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你跟我來。」

老師皺著眉頭，先出去了。我跟著她去了二樓衛生間。

「你打掃得不夠徹底，我要加倍懲罰你。」

「是。」

我打掃得多麼認真啊！！天地良心……

我跟在老師身後，只是，一個男人從走廊盡頭趾高氣揚地走過來。他穿的不是我們學校的校服，也不是其他學校的校服，而是套裝。

這時，那個男人朝我這邊指了指，大聲喊了起來。

「韓芮媛！！」

哎喲，這個聲音是——不會吧？？哎，怎麼可能呢。怕什麼來什麼，那個男人離我越來越近，我的恐懼也越來越深。那傢伙正是小煥。是的，是鎮煥。我剛才忙得暈頭轉向，把他的約會忘得一乾二淨。我們約好六點鐘見面的。我悄悄躲在老師身後。我沒按時赴約，而且我也不想讓小煥看到我現在的狼狽相。要是他看到了，肯定會，肯定會……

「韓芮媛，你還不快過來？？」

「討厭。」

我大聲喊了一句，瘋狂地向走廊盡頭跑去。可是我越跑，身後的皮鞋聲就越大。那個傢伙的腿那麼長，走得又那麼快。

「啊啊啊啊啊！」

我使勁跑著，不料這傢伙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小煥啊，對，對不起，啊啊啊！」

「你想挨打嗎？死丫頭！！你為什麼沒來！！」

「啊？對了！喂！你趕在上課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在接電話的時候被老師抓到了！！」

「吭吭，這是什麼味兒？」

「呃？啊，你放開我！！」

「好象是大便味兒。」

我推開小煥，向後退了三步。這時，老師氣喘吁吁地走到我們身邊。

「這位同學是誰呀？好象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啊。」

「她是誰？？」

小煥指著老師問我。

「喂！她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為了讓小煥弄清楚當前狀況，我擠眉弄眼地用盡了所有的表情和動作。

「你就是搶過韓芮媛手機的那個人？」

「是啊。」

這時，老師瞪了我和小煥一眼。

「你就是鎮煥？」

「是啊，怎麼了？啊，您好，初次見面。我是韓芮媛的男朋友鎮煥。」

鎮煥！！你今天怎麼了？！老師把眼皮向上抬了抬，仔細打量小煥的全身。

「你跟我來。」

「什麼？我嗎？」

「不是你。」

嗬，老師要帶走小煥做什麼？天啊，那我為什麼要做這種累人的活兒呀，我的勞動和努力剎那間變成了肥皂泡？！

「韓芮媛！！」

「怎麼了？？」

「你身上有大便味兒，去洗洗，換件衣服。」

小煥笑嘻嘻地跟在老師身後走了。真希望他平安無事。可是我身上有什麼味兒嗎？？什麼味兒也沒有啊。我把頭髮扎得高高的，換上了校服。這小子怎麼還不出來？

不知道又過了幾分鐘？小煥帶著燦爛的笑容走出了教務室。

「怎麼了？哦？哦？」

臭小子拉住我的手，把手機放到我手上。

「傻丫頭！！天啊！！我真想揍你！！」

「啊，怎麼了？」

「你叫我過來不就行了嗎？？」

「哎喲，這話說得容易。」

「你腦子裡整天就想著臭美嗎？？啊，對了，可是你也不美呀。」

「喂！你幹什麼？！」

「這麼容易就結束的事，你怎麼搞得大張旗鼓，為什麼要去打掃衛生間？」

「不過，那個老師真的好可笑。」

「怎麼了？」

「她總問我是不是在和你談戀愛，我說不是，她就從頭到尾刨根問底地追問。真是歇斯底里老處女。」

「對了，那個老師是老處女。」

「是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誰會娶這樣的女人呢？？噗！」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個老師為什麼對鎮煥小子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真是的。

「喂，你洗好了嗎？大便味兒？」

「是的，洗好了！」

「天啊，你剛才的樣子真是絕了，我真該給你拍張照片做紀念，太遺憾了。」

「你找死！！」

「哈哈哈～～」

一到市內，我和小煥就吃了拌飯。

「天啊，肚子好餓呀。」

「喂，你過來一下。」

「為什麼？？」

小煥拉著我的手，走進了攝影亭。這小子又想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師傅，麻煩您幫我換成五百元硬幣。」

「為什麼？」

小煥一句話也不說，拉著我的手走到可以拍全身照的地方。

「你想拍這個嗎？」

「是啊。」

這時，臭小子拿出了太陽鏡。

裝腔作勢！

「來，放在這兒！」

「呃？」

「我讓你把手放在這裡！」

小煥指了指自己的腰。

「你想讓我抱你？」

「是的！！」

「討厭，我為什麼要抱你？」

「快把手放在這兒！」

我靜靜地站著不動，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兒。這時，臭小子抓住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

「呃？哎呀！」

「親親這兒！」

「你怎麼了？」

「快點兒！」

「討厭。」

「快點兒親我！！」

照相機喊著一、二、三，小煥這傢伙把我的臉拉過去，讓我的嘴唇貼到他臉上。

「喂，你幹什麼？！嗚！」

我們倆爭吵了半天，照片終於出來了。臭小子心滿意足的樣子，我連忙搶過了照片。

「喂！！」

這簡直是強吻嘛！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我抱著這個傢伙的腰，親吻他的臉蛋，照片上的小煥露出滿足的微笑，眼睛望著我。

「喂！！把這張照片扔掉！」

「為什麼！！」

「喂！！你！」

這個傢伙把照片剪下來，貼在手機後面。

「喂！！要是被人看見了，那可怎麼辦呢？」

「噓！！別說了，我們走吧。」

說完，臭小子拉著我的手走開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高興，在旁邊不停地呵呵傻笑。不一會兒，他對我說。

「下次我們拍藝術照吧。」

嗬，我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不怎麼喜歡拍照片。」

「拍藝術照嘍～」

這小子真固執！！啊啊啊啊！！

這時，我看見對面有一家遊藝廳。一個男人正跟著音樂的節奏在跳舞機上蹦來蹦去。現在還流行跳舞機嗎？不是早就過時了嗎？

「你會玩兒那個嗎？」

「什麼？」

我們過了馬路，走到跳舞機旁邊。小煥獃獃地望著那個在跳舞機上扭來扭去的男人。

「瘋子！」

「什麼？」

「嘖嘖。」

「你是不是不會跳！」

「我為什麼要會那種東西？」

說完，臭小子吐了口唾沫，把手插在口袋裡，走進了遊藝廳。自己明明不會，卻笑話人家。看來男人是不能容忍別人比自己強吧？！這個傢伙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如果自己不行，別人卻做得很好，他就把人家當成怪物，真是個混球。

小煥投了五百元硬幣進去，坐到摩托車遊戲機前面。

「你看好了！」

遊戲開始了，小煥這傢伙靈活地扭動著身體。他還挺厲害嘛？也許是因為他經常騎摩托車吧，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噢～他的樣子好酷啊，簡直就是藝術。

「看見了吧？看見了吧？」

「什麼？」

「傻丫頭！！我得第一名了！！」

「我沒看見。」

「該死！」

說完，這傢伙一把抓住我的腦袋。

「你幹什麼！！好疼啊！！我真的沒看見！」

「你再看看，這次你要是再看不見試試！我非和你拚命不可！」

臭小子又投了五百元硬幣在裡面。

「你幫我拿著手機。」

手機後面是鎮煥強迫我吻他的大頭貼照片，混蛋！臭小子！！！

哎喲，這小子的確玩得很棒。這時，幾個穿校服的學生接二連三地走了進來。一個和小煥穿同樣校服的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嗨，芮媛！！」

是奎賢。

「啊，你好！」

「呵呵～」

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啊？？難道他們就這麼願意成群結隊地行動嗎？？哼。

「這小子玩兒摩托特別厲害，是吧？」

「什麼？這就算厲害嗎？？」

我用挖苦的語氣反問道。這時，正在聚精會神打遊戲的小煥翹起嘴角，對我說。

「韓芮媛，你死定了！」

「神經病！你被人超了！！快集中玩兒你的遊戲吧！！」

奎賢打了小煥一下。

「韓芮媛！你睜開兩隻大眼睛，好好看看！！」

「你玩兒你的遊戲吧！！」

「呃？這是什麼？」

這時，一個身穿朝榮工高校服的男生指著我手裡小煥的手機，問我。

「什麼？」

「呃？是和小煥一起拍的嗎？你小子特意去拍了這樣一張照片給我們看？」

「哈哈哈！」

他們吵吵嚷嚷地笑著說著。小煥沖他們哈哈大笑。

「看見了吧？看見了吧？你們還不相信，嘖嘖。」

「你說什麼呢？！玩兒你的遊戲吧！」

「韓芮媛！！你看好了！！」

「是啊，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不過，照得還挺漂亮？！」

「什麼？」

我鼓起勇氣，插在他們中間問了一句。

「呃？其實也沒什麼。我們總是說他糾纏你，拚命追求你，所以這小子就拍了這張照片給我們看。我們戲弄他，說你根本不喜歡他，他對你是單相思。」

「對，我們讓他證明給我們看，他就真的去拍照片了。哈哈。」

小煥正在玩兒遊戲，突然大發雷霆。

「他媽的，韓熙柱，你找死是不是！」

「嘿嘿，我們故意這樣說的，讓他不要糾纏你，哈哈哈！」

「他媽的，你死定了！！」

小煥突然從摩托遊戲機前跳了下來。他一下來，奎賢趕緊坐了上去。

那個男生一看到小煥下來，趕緊笑嘻嘻地逃跑了。小煥和他的朋友在狹窄的遊藝廳里瘋狂地跑來跑去。真讓人頭暈目眩！

「不……不是這樣的，是小煥讓我這樣做的。」

「小煥？他讓你這樣拍的？」

「是的。」

「真的嗎？哈哈哈，我早就猜到了。」

小煥的朋友們說。

「是啊，早就知道那小子會這樣做了。」

「哈哈，小煥最近真怪，哈哈哈。」

小煥氣喘吁吁地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他跑得滿頭大汗。

「說什麼呢？呵呵。」

「不是，沒什麼。」

小煥的朋友們說。小煥坐在椅子上，剛才戲弄小煥的那個叫韓熙柱的朋友搔著後腦勺悄悄走過來。他擦了髮油的頭髮亂蓬蓬的，衣服也弄得亂七八糟。小煥這傢伙也太狠了。

「韓芮媛，我們走吧。」

「什麼？去哪兒？」

「我們不能和這些傢伙在一起。」

「鎮煥！你怎麼這樣呢？太讓人傷心了～」

「神經病，滾開！」

我和小煥匆忙起身，準備離開遊藝廳，小煥的朋友們一直跟在我們身後。這些傢伙真好玩兒，嘿嘿。

我們剛要出去，門從外面打開了。一群身穿朝榮工高校服的傢伙闖了進來。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也就只有名簽的顏色不同。小煥他們那群人的名簽是淡綠色，剛剛闖進來這些傢伙的名簽是藍色。可是他們為什麼都喜歡成群結隊地出入遊藝廳呢？？

「走吧。」

他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謙卑呢？？小煥和他的朋友低頭向剛剛進來傢伙們問好。是誰呢？是他們的學長嗎？這群人沒理會小煥他們，徑直走了進去。可能是他們的學長吧，反正感覺不太好。

「快走吧。」

「為什麼？？」

「心情不好。」

我拉著小煥，正要出去。

「韓鎮煥，你過來一下。」

怎麼用這種語氣和小煥說話？！我回頭看了一眼。

一個塊頭很大的傢伙嘴裡叼著香煙，靠在遊戲機上，叫了小煥一聲。

「你先出去吧。」

「為什麼？那你呢？我不……我不想出去。」

「讓你出去就趕快出去，快點兒！」

「小煥啊，你還不快點兒過來？？」

小煥望著我，催促我快出去。

「你到二樓咖啡廳等我。」

小煥的朋友們站成一排。氣氛怎麼這麼恐怖？！一個個穿著校服，嘴裡卻叼著香煙。

我無可奈何地丟下小煥，自己出來了。肯定要出事，不過我的心情非常奇妙。我轉過頭去，通過窗戶看著小煥。那個大塊頭的學長正往小煥的臉上吐煙圈。啊！！可是那邊那個人，我好象在哪兒見過，是在哪兒見過的呢？？我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

那個人就是大鳥大哥！！是恩珍的男朋友。他也是高中生嗎？？好象不是。大鳥大哥笑著跟小煥的朋友們說話，可是小煥的朋友們看起來都很不自然。這時，那個大塊頭的人打了小煥一耳光。

「小煥啊！！」

我的手上、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坐立不安。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我那麼害怕小煥，都不敢碰他一下，大鳥大哥竟敢出手打他？！而是還是打耳光？！！我情不自禁地用顫抖的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人是恩珍。

恩珍的秘密

「喂？」

「芮媛嗎？怎麼了！你怎麼給我打電話！！」

「恩……恩珍啊，你在哪兒呢？」

「哦？？我在市內，怎麼了？？」

「真的嗎？？你過來一下吧。」

「你在什麼地方？？」

「電影院門前的遊藝廳。」

「啊，我知道，可是我去那兒幹什麼？有什麼事嗎？」

「你快點兒過來，快點兒！」

「到底出什麼事了？啊，我知道了，掛了。」

這時，那個大塊頭學長又打了小煥一下。小煥憤怒地瞪著那個學長。傻瓜……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麼可以瞪眼睛呢！這樣一來你不是又要挨打嗎！！這種時候，你就應該求饒才對。臭小子！！我在旁邊急得腸子都要燒焦了。傻瓜，我要替你報仇，如果可以的話，嗚嗚。我的眼圈紅了，熱乎乎的。不到五分鐘，恩珍來了。

「芮媛啊，怎麼了？！」

「恩珍啊，你幫幫小煥吧。」

「小煥？」

恩珍隔著窗戶看見了小煥。

「你是因為那個老傢伙才叫我來的嗎？」

「是的。」

「你過來吧。」

嗬，雖然說有大鳥大哥在裡面，可是恩珍怎麼可以這麼大膽呢？我在外面捂著鼻子看一看，都覺得很恐怖呢。我猶豫了一會兒，跟在恩珍身後，走進了遊藝廳。我算上交了一個好朋友。

「哥哥！」

「呃？恩珍啊。」

大鳥大哥看見恩珍，不知所措地說道。

「哥哥你在幹什麼？」

「呃？我在教訓這些小傢伙。」

恩珍瞪大眼睛，走到鎮煥身邊。那個大塊頭可不像你的大鳥哥哥那樣聽你的話。可是，我是不是看錯了？？那個大塊頭學長一見恩珍，似乎比大鳥大哥更驚訝。

「哥哥！」

「哎呀，你怎麼來了？！」

「哥哥你在做什麼？？你又搞你黑社會那套把戲了？？這算什麼，我要告訴媽媽。今天！！我丟死人了，都是因為你！！」

哥哥？？媽媽？？這是什麼意思？？這麼說，那個大塊頭學長是恩珍的親哥哥？！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我只覺得他塊頭挺大，沒想到長得也很帥。恩珍也很漂亮。

我在想些什麼呀？！我瘋了，真的瘋了！！韓芮媛！你老公被那個大塊頭打了，你真是瘋了。

「崔恩珍，你別再插手哥哥的事情了！我都說過了，以後不會再打架了。」

「我覺得丟人！！芮媛啊，你過來。」

嗬，恩珍叫我幹什麼？！我好害怕呀。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恩珍身邊。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

「崔恩珍！！你趕快走開！！我在教訓後輩，你少管閑事！！」

「哥哥，你在小煥的老婆面前，非要這樣對待小煥嗎？！何況她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她是這個兔崽子的女朋友嗎？」

恩珍的哥哥瞪大眼睛望著我。

「是的！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當著小煥老婆的面這樣做，難道你連最起碼的良心都沒有嗎？！」

「喂，鎮煥！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小煥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瞪了我一眼。為什麼要瞪我！！怪嚇人的。我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喂，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喂，鎮煥？？你想挨打嗎？」

這時，那個大塊頭哥哥對小煥喊了起來。

「那又怎麼樣？」

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用這種不冷不熱的語氣說話！！你不是又要挨打嗎！！你要吃虧的！！你把這些傢伙的怒火徹底點爆了！！

「喂，老傢伙！真該死，芮媛啊，你帶他出去！」

「呃？哦。」

趁恩珍還沒改變主意，我趕緊跑到小煥身邊。

「這個兔崽子，你敢向我挑釁？！喂！！韓鎮煥！！你過來！！」

嗬……我趕緊拉著小煥的胳膊，剛想出去。

「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多丟人啊！！」

我頭也不回，拉著小煥就出來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恩珍，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這時，小煥輕輕地推了推我的腦袋。

「喂！！誰讓你擅自做主？？」

「喂！！你想繼續挨打嗎？」

「真該死，喂！！」

「怎麼了！！」

「天啊，還是不要和你說話了。」

小煥的嘴唇破了，我的心怎麼這麼痛呢？我的眼圈熱乎乎的。不管走到哪裡，都只有他打別人的份兒，從來沒見他挨過別人的欺負，可是今天怎麼會乖乖地讓人打呢？

「傻丫頭。」

小煥撫摩著我的頭髮，攬住我的肩膀。

「你今天為什麼要挨打！真讓人難過。」

「以前有過一件事。」

「什麼事？」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傻瓜，每次他遇到什麼不便出口的話的時候，就這樣搪塞我。

小煥在旁邊不停地動嘴唇。看來他很疼，很難受。我的心情真的好奇怪，我從書包里拿出手帕。

「來，擦擦臉吧。」

「我自己擦。」

「你過來一下！！」

我和這小子個頭差得太多，於是我把小煥拉到旁邊的長椅上。

「快把臉湊過來！！」

「我自己來。」

「我給你擦！！」

我給他擦著臉上的血，他疼得連連皺眉頭。我感覺鼻子陣陣酸楚，眼圈也熱乎乎的。

「死丫頭！。」

小煥看到我眼裡含著的淚花，抬起頭來。我趕緊用袖子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擦著小煥的嘴唇。

「啊啊！」

「你為什麼要惹人家？！」

我第一次看見痛苦的小煥，第一次看見如此柔弱的小煥。

「你等一會兒，我去把毛巾洗一下。」

我剛想站起身來，小煥突然抓住我的手。

「怎麼了？」

小煥抓著我的手，讓我坐在椅子上。

「你幹什麼？」

小煥這傢伙撫摩著我的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他的嘴唇輕輕碰到我臉上，向下滑去。

嗚！

「嗚嗚嗚，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