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情急轉彎

VOL.01

在家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天，身體終於徹底康復了。一早整裝待發，也許是因為一直照顧我的緣故，林錫辰看起來有些倦倦的。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於是停下腳步問道：「我們倆就這樣進去？」

「要不然怎樣？」

每次和他一起出現都會引來不少風言風語，那些女生把矛頭全部指向了我。這次有了照片事件，估計她們又會有不少新的話題了吧？

「我們分開走吧！」

林錫辰的眉毛很快皺在了一起，這是他變身成恐龍的前兆。

「不要！」

和我想像的一樣，他果斷地拒絕。

就在這時那輛超豪華的轎車在我們身邊停了下來，而它的主人很快地從裡面走了下來。

「錫辰！」多麼親熱的稱呼啊！一小簇火苗頓時在我的心裡燃燒了起來。

蘇蕾的習慣性動作便是上前挽住林錫辰的胳膊，然後頭乖巧的靠上去。像久別之後見到主人的小貓咪，樣子獻媚極了。

「照片是怎麼回事？」林錫辰停下腳步冷冷地問道。

蘇蕾愣了一下：「什麼照片？」

她竟然還在裝糊塗？哼！真是卑鄙小人！那種照片在學校公布出去的話，最大的受益人便是她了吧？而且仔細想想，最能做這種事的人也只有她。

「學校公告欄里的照片！」

「公告欄里有照片嗎？是誰的？」蘇蕾嗲聲嗲氣地說道，「這兩天一直在家裡休息，現在想想真後悔那天喝了那麼多的酒，頭暈暈的好難受。錫辰，我沒有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情吧？你會不會討厭我？」

「那些照片真的不是你故意放上去的？」

蘇蕾鬆開林錫辰的胳膊，莫名其妙地問：「到底是什麼照片？我根本沒來過學校啊！」

「沒事了。」林錫辰轉向我，「我們進去吧。」

「等一下！」蘇蕾幾步跟上來，「我也要一起走！」

結果可想而知……我再次成為了那些「花痴」們的攻擊目標。有了之前的照片做鋪墊，蘇蕾自然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林錫辰身邊了。而我呢？

「天啊！快看！快看！」

「韓雪依還真是不要臉耶！人家都快訂婚了，竟然還夾在中間不肯放棄！」

「怎麼看都是蘇蕾和林錫辰比較般配啊，韓雪依那隻癩蛤蟆難道真的想吃天鵝肉不成？」

「痴人說夢！」

「我都快看不下去了！這算什麼啊？人家兩個人走在一起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帶著一個礙眼的傢伙！」

我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立刻挖個洞鑽進去。我就說應該分開進學校嘛！固執的林錫辰偏偏不聽！加上好死不死地遇到蘇蕾，怎麼會這麼巧？連老天爺都故意和我作對似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林錫辰，臉臭臭的。而一旁的蘇蕾就春風得意了，下巴都要翹到頭頂上去了。雖然她口口聲聲說不知道照片的事情，可事情發展到現在，百分之百對她有利。換我也早就樂翻了！

走進教室，剛好看到坐在位子上的七海。

我舉到一半準備打招呼的手被人拍了下來，林錫辰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對了，這個小氣鬼一定在為那天我莫名其妙失蹤的事情耿耿於懷。他問過我去了哪裡，那是我和七海的約定，當然不能告訴他了。於是我隨便搪塞了幾句。可是林錫辰哪有這麼好騙？如果不是我剛好生病的話，他一定會沒完沒了地追問下去，搞不好還會屈打成招。加上那天在學校，很多人看到七海抱著我去保健室，並且留在那細心地照顧我，添油加醋的話一定有不少都傳進了林錫辰的耳朵里。所以他會有現在的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也氣得要死一樣。

雖然不能明目張胆地同七海打招呼，我還是投過去一個微笑。七海的目光在我的臉上稍做停留，隨後像以往那樣飄向窗外。

坐到位子上低頭準備上課的用具，咦？課桌里有一張字條。

「身體好些了嗎？」

原來是七海啊。也只有他喜歡用這樣的方式隨時關心著我。於是我拿出筆迅速在上面寫下了回話。

「已經完全好了，多虧了那天你及時送我去保健室。七海，你的傷呢？」

偷偷把字條遞過去……

「我沒事。你要小心照顧自己。」

「你也一樣哦！」

突然一隻大手伸進了我們中間，字條被搶了去。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林……林錫辰？！他沒有睡覺嗎？

林錫辰草草地看了幾眼，隨後把字條撕碎從窗口扔了出去。

「七海，午休的時候到天台上來。」

他要幹什麼？我驚慌地望向七海……拜託！千萬不要答應！

「好。」

不……不會吧？他答應了……

鄭亦南從一邊跳了過來：「怎樣？怎樣？你們兩個人要商量什麼絕密計劃？起碼也要叫上我和培霖啊！」

「滾一邊去！」林錫辰重新趴回到桌子上，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鄭亦南一副受了內傷的表情：「恐龍錫辰好冷酷……培霖！你要我啦！」

我擔心地看著身邊的七海……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煩亂。

VOL.02

天台！天台！今天的午休似乎來得特別早。一打過鈴我來不及去食堂吃飯就直奔天台。半路遇到了程橙，她關心地問：「雪依，聽說你生病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謝謝橙子！」有朋友的感覺真是好啊！

「對了……」程橙拉住急匆匆想要開溜的我，「公告欄里的照片我看到了，你和林錫辰沒事吧？」

「沒……沒啊。」

「雪依，你如果覺得心裡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講出來，我會和你一起分擔的。」

「橙子，你好好哦！」我上前用力給了她一個擁抱，隨後趁機朝天台上跑去，邊跑邊對程橙說，「我還有事，對不起啦！」

背後傳來程橙的抱怨聲：「真是個冒失的丫頭！」

這次真的被她說中了！才轉過樓梯口，我就和對面突然出現的人撞在了一起。

「啊！」這是我們兩個人雙雙倒地時發出的聲音。好……好耳熟啊！

蘇蕾這樣的千金小姐估計很少有機會摔在地上吧？如果換做別人，也許她還會保持優雅的笑容擺擺手說：「沒關係。」但是換成了我的話，就算可以輕鬆解決的事她也不會就此放過我的。

「對不起，對不起。」

「道歉就有用嗎？韓雪依！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當然不是啊。我也會痛……」我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可憐的屁股。

「你一定是因為照片的事情所以才用這種卑鄙的方法來報復我！」

照片？對了！現在不是關心照片的時候吧？林錫辰和七海正在天台上……他們倆會不會……

蘇蕾抓住心不在焉的我，炫耀道：「看吧！就連老天都在幫我！雖然我不清楚究竟是誰弄出了那些照片，可它們的確讓全校同學都知道了我和林錫辰的關係。

之前我一直不敢說出來，我就是錫辰奶奶挑選的要和他結婚的對象，那是因為錫辰威脅過我，如果說出去的話就讓我好看！現在有人用照片的方式向大家宣布了，我也鬆了一口氣。韓雪依，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這麼說……照片真的不是你放進公告欄的？」

「當然不是！我才不會做錫辰警告過的事情。那樣的話他會討厭我的。」

「那天你們真的做過照片上的事？」

「這個……」蘇蕾神秘地笑了起來，「我才不會告訴你呢！秘密！」我一把推開她，讓這個傲慢又自戀的傢伙高興去吧！我現在還有別的任務在身呢！

終於擺脫了一切干擾來了天台上，我累得快要癱軟在地上了。透過門上的玻璃向裡面看，林錫辰和七海真的在耶！可是離得太遠了又關著門，他們在講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到。好著急啊！

糟……糟了！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推門進去的時候，林錫辰竟然上前揪起了七海的衣領。他的臉上有我熟悉的表情，還有那凌厲的嚇人的眼神……他不會真的準備和七海大打出手吧？

而七海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根本不準備還手。是啊，他說過的，他不喜歡打架。七海和錫辰一樣，全都不願意為自己出拳。那為什麼還要打還要傷害對方呢？

「不要！」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推門沖了過去。

「韓雪依，出去！」林錫辰命令道。

我固執地站著不動，懇求道：「錫辰，你腳上的傷才剛剛好，醫生說過不可以再打架的。而且我和七海是好朋友啊，你怎麼能因為這樣就……」

「我和他的事情早就該做個了斷了，不是說還有一場架沒打嗎？現在就動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我不想打。至少現在的我已經不想打了。」終於七海開口了。他撥開林錫辰的手，看了我一眼，「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顧雪依，不讓她再流一滴眼淚。」

林錫辰咬著嘴唇緊緊握著拳頭說：「很好，終於說出來了，是不是？」

我……我沒聽錯吧？七海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他喜歡我？七海說……這怎麼可能？

「我並不想破壞這種平衡，雖然我也很想和你較量，甚至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但是這樣做的話會讓雪依傷心。我的確喜歡雪依，不過這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林錫辰緩緩走向七海，鄭重其事地問道：「我只想確定一點，你真的喜歡她？」

「是，我喜歡韓雪依。」

天啊！我一定在做夢……七海怎麼會喜歡我呢？我們只是……只是……只是……

「嚴七海！」林錫辰突然指著七海喊道，「喜歡就來跟我搶啊！我不介意！我們之間的這場架始終要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對手，不為別的，單單憑著第一感覺。所以我要和你打！」

這個傢伙在說什麼瘋話？

七海轉過身平靜地說著：「林錫辰，我也很想和你打。因為你比我好得太多太多。不過這是兩碼事。我的感情只屬於我一個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關雪依的事，也不關你的事。我只想專心扮演好我的角色，所以我不準備和你搶什麼。」

七海……這就是七海的作風。

看著他慢慢走向我，然後在我的身邊擦肩而過，我突然有種暖暖的感觸。被這樣的一個人默默喜歡著，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吧？

可是當天使與惡魔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還是很慶幸能夠遇到七海，也許在某一天，王子會遇到真正的公主。

VOL.03

在街口最大的一家休閑吧里我們幾個人一起商量著要送蘇蕾什麼生日禮物。

除了鄭亦南興緻勃勃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很無所謂的樣子。特別是林錫辰好像根本就不想參加蘇蕾的生日Party。季培霖獨自一個人喝著咖啡，發覺最近他很少開口，像是有什麼心事。而七海更一如既往地沉默。

經歷了天台上的事情之後，雖然林錫辰和七海都是一副輕鬆的樣子，可我還是隱約感覺到了我們三個人之間微妙的變化。

「錫辰，到底要買什麼好？」鄭亦南再次發問，「再怎麼說蘇蕾也是要和你結婚的對象啊，你怎麼能擺出這麼漠不關心的樣子？」

他的話像瞬間踩到了地雷使林錫辰的目光變得可怕起來：「比起這個，你是不是應該查一下到底是誰偽造了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是偽造的嗎？」我好奇地問。

「笨蛋雪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相信。哈哈哈哈……」鄭亦南大笑起來，「不過說實話，合成的技術非常好。而且不請專業人士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可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做這種事又有什麼好處呢？」

鄭亦南大膽分析起來說：「從直接利益上來看蘇蕾最有可能做。培霖，你是我們幾個當中腦袋最聰明的，你說說看！」

季培霖放下手中的杯子笑了一下：「不清楚啊。只能怪錫辰太受歡迎了吧。」

林錫辰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果斷地下結論：「不會是蘇蕾做的。蘇蕾雖然任性，但是她很清楚我的脾氣，如果她真這樣做了，我們連朋友都沒機會做。」

「你們現在是朋友嗎？」鄭亦南投來一記白眼，「是誰連朋友的生日Party都不情願參加的？」

「總之照片的事情很奇怪，一定要查清楚。」最後林錫辰做總結性的發言。

原來只是些合成的照片，而我還為了它們傷心難過了好一陣。想想真是白痴！可做這件事的人是想幫蘇蕾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呢？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我和林錫辰都不想去參加蘇蕾的生日Party，但到了當天還是不得不如期而至。為了不讓蘇蕾繼續喊出「下等人」，我特地去商場挑選合適的衣服。當然林錫辰作為「流動銀行」加「參謀官」也一起出現。

售貨員小姐把一大堆的裙子塞到我手裡，隨後將我推進試衣間。

「這些都是新到的款式，慢慢試，不要著急。」

我隔著試衣間的門聽到外面傳來獻媚的聲音：「好帥啊！只不過你妹妹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

妹妹？這些傢伙的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嗎？

好像連其他專櫃的售貨員也紛紛擠過來看帥哥。

「真是羨慕死人了！為什麼不到我們那邊去看看？」

「小帥哥，內衣部也有新到的款式哦！」

這些「花痴」……我真替她們捏了一把汗。HOHO！千萬不要被林錫辰的外表所蒙蔽啊，他可是恐龍的化身，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圍住指指點點、七嘴八舌議論個沒完。就好像現在這樣……

「都給我滾開！」

果然……

我隔著門聽到了一聲巨吼，隨後是那些售貨小姐驚訝萬分以及紛紛散去的聲音。

「韓雪依！你試夠了沒有？快點出來！」

糟了！看起來連我都受到牽連。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從一大堆衣服裡面挑出一件套在身上，悻悻地走了出來。

「怎……怎麼樣？」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我不確定地問林錫辰。

「很漂亮……」林錫辰別過有些泛紅的臉說，「裙子。」

暈倒！他故意的是不是？每次都這樣打擊我！我繼續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看：可愛的娃娃臉、PP的大眼睛、小小的嘴巴、均勻的身材……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只誇獎裙子呢？

「要了！要了！這些全都包起來。」

「全都要嗎？我……我穿不了這麼多啊？」

「又壞不掉，留著慢慢穿。」林錫辰不耐煩地四下張望了一陣，好像有什麼心事。

我奇怪地問：「怎麼了？」

「不知道，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

「跟蹤？」

不會吧？不要嚇我。那種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畫面我遇到一次就已經夠了，千萬不要再來一大群黑衣人把我團團圍住，接著架上車去跟哪個黑道大哥結婚了。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我……我下周還要參加考試呢……

「走啊！」林錫辰的爆栗子讓我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你又幻想什麼了對不對？」

「嘿嘿……哪有？哪有？」我心虛地笑笑，跟著他一起走出商店。

VOL.04

「蘇蕾家裡好像也很厲害的樣子，我聽鄭亦南說過，她爸爸也是大集團的經理，好像還是什麼貴族似的……」在車上我嘮嘮叨叨地試圖從林錫辰的嘴裡再多得出點資料。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有啊……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己看啊。」

車子在目的地停下，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上次看到林錫辰住的別墅時我就已經覺得像在做夢了，而眼前出現的房子簡直就是歐版典雅建築的再現，不僅氣派而且十分豪華。難怪蘇蕾動不動就管我叫「下等人」呢，和她的奢侈生活比起來，我的確可以說成是乞丐了。

「亦南說得沒錯，不過那些都不重要。」林錫辰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車上走了下來，「她家有多厲害那是她的事情，這些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什麼才重要？」

「沒救了！」林錫辰忿忿地說完這三個字理都沒理我就走了進去。

什麼「沒救了」？我搞不清楚狀況地跟在後面，一路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從外面看就已經很惹眼了，沒想到裡面裝修得更加富麗堂皇。特別是已經到場的那些賓客，個個穿得像紳士貴族。我看得眼睛都快脫眶了。

「錫辰！」蘇蕾的聲音從大廳的某個角落傳出來，隨後這個打扮得像公主的傲慢小姐出現了，還是招牌似的笑容，上前挽住林錫辰的胳膊，「你怎麼這麼晚才來？看我漂亮嗎？」

「還好。」林錫辰試圖掙脫開，但今天的蘇蕾抓得格外緊。

「我們一起去跳舞好不好？」

「放手！」

「不放！今天我生日耶！我最大！」

「衣服皺了！」

「皺就皺啊！我賠你幾百件好了！」

財大氣粗啊……怎是我這種小貧民可以比的？我難過得快要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咦？韓雪依，你真的來啦？我還以為你會自卑得不敢來呢！」終於蘇蕾看到了一旁灰溜溜的我，「其實我是照顧你的感覺才不希望你也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的，你看！你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對不對？」

是有一點……

「哪有！我很好啊！我根本看不出今天來的人和我有什麼不一樣！」

「那你就再多看一會好了。哈哈哈哈……錫辰，我們去跳舞。」說完蘇蕾根本不管一直掙脫的林錫辰，硬把他拉走了。

什麼時候看都覺得那麼討厭！還是說有錢人家的小姐都是這副嘴臉？我獨自一個人來到自選餐桌前，也許是因為心裡悶悶的，竟然拿起了一杯酒……

「雪依。」

「七海？！」今天的七海竟然也穿了西裝，好帥哦！這下就更像個王子了！可是為什麼我的頭暈暈的？感覺輕飄飄的好奇怪。

「你喝了這個？」七海拿過杯子聞了聞。

我點了下頭：「是啊，只喝了幾口而已，怎麼就……」說著我差點摔倒，幸好七海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這種酒很烈的，那邊桌子上才是飲料。」

「是……是嗎？我說……說怎麼……怎麼這麼難喝呢！原來……」

「笨蛋雪依！」鄭亦南的聲音也由遠及近而來，「她怎麼回事？」

「沒什麼。」七海還在幫我掩飾。

「沒事？」鄭亦南拉過一邊的季培霖，「培霖，你看笨蛋雪依是不是喝醉了？」

「不知道啊。」

「喂！你們眼睛全都瞎了是不是？」鄭亦南的大嗓門一出，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一些賓客紛紛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季培霖趕緊把他拉到角落裡：「你泡你的妞就好了，其他的管那麼多幹嗎？」

「誰稀罕管？我是害怕笨蛋雪依出醜,到時候恐龍錫辰的臉上無光啊！」

我會出醜？我出醜的話錫辰會……他們大家都覺得我和錫辰在一起只會連累他對不對？我本來就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我爸爸不是什麼大財團的董事長，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那又怎麼樣？難道一定要有錢才會被人瞧得起嗎？這些勢利眼！小人！

我搖晃著身體想去找林錫辰，告訴他，我才不要來參加這種有錢人的無聊Party呢！誰知道自己的腿和腳好像故意不聽話似的……

「我扶你到外面呆一會。」七海溫柔的聲音傳過耳畔。

「七……七海，你好……你好好哦！」

天啊！我在說什麼？連我自己都糊塗了。

「如果……如果錫辰……可以像你……像你一樣就……就就就……就好了！」

「韓雪依！你搞什麼？你亂喝什麼東西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恐龍錫辰的咆哮聲響了起來，好像是被我念來似的。

他一把從七海的懷裡拉過我，隨後問道：「她喝了這個？」

「是。」七海的聲音。

「你怎麼能讓她喝這個？！」

七海沒再回答。

關七海什麼事啊？我喝的時候他根本不在身邊。可是我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順利開口，舌頭不聽使喚似的只想傻笑個不停。

「走！我們回家！」

「錫辰！今天我過生日，你答應陪我的！」

「雪依喝醉了，我要先送她回去。」

「叫司機送啊！你留下。」是蘇蕾不依不饒的聲音。

「司機送我不放心。」

「你——反正我不管！你敢不聽我的話嗎？」蘇蕾的語氣強硬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那我的話呢？」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大廳里傳出來，所有賓客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我眯起眼睛，朦朧中看到一個老奶奶向這邊走了過來……穿金戴銀……

「奶……奶奶？你怎麼會在這？」

「蕾兒過生日，請我來幫她慶祝有什麼不對？錫辰，你太讓我失望了！怎麼能和這種女孩糾纏不清！」

「奶奶，你說什麼？雪依是老頭子……是爸爸替我安排的結婚對象，她和蘇蕾的身份是一樣的，請您說話放尊重些！」

「她們兩個人的身份怎麼會一樣？！你才要把眼睛給我擦亮些！」

「奶奶！我不和您說，您去找爸吧，他會解釋的。」

「我就找你！你是我們林氏財團的正式繼承人，你的婚姻和人生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你想自己做主根本不可能！」

「我的人生是我的！」林錫辰的聲音絲毫不肯妥協。

現在是怎樣？這個兇巴巴的老奶奶怎麼回事？她……她讓錫辰這麼生氣，她好過分哦！

「哪……哪有你這麼霸道，不……不講道理的？老……老糊塗了，是不是？」

這是我在失去意識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只記得，周圍一下子變得好靜好靜……靜得連林錫辰都愣住了……

VOL.05

頭好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這是哪？努力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不是和林錫辰一起去參加蘇蕾的生日Party嗎？這裡是……蕾絲的窗帘、蕾絲的被單、蕾絲的……這個蕾絲的世界看起來好眼熟啊！對了！別墅！我像喝醉了，林錫辰應該把我送回公寓才對，怎麼會回到這裡了？

下床走出房間，隱約聽到樓下傳來吵鬧的聲音。林叔叔？他也在嗎？

「不行！這個女孩太沒有教養了！」

「媽，您別這麼固執好不好？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可毅，說什麼這次我也不會改變初衷的。蘇蕾有什麼不好？」

「您看著蘇蕾好，錫辰不喜歡也沒辦法啊。」

「錫辰？錫辰是小孩子，他懂得什麼？」

「奶奶！」是林錫辰暴躁的聲音，「我不是小孩子！我反而覺得你們上了年紀的人的一些想法才不可理喻呢！」

「我不可理喻？」

奶奶？林錫辰的奶奶嗎？就是那個安排蘇蕾做錫辰結婚對象的奶奶？天啊！她什麼時候來的？

「可毅，這就是你管教的孩子嗎？我們林氏財團的繼承人怎麼能一開口就像個流氓一樣？！貴族氣質到哪裡去了？不行！如果錫辰再這樣發展下去，他怎麼配做我們家族的繼承人！」

「我根本就不想做什麼繼承人！」

「錫辰，你不要再說了！」林叔叔第一時間阻止道。

好像發生什麼大事情了……我躲在樓梯口聽著他們的談話，覺得現在的氣氛好緊張，緊張得連我的腿都在發抖。林錫辰，你幹嗎要把我弄到這裡來？我可不想捲入到你們家族裡面去？而且那個奶奶看起來好可怕，凶起來的樣子像……像個老巫婆……

「可毅，這就是你為錫辰挑選的結婚對象嗎？偷偷摸摸像個賊似的，只會在一旁偷聽！」

糟了……她好像看到我了。

林叔叔和林錫辰的目光一起投過來。林叔叔親切地說道：「雪依，來，這邊坐。」

「哦。」我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因為昨天喝醉的緣故，頭還是有些暈暈的。

林錫辰瞪了我一眼，像是有話要說，可是目光碰觸到林奶奶那可怕的眼神，於是張到一半的嘴巴不得不合上了。

「雪依，好點了嗎？」

「謝謝林叔叔關心，已經……已經沒事了。」

「一個女孩子居然喝酒，大人是怎麼教的？」

「對……對不起……」

天——偏偏那麼丟臉的事情被林奶奶看到，在她的心裡我一定被狠狠扣了好多分數。

「奶奶，雪依只是看錯了杯子，她不是故意要喝的。而且她也不會喝酒，喝幾口就會醉。」

「看錯杯子？這樣的事情也能發生？那隻能證明她自己蠢而已！」

這個兇巴巴的老巫婆好像很討厭我……怪不得她看蘇蕾比較順眼呢，原來她們是同類人。

「爸，我看我和雪依先走好了。」林錫辰站起來，準備帶我離開。

「等一下！」林奶奶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們，「韓雪依可以走，錫辰留下！」

「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林奶奶從皮包里掏出幾張照片，竟然是學校公告欄里的那些，「你和蕾兒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就不要再理這個沒教養的女孩了。」

「奶奶，照片是合成的！」

「我不管什麼合成不合成的！而且你們怎麼能單獨搬出去住在一起？這太不成體統了！」

「讓我們倆搬出去是爸的主意！」

「可毅！」林奶奶的眼睛睜得像牛眼，「你就是這樣管教孩子的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媽，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是哪樣我不管，總之錫辰留下，其他的人可以走了。」

我就是那個「其他人」吧？再留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從那厭惡的目光中我就能感覺出來，自己是多麼地不受歡迎。於是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向林叔叔道別：「林叔叔，我先走了。」

「雪依……」

「我也走了！」

「錫辰，你給我坐下！」林奶奶的聲音第一時間殺到，「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這招果然有效，林錫辰乖乖地坐回了原處。林叔叔說過了，儘管錫辰的脾氣再怎麼火暴，可他一直很孝順。我想在此時此刻，他雖然心裏面很不服氣也不情願留下來，可還是會乖乖照辦吧？而作為多餘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我作為窮人的尊嚴。

換好鞋準備出門……背後傳來林奶奶不屑的聲音：「她怎麼能和蕾兒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的心像玻璃一樣……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