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既然你都這麼說……」

賢成笑著拉起我的手腕兒……

今天也是那家啤酒屋！他們是喜歡喝酒？還是喜歡這裡的氣氛啊？在那種「積極向上」的地方見面多好啊！

我拉著賢成的手，走了進去。

裡面的場面非常的火爆，幾個小混混模樣的湊在一起，袖子擄起來，面前放了好多瓶啤酒，我四處打量了一下——沒想到看見了幾張意想不到的臉。承敏正在火大地跟敏俊喊些什麼，而敏俊則是弔兒郎當地看著別的地方。旁邊還坐著美珠和宰勛。

他們怎麼會在這兒呢？

「你們怎麼會來這兒的？」

我走近他們好奇地問道。

……@@他們這才看到了我。敏俊原來就屬於這裡……承敏因為是他女朋友才來這裡的？還有美珠呢？因為是他的妹妹？而宰勛是美珠的男朋友？？這都有什麼關聯嗎？

我好奇地盯著他們……

「我對你徹底失望了！敏俊和賢成，你們就是這麼玩的嗎？」

承敏的眼睛都快蹦出來了！

「承敏，你先不要激動！」

「真沒水準！你倆都是！以前還有一點點的『崇敬之心』！現在倒好……想法都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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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白色的世界，窗帘是白色的，牆壁是白色的，還有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走來走去。

一切都那麼乾淨，好像天堂一樣呢。

「柳賢？」

傳入我耳膜的是我最愛的賢成的富有磁性的嗓音。

特殊的消毒味提醒著我這個地方是醫院，我費勁兒地張開嘴。

「賢成！」

面前立刻出現的是賢成那張英俊帥氣的臉，臉上的關懷讓我的心都忍不住疼起來，這張王子一樣的臉，居然看起來特別的憔悴。

「你終於醒了！」

「嗯！」

我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地回答。

「你如果再這麼隨隨便便就暈倒，我不管你了！連我都快要被你嚇死了！」

「對不起哦！」

賢成用生氣的聲音數落著我，

我知道他是假裝的，因為我聽得出他壓抑著的恐慌，唉！你以為我願意啊？我也不想啊！我也不喜歡這樣的我！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賢成愛戀地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髮……氧氣罩，點滴，還有這味道……我厭煩了這一切的一切！！

「柳賢，你到底是怎麼了？這麼虛弱！如果我能代替你生裁多好啊！」

「病懨懨的男生我可不喜歡啊！」

「你以為我喜歡你病懨懨的啊？」

我又默默地低下了頭，對不起賢成，我不想讓你擔心的，賢成好像感覺到我的心思，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那力道分明是在擔心我……

「柳賢，求求你不要再病了，好不好？我都擔心死了！」

「我也想好起來……」

「也不是生了什麼大病……怎麼就治不了呢？」

是啊，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如果是可以診斷的裁多好啊，因為那樣至少可以努力找到治療方法呀！像這樣總是莫名其妙地暈倒，害大家擔心，我的心，唉……

我反握了賢成的手。

「你不要擔心了，我會好起來的！」

「不要太樂觀了，好嗎？」

「……對了，我暈了多長時間？」

「現在是早上七點……應該是10個小時吧！」

暈倒10個小時？不就是在睡覺嘛！！至少24小時以上才算是暈倒啊！等，等等！

現在是七點？該上學了吧！！

「賢成幫我把這個針給拔了！我們該上學了！」

「不行！伯父說你的身體現在很虛弱，所以這幾天應該好好休息……你就在醫院住兩天吧！」

「可是我要上學啊！」

「不要去了！」

「不行！」

「就聽我的話吧！」

究竟是鬥不過他的……我不得不從新躺回了床上。唉！真不想缺課啊……再這樣下去，我還能上學嗎？如果能跟平常的孩子似的，該有多好啊？

「……知道了！我聽你的話！你上學去吧！」

「好吧！待會兒柳浩哥會過來的！我放學后再來看你……」

「嗯！再見！」

賢成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然後才依依不捨地走出了房門。

困死了！反正也沒事兒干，先睡一會兒覺吧！

夢！又是這個夢！

雖然不是記得很清楚……但是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一間白色的屋子，在屋子的正中間，一個嬌小的女孩子躺在床上，她的樣子好像有些熟悉……

有很多人圍在她周圍，他們的臉上好像都是一種非常傷心的表情……忽然我一下子進入了黑色的空間……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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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堅決地搖了搖頭。

「命運是可以改變的！你只要從這間病房換到別的病房就好了！只要不讓家人見你，只要不讓那個女人在晚上11點30分之前進入你的病房就好了！」

「二哥，你不可以那樣做。」

我不想拒絕我自己的命運，而且，也拒絕不了。

「怎麼？是我想錯了嗎？我唯一的妹妹就要死了！我這個作哥哥的不應該為你做那些事嗎？」

我輕輕地為二哥擦拭淚水……

「二哥，你不要哭了！如果我真的把我的命運改變了……那就太對不起我那些預知夢了！

就因為那些預知夢，我才能和賢成見面……而且現在還這麼幸福……可是一做這樣不好的預知夢，我就想把命運改變……那就太對不起創造這些命運的神靈們了！」

「柳賢！」

「二哥，我一點都不怕！你看看我……我不是笑得很開心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小時候被診斷為一個活不長的小孩兒……因此家人那麼溺愛我！！這些我都知道！我能活到今天，已經很滿足了，不是嗎？」

「……你在笑嗎？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是在哭啊！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摸了摸臉……

咦？好奇怪！我的嘴巴明明是彎的……為什麼眼睛不是笑的呢？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給哥哥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二哥，你不要跟賢成說好不好？反正都要死的人了……我想多看看他的笑容！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會像二哥這樣……我討厭那樣！」

「柳賢！」

「哥哥也不要哭了！要是被夏天看到了，準會甩了你的！」

二哥只是一言不發地默默地看著我……他到底在想什麼呢……我到底在想什麼呢？我不知道！！！從今以後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以前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可是現在才發現，即使我死掉了……這地球還是照樣自轉公轉！！

↓一會兒，二哥悄悄地走出了我的病房！他也應該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吧！

也許別人會以為很可笑……竟然為了一個夢又哭又鬧的！

可是我的預知夢……從來都是百發百中，箭無虛發的！我突然想起剛剛二哥流淚的樣子……是不是不該告訴他呀？看到他那麼擔心難過，我有點後悔告訴二哥這件事兒了……這也算是命運吧！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愛我和擔心我的人……如果我死掉了……他們應該都很傷心吧！！如果我能從他們的記憶中消失掉，那該多好啊！那樣的話，他們也不會為我難過啊……

「柳！」

熟悉的聲音一個個響了起來！門口站著統一穿著校服的同學們。可是那些表情……有的是擔心的，有些竟然是嬉皮笑臉的？

算什麼嘛！！如果我死掉的話，我的書桌上應該會放滿菊花和百合吧……唉！能預料自己的死期可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啊！竟然連這個都可以想到！

我笑著跟他們招了招手。

「好啊！你們怎麼過來了？」

「什麼怎麼過來的！聽說你住院了，我們就過來了唄！」

「哎呀｝幾天就回家了，又不是什麼大病！」

「那也是啊！如果我們來看你的話，你的病會好得更快的啦！我們都擔心死你了！」

「對不起哦！」

對不起，朋友們！我好像……再也不能上學去了！！！

「哎呀！敏俊和承敏……你倆看起來好好啊！」

我趕緊轉移了話題。

承敏挽著敏俊的樣子……看起來好溫馨啊！

「是啊，柳！多虧你……」

「那很好啊！美珠和宰勛看起來也好幸福哦！」

「當然啦！我們本來就這樣嘛！你也快點來『加入』我們啊！！我們好期待你和賢成的『噁心』的畫面！」

「……好啊！」

噁心的畫面？？就是我和賢成那些「小動作」？？？我也好想做啊！我也好想健健康康地回到學校啊！！可是……我還有機會嗎？？

唉！幸虧這個病房還算大，要不怎麼容納那二十來人啊！！

現在，病房裡只剩下我和賢成。

賢成一如既往地對待我！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過分的擔憂……我死了以後他會不會埋怨我沒有告訴他夢中的秘密。可是……我真的不想讓他知道啊！多虧我得的不是什麼大病，如果是那樣的話，光從外貌上，他都能看出我的狀況。

「你在笑什麼？」

「嗯？」

啊呵呵，難道我笑出來了嗎？

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抓住機會……多笑一笑有什麼關係嘛！

「沒什麼，我只是很高興見到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