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7
"……"
"他竟然先生氣了！難道我錯了嗎？"
"……"
"你倒是說句話呀！要是換成你，能不生氣嗎？他以為我眼睛瞎嗎？人家長得帥，我看一眼也不行嗎？"
第五節下課後的休息時間，柳柔莉睡了一天，終於醒了，我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了她。說實話……我以為柳振赫肯定會對我窮追不捨的。可是！他不但沒給我打電話，連個簡訊都沒發給我！你以為你不理我……我就會向你道歉嗎？哼！-，-○
"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訴苦？死丫頭……你和柳振赫走了以後，所有花銷都是我和申友謙支付的，你知道嗎？而且我回到家和柳振赫大喊了幾句，又挨了媽媽一頓打，你比我更委屈嗎？哦？"
看來……是我找錯傾訴對象了。柳柔莉拍了拍桌子，一副氣憤不已的樣子。
"柳柔莉……你說得明白些，應該是申友謙一個人付的錢吧？你就知道在旁邊大聲嚷嚷……難道不是嗎？"
"＠＿＠！"
我看了看柳柔莉的表情……看來我猜對了。我可以出去擺攤算命了。呵呵。
"怎麼了，你為什麼要這樣？那麼多關於你的問題把我折磨得痛苦不堪，你知道嗎？"
柳柔莉又使出她的殺手鐧了。如果自己沒理……就大聲喊。
"什麼問題，誰問你的？"
"那個叫什麼鄭星翰的傢伙……不過……他長得倒是挺帥。啊，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走，可是那個傢伙糾纏著我，問我是不是池恩雅的朋友！我被他帥氣的臉龐迷惑，就如實招來，把學校和手機號碼，還有你的家庭地址都告訴他了。最後他還囑咐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池恩雅……哦！他不讓我說的！"
"柔莉呀……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慢慢說吧。"
我沒有精力聽柔莉說話，只顧忙著躲避她飛濺的口水。
"啊！簡單地說吧……那個叫鄭星翰的傢伙對你有意思！就是那個……夜總會裡不是有一個跳舞跳得很酷的男人嗎？身高一米八……穿著懷舊風格的褲子……褐色頭髮……是吧？"
"鄭星翰？是誰……啊！"
咣！我突然想起在夜總會裡上演的那場擁抱戲，情不自禁地拍案而起……
"嘀哩哩哩哩哩哩哩哩～～～～～～～"
《美少女戰士》的主題曲迴響在吵鬧的教室里……迴響在又名"月光傳說"的教室里。看來哥哥又把我的鈴聲給換了。
"是誰的手機？怎麼還用《美少女戰士》？"
柳柔莉站在我面前，不可思議地嘆了一口氣。
"是我的……喂？"
"……"
對方不說話。是柳，柳振赫嗎？我懷著一絲期待，把手機貼在耳邊，看了看液晶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011-279-0000"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啊，不對！難道是柳振赫……為了給我驚喜，故意換了一個我不認識的電話號碼？
"喂？請您講話。○＞＿＜○"
我故意裝得很可愛……哦，怎麼搞的？我剛才不是還對柳振赫生氣嗎？我猛地一驚，趕緊回過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柳柔莉正在做出嘔吐的表情-_-；可是，當我聽見手機里傳出一陣笑聲的時候，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嘿嘿。"
"○＿○"
"你真的……太可愛了……超出我的想象。"
"你……你是誰？"
怎麼，這是怎麼回事？……*＿*；真的不是柳振赫。那麼到底是誰呢？
"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_-；"
你在拍007嗎？-_-；你到底是誰……絕對不是柳振赫。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誰，放學后就到學校正門口來。"
"放學后本來就得到學校正門口去的，不是嗎？你到底是誰……喂！你到底是誰，憑什麼連敬語都不說！哦？"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騷擾……電話？他旁邊好像還有好幾個人在說話……到底是誰呢？
"三點鐘，到學校門口來，我等你。"
嘟——
"喂，喂……"
電話突然斷了，我一時慌張，剛要按手機的"通話"鍵，突然，嗒！一個白色的物體向我飛來。
咣噹噹噹噹噹噹當！
"池恩雅，誰讓你上課接手機了？哦？現在這些孩子真過分！還像不像話？老師進來了，你還在那裡摸索手機！哦？"
"啊呀呀呀。"
"哎喲！這還算疼嗎？我的心裡更疼！還不快把書打開？哦？"
"啊呀呀呀，疼死我了。"
"什麼？疼死了？我的心裡才疼呢！還不快打開道德課本？"
道德老師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呢……她揪著我的耳朵，板著臉。老師，既然老師心疼……那就快放開我的耳朵吧！我的額頭上留了一道紅印，耳朵也腫了，我趕緊把道德課本打開。*_*
"——○-Zzz"
柳柔莉沉浸在甜蜜的夢鄉里-_-；
"嘻嘻嘻嘻嘻嘻。"
也不知道這個死丫頭做了什麼夢，竟然還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其實……她的笑聲真的很恐怖。
"叮咚叮咚叮咚～"
我望著流了一大攤口水的柳柔莉，不一會兒，第六節課結束了。
轉眼間，我就把電話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收拾好書包，叫醒了遨遊在夢鄉的柳柔莉。
"喂！柳柔莉！快醒醒！"
"哦哦……"
"喂！"
"哦，幹什麼？"
"快醒醒吧。"
剛坐起來，柳柔莉的嘴角就流出了好幾滴口水，我對她僅有的一點兒耐心也不翼而飛了。
"怎麼搞的……哼，難道這是夢嗎？"
"你……你做什麼夢了？"
"王子抱著我，坐上了馬車。"
我真想馬上……把柳柔莉送到精神病院去。這時，我突然聽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哦？怎麼了？那些女生都在幹什麼？"
我剛要從校門口經過。這時，女生們的尖叫聲傳來。很多女生都擁擠在門口，我和柳柔莉只能從中間穿過。
"啊啊啊啊啊！"
"啊，真見鬼……這些死丫頭在幹什麼呀。"
柳柔莉在前面剛要從女生中間穿過去，突然，她也停下了腳步。我不得不忍受著女生們瘋狂的尖叫聲和熱乎乎的體溫。
"怎麼了，你幹什麼？柔莉呀！你怎麼了？咳，咳咳！憋死我了。"
"池恩雅……是他……"
"誰呀……啊！"
突然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有人重重地把我抱在懷裡。與此同時，一陣玫瑰香撲鼻而來，還有西裝的感覺，是男人，那麼，他到底……是誰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生們一起喊出來。
"你……你是誰？哎呀，我的媽呀！"
在女生們震耳欲聾的高喊聲中，我這才猛地回過神兒，把頭從那個人的懷裡掙脫出來。吧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女生幾乎都叫了出來-_-；
女生們的喊聲變成了尖叫，與此同時，我感覺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碰到了我的臉頰。他，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哦，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你……你……"
我掙扎著懸在半空中的兩隻腳，瘋狂地搖晃著腦袋。
"終於找到你了……"
一個稍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我的身體終於落到地上。當我抬起頭時，忍不住驚愕地大叫一聲。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了呢？"
"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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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一隻手拿著玫瑰……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沖著我笑。褐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珠……難道他是混血兒？下面近乎完美的下頜……微微翹起的漂亮嘴角……一句話概括起來……如果在路上遇到這種長相的人，我肯定會忍不住回頭看上幾眼的……不，我甚至會跟上他，攔住他，好好欣賞一會兒。可是……最重要的是……他就是我昨天在夜總會遇見的那個男人。當時我覺得他就像一個花花公子……現在他這麼一打扮，還真不是普通帥。人靠衣裝馬靠鞍……看來這話沒錯！
"我們去哪兒玩呢？"
"你，你？"
可是……我想不起來他叫什麼名字……他叫什麼來著？哎呀，不管了。這個傢伙瀟洒地舉起手，也不知道有什麼高興事兒，他呵呵地傻笑個不停。我突然對他吼道：
"你就是讓我和柳振赫吵架的罪魁禍首！你現在又來幹什麼？"
"……"
怎麼，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他怎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剛才的表情怎麼突然不見了……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了？
"你，你……"
"……"
氣氛突然冷清了許多，旁邊的那些女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剩下柳柔莉獃獃地站在那裡，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狽相。（傻丫頭，擦擦你的口水吧-_-＾）
篤篤篤，這時，一個男人朝我走過來。
"怎麼回事？是你嗎？"
"……"
"你好，我叫河俊聖。經常聽星翰提起你。"
"啊，什麼？"
怎麼搞的，這個傢伙也長這麼帥？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的名字……你不記得了嗎？哦？"
"呃，呃？"
在旁邊靜靜站著的夜總會小子（不知不覺間我已經給他取好了名字）開始猛烈地搖晃我的肩膀。
"是我呀……你不記得了嗎？"
"○＿○"
夜總會小子使勁地搖晃我，他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鄭星翰！是吧？你就是和我……打聽了很多關於池恩雅的事情的那個人！"
我早已忘記了柳柔莉的存在，她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蹦出來，站到我和夜總會小子，不……我和鄭星翰中間。
"哦！對，對，你的記性真好。"
"是吧？對吧？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
你們這兩個傢伙……把我晾在一邊，胡說八道些什麼呀？你們就啰嗦吧，盡情地啰嗦吧。他們兩個從什麼時候開始做了朋友呢……天啊，你們就丟人現眼吧，丟人現眼！（恩雅因為羨慕而變得煩躁起來-_-；）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什麼？哦，不，哦？"
河俊聖在旁邊笑著看我。
"啊，不是，鄭星翰這個名字我只聽說過一次……所以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不是……我說的不是名字。"
"河俊聖！算了！反正……一切都從今天開始。"
剛才忙著和柳柔莉聊天的鄭星翰朝我走過來，笑得那麼美。
"你……你？鄭星翰？哦哦……我感覺有點兒……面熟？"
他的微笑……不知為什麼……讓我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算了……你不記得也無所謂……反正只要我記住就行了。我今天本來想和你痛痛快快玩兒一次的，但是你的反應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我走了，我傷自尊了。"
這個語氣……怎麼那麼像一個人？是誰呢？
鄭星翰望著目瞪口呆的我，對我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呵呵……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真是的……我會睡不著覺的，你又不能幫我。"
"什麼？"
"啊！"
我的話音一落……鄭星翰猛地把我抱在懷裡。他，他怎麼了？太可惡了！哎呀。
"咳，咳！我的媽呀！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嘿嘿……嘿嘿嘿嘿……"
"喂，你這個臭小子！"
這個傢伙真是神經病，不是嗎？他為什麼笑？
他突然把我抱得更緊了。
"……"
他抱了我半天，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於是就獃獃地站著不動。其實……鄭星翰身上散發出的隱隱的清香……真的……真的很……親切。我在說什麼？啪！
"剩下的事情……留到下次再做。"
"恩雅呀，再見，下次再見。"
"啊，對了！玫瑰花！"
"呃？呃？"
"這是……一百朵玫瑰花，你放在家裡，好好保管。"
"哦，哦？"
"拜拜了。"
鄭星翰臉上帶著笑容，一邊沖我揮手，一邊走出了校門。河俊聖的臉上也洋溢著微笑，悠然自得地走了。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有如此親切的感覺？鄭星翰？鄭星翰……他叫鄭星翰？
"喂！池恩雅！恩雅呀！"
"……"
"恩雅呀！"
"怎麼了？"
"喂……傻瓜……你往前面看看吧。"
我下意識地轉頭往前面看去。啪嗒！當我轉過頭時，我手裡的玫瑰花落到了地上。
"振，振赫呀。"
9
"振，振赫呀。"
自從星元哥死了以後……自從我哭著說要跟著星元哥走以後……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柳振赫如此冷漠，如此僵硬的神情。
"你……幹什麼……現在……想幹什麼，你？"
振赫嘴角帶著微笑，對我說……可是他的眼睛……沒有一絲笑意。
"振赫呀，不是這樣的……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誤會……"
振赫走到我面前，幫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花。
"……"
振赫久久地注視著那些玫瑰花。啪！
"啊！"
不一會兒……他開始殘忍地踐踏那些玫瑰花。看來……他真的發怒了。轉眼間，那些火紅的玫瑰花消失得了無痕迹。
"振，振赫呀！柳振赫！"
"……"
他那雙冷冰冰的眼眸……沒有閃爍……沒有顫抖……靜靜地，一動也不動。
"這是……這是誤會！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誤會……哈！這是誤會？"
"……"
振赫粗魯地抓過我的胳膊。申友謙好像被振赫的舉動嚇呆了，他站得遠遠的，和柳柔莉一起盯著振赫看。
"你……總是這樣，你知道嗎？你總是……想用一句誤會解釋所有的事情，你知道嗎？"
"……"
振赫轉過身，握緊了拳頭。
"總是我……我先生氣……我先發火……然後道歉的人也是我……儘管這樣……我還是努力站在你的立場上試圖理解你……只要你願意，我盡量什麼事情都滿足你，你知道嗎？"
"……"
"為了向你道歉，我竟然站在鏡子前面，練習好幾十分鐘，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緒，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真的……池恩雅，你最擅長把人變成神經病了，在這方面，你簡直是專業水準。呵呵……不可思議，他媽的！"
淚水……從我眼裡流下來，一滴，又一滴。
"你再說呀，說這是誤會！你說呀！媽的……我讓你說！他媽的！"
包裝玫瑰花用的飄帶和彩布又四散開來。我看見……振赫那張怒氣沖沖的臉。
"他媽的！"
"嗚嗚……嗚嗚……"
振赫轉過身，見我哭了，稍微停了一下，接著又罵了一句，轉過身去了。
"池恩雅……這段時間……我們不要見面了。"
"柳振赫！你這個傢伙！"
"柳振赫！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這一瞬間……我差點兒……就撲通一聲坐到地上了……柳柔莉和申友謙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沖柳振赫大聲喊了起來。
"……"
可是，柳振赫似乎根本沒聽見他們的喊聲，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振，振赫呀！是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
"……"
"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以後除了你，我再也不看別人！好不好？振赫呀？"
"哈啊。"
我想看清他的臉……可是我淹沒在他的喘息聲中……看不清楚。當我靠近他時，聞到了濃濃的酒味。
"池恩雅……我不是說和你分手，只是暫時保持距離。現在我的神經不大正常……"
"不是的！如果你現在走了，以後再也不會理我的！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
我心裡鬱悶極了，使勁轉過柳振赫的身體。當他和我目光相對的剎那，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振……振赫呀。"
"說實話……我不知道你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非要我這樣，你才能說對不起？我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聽你說一聲對不起。"
"……"
"你想過嗎？你從來沒考慮過我的心情會怎麼樣！"
"啊，以後我會經常為你考慮的！我在做事之前……會好好考慮的！"
我哭成了淚人……抓著柳振赫的胳膊，瘋狂地搖頭，可是……柳振赫的視線已經轉向了別處。
"申友謙……我們走吧。"
"哦，哦哦哦？喂！柳振赫！"
振赫冷冰冰地從我旁邊走了過去。我應該攔住他……可是，我的身體為什麼一動也不動？他說要和我保持距離……保持什麼距離？現在離得不是已經很遠了嗎？撲通！
"恩雅呀！"
我倒在地上，柳柔莉扶起我。我現在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這樣！
"柔，柔莉……嗚嗚……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嗚嗚。"
"冷靜，你要冷靜……我會跟柳振赫好好說的，我們先回家吧，好不好？"
事情真是……壞到了極點。這不能怪那個……叫鄭星翰的傢伙。那一瞬間……如果我更強烈地反抗……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我心裡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恐怕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現在……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