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把離婚掛在嘴邊
珍珠覺得正翰最近不太愛搭理她,心中有些不平,再加上上次和正翰在外面吃飯,被振波抓了個正著,還被教訓了一通,便更是氣憤了。正翰對她的冷淡其實是有原因的,關鍵就是金波,同樣是女人,珍珠明顯感受到在金波身上一定出了問題。
果然不出珍珠所料,她派去跟蹤金波的私家偵探今天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看著手裡厚厚的一打照片,珍珠暗暗地笑了,照片里是金波和明秀在外面約會的場面,兩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對情侶,甜蜜的表情,親密的動作。珍珠覺得勝券在握了。其實不光是男人,就連女人也會有寂寞的時候,一旦女人嘗到了甜頭,也會不顧家庭的。珍珠想,看來金波也不過如此,正翰還被蒙在鼓裡,傻傻的以為金波除了家庭就不知道其他的了,還說金波對社會一點也不了解,是個純真的人,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收到照片會怎麼說。
珍珠心中又生一計。
事情正像珍珠計劃的一樣,正翰看到那些照片,頓時睜大了眼睛,他緊緊攥著照片的手氣的直抖,是為金波出軌的事而憤怒,也是對照片里的那個男人的嫉妒,正翰想起那天查看到金波手機里的簡訊,想起他這幾天打電話回家金波都不在,想起有一次金波上網給誰發著郵件……如果真是這樣,那些值得懷疑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那麼,這是真的嗎?正翰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左思右想,他把電腦打開,做著與以前金波同樣的事情——查金波的郵件。
正翰試著一個個可能的密碼……
金波接到正翰的電話說要加班,本來也沒多想,可是振波卻說最近公司里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兩人很自然的就猜測正翰可能是跟珍珠在一起,振波好心提醒金波。可金波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在乎這件事了,她已經疲倦了,況且她心裡還有另一件煩心的事,那就是明秀。
金波又找到美善,訴說心中的矛盾:「我這兩天變了好多,竟然向秀彬他爸撒謊,開始還覺得內疚,現在都不在乎了,雖然說完了謊話也會發抖,但現在都自然了,上次簡訊差點被發現,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啊。」
「人就是那樣的,剛開始會覺得很害怕,到後來就習慣了。」美善勸道。
「每天的想法千變萬化,既想這樣做有想那樣做,每天晚上都輾轉反側睡不著,這不是我要的婚姻生活,這算什麼夫妻,都有孩子了還互相欺騙,還互相隱瞞,連外人都不如。」金波一說到這些,眼淚就不停的流下來。
「不是你丈夫先傷了你嗎?說是加班,卻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美善替金波感到不平。
「我妹妹振波對我說,為什麼不離婚,那個高傲的姜金波哪兒去了,以前吵架,不管是什麼原因總是我說大話,經常說離婚吧,所以我們孩子他爸還埋怨我說,總把離婚掛在嘴邊,那時候我特別自信,相信即使我說離婚,他也會拉著我不離的,因為我相信他深愛著我,可是現在……」
「怎麼和我以前一模一樣,我明白。」美善說著,喝了一口酒。
「我一直不理解,白珍珠在我面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怎麼那麼沒有教養,這麼沒有良心,後來我才明白,那是一種自信,是在暗示我正翰愛的是她而不是我,那時候,她是那麼的高傲。」
「沒錯,被愛著的女人從臉上就能看出來,當時連我自己都覺得,鏡子里的我特別難看,當年被愛著的時候,即使穿的很邋遢,也覺得很有自信。可是現在呢,怎麼穿好的衣服也覺得沒有自信心,真是好笑。去那個女人家的時候,我改了好幾次妝,可是說話的時候還是那麼顫抖,沒有拉住我們那個挨千刀的。出來的時候,我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之後就病了,我是憋出病來了。我真後悔當初沒這麼說,沒這麼做。」美善有些自嘲,看著眼前的這個與她命運相似的金波,不禁對自己以前的事又傷心起來。
金波深有同感:「美善啊,我現在就是這樣,後悔為什麼求那個女人離開,還不如發泄的打她幾頓,只打了一巴掌,現在特別後悔。一想著她是秀彬他爸愛著的人,我就受不了,就覺得自己特別渺小,她那麼自信,讓我這個合法的妻子都不敢在她面前說大話,想起來我就覺得自卑。」
「一句話,他們都快把人逼瘋了,那些傢伙,他們風流了逍遙了,可是還沒結束,他們把我們這些受害者的自尊心抹殺的一乾二淨。金波,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就繼續撐下去吧,為了秀彬也要撐住啊。為了孩子什麼捨不得,甚至連命都能豁出去,一想到孩子,我都要瘋了!我沒做到的,你可一定要做到啊。不如我們以後一起出本書吧,把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寫出來。」美善的心痛已經轉為憤怒了。
金波聽了美善的心裡話,痛快了許多:「那稿費是不是也得分點給他們啊。」
美善開玩笑的回答:「當然,他們不是提供素材了嗎。」
金波擦了擦眼淚,有些感動:「美善,我只有見到你才能笑出來,我還有你啊。可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美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要是說到我,那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讓我吃驚的了……」
金波跟美善分開后,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一開大門,看見翰傑坐在院中的桌子旁,這才知道是父親放心不下自己晚上外出,一直在這裡等候。金波在翰傑的身旁坐下,只說自己出去見了個朋友,叫翰傑不用擔心。
翰傑看著心事重重的金波,語重心長地勸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和正翰談過了,他沒有想過拋棄這個家庭,他只是一時的衝動,這個時候,你要抓住他的心啊。把男人想象成沒長大的孩子,那樣會好些的。如果你媽媽當時總是想往外跑,這個家就散了,我長期在外面工作,正是你媽媽的堅持才有了現在這個家,全是你媽媽的功勞。」
銀波面對父親,內心的傷痛再也無法掩飾:「我沒有媽媽那麼堅強,我為了這個家也盡我的所能,有時候也暗暗的想,我為什麼要這樣活下去呢?就覺得自己很可憐很悲哀,也特別沒有自信。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的守著這個家呢?」
「家庭是多麼重要啊,」翰傑深有感觸,「只要翻過這個坎就好了,一切都會變好的。每個家庭都是,只有女人堅韌的維持了這個家庭,家庭才能存在下去。對於孩子來說,不能沒有媽媽,女人可以柔弱,但是母親必須堅強。如果正翰真的是變了心,我一定會讓你們分開的,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現在如果了斷的話,對於你們倆和秀彬來說都是不幸,過一段時間后,我想正翰一定會後悔的……」
金波覺得父親是一個過來人,自然有很多東西比自己看得更透徹,她願意嘗試再次挽回丈夫正翰,挽回這個家。
翰傑的這些話從來都沒有對綺子說過,其實他心裡早就想告訴綺子:老伴,真是對不起你呀,我造了太深的孽了,因為我一個人,你、銀波,現在連金波也……真是沒有想到,我的罪也會牽連到你們,如果知道我的孩子們會這麼難過這麼可憐,我絕對不會去做那件蠢事的,老伴阿,真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