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西遊湖遊玩

天灰灰的，雲灰灰的。

雨隨時待命等候著降臨大地。

瑟瑟的秋風冷冽地盤旋在上空，空中飄滿了樹葉，在半空著打著旋，似乎在跳一支優美的舞蹈。然而，卻有著不尋常的氣息，危險的訊息，突然還有種不好的預感。

早上出門后，我頂著沉重的大腦邁向學校。

昨晚洛羽又給了一顆治療打傷的藥丸給我吃，結果早上一醒來，身上竟然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了。

我好奇，和他在一起究竟是夢還是現實，每次吃過他的藥丸后我的疼痛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現實里會有像他這樣奇怪的人物嗎？

鑒於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我最後還是將他歸為夢裡的人物，我的傷勢恢復了是昨天診治后的結果。

踏進校園大門，陰鬱的風席捲著零散的落葉蕭瑟地直撲撲地向我吹來。

看看四周。

發現好像……上學的女生少了很多。

「好恐怖啊！聽說昨晚同時進到精神病院的女生，好像就是昨晚群毆王語胭的那群人呢！」離我不遠處，只聽見一個高個子女生對身邊的小個子女生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啊？」小個子頻頻回頭，眼睛里滿是忌諱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個瘟神似的。

「那些女生在半夜十二點同時做了一個怪夢，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便全瘋了，接著就被送進了醫院。」

「切，你這個版本我也知道。」

……

她們聲音說得那麼大，就是想要我聽見嗎。

不過這倒真的是件奇怪的事情，她們怎麼會瘋呢？難道是老天長眼替我報仇嗎？

呵呵，不會吧？我抽搐著眉毛，抬頭看著隱晦的天。

又一小撮人經過我的身邊，聲音大得都能趕上喇叭筒了。

「王語胭是不是被詛咒了？」

「欺負過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有可能哦，不然怎麼發生這麼奇怪的事呢？」

「聽說昨晚那間女廁所，都傳來凄慘的叫聲呢。」

「真的假的啊？這都趕上日本恐怖片了，別嚇我了。」

「我看哪，王語胭就是一個災星。」

「誰碰誰倒霉。」

……

日本恐怖片？

靠，她們也真會比喻，好像自己親眼看見似的，有那麼恐怖嗎？

我癟癟嘴，不以為意。

「語胭，你現在好些了嗎？」快到教室，又碰上了白立群，耀眼的白色襯衫映出一臉關切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我。

「呵呵，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了。」我伸出胳膊伸出小腿給他看，然後又在原地跳了兩下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看我現在都好了，參加奧運會賽跑都沒問題。」

「呵呵，沒想到你的恢復能力這麼強啊，才一晚上的時間就沒事了。」白立群明亮的笑容好像此時明亮的陽光，好耀眼好溫暖。

不過，今天真是奇怪啊！

因為我現在發現，今天居然沒有女生圍在白立群身邊了。

會和剛剛聽說的怪異事件有關嗎？

「呵呵，我從小恢復能力就強，天生的。」

「不管怎樣，你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會不會疼傷勢會不會嚴重，看來現在我的擔心沒必要了。」他又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呵呵，謝謝你的關心，我是根小草，生命力頑強著呢。」我抿著嘴不敢大笑，生怕一張嘴就泄露了我的一口大黃牙。

「嗯，要上課了，我們去教室吧。」

「好的。」

我們兩個人說著便肩並肩一起向教室走去。

到了教室，班級里明顯空出了一小半的位置，似乎連窗外的陰雲都延伸到了教室。

班主任老嚴早早地坐在將桌前，似乎正在等著我們。

見我們來了，老嚴清咳了一聲，在異常安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清晰，尖銳。

坐下后，老嚴便對我們說道：「有件事要通知大家，希望大家都準備一下，後天準備秋遊，地點是西遊湖。」

頓時教室里一片沸騰，烏雲蓋頂一下被陽光普照，萬里無雲，晴空萬里。

「洛羽，呵呵，明天我就要去西遊湖遊玩了，好開心哦。」

「小豬啊，你以前沒去玩過嗎，這麼開心幹什麼？」洛羽的眼角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因為學習了那麼長時間可以放鬆啊，最要緊的是不用練習話劇啦，哈哈。」

「誰說不用練習話劇了，小豬，可別忘了哦，你馬上就要演話劇了，不能因為貪玩忘了要緊的事。」他的樣子還真像我的老師。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該不會想要我練習吧？」我一臉不爽。

「當然。」他的眼睛微微眯著，一副奸笑的樣子遞給我那本劇本。

「聽話，快點背吧。」

我鬱悶地瞪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劇本背了起來。

背了一段時間后，洛羽總算放過了我。

「好了小豬，今天就練習到這吧，明天遊玩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別掉進水裡了哦。」

「去你的，你咒我啊，放心吧，為了再見你這張死豬臉我無論怎樣都不會死翹翹的啦。」我白他一眼，嘟起嘴。

洛羽的樣子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看著我，說：「還有，你一定要提防你身邊的洛玲兒，事事小心為上。」

我吃了一驚，他怎麼知道我身邊的洛玲兒啊？難道他真的有通天的本事嗎？

「為什麼啊？你怎麼知道她的？」

「哈哈，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精靈啊，精靈能有什麼不知道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明天的六合彩中的是什麼啊？我也好去買買。」我的眼睛登然發亮，神秘兮兮地將臉湊過去。

他用手捏了下我的鼻子，又用手敲了下我的腦袋，似乎有些無奈的樣子：「看來你還真是拜金女，拿你沒辦法，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想買的話你自己去想吧。」

「喂，說說嘛，如果中大獎了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

「說說嘛……」我又將臉湊過去。

結果，他一個上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的嘴又如蜻蜓點水般貼在了我的嘴上。

我頓時像被冰凍了般，一動不動。

媽媽呀！

他……又親我了。

「死豬頭，死豬頭，又吃我豆腐，去死吧……」下一秒，我一個包漢堡兩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臉上。

天氣晴朗，天空滴落著一滴又一滴的小雨，滴答滴答，一滴一滴地拍打在我們乘坐的車窗上，濺出一朵朵似雪的花瓣。

感覺好像好久沒有這樣輕鬆的心情了，渾身的骨頭都軟了似的，再看著雨花，想象西遊湖的景色，心也跟著飛起來，希望早一步看到那裡的景色。

「語胭，你最近為什麼不理我了？是還在怪我嗎？」

一臉愧色的洛玲兒，雙手合十，將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看著洛玲兒楚楚可憐的樣子，突然想起昨晚洛羽對我說的話。

可是眼前的洛玲兒是那樣的柔弱，好像一朵嬌小的玫瑰花，需要人們的呵護，一點都不像會做壞事的人。

「語胭，說句話嗎？」她冰冷的手輕搖我的手臂，緊張地看著我。

「我說過了啊，我沒生你的氣了，這幾天我一直學習去了，所以沒時間找你，再說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我怎麼忍心不理呢？會折壽的哦。」

我一臉色相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

美人的臉果然都不是一般的細滑啊，手感好得不得了。

「討厭啦！咦，好像到了。」

她躲過我再次的襲擊，車一停，她雀躍的第一個下了車，沐浴在細小的雨滴中。

站在雨點裡，她像林中的仙子，一圈一圈地轉著，享受雨滴的滋潤，裙子在旋轉中，綻放美麗。

她舞蹈著，身邊的雨點彷彿是他的道具，圍繞著她，一點點地滴落，她舞蹈的樣子好像雨中的仙子。

這一刻所有看見的人都驚呆了，包括我在內。

我們走到西遊湖邊，排好了隊。

「大家記住了，下午五點在那個小亭子里集合。」老嚴指著湖邊的一個亭子對我們說。

「知道了。」大家回答得異口同聲。

「好的，現在大家可以各玩各的了。」

一聲雀躍般的歡呼聲，同學們散隊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語胭，我們一起遊玩好嗎？」白立群突然走到我身邊，手裡撐著一把傘。

「當然可以啊。」有這麼一個大帥哥陪著，我何樂而不為呢？

「呵呵，現在想去哪裡玩呢？」

「我第一次來這對這裡的環境還不是很了解，就先沿著湖邊轉轉吧。」

說著，我們倆肩並肩走在湖邊。

天空依舊下著淅瀝的小雨，白立群撐著他的傘為我遮著雨。

淅瀝的小雨滴落在地面上，好像一個個跳躍動聽的音符，奏著一曲優美的曲子。

「聽，雨在唱歌的聲音。」我突然停止腳步，駐足傾聽雨聲。

白立群也停止了腳步，同我一起傾聽。

「你也喜歡聽雨聲嗎？」他問我，言語里好像有種找到知音時的喜悅。

「嗯，我從小就愛聽雨聲，因為它很寧靜，而我很喜歡寧靜的感覺。」我自發感嘆說。

「我也是，所以我很喜歡下雨，總覺得下雨後的世界是最乾淨明亮的。」

「呵呵，看來咱們找到共同喜歡的東西了。」

突然碰到他的眼睛，我的臉也突的紅了下。

放眼望向一眼望不到邊的湖面，被雨點滴打的湖面盪起一道又一道漣漪，湖面上彷彿仙境般飄著薄薄的煙霧，縹緲至極。

不一會，淅淅瀝瀝的小雨停止了。

陽光明媚充足，雨後的植物，好像都披上了鑽石裝，在光芒下閃閃發亮。

雨後的空氣也格外清新，到處是一片大自然的花香夾雜著濃濃的泥土氣息。

看著寧靜的湖面，我突然想起西遊湖的一個古老的傳說。

西遊湖原來不叫這個名字，最早叫幽湖，據說到這裡野遊的旅人常常會在深夜的時候聽見憂傷的歌聲。湖的周圍有一塊大的鵝卵石，上面刻著一段凄美的故事，故事大概講述著一個叫西子的女人和一個叫游游的男人的感人的愛情故事。為了紀念他們的愛情幽湖便改成西遊湖，還有傳說誰能找到那塊鵝卵石，在上面刻上自己和心儀人的名字，他們的愛情就會得到祝福，他們以後的生活也會幸福美滿。

而這個傳說，是媽媽告訴我的。（傻孩子，其實是哄你睡覺的把戲。）

想起這個傳說，我突然有個念頭。

不管有沒有這塊鵝卵石，我都想去找一找。

決心打定后，我對白立群說：「白立群，我現在想去林子深處看看。」據說那塊鵝卵石在林子深處的西遊湖。

「去林子深處幹什麼？」

「呵呵，秘密。」我神秘兮兮的樣子。

本來我打算一個人去尋找傳說中的鵝卵石，但是白立群執意要陪我去林子深處，沒辦法，我只有讓他跟我一起進入林子。

經過一場小雨的洗禮，林子里飄滿了各種花香草香的味道，走在大自然的路上，不由得感覺腦子清醒許多。

白立群走在我前面，一邊走著一邊為我清理路邊倒下的樹枝。

溫和的陽光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汗珠在後頸上停留，直到林中徐徐的風將它吹乾。

溫暖的泉水緩緩流進心裡，我趕忙趕上他的速度，雙手滑進他的臂彎，感覺到他手臂瞬間的僵硬。

「沒想到陽光那麼刺眼溫度卻沒那麼燙人，不介意我取點暖吧。」

我笑彎了眼睛迎向他幾秒的呆怔，隨即被一絲蠕動的波迅速取代。

林中潮濕的氣息，濃重蔓延到每個角落。

偶爾能聽見鳥兒雀躍地唱歌，似乎在歡迎我們的到來。

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散下斑駁的光亮。

濕軟的林地，在腳下發出軟綿綿的呻吟。

我們一路沉默地走著，呼吸著林子所帶來的清新的香氣。

不一會兒，就到了林子深處，遠遠的，蕩漾著碧綠的西遊湖。

「到了，沒想到離我們紮營的地方這麼近。」

我鬆開攙扶的手興奮地奔向湖邊，碧綠的湖面，時而靜靜地蕩漾著淺小的波紋，一圈一圈，周而復始地蕩漾開。

如明鏡般的湖邊映著岸邊楊樹的倒影，彷彿兩隻卿卿我我的蜻蜓正依在枝頭小歇。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升，眼前的湖彷彿在夢裡依稀出現過。

「好美啊！」我深呼吸，蹲下，撥弄著清澈見底的湖面。

「知道西遊湖的傳說嗎？」白立群在我身邊蹲下來，輕點著湖水，溫和的聲音里蕩漾著似水的柔情。

該不會是我媽媽說的那個傳說吧？

「是什麼傳說？」我馬上興緻高昂起來。

清風吹拂著他栗色髮絲，眼睛里全是我的倒影。

只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

真的和我老媽講的一樣，但我又不好打斷他的興緻，只得繼續裝著很有興趣地認真地聽下去。

「哇，真的啊！那我們找找看，好不好？」

「哈哈，你信啊！我胡說的。」他大笑地跳到離我一個安全的距離。

算他聰明，不然我下意識的可能就會一掌揮過去。

不過這樣大笑的白立群，還是第一次見，（出院后）看來他是真的很開心。

我臉紅的沒馬上反駁他，硬憋下一口氣，在王子面前，公主是不可以不淑女的，而淑女的首要條件是要細聲細語，不能大聲叫喊。

「呵呵，好厲害哦，胡說的都能編得這麼完美，白立群你真的好聰明。」

聰明個鬼啊，我老媽那會都已經是這麼編的了。

我在內心暗補了句。

「呵呵，小傻瓜。」

他向前走近一步，靠近我，伸出手撫弄了一下我的頭髮，眼裡的溫柔能溺死一個滿是少女幻想的我。

我趕緊低下頭，掩飾內心的羞澀與緊張。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白立群，語胭，原來你們在這裡哦，老師到處找你呢，立群。」

一個淡青色的身影慢慢向我們走來，我定眼一瞧，是洛玲兒。

此時她穿著一件青色的衣服，難怪大半天不見她的蹤影，原來是換衣服去了。

「有什麼事你知道嗎？」白立群似乎有些不情願離開。

「呵呵，我也不清楚，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你趕緊走吧，別讓老師久等，我再待一會就回去了。」既然老師找他有事，我當然得催促他回去了。

「那你等我，我們一起回去。」他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了看我，猶豫了幾秒后才真的走了。

「語胭，好羨慕你啊。」洛玲兒說話的語氣酸酸的，似乎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我轉頭看這她，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看見該有的羨慕的表情，呈現在她臉上的卻是一股寒意，突然侵襲的寒意讓我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呵呵，羨慕我被群毆啊！」我開玩笑地岔開話題，繼續看著那碧綠的湖水，心緒如湖中的波紋，慢慢地蕩漾開來。

「呀，語胭，你看見了嗎？湖中間是什麼？有亮光啊！」她突然指著湖中間對我說。

我順著洛玲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刺眼光亮在一閃一閃的。

「真的有東西在閃呢，是什麼呢？」我好奇地問。

「會不會是緣定石啊！」洛玲兒突然走到了我身邊，臉上有著不可琢磨的表情。

「什麼緣定石？」

「那個傳說啊，只要在石頭上刻下自己和心儀人的名字，將會得到祝福。」

「真的有這事？」

「嗯，是啊，不信你可以下去找找看啊。」她的表情越來越讓人不可琢磨，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奇怪的笑。

「……」

就在我疑惑的瞬間，突然身子猛地向前一傾，結果只聽「撲通」一聲響，我便一頭栽進了湖裡。

「玲兒……你……」我看著岸邊安靜站著的洛玲兒，剛才是她推我下水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冰冷的湖水一點點地向我侵蝕過來，不一會兒，我全身上下猶如結了冰般寒冷。

才是湖的邊緣，竟然深得不可預測，還好我會游泳，在水裡掙扎了一會兒后，漸漸的我終於穩住了身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失手，我不是故意的……」洛玲兒一副慌張的樣子，眼睛里閃著楚楚動人的淚光，柔弱的樣子像一棵草地里的小草。

本來我對她充滿仇視的，可是，她眼裡的淚光卻將我軟化了。

「玲兒，不要緊的，我可以游上岸。」反過來，卻成了我安慰她。

哎，有時候人心太軟真的不好啊，人善被人欺啊！

「等下語胭，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想要那個石頭，你能幫我拿上來嗎？」她哀求地望著我，眼睛里的波光更是粼粼更是閃動。

「啊……」我吃驚地看著這個女人，她不知道這水很涼嗎？她想凍死我啊？

「求求你了語胭，這個石頭對我很重要，求你幫我拿上來好嗎？我不會游泳。」她又企求我，眼淚終於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好吧！但你要提前告訴我一聲啊，都快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我對帥哥沒有抵抗力，怎麼連美女的免疫都那麼差？

本來想問她這個石頭對她究竟有什麼重要性，但是冰冷的湖水讓我渾身上下直打哆嗦。

還是上岸再問吧，現在拿石頭要緊。

深吸一口氣，我緩緩地游向湖中間，向那個亮點靠近。

在我的堅強的意志力下，終於，那個亮點離我越來越近了。

於是我加快了速度，可是就在我快接近的時候，我的腳腕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水藻？我第一個反應想到這個東西。

心猶如被一盆冷水狠狠澆了下，頓時也冰冷得彷彿沒有了跳動。

「玲兒，我好像被水藻纏住了，你快找人來救我。」我蹬了幾下腿，沖岸上的洛玲兒求救，可是那東西卻纏得更緊了。

「你堅持住啊，我馬上回來。」洛玲兒在岸上大叫，然後慌忙地跑了。

「要……快、快、回來啊」咕嚕咕嚕，我吞了幾口湖水，身子也漸漸往下沉。

看向岸邊，洛玲兒已經跑遠了。

我想掙扎，可是越掙扎海藻纏得我越緊。

湖水肆虐地進攻著我，無孔不入，不一會，腹部傳來脹脹的感覺，冷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感覺了。

要死在這裡嗎？

我悲哀地問自己。

我不想死啊，我還沒有嘗到戀愛的滋味，我才十六歲啊！

嗚嗚，你在哪？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我又喝了幾口水，胃越來越脹，似乎隨時會脹破般。

這湖會有多深？

我真的會死在這裡嗎？

你究竟在哪？究竟在哪？

一絲一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我完全放棄了掙扎，放棄了求生的意志，身體彷彿灌了鉛似的慢慢沉了下去。

我的意識也隨之一片模糊。

周圍墮入一片黑暗世界。

「真是笨笨的小豬，不是告訴你要小心嗎，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

朦朧間，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向我撲過來。

他出現了嗎？在這個時間裡，我渴望看到的是他嗎？一個我幻想出來的男人？

黑暗中，他將我輕輕拉進懷裡。

溫暖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連血液也似乎被溫暖。

我全身心地依靠了過去，聽見他穩穩的心跳。

安全感的種子彷彿在心裡發了芽，開了花。

「小豬，你真瘦啊，幸好還有點胸部，不然真成太平公主了。」

「你……」色狼。

滿嘴都是湖水的味道，混合著他身上的香草味。我想努力地睜開眼睛，想去看見他，想去證實這一切是虛幻還是真實。

「不過本王子不會嫌棄你的。」鏗鏘有力的玩笑聲如同警鐘敲打著我的心。

我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他，聽見他，為什麼卻如此真實。

淚，像開了閘的大壩湧出眼眶。

「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你要在我的夢裡出現。」我猛地掙開他的懷抱，倉皇地倒在地上……

睜開眼，才發現原來夢裡的我，不在湖中。

可是為什麼渾身還是好難受，好難受呢？好像被強行灌入大量大量的水，脹脹的要爆炸一樣。

眼前的他，不知所措地站著，白色絲光外袍濕答答粘在身上，凸顯出他完美的身材，糾結的肌肉，寬廣的胸膛，

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小豬……」他向我靠近了一步，想要拉住我，我卻躲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哭喊著，不讓他靠近。

「怎麼了？告訴我，小豬。」他沒再向前，而是定在那裡，看著我越發的歇斯底里。

「你明明是我幻想出來的人，明明只會出現在我夢裡的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長得那麼帥？」

「……」

「我好像非常喜歡你叫我小豬，非常喜歡你每晚都出現在我的夢裡，非常喜歡你動不動就臭屁的表情。」

「小豬……」

「你為什麼會搞得我分不清現實？你是豬頭，大豬頭，大豬頭。」我企圖扯破喉嚨地大叫。

「都是你，全是你的錯，為什麼偏偏選擇我？」我懊惱地垂下頭，再抬頭看向他時，發現他竟然在笑。

空曠的地面上，他的笑猶如夏日裡的陽光，燦爛得眩目。

我怔怔地迷失在他的笑容里，沉浸在他的笑聲中，久久不能自拔。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緊緊地依偎在了他的懷裡。

安靜地傾聽他蠱惑人心的心跳，「怦怦怦」，有節奏的心跳像湖中蕩漾的漣漪，讓人心情平靜。

「都是我的錯，乖，好好地睡一覺，好嗎？」

一句話，神奇地催眠了我，我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內心無比平靜。這一刻，我已經不想再去認真地分辨了，只想靠在他暖暖的懷裡。

沒有難受的感覺，沒有脹脹的感覺，沒有在鬼門關逛了一圈的恐懼。

只想安靜地睡去，貪婪地享受他的溫暖，不願醒來。

這一覺感覺睡了很久。

當我睡醒時，鼻子里呼吸里卻都是醫院的味道。

我慢慢睜開眼睛。

雨，嘩啦嘩啦地下，窗戶上全是雨水浸濕的痕迹。

陰陰的天氣透過玻璃傳來一股寒冷氣流，我不由打了個冷戰，這才發現一隻暖爐的手正緊緊地包住我的手。

即使在日光燈下也光彩奪目的栗色頭髮，動了動。

「你醒了。」

白立群面容有些憔悴，眉目之間隱隱的有一絲憂慮，明亮的眼睛也發散出淡淡的憂傷。

「是你救了我嗎？」

夢終究是夢，不會變成現實。

我有些失望地看向白立群，如果他是他……

白立群笑而不答，眼裡卻儘是愁緒，握住我的那隻手又緊了一些，向我傳達著他的溫度。

「謝謝你。」

我不明白他眼裡為何會有那一抹傷痕，但我不想去想，逃避地一笑，別過臉，望向窗外朦朧的世界。

內心一片悵然。

白立群……不知不覺間我似乎欠下了筆難還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