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碗泡麵

只是一碗泡麵

允澤就是不明白,銀波不是已經和盛基結婚,做了別人的妻子,就再也不需要他的關心了嗎?那麼怎麼會是這樣?她顯然過得不好,她沒有得到幸福……

允澤還是來到銀波居住的那個破舊房子,還沒有進屋,他似乎就已經看見銀波拖著勞累一天的身子,洗衣、做飯,看見銀波的餐桌上,只有泡菜、米飯,或者只是一碗泡麵,沒有雞蛋、沒有肉的泡麵。

允澤不知道怎樣見銀波,一直在門口徘徊。就在他不知道應該怎樣敲響銀波的門,在門外調整自己已經不能再均勻的呼吸時,門開了,節能燈泡的光,寒冷的白色,銀波端著一盆水潑在門口,抬頭時看見了允澤。

「你,怎麼會在這?」

「為什麼沒給我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

「在淡藍酒店聽說的。」他不要銀波再掩飾,從頭至尾,為什麼銀波就不能將自己的真實想法交給他。

「我已經不在那做了,他說我懷了孩子,要我好好休息……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懷孕了。」銀波恨不得把允澤所有的問題都回答好,把自己所有的破綻都補救回來。臉上還是那慣有的笑容,一種想要允澤停止追問的笑。

看見銀波強裝出的微笑,允澤的心就像被一個帶刺的手狠狠地抓,不要再這樣笑,不要笑,哪怕你哭,不要裝成過得很好的樣子。

「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住?」

「我……上次路過的時候,我看見你往這裡走……我的一個朋友……就住在這附近……」

既然她要隱瞞,可能這樣會好受些吧,如果說這樣她可以笑,那愛她的人有理由要她哭嗎?這次又是自己錯了,自己為什麼不緊緊抓住她,而把她交給那個混蛋……現在就她一個人,她可怎麼辦?

月亮就是有這種本領,在寒冷黑暗的天地,都可以在她的一夜關懷下變得溫暖明亮。銀波的心裡好受了許多。

第二天允澤又借口給銀波送來了吃的東西。

「不是說過附近有個朋友住這麼,是那個朋友的媽媽給我的,我還不想吃,所以就放在你家門前了,吃不吃,你隨便……」

從那一刻起,允澤要更好對她,不要她傷心,難過,不要她流眼淚。允澤想,不管銀波是否願意告訴他真相,如果她不說,那自己也就不問了。

但他不知道艾莉是多麼愛他。

一連幾天她都找不到允澤,只要見不到他,艾莉的心裡就覺得空蕩蕩的,深怕他會跑掉似的。不過她想,這種莫名其妙的擔心是沒有必要的,她那麼愛他,會盡最大的努力好好對他,所以允澤沒有理由離開她,一定是自己多心了,但必要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這一天,艾莉找到銀波,以女朋友的身份再次告訴她不要對允澤有任何想法,並說自己要和允澤結婚了。聽說艾莉和允澤要結婚,看見艾莉手上和允澤戴的同一款戒指,銀波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對允澤存在什麼想法。自己已經對不起他,艾莉是個好女孩,不能再攔在他的面前,阻礙屬於他們的幸福。

64

自從遇見明秀,金波的生活雖然比以前快樂,但是心理上卻更累了。

這一夜,她又失眠了。

餐廳內,母女倆人,同是為了男人坐在了一起。

也許是自己有相同的命運,所以更加關心媽媽。母女倆人的手拉在一起時,金波好像看見母親年輕的時候,看著父親把銀波帶到家裡的情境,那是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一個和搶走自己丈夫的女人長得極像的孩子。她彷彿體會到母親看到父親看銀波的表情時那嫉妒的痛苦,一個女人,連自己的男人多看一眼那個孩子都嫉妒,只有一個原因,她太愛他了。

綺子看著金波的手,想起年輕的自己還曾經去看過手相,「看相的說都是命,和有外遇的男人結婚是命,養別人的孩子都是上天的安排,所以不要責怪別人……」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相信命運,也許是對未知的恐懼,總是想要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安排促使自己按照命運的軌跡行進。就像那時的綺子,就像現在的金波,對於家庭,對於丈夫,離去與否,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選擇,因為沒有一種選擇會讓自己快樂。

「那時起我就下了決心,不把你爸爸當成丈夫,那樣就不會覺得他是那樣的討厭和無情。想著一個和自己素不相識的男人給自己掙錢花,還給自己的孩子當爸爸,真是太謝謝了。這樣一想,也就想開了。」綺子說著,喝了一口酒,竟然笑了,自己還是那時候和翰傑賭氣學的喝酒呢。

也許是觸動了心靈的最深處,讓遮遮掩掩藏在心裡的話再也無法安靜的憋在心裏面。

「媽媽,正瀚在外面有女人。」

綺子舉到一半的酒又放回了桌子上,「什麼?」綺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真的嗎?」

金波的頭彷彿被沉沉的傷心的往下墜,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

「一年多了……」金波想如母親一樣微笑,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淚水還是越流越多。

「這是怎麼了?孩子,孩子……」綺子摟著金波在自己的懷中,像是摟著當年的自己,為什麼兩代人都要經歷同樣的痛苦,「我可憐的孩子。」

兩個人已經泣不成聲,因為綺子的命運,也因為金波的。

第二天,綺子將正瀚有了外遇的事告訴了翰傑,翰傑找到了正瀚,要正瀚好好維護他和金波之間的婚姻。

翰傑的話已經在驗證:「都說在別人身上釘釘子,釘子一定會彈回來的。」四個人之間,究竟哪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是快樂的?

正翰一下班就回到了家裡,一臉的鬱悶,關上房間門就化作了一身怒氣:「你一定要這樣嗎?現在家裡人都知道了,還怎麼過啊!」

現在還能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真是可笑,金波覺得眼前好像站著的就是一個瘋子。

「你怎麼不上大街去貼廣告啊,非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嗎?看看這些人成天都說些什麼啊?憑什麼我們的事要他們來管啊!聽見岳母說的了嗎?會遭報應的,我遭報應下地獄就那麼好嗎?」正瀚的聲音倒是底氣十足,一幅受害者的樣子。

「不想讓別人說就檢點一些,」金波一邊沒有任何錶情的說話,一邊將正瀚扔在床上的西服上衣掛在衣架上:「我現在已經做得夠可以的了,碰到性情怪僻的岳父岳母,你會更糟糕。」

「什麼,你說什麼?每天在家裡臉對著臉,你乾脆打死我算了,你真是不知羞恥!」正瀚氣得聲音都在顫抖,鼻孔里彷彿一團團的火向外噴出。

在女人眼中,男人有時候的做法真是太不要臉,自己干著丟人的事,卻還要掛著自尊的牌子,金波再次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太過分了!」把掛好的衣服重重的摔回到了床上。

金波摔上房門,裡面還迴響著正瀚的怒吼:「去哪,你去哪?」

金波撥通了明秀的手機,答應了他明天的約會,一起去高速路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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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已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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