痛感覺。

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正從眼角溢出,緩慢下流……

我彎腰去拾地上的企鵝娃娃,可是指間與肩膀像是掉入了一種深邃處,無法抽出的冷直滲心坎,沒來由的瑟縮著顫抖著。

我一邊用絕望的眼神盯著那幅割心的畫面,一邊往後退,一直退……然後轉身,穿過人群穿過危險的舞池,就像要逃脫獵人追趕的小動物一樣奮不顧身的奔跑。眼淚被飄撒在身後,疼痛被深鎖在心頭。

突然「砰」!

只會悶頭亂跑的我,不知道撞到了誰的身上,手裡的企鵝娃娃滑落在地。

我抬起眼淚朦朧的眼睛去看又是一對在Kiss的男女……兩人勾肩搭背的,顯然打得火熱。

「他媽的,誰啊?」被外來者侵入,男生甚是不悅,咆哮了一聲。女生也氣得漲紅了臉,死命拿眼橫我。

男生撇過臉,瞄了我一眼,臉迅速僵住。

我也呆住這個人……不就是……不就是揚言會讓我愛上他的楊耀延嗎?

這個該死的傢伙,說什麼喜歡我要追我,卻在這裡跟別的女生Kiss。

看到他們,我想起剛剛左戈和安可可相擁而吻的畫面,眼淚再次奪眶而出。……男生,你們男生都這樣嗎?花花腸子一根一根的。……不是只有喜歡的女生才可以接吻的嗎?為什麼?難道只要是女生都可以嗎?

「這不是我的小布布嘛!哈,在這裡碰到,這就是傳說中命運的邂逅吧?」楊耀延笑的嘴角彎彎,眼睛明亮。

「去死……」我聲音悶悶的,趕忙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我臉龐上掛著的淚水。

「阿延,別管她,我們繼續啊。」女生蛇一樣的身子纏住了楊耀延的身軀,全身軟得就像一灘泥。

「我有點事,你滾吧。」楊耀延對女生不耐煩的擺擺手,態度極其惡劣。

「哈,你們男人啊,都是這副死德行!求著人家的時候恨不得變成一隻哈巴狗,跟前跟後;一旦有了新歡,馬上拽得像坨牛屎,把我們女人的心扔在地上踩。」

女生的話像一根千噸重的鐵棒,在我的頭上重重一擊,直擊得我暈頭轉向。……左戈……我不相信,你會是這樣的人……

「說完了?可以滾了吧?!」

「走了走了,看開了,哈哈!男人啊,全都是一丘之貉。」女生自嘲的笑笑,然後扭著細細的腰身一搖一擺的走了。

我耷拉著腦袋,拾起被人連踩了幾腳的可憐企鵝娃娃,繼續渾渾噩噩的往前走。

是啊……什麼專一,什麼痴情,全部都是假的……現實不像小說,現實是現實,現實里沒有完美的愛情……

「小布布?怎麼不開心嗎?別老低著個頭啊。」楊耀延拉住了我的手,嬉皮笑臉的。

「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我用力甩開楊耀延的手,悶頭往前沖。我看透了,虛偽,做作,噁心……

「喂看著我。」楊耀延再次拉住了我的手,一隻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咦?你在哭泣?」

「我沒有哭。」我別過臉,咬住牙齒,一直咬住。

「你就是在哭泣嘛。因為看到我跟女孩子啵啵,所以吃醋了?」

「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吃醋!」

「呵呵~~~放心,那天很快會到來的。本來我還想再給你兩天時間做心裡準備,可是你這隻可愛的兔子卻急不可耐的往獵人的槍口上撞,逼獵人對你下手。我是該說你勇氣可嘉呢還是該說你有勇無謀?」楊耀延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在我的額上畫著圈圈,樣子極為輕佻。

「走開!」我掙扎著,要逃。

「哎喲,怎麼穿身校服就往迪廳里跑啊?嘖嘖嘖,手裡還抱著個布娃娃,真是小孩子。」楊耀延一邊上下打量著我,一邊奪過了我手中的企鵝娃娃。

「還我!」我急了,跳起來搶。我討厭貓耍耗子的遊戲,可是我卻每次都那麼「幸運」的成為了被貓戲弄的小耗子,討厭!

「一隻呆企鵝嘛,被人家踩得又扁又臟,扔了算了。」楊耀延高高舉起企鵝娃娃,作勢要扔。

「不要!求求……求求你……把它還給我……求求你……」這隻企鵝娃娃承載了那麼多我與左戈的美好記憶,怎麼能扔掉呢?怎麼呢?

「看你急得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這隻娃娃對你很重要吧?」

「恩,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所以求你,把它還給我。」

「這樣啊。」楊耀延突然狡黠一笑,那笑容……和下午在圖書館楊耀斌狡黠的笑容如出一轍!「如果你親我一下的話,我就把它還給你,怎麼樣?」

「不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一個一個,一個又一個的這樣對我,好殘忍,真的好殘忍……嗚嗚~~~

「不答應嗎?那我就……」楊耀延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塑料打火機,黃色的火焰照亮了他那張卑鄙的笑臉。

「你是楊耀斌的弟弟……你是他弟弟!」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被人預先設置好的陷阱,裡面有吃人肉的凶虎和啃骨頭的惡狼,全都爭著搶著要要把我四分五裂拆吃入腹。

「答對!呵呵~~~楊耀斌就是我的親哥哥。小布布,我發現你不是一般的笨耶,居然現在才發現。」楊耀延匪匪一笑。

「你……你們……我不知道你們想要幹嗎?你們接近我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打破我平靜的生活。」我一邊說著一邊不忘伸出手去搶楊耀延手中的企鵝娃娃。

「想要?除非你吻我,不然我立馬把它燒掉。」

「我……不……」我盯著楊耀延那張含著笑意的嘴唇,驚恐的搖著腦袋……不可以,我怎麼可以……主動去吻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生?……可是我的企鵝娃娃,嚶嚶……

「真的不答應?」楊耀延危險的眯起眼睛,黃色的火苗一閃一閃的,就快要竄上企鵝娃娃的屁股了。

我撇過臉,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可我咬緊了嘴唇硬是不讓它流下來。……什麼都無所謂了吧,已經沒有關係了……左戈都決定離我遠去了,我還守著那段幼稚的回憶幹嗎呢?

……可是,為什麼我會如此難過?難過到像是要馬上死掉一般……

「這樣吧,我只要你親一下我的臉,好不好?親下我的臉就還你。」楊耀延把漂亮的臉蛋湊了過來,笑嘻嘻的。

「我……」遲疑著……

「快點決定吧,我沒有什麼耐心。這個可憐的娃娃是生是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呵呵。」楊耀延拿著企鵝娃娃在我面前晃了兩下,漂亮的容顏被奸詐的笑容填塞的滿滿。

「只親下臉?就一下,你說話要算數……」

「當然,我從來不騙人。」

「那好……你把頭低一點……」

楊耀延真的很乖的把頭低了下來……

我一記左勾拳打得楊耀延頭冒金星。見你的水星木星金星太陽地球去吧,混蛋!然後我趁機奪過了他手中的企鵝娃娃……轉身,狂奔……還沒有跑出兩步,又被他逮了回來。

楊耀延一把把我攬在了懷中,頭低下來……我眼前一黑,知道自己要完蛋了,索性把眼睛也閉上。

一個溫熱的吻印在我的唇上,同時聽到「喀嚓」一聲楊耀延才慢慢鬆開了我。嗚嗚~~~從來沒有聽說誰經歷過這樣悲慘的遭遇,居然一天連著被兩兄弟強吻!

「你……你居然還照了相?混蛋!」我伸手去奪楊耀延具有照相功能的手機……可是晚了,他已經把它塞進褲兜里了。

「這是我對你剛剛耍詐的懲罰,誰叫你那麼不乖呢。」楊耀延拍了拍我的面頰,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讓你們這些男的接二連三的把我當猴兒耍?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捂住耳朵狂吼著,慢慢蹲下身。這麼狼狽的我,老天你為什麼還忍心讓我如此凄慘?

「別這樣嘛,只是嘴碰嘴而已啦,又沒有怎麼樣。喂你該不會是哭了吧?喂別嚇我?」楊耀延擔憂的蹲下身,搖晃著我的肩膀。

「我不會哭的,我再也不要哭,我受夠了!」我倔強的抬起頭,從楊耀延手中接過企鵝娃娃。

一個巨大的陰影將我籠罩,那人俯身看我:「姚小布,你真該死。」

左戈!我站起身,看左戈擰成疙瘩的眉毛和鐵青鐵青的臉色。

「喂喂,小布丁,你蹲在這裡該不會是想拉屎吧?回去拉,回去,別弄髒了我們的地方。」一聽這慪死人的聲音,我就猜到了他的主人杜德躍!

「要你管!死痞子。」我狠狠瞪了杜德躍一眼,才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

「哎喲喲,哭鼻子啦?你看那花貓似的臉,嘖嘖嘖。瞧瞧手上拿的是什麼?布娃娃?靠,居然抱著個布娃娃來這種場所,小布丁你發育還停留在七歲那年沒長大吧?哇哈哈~~~」這畜生……

左戈冷冷的撇了一眼我手上的企鵝娃娃,再冷冷的撇了一眼站在我身邊的楊耀延,最後冷冷的撇了一眼我哭得髒兮兮的小臉:「找我有事?說吧。」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自作多情,我是來這裡玩的。」我朝左戈的身後望了望,安可可……那個叫安可可的女生已經不在了,她……應該回家了吧……

「找我什麼事,說!」左戈湊近我,扣住我的下巴,眉毛皺得更厲害了。「你打架了?」

「關你什麼事……」

「我問你是不是打架了!」左戈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迫人的壓力,讓人禁不住地害怕。

「沒……沒有……」

「那你額頭上的瘀青還有腿肚上的血塊是怎麼回事?」左戈的聲音依舊平板,但是卻摻雜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擔心。

……討厭!被他看到了……中午在圖書館被女生群毆事件的「後遺症」……

「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左戈這麼擔心我有沒有受傷,是因為他還在乎我嗎?我可以這樣想嗎?……我在心裡掙扎著,要不要把企鵝娃娃的事告訴他,請求他的原諒。可是……想到剛剛那一幕,我的心傷透了,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紅。

「呆女人!沒事找我的話你可以走了,宗政,帶她到附近的醫院去看看,然後把她送回家。」說完,左戈拍了拍杜德躍的肩膀,轉身便走。

「走咯!小布丁,跟叔叔說再見。」杜德躍笑著對我揮了揮手,也隨著左戈大步離去。

混蛋!你就這樣……走了嗎?……就這樣,走了?……

「我自己會回家,不用你操心。」我氣鼓鼓的轉過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楊耀延。這傢伙,從始至終就像看笑話般看著我們,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繞過楊耀延,我開始奔跑。

沒跑出幾步,一個彪頭大漢衝過來,一把把我扛在肩上:「走咯小姐,我送你去醫院。哈哈。」

「放開我!大叔,喂」我用爪子抓,用牙齒咬……大叔抗著我,步伐依舊穩如泰山。嗚嗚嗚~~~這算怎麼回事啊~~~

「你真的不去?去嘛,去嘛,小布~~~」

「快走快走,別打擾我吃飯!吼吼!」我拿筷子作勢要敲袁旦的腦袋。真是的,這傢伙,就會肉麻兮兮的對我撒嬌。

「嘁,不去拉倒,幹嘛這麼凶啊!我走啦。」袁旦一口飲料下肚,人影已經消失在飯館門口了。不知道那傢伙兩條腿是怎麼長的,居然能走這麼快。

湛遠……不去看你並不是說我沒有原諒你……而是,我不知道拿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你。畢竟,是你親手扼殺了我那一段含苞待放的美麗愛情……

怎麼辦?現在去跟左戈說嗎?他就坐在我旁邊那張桌子靠邊的座位上,只要我勇敢走出幾步,就可以站在他面前,把那件誤會澄清。

……需要澄清嗎?……不需要嗎?……已經晚了嗎?……

不行,我必須得向他解釋。他願不願意原諒我那是他的事,我決定一如既往的喜歡他那是我的事。留下我抑或是推開我,這是他的選擇,與我無關。我只要讓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決定了,我給自己鼓了鼓氣,剛準備站起,四個女生飛快地在我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那個速度讓人嘆為觀止!

「你是姚小布吧,我們有事想找你談談。」這幾個女生……好像是高三部的!

「談……什麼?」糟了,該不會又是想找我碴的傢伙吧?因為昨天中午的圖書館事件……真他奶奶的倒霉。

快點,我得快點想辦法逃走。恩,向左戈求救吧,他就在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跑過去,坐在他身邊跟他說話,那麼那些女生肯定不敢再對我怎麼樣了!HOHO,聰明!

「我們出去談啊,走吧,出去吧。」還沒等我實施計劃,坐在我旁邊的兩個女生已經一左一右按住了我的肩膀,使我無法動彈。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在這裡說。」我故意提高了嗓門,想讓左戈聽到。

果然,左戈抬起一直埋頭苦啃的頭,朝我們這邊望過來。

我使勁的對左戈眨巴眨巴著眼,做出一副向是被人逼迫著吃大糞的表情……可是,左戈那獃子根本無動於衷,仍舊是漠然的眼神。

我苦著一張臉想擠出幾滴眼淚出來,可是搗鼓了半天,別說眼淚了,就連眼屎都搗騰不出。左戈重又把頭低了下去,不再看我。……寒……

「左……」

一個學姐迅速的捂住了我的嘴,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說道:「死丫頭你想搞什麼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要敢叫,這一次我們教訓不了你還有下一次,你最好乖乖的,別逼我們下狠手。」

我的心「咯噔」一下,迅速往下沉,一直沉。

……學校後山的竹林公園……

「死丫頭,我叫你勾引耀斌,叫你勾引!」拳打腳踢中……

「喲喲,還有這張狐狸臉,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瘋狂甩耳光中……

「膽敢公然甩阿斌的耳光,我看你是不要活了你。」撕扯頭髮中……

……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推拒著,閃躲著,還擊著……

「你他媽的還嘴硬。」一隻腳狠狠的踩在我的脊梁骨上,我聽到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我沒有!」我倔強的仰著臉,咬緊牙齒。

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痛的,像是幾百隻幾千隻幾萬隻食人蟻在撕咬著我的身體。我痛的想掉淚,可是……不許哭!身體一個聲音在瘋狂吶喊著,你沒錯,你沒錯,憑什麼哭?哭就是認錯了,所以你不許哭!

「哎呀,這丫頭挺逞強的。我看你還逞到什麼時候,阿英,小信子,給她長點記性。」

「ok!」

兩個女生賊笑著雙雙來扒我身上的衣服。

「你們要幹嗎?滾開……滾!我要你們滾啊。」我踢,踢,踢……

「臭婊子別動,我們要扒了你的衣服然後把你扔在這竹林里,看你怎麼回家,哈哈~~~」衣袖被狠狠撕裂了一大塊。

「不要」我揮舞著爪子朝靠我最近的一個女生用力抓去……頓時,幾道鮮血淋漓的血印觸目心驚的留在女生的臉上。

「啊死婊子!抓我的臉,你活得不耐煩了!」女生隨手操起一根大木棍,朝我的腦袋重重的擊來……鮮血汩汩而出,像濃得不能再濃的紅顏料,從我的頭頂往下流,流過眼角,流過面龐,流過脖頸,一直往下流……滴答滴答……

我昏昏沉沉的趴在地上,呻吟著,只覺得天眩地轉,日月無光,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

「喂,小信子,你下手也太重了吧,只是教訓教訓而已,別鬧出人命……呀,她呼吸這麼微弱,怕是沒命了!」誰的手在我的鼻子前戳了戳,然後迅速抽離。

「啊?不是吧?糟糕!」

「快跑!」

然後是「噼里啪啦」逃跑的跑步聲。

滿身的血腥味,好難受……我支起軟趴趴的身子坐起來。

很狼狽吧……哈哈~~~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會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我苦笑著,麻木的身體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我現在只想睡一覺,好好的睡一覺……我好累,好疲憊。

「嘎吱嘎吱」是腳踩在落葉上的聲音。

一個人棒住我的臉,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搖頭:「你這是何苦呢?恩?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保證像這種類似的事件再也不會發生。」

「走開,我累了,沒空跟你鬥嘴。」我無力的推了推楊耀斌的身子,連抬起眼皮看他都覺得很困難。

「我的目的不是傷害你,小布,我不想傷害你。」楊耀斌顫抖著手撫摩著我的面頰。「只要你答應我,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我會好好對你的,好不好?」

「你還想怎麼逼迫我就怎麼著吧,我累了,你讓我靜一會。」我喘息著,血液仍在流淌。可我姚小布,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

「你會後悔的。如果你後悔了,請來找我。」楊耀斌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的肩上。然後他站起身,緩緩邁步。

「把你的外套……拿走。」我吃力的扯過那件白色的運動外套,朝前面丟去。

「你的衣服破成那樣,你需要它!」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請盡情的……傷害我吧,我沒關係。」我用手托住了自己的後腦勺,這樣會顯得自己不那麼累。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我終於可以安心的趴在地上,不必裝作自己很堅強。

楊耀斌,楊耀延,不管你們兄弟兩接近我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我都絕不讓你們的目的達到,絕不。

使出全身僅剩的力氣,我掏出手機撥出袁旦的手機號碼……求救。

ok,這下安心了,什麼事也沒有了……我閉上疲憊的雙眼,蜷縮在冰涼骯髒的地面上。睡吧……什麼也阻止不了我的睡意……ZZz(o-o)

……醫院裡……

夢境里,好像有兩個聲音在爭吵著,恍恍惚惚。

「喂,醫生,我也要住院,我要住院啦。」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是想住院就住院的嗎?住院有什麼好玩的,別胡鬧了。」

「你看我的腳,跛的,是被瘋狗咬跛的啦。要住院治療,快點給我辦住院手續。」

「你的腿都快好了,走開走開,青年人,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要把你轟出醫院了。」

「大叔,有男人味的大叔,帥氣的大叔,你就答應我了嘛,我給你住院費,你又不吃虧,喂大叔。」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樣的韓湛遠,讓我想起小時候一個勁兒的纏著老師要讓他扮演王子的小韓湛遠。睜開眼,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過來,像萬道針尖,刺得我趕緊又閉上了眼睛。

「小布,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袁旦一蹦三尺高,那兩隻通紅通紅的兔子眼下,掛著兩條清亮的淚珠兒。「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麼弄成這樣啊?你不知道我們趕到學校后竹林找到你的時候,嚇成什麼樣子?!誰打的你啊?下手怎麼這麼重啊?不是人養的傢伙,你告訴我,我抓到她們一定把她們往死里打,替你出氣……嗚~~~」

這就是袁旦,一個說話總是一長串一長串像放激光槍的女孩。可是這樣的女孩,卻讓我覺得是我這世界上最親最好的朋友。

「恩,傻瓜,哭什麼呢。不是沒事了嗎?!」我想替袁旦擦掉臉上的淚珠,卻覺得手上像被綁了個很重很沉的沙袋,怎麼提都提不起。

「小布你醒了?」韓湛遠飛快的奔到我的床前,臉色蒼白。「死屁股醫生不給我辦住院手續啊。我想陪你一起住院,小布你傷得這麼重需要住院一個星期,我怕你一個人在醫院裡會寂寞的……「

「喂,湛遠,你從一進醫院就嘰嘰喳喳講個沒完,吵死了!你知不知道小布需要好好安靜的睡一覺!你給我出去。」

「開什麼玩笑,是我嘰嘰喳喳還是你?你才是一說話就沒完沒了,滾出去的應該是你。」

「哎呀,你這隻死跳蚤,說什麼呢你。」

「你這隻死肥豬,我說要你滾出去呢!」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出去出去。」白褂子醫生像趕小雞一樣把這兩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給轟出了病房。

呼~!耳朵子終於可以清凈清凈啦!

……十五分鐘后……

「不好啦不好啦!小布,不好啦」還沒進門,袁旦的破鑼嗓子就叫喊了起來,那音量……足以震壞桌上裝著清水的玻璃杯。

這世界……真是……還讓不讓人安靜一會啊……

「湛遠那傢伙跟醫院樓下一隻母狗打起來啦。哎喲喲,湛遠那小子被狗咬的啊,那就一個字慘!」

「什麼?怎麼無緣無故就跟狗打起來了?」我急得一骨碌從床上坐起。

「那小子瘋了,真是瘋了……我們本來打算回學校幫你去請假,結果一下樓,看到一隻母狗在院子里遛,湛遠那傢伙,突然發了瘋的去招惹那隻狗,又是揪它耳朵又是敲它的頭,那隻母狗也算溫馴,不跟他一般見識。可是湛遠硬是拖著人家母狗的尾巴不讓它走……後來你猜怎麼著?他居然親了那條母狗……我的媽呀,這下可不得了啦,當下那隻母狗就發飆,跟湛遠扭在一起打起來了,醫院下面的護士和病人都在看他們的笑話呢。有人還說,人家雖然是狗,也是清清白白的一隻狗,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怎允許湛遠一個男人去玷污它?哎呀,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哇……」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怎麼盡交了些白痴朋友呢?

「還能怎麼樣?被咬了唄!有人去幫忙他還罵人家來著……哎,他不就是想住院嘛,用得著這樣拚命?好好求求人家醫生人家說不定也會答應啊,何必這樣!笨死了。我估計他啊,腿傷要真好了也成一跛子。」袁旦無奈的聳聳肩,愁眉苦臉的。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我剛穿上鞋子,沉重的身體馬上又筆直的往床上倒去。

「你別動!放心,再過五分鐘,湛遠一定會被抬著上來的,他的願望不是陪你?不睡在這病房上來我想他死也不會甘心。天哪~~~我算看清了,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笨蛋!……小布你先躺著,我去叫醫生。」說完,袁旦又風馳電掣的閃了。這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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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掉進了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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