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2
"進去吧。"
"哦，哦。"
這個傢伙……剛才我毀掉了好氣氛，所以從在舞廳里開始，到離開那裡，他一直就是這副德行。其實我也……並沒想那麼說，可是……既然話已經出口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還能有什麼辦法？趕快回家吧。"
我周圍怎麼都是一些會猜透別人心思的人呢？
"我並不是會猜別人的心思，只是你的心思都表露在你臉上，所以你以後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
"快回去吧，趁我還沒想打你。"
"回去，你讓我回哪兒去！這是什麼地方……呃，這不是我家嗎？"
"求求你……別廢話了，快回家吧，好不好？"
"哦-_-；"
我突然感覺心裡鬱悶極了。大多數男人在把女朋友送到家門口的時候，不都要瘋狂地吻上一陣嗎？
"我……我回去了。"
"好好看路，別撞到門上。"
"哦，知道了。"
在這麼個傢伙面前，我還能期待什麼呢？
"我回去了！"
我不耐煩地大喊一聲。
"池恩雅！"
"哦，哦？"
"我什麼時候讓你回去了？"
你這個傢伙剛才說什麼了？難道是胡說八道嗎？
"你過來。"
我們之間只保持著大約五厘米的距離，他卻做出讓我過去的手勢，喚起了我心中想狠狠打他的衝動。
"干……幹什麼？"
看來，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讓你小心點兒。"
"哦，哦，什麼？"
柳振赫把我推到牆角，漫不經心地對我說。剛才你說什麼了，臭小子。你在我家大門口胡說什麼呀？我瞪大眼睛，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這時，柳振赫小聲罵了一句。
"他媽的。"
"什麼，你說什麼？"
吧嗒！
"◎＿◎"
"你是在做試驗嗎……想看看我的自制力到底怎麼樣？"
柳振赫突然在我臉蛋上吻了一口，我大吃一驚，眼睛瞪得更大了。但是，他又說了一句話……
"沒有，我沒有考驗你的自制力。"
"我……我回去了，再見！拜拜！"
"喂，池恩雅！"
咣！
我關上大門，屏住呼吸笑了半天。
"天啊，太爽快了，愉快，痛快，爽快！"
我唱著歌兒，往樓梯上走去。突然，我的手機鈴響了。叮鈴鈴，叮鈴鈴，雖然鈴聲很不討人喜歡，但是因為現在我的心情很好，所以還是愉快地接起了電話——
看不出來電話的人是誰——
會是誰呢？
嗶——
"喂？"
"……"
不說話？是誰呢？半夜三更的，會是誰呢？難道……是偷窺我的人？在電影里才會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在我身上了！咳，咳咳，別胡思亂想了。真的，會是誰呢？
"你……你是誰？請您……講話？"
"嘿嘿。"
天啊，我突然……產生了想去衛生間的衝動。
"如果……如果你想騷擾我，請不要再打電話了。大韓民國有那麼多電話，你為什麼選中了我的！"
"嘿嘿……嘿嘿嘿嘿，是我。"
"什麼？"
怎麼，這是怎麼搞的……天啊！
"你猜猜我是誰?"
電話里傳來一個乾巴巴的聲音，男……男人？
"快說出你是誰！要不我掛了！"
哼，你以為我是誰？果然……對方說話了。
"我是……星翰。"
"什麼？"
"是我……是我，我是鄭星翰。"
"啊，哦，鄭星翰？啊！"
"你才想起來嗎？"
電話里的那個聲音帶著顫抖，我半天沒有說話。
"……"
我拿著手機，在門口獃獃地站了一會兒。
"哦……如果你沒什麼話說，我就掛了……我現在得馬上回家了。"
"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現在……剛剛開始。"
"什麼？你說什麼？"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鄭星翰很愛很愛池恩雅。"
"我絕對不會放棄的……我愛你，我愛你……恩雅呀……我愛你……"
面對那個叫鄭星翰的傢伙突如其來的表白，我幾乎快要窒息了。
"你……你？你是鄭星……翰？你和我在夜總會裡不是第一次見面嗎？可是你怎麼會愛上我呢？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不……不是的，那不是第一次。"
"什麼？"
"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請你記住……好嗎？"
"喂……鄭星翰？請你把話說清楚好嗎？"
我真的被他搞糊塗了，他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我得趕快回家了，可是現在我明明就站在家門口，卻在這裡聽他嘮叨！
"恩雅呀……"
"哦，幹什麼？"
哎呀，我的腿都疼了，快把電話掛了吧，求求你了！
"你猜我今年多大？"
"十……十九歲？"
"叮咚叮～哇，你猜對了！"
"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什麼？喂，鄭星翰！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人。"
"啊，真是的！不要開玩笑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假裝認識我！"
"我不是假裝認識你……我真的認識你。"
"什麼？"
這個傢伙在說什麼呀？他認識我……難道他真的是在偷窺我嗎？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緊緊抓著手機。這時，電話另一端傳來了溫柔得近乎甜蜜的聲音。
"天上最寶貴的東西是星星，地球上最寶貴的東西是人，對我來說，最寶貴的人……就是你。"
"晚安……明天……再見。"
嘟——
"呃，哦哦哦哦？喂，喂！"
電話突然斷了，我發瘋似的搖晃著手機。結果，我的手機屏幕被我捏碎了。
"啊，討厭死了，這人到底是誰呀！"
"你吵死我了，妹妹。"
"哥……哥哥……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轉過頭往旁邊一看，哥哥正搔著頭皮，憤憤不平地盯著我。他突然用這種目光看我……我也感覺很不安。這……這個傢伙又怎麼了？
"怎麼了，你怎麼了？"
"你！"
"哦，哦，怎麼了？"
我望著哥哥漸漸僵硬的表情，緊緊閉上了雙眼。可是……
"你沒買冰激凌嗎？"
"-_-；"
果然是我哥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沒買？啊，真是的！我一直等著你回來呢！我急切地盼望著快點兒體會妹妹給哥哥買回冰激凌時那種激動的心情！"
"哥哥？太誇張了。"
"什麼？"
"啊，不是……沒說什麼，我說我想吃熱狗。"
這個傢伙……自己明明表現得很誇張，卻不允許別人說出"誇張"這兩個字。
"是嗎？是嗎？那我們一起去吃熱狗吧！"
"哥哥……現在已經十點多了？"
"這麼說……你不想去？"
"不……不是的，我怎麼會不想去呢？其實我也很想去，可是這個時候，哪裡有人賣熱狗呢？"
"小賣店還沒關門呢，走吧，妹妹。"
"哦。"
我連家門都沒進，就被哥哥強拉著吃了熱狗，又吃了辣炒米糕，最後又吃了米腸，這才回了家。
"啊，我吃得好飽呀，吃飽了，現在我困了。哥哥要睡覺，你幫我收拾一下床！"
回到家裡，哥哥大呼小叫，算了，快點兒讓他睡著吧。於是我把他的床收拾好，還給他唱了搖籃曲。我以為他睡著了，於是關上燈，想離開他的房間。
"請保佑……我們兩個人……永遠相愛。"
我聽見哥哥嘴裡說出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以後……我一定要離他遠點兒，這個傢伙太危險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
13
"所以……吧唧吧唧，這個那個＞〇＜"
午休時間，鳥兒發出清脆的鳴叫，偶爾傳來一陣笑聲，真的……好平靜，好溫馨。可是……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從吃午飯的時候開始，柔莉就嘀嘀咕咕地說個沒完，我根本無法休息。
"真的嗎？這是真的？"
"哦。"
"啊啊啊啊，那可怎麼辦呢！你沒覺得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嗎？"
"沒有。"
我一邊喝著美年達菠蘿汁，一邊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柳柔莉。當然……我跟柳振赫和好的事情簡簡單單一掠而過。不，我現在對那件事已經沒有興趣了。
"啊……果然不錯。每次喝美年達菠蘿汁的時候，我都有這種感覺。當飲料流進嘴巴的瞬間，菠蘿的味道彷彿充斥了我的嘴巴，太爽了，嘿嘿。"
"死丫頭。"
"-_-；"
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對這個臭妮子說這些。柳柔莉的眼裡已經充滿了不耐煩。
"啊……我真是難以理解。"
"難以理解什麼？"
"真搞不懂……鄭星翰和柳振赫他們到底喜歡你什麼呢。我敢肯定，他們絕對不是喜歡你的臉蛋和身材。那麼我究竟哪裡比不上你呢？"
"……"
你這叫……什麼話？柔莉呀，你和我的一切都不同。
"可是，我打聽過那個叫鄭星翰的傢伙了！"
"啊啊，對了！"
"你聽我說。"
"哦，哦。"
我一邊喝飲料，一邊想著別的事情，這時，柳柔莉一把奪過我的飲料，放在桌子上，沖我瞪起眼睛。
"他是……韓星工高的這個。"
"哪個？"
柳柔莉瞪大眼睛，豎起大拇指，對我說。我看了看她，露出滿臉困惑的表情。柳柔莉看了我半天，突然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這是最恐怖的）
"柔柔，你怎麼了？"
"嘟，不許這麼叫我。"
"啊，好吧，你為什麼笑？"
"一想到以後要發生的事情，我覺得好有趣。"
"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離我遠點兒，我的手可要伸出去了！"
"哦。"
"嘿嘿嘿嘿嘿嘿……"
整個午休時間，我不得不強忍著柳柔莉意味深長的笑聲。
"對了，昨天申友謙動手打女人了。"
"哦，是嗎？"
放學后，我們走在走廊里，我表情嚴肅地對柳柔莉說起了昨天晚上申友謙打女人的事情。沒想到，柳柔莉的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哎呀？我期待的可不是這樣的表情啊？
"你怎麼表現得這麼平靜？申友謙打女人，這可不是小事。"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本來就是這樣，發起火來，不分男女，隨便動手。"
"真的嗎？"
"他平時就這樣，所以更可怕。"
"可是……柔莉你怎麼知道呢？"
"因為……我挨過他的打。"
"什麼？"
我太吃驚了，於是猛地抓住柳柔莉的肩膀，可是，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溫柔得有些怪異的聲音，我不得不放開柳柔莉的肩膀。
"恩雅呀。"
"你……你是你？你有什麼事？"
"我不是說過了嗎？下次……再見。"
"我不記得我說過要和你見面。"
"哎呀，為什麼要這樣？我們是什麼關係呀。"
他今天穿的是休閑服，不過還是很帥。這個時間，他怎麼穿便裝呢？他去上學了嗎？
"恩雅呀，你在想什麼？"
"離我遠點兒，柔莉……柔莉呀？"
她又跑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柔莉，不知道她跑到哪兒去了。
"你的朋友也走了，我們出去玩兒吧！"
"和誰，和你嗎？"
"是的！就我們兩個人！"
唉，我真的不願意承認……不過……他真的很帥。
"哦？你的臉怎麼紅了？哪裡不舒服嗎？"
"你……你走開！！"
我的心本來就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他把臉湊到近處，我的心跳就更加劇烈了。
"你哪兒不舒服嗎？"
"啊。"
鄭星翰這傢伙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大吃一驚，沒有注意到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只是獃獃地盯著他看。
"恩雅呀，我愛……"
"池恩雅！"
我嚇了一大跳，這才回過神兒來，轉過頭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
"你在幹什麼？"
"哦，哦，這個……這個這個……"
"……"
我忘了我的胳膊還被鄭星翰那個傢伙抓在手裡，驚慌失措地盯著柳振赫。望著漸漸向我走來的柳振赫，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振……振赫呀，這是誤會……哦？"
我用雙手捂住臉，柳振赫從我身邊走過去，惡狠狠地盯著鄭星翰。兩個人都嚴肅地瞪著對方……真的……像一幅畫兒。兩個人中間流淌過一陣沉默，我不知所措地跺著腳，這時，柳振赫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鄭星翰。"
"……"
"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