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柔綿心緒繁複,可望著守在床邊的楊淳勉卻說不出一句話。楊淳勉亦是如此,看著眼前與往日彪悍完全不同的柔弱女人,有種異樣情愫此時正輕扣著他的心弦。兩人脈脈相視,牛柔綿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謝,嘴蠕動了半天,最後諾諾的說出:「黃黃,我沒白養你!」
楊淳勉此時真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這個女人就是病死也不會轉性的,難道他也燒昏了頭?趕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剛才那份憐惜與心動瞬間走無,朝剛巧進來的護士說了句:「護士啊,您還是給她打一針讓她老實睡覺吧,否則估計一會我也氣得住院了,明天沒人送她回去了!」
轉日,牛柔綿一覺醒來,看到趴睡在她床邊的楊淳勉。第一次看到楊淳勉睡覺的樣子,覺得他真的很帥,情不自禁的摸上楊淳勉的頭輕撫。剛摸了幾下,楊淳勉便醒了,牛柔綿心中一慌,忙收回手,但卻怕更為做作,於是就順勢說道:「坦白的說,我很喜歡你,你的英俊的外貌,被氣的神情,甚至你睡覺的樣子!可最讓我生氣的是你不逮耗子,還老掉毛!」說著,甩了甩剛才摸楊淳勉頭而佔到的頭髮。
楊淳勉這剛起就被牛柔綿氣,深吸了口氣,摸上牛柔綿的額頭,看確實退了燒,就辦了手續拿了葯,帶牛柔綿出院了。
路上汽車上,楊淳勉不快的對牛柔綿說:「你別總黃黃的叫我!」
「名字有什麼關係?把玫瑰花叫做別的名稱,它還是照樣芳香。再說了,我們是龍的傳人,黃皮膚,叫你黃黃你應該感到驕傲!」
「你再叫我黃黃,你以後病死了也別叫我送你上醫院。」
「真是狼心似鐵!」牛柔綿恨恨的說完,隨即降低聲音,小聲嘟囔:「可我手機里目前就還只有你一個人的電話。」
楊淳勉聽后,無奈的長舒一口氣,不再多言,他確實被這個女人打敗了。
到公寓后,牛柔綿立即去洗澡,換了身睡衣,剛在床上躺下,沒想到楊淳勉竟端了一碗熱粥進來了。牛柔綿感動的接過,一喝才發現裡面的米竟是夾生的!隨即吐在床邊的小桶里,說道:「還沒熟呢!」楊淳勉隨即再去熬,誰知一會再端來的時候,那稀飯竟然有點發黃,一看就是沒攪拌,水干焦底後補救的粥。牛柔綿機靈的一笑,說道:「黃黃,我太餓了,你再盛碗給我吧!」於是趁楊淳勉出去,連忙將那碗粥倒掉,誰知楊淳勉卻突然折回,牛柔綿這倒粥正好被他看了個正著。楊淳勉怒容頓起,牛柔綿也立感不妙。見楊淳勉二話不說轉頭就出去了,她連忙從床上跳下來,跟了出去,從身後扯住楊淳勉,抱歉的說:「這粥一定是苦的,糊過的吧,不信你喝下試試。」楊淳勉身子一頓,扭過頭來,面色稍有緩和,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一看顏色就知道了啊,你熬的又不是玉米面粥,是白米粥啊!真笨!」
「誰第一次熬粥就能熬好啊!」楊淳勉梗著脖子說道,不過心中已是不再氣了。
「好好好!是我錯了,辜負了您大少爺第一次下廚的一番美意。我道歉!」牛柔綿剛說完,突然壞腦筋一轉,動情的說道:「曾經有一碗發黃的白米粥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后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將那碗粥餵豬,絕對不能就這麼倒掉浪費了!」
>_<楊淳勉總結出一條經驗,就是絕對不能相信這個女人前邊的描述,她一定會在關鍵時刻來個大轉折,近來他的感情波動太大了,要好好調整,一定要好好調整。楊淳勉慢慢走回自己屋,本能的摸起了那本經書,嘴中叨叨道:「修鍊成精,得道成仙!」
牛柔綿看著楊淳勉落寞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這次有些過分了。於是晚上,雖然她不能吃飯,但是還是決定撐著身體給楊淳勉做頓飯。可是因為她近來只能吃軟食品的緣故,沒買其他菜,冰箱里此時只剩下芹菜了。
楊淳勉沿著菜香從屋內出來,才發現今晚牛柔綿做的是香辣芹菜,是他平時根本不沾的菜。見牛柔綿笑臉將他迎坐下,也不好立即開口拒絕,不過還是皺了皺眉頭,說:「只有芹菜嗎?」
「恩,有菜就不錯了。還有稀飯你要喝嗎?」牛柔綿指了指自己那碗。心想,特意給你做的竟然不領情,是不是還在報復我剛剛倒粥的仇啊!
「可我從小不愛吃芹菜!」楊淳勉皺著臉看著芹菜。
「所以你才會得愛滋病知道嗎?」牛柔綿放下湯勺十分認真的說。
「吃芹菜和得愛滋病有什麼關係?再說我也沒愛滋病!」楊淳勉再次重申。
「芹菜是殺精的,你總不吃,也沒機會殺,你又不老實,不肯憋著,這不就比那些吃芹菜的男人容易得愛滋病了嘛!否則你怎麼那麼愛看動物世界和如此鍾情一女七男的故事呢,這個不難分析……」
「夠了夠了!我吃我吃!」牛柔綿剛才那頭頭是道的分析,聽得楊淳勉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看牛柔綿那隻要他不吃芹菜,她就要一說到底的勁頭,楊淳勉連忙扒了好多芹菜到碗里,果然見牛柔綿住了嘴,滿意的笑看著他吃。
楊淳勉吃飯的時候,想起昨日牛柔綿送他的那首詩,於是問:「昨天那首詩到底什麼意思啊!」
「這個啊……,晚上有機會告訴你,吃飯時要少說話。」牛柔綿說完,繼續埋頭奮鬥她自己的那碗粥。
晚上,牛柔綿還是有些發燒,楊淳勉就勸牛柔綿不要上網了,早些吃了葯睡覺,不過還是念念不忘那首詩。牛柔綿進屋后,楊淳勉也回到了自己屋。讀了大約一個小時書後,正要去廁所,發現門縫處有一張小紙條!拿起來一看,氣得昏頭轉向。紙上是那首詩的解讀!
「《卧春》『暗梅幽聞花,卧枝傷恨底,遙聞卧似水,易透達春綠。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
《我蠢》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俺是驢,俺是頭驢,俺是頭呆驢。」
底下還畫了個鬼臉,讓他不要生氣!
楊淳勉在屋裡原地走了幾圈,然後念了幾句經還是覺得心情難以平復,於是開始思考,他是不是有必要買個木魚了?
轉日早上,楊淳勉出門前望了眼牛柔綿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折回去輕敲了幾下牛柔綿的門,聽到牛柔綿應門后便進了屋,摸了摸她的頭,還是有點熱,問道:「醫生開的葯有吃嗎?」見牛柔綿點了點頭,說道:「上次佩皎從歐洲給我帶來的一瓶退燒藥挺有效的,不過就是歐洲的葯都有些猛,我去給你拿來。」
楊淳勉將葯找到,放在牛柔綿床頭,離開要關上門的時候,想了一下,說道:「有事記得打電話!」
楊淳勉走後,牛柔綿本想試試楊淳勉的那瓶葯,可是手上無力,擰了一下也沒打開,於是就作罷了。昏昏沉沉的睡到下午,出了一身汗,精神好了很多,臉也有些消腫。可偏偏這時讓牛柔綿收到一篇雜誌社的退稿,情緒立即低落,無處發泄,去樓下買了半斤豬肉和一棵大白菜,剁餡泄憤了。
楊淳勉在公司里總是安心不下來工作,不時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下午剛過,楊淳勉終於決定早早回去了。誰想一進家,就看到一個豬頭女人正面目兇狠的猛剁著菜板,比屠夫還屠夫。一哆嗦,手裡的鑰匙隨即掉在了地上。
牛柔綿側頭看了眼楊淳勉,一言不發,繼續狠狠的剁著白菜,嘴裡還嘟囔著:「剁死,剁死!」搞得楊淳勉心驚膽顫的,心裡暗忖著,不是心裡想著剁我吧?想到這裡,脖脊樑一下冷颼颼的。看她這麼生龍活虎的,突然萬分懊悔自己為什麼不老實待在公司。
楊淳勉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間,然後在客廳遠遠的觀望著牛柔綿,卻也不敢上前搭話。心想,這個女人還是病怏怏的好,她如果以後都這麼大精神他日子可就更難捱了。見牛柔綿剁完白菜,又開始剁豬肉,楊淳勉終於看不下去了,說道:「我去買肉餡好了,你別剁了!」
「不!我偏剁!我剁!剁!剁~」說著,牛柔綿剁得更狠了。每狠剁一下楊淳勉就忍不住眨一下眼,最後試探的說:「要不咱出去吃吧,今天我請客!再說了,我沒惹你吧,你和我有這麼深仇大恨嗎?」
牛柔綿突然把刀往菜板上一扔,擦了把頭上的汗,臉一沉,頹廢的說:「今天我的稿子又被退了!」
「是哪個編輯這麼明智啊!」楊淳勉剛說完,就看到牛柔綿咬著牙又抄起了菜刀,連忙改口:「真是明智啊!這要是收了你的稿子,就憑你這文筆,你這文采,不立即就紅了?還不搶了他的飯碗?不行,為了他的飯碗,他一定要封鎖你的文章!」
牛柔綿雖知楊淳勉是違心安慰她的話,但是聽了心裡還是好受多了。「你說,怎麼才能不被退稿子呢?」
「這個簡單啊!你投稿子的時候,別署名地址就好了!」
牛柔綿菜刀啪的一聲又猛的剁了一下,甚至有幾粒肉沫濺到了臉上。楊淳勉本能的一縮脖子,小心謹慎的問:「要不我替你剁吧,你看把你累的,滿頭大汗!」說完,楊淳勉忙過去小心的接過菜刀。牛柔綿則去和面。
餡和好后,兩人一個擀皮,一個包餡。起初,楊淳勉根本不會,但是在牛柔綿的譏諷下,很快他就掌握了擀皮子這項技能。
「我看你今天精神好多了,燒好象也退了,早上我給你的那瓶葯有效果吧。」楊淳勉邊擀皮邊笑著說,心裡卻想著,這鬼子的葯也TMD的太猛了吧,你看看這女人,本來就夠猛了,現在更變本加厲了,還讓我活嗎?我要立地成佛了!下次死也不能給她再吃了!
「恩,多虧了你的葯,為打開藥瓶我左擰右撬,急得出一身汗,最後也沒把藥瓶打開。不過卻不發燒了。」牛柔綿眼皮也沒抬,繼續包著餃子。
楊淳勉心想,看您剛剁餡出的那身汗,多高的燒也該退了!
牛柔綿突然抬起頭,看向楊淳勉,不自信的問:「黃黃你說,我寫的小說真的那麼難看嗎?我是不是真沒寫小說的才能。」牛柔綿本就微腫的臉一撅起嘴,讓楊淳勉聯想起《大話西遊》里向至尊寶索吻的豬頭青霞仙子。牛柔綿沮喪的繼續說道:「那天你才看了一部分就看不下去了。」
「也不是難看了,只是不適合我看罷了。其實你既然在網路上連載,就要注意吊足讀者的胃口,讀的人就多了。」
「怎麼吊讀者的胃口?例如?」牛柔綿認真的側看向楊淳勉。
「舉個例子啊!我想想!對,昨天從網上看到一個。某報紙上的連載小說的最後一段聳人聽聞的寫道:有個男人居然生下一條牛。」
「之後呢?」牛柔綿追問。
「在下期這篇連載小說寫這一段時,卻筆鋒一轉,寫道原來這個人是女扮男裝,她生了一個男孩,小名叫牛牛。」
「看來我還胡編的水平還不夠。你說是不是我不適合寫搞笑小說啊,我寫的一個讓自己落淚的結局,讀者竟然覺得好笑。」牛柔綿越說聲音越低,突然眼睛一亮,興奮的看向楊淳勉,「要不我改寫鬼故事得了!正好學習剛才你教我的那個方法吸引讀者。」牛柔綿眼睛看向前方,特意露出一個幽迷的表情,手裡拿著餃子,說道:「在一個月影疏離的深夜,剛收租回來的黃世仁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到冷風習習,不禁緊了緊脖領,這時……」豬臉的牛柔綿突然轉向楊淳勉,嚇了楊淳勉一小跳。楊淳勉暗想,都這德行了,不講鬼故事就夠嚇人了!只聽牛柔綿繼續說道:「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突然出現在黃世仁的面前,黃世仁定睛一看,這個女人竟然沒有頭!」
楊淳勉見牛柔綿停住,連忙奉承的說句:「不錯!不錯!」
牛柔綿甜甜一笑,搖頭晃腦的繼續包起手裡的餃子,邊包邊說:「等下期我再寫,就這麼寫「黃世仁定睛一看,這個女人竟然沒有頭……發!白衣女人對黃世仁燦齒一笑,說道:『頭皮更出眾,秀髮去無蹤!』」
楊淳勉看著牛柔綿徵求他意見的目光,咽了口唾沫,說:「我個人覺得吧,你還是別變風格了,還是繼續搞笑這有前途的風格吧!」
見牛柔綿癟了癟嘴,楊淳勉連忙繼續問道:「你為什麼想起來寫網路小說了?」
「有一天我發高燒,燒了一個晚上,經過一夜和病魔做鬥爭,早上我終於退了燒,於是我便開始寫小說了。」牛柔綿淡淡的說。
「難道是感到生命的脆弱,所以想在活著的時候寫下自己的想法?」
牛柔綿搖了搖頭,說:「不是!」
「那是?」
牛柔綿將手中的餃子包好放下,不急不徐的說:「腦子燒壞了!」
「你這樣寫文有人看才怪!」楊淳勉無奈的搖著頭。
「有,我還有幾個粉絲呢!」牛柔綿頭一挑,反駁道。
「翠花,夠炒一盤酸菜的嗎?」
「黃黃,夠拿你燉粉條的!」
快包完的時候,牛柔綿發現皮多餡少了,於是決定包幾個合子。楊淳勉是南方人,並不知道什麼是合子。牛柔綿就演示給他看。將一張皮放上一些餡,然後再用另一張皮蓋在上邊,在四周捏折,最後就成了扁平狀的圓形合子了。楊淳勉看牛柔綿捏完,也忍不住拿起來包了一個,捏折捏不好的時候,牛柔綿還湊過來手把手的教他,嘴裡還叨咕著:「你這麼捏不嚴,到時都成片湯了!」楊淳勉看著眼前的牛柔綿,心裡象有小蟲爬過似的,酥酥的,麻麻的,本來專註的看著牛柔綿的側臉,見牛柔綿仰頭看他,他慌忙將視線轉移至手上的合子。
牛柔綿說合子一定要包偶數的,否則不吉利,於是他們共包了四個合子。
晚飯,一人兩個合子,兩人沒有爭吵和和氣氣的吃完。楊淳勉吃了很多餃子,可是最後還是覺得就數那兩個合子最香,而牛柔綿雖然吃得很少很慢,但是合子她也是一口沒少吃。
有時人的關係就彷彿那合子一樣,最初是因為餡少皮多,不得以將就之下而做成的,可是那兩張皮共享一份餡的做法,就如我們常說的那句獨享不如分享,而正由於分享,使原本兩個無關的人走到一起,漸漸產生一種妙不可言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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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首詩可不是我解讀的,不過是否是出自韓寒大人書中的,本人就不知了,如果有大人知道的話,可否幫我確認一下,我好標註出。
葫蘆娃那個是很老很老的笑話,呂洞賓的也是。
牛肉麵+陽春麵=魚
晚上,楊淳勉在屋裡寫網路日誌,沒想到牛柔綿門也沒敲,滿臉興奮的突然闖進來,激動的說:「有編輯要出版我的小說了!」
「是嘛!太好了!」楊淳勉應和著,心裡卻想,她那一女七男的書都會出版?這消息簡直比中國經濟市場低糜不振還要令他擔憂!
牛柔綿見楊淳勉表情僵硬,好象並非真心為她開心,就走上前兩步,無意瞥到楊淳勉電腦上的網路日誌。楊淳勉慌忙將網頁關掉。牛柔綿嘿嘿一笑,說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作家養的黃黃會寫日誌!」
楊淳勉臉色一沉,牛柔綿不想破壞自己的好心情,連忙識相的問:「寫什麼內容?能說嗎?」
楊淳勉猶豫了一下,說道:「寫我對青梅竹馬的女人的感情。」
牛柔綿不知為何聽了心裡有些不快,但是還是繼續問道:「那現在你們處得怎麼樣?」
「她拒絕我了!」楊淳勉落寞的說。
牛柔綿暗爽的罵了一句活該,表面上卻憤慨的說:「這個女人真是的,太不象話了!」見楊淳勉稍有緩和,她又接著說:「也不知道她哪長壞了竟然被你喜歡!」
楊淳勉心想,就知道這個魔鬼女人是不會安慰他的!
牛柔綿不停口的繼續說:「象我這樣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極品!(楊淳勉暗想:誰碰到你就要登極樂世界的極品!)你要好好提高自己的品位!(我就是有品位,所以才沒墮落到追求你!)下次再找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對照著我這標準找!(恩,一定!拿你對照著,一點符合誓死不要!)看我這完美的身材!」楊淳勉終於聽不下去了,亮出電腦桌面上性感妖嬈的外國美女,挑釁的說:「你看這個和你比怎麼樣?」牛柔綿咳嗽了一聲,說:「比胸……」低頭看了一眼,決定跳過這項,「比腰……」用手比了兩下,再看看照片,決定再往下看,側頭扭身看了看屁股,終於急了!「我幹嘛和她比!」
「那你找個你比得過的!Barbie娃娃?」楊淳勉覺得自己第一次在爭吵中佔優勢,感覺真TMD的爽,於是趁勝追擊!
「Barbie娃娃?那是娃娃,如果Barbie是人類,她是身形是39-23-33,你找得著這樣的女人嗎?」
「那夢露呢?」
「你不知道吧,夢露雖然有魔鬼身材,但是她有六根腳趾。」
「如果你有那身材,就是十六根腳趾也照樣一群男人追了。」楊淳勉突然喜歡上看牛柔綿吃鱉的樣子。
牛柔綿此時已給氣得說不出話了,指著楊淳勉說道:「你~你~」楊淳勉笑著說:「女愛因斯坦!」
「好~我剛吃了葯,腦袋發昏,說不過你,你等著,明天有你好瞧的!」說完,牛柔綿氣呼呼的出去了。
牛柔綿被氣得腦袋疼,想起醫生囑咐的,如果頭疼就要出屋走走,索性穿上衣服下樓去透風了。楊淳勉看了眼出門的牛柔綿,又數了下沙發墊的數目,心想,這女人應該不會故技重施的。
牛柔綿在樓下那幾分地踱來踱去,正好碰到回家的鄰居大哥。鄰居大哥見是牛柔綿,忙關切的問:「沒事吧。要不要上我家坐坐?」
「等氣消了,我就回去了。大哥,我沒事,你回去吧。」說完,牛柔綿繼續溜達了。她萬沒想到,鄰居大哥卻因為她這句話沒主語的「等氣消了」更加誤會了楊淳勉。鄰居大哥臉色陰沉的進了公寓。
轉日,楊淳勉起來后就惴惴不安,想到昨天牛柔綿被氣得夠戧,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善甘罷休的,所以收拾好就趕緊溜出了公寓。
牛柔綿一上午積極的趕稿子準備出書,中午出來吃東西的時候,想到昨日被楊淳勉氣到,於是拿起電話改電話留言。「你好,現在沒人在家,替補接電話的黃黃也不在。找我的可以轉打手機136XXXXX,找黃黃的,請聽黃黃的留言。(電話錄音里持續15秒左右狗的汪汪聲)。黃黃說的話如果您沒聽懂的話,請學習完狗話再打來,謝謝。」牛柔綿改完留言,就出去買菜了。
楊淳勉在公司想到這個女人睚眥必報的性情,覺得今晚還是出去吃比較安全,便打電話回去,剛巧牛柔綿出去了,於是他便聽到了那段電話留言。楊淳勉這一氣,決定回去吃晚飯了,反正她也報完仇了,他又付了一個月飯費和工錢了,為什麼不充分利用?
楊淳勉踩著飯點回來,牛柔綿見他回來,懶懶的說:「我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所以沒特別準備,一起吃罐頭食品吧。我稍微弄一下。」
楊淳勉點了下頭,見牛柔綿開了罐頭倒入鍋里開始做,就去屋裡換衣服了。待出來時,見牛柔綿正時不時的加些胡蘿蔔蔬菜進去,熬了兩小鍋,香味四溢。
一會,開飯了,一人一鍋比較稠的粥。牛柔綿遞給楊淳勉那鍋有肉的粥,自己則吃著一鍋清淡的。
楊淳勉小小的淺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口大口的吃著。牛柔綿眉毛一挑,問:「黃黃,好吃嗎?」
「恩,不錯!」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牛柔綿狡黠的一笑,楊淳勉隨即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是什麼罐頭?味道還挺鮮美的!」
牛柔綿慢慢的吐出四個字:「狗食罐頭!」
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
楊淳勉連忙跑到廁所去猛吐,牛柔綿壞壞的跟了過去,說:「當初我去德國前,我們德語老師說德國的狗食罐頭很好吃,讓我們一定嘗嘗呢。不過中國的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看你剛才的樣子應該挺不錯的啊。人家可是特意給你買的大狼狗吃的那種帶肉的呢,你竟然吐了,真是的!」
楊淳勉邊刷牙邊怒瞪牛柔綿,之後拿起外套決定去「對面緣」吃牛肉麵了,關門前,還在門縫中看到一臉得意的牛柔綿。
楊淳勉走後,牛柔綿也從那鍋里舀了一口喝,咋巴了幾下嘴,說:「味道還不錯嘛!」
楊淳勉在「對面緣」吃完面,覺得今天還是晚點回去的好,於是在外邊又逛了一陣,直到很晚才回返。正爬著公寓的樓,突然感到背後一疼,隨即感到有人在用粗木棍打他,他連忙用手擱擋,卻感到胳膊的骨頭一陣巨痛,隨即再難抬起。楊淳勉猛的一回頭想看清對方的臉,誰知頭正迎上對方的木棍,木棍刺扎進肉中划傷他的額頭,血流滿面。對方見他流血了,慌忙逃走。楊淳勉用尚還能抬起的左手壓住額頭,直奔公寓。無力的敲了幾下門,遲遲不見牛柔綿來應門,於是用手摸索著尋找鑰匙。
就在這時,門開了。牛柔綿見一滿臉是血的男子,尖叫一聲,想也沒想,抄起手邊的衣架照楊淳勉的頭又是一下。楊淳勉隨即感到頭上又一痛,心想,這女人比剛才的人下手還狠。哀號一聲,忙說:「是我!」牛柔綿這才看清楊淳勉,連忙拽他進了屋。牛柔綿找了些創可貼來,可是楊淳勉頭上的口子破的太大,用創可貼根本止不住,於是牛柔綿靈機一動,拿包衛生巾給楊淳勉止血,然後架著楊淳勉去樓下打車。
牛柔綿扶楊淳勉上了計程車后,焦急的對司機說:「大哥,我們去最近的醫院。」看司機愣愣的看著楊淳勉頭上的衛生巾,半天沒反應過來,牛柔綿隨即大吼道:「沒見過男人使衛生巾啊!」
「恩,第一次見!」說著,司機已經開車上路了。
楊淳勉臉色一黑,想拿開衛生巾,可是單手甩了半天甩不掉,牛柔綿又拿出一片使勁捂在楊淳勉的額頭給他繼續止血,邊弄邊說:「我就知道你在意別人看你,所以特意找了包帶護翼的貼你手上了。」
於是楊淳勉就望著手上這沾滿血跡的衛生巾,發獃。
「給我弄下去!」楊淳勉終於急了,牛柔綿耐心的勸他:「弄下去扔哪?扔人家司機車上?」隨即見司機在前邊猛搖頭。「到了醫院,我就給你拿下來扔掉。」牛柔綿萬分焦急,死死的按住他的傷口,手有些微抖。見楊淳勉滿面慍色,又說道:「行了,你湊合點吧!你應該感到慶幸!」
「我為什麼該慶幸啊?」楊淳勉心裡暗想,昨天就氣了這女人一下,今天怎麼報應就來得這麼快?難道我真是欠了她幾百輩子的債了嗎?一點不能忤逆她?
「幸好我還沒孩子,否則我就用尿不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