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現實和夢中的排練

就這樣，我在稀里糊塗的狀態下跟著白立群走向大禮堂，開始了我的第一次練習。

也許我天生不是表演的料，結果站在表演台上不到二十分鐘，我便說了不下於五十個對不起。

「對不起，我又說錯台詞了。」

「沒關係，台詞確實有些蹩腳，放輕鬆，慢慢來。」

白立群左手輕放在我的肩膀上，頓時，我感覺有一股暖流瞬間從肩膀開始周遊了全身三百六十周。

我放鬆緊握的拳頭，緩緩抬頭迎向他鼓勵的眼神。

彷彿被電擊般，我差點被他溫柔鼓勵的眼神電倒。

穩定了下情緒，我僵硬地點點頭，勉強地沖他牽扯了一下嘴角。

「呵呵，我很適合演喜劇，對不對？」我傻傻地笑著問他，夢裡的那個男人就是這麼說我的，至今我還記憶猶新。

「喜劇？」他先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地呵呵笑起來。

「天生沒長成那種楚楚可憐樣，真是抱歉了。」我瞥了一眼台下，從我開始練習，那些小配角就從沒把嘴巴合起來過。

有那麼好笑嗎？我雖算不上美若天仙、傾國傾城，連最起碼的讓人產生保護欲的可憐樣都沒有，但是我的長相也不至於那麼可笑吧！

我承認，我的表情是很僵硬的，台詞念得磕巴，可誰讓那些單詞那麼繞嘴啊，而且又那麼長。再說也頂多是僵硬而已啊！！有必要笑得那麼誇張嗎？

忽然我發現，也許是因為有白立群在，他們才只笑笑，而不出言諷刺！

真不敢想象，若是白立群不在這裡，他們還不知道會對我進行怎樣的言行攻擊，說不定還會每個人手裡拿著一個雞蛋將我砸下台。

「看見你，會有種無憂無慮的輕鬆感，讓人很自在呢！」白立群止住了笑，眼睛真誠而又懇切地看著我，不言而喻的說服力讓我沒有任何懷疑。

「呵呵，是嗎？」我感覺到我的臉「騰」地一下熱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站著，目光鎖定在他*襯衫的第二顆紐扣。

怦怦然的心跳，在耳邊炸開了花。

「加油哦！」

我奮力地點頭。聽進他鼓勵的話，望進他激勵的眼底。

可是……

「王語胭，拜託你的眼神能不能帶點感情。」指導話劇的老師終是忍不住開口了。

「對不起，對不起。」羞愧得讓我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王語胭，你在學機器人嗎？自然點。」指導話劇的老師眉頭皺得老高，再沒放下來。

「王語胭，你的表情能不能柔和一點，不要那麼死板。」

「王語胭……」

「王語胭……」

「王語胭，算了，算了，今天到此為止吧，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這吧，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最後在指導老師異常疲憊的口氣中結束了第一天的排練。

小配角們全都一個個怨怨的眼神向我投過來，那怨恨的眼神看得我頭皮發麻。這麼看了我一會後，她們又將目光轉向白立群，看著白立群時，立刻轉為一副甜蜜的花痴樣，前後的兩大反差讓我感嘆不已。

「哎，我是不是太失敗了。」我使勁揉著自己的臉，讓緊繃的線松下來。

「我也覺得很吃力，羅密歐的戲，不是那麼好掌握呢！」

白立群輕輕笑了一下，拎起我的包包。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的瘸腿，他這樣還送我回家？

「謝謝，不用了，我家走兩條街就到了，不是很遠。」我委婉地推辭，也有一個原因是沒有做好和他並肩走回家的心理準備。

白立群突然變戲法般在我肩上罩上一件外套，然後向我比畫了一個請的手勢，黑白分明的眼裡藏不住他溫柔的笑意。「司機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走吧！」

這樣的男生，真的是幾輩子都遇不到一個啊。

我的白馬王子……這麼容易就賺到了？

這麼好的運氣，我有點怕是空歡喜一場。

夜幕降臨，星星四處分散，一閃一閃的緩慢地遊走。

我還是坐在了白立群的車上，靠著車窗邊，心不在焉地望向夜空。

感覺著坐在身邊的白立群的體溫散播，不真實感又悄然地爬上心頭，我暗自調整著呼吸，想打破車內安靜的空氣。

轉過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白立群竟然歪著腦袋睡著了。

小嘴依然那樣嘟著，小臉依然那樣紅得像個蘋果，他睡覺的樣子依然那樣可愛。

看著看著，我又有些心猿意馬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披在我身上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再安靜地看著他。

昏暗的燈光下，他栗色短髮在車內燈中閃著綴綴光芒，濃密的睫毛輕微地顫動著，均勻的呼吸，滋潤著車內的空氣。

看著他睡覺的樣子真的好像小孩般可愛，我便忍不住的一直盯著他，直到到了我的家門口。

我輕聲地打斷司機大哥想要詢問的話。

「不要吵醒他，謝謝你哦，拜拜。」然後輕手輕腳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著那輛黑色寶馬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才帶著笑容奔回家。

懶懶的陽光照在身上，我卻懶懶地不想進去那座像金子似的古堡。

我為什麼又要夢見這個？難道夢不是我可以選擇的嗎？

那麼一會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會出現了？

「喂，你在哪啊？快現身吧！別玩躲貓貓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我一進到那個古堡就開始大聲嚷嚷。

「小豬，沒想到你這麼自覺了。孺子可教啊！」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轉過身，看見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經站在我身旁。

哇！

他是人是鬼啊，嚇我一大跳！

「你想嚇死我啊，你不知道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很容易嚇到人的。」我拍著胸口沒好氣地沖他吼道。

他倒是不在意我對他大吼，哈哈地大笑著，用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好像我是他的寵物似的。

「小豬，你的脾氣為什麼這麼大啊？溫柔點不行嗎？」

「我不是你養的小狗，不要隨便摸人家的頭髮。我的脾氣就是這樣，本小姐不懂溫柔為何物，特別是對你，我更加不懂什麼是溫柔。」我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

「哦？不過也是，像你這樣的小豬只會對別人亂髮脾氣，怪不得你沒人要啊，脾氣不好也是一個原因哦，哈哈。」

他這是在貶我嗎？

豈有此理，看我老實就好欺負嗎？

「我有沒有人要關你屁事啊，最起碼我不像你那麼無聊，動不動就跑到我的夢裡來，說，今天為什麼又跑到我的夢裡，有什麼企圖？」

他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即使這樣的笑，仍然掩飾不住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貴族氣息。

「不要用企圖這兩個字好不好，這次來是為了繼續教導你啊！有本王子在，保證你的排練被NG的次數逐漸減少。」

又來教導我？暈，他以為他是誰啊，本來現實中在學校的排練已經很讓我心煩了，在夢裡還要排練，是不是想讓我在排練中發瘋他才滿意啊？

「你真當你是阿拉燈啊！告訴你，本小姐今晚非常的不爽，最好少惹我。」

我恐嚇地在他面前亮出我的拳頭嚇唬他，雖然我的拳頭小得可憐。

「哈哈，小豬的拳頭，我只知道有一種用途。」

他連大笑都那麼美，真太沒天理了。

我心理酸酸的，又有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絕美的臉。

「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我肯定他接下來的話准沒中聽的。

「啃嘍。聽說豬爪又香又嫩，真想嘗嘗。」他說著一臉貪婪的樣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靠！他可真會損人的！

「好啊，有本事你就啃啊，啃啊！」我一下子把手逼近他的嘴巴前。

他動作靈敏地閃開，「我可不吃生的，先要拿了煮，才能吃啊，小豬。」邪美的笑，回蕩在整個古堡里，沒來由地震蕩了一下我的心臟。

奇怪！

真奇怪！

為什麼這傢伙可以輕而易舉地挑起我的憤怒，簡直和住院時的白立群如出一轍嘛！

我使勁地朝他吐了吐舌頭，拉攏著嘴巴，扮著醜陋的嘴臉。

「你個大豬頭，吃吃吃，小心吃死你，本小姐今天就想毫無干擾地睡覺。你啊，看見那邊犄角旮旯沒有，那裡最適合你了，老實待著去吧，我就不和你計較，放過你了。」我胡亂指出一個小地方，意思是你快閃吧。

我的話裡帶著無比的施捨，寬容，以及仁慈，我是偉大的。

他的笑聲卻更大了，金色的劉海隨著他的浮動，優美地抖動起來，閃著動人的光澤。

他真的美得無與倫比。

「老實說那個犄角旮旯更適合你。」他手一指，兩張椅子中間的空隙立即拉開起來，最後拉到連一大卡車都能平躺進去的程度。

「大豬頭，我跟你勢不兩立。」

我如此地宣誓。

沒想到他又哈哈大笑起來，笑意裡帶著濃濃的興趣感。

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你！

我狠狠地瞪著他，內心狠狠地詛咒著。

「小豬，要罵我詛咒我就直接說出來嘛，何必在心裡詛咒我呢？」

我聽了，吃了一驚。

他是神仙嗎？竟然能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什麼？

「我哪有詛咒你啊，切，你想多了。」我死鴨子嘴硬，心裡卻直納悶。

「小豬何必呢？好了，廢話不多說了，現在我們開始我們的正題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拿出那本古老的劇本遞給我。

我沒看他手中的劇本，卻一直盯著他身後發獃。

剛才他從自己身後拿出那本劇本的，他身後難道有口袋嗎？還是他會變魔術？

「小豬？你在看什麼啊？」他用手在我眼前揮來揮去，好像我是個瞎子。

「你的後面是什麼啊？嗖的一下就能拿出本書，再嗖的一下會不會拿出點其他東西啊？」好奇心在上，不顧他的阻攔，我「豁」的一下跑到了他背後，彎下腰看看他背後究竟有什麼。

結果背後什麼都沒有，只是一襲白色的衣服在迎風舞擺。

「看夠了沒有，原來小豬也有這嗜好啊，愛看人家屁股。」他笑得邪邪的。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臉對的地方正是他的屁股，趕緊抬起頭，我的臉紅了一大片。

「誰有這嗜好啊，我只是想看看你後面有些什麼東西嘛。再說你的屁股那麼小，有什麼看頭啊。」我頂嘴，摸摸臉，真見鬼，都能煮熟一個雞蛋了。

「還說不是在看人家屁股？呵呵，本王子*極了。」說著，他還不忘擺一個臭美的姿勢。

真是噁心！

我做了個嘔吐狀。

「小豬，咱們現在快排練吧，不然你又會被NG的。」真不愧是他，兜了半天還不忘回到最先的原題。

不知道受了什麼魔法，我最終還是在他的指示下，乖乖地背起劇本來。

「哦，親愛的羅密歐，你在哪。」嘴裡念著這台詞，心裡卻問著自己。

哦！王語胭，你究竟怎麼了？這麼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