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此近的距離,近到可以完全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心跳,自己一向是抗拒與別人的身體接近的,包括那些曾經約有過的寵姬——歡愉過後,他總是寧願獨自入睡,為什麼此時卻願意讓她在自己身邊分享自己的體溫和心跳?
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弧度。
聽著畫樓逐漸均勻的氣息聲,他也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晨,因為餓了一夜,倉諾醒來的時候,畫樓還在睡著,摸了摸她的額頭,在她唇角留下一個輕吻,他便起了身。
還是不要讓她知曉自己昨晚的狼狽吧,不然那個不服輸的小東西肯定又會像白天一樣逃避自己。
起身,肩膀上隱隱的傳來了痛。
不過小東西還真不賴,也不知道是弄的什麼草藥竟比皇宮裡的藥材還要靈效。
低下頭,她依舊睡的很熟,小臉有些蒼白,讓他很心疼。
天涯大概應該快找到這裡吧?不過在天涯找到這裡之前,他應該要讓她好好的美美的吃一頓。
……
畫樓走出石室的時候便看見倉諾在湖邊撿拾了一些石頭,用自己的衣服包成一團,又把一些削成尖刺狀的細小樹枝固定在外面。
她疑惑的走過去,忍不住開口問,「你在做什麼?」
「獵熊。」他抬起頭,陽光灑在他俊朗的臉上,儘管有些疲倦但依然是如此神采,「小東西,過來幫我。」
畫樓倒也沒拒絕,聽話的走了過去。
他讓她幫自己把一根前端削成尖刺的粗大樹榦抵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用繩索綁縛住靠近尖刺的那頭。
「灰熊被激怒時會躍起。」他邊邊在衣服包裹的石頭上綁上用粗大的樹根做好的鏈子,拿在手裡晃了晃。
「給我。」畫樓突然朝他伸出手,如果是要用這個東西去引誘灰熊,她情願是自己。
「你拉那個。」他指指粗大的樹榦,當然不會給她。
「不要!」
「聽話!朕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哼。」
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灰熊從樹林里緩步走了出來,畫樓一愣,倉諾迅速把她推到巨石背後。
緩慢靠近的黑熊虛了受傷的眼睛,顫動鼻翼向倉諾逼來。
他用力甩出手中的藤鏈,細小的尖刺穿過厚厚的毛皮刺痛灰熊,接著他又收起手迅速再次拋出鏈球,灰熊被徹底激怒,他便腳尖一點朝著樹榦的地方飛去。
灰熊咆哮一聲,追上去。
到了適合的位置,倉諾忽然停下腳步。
灰熊卻忽然猛的躍起身,整個前胸暴露出來。
畫樓收到倉諾的眼色用儘力量拉動繩索,尖刺狀樹榦忽然豎起,灰熊收不回停在半空的龐大身軀,直直撲向那根樹榦。
隨著毛皮撕裂的聲音,尖刺穿透灰熊的胸膛,來不及躲閃的倉諾被灰熊的利爪當胸一抹,結結實實被壓在灰熊身下。
畫樓一驚,迅速跑上前,俯身察看,卻在靠近熊身的時候,熊的前爪動了一下,她嚇了一跳,倉諾已經艱難的從熊身下探出頭來。
「快點……幫朕弄開……」呼出長長一口氣,畫樓用力推開熊身,弄出一點空隙讓倉諾鑽出來。
倉諾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看見一旁還傻愣愣的畫樓,突然哈哈大笑:「小東西,這回我們可有好吃的了!」
陛下大人吃醋啦
畫樓疑惑的瞥他,卻見他已經走到死熊身邊,拿起匕首開始扒熊皮。
她蹲在一邊生火也不過去幫忙,但聽倉諾的聲音傳來:「小東西,吃過熊肉么?」
「哼!」
她徑自擺弄著篝火不理他。
倉諾笑一聲:「待會兒朕烤了熊肉,你可不要搶著吃。」
「哼!」不就是熊肉么!有什麼稀奇的,她還吃過熊掌呢!
畫樓白他一眼,還是不話。
「小東西,你真是沒情調!」
倉諾聳聳肩膀,可能是熊皮太難剝或者是覺得自己跟自己話無聊極了,便不再話,用心的扒熊皮。
不一會兒空氣中便充滿了香噴噴的烤肉味道,對於幾乎兩天沒吃什麼的二人來真可謂是食味大增。
倉諾將烤好的一大竄熊肉遞到畫樓面前,笑著:「來,小東西,你先吃,香著呢!」
畫樓瞅了他一眼,再看看他手中的熊肉,不客氣的拿了過來,不吃白不吃,反正她也餓的慌了。
她對這熊肉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香氣溢滿唇舌之間,她不得不,這傢伙的手藝還真是不錯。
倉諾看見她吃的津津有味,心下一陣暖暖的感覺,自己拿了另一塊肉也吃了起來。
比起畫樓的秀氣,他算是吃的隨便,隨便中又帶著優雅,許是從小的皇家禮儀讓他即使在這麼惡劣的條件下也不忘記皇帝該有的尊嚴。
他邊吃眼睛邊掃視著她,畫樓被看的彆扭,低下頭徑自看地上的書,那是他在剝熊皮的時候她無聊從石室中拿出來的。
那是一本人物介紹,恰巧她翻得那面是「潘安」,潘岳,字安仁,俗稱潘安,西晉文學家。少年時就顯露出文學天賦,被鄉里稱為「奇童」。多少年來,提起古代美男子潘安,可以是婦孺皆知。
「才比宋玉,貌似潘安」,這樣的誇讚對每一個男人來,都是莫大的稱讚。
他被成為是「第一美男」呢。
畫樓看著書冊上的畫像,其實也不過如此,很小的時候就聽過他的大名,當時覺得挺好奇的,現在看看竟然連倉諾的一半都比不上,還第一美男呢!
不過——臉微微的一紅,她怎麼會拿他跟倉諾比。那傢伙是長的不錯,可是性格太惡劣了,就算長得再好看也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
這麼想著出神,耳邊突然一個大聲響起:「小東西,你在做什麼呢?」
抬眼望去,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她一抬頭,鼻尖差點碰到他的鼻子,嚇得她連忙低下頭。
倉諾本是想要好好逗她一番的,但好奇她看什麼看的那麼專註,眼神一瞥,竟是本書,書上描寫的人物是「第一美男潘安」。
他微眯著眼睛,瞅著她,壞壞的笑:「小東西原來也是色.女一個。」
畫樓憋紅了一張臉:「我才不是。」
「不是?」他嘲笑:「良家女子可不會看男子的撰記呢!不過就算他再好看,也比不得朕,小東西看他還不如看朕呢!」
真是自戀!畫樓嗤之以鼻,本來的尷尬因為他的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乾脆理直氣壯:「哼,你有什麼好看的!人家可比你好看多了,而且不只是一點半點,而是很多很多!」
倉諾臉上原本大晴天忽然晴轉多雲,這個小東西再什麼?竟然敢別的男人比他好看!他氣的一把奪過她的書。
畫樓一驚:「你做什麼!」
一瞪眼,好傢夥,還敢問他做什麼!「你看什麼看,要看就看朕,不許你看其他男人。」
這北皇陛下有病是不是?竟然跟一本書上的人爭風吃醋,畫樓又好氣又好笑,眼神移開,哼哼一聲:「不看就不看,稀罕么!」
稀罕么!她還敢不稀罕!
他將手上的書和熊肉一起丟掉,用力的扳過她的身子,扭過她的頭:「朕就是要你看著朕,朕要你朕比他好看!」
「!!!!!!」
「小東西,你快,不然朕……不然朕就不讓你吃熊肉了!」
「!!!!」真是惡劣!有這樣逼人的么!
「小東西,快!」
「不!你就是沒他好看,難道你要我昧著良心假話么?」
倉諾的臉色多雲轉陰:「小東西,你不!」
「哼!你本來就不如他,要我怎麼,別外貌了,人家不僅有貌還有才,是文豪,會寫詩,你會么?」
「寫詩有什麼了不起,朕不但會寫詩還會打仗,朕是北皇陛下,他算個什麼東西!」
「哼!你了不起么?人家潘安在感情上更是一生只愛自己的妻子楊氏,你呢?三宮六院,你跟人家怎麼比!」
三宮六院,那是自古皇帝就要做到的責任,能怪他么!
這個小東西,就從來沒有發現過他的好么!
倉諾惱羞成怒,一把抓住她,臉貼在他的胸口,肉掉在地上!
畫樓急忙掙扎:「放開我……你做什麼!快放開!」
「看你還敢不敢稱讚其他男人好看!」
雖然昨天晚上才偷偷的抱過她,但是她柔嫩的身材香噴噴的氣息真是百抱不膩,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氣,就算是跌落懸崖許久未曾沐浴過,也是很好聞的,很習慣的那種味道,自己所思念已久的味道!真好!小東西,他的小東西,一直都那麼好!
忽然就好想一直這樣抱著她不再放開,天長地久,海枯石爛,那是一種異常***的美夢,想要將懷裡的人兒揉碎了,牢牢地,緊緊地鑲在自己的身體里。
「唔唔……放開我……」
他放開,不顧她的怒目而視,邪惡的勾起唇角,「小東西,好多天都沒洗澡了,身上不會不舒服嗎?反正這裡有天然的水,早上又不冷,所以,小東西,我們一起洗澡吧!」
陛下發飆
洗澡?
跟一隻狼在湖水裡洗澡!他以為她傻了么?
「小東西,你要是再不洗身上都要臭掉了,這樣就不討喜了。」他的聲音沙啞沙啞的,帶著一種性感的低沉,磁性的蠱惑。
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彷彿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魅惑,像一隻千年妖精,對,倉諾就是一隻千年妖精,迷惑人心。
「小東西,怎麼不話呢?……下去洗洗吧,很舒服的……」美人在前,看得到,卻吃不到。不行,倉諾心下已經忍受不住了,決不能這樣下去了,就算拐騙奸詐,都要突破這一層牆壁的距離。
「小東西不話,朕就當你答應了,朕先脫衣服!」著,當真脫了起來,一具挺拔如山胸膛赫然呈現在畫樓眼前。他的皮膚有如古銅,閃爍著炫目的光澤,每一寸肌肉都如同鋼澆鐵鑄般。
畫樓看得一陣頭昏目眩,緊張西西的猛搖頭:「不,我不要!」
「小東西,現在拒絕已經晚了!」倉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都被你看光了,你要補償我!」
「???」
「你敢你沒有看?」倉諾眯了雙眼俯下身去。
沒一句正經的傢伙!畫樓一個翻身躲開,站起身,面帶微紅,將地上的書丟向他拔腿就跑。
「出手這麼快?小東西,你好無情哦!」倉諾迅速的旋身閃過跨步轉身,來到畫樓身側。
「!!!」畫樓身影一晃,避開他,卻見倉諾的笑容映著陽光顯得格外燦爛,讓人不禁眩目。「小東西,我們不要鬧了,這麼悠閑的日子,洗洗鴛鴦浴,談談風花雪月多好,你是把?」他笑得詭異,最好是談著談著就直接OOXX了,好久沒跟小東西OOXX,他快忍不住啦!
「無聊。」談什麼風花雪月?畫樓臉色一沉,拍掉他湊過來的手。
倉諾不怒反笑,「小東西好沒情調!」飄然飛身,趁著一個及小的空隙,滑身一閃,一手隔開她,一手順勢攬住她的腰身,蜻蜓點水般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可惡!」這傢伙居然乘機占她便宜!
「臉紅了?」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你放開我……」她驚慌地掙扎,卻見他眼神幽黑,那麼深邃:「小東西,今天一切都要聽朕的……」
「不……」她的話不出來,眼睛被迫向上,對上他的灼熱的眼神,此刻彼此,甚至能看到對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倉諾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自己思念已久的女人。白皙的皮膚像隨時可以掐出水來一樣,飽滿的紅唇,水汪汪的眼睛,烏黑的長發,真是誘人極了,他灼灼的雙目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畫樓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他炙人的鷹目,試圖推擠開他:「你,你不是要洗澡么,快,快去洗。」
「朕要你陪……」他目光熾熱的盯著她的唇瓣,想象著吻她的柔嫩感覺,周身就騰的竄上一股強烈的火焰,令他難耐不已。他詭異一笑,突然欺近她的身旁,捏住她精緻的小下巴,逼著她昂起頭,「小東西,朕好喜歡你!」
「呃?!」她一怔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一雙鐵鑄般的有力手臂就緊緊地箍住了她的楊柳小腰,一張一觸即發的唇瓣宛如矯捷的鷹般飛俯而下,精確地擒住的唇。
「!!!!!」她杏眼圓睜,唯一來得及發出的一聲驚叫很快就消失在他唇間,他的大手用力扣緊她的腦後,緊緊的壓著她,反覆的在她唇瓣上碾壓擠磨,逼著她跟他一同纏綿。
漸漸的,他不再滿足於表面的接觸,強迫性的用牙齒撬開她的唇,讓他舌藉機鑽進她的口中,溫柔的舔著她的小舌,奪取她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以為自己幾乎要窒息過去的時候,稍稱饜足的他才將唇舌從她小嘴兒上挪開。
「啪!」一聲清脆的掌摑聲落在他的臉上,是畫樓摑了他一巴掌。
兩人同時都呆愣住了。
「你打朕?你居然打朕!」倉諾不可置信的撫著右頰,狂魅的眸子危險的閃動著,「小東西,」他微眯的冷眸里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你不要恃寵而驕!」
「我……我……」畫樓被嚇壞了,腦袋一片空白,後退幾步,聲音顫抖,長長的睫毛也驚慌地扇個不停:「誰叫你……你對那麼做……所以,我才會……才會……」
倉諾不怒反笑,一口白牙森森然:「很好!小東西,朕不怪你,但你既然有膽量打朕我一巴掌,想必也有膽量準備承受朕的『怒火』!」他慢慢的向她逼近,一步一步的,那迫人的氣息就像一個正準備俘獲獵物的獸。
「你不要過來……」她如同受了驚的小白兔不停後退,彷彿這樣做就能拉遠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直到她頂到牆角,「不要……」她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白皙的小臉逐漸失去血色。看著步步進逼的高大身影,她只能絕望的依緊柱子,淚水悄然在眼角凝聚,「求你不要做出……令我痛苦的事……」
「痛苦?!哈哈,小東西,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嗎!」他狂笑道,雙臂落在牆上,低頭俯視著這個令他神魂顛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麼這些日子,為了找你,為了讓你不恨朕,朕忍耐了多久,每天,看著看著你越來越美麗的臉兒,越來越動人的嬌軀,我就想用力的把你抱在懷裡好好的愛你,肆意的吻你,那種深入到骨髓渴望到極點的痛苦你能明白嗎!」他嘶吼著,不顧她驚呆的樣子用力的把她扯入懷中緊緊抱住,「小東西,朕忍耐的好辛苦,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朕的心?為什麼要那麼恨朕!為什麼不能體諒朕,朕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小東西,無論你有多不甘,無論你有多不願,朕都不會放手……小東西,朕喜歡你,朕的好喜歡你!」
小東西,不准你再說討厭朕!
「嗚嗚!」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淚水奪眶而出。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解開他們之間纏繞的關係,為何總是要待到她已經不敢再有任何期盼的時候才告訴她,他是喜歡她的?以前她不是沒有給過機會,一次次的失落和心痛不是假的,她究竟該拿他怎麼辦?誰來告訴她!她淚眼朦朧的盯著眼前的人,柔腸千轉,珠淚紛紛而下。
「別哭,小東西,別哭……」他嘶啞著嗓子,雙臂緊緊的環抱住她,臉頰輕柔的磨蹭著她的,「小東西,原諒朕好不好?不要拒絕朕,朕是那麼喜歡你。為了你,皇位都可以不要,只要你開心,就算讓朕背負全天下的罵名朕也無怨無悔,朕什麼都可以放棄,只要你不要離開朕!」
「不可能的!」她失聲喊叫,淚水再次浸濕了她的粉頰,「你是皇帝,註定了是一輩子的皇帝,你有你的責任,怎麼可以為了我放棄?我沒有那麼偉大,我不想背負禍水的罪名,我承擔不起。你的身份註定了我們永遠也不能成為一對,或許你可以罔顧倫常,但我不能,我過不了自己的這一關,你明白嗎!你是北皇陛下,我只是一個平凡女子,我們的關係僅此而已,也只能如此,其他的,根本不能……不能的……」
聽著她的話,倉諾的臉色更加難看無比,他勉強壓抑火氣冷冷的道:「朕不准你再這種話!!」
瞥見他閃爍怒火的眸子,緊抿的薄唇,畫樓身子不由一僵。他憑什麼露出那麼兇惡的表情,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好不好!如果不是他一二再再而三的不放過她,她現在還生活的好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這裡和他峙。想到委屈處,她就悲從心來,山洪也開始大爆發。
「嗚……你就是個混蛋,你好可惡……嗚……你就知道欺負我、折磨我……我討厭你,討厭你……嗚嗚……」她的淚如大雨滂沱,一顆接一顆的滾落粉頰,看的讓人揪心,「你是個惡魔!你就是不肯放過我,你就想虐死我,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我討厭死你了!」
「不准你討厭朕!」他又驚又怒,臉色瞬間轉為鐵青。聽到他的小東西討厭他,他的心就象被挖了個大洞似的痛苦不堪,「小東西,不准你再討厭朕!永遠不準!!」他狂吼,黑眸上掠過一絲痛苦之色。
她愕然的望向他,顫抖著嘴唇,淚珠越掉越多。
那委屈萬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的心瞬間又軟了,縱然有再多的怒氣,也不捨得對她發作。「對不起,小東西,朕剛才的口氣不太好,是朕的錯,別哭了,好不好……」他心痛的把她攬入懷中,溫柔的安慰著他的可人兒。
他身上傳來濃烈的男人陽剛味使她恍惚間又想起剛才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吻,她心神為之一盪,驚慌的站直身子,急忙離開他的懷抱。
「別想逃開!」倉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再次將她拉入懷中。
「你,你放開我了!」畫樓又羞又急,推打著他如鋼牆鐵壁般的胸膛,「你別想再對我做過分的事!我……不會任你擺布的!」
見推打無效,她氣惱之下,突然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好痛……」淚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他的胳膊是不是石頭做的,怎麼那麼堅硬,她的牙齒都快咬蹦了,好痛!!!
可是,心一橫,像是真的要將他的肉啃下來一般,絕不鬆口的!
「小東西,別咬!」
「我嚕嚕嚕」她就咬,咬定青山不放鬆。
「會痛!」他劍眉一挑,好心的提醒。
「哼嚕嚕嚕」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
「別咬了,朕放手就是。」他無奈。剛一鬆手,她立刻象只小兔般遠遠逃竄到角邊縮著,直到確認自己暫時處於安全位置后,依舊防備的瞪著他。
看著她防備的模樣,倉諾又好氣又好笑。
「好了,小東西,你到底想要朕怎樣?」他退讓了。
她吸吸著鼻子,抽抽噎噎的道:「除非……除非你答應我提出的條件。」
他輕嘆:「來聽聽。」
「第一,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可以再對我做出那樣……那樣的事……」
他眯起黑眸:「哪樣?」
她瞪他:「就是……就是剛才那樣了……」
沉默。
「你……到底答不答應……」
他無奈:「……好,以後沒有小東西的同意,朕不會再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
「嗯……」她又道,「還有,以後你不可以隨便恐嚇我。」動不動就豎起皇帝的旗幟,最厭惡了!
「好。」這點沒問題,就算她不他也捨不得。
「還有……」
「還有?!」他的黑眸有醞釀風暴的趨勢。
「哼!……」
「!」
「以後我要你做什麼事,你不可以拒絕。」
「……好!」他答應得咬牙切齒,萬一她要他放了她,那他肯定立馬反悔。
「另外……」
「小東西!!」他臉色冷得如寒冬臘月,「不要得寸進尺!」
「哼!」
「好,好,好,朕全部答應你!全部!!!」他抓緊拳頭,又頹然鬆開,他懷疑自己從此以後在小東西面前恐怕再無威信可言。
堂堂北皇陛下,居然會被一個小女人牽著鼻子走,出去,誰能相信?
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百鍊鋼也成饒指柔啊。
可是,為了讓小東西能夠心甘情願的回到他身邊,他甘之若怡,拼了,只為有一天,她能明白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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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大家有木有原諒倉諾童鞋啊……
木有的話就再虐他。嘿嘿!奸詐的笑!
生病
這是一個寧靜美麗的山谷,蒼翠的綠樹環繞,明亮的月光清爽地照耀著林子,天空上甚至能看到一片片柔和的雲彩,點點銀光透過樹葉灑落下來。地上的青草嫩綠如油,中間偶而夾雜著一點純白,淡粉,鵝黃的花朵兒,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珍珠般絢爛的光芒。
「噠噠……噠噠……」一陣的馬蹄聲響起,只見一行馬車隊向山谷入口駛來
『唰唰』,八條人影忽然從谷口隱蔽之處躍出,一個領頭的彪悍大漢拔出鋼刀,喝道:「站住,此谷已被封,請繞道而行!」
明亮的大刀晃過一片白茫茫的亮光,把馬匹驚得直立而起,幸得牽馬人馴服。
「車中人乃當朝古相,還不趕緊讓路!」一名黑衣人冷冷而道,掏出一塊腰牌。
領頭的大漢臉色一變,八人一齊跪下:「屬下拜見古相。」
他們便是北國皇宮的便裝侍衛,因不能讓外人知曉北皇陛下失蹤之事,故在衣著和搜尋方面尤為警惕。
馬車內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走!」
車隊領命,暢通去阻的前進。
天涯怎麼也不會想到古相竟然親自來山谷詢問,連忙上去叩拜:「屬下參見古相!」
馬車門帘被撩起,古晨高大的身子走了出來,雅彥俊朗的身影隨即站在他面前,沒有音調的聲音淡淡的:「進展如何?」
「回古相,已經確定陛下是從這個山谷的懸崖掉下來的,只是到現在……還沒有所發覺。」
抬起頭便碰見古晨冰冷的眼神,目光如鉤,彷彿不單單能看穿你的心思,還能銳利的穿透你的靈魂。天空中的晴日普照著大地,卻似乎照不亮他的周圍,他給人一種錯覺,彷彿一個噬人的黑洞,無論多麼燦爛的光芒,在他面前也只能被無助的吸收。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天涯,薄唇輕啟:「繼續。」
「是!」
天涯領命而去。
古晨仰起頭,但見山霧迷夢,騰宵雲紓,畫樓,你在哪裡?
……
那傢伙好像有點不對勁!
畫樓捧著一本書,偷偷的瞄像靠在牆上的某人。經過一番折騰,雖然她終於安心自由了,可是他也表現的太過反常,安靜的詭異,一點都沒有平常的北皇陛下該有的無賴勁。
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紅,眼睛的閉著的,單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線,深黑的劍眉觸著,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不對勁,肯定不對勁!
她已經在心裡警告過自己一百遍不要多管閑事,但是——
腳步還是情不自jin的靠了過去。
「你怎麼了?」
「……沒事……」
畫樓一手觸上倉諾的額頭,「沒事?」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怎麼這麼燙?」
「我……」真覺得頭昏昏的。
畫樓柳眉一攏,起身就往外面去。
「小東西,你去哪兒?」現在不要她離開!
「找葯」
「等等!」倉諾一把拉住她,「現在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找葯?」
「……」畫樓回頭看了他一眼,「總會找到。」
「那要找到什麼時候?更何況朕也沒什麼事,休息一下就好。」倉諾一把抱住她,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是不想他離開。
「……」
「真的沒事。」
「只要小東西陪在朕身邊就好。」
「……」她沒有掙扎,他身上的體溫驚人的燙,她早就該知道北皇陛下從來沒吃過苦的人,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不生病才怪!
她反手抱住他,卻突然觸及到一片濕潤。
她一驚,連忙站起身仔細一看。
他背後的傷口竟隱隱出血,她這才想起前日敷上去的葯早就過了效。也許他身上發燙也是因為傷口被感染的緣故。
當下,她再也不能裝作沒事一般的坐著了。
「你傷口裂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面對她發沖的口氣,倉諾只是虛弱的笑笑:「沒事的,小東西,不要著急。」他伸出手想要將她重新摟進懷裡,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好想好想抱抱她。
「還沒事!!你究竟還要不要命了!」畫樓瞪著她,強制地將他推到床上,「躺著,別亂動。」細心的為他蓋上被子,轉身便要走。
手,被抓住。
「小東西,你要去哪裡……」
「去幫你弄葯。」
「不要……小東西不要離開我。」他虛弱的輕喚,狹長的黑眸里滿是小孩子般的無助,「小東西,陪著我,不要離開我……」
此時的他不再喚自己為「朕」,畫樓心一軟,剛想不走,但是看見他帶血的傷口……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你放開我,我不走,只是去採藥,很快就回來的。」她好脾氣的解釋。
「小東西……」他依舊迷茫的看著她,手卻緊緊的抓著不放開,完全不肯放開她,彷彿她就顆救命草,放開,他就會死掉。
畫樓無奈,回到他身邊,坐下,輕聲道:「我真的不會走,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幫你採藥治你的病好嗎?」
他茫然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倏地將她揉進懷著,滾燙的體溫立即竄進她的肌膚。
「小東西,小東西……」
他嘴裡喃喃的叫著,彷彿除了這個,再也不會其他的了。
畫樓的心緊貼著他的心,一股心酸的感覺溢上胸懷。從來都沒見過他如此虛弱無助的樣子,那堂堂北皇陛下,不可一世了半輩子,卻在生病的時候如此的讓人心疼,這樣教她如何能放心地離開他?
她嘆了口氣,將身子放鬆在他的懷裡:「好,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真的?不離開我了?」他終於稍稍抬起頭,俊臉上滿是孩子氣。
畫樓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微笑的輕哄,「嗯,不離開。」
虛弱的感動
夜晚的空氣寒氣開始濃重。
四面高山為屏,樹枝漫天透徹,清澈的湖水不停的傳來流水的聲音,聽著流水聲,看著正對著石門的月亮的確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況且是在這種人間仙境的地方,然而……
倉諾燒的好嚴重,儘管她已經將他的傷口重新處理好,但是沒有藥材根本就治標不治本。
她看著那張沉睡著的俊顏,悄悄的試圖想要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移開。
「小東西!」倉諾猛然睜開眼睛,緊緊將她鎖在懷裡,「不要走……你不要走……
「你,你怎麼又醒了?」她有些無措地環住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讓你失望了,你才不得不離開我!一切都是我的錯!」倉諾痛苦地埋進她的發里,迷濛的眼睛看著她,喃喃的著,「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陛下,你不要這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你病糊塗了嗎?」
面對轉變的如此之快,如此虛弱的北皇陛下,畫樓手足無措。他的頭好燙,是生病的關係吧?是燒糊塗了吧?所以連自己在什麼都不知道了?
堂堂北皇陛下,怎麼會求她不要離開呢?
倉諾的臉一直埋在她發里,完全不肯放開她,她只好重新躺回他身邊。
「陛下,你聽我。」她捧起他的臉,無限地溫柔,「你現在生病了,我不是離開,是想要去替你採藥,你能聽懂我的話嗎?你先冷靜下來。」
「我不要冷靜,我知道你想離開我,一直都想離開……」倉諾沙啞地哽咽道,深深的黑眸比她還無措,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知道不能讓她離開,不能再讓小東西離開自己,想起那幾個月沒有她在身邊自己的偟彷他就好難受,這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他怎麼能再讓她離開?
「小東西,請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我怎麼能失去你呢?我發誓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犯錯!我不會再看任何女人一眼,我的心裡只有你,永遠只有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一個人怎麼活下去呢……」
「……」
「我知道我錯了,我也不願意,我不想傷害你,從來就沒想過要傷害你。我是皇帝,我以為自己可以無心,以為自己可以把你當成普通的女人對待,所以我傷害你,做出讓你不高興的事,可是我知道我錯了,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幾乎沒有一天睡的好。我的心在夜夜的痛,你知道嗎?小東西,北國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國師那是我應得的懲罰,因為我把你給弄丟了,小東西,沒有你在身邊,我真的不行……小東西,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陛下……」畫樓的腦中猶如晴天霹靂,他以為這是因為他生病出來的胡話,可是他的眼神那麼迫切。
就像是酒後吐真言,他在最虛弱的時候將自己心中所想的全部吐出,那是平時的北皇陛下永遠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