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Chapter 16

嫻珠為難地看向山藥,山藥冷漠地回視,於是嫻珠低聲說:"他們都不是我的夫君!"話音剛落,百壽怪童已瞬間擒住於他距離最近的林道。

嫻珠神色立變,連忙喊道:"他是我的夫君!"說完,臉上浮現熟悉的羞紅。

百壽怪童困惑之極,不過還是猶豫地放下了林道,又指向小牛子:"那這個不是了吧?"嫻珠稍有躊躇,但瞟到神色冷厲的山藥,便又垂下頭,小聲回道:"不是!"

小牛子還未來得及招架,百壽怪童的手已探向他的胸膛,直取小牛子的心臟。眼見他的指甲已刺進小牛子胸口,卻遽然停手,驚呼道:"你有那個孩子的靈魂!那個魂魄一分為二,同時活在千年之後和現在的孩子的靈魂!"

小牛子的血隨著百壽怪童指甲地抽離猛然噴了出來,小牛子身形一晃,單手捂住胸口。百壽怪童湊近小牛子的臉仔細端詳,忽然孩子般地捶胸頓足,號啕大哭,吵鬧著:"你是教主和那個男人的孩子!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難道小牛子和修燈帥哥分別在這裡和千年之後各持一半魂魄?

百壽怪童蹲到水潭邊,邊擦眼淚邊委屈地哭訴:"自那日起我便一直找尋此水潭。我已尋你幾百年了,教主!"

嫻珠擔心地扶起百壽怪童,勸慰道:"爹,你還有我呢!"

"乖女兒!"百壽怪童抱住嫻珠,抽泣著說,"十九年前女樹為我生下你……不是!你是我和離楚教主的女兒!可惡的食人樹竟敢吃我的女兒,幸好爹給你吃了』百靈』,現在沒有樹敢欺負你了。"

"十九年前?食人樹?"秦翌忽然變得異常激動,不確定地看向嫻珠:"你是元綃?"秦翌大步走向嫻珠,緊緊扶住嫻珠的肩膀,兩眼放光,"你一定是我妹妹元綃!"

哦?原來嫻珠叫元宵啊!怪不得有點胖,長得圓乎乎的。

百壽怪童突然變得慌亂無措,一掌推向秦翌,使他摔出幾丈之遠,語無倫次地爭辯著:"她是我女兒,我和教主的女兒,不是你妹妹!不是你妹妹!"

百壽怪童無意間又和小牛子的眼神不期而遇,緊張地摟住嫻珠,痛苦地流著淚,大喊著:"我不要養那個男人的孩子!我不要!"隨即扭頭望向水面,凄苦地說,"離楚,今日我們一家三口終能團聚了。"說罷,百壽怪童已拉著嫻珠縱身躍入水潭,眾人還未及反應,秦翌已紅著眼,大呼著"元綃"緊隨其後跳入水潭。

頃刻間身邊就少了三人。這古代人果然高尚,連死都這麼前仆後繼的。少頃,不見有人浮出,難道這湖是索博爾霍湖?

局勢大轉,情況變為五對一,山藥的中堅力量瞬間剷除,只余他孤身一人,相公隊那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神仙弟弟此時已先一步走到我身前,被血染紅的白衫絲毫不減他神仙般的空靈氣質,雙眼一如既往的純凈,清澈地映著我的容貌。他一把將我摟入懷中,緊得讓我無法呼吸,不停地低喃著:"娘子,娘子……"

其餘四人已飛身和山藥打作一團,在四人的聯合攻勢下,山藥疲於應戰,危機重重。

"娘子,以後我哪兒也不去了,就陪在你身邊。現在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走。"神仙弟弟說罷,無視還在一邊非法鬥毆的五人,拉起我拔腿就走。

神仙弟弟你把人當桌子的毛病怎麼還沒改啊?我就這麼被神仙弟弟拉向石室門口。竹子見狀,從對山藥的攻擊中抽身,擋在我們面前,劍花一抖,直刺向神仙弟弟的胸口,同時左手用掌攻向神仙弟弟拉我的手。神仙弟弟忙抽劍格擋,竹子的劍雖然被神仙弟弟挑開,但是神仙弟弟單手持劍應戰,顯然捉襟見肘,十分吃力。幾個回合后,竹子終於逼得神仙弟弟放了手。我連忙遠離戰場,竹子見我閃到一邊,招勢更加兇猛。局勢一時間轉為兩人內部私鬥,三人一致對外。

竹子和神仙弟弟刀光劍影,都殺紅了眼,連連使出奪命殺招,連躲在一旁的我都能感受到那強勁的劍氣和掌風。突然竹子使出他十字架的絕招,神仙弟弟雖然僥倖躲過,但是卻傷到了胳膊。竹子一招得手,步步緊逼,簡直要置神仙弟弟於死地!

仙渺情!神仙弟弟也是我的命根啊!(作者:也?)剛想喝止竹子,小條子已先一步過來援手,救神仙弟弟於生死關頭。看來小條子已知神仙弟弟和他乃是雙胞之事。一時間局勢再次發生變化,三人內鬥,兩人對外。

我擦了把汗,幸好巧克力昏迷著呢,否則估計現在的局勢是:巧克力對付小牛子和林道,竹子對付神仙弟弟和小條子,山藥一個人閑置,徹底內戰!><

小條子過來幫忙后,神仙弟弟總算擺脫了剛才的劣勢,但竹子卻不依不饒,對小條子只是擋架並不攻擊,劍還是頻頻指向神仙弟弟。神仙弟弟終於急得跳牆了,又開始揚袖播種。我邊往遠處跑,邊喊道:"下毒了!收衣服了!"一陣粉末鋪天蓋地,大家連忙躲閃。竹子和小條子率先往後跳起撤身,同時不忘迅速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果然是從上次婚宴中總結過經驗的人。小牛子、林道和山藥見勢也紛紛退散,包裹嚴實,一時間我彷彿置身於阿拉伯國家。(作者:阿拉伯國家許娶四個老婆啊,開後宮收藏美男就得這麼打扮!)

山藥躍身向後,騰空劃破胳膊,手指沾血,快速在胸口畫出奇怪的圖形,口中念念有詞。待他落地之時,竹子他們幾人竟然僵住,動彈不得,也不能出聲。

"咒魂教塵封了幾百年的』縛魄咒』!"山藥落地時身形微晃。

又是形勢大逆轉,金融市場就是這般瞬息萬變啊!叫你們內訌,現在讓山藥做漁翁了吧!

我重新被山藥拎回祭台,經過方才的爭鬥,我求生的慾望再次猛增。(作者:從來就沒減少過!)我懇求山藥:"我不想死!"山藥眼中閃過狡黠,轉向那怒目圓睜的相公隊,興緻盎然地說:"我告訴你們誰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山藥話音一頓,隨後轉向我,銳利的眼神直達我的心底,玩味地說,"到底誰是她的相公呢?"

我頭皮一麻,非常合作地在祭台上躺好,假笑著說:"我趕時間投胎,你別磨磨蹭蹭嘰嘰歪歪了,快點動手吧。"說完,眼一閉,準備受死。

"事情沒完!"山藥沉聲說道。我迅速睜開眼睛,想拽住山藥,誰知他在我手觸到他衣角前便已飛身而起,落於他們面前,嘴裡嘀咕了一句咒語,待他們幾人可以出聲后,山藥陰惻地問道:"畢虎是怎麼死的?"

眾人沉默。片刻之後,神仙弟弟剛要啟口,林道搶先說道:"百壽怪童問誰是他女兒的夫君,畢虎率先否認,被百壽怪童一招殺死。"

就這麼枉死了?比竇姐姐還冤!

只見神仙弟弟咬了下嘴唇,沒有作聲。難道還有其他隱情?林道栽贓給已死的百壽怪童?真是死無對證啊,贊!

山藥掃了眼眾人,緩步走至神仙弟弟跟前,冷冷一笑,猛然一劍刺穿神仙弟弟的肩膀,隨即將劍抽出,血即刻泉涌而出。我跌跌撞撞地衝過去,雙臂張開擋在神仙弟弟身前,怒吼道:"你們和他有仇啊,都打他!專揀軟柿子捏,偶爾也捏捏硬的啊!"我鼻子一酸,恨恨地仰頭瞪向山藥。

山藥無視我,只是怒視著我身後的神仙弟弟:"如果畢虎不說,百壽怪童是不可能知曉他女兒也來到緣濟山的。"山藥的劍直直指向神仙弟弟,"一定是畢虎要借百壽怪童之手除掉你以外的其他四人,於是反被他們所殺,對嗎?"

神仙弟弟微垂眼帘,並不作回答。山藥眼中凶光一閃,劍再次迅猛地刺了過來。我心中大駭,本能地往邊上一躲,沒想到正撞向山藥本欲刺向神仙弟弟的劍上。山藥萬分驚愕,迅速收劍,但是劍峰還是划傷了我。其他幾人同時驚聲喚著我不同的名字。神仙弟弟面色蒼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顫聲說:"娘子,你竟為我受傷……是不是很疼?"神仙弟弟的臉上露出無比痛苦的表情。竹子眼中充血,嫉恨地瞪著神仙弟弟,其他幾人則心疼地望著我。

><逃命不成反撞槍口上,疼死我了!我沖山藥罵道:"你個混蛋!竟然傷我!我要上婦女協會告你家庭暴力!"我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山藥面有慍色,瞄了眼我的傷口,也不敢說話。

我從地上爬起來,仰頭和山藥對峙:"畢虎又不是他殺的,你砍他做甚!"(還做肝呢!)然後看著自己的傷口,覺得這劍擋得好冤,眼圈就紅了,抽著鼻子,委屈地說道,"我都流血了!"我寧留學勿流血,怎麼到古代后這麼容易受傷!

這時卻聽竹子朗聲說道:"畢虎是我殺的,為的是我們幾人可與百壽怪童一同到此。"

山藥殺意頓起,我忙扯住他,勸解道:"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順變!早死早超生嘛。就拿我的命抵畢虎的命好了,兩不相欠。"反正照這局勢,人祭我是做定了,橫豎是死,倒不如死馬換匹活騾子(竹子是騾子?><)。我抬眼向竹子望去,竟見他眼中漸露生死與共的決心。

山藥快速點了我的穴道,走至竹子身前,回頭望了我一眼,沉聲對竹子說道:"我來告訴你你最怕知道的真相!"之後,湊近竹子耳畔低語了幾句,只見竹子突然目眥欲裂,胸口劇烈起伏。山藥滿意地看著盛怒的竹子,高舉起劍向竹子頭頸砍去。我的心跳於那刻驟然停止,全身冰涼。

只聽叮的一聲,劍被一粒石子打歪。隨後,玄毒老人和一名俊秀的少年先後進入石室,兩人的身上也散發著一股蝕樹粉的味道。大叔,我愛您,您來得太及時了!

那個少年很是眼熟,仔細回想過後,方才想起是曾經在絕塵谷與我聊過天的明月,而且還教過那死鳥什麼老母狗莫齜牙的話。我這個最記不住人家名字的人竟然憑這個便將他記起,可見當時那隻死鳥說的話對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麼難以癒合的創傷!(作者:首先你的心靈不幼小,比一般人強大很多,其次你好像也是剛想起這件事,你的心靈被傷害到已經記不住的地步了嗎?)

看到神仙弟弟的傷勢后,一向溫善平和的大叔此時竟有了幾分薄怒:"吾師彌留之際,讓吾等照顧好師弟。為了那塊玉佩,你派人假冒海遠國太子騙我們入京,又讓真太子做戲揭穿假太子身份,使我們放鬆對真太子的警惕,實則是欲借真太子之手除掉我們。幸好關鍵時刻得神秘人相助,否則恐怕難逃此劫。近半個月的查訪,我得知聖渺和風護法乃是孿生兄弟,在聖渺飛鴿傳書告知他們要入緣濟山後,我日夜兼程趕來,幸好及時趕到。"大叔看著山藥,不急不徐地繼續說道,"現在你已身受重傷,你覺得你還有勝算嗎?"

"我向來都是做好萬全打算的!"山藥仍是一副運籌帷幄的自信表情。言畢,山藥快速地沾血想施咒,大叔見狀迅疾攻上,招招緊逼,山藥根本無暇施咒。大叔提醒明月:"攻其前胸,去掉血紋!"在兩人夾擊下,才幾個回合,山藥已是遍體鱗傷,漸漸被逼入死境。大叔乘勝追擊,右掌震開山藥的長劍,左掌橫劈,直取山藥咽喉。明月於後方伸出左掌封住山藥的躲勢,右手的劍刺向山藥面門。眼見山藥已無路可退,敗局已定,誰知此時他卻露出看見獵物落入陷阱般的隱隱笑意,身體居然從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一歪,不僅躲過大叔的鎖喉,又使明月的劍險險擦過臉側,直奔山藥身後的大叔,本想明月此時定會收去劍勢,出其不意的是,明月不僅未減劍氣,反而更加迅猛地刺向大叔。

長劍入胸。大叔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的長劍,顫抖地指向明月。明月猛地抽出長劍,大叔身形一晃,踉蹌著連退了兩步,緩緩坐於地上。明月愧疚地側過頭去,避開大叔質問的目光。

山藥二話不說,揮劍砍向大叔,明月卻橫臂擋住,搶先點了大叔的穴道,眉頭緊皺,懇求道:"當年我受命混入絕塵谷,請皇上念在師傅辛苦撫育我十幾年的情分上,放過他吧。"

山藥見明月為難之極,扔下長劍,淡淡地說:"我的體力只夠再施一次咒語,萬不能再有任何差池。"明月雙手抱拳,恭敬回道:"屬下明白!"

那最後一名神秘卧底竟是明月!本以為大叔定能打敗山藥,結果突如其來的變化又讓山藥再次反敗為勝。形勢幾經變化,此時已然明朗。山藥不是螳螂,他一直是黃雀。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可以開會了,不是,是會議要結束了。看來不會再有救兵出現了。

山藥解開我的穴道,這次也不用他拎我了,我認命地自己爬上祭台躺好。幾番打鬥,山藥全身傷痕纍纍,重新躺好后,將赤情放在我的手下,用他的大手覆住我的手,側著臉疲憊地望向我。

"怎麼像殉情儀式?"我苦著臉。

"那現在我們開始殉情儀式!"山藥臨死還不忘打趣。

我連忙舉起另一隻手,咽了口唾沫,動情地說:"我反對!"

山藥對我的反應已習以為常,一笑置之,拉過我的右手,用赤情在我手腕處劃了一刀。(小白子、小碧:加油!替我們雪恨!)我疼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割腕他殺!死前你還虐待我!

隨後山藥劃破他的左腕,將我們兩人的傷口接合,然後我們十指相扣共同持住赤情。

都要死了,還搞這麼多貓膩。我高喝了一聲:"Freedom!"就歪頭躺在了祭台上。(作者:可憐的電影《勇敢的心》!)就在這時,忽聞明月大呼:"抑功香!"緊跟著,石室入口處傳來清晰平穩的腳步聲,這次又是誰?

山藥眉頭緊蹙,咬破手指,迅速在臉上畫了些花紋。剛要念咒語,卻見一人飛身而來,長劍直抵山藥胸口。山藥抬起我和他緊握的手,用赤情格擋,但長劍力道勁猛,我感到虎口被震得撕裂般疼痛,若非和山藥同持赤情,恐怕赤情此時早已脫手。奇怪的是,山藥的手竟也綿軟無力,赤情被長劍反彈,隨著我的一聲驚呼,赤情直插進山藥的胸膛。而赤情上正是我和山藥交握的手。定睛一看,手執長劍的竟是眼露徹骨仇恨的清月,而跟在清月身後進來的一人卻是二皇子念聞。

我徹底愣住,握赤情的手遏制不住地顫抖,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山藥攥得更緊。山藥的視線膠著在我的臉上,淡然一笑,凝望著我,嘴中叨念著我聽不清的情話。忽然,清月神情驟變,一腳將我和山藥踢下祭台,同時自己也迅急向後撤離祭台。倉促間,我的高跟鞋被掛落在祭台之上。

剛飛離祭台,就見鑲嵌於牆上的兩塊玉佩射出耀眼的光芒,將祭台籠罩,一道刺眼的光倏然照射到祭台上,又瞬間消失。待光芒逝去后,我驚奇地發現,祭台上的高跟鞋竟然憑空消失了。這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短到我們還未及落地。

山藥在空中微變姿勢,將我緊抱於懷中,落地之時墊在我的身下,於是我重重地跌在他的胸前,赤情扎得更深幾分,山藥隨即噴出一大口鮮血,不甘地說:"本想用越時咒將你我送至千年之後,不過現在看來,被你言中了。壞大事的人往往就是當初被認為最無害的人。"

剛才是回現代的車?不要啊!我竟然被人一腳給踢下來!哭死!下班車幾點啊?這趟不會是末班吧!

清月已解開大叔的穴道,小心地將大叔扶至牆邊,隨後邊向我們走來邊說道:"幸好蝕樹粉蓋住了抑功香的味道,才未被發覺。"清月在我們面前停下,凄涼地說,"皇兄,一別二十多年,今日我們兄弟相見卻是如此光景。"

沒想到黃雀之後竟還有老鷹?清月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最終BOSS!

"二皇弟?"山藥聲音虛弱。

清月輕輕頷首,痛楚地指責道:"皇兄,是你逼我的!為何你非要苦苦尋我?我本想在絕塵谷與世無爭地過完此生,未曾想在皇城竟親眼目睹你弒父!"山藥苦澀地一笑,輕言:"原來那日屋外之人竟是你!"說完,緩緩看向念聞。

此時念聞已制住明月,只聽念聞說道:"當年先皇將我與二皇子替換。我裝作年紀幼小不明內情,隨在你身側。因當年先皇和二皇子之母對我家恩重如山,二十幾年來,我盡心為你做事,只防你一點,那就是傷害二皇子。我亦知你對我仍存戒心,你命我假扮海遠國太子,命我在寺院扮僧人設下陷阱,多年來,你吩咐的一切我都全力而為,只要你不傷害我最重要的人,我願為你肝腦塗地。但你為何定要使毒計殺害先皇?"

這念聞可以去競選最佳演員獎了。本身就是個假皇子,還又假扮海遠國太子又扮僧人的,最重要的他竟然是個雙重間諜!

清月瞥了眼明月,說道:"我是偶然間發現明月背上被下咒的疤痕的,當雅竹公子帶聖女來到絕塵谷后,我見明月一反往日的冷淡,對聖女之事甚是關注,便料定是你從中設計,但我並不知你有何詭計。於是我裝作無意間向明月透露,聖渺師叔擁有你十幾年來一直尋找的玉佩。果不其然,去羅所門的途中你便派人引開我與師傅,安排假太子認親。我知你必會搶奪聖女,卻未料到你竟特意將聖女送至羅所門護法手中。見聖女暫安無事,我便即刻趕往海遠國的皇都,幸好及時趕到並暗中提醒師傅和師叔才使他們得以死裡逃生。"清月從懷裡取出一金色帶鉤,彎腰交于山葯,"穆溱死前托我交與你的。"

山藥顫抖著將帶鉤拿在手中,越握越緊。清月繼續說道:"明月通知穆溱師傅正趕往緣濟山的消息后,穆溱和蒼虎夫人便想在途中劫殺師傅,所以我先一步下手殺死蒼虎夫人,在我就要命喪於穆溱劍下之時,幸得念聞相救,並告知我他的一切。但穆溱執迷不悟,拚死也要趕來助你,我只好……"清月神情凄惻。

山藥滿是血跡的手死死地握著帶鉤,以至帶鉤陷入肉中,苦笑道:"果然是受詛咒的家族!"

山藥轉向我,拉過我沾滿鮮血微顫的左手,輕輕地將我的手湊近他的唇,溫柔地在我腕上的傷口處流連,隨後猛然吸著我的血,表情一如當初我咬他的手。靈魂深處的某種東西正隨著鮮血流入他的體內,我的身體似被漸漸掏空。山藥藍眸的碧色漸漸褪去轉為墨黑,如幽潭般深不見底,卻也似地獄的黑手緊緊地攫住我的心臟,使它每跳動一下,都承受著莫大的扼痛感。山藥面帶笑容,氣若遊絲:"死亡是不幸的人獲得幸福的唯一途徑。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從此我在你的心中將永遠佔有一席之地!你我就彷彿是那夏日中的蝴蝶,雖然只生存短短的幾日,但在這幾日中,我所得到的快樂要比過去三十年的還要多。來生,我還要第一個找你,不為你多好,只為你是你!"他的眼神漸漸黯淡,"而現在我能給你的最後幸福便是放開你的手!"山藥的聲音到最後已細不可聞,突然他黑眸一亮,猛地從胸口拔出赤情,刀鋒直對向我。

清月臉色大變,迅疾地拉住我向後跳去,同時斜著飛出一腳,踢向山藥。赤情脫手落入潭中,山藥的身體被踢向水潭,他的臉上是種一切盡如他所料的笑容,手無力地伸入懷中努力地摸索著什麼。

山藥尚未取出懷中事物,便已墜入水潭,沉了下去。我的心弦應聲而斷,靈魂在暗夜中升起,冷冷地回首,記憶縱橫,飯莊的初次相遇,重逢的憤怒,墓前撫瑟伴唱,雨園的偶遇,相守的那夜,緣濟寨的定情,一切一切滾燙地流於心間,寂寞地遊走。每一片記憶都幻化成一個極美麗的肥皂泡,五光十色,光亮晶瑩,慢慢浮起在腦中。頃刻間,肥皂泡變為朵朵繁花如七彩織錦般綻開,炫目地燃燒著生命。光華轉瞬即逝,彈指間,剎那芳華,世界轉回黑與白的頹敗荒蕪。

記憶一片片地碎裂,碎片漸漸轉為絲縷,最後匯成一張灰色的網,牢牢捆住我的心。無盡的憂傷從寂靜的心底蔓延而出,涼涼的,冰冰的,帶著藍色的憂鬱,與縹緲的往事纏織,如此遙遠卻又近在咫尺,空前的失落和寂寞劃破我的心房。這時,一朵妖嬈絢麗的紅花,穿透詛咒的黑霧,閃著耀眼的光輝,衝破永遠不能愛的牢籠,在心間的傷口處怒然綻放,於黑白中,妖艷的赤,笑靨起舞。在極度痛苦的土壤中,此生最落寞的情,開花了。

我呆望著水面,一動不動。湖面漣漪漸漸平復,山藥已無蹤跡,只餘一潭死寂落寞的碧綠。忽然,碧波蕩漾,銀白的水花濺起,我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目不轉睛地盯著水面。一朵殷紅如血的烈螢花從水下冉冉浮起,原本粉紅的花瓣,因為浸染了鮮血而透著妖異。花瓣上一道匕首的刺痕,觸目驚心!原來方才……

心一點點沉下,沉下,直落入幽黑不見點光的潭底。模糊的視線中出現手捧烈螢花向我走來的山藥,踏著我的悲傷緩步走入我心底的愛情墳冢。徐志摩曾對陸小曼說:"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的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對於我這個多情而無情之人,上天最大的懲罰莫過於——尋到靈魂伴侶之時便是失去他之時。

有個佛教故事說,前世將你埋葬的人便是你今世的一生伴侶,你將用一生一世來報答他前世的埋葬之恩。今生是我將你埋葬卻又是我將你殺死,難道下一世我們還要煎熬於愛恨之間嗎?即使是恨也好,只求你一定記得我,那麼於萬千年之後,走過時間無涯的荒野,你定會於萬千人之中找到我,我等你!

咒語解除,明月已死。除了神仙弟弟不顧傷勢急切地向我奔來,其餘人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小牛子,只見小牛子的眼睛竟已慢慢轉為藍色!

"難道你是皇叔的遺腹子?"清月驚呼。

神仙弟弟垂淚給我抹著葯,心疼地說:"很痛吧!"我木然地點了點頭,又緩緩地搖了搖頭。

精神恍惚中抬眼看到竹子憤怒的臉,我的腦筋頓時活絡起來。逝者已逝,我還要堅強地活下去!皇帝老兒啊,我早就說了,讓你看好你的白菜地,你看看你家這勞務輸出都超標了。我到古代碰到的男人中,一多半都是從你家偷運出的大白菜,太過分了!現在都弄成認親大會了。

"璧璧,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啊?"竹子以丈夫身份的口吻質問我。

終於躲不過了,我一咬牙,站起身,直視著竹子,打算破釜沉舟招供了,我鼓足勇氣,張了張嘴,然後眼一閉,裝昏過去了。不行啊,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我,我說不出口。

只聽大叔長嘆一聲,說道:"各位少俠,此地不宜久留,大家服過這抑功香的解藥就先離開此地吧,有什麼恩怨待治好傷勢再問也不遲。"

大叔您最好了,總是給我解圍。不過毒能不解還是不要解了,否則一會兒他們有武功了會再打起來的。

竹子抱起我,神仙弟弟本想和竹子爭的,但是他身受重傷,於是也只得作罷。竹子知道我是假裝昏迷,暗中狠掐了一下我的腰,我緊皺著眉頭,就是不睜眼。

我們一行人出谷后,在山腳的客棧住下。一路上我借昏迷苦思對策,但是腦中一直一片空白,山藥死時的情景一遍遍地擠入腦海,揮之不去。

給我處理好傷口后,眾人也紛紛離開各自去處理傷勢。不久,神仙弟弟第一個奔回我的房間,其餘幾人也隨後趕來。神仙弟弟見我仍是昏迷,上前摸上我的脈,不時地給我喂些清涼爽口的藥丸,久久不見我醒來,不解地說:"應該醒來了啊,而且還吃了那麼多聖葯。"就聽竹子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的葯不管用,我有個家傳密方,吃了她定能轉醒。"

不一會兒,就聽到竹子回來的聲音,隨之一股臭氣撲鼻而至,跟著便有一粒藥丸狀的東西頂在了我的唇上,我緊咬牙關,就是不吃。竹子悶笑一聲,捏住我的鼻子,讓我無法呼吸,逼我張嘴。半晌后,我憋得滿臉通紅,於是在吃那不知竹子從哪裡搞來的臭東西和主動醒來這兩項中,我被迫選擇了後者。

我裝作慢慢轉醒,睜眼便看到床邊正斜睨著我的竹子,還有神情微有置疑的神仙弟弟,小條子和小牛子則是一臉的無奈。林道坐在一邊,喝了口茶,淡淡地說:"何苦呢?"

屋內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在他們逼問真相的眼神下,我痛下決心,決定——裝傻到底了!人貴在堅持嘛。(作者:你還真頑強!你應該去參加野外求生俱樂部!)

"其實我不是歐緣,我是她的孿生妹妹,叫歐冥幣。"我無辜地眨巴著眼睛,繼續說道,"我姐說你們五人有恩於她,讓我代為報答,而且剛才發生太多事情了,我一直都沒機會向你們解釋。"眾人均是無奈地搖著頭,唯有神仙弟弟一臉認真,緊張地問:"那你姐姐呢?"

神仙弟弟啊,果然你最單純,最好騙!我決定跟你過啦!咱倆革命路上手牽手,花前月下牽條狗。

我冒著被竹子眼光殺死的危險,緊握住神仙弟弟的手,剛要開始演員工作,卻被神仙弟弟輕輕甩開,只見他彆扭地說:"男女授受不親。"

神仙弟弟,我愛死你,不過你這麼傻,趕明和你結婚後得看好你,否則不知哪天你就被人騙走賣了。

"我姐被山遙國太子送回家鄉了,而我代替她掉到這裡替她受死。"什麼爛理由啊?我自己都不相信!果然除了神仙弟弟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外,其餘幾人都是一副徹底肯定我是歐緣的樣子。

竹子帶著痞笑,俯下身,我連忙往床里蹭了蹭,他用手摸著我的耳垂,輕鬆地說:"這穿耳洞的方法可是我家獨傳的,這是誰給你穿的?"

我心下一驚,忙捂住耳朵,低下了頭,見瞞不過去了,索性扯著嗓子大喊道:"我就是歐緣!你們到底想怎麼的吧!要人一個,要命不給!"(作者:你破罐破摔了!)

我這麼一嚷嚷,眾人反倒一怔。神仙弟弟氣悶地微撅著嘴,大概氣我總騙他吧。竹子眯著眼,調侃地說:"都是穿耳洞,哪有那麼多家傳穿法!"

你又耍我!我從床上一下蹦起來,對他們幾人大聲宣布:"咱今天就來個了結,你們幾個我都喜歡!(作者:這種話虧你也說得出口!)但是和我有肌膚之親的是竹子。"見竹子神色稍有緩和,我一溜串地快速說出:"還有神仙弟弟、小條子和鍾苧。"

竹子火山爆發了,衝過來就要捉我,我忙把身邊的神仙弟弟推到前邊擋駕,竹子見神仙弟弟擋於我身前,劈掌擊向神仙弟弟胸口,神仙弟弟本能地一個曼秀雷蹲,矮身躲過,情急之下卻忽略了尚在他身後沒有逃遠的我。竹子慌忙收掌,可由於掌勢迅急,眼看我就要躲閃不過了。就在此時,小牛子搶步上前,側身將我護住,隨著掌風劃破小牛子的衣服,一物掉落在地。定睛一看,原來是我做的四面封口香囊。神仙弟弟躲過這招之後,急忙橫跨一步看向我,結果一個六合踩,香囊被神仙弟弟踩髒了。竹子見我無恙,又向神仙弟弟迅疾地踢出一個飛毛腿,神仙弟弟閃身躲過,同時順手一個萬利打,反攻向竹子。每次都是"任民璧"的內部爭鬥首先挑起爭端。

小牛子將我扶至安全地帶后,回去揀起地上那個已被踩得破爛的香囊。小牛子彷彿看到紅布似的,突然變得怒不可遏,紅牛般地沖向神仙弟弟,向神仙弟弟連續揮出農夫三拳。哎~"歐緣"不幸被捲入"任民璧"爭鬥中。神仙弟弟被小牛子和竹子兩名高手夾擊,形勢危急,小條子也不得不躍身加入,相助神仙弟弟。最新消息:"美矜"被迫躋身"歐緣"和"任民璧"的爭鬥中,目前國際金融形勢一片混亂。我急得像久尋廁所而不得的人,焦灼地走來走去,最後拉住在一旁閑定觀戰的林道,讓他上前試圖勸阻。林道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後輕喝一聲:"大家別打了。"頗有領導風範,可惜四人均不理會。林道兄,你這樣的態度是不是太敷衍我了啊,這種慢條斯理的勸架法誰理你啊?這時神仙弟弟又老段子——撒毒了,我剛想閃躲,突然一張撐開的油紙傘擋於我面前,隨後慢慢豎起於頭上。林道不慍不火地說:"哎~這個人總愛撒毒,不帶傘真不方便見他!"說完,繼續慢悠悠地喝茶。

><林道你這慢性子非把我急死不可!我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傘,將林道狠推進戰場,說道:"快去勸架!"

林道無奈之下,只得懶懶地過去試圖拉開四人,誰知兩邊相攔,倒落個兩邊都有人攻向他。於是一時間五人斗作一團。竹子右手向神仙弟弟一個博士掄,神仙弟弟彎身,一個丹芭避閃過,孰料小牛子此時卻於神仙弟弟身後,點去了六必指,直取神仙弟弟後頸,同時另一隻手封住了神仙弟弟的躲勢。眼見神仙弟弟危急,小條子和林道兩人同時向小牛子施招,林道右手擋住小牛子的六必指招勢,左手格擋住小牛子另只手的攻擊。而小條子攻向竹子后腰的一掌眼見就要得手,但是為解神仙弟弟危機,也只得迅速變招,左手用掌風將神仙弟弟稍向後帶,右手使出了刨冰掌。小牛子兩手均被林道制住,一時間無法抽手格擋小條子的這招,結果胸口正中一掌,飛出了戰場。國際金融市場變幻莫測啊!沒想到,"歐緣"反倒是在"美衿"和"任民璧"的夾擊下首先敗下陣來。與此同時,神仙弟弟被小條子的掌風向後帶得重心不穩,登時仰倒,竹子隨即發出必勝客的一笑,跟著一個波司蹬,踹向神仙弟弟。神仙弟弟不及起身,連忙來個驢打滾躲開,好像馬戲團滾圈的狗熊。

我一個飛利撲,扶住了飛出戰場嘴角淌血的小牛子,死命地搖著小牛子,凄喊著:"小牛子,你不要死!"小牛子隨即又吐出一口鮮血。(作者:別搖了,小牛子不死也被你搖死了!)血染紅了小牛子的前襟,我哽咽道,"你放心地去吧,我會把你葬到牛欄山去的,而且以後咱家大米讓小條子來扛!"小牛子又是一口鮮血。(作者:你彆氣他了,他本來不會死,也被你搞死了!)

我用小牛子自己的衣襟給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後將他緊緊地一個健力抱,摟在懷中。在戰場中消極怠工的林道見狀退出戰場,從懷裡掏出一粒黑色藥丸給小牛子服下,然後遞給我一條手帕,安慰我道:"我已給他服下聖葯威戈,你不必過於擔心,他現在只是昏過去而已,不會死的。"

人都吐血了,還給服什麼偉哥啊!你想要他的命嗎?什麼聖葯,不是剩葯就不錯了。怎麼現在全是想置對方於死地的絕毒之招啊!

"歐緣"已經完全從戰場上撤身,現在只剩下"任民璧"和"美矜"兩股勢力了。此時神仙弟弟和小條子兩兄弟雙匯合戰竹子。這三人還真是宿怨未了又添新仇。我也急了,看來不來個彌天大謊這仗是沒完沒了了。我站起身,大吼一聲:"你們三個聽著……我懷孕了!"(作者:你真是什麼謊都敢說啊!)

果然,打鬥中的三人即刻住手,驚訝地向我看來,我咳嗽了一聲。

"真的?"神仙弟弟雙眼熠熠發光,照得我這個晃眼啊,我腎虛地說:"真的!"見竹子面帶疑色,我忙理直氣壯地補充道,"我以女人的名譽發誓(是假的)!"(作者:你還是別敗壞女人的名譽了!)

神仙弟弟三步並作兩步走至我身邊,拉過我的手摸脈,我本想抽回手,但是又怕其他人起疑,於是只得任他摸,神仙弟弟皺著眉頭,來回摸了幾遍,疑惑地說:"好像沒有啊。"

我一把甩開神仙弟弟的手,蠻橫地說道:"好像?!你懂什麼?你會給女人看病嘛!"

神仙弟弟被我一說,沒了底氣,低聲說道:"我剛學不久。"

"你知道自己剛學沒多久,還亂講話!"見神仙弟弟扁著嘴低著頭,我還想繼續虛張聲勢,這時林道卻摸上了我的手腕。忘了這個候補大夫了。

林道才摸了一下就鬆開了我的手,淡淡地說:"是沒懷孕,聖女你弄錯了。"

竹子氣呼呼地大跨步走過來,見他氣勢洶洶地就要發作,我忙臉上堆笑,諂諛地說道:"女人身體總有不調的時候嘛,不小心弄錯了也是可能的。"嘿嘿兩聲,想瞞混過關。

竹子突然神色認真,沉聲說道:"璧璧,跟我走。過去的事我不再計較。"

我心中猛地一顫,他真的能既往不咎?不知為何,像竹子這樣的男人能說出這樣的話讓我著實感動。竹子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吃辣椒,不吃的時候覺得奇香無比,但真正吃起來卻辣得我痛不欲生,後悔莫及,發誓永不再吃,然而辣勁剛過,我又對他朝思暮想。越辣越香,越香越辣,我永遠在思念與後悔之間遊離,可是讓我舍其他幾人而獨選他一人,我又做不到。(作者:鄙視!強烈地~~)

見其他四人同竹子一樣等待著我的回答,我脖子一梗,來了句巴特利克·亨利的話:"要麼給我自由,要麼讓我死。"只見竹子眼中的希望漸漸幻滅,取而代之的是盛怒的火焰,我膽怯地後退了一大步。林道和小條子則適時地擋於我和竹子之間。

已然這樣了,索性今天就來個大攤牌吧。我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我和神仙弟弟吃了仙渺情,必是同日而死,此生我絕不能無他而獨活!"神仙弟弟的臉剎那間綻放出顛倒眾生的天使般笑容,而竹子則接近發狂的邊緣。先擴大自己的勢力再說,我轉向極度沮喪的小條子,愧疚地說:"小條子,你對我的深情讓我於你無法割捨,可是我卻不能給你一顆完整的心,由你來選擇吧,和我一起一生一世,或者離開我,我放你自由。"

小條子眼中瞬間盈滿晶瑩的淚,字字鏗鏘地說:"將你的心分給我一小部分,而把我的整個拿去!"小條子曾為我幾次落淚,有人說如果一個男人為你落淚,那是因為只有面對最愛的人時,他才會變得脆弱;只有在太愛她的時候,他才會放下自尊。所以當女人遇到一個為自己哭泣的男人時,請拉住他的手,或許他真的可以陪你走完一生,請不要放棄他,也許這時的一個選擇會毀掉一個人。此時我才真正體會到,對於小條子來說,他就像Thoreau說的那樣Thereisnoremedyforlovebuttolovemore.

我望了眼林道,心中一澀,林道這樣溫柔的男人擁有能給任何女人幸福的能力,可是他的溫柔我卻再無餘力承受。我幽幽地道:"還有,鍾苧!"神仙弟弟緊捉著我,任性地說:"我不要!小璧是我一個人的!"

"鍾苧因我而受傷,而且我和他服用了鎖瀟湘,和仙渺情是一樣的。因此他若是死了,我們也是三人一同殉情,不是只你我兩人,地府路上你也未必打得過他,想讓他不做我相公,等你配出鎖瀟湘的解藥再說吧。"我威逼和利誘雙管齊下。

"你!你!"竹子的手劇烈抖動,突然猛地嘔出一口鮮血。不是吧?我的話比小條子的刨冰掌還厲害,讓人吐血於無形。竹子怒極,眼中竟露出與我同歸於盡的決絕。我心下大驚,索性惡人先告狀:"還不是你,讓我大婚當日被鍾苧劫走做了娘子。如今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你!"果然見竹子的劍落於地上,人整個頹廢了下來。人啊,千萬不能留小辮子!

"先前山遙國太子給我下過咒,死後我的魂魄就會回到千年之後,你們此生錯過了我,再投幾百次胎,等上一千年才可能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和我相遇的可能性。你們慎重考慮吧。"我和林道學的,謊話編到死人頭上,死無對證。

"愛的力量大到可以使人忘記一切,卻又小到連一粒嫉妒的沙石也無法容納。我明白你們的感受,但生命太過短暫,今天放棄了明天不一定能得到。有時人不得不做出選擇,是選擇放棄,還是退一步選擇分享,從而使快樂加倍。快樂不是因為擁有得多而是因為計較得少。真正的愛,應該超越生命的長度、心靈的寬度、靈魂的深度,超越性別,超越形式。難道只有一種方式才能獲得幸福嗎?不同的人獲得幸福的方式或許根本不同,一切破壞傳統的形式難道就沒有它存在的意義了嗎?我希望你們好好考慮,慎重地給我最後的答覆。"說完,我留下眾人,拉著神仙弟弟去給巧克力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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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美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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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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