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是凄慘。葉川在學校醫務室躺到了晚上九點多，終於醒過來了。據說，葉川昏迷的"癥狀"和睡眠是完全一樣的，所以，醫生們無法採用任何療法，只能等著這個"病人"醒來——可憐的醫務老師們也終於可以下班回家了。

唉！這一回算是糗大了，真是沒臉見人了……回家的路上，葉川越想越鬱悶，好像整條街的人都在笑他。雖然是在自己的車子里，他還把帽子拉得很低——5555！真是太丟人了……

終於到家了。

嗯？屋子裡的燈沒亮，看來Kin還沒有回來。葉川掏出鑰匙，正要開門，突然，不知被什麼人從後面抱住了——嚇得他一驚——慌忙轉過身。

"Carrie？？"

"葉川？？"

兩個人都吃了一驚，特別是葉川——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剛剛他被Carrie抱住的時候，不但沒有噁心、頭暈的感覺，而且還很舒服，甚至有一種全身被電到的感覺……怎麼會這樣？？

"葉川！怎麼是你？——Kin呢？"

葉川還在因為剛剛的感覺吃驚不已，根本沒有聽到Carrie在講什麼。

"喂——葉川——！"

"啊？？——對不起……你說什麼？……"

"你怎麼搞的？我問你Kin在哪？"

"Kin？他沒回家？"

"是啊！我從放學開始，一直在這裡等他，都沒見他回來。"

"什麼？你等了5個小時——那你沒打他的電話么？"

"他的電話關機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哈！他出事？——不可能。"

葉川太了解Kin了，那個傢伙一定是在躲Carrie。

"你等了那麼久，進來坐吧！"

"好！謝謝你！"

葉川把Carrie讓到屋子裡，心裡還在想著剛剛那個因誤會而生的"擁抱"——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喝點什麼？"

"有酒么？"

"啊？"Carrie的回答有點出乎意料，葉川有點緊張了。

"我是說'酒'！"

"噢……我看一看哦——紅酒行么？"

"當然！"

葉川給Carrie到了一杯紅酒，自己卻只是拿了一瓶可樂。

"你怎麼不喝？"

555！果然還是被她問到了！葉川心想：絕對不能讓Carrie知道自己有"酒精昏迷症"，那實在是太丟人了。便又撒謊說："呵呵！我……我剛剛喝得太多了！不想再喝了！"

"哦！隨便你！"

"你喜歡喝酒？"

"算是吧！酒，咖啡，都喜歡。"

"咖啡？我也很喜歡喝咖啡，平時喜歡去東晨路的那家'一惠小屋'。你呢？"

"'愛上咖啡屋'。"

"'愛上咖啡屋'？——很好聽的名字啊！"

"是啊！我比較喜歡那裡，經常去。"

"哦？在哪？"

"在夏天路附近。"

"哦……"

"葉川，我可以到處看看么？"

"當然！"

"喂！哪個是Kin的房間？"

汗……怎麼辦？如果讓Kin知道我帶著Carrie參觀他的房間，這傢伙一定冤枉我出賣朋友……

"喂！葉川，你怎麼了？——到底哪是Kin的卧室啊？"

"啊！？——這裡！這裡！"

但是Carrie有一種特別的力量，讓葉川無法抗拒……

"哈！他的房間好亂啊！"

"呵呵，Kin從小就是這樣。"

"咦？這是他小時候的照片么？"

"是的。"

"好可愛啊！——抱著他的是……"

"那是Kin的奶奶，不過已經過世了。奶奶從小就非常疼他，Kin也一樣很愛她的奶奶。"

"哦——嗯？他也喜歡棒球？"

"是啊！而且還很棒呢！——你拿著的那根球棒，就是他拿最佳擊球手的時候得到的獎品。"

"真是看不出來啊！——有機會可以和他比試一下了。"

"這麼說你也喜歡？"

"是啊——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籃球！"

"噢，這個我知道，Kin跟我說過，你幫成南女籃贏了師高。"

"哈！"Carrie聽葉川這麼一說，很是開心，"Kin提過我打籃球的事情？"

"是啊！他說你打得很棒——Kin雖然不打籃球，可是他很喜歡看，而且還是一個行家！"

"他喜歡看？——太好了！下一次，我一定要專門為Kin打一場球……"

"那——他一定很開心……"葉川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知從何而來了一絲酸意——但他馬上控制住了——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咦？葉川，你的房間呢？"

"噢？我的？——在對面。"

"可以參觀一下么？"

汗……"當然！"葉川心想：原來這個Carrie有參觀人家卧室的習慣……

"哇！好乾凈啊！"

"才住了沒幾天，亂也亂不到哪去。"

"不是啊！真的很不錯！"

"呵呵，謝謝鼓勵。"

"咦？你喜歡畫畫？"

"談不上喜歡，只是正在學繪畫？"

"噢，難怪有這麼多繪畫方面的書……那你學過畫人物像么？"

"是的。"

"太棒了！幫我畫一張吧！"

"好啊！"——

該死！自己怎麼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了，憑自己學的這點皮毛，這回肯定又要出糗了……

"Carrie，那你想畫哪一種啊？"

"呃——就是全裸的那種！"

葉川一聽，嚇得險些栽到！

"哈——我開玩笑的！——真有意思！"

"啊？噢……"葉川可是覺得這個玩笑一點都沒有意思……

"現在能畫么？"

"現在？——不行啊，工具都沒有——最好你有時間的話，到我們的畫室去。"

"那就明天吧！"

"明天？——好啊！"

"那你明天下午來學校接我吧！"

"好的！"

"好了，我要走了！等Kin回來了，讓他給我打電話。"

"好的——太晚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嗯——也好！那我們快點吧！"

葉川把Carrie送回了家。

路上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Carrie變得有點沉默了，甚至都很少跟葉川講話，只是一個人往車窗外看——女生的情緒總是這樣變化莫測，誰都把握不住。

回到家后，葉川一直在回憶剛剛那種觸電一樣的感覺——太不可思議了——過去，別說擁抱了，哪怕是女孩子稍稍親昵一點的小動作，都會讓葉川不舒服，可這一次，那種感覺是那麼美妙，讓人很想再有一次……那個Carrie，難道真的讓葉川改變了么……

第二天，葉川如約接Carrie來到了學校畫室。

其實，按照學校的規定，每個星期的這一天，畫室都是不開放的，可為了Carrie，葉川竟然不惜花了大價錢，買通了管理員。

"葉川啊！你畫好了么？？我的屁股都要變成木頭了！"

Carrie埋怨了起來。

"你別動啊！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搞什麼？你行不行啊！都畫了一個下午了……"

"你如果不想讓我把你畫成醜八怪，就再堅持一下啦！"

"哎呀！不行啦！我想去廁所！"

汗……

"小姐！"葉川很是無奈的說，"你已經去了6次了……"

"不管啦！反正我要去！"

"真是拿你沒辦法——那就快點吧！"

"肖葉川——！"

過了一會兒，Carrie突然出現在了葉川的後面——把葉川嚇了一跳："你你你，這麼快就去完廁所啦！？"

"你……怎麼能把我畫成這個樣子？"

Carrie氣得簡直就要哭了出來，想自己辛苦了一下午，竟然被葉川畫得成這個德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Carrie真想把這個肖葉川碎屍萬段！

"喂！你幹什麼？說好了沒畫完之前不能看的嘛！"

"去死吧！我要是不看的話，再過一會兒，就不知道你畫得是誰了！"

"不是吧……真的那麼糟糕么……"

"簡直糟得不能再糟！"

"啊？……那算了……這張還是不要送給你了——我決定留下當作我'人物'課的作業！"

"什麼？這種貨色也能交作業？"

"當然！一定沒問題的！"

"嗯？"

"我問你！我畫的這個是不是一個人？"

Carrie簡直被氣得暈死過去！"廢話！當然是人啦！"

"那就行啦！只要看上去是一個人就行了嘛！反正老師也不知道我的modle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你……你……"

Carrie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葉川忙安慰道：

"Carrie，我現在的繪畫水平實在是有限，等我將來學好了，一定會給你畫一張最漂亮的肖像畫，好不好？——至少你爸爸媽媽一定能認出來是你！"

Carrie終於暈倒了……

這幾天，莫也一直悶悶不樂，估計全都是即將到來的家長見面會給鬧的。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今天，大一剛剛開完家長會，一大群家長和學生從教學樓里涌了出來。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今天大二並沒有課，但讓人奇怪的是，平時連有課都很少來學校的Kin，竟然出現在了校門口。此時，他和那個叫Jack的男生剛從山地車上跳了下來。

"老大！你看！那個丫頭！"

哈！來得還真是時候！不遠處，莫也正和老媽朝校門口走過來，看樣子，這母女倆是剛剛吵過一架——一看莫也一臉的鬱悶和她老媽滿臉的怒氣就知道了。

Kin又是兩聲壞笑，想這回這個死丫頭是死定了！終於可以抱了上一次"日本料理店之仇"了。

Kin給了Jack一個手勢，兩個人拽拽的朝那母女倆走了過去。

"喂！"

莫也抬頭一看是這兩個傢伙，更加煩躁了，"你們？——想幹什麼？！我今天沒心情跟你們玩！快滾開！"

哈！廢話！有心情就怪了！——Kin更加得以了。

只見Jack恭恭敬敬的向莫也老媽鞠了一個躬："伯母，您好！我們是莫也的學長！作為莫也的學長，我們有義務對小學妹的道德品質進行監督，絕對不能容忍有欺騙家長的行為發生。所以，我們必須要把真相告訴您。"說著，Jack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皺皺巴巴的3分的卷子，"您請看！這就是真相！"

Kin想到這個死丫頭即將被老媽暴扁的慘樣，真是大快人心啊！——實在忍不住了，竟然提前大笑了出來。

咦？奇怪！只見眼前這對母女瞪著大眼睛，張著大嘴巴；老媽一臉莫名其妙，女兒一臉"佩服崇拜"——

"真是佩服佩服！你們可真是用心良苦呀！連這張卷子也搞得到？——垃圾桶都翻過了吧？！！——不過我今天實在是沒心情搭理你們！快走快走！"莫也並沒有表現出一點吃驚和恐慌，而是很不耐煩、很是鄙夷的神情。

Kin和Jack真是一頭霧水！想這對白痴母女的反映根本完全不合情理呀？！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只聽見這個老媽甩了甩腦袋說道："好啦！不用找來兩個瘋子唬我！快點給錢吧！"

"阿姨！"這邊莫也也不示弱，"明明開始就講好的價錢！你怎麼說加就加啊？！有沒有點職業道德？？"

"我管你什麼道德不道德，要是知道這破會一開就是一上午，我才不來賺你這幾個毛毛錢呢！——我一上午不知道能賣多少母雞蛋呢！"

"阿姨！你何必跟我強調'母雞蛋'呢？難道我不知道雞蛋都是母雞生的么？"

"什麼公雞母雞的？你別唬我!"

"阿姨！我們將來是要長期合作的！我也不能開一次會就換一個媽吧？——你就不能目光長遠點么？"

"哎呀！你不要跟我將這些啦！快點付錢吧！我下午還要賣雞蛋呢！"

"只能加到這麼多了！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吧！？"

那女人咬著牙，很是不滿意的樣子，猶豫了一下，"算啦！碰到你算我倒霉了！"

"我找到你才真是更倒霉呢！——人家開會你睡覺！多丟人知道么？！"

"好啦好啦！我下次注意就是了！把錢拿來吧！"

阿姨把錢塞到口袋裡，怏怏地走開了。

"你們看什麼看？？傻了么？？知不知道你們真的很討厭啊！白痴——"

莫也說完，狠狠的瞪了Kin一眼，也怏怏的走開了。

剩下Kin和Jack張著大嘴傻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