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節

成憲醫院。

爺爺被送來的地方。

…我披著海草色的外衣瘋一般地跑到了這兒…

……爺爺…

「……爺爺……爺爺．！！！！！！！！！！！！！！」

……咔嚓…

「……爺！！！！！！！！！！！…」

「……呃…？？…晗晴來了啊…」

「……爺……？＾？……」

四○六號病房。

好像狐狸崽子一樣…哭著跑進病房的我…

病床上的爺爺穿著綠豆色的病號服…正端著盤子大口吃飯迎接著我……

－．，－……－．，－……＝＿＝…

「呀…過來…晗晴啊…看看爺爺腿上的淤血…很紫吧……好像刷漆了一樣吧…？」

「＝＿＝……爺爺…雖然我不該這樣說……可您還能喘氣兒…真是太萬幸了……」

「…嗯……？」

「您沒事兒真是太萬幸了…」

「…啊呦…晗晴啊…怪孫女兒…哭什麼…？……爺爺不過肩膀脫臼腿淤血…休息兩周就好了…嗯…？別哭了…」

「…就是…就是因為爺腿紫了…好像刷漆了一樣……絕對不是因為爺爺的臉和別人的臉重疊到一起的…」

再也說不下去，在那兒嗚嗚的…我。

…池煜麟……

你聽到了嗎。

……我，現在決定了…

還是暫時不回成南了。

你……紫晶…

瞳暻…爸爸……哥哥…

都生我的氣了……就算讓我回去我也沒法回去啊…

……所以我…我…

還是選擇了，爺爺。

不要每句話都又冷又澀的池煜麟…

而是選擇了撫摸我有味兒頭髮的爺爺…

……學校…？？？

那東西還是喂狗好了…＾＝＿＝＾…退學進工廠的話一個月掙的可不少呢…（?誄吹牛中）

所以…雖然爺爺臉上…重疊了你的臉…

第一次見面時…穿著淺粉色病號服讓我怦然心動的你的臉…

我還是不回去……

．池煜麟……你聽到了嗎．？

……聽到我的傾訴了嗎…？

…那天傍晚的時候。

「……爺爺……－．，－．這間病房還有別人住是嗎…有三張床啊…」

「……晗晴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啊……」

……－＿－…我……打算在這兒看護您呢…

「晗晴啊……」

「…啊，我出去買點兒冰棒，讓爺爺您涼快涼快。」

趁爺爺沒再張嘴說話前，我出了病房，把頭頂在冰涼的牆壁上…

……好暈…怎麼感覺好像要吐啊……

…肚子好餓啊…＾＝＿＝…該死。

…這時…

刺鼻的消毒水味兒。

「……請讓一下好嗎…姑娘…」

…嗯…？？？．

突然…後面傳來了清脆的聲音…我轉過頭去…

「…啊呦…好漂亮…你是今天住院的爺爺的孫女吧…？…我是同病房的阿姨…讓一下我進去…」

好漂亮？？…－＿－…能和這麼善良的人住一個病房…爺爺真是好福氣…－＿－…

那個阿姨…白玉一樣的皮膚…烏黑有神的眼睛……

…馬上襯托得我的五官這個寒酸啊＝＿＝…

然後，我讓開路后，腳步拖著身子出去了＝＿＝…

一會兒后…我手裡拎著裝著冰棒的口袋…到了醫院樓前的公用電話亭……

抑制住顫抖的心情…按下了家裡的號碼…

還是應該告訴家裡人……爺爺住院的事…

嘟……嘟嘟嘟…嘟嘟嘟…

十秒左右後…，

「喂…」

……－．，－……哦…是哥哥…織毛衣的傢伙…

「喂…是誰啊……你……是離開家的乞丐嗎？？？…」

…什麼…該死……

玄端世…你想逼瘋我是嗎……－＿－…

真恨不得咬話筒幾口…－＿－

「我不是乞丐－＿－…也沒離家…不過是…計劃出走罷了＝＿＝…」

「爸爸……往家裡打了有一百遍電話了…每次都問你回來沒有……可憐的人…」

……真是的……

這種程度而已……我才不會心軟呢…因為我是不良青少年啊…

「…我在益山呢…爺爺受傷了…腿都紫了…所以我打算繼續呆在這兒＝＿＝…」

「…是叫。池煜麟嗎…？…」

突然…哥哥的嘴裡…沒頭沒腦地冒出了姓池的名字。

「…什麼…？？？剛才你說什麼？？」

「……在陽台能看到……你那個沒表情的男朋友。」

撲通…撲通撲通…

「…撒謊…不可能…姓池的他…在咱家外面．？？」

…還不如相信人魚公主在馬拉松上跑了第一名呢…－＿－…

「是撒謊吧…哥哥…是吧…？？」

「……織毛衣的人從不撒謊…」（?誄－＿－聽起來很深奧吧）

「…真的…真的…在嗎……池煜麟…」

「…一副臭臭的面孔連警衛都不敢過去…跟柱子似的從早晨站到了現在……－＿－…」

「…真是的…他幹嗎這樣啊…讓人這麼…」

（?誄－＿－已經有些笑意的晗晴）

「…不過…那傢伙是干粗活了嗎…衣服也髒了…嘴唇也破了……」

「…肯定是又和誰打架了唄……他本來就是野蠻動物＾＝＿＝＾…」

難道是昨天晚上……出去找我了嗎…

然後招惹誰了…所以挨打了嗎……

不對…錯了…除非那傢伙的兩隻鐵拳化了…不可能挨打的＾－＿－＾…

「反正…我知道了…哥哥……等我看護完爺爺再說吧…」

……嘟嘟…

真是的……兩百塊的通話結束了＝＿＝…公共電話好悲哀啊…

…我獃頭獃腦地拎著話筒站了半天…

……池煜麟……到底怎麼回事…明明知道我不在成南的…

幹嗎去我家門前站著…到底……

嗯…？…到底…

「……啊該死…怎麼這麼長時間……」

ｏ＿ｏ

呃．電話亭后…排著長隊的人群里…

……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正狠狠地盯著我呢…

我趕緊撓著後腦勺做出一副「請多多理解」的表情。

「對不起…＝．，＝我再打一個就好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ｏ＿ｏ……

……嗯…？？…

怎麼搞得……我…

…我現在幹嗎按下紫晶的號碼啊…

…我到底怎麼想的…＝．，＝…她還在生氣呢…沒準兒還不知道我離家的事情呢…

…可總是感覺應該給她打個電話似的……

…這樣我按下了紫晶的號碼……

咔噠

「……ＷＡＩ…？？…」

「…啊…啊…那個不是紫晶的手機嗎…？」

「……那個是誰的手機啊。０＾０」

很快…我就意識到接紫晶手機的這個男生不是別人

正是瞳暻……

離開成南的時候…碰見的那傢伙。

…真是…趕緊掛了得了…＝＿＝

「……ＷＡＩ…紫晶生氣出去了…ＷＡＩ…＾ｏ＾…」

「啊……啊啊……我是……我…我是……」

「…啊啊啊啊我是……我…我是……是誰啊＾ｏ＾…」

「…我…我叫金點子…＝＿＝是紫晶的表姐…請您轉告紫晶八福離家了．＝＿＝」

「……」

「那這樣＝＿＝…」

「……晗晴啊…０＾０…你改名叫點子了嗎…？…」

瞬間…

我趕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我是……金點子。」

「嗯？？？再說一遍…＾ｏ＾…」

「＝＿＝我是金點子。」

「……明明是晗晴的喘氣聲…怎麼可能是點子呢……」

「……」

……真是…短暫的沉默后…

「……０＾０…晗晴啊……你和煜麟在一起嗎…？…」

「……」

…什麼…＝．，＝．★．莫名其妙的…什麼啊…

「…你和煜麟…兩人逃跑了嗎…？……煜麟今天沒來上學…你也不在…紫晶很擔心……」

「……」

「紫晶…也很生氣……」

「……」

「……就算煜麟和晗晴兩個人走得遠遠的生活在一起……我…也無所謂的……可紫晶真的生氣了…所以快回來吧…」

…到底在說什麼呢…＝．，＝…紫晶為什麼生氣啊…

…反正頭一次…聽到…瞳暻這樣的聲音……

…有些焦急…有些低沉的聲音…

還是快點兒掛了痛快…趁還沒產生回去的念頭…

「…瞳暻啊…那個…現在煜麟和我…大約相隔六十公里呢…你轉告紫晶吧…那我掛了……」

……一聲…沒吭的瞳暻…

…突然…話筒那邊傳來一句．

「…嗯……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啊……點子啊＾ｏ＾」

呃…－．，－…咣的……我使出所有力氣…摔掉手裡的話筒＝＿＝…

狡猾的傢伙…呼…不覺嘆了口氣…

嘆氣……嗯……？

「……哎呀……」

突然…哎呀…－．，－一聲…一個男生過來把我向電話亭外拽。

就是剛才那個說「啊該死…怎麼這麼長時間…」的傢伙…（?誄心裡記恨著呢＝＿＝）

…個子高高的…一臉尖酸刻薄狀……張開嘴說道…

「…喂……穿海帶色衣服的…讓我用用電話…嘁你出來吧…你在裡面的話，嘁，別人都沒法打電話。」

…啊呃…嘁…嘁…你說幾遍了啊…

．真是的…＾＝＿＝＾…好吧…我出來不就行了嗎…我甩開那傢伙抓住我胳膊的手，輕輕地邁出電話亭

…努力無視電話亭後排隊的病人們尖銳的視線－．，－皺了皺鼻子……

然後，然後…

呃……

…怎麼…嗓子眼兒和鼻子都痒痒的…

…我還來不及捂住嘴．

「．啊嚏！！！！！！！！！！！！！！！！！！！！！！！！！！！！！！」

……－＿－……神啊神啊…

「啊……該死…唾沫……」

……打了個超級噴嚏震得電話亭都顫悠了幾下的人…

難道是我嗎…

……剛才…

那個嘁嘁的細高個兒的手背上……那攤慘不忍睹的唾液……

真的是我吐的嗎…

地球人那麼多…韓國人那麼多…丫頭片子那麼多…

……這種事怎麼偏偏發生在我身上…

「…我……－＿－…偏偏我……」

「……喂……」

為什麼偏偏是我…

…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悲慘啊…家人，朋友，愛情…

咋就沒一樣順心的呢…

…我沒那種命啊，輪也不會輪到我？＾？…

「……喂……喂…初次見面的這位…」

…？＾？……嗯…？？

「…怎麼了…怎麼了．？＾？」

「……啊呀…你居然對我說話這麼不客氣…？」

「什麼…」

…？＾？…池煜麟那時也是…我怎麼總是在初次見面的男生面前這麼血性呢……

然後這個傢伙……

站到我面前…沖我粲然一笑…馬上板起了臉…

「…你是想死啊還是活膩了…」

…怎麼感覺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