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節
「……對不起…」
……悶了好一會兒，我靠著瞳暻的後背…說出的話…
……別的話…一句也想不起來…對不起…瞳暻啊…對不起…
「……嗯…我也對不起…」
「……不是，你哪兒有什麼對不起的地方…哪兒有…」
……突然從台階上起身的瞳暻…還是後背對著我…
「晗晴啊…午飯時間都結束了…快走吧……別走正門…去你總去的那兒…從那個狗洞回去吧…不然會被抓住的」
「……呃？……呃…」
聲音突然間變得明快，卻依然不肯轉過臉來的瞳暻…
…可能臉色裝不出來吧…
小心地…經過他身邊…
「……晗晴啊…」
他的手小心地落到我胳膊上，沉默，然後…
「…這兒，有根兒頭髮……」
「嗯…謝謝…」
「…嗯嗯……」
我抬起頭來直盯著他…
「…瞳暻啊…你的眼睛…好亮啊…」
「…嗯…？…」
「……對不起，我讓你的眼神總是那麼憂鬱…」
「……」
「……我不知道你在這兒聽到了…剛才，和煜麟說話的時候…我太過分了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不要一個人…那樣笑好不好……不要一個人那樣牽強地笑…
突然…我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要是丑小丫重新回到你身邊該多好啊…不要讓你一個人…」
「…嗯……丑小丫不是死了嘛…」
突然…胡說八道的我停下了，時間靜止了一樣，周圍的空氣也僵住了一樣…默默地看著瞳暻，瞳暻平靜如水的眼眸…
……我想說點什麼安慰他…
「……沒有，沒有死的…瞳暻啊……你不是一直也對自己說她沒有死的嘛…心裡一直在說丑小丫不要死……我…我替你找她。」
…嘩啦…！！…
…就在這時…好像預告著要來的風暴似的…不知哪兒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嗯……？……」
…．嗖地抬起頭看著我的瞳暻…
「…我替你找…我幫你找…我要把丑小丫…帶到你面前。」
「……」
…真是…晗晴啊…你現在在說什麼啊…你幹嗎要許下沒法實現的諾言啊…
…可是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
…瞳暻更深地凝視著我…意味深長的一句。
「……那…我們…一起去找吧……？…」
二十多分鐘后。
通往女高的狗洞。
我在狗洞下面瘋一樣地刨著土…
「該死…必須快點兒的啊……」
可是…不聽指揮的手越來越慢…獃獃的…
都是因為剛才…和瞳暻胡亂約定的原因……
…大約十五分鐘前…
「…那…那是什麼話啊……瞳暻啊…一起找嗎…？…找丑小丫？？」
「嗯…明天……啊呀…明天要打掃洽談室……那星期六吧…我們在那兒見面吧…？…就這樣吧。」
「嗯？那兒……那兒是什麼地方啊？？？…瞳…瞳暻啊！！是什麼地方！！」
「？？？」
「……」
呼…．該死…想起來就忍不住想嘆氣了…
……星期六…已經定了約會隨便消失的話…到底怎麼辦…
蘭瞳暻……蘭瞳暻……瞳暻啊……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
那時的事那時再想吧……反正…
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好的…
那天下午，放學后。
一整天想著瞳暻咣咣地捶著腦袋。
真的是好久……沒到玄晗晴站來了…
突然兩個不速之客…嗖地…出現在了我面前．
「啊呀…這個姐姐…又在這兒見了…真高興總能見到你…」…小學妹…
做護理了嗎…頭髮飄來翲去的……
旁邊……
「怎麼……寒娜你和…瘋狗晗晴…認識嗎？？？？」
瘋狗晗晴…＾…沒錯…那個是姓於的，於湖靜…
…真是臭味相投物以類聚啊…這兩人…居然是朋友…
「…哈哈…湖靜啊…這個人不是比我們大一歲嗎…？？……叫她瘋狗晗晴行嗎……」
「嗯她戶口是狗屎，現在和我一個班…」
「哈哈哈…」
……出來時腦子放家裡了嗎…屎蒼蠅一樣的傢伙們…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煜麟，紫晶…還有…那個誰…反正都在等我呢……」
（那個誰?誅春秋服）
…小學妹用力捅著我上衣口袋上別著的姓名牌……
「…玄晗晴…是你的名字吧…我叫沈寒娜……沈寒娜…」
沈寒…什麼．？？…．名字聽起來很有食慾嘛…
「…玄晗晴…＾－＾…剛才午飯的時候…我太激動了對你失禮了…忘掉吧…好嗎…呃…你你頭髮上沾了白東西了…」
突然嗖地…伸手揪住了我的頭髮…
「…你以後少在我們蘭瞳暻面前裝模作樣…」
…什麼…剛才…什麼…
「…我們……？？」
「…嗯…你聽明白了吧…？？…嗯…？．嗯？」
揪住我的胳膊使勁晃的小學妹，和旁邊嘎嘎直笑的撒旦女兒———於湖靜…
「嘎嘎嘎…喂…寒娜問你明白沒有呢…喂狗晗晴…！！狗晗晴！！啊啊！！……對不起……」
……★…對不起…？？…
…這又唱的是哪齣戲啊…
我做出最狠毒的眼神兒，瞪著姓於的和小學妹…
下意識道歉的姓於的目光…已經從我身上轉到了我的左邊…
…和靠在樹上的池煜麟對視了。
…池煜麟…午飯時有些不愉快地分手了…
今天是第二次見面了…
「…姓池的…-0-…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你來得正好。」
「是來得正好。」
…居然學著我的語氣…＾…還是平常那副死冷麵孔……好在沒因為瞳暻的事生氣……
「…玄晗晴…」
「……嗯？？？？」
「……你喜歡被人收拾是嗎……」
「嗯？？？……」
煜麟冷冷的聲音…我揉了一下鼻子…悄悄地…躲到小學妹後面的於湖靜……
「該死！！池煜麟！！揪住於湖靜！！揪住那死丫頭！！」
「啊呀！金紫晶！！你不要衝著我耳朵邊喊好不好！！」
……那邊跑過來的……
（?誄金紫晶和宋春秋服）
趁這功夫，我…到了姓池的前面…
「煜麟啊…巴士馬上來了…剩下的事讓紫晶處理吧，我們別做無謂的打架了…嗯…？…＝＿＋…你眼睛怎麼了…」
「…你才看到嗎…真是反應夠慢…」
「到底怎麼搞的！！？！？！你眼睛下面的傷口…怎麼回事？？？？？」
「…碎了…」
「碎了…？？？！？！！？！？！」
「就是碎了。」
「…快說啊！！到底在哪兒挨打了？？！！？是誰！！？！誰……你手上的繃帶怎麼回事？」
「…那個…二樓走廊的玻璃碎了，他被玻璃碎片崩到了…姐姐。」
小學妹…直直地看著姓池的…卻是對我說的話…看到他們來了又叫我姐姐了是吧．…這個倒不重要…
「被碎片崩到的嗎…煜麟啊，是你打碎的…玻璃嗎？？？？」
「……」
…轉過臉去的煜麟，回答我的又是沈寒娜。
「…是…池煜麟哥哥弄碎的……二樓走廊的玻璃…姐姐和瞳暻哥說話的時候…我看見他打碎的。」
…我和瞳暻說話的時候…？…那時…那時，…午飯時間，的確是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了…我對瞳暻說要替他找丑小丫的時候。
「…煜麟啊……你…沒誤會吧…」
「池煜麟哥哥…」
突然…打住我的話頭…站到了煜麟面前的沈寒娜…
「…煜麟哥哥…你早晚會被拋棄的…玄晗晴…肯定是要和蘭瞳暻走掉的……那時的話…恐怕碎的就不是玻璃了…而是池煜麟了…」
「…什麼…」
…我和煜麟…幾乎同時喊了出來…當然，我的聲音更大一點了…
煜麟的聲音…壓得很低…
「…沒聽見嗎…？…池煜麟…會把池煜麟弄碎的…玄晗晴…她會把池煜麟搞成那樣的…」
「什麼…什麼？！？！！？！？？你這丫頭在說電影台詞嗎！？！？！！…長得跟宋進南的襪子似的！！真可笑！！」
擼著袖子一蹦老高的紫晶……
…慢慢地走到了沈寒娜面前的煜麟…面無表情…看起來反而更可怕…
「…申寒娜…你說什麼…」
呃……姓池的…姓池的…
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能說錯名字…是沈寒娜…不是什麼申寒娜…
「煜麟啊……我們回家吧…走吧走吧……」
說不出的不祥的預感…我走到姓池的身邊拉他的胳膊……
…可煜麟放手抓住我，一把把我拽到了沈寒娜面前…
…這傢伙的手，啊呃…好用勁兒啊…
…然後…好一會兒后…
「…這個…玄晗晴…」
「…？」
沖著驚訝的沈寒娜…煜麟慢慢張開了嘴…
「…不會和任何人走掉的…」
…這個玄晗晴…不會和任何人走掉的…
「…未必吧…？」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只有沈寒娜……陰笑著開了口。
一句…未必吧…成了那天她最後一句台詞……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