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章
第十九章醉酒
周是也不看他,抬腳就走。衛卿忙拉住她,皺眉說:「好好的,又生什麼氣?你這是幹嘛?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他以為周是使性子。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他還真摸不透周是此刻為什麼發脾氣,一臉莫名其妙。
周是使勁推他,不耐煩的說:「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走,走,走,趕快走!別在我跟前礙眼。」衛卿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不跟她計較,壓下火氣,好聲好氣的哄道:「為什麼不高興了?誰又惹到你了?」親昵的摸了摸她的頭髮,讓她不要生氣。
周是避瘟神一樣一步跳開,看著他,半晌說:「衛卿,今天我跟你把話說明白了,我不喜歡你,也沒興趣跟你玩感情遊戲。以後,不要再來招惹我,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她連「性騷擾」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真是翻臉不認人,決絕無情。衛卿當下就怒了,冷冷的說:「周是,你別太囂張了!將來有的你受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說話也忒不知道分寸了!
周是冷聲說:「將來怎麼樣那也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衛卿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又氣又怒,怔在當場。周是也不管他,快跑了幾步,回頭見他還站在那,大概是氣糊塗了,又吼:「你還不走?站那發什麼呆!」
衛卿氣的不輕,真想按住她狠狠教訓一頓。不但不走,還雙手插在口袋裡,抬眼挑釁的看著她。周是緊咬下唇,跺腳說:「隨便你!」風一般跑了。心裡氣惱之餘,彷彿還有一些什麼其他的東西,纏繞不去。
衛卿見她跑的沒影了,才「砰」的一聲上車,捶了下方向盤,緊踩油門,飛一般駛出去。他快要被周是氣死了!
周是跑到樓下,忽然沒了力氣,心裡彷彿少了什麼,沒著沒落的。鬱悶難解,破天荒爬樓梯上去。等她爬到十二樓,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心臟「砰砰砰」亂跳,喘著氣差點直不起腰,其他的事暫且顧不得了,回到宿舍,一頭栽下去,拚命喘氣。
劉諾見她「咕嚕咕嚕」大口喝水,探出頭說:「周是,我問你個事。」周是點頭示意她說。劉諾說:「昨天考完四級,我見你跟一男的上了輛黑色的蘭博基尼,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問周是是不是她男朋友,已經算是委婉的說法,這學校,什麼事沒有。
周是頓時嗆到了,拚命咳嗽。心想,完了,昨天那一幕,恐怕大家都看到了!背地裡還不知道說的有多難聽呢。心下一急,忙說:「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那是我叔叔,他知道我考試,昨天特意來看我的。你們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義正詞嚴,只是不知道衛卿聽到臉上是什麼表情。
劉諾一聽是叔叔,忙笑說:「原來是你叔叔,我們大家還以為你有什麼艷遇呢!你這個叔叔可夠有錢的啊,開蘭博基尼,長的又英俊,對了,他有沒有結婚?」一臉邪笑的打聽。周是忙說:「結了,結了,早結了,小孩都能上街打醋了。你們就不要肖想了。」其他幾個在一旁聽八卦的人長嘆一聲,說:「怎麼好男人都結婚了呢!」
周是聽了,不屑的「哼」了一聲,心想,衛卿那也算好男人,天都要下紅雨了。躲在角落裡拚命擦額頭上的冷汗,幸好忽悠過去了,不然,真沒臉見人了。可是有些人就不是那麼好糊弄了。
在小賣部買水果時,碰到林菲菲,忙打招呼:「你最近都到哪逍遙去了?好久都沒見你人影了。」林菲菲聳肩,「我還能去哪呀,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倒是你哦,最近新聞不少啊。」周是「嘿嘿」一笑,忙轉開話題:「你這是要去哪?回宿舍?」林菲菲搖頭,「不,出去一趟。聽說你最近跟那個衛卿在一起了?」
周是忙澄清:「沒有,沒有,你聽誰瞎說呀!」林菲菲回頭看她,「沒有?他不是都到學校門口來接你了嗎?」周是心中咒罵一聲,怎麼連經常不在學校的林菲菲都知道了?硬著頭皮說:「真沒有!我要想跟他在一起,早在一起了,還用等到現在呀?」
林菲菲想了想,點頭,「說的也是。那他來找你有什麼事?」周是被問的都快沒詞了,想到一事,忙說:「我以前不在他公司兼職過嗎?這事你不也知道?他順路來和我說這事的。」覺得自己說謊是越來越溜了,面不改色心不跳,還能從容應對。林菲菲不疑有它,拍著她的頭說:
「行,你跟他沒什麼就好。這些男人,沒一個是好的!」
周是聽她語氣不對,忙問:「怎麼了?口氣這麼沖?」她跟那個新交的男朋友沒出什麼事吧。林菲菲沒回答,只匆匆說:「沒事,心情有點不好。我先走了,你吃飯去吧。」周是不再多問,叮囑她自己小心,便往食堂去。她跟林菲菲照樣說笑玩鬧,只是無形中有了一定分寸,不若以前親密。
溜到畫室,好不容易喘口氣,以為沒人再問她和衛卿的事,沒想到回宿舍前,張帥漫不經心的問:「周是,你跟衛先生很熟嗎?」周是差點跳起來,怎麼連他也八卦起來了!反問:「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張帥遲疑了下,說:「周是,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來沒權過問的……」周是忙說:「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聽到什麼謠言嗎?」張帥沒說話。周是考英語四級那天,張帥特意去找她,想問她考的怎麼樣,安慰安慰她。周是考前英語有一半是他輔導的。沒想到眼睜睜看著她上了衛卿的車,當時心裡很不是滋味,一直耿耿於懷。其實他並沒有看見衛卿,可是他那輛蘭博基尼,卻是認得的。
周是又問:「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很難聽的話?」她比較在意流言,想聽聽大家背後在說什麼。張帥搖頭,「沒有,我沒有聽到什麼。只是想問問你跟衛先生熟不熟。」周是忙撇清,「不熟,我跟他不熟。以後恐怕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竟然唏噓了一下,似是惆悵。
周是話說的這樣乾脆,張帥心口一松,忙說:「原來不熟呀,社團本來還想讓你去他公司拉贊助的。既然不熟,那就算了,換家公司吧。」他也用上心計了,拐彎抹角的打聽。周是一聽原來是因為社團經費的事,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張帥哪會理會外面的閑言碎語。忙說:「對呀,對呀,換家別的公司吧。我記得上次外聯部就拉到索尼的贊助,不如這次咱們社團也去試試。」
張帥隨口說好,心想衛卿來找她或許有什麼事也說不定。他很了解周是,努力上進,自尊自強,不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子。
衛卿自從和周是鬧翻后,接連幾天黑著一張臉,氣怎麼都消不了。無緣無故被女人踢了,叫他怎麼咽的下這一口氣!手下的員工見老闆心情不好,戰戰兢兢,不敢高聲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怎麼倒霉都不知道。
晚上硬是被朋友拉出來喝酒取樂。眾人見他興緻不高,不言不語悶坐在一邊,打趣說:「衛少,今天看起來怎麼不大高興?誰還敢給你氣受!」衛卿也不答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眾人拍手:「好酒量!」開始吆三喝五劃起拳來。
有人端著酒靠著衛卿坐下,笑問:「衛少,你那個小女朋友呢,怎麼沒來?還好吧?」衛卿忙掩飾,「還好。怎麼了,又以為我們吵架了?」他再被人拿這事當笑話說,真不用活了,所以先堵他的嘴。那人笑:「沒沒沒,這倒不是,就是見你那個小女朋友年紀不大,心事重重的。想著該不是你欺負人家了吧?」
衛卿皺眉不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那人聳肩,告訴他:「就我們在密雲滑雪的那晚,都晚上十二點多了,你那個小女朋友不睡覺,跑到樓下來,看著窗外抽煙。看樣子挺煩惱的,你知不知道這事?」衛卿心下吃驚,他都不知道周是原來會抽煙,忙問:「她有沒有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
那人笑:「她沒做什麼,抽完煙就回去了。我還跟她說了話,問起你,說你在房中睡覺,當下就奇怪,那她幹嘛撇下你偷偷跑出來,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說完,笑出聲來。衛卿卻呆在當場,說不出話來。一開始他以為周是是莫名其妙發脾氣,使性子,像小孩子一般無理取鬧。
可是他忘了,周是非但不是小孩子,因為在社會上鍛煉過,心裡年齡比同齡人都成熟。有時候雖然看起來任性難纏,但是做事極有分寸,像上次那樣冷淡無情的事還從未有過。衛卿本是情場中的高手,這樣一想,心下便有些瞭然,頓時豁然開朗,喜上心頭。將前因後果想了個遍,心想,周是心思到底怎樣,還得以事實說話,總不能憑空猜想。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晚上周是懶洋洋的窩在床頭看書,看了眼時間,心想,早睡早起,養成良好生活習慣。正準備脫衣服睡時,接到一陌生電話。想了下,還是接起來,「喂?請問哪位?」
對方問:「周是嗎?」周是點頭說是,那人喘氣說:「我是衛少的朋友,阿哲,還記得嗎?上次跟你一塊到滑雪的。」周是忙說記得,記得。他說:「記得就好,記得就好,你快來『王朝酒吧』,衛少他出事了,快點來。」聽起來很急,也不等她問出什麼事了,對方就把電話掛了。
周是聽見那邊十分吵鬧,哐啷哐啷的,像是有人打起來了。看著電話皺眉,衛卿出事了,叫她幹嘛呀,人家還真拿她當他女朋友了!想來想去,真不知道出什麼大事了,不然也不會驚動她。只好披了件厚外套,匆匆來到「王朝酒吧」。剛下計程車,阿哲就迎上來,抹著汗說:「你總算來了!快進去吧,快進去吧。」推著她就往裡走。
周是見他這樣,忙問:「衛卿他出什麼事了?還活著吧?」心想,千萬別叫她來聽遺言啊!阿哲頭疼的說:「你進去就知道了,裡面都鬧的不成樣子了。」周是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去,一看,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衛卿那一伙人喝的東倒西歪,大撒酒瘋,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衛卿將手裡的酒杯望地上一摔,豪氣的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不醉不歸!大家一起喝!」站都站不穩,還要伸手去摸桌上的酒瓶。周是皺眉,問身邊的阿哲:「他喝多少了?」阿哲指著滿地的空酒瓶,說:「都是他喝的,衛少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包下『王朝酒吧』就為了喝酒來的。我們見他喝的實在不成樣子了,怎麼勸都不聽,口裡還叫著你的名字,沒辦法,只好請你過來帶他回去休息。再喝下去恐怕得進醫院了。」
周是心想,真會將這個爛攤子丟給她。嘆口氣,沒辦法,人都來了,還能怎麼樣。只得走上前去,扶著他說:「好了,不要喝了,回去吧。」衛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打著酒嗝說:「哦——周是,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我還要喝……」周是沒好氣的說:「你還認得我,沒醉死嘛!走吧,走吧,發什麼酒瘋!小心我送你進警察局!」
衛卿暗中嘆氣,這人真夠狠心的,自己都醉成這樣了,她也不說點好聽的,惡聲惡氣的。不敢再羅嗦,上身倒在她身上,軟玉溫香,佔盡便宜。周是哪扛的動他呀,盡量扶穩他,沖阿哲說:「阿哲,你能幫忙將他送上車嗎?」阿哲連忙點頭,接過衛卿,拖著他出去。周是甩手跟在後面,衛卿惟有嘆息。
阿哲開車送他們回去,周是扶著衛卿坐在後面。衛卿倒好,先是靠在她肩上,慢慢地,慢慢地滑下來,竟然倒在她懷裡,醉的不省人事。周是低罵一聲:「重死了!跟豬一樣!」衛卿聽的越發來勁了,整個人往她懷裡鑽。周是雖然不滿,倒沒有推開他,從後面拿了個靠墊枕在他頭上。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呢!又跟他纏在一塊了,老天真是不長眼!
而躺在軟枕上的衛卿卻氣的不行,都這個時候,周是還是一樣不肯讓人佔便宜。聞著她身上傳來的幽香,越發難耐,直想抱她在懷裡任意妄為。
周是從他身上找出鑰匙,阿哲扶他在沙發上坐下,說:「我走了。」周是忙說謝謝,又說:「喝杯水再走吧。」忙拿了杯子去接水。阿哲搖頭,「不喝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衛少吧。」帶上門就出去了。
周是見他半死不活倒在沙發上,滿身火氣,拍著他臉說:「喂,醒醒,醒醒!」衛卿「哼哼哈哈」,卻沒睜開眼睛。周是沒好氣的說:「還能出氣呀,那就沒死。行,我走了。醉成這樣,活該!」拿起沙發上的包,當真要走。反正死不了,關她什麼事,看了就來氣。
衛卿心想,就她這任自己自生自滅的態度,以後還真不敢在她面前喝醉了,這哪叫照顧人呀!忙捂著頭呻吟:「水——」周是沒法,只好走回來,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見他遲遲沒動靜,罵:「你還真大老爺們,讓我來伺候你!」扶著他的頭,喂他喝下去。衛卿暗自竊喜不已。
等一杯水喝完了,他慢慢睜開眼,裝作剛醒的樣子,咕噥:「謝謝——」扶著周是踉蹌的站起來,口齒不清的嚷:「扶我回房,頭疼——」周是罵他自作孽,不可活,還是撐在他回到卧室,倆人連滾帶爬雙雙倒在床上。
衛卿連忙一個翻身壓住她,頭在她胸前亂蹭,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齷齪的壞事呢。周是氣極,一個「爆炒栗子」打在衛卿頭上,衛卿疼的齜牙咧嘴,這下可不是裝出來,貨真價實,他想頭上一定腫了個大包,她也不怕把自己打傻了,下手怎麼這麼重呀。摸著痛處,哀怨的看著周是,可是周是轉頭沒看見。
周是還罵:「狗改不了吃屎!色狼!」醉成這樣還知道佔人便宜。將他往邊上一推,爬起來就走。衛卿順勢往外滾,跌到地毯上,有厚厚的地毯擋著,倒不怎麼疼,再說衛卿摔下來的時候很有技巧。只是「砰「的一聲嚇壞了周是,忙趴在他身上,連聲問他有沒有摔著,心裡怪自己太莽撞了,不該死命推他,要推也別往外推。
衛卿「哼哼唧唧「,周是扶他起來,這次動作溫柔,替他脫外套,脫鞋,還打來熱水替他擦了把臉。衛卿得意的想,這招苦肉計用的真是恰到好處,享盡艷福。心裡尋思著,怎麼想個辦法將她留下來才好。聽到周是在一邊說:「這麼晚了!」想起來她學校宿舍已經關門了。
周是煩惱的看著時間,看著醉成一灘泥的衛卿,心裡實在有氣,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罵:「都是你害的!」衛卿痛叫出聲,在床上打了個滾,離她遠遠的才敢停下來。她以為他醉的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趁機這麼虐待他!肯定青了,還不敢去揉!這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么?
周是聽他痛叫,嚇了一跳,自言自語:「不會醒了吧?」看了看自己的手,頗有些心虛,下手是不是重了?
衛卿現在不敢打她的主意了,只要她不再拿他泄憤就好了。就沒見過像自己這麼倒霉的,喝醉了還被毆打虐待。人家喝醉了不是都有艷遇么?自己怎麼就碰上個這麼鐵石心腸的人呢!真是哭笑不得,氣又不是,惱又不是。
周是臨走前毫不客氣的踢了踢他,才將他雙腿放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算我今天發善心,沒將你從樓下丟下去已經算是好的了!」帶上門出去。
衛卿連忙掀開被子,看著大腿處,果然一片青紫,一邊揉一邊嘆息,自己怎麼這麼命苦,被人欺負成這樣!正在自憐自艾時,聽的門把轉動的聲音,忙躺下來。周是端了一小杯醋進來,扶他坐起來。
衛卿嚇的不行,不是要他喝吧?那他寧願被她掐!周是在一邊喃喃自語:「好像聽人說醋能解酒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喝了也沒事,還能有助於消化呢。」衛卿頭故意擺來擺去,死都不想喝!抽屜里那麼多解酒藥,為什麼要他喝醋!衛卿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吃醋,凡是帶酸的菜,他統統不吃,何況要他喝這麼多醋!跟殺了他沒多大區別。
周是又敲了個「爆炒栗子」,罵:「你給我老實點!你對你夠好了,還怕你難受,想著給你解酒!」衛卿硬是被她逼的將你一小杯醋統統喝下去了,那個受罪呀,他是有苦說不出,一頁血淚史。
周是看著空了的杯子,喃喃自語:「少了?要不要再倒點?」衛卿聽見她這話,再也裝不下去了,跑到衛生間吐了個搜腸刮肚,連黃水都吐出來了。周是連連點頭:「吐出來就舒服了,吐出來就舒服了!」衛卿聽了,差點沒有一頭撞死,一臉慘白的看著周是,說不出一句話。
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第二十章惶恐
吐完后,衛卿當下就軟了,扶著周是差點站不起來,一臉鬱悶。周是見他似乎真的很痛苦,忙說:「漱一漱口就回去睡吧。」特意接了溫水讓他漱口,還細心的替他挽袖子,又問:「要不要再擦把臉?」
衛卿點頭,清了清口裡的慘物,精神似乎好點了。周是放了熱水,將毛巾遞給他。他不接,說:「我這會兒連說話的力氣都沒呢,你幫我擦擦。」說著彎下腰來。周是看他一臉虛弱的樣子,只好踮起腳尖,給他匆匆擦了臉,又說:「你酒醒了沒?要不,乾脆洗個澡吧。」衛卿雙手抱住她的肩,懶洋洋的說:「你幫我洗?」周是冷哼,「想的倒美!趕緊回去睡吧,睡一覺就好了。誰叫你喝那麼多!」
衛卿故意往她身上蹭,黏著她說:「還不是因為你!你為什麼說不喜歡我?被女朋友甩了,只好借酒澆愁了。」周是沒好氣的說:「我不喜歡你怎麼了?你以為你是萬人迷,人人都得喜歡呀!」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何必再添自己一個,徒惹煩惱。衛卿摟著她順勢倒在床上,呼吸就在唇邊,「周是,其實——你喜歡我是不是?」
周是怔了下,心事被人揭穿,當場惱羞成怒,惡狠狠的說:「誰喜歡你了!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自戀的人,自作聰明,自以為是,自作多情,自大狂,自戀癖……」
衛卿笑而不語,任由她語無倫次亂罵。她口裡的呼吸噴在唇上,觸感強烈;身下不斷起伏的胸脯,柔軟美好;還有手下細膩光滑的肌膚,吸附在手心裡,如絲般纏繞,一切都令他心癢難耐。再也剋制不住,俯頭吻住她的唇,先是淺淺品嘗,輾轉吸吮,滋潤周是略顯乾燥的雙唇。
等發覺她的掙扎停下來,胸口起伏的更加厲害,忙渡了口氣給她,舌頭探進去,一個綿綿密密的深吻,在周是的唇齒間到處遊走。並且壞心的糾纏周是的舌尖,逼迫她回應。周是只覺得暈頭轉向,呼吸困難,被他壓的全身無力,動彈不得,只得任由他擺弄。
衛卿一邊加深這個吻,一邊在她身上亂摸,感覺到手下的軀體馥郁香軟,腰肢不盈一握,仿若沒有,是如此的纖細,惹人愛憐。手不由自主順著毛衣的下擺伸了進去,一寸一寸往上摸索,慢慢的來到胸前。周是感覺到冷氣,稍稍回過神來,雖說不出話,伸出手拚命推他,以示抗拒。
衛卿微微支起上身,離開她的唇,拉住她的一隻手伸到自己襯衫裡面。周是拚命喘氣,正要破口大罵,忽然摸到他硬實的胸膛,又羞又窘,全身立時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衛卿趁機再吻上她的唇,舌頭恨不得伸到她喉嚨里去,彷彿怎麼都吻不夠。一隻手抓住周是抵在自己胸前的手不放,另一隻手在她胸前來回摸索,甚至輕輕拉扯揉捏。
周是搖頭閃躲,衛卿緊追不放,更壞心的是拉著周是的手摸向他腰下,他已經有反應了。周是嚇的趕緊縮回來,雙手使力推開他的頭,驚慌的哀求:「衛卿,不要,求求你……」是如此的害怕,手足無措,眸中已有淚光。
衛卿知道她是第一次,難免畏懼,柔聲哄她:「乖,不怕,有我呢。周是,我喜歡你,真的。」動作越來越溫柔。衛卿這個人風流是風流,倒不至於下流。
周是感覺到自己心裡有一股不安和躁動在血液里流走,是如此的陌生,無法控制。她淚眼朦朧的看著衣衫不整的倆人,心裡大為惱火。這算什麼?酒後亂性!我呸!擦了擦淚痕,趁衛卿不注意時,一個翻身爬起來。可是沒走幾步,渾身一軟,身體里彷彿還殘留著衛卿帶給她的震撼,令她不適且惶恐,於是乾脆坐在地上,靠著床腳不言不語
衛卿蹲在地上,攬著她的肩問:「怎麼了?生氣了?」周是悶悶說:「不要碰我!」去拍他的手。衛卿越發放肆,抱她在懷裡,柔聲說:「周是,你不要生氣。我喜歡你,才想親親你,抱抱你。」說著又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周是偏過頭去,不讓他得逞,心裡冷哼,這也叫只是親親抱抱?都到什麼程度了!冷著臉說:「我說了,我不喜歡你,我不要這樣。」
衛卿苦笑,死鴨子嘴硬,不喜歡他肯讓他這樣?早就哭的一塌糊塗了!不管怎麼樣,反正是好現象。拉著她起來,嘆氣說:「好了好了,我不再對你這樣好不好?快起來,小心地上冷。」周是任由他扯起來,咬著唇說:「真的?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再動手動腳了。」
衛卿搖頭,身下的慾望還未得到紓解,可是為了使她安心,只得說好。看她這樣,肯定是不行的了。伸手扯過她,挑眉說:「不過在這以前,我要再親親你。你可要乖乖的,不然說過的話就不算數。」周是低頭不說話,心裡猶豫不定。其實這是衛卿耍的小伎倆,周是要想他不動手動腳,總得妥協妥協。b
周是低著頭說:「不要,你嘴裡有酒味,我不喜歡。」衛卿一聽,大笑,說:「不要嗎?我偏要!不然我就要使壞了哦!」抬起她的臉,以舌尖挑逗她,手隔著衣服仍然在她胸前肆虐。周是氣惱的踩他,拚命喘氣。他才放開她,笑問:「還有沒有酒味?」故意抱緊她往自己身上蹭。周是感覺到他下身的堅硬,紅著臉掙扎。衛卿流里流氣的說:「不幫我解決?」將她的手放在他慾望的中心。
周是臉皮薄,刷的一下紅的不成樣子,斥道:「放手,流氓!」逃命一般跑了出去。她還好,畢竟年紀小,未識情慾滋味,打開窗戶吹了一小會兒冷空氣就平靜下來,心想這個衛卿真是色狼,言語下流,行為齷齪。
衛卿就沒那麼好受了,慾望依然緊繃,越來越躁動。大冬天的沖冷水澡,不感冒也有得他受的。只好走出來,一臉鬱悶的說:「周是,讓我抱會兒。」撲著她倒在地毯上,頭埋在她頸邊,手下一陣動作,很快釋放出來,抽出紙巾懶洋洋的清理。周是倒豎雙眉,紅著臉氣惱的說:「衛卿,我以後再也不要看到你。」他這樣哪像喝醉的人呀,周是不得不懷疑他是在裝醉。不過這已不是重點,她跳起來,拿起包就要走。
衛卿忙拉住她,問:「這麼晚了,你去哪?」周是冷冷的說:「我回學校。」記過就記過好了,她已經不在乎了!這個衛卿,以後她要離他遠遠的,既然惹不起,總躲的起吧!衛卿罵:「這都多晚了!也不怕出事。乖,先在這裡將就一晚。我讓你睡床,我睡書房好不好?」
周是是鐵了心要走,拉開門就走。衛卿沒法,拿了鑰匙只好跟下來。拖著她無奈的說:「小祖宗,算我怕了你。我送你回去總行了吧?半夜打車很不安全的,小心被壞人拐賣了!」周是倒沒抗拒,上了他的車,不過沒說一句話,全程冷著一張臉。不管衛卿怎麼逗她,她都聽而不聞。
衛卿將她送到宿舍樓下,敲了半天門將宿管叫醒了,解釋說她生病了,送她到醫院。周是身上披著衛卿的大衣,臉色看起來是不怎麼好,宿管忙讓她回去休息,也沒記過,只說下次要記得打聲招呼。周是也不跟他道別,悶悶的就往裡走。衛卿搖頭嘆息,還在使性子呢。看著她進去了才出來。坐在車裡等了會,黑暗中見一扇窗戶亮了起來,知道她回到寢室了。怔怔地抽了支煙,看著燈光又滅了,周圍恢復黑暗寂靜,他才發動車子離去。
周是是真不理衛卿了,無論他怎麼打電話都不接,到最後索性關機。衛卿不得已,打電話到她宿舍時,不是告訴他不在就是佔線。他知道周是這是在躲他,多少明白過來,她是害怕了。
對著手機慢慢抽了支煙,從頭至尾,周是都是不一樣的。沒有因為他的錢而折腰,沒有因為他的逼迫而退縮,沒有因為他的誘惑而沉淪。一般人,早就棄械投降了。他流連花叢太久,正因為如此,才知道,這樣的女孩子,大概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了。不管周是是不是因為年輕,涉世未深,還是初生牛犢不畏虎,所以尚保留著純真美好,但是她已經征服他了。所以,如果還要繼續,他就不應該只是這樣而已。
也許,只是也許,如果他想得到周是的心,首先就應該拿自己的心去交換,這樣才公平,是不是?衛卿有錢有權有勢,這樣的人不會好到哪裡去。可是他至少有一點好處,他相信世界上有些東西用錢不一定能買到。若他在有生之年還能碰到用錢買不到的東西,他願意去珍惜。儘管他不大相信世界上還存在愛情,但是,因為周是,他願意相信,大約還是有愛情的。
這樣想通之後,他坦然去找周是。
周是匆匆走出校門,一邊還跟林菲菲通電話,「好好好,知道了,我會記得給你帶的。我走了啊,晚上還得趕回來聽考研講座呢。」宿舍「彈盡糧絕」,周是準備去附近的華聯商場大肆採購,省得一些日用品老要買。還未走到公車站,迎面一輛車子停下來。衛卿按下車窗,喊:「周是!」
周是一見是他,心裡暗叫倒霉,一出門就碰到煞星,也不理他,徑直往前走。周是走的是反向人行道,衛卿開車沒法跟上來,剛下車就見她搶著過馬路往公車站跑去。只好繞到另一邊掉頭,快速追上去。
周是頭疼的看著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車子,衛卿還不斷的說:「周是,上車嘛,我送你。」周是照舊不理,站在公車站牌前,衛卿乾脆停下來,拉住她說:「你怎麼了?怎麼連話也不跟我說了?」周是甩手,躲一邊去,也不管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丟臉就丟臉,又不是在學校,有什麼好怕的。
衛卿反正是拉下臉皮,更是懶得理會別人怎麼想,說:「為什麼又生氣?你不是趕時間,要去超市嗎?我送你。」周是反應過來,皺眉說:「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衛卿笑,「我當然知道,走吧走吧,杵在這讓大家看笑話多不好呀。」衛卿知道周是不接他電話,轉而向其他人下手,從她舍友那裡知道她的去處。
周是還是不理他,倆人正僵持不下時,從前邊開來的公車司機大聲喊:「哪位同志的車?趕緊挪一挪。這是公車站,又不是停車場,怎麼把車停這兒呀!」大家齊齊把目光投向周是和衛卿。衛卿索性說:「周是,你不上車,我就不走!」周是暗罵他無恥,見公交車司機已經在破口大罵,眾人憤怒的目光全指向自己,只得妥協,怒氣沖沖的上了車。
衛卿得意洋洋,似乎逼的周是不得不妥協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這小人!徑直把車開向華聯商場。周是也不管他,直接往地下超市去。衛卿趕緊推了輛購物車跟在後邊,殷勤的說:「你要買什麼?我給你拿著。」周是買了牙膏牙刷、洗髮水、衛生紙等日用品,磨磨蹭蹭的停在那裡,不好再往前走。她要買女性用品,衛卿吊靴鬼一樣跟在後面,讓她好不尷尬
衛卿還在一邊討好的問:「沐浴露不要買嗎?」周是沒好氣的說:「你能不能別跟在我後面!」衛卿拉著她的手問:「怎麼了?有個賣苦力的你還不願意?」見她又羞又惱的神氣,往旁邊的架子上看了看,隨即瞭然,知道她害臊了,低聲問:「是不是要買衛生巾?」其實他也很尷尬,他又何嘗買過這個東西。可是周是臉皮太薄了,他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出來。
周是刷的紅了臉,站在那裡瞪他。衛卿摟著她的腰,忙說:「你平時用哪個牌子的?」周是咬著唇不說話,半天才罵:「多事!」也不買了,往食物區去。衛卿匆匆看了兩眼,既不知道該買什麼,又不知道該買多少,只好揀最貴的拿了兩包,走了兩步,回頭又拿了兩包。周是看到那價格,該心疼死了。衛卿也怕尷尬,用大包的衛生紙蓋住。
周是順手拿速食麵,衛卿忙扔回去,說:「這是垃圾食品,吃不得的。」周是罵:「要你管,又不是要你吃!」衛卿拖著她就走,「買牛奶吧,買牛奶吧,多吃牛奶對身體有好處。」搬了一箱牛奶放在車裡。周是氣:「我喝不了這麼多!」這到底是誰在買東西呀!
衛卿又指著水果說:「多買點水果,對皮膚好。」周是見一邊有盒裝的一小塊一小塊的榴槤,拿起來看了看,價格真不便宜。衛卿立即搬了一大個榴槤就要讓工作人員打包。周是氣的打他,「你放下,你放下!是你買還是我買!」衛卿猶不解的說:「喜歡就多買點呀!」想到榴槤不便宜,忙說:「別擔心,我來付錢。」周是立馬變臉,吼道:「誰要你付錢!」衛卿被她吼的嚇一跳,忙說:「這點小錢,你也要計較?」
周是一把搶過推車往收銀台去,衛卿跟在後面不敢大聲吭氣。心想,完了,又惹到了她了。周是將車裡的東西拿出來掃描,看到一大堆的衛生巾,瞄了眼衛卿,難掩尷尬。待價格出來,她納悶的想,怎麼比預算貴了好些呢。衛卿搶先一步推著車子出來,周是任由他獻殷勤,拿著單子在後面看。一看到衛生巾那價格,臉都綠了,對正往車裡放東西的衛卿罵:「你亂拿什麼!」站在一邊生悶氣,他跟來湊什麼熱鬧!
衛卿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在氣什麼。攬著她的肩哄道:「晚上是不是還要上課?走吧,先送你回去。」周是上了車,衛卿給她系安全帶時才想起來,忙說:「哎呀,忘了給林菲菲帶東西。」忙跳下車,說:「你在車裡等著,我馬上回來。」
衛卿拉住她,「買什麼?我跟你一塊去。」倆人來到夾層的「屈臣氏」,周是問售貨人員有沒有磨腳石。衛卿問是什麼東西。周是解釋:「林菲菲走台經常要穿高跟鞋,腳上容易有死皮,所以要我給她買磨腳石。」倆人轉了一圈都沒找到。有售貨人員說在最角落的那層架子,最外邊掛著的就是。
周是盯著各種各樣的磨腳石作比較,而衛卿注意的卻是旁邊的東西,還到處翻看。周是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問:「這是什麼?」衛卿笑而不答,說:「正做促銷呢,咱們也拿兩盒吧。」看著她笑,作了個手勢,說:「未雨綢繆。」揀了兩盒放購物籃里,拉著她就去排隊結帳。
周是好奇的拿在手裡翻看,一看是「傑士邦」,慢了半拍才想起來是什麼東西,手像被燙著了,趕緊扔在籃子里。瞪著衛卿說不出話來,眼看就要輪到自己付錢了,怎麼丟的起這個臉!扯著他恨恨的說:「你給錢!」這人心思怎麼這麼邪惡!衛卿還一臉無辜的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周是將購物籃往他手裡一塞,站的遠遠的,裝的好像不認識他。心裡直罵他太過分了!拉著自己來買避孕套,不知心裡打的什麼下流主意!
衛卿倒好,不但不尷尬,還大大方方的和男收款員討論哪個牌子的好用。男收款員說:「其實『杜蕾斯』的也不錯,我們也在搞促銷,反正要用,可以多拿幾盒。」衛卿看了眼遠處的周是,笑說:「先用著,以後再說。」結了賬施施然出來。周是窘的臉上可以煮雞蛋了。忙跳出來,省得別人誤會她跟這個無恥的男人有什麼關係。
直到上了車,周是還是憤憤然的不說話。衛卿將兩盒「傑士綁」扔給她,周是立馬又紅了臉,罵:「你什麼意思!」衛卿笑:「交給你保管,我最近可都是很乖哦。」周是哼道:「那關我什麼事!」
衛卿突然在路邊停下車,看著周是,認真的說:「周是,我們正式交往吧。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周是嚇一跳,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看著他認真期待的表情,心裡沒有怒氣,只有惶恐,迷茫,不知所措。衛卿輕聲問:「周是,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周是搖頭,「我不知道。」衛卿又問:「那你誠實的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周是還是搖頭,「我——我也不清楚。」
衛卿深吸口氣,在花叢中打滾的他竟然會覺得緊張,柔聲問:「不許說謊,你老實說,現在,你還討厭我嗎?」周是低頭玩弄自己的指甲,過了會兒,抬頭怯生生的看著他,搖頭,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補充:「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別再問了!」泫然欲泣,看這樣要哭了。
衛卿抱著她輕哄:「好好好,我不問。那現在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嗎?」
周是窩在他懷裡,回答卻是清晰響亮的一聲「不!」
第二十一章萌動
衛卿坐直身體,看著她皺眉,見她一臉凄惶不安,表情慢慢柔和,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問:「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周是抱著自己的手臂搖頭,「衛卿,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還不想做你的女朋友。」她一點準備都沒有,是如此的驚慌無措。
衛卿摟緊她,換個方式問:「你告訴我,你希望什麼樣的人做你的男朋友?」他想知道周是心中的男朋友是怎樣定位的,畢竟他和她年紀差這麼多,想法可能大不一樣。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倆人之間可能有代溝,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周是只有十九歲。
周是仍然搖頭:「我不知道,我以前沒有交過男朋友。所以不想那麼快交男朋友。」對於周是來說,因為是第一次交男朋友,所以特別慎重,輕易不肯答應衛卿。何況衛卿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想一頭栽進去,弄的身敗名裂。
衛卿鬆一口氣,原來不是因為周是不喜歡他,純粹是她的「處女情節」作祟,不想這麼便宜自己。忙蹭著她笑說:「做我女朋友有什麼不好?你無聊了,我可以陪你聊天;你惹什麼麻煩了,我幫你善後;你遇到難題了,我幫你解決;你不開心了,我帶你出去散心:甚至你上超市,我還可以當苦力……你說,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不要?」
周是心裡「呸」一聲,不屑的說:「可是你想讓我陪你出去吃飯,我就得出去;你想去哪玩了,轉彎抹角拐我去;不管我願不願意,你想見我就開車來學校,也不管別人怎麼說;還有,你還要打電話干涉我的日常生活……我不想這樣,我只想安心的學習。快要考研了,我想一心一意的念書。」還有,她還得提心弔膽防著他這隻色狼,這句話周是只敢腹誹。
衛卿笑:「念書和交男朋友有什麼衝突?你學校里的學生難道因為念書都不交男朋友的嗎?」周是低頭不說話。衛卿盯著她露出來的一截雪白的脖頸,忍不住輕輕撫摩,挑了挑眉,笑嘻嘻的說:「再說了,親也親過了,摸也摸過了,差點還做了——,你不當我女朋友還能怎麼樣。」
周是瞪他,用力拍他的手,衛卿不但不離開,更加放肆,順著領口,滑到她脊背,周是全身如電擊,一陣酥麻,顫抖了下。衛卿料不到她這麼敏感,只是輕輕觸摸而已,彷彿已不能忍受。有些興奮,身體不由自主欺上來,手惡意的在她背上順著脊椎繼續游移。周是呻吟了下,十分不屑他下流的手段,恨聲警告:「衛卿,你住不住手?」衛卿自然是聽而不聞。
周是也不廢話,身體往後一撤,轉頭朝他手臂上咬去。雖然隔著襯衫,可是周是咬的很用力,很解氣,所以衛卿猝不及防叫出聲來,連忙忍住,眉頭糾結成一團,推著她的頭,齜牙咧嘴的說:「你再咬,我要進醫院了!」她是動物嗎?怎麼不是打人,掐人就是咬人!
周是鬆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活該,看他以後還敢亂來!衛卿解開袖口的扣子,一圈牙印,深可見肉,鮮血已經滲在襯衫上,氣惱的說:「周是,你看你,咬的這麼重!都出血了,肯定要留疤!」周是「哼」一聲,見鮮血仍然不斷滲出,忙抽出紙巾堵住,沒好氣的說:「留疤才好,讓你長長教訓!」
衛卿吸了口氣,說:「疼,你輕點!」周是有些不安,問:「真有那麼疼嗎?我也被剛長牙的小孩子咬過,忍一忍就過去了。」覺得衛卿真是嬌貴,一個大男人連這點痛都受不了。哪知道衛卿本來就是有意誇大,沖她說:「小孩子力氣有你大?你讓我回咬一口試試。」
周是忙說:「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你要怎麼樣?去醫院?」這麼點破事去醫院,沒的笑死人。衛卿冷著臉說:「你給我吹吹,吹吹興許就不疼了。」周是搖頭:「你當哄小孩呢!」衛卿惱了,說:「你咬人,現在連這個都不肯?」周是嘀咕:「那也是你自己不老實。」還是拿過他的手,放在嘴邊,認真吹了吹,問:「行了吧?好點沒?」
衛卿故意刁難她,「哪有那麼快好,再吹吹。」周是不滿:「你還要怎麼樣!」衛卿挑眉,「誰叫你咬人!不管怎麼樣,你說咬人是對的嗎?」周是只好壓下不滿,又胡亂給他吹了吹。真是的,擺明在欺負她嘛!
吹的衛卿飄飄然了,心想再咬一口也值。色色的說:「你如果親我一下,這事就這麼算了。」他倒是貪心不足,得隴望蜀。周是一聽,臉色變了,憤然的甩下他的手,罵:「衛卿,你還要欺負我!」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衛卿嚇壞了,她當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剛才的柔順又不見了,忙哄道:「我開玩笑的嘛!好了好了,我不疼了,總行了吧。」周是哽聲說:「你太過分了,一直欺負我。」衛卿安撫她:「我哪有欺負你,我只是喜歡你,想逗逗你。」周是甩開他,說:「哪有這樣喜歡人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好。」衛卿忙說:「我會對你好,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周是毫不客氣的說:「不好,我不要做你女朋友,你太壞了。」而且,衛卿應該比她大不少,她多少有點介意。衛卿見她賭氣,一時沒有辦法。只好先送她回去。眼看她拿著大堆的東西要走了,霸道的說:「周是,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你可要乖點。你看,你同學都看著我們倆呢,你想跑都跑不掉。」
周是生氣的說:「我管別人怎麼說,我不答應就是不答應。還有,我這些天要考研了,你別再來煩我了。萬一你來搗亂,弄的我沒考上,我把你這輛車子砸了!」話說的有夠狠的。
衛卿知道她是真的想上研究生,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不就一破研究生嗎,沒考上就沒考上,還是說:「行,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呀。」還不放心,又加上一句:「周是,我是認真的,答應我,好好考慮,好嗎?」周是沉吟半晌,點頭,「好,等我忙完,我會好好考慮的。」
衛卿還不放過她,仍然拉著她問:「告訴我,喜不喜歡我?」他太患得患失,需要她的一些鼓勵和肯定。見她看著地下,不說話,又哄道:「又沒讓你說愛我,只是問你喜不喜歡我,就像朋友那樣的好感。」周是考慮許久,然後緩緩點頭。不一會兒,發覺上他當了,惱羞成怒,說:「不要再來煩我了!弄的我沒考上研究生,小心我跟你沒完!」
周是趴在方向盤上,十分得意。自己給周是帶來這麼大的困擾,甚至再三警告他不要去煩她,說明她早就身不由己,無能為力。眼看成功在望,他當然不會在這樣敏感的時期去惹周是,心想,等她考完試,倆人的關係一定要有質的飛躍才行。
可是衛卿怎麼肯乖乖的等,暗中還是小動作不斷,以討美人歡心。他打電話給周是,「你快出來,我有東西給你。」周是正對著一堆的英文頭疼,冷冷的說:「我不要。叫你不要來煩我,你還來!」離考研只有一個星期了,她忙的焦頭爛額,因為緊張,越來越焦慮。尤其是英語,政治,她心裡完全沒底,臨到考試了,連放棄的念頭都有了。
衛卿挑眉笑說:「你不要,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哦——」聲音故意拉長。周是「切」一聲,說:「你能有什麼東西讓我後悔的。」衛卿胸有成竹,笑:「那可不一定,比如說今年你們學校美術系考研的資料……」
周是一聽,興奮的跳起來,「你有嗎?從哪裡弄來的?」衛卿懶洋洋的說:「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到底想不想要?」當然是從她學校內部弄來的,只要有錢,有的是辦法。周是忙說:「要要要,你在哪裡?我去找你。」衛卿讓她出來。周是放下手中的筆,遲疑了一下,說:「你不是哄我出去吧?你如果敢騙我,你以後真的可以不用來找我了。」
衛卿說:「快出來吧,還想不想要呀!怎麼這麼羅嗦!」還威脅起他了!周是看了看四周,問:「你怎麼把車子停後門了?」冷冷清清的。衛卿聳肩:「你不是老嫌正門人多嗎?」周是不知他心中打的小算盤,心想管你將車停哪,忙問:「資料呢,資料呢?」
衛卿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說:「裡面有幾套英語,政治試卷,是內部透露出來的,我也說不好有沒有原題。還有一些複印的資料,是美術史方面的,這個你要好好看看,重點部分都用黑色粗體字標出來了。」周是忙接在手裡翻看,有了這些資料,心裡一下子塌實了。抱著紙袋,真心說:「衛卿,真是謝謝你,我很需要這些資料。」
衛卿一看她乖巧感激的模樣,人又不安分起來,笑說:「那讓我抱抱。」雙手托著她放在腿上,手在她腰間輕輕揉捏。周是拿人手短,不好直接拒絕,微微掙扎,全身不舒服,他這個抱法也太囂張了!衛卿嘆息一聲,說:「周是,乖乖的,別亂動。我對你可是忍很久了。」周是嚇的僵住身體。
衛卿抱住她的腰不放,直到懷中的人兒抵不住,慢慢倒在他懷裡。懷中的人又小又軟,他感嘆:「周是,你太瘦了。」周是搖頭:「哪有,我不瘦,是骨架小好不好,所以看起來瘦。」衛卿盯著她的胸部,不懷好意的點頭:「大概是。要不,讓我看看。」手不規矩起來。
周是推開他,坐起來,悶悶的說:「好了,抱也抱了,便宜也讓你佔了。我要回去複習了。」衛卿有些失望,說:「好不容易見你一次,還沒說兩句話呢,你這就走了?」周是低著頭說:「快要考試了,我覺得很緊張。」衛卿嘆氣:「那好,你回去吧。」這些時候的賬以後再一起算回來。
周是快要進校門,一回頭,見衛卿正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又跑回來。衛卿按下車窗,問:「怎麼了?忘拿東西了?」周是搖頭,瞅一瞅見周圍沒人,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臉瞬間紅的不行,快速跑進去了。邊跑邊擦嘴唇,心想,完了,自己是瘋了,就算感激,也不用這樣的吧!
衛卿那個驚喜,真是難以言喻。周是真是一個可心人兒,乖巧起來,讓你疼到心坎里。本想抱住她痛吻一番,可是等他回過神來,周是已經一溜煙跑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這麼沒了,當下就懊悔不已。心情很好的笑起來,這哪叫吻啊,看來以後還得好好調教調教她。
臨睡前接到他電話,白天的羞澀尚為褪盡,周是頗有些難為情的接起來,壓低聲音說:「喂,大家都睡了。」衛卿劈頭就問:「有沒有想我?」周是氣惱的說沒有,衛卿大笑,說:「真沒有?」周是煩惱的說:「真沒有!衛卿,我求你,你讓我安生幾天,我考試該怎麼辦!」
衛卿說:「怎麼,連電話也不許打?」周是點頭,「恩,不許。你一打電話我又該煩了。衛卿,我還沒想好我和你之間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衛卿這人,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風流。
衛卿柔聲說:「那好,那你慢慢想。不要煩了,這幾天我要去非洲一趟,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周是嚇一跳,「非洲?」那是個什麼地方!立馬問:「打疫苗了沒?」衛卿安撫她:「不用擔心,只是去幾天,馬上回來。」周是「哦」一聲,良久才說:「那你要平安回來。」
衛卿笑:「我只是去出差,又不是去打仗。乖,好好考試,考的好,到時候帶你出去玩。」聽他的口氣像在哄小孩,周是笑:「是獎勵嗎?」衛卿感覺真是甜蜜,點頭:「考的好才能去,考的不好就不要去了。」
周是問:「去哪?」衛卿故意釣她胃口,「先不說,你好好考試是正緊。」周是點頭說好。衛卿掛電話前,又笑說:「不親親我?」周是想起那一吻,臉又紅了,罵道:「呸!噁心。」
衛卿卻調侃她:「來,寶貝,親一個。」周是又笑又鬧的掛了電話。經他這麼一鬧,心情好了許多。抱著枕頭想,以後再也不做這麼肉麻的事了,怪難為情的。白天可能是撞昏頭了,不算數。
考研那兩天真是兵荒馬亂。她們學校寒假放的早,許多人已經收拾行李回家去了,留下來的都是備考的人。她考到後面,只覺得恍恍惚惚,連自己也不知道在寫些什麼。時間又緊張,每一場考試就是一身的冷汗,兩天下來,她心力交瘁,憔悴不堪,都快撐不住了。
尤其是碰到從清華考試回來的畢秋靜,倆人坐在一塊討論英語、政治試題。越說周是越失望,一臉絕望的說:「完了,畢秋靜,這下我肯定過不了線。我那麼多不會做。」畢秋靜打她:「振作點,胡說什麼!成績不是還沒出來嗎!你才幾道沒做?考研的試卷沒做完,很正常嘛!」
考完后,連晚飯都沒吃,她一心怨恨沒做完的那幾道題,後悔死了,一個勁的埋怨自己。唉聲嘆氣倒在床上,努力這麼久,就考成這樣,這下連想死的心都有。一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正鬱悶的時候,衛卿打電話給她,「我回來了,現在在你學校里,你快出來,我帶你去玩。」
周是提不起勁,悶悶的說:「哦,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倒是早呀,這才幾點,大家都在被窩裡呢。衛卿說:「昨天下午就回來了,知道你在考試,所以等你考完才敢給你電話。」周是「哦」一聲,不再說話。
衛卿立即察覺到了,說:「怎麼,心情不好?反正考都考完了,還擔心什麼!聽天由命吧。快出來,放鬆放鬆,你可別考傻了。」周是小聲說:「可是我覺得自己考的不好。」她還記得衛卿說過考的不好就不帶她出去玩。
衛卿悶笑不已,她還真當真了。忙說:「成績還沒出來,你擔心什麼!我保證你一定考的上。快點,咱們都說好了。你再不下來,我直接上樓去找你。我現在可在你宿舍樓下了。」他等不及,像個普通大學生,站在女生宿舍樓前等姍姍來遲的女朋友。
周是跳起來,從窗口探出頭去,果然見他拿著手機站在樹底下,一看就知財貌出眾,過往的同學忍不住偷偷瞄他兩眼,而他仿若未覺。忙抓起外套,匆匆換上靴子,就衝出去。衛卿迎上前,摟著她的腰說:「動作很快啊,捨不得讓我多等是不是?」
周是低聲呵斥:「你規矩點,這是在學校,萬一被老師看到了,就不大好了。」忙掙脫出來,拉開距離。不知不覺,她在無形中承認了她和衛卿的關係,只是自己尚未發覺。
衛卿當然不依,靠過來說:「看到又怎麼樣!大學里的老師難道還能干涉學生談戀愛?」周是推他:「你胡說什麼!人家可都認識你!我不想被人說閑話。你正經點!」衛卿搖頭,「那你挽著我手臂,不然我當眾親你。」
周是瞪他,罵:「衛卿,你太過分了!」衛卿說:「周是,你太傷我心了,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周是停下腳步,不肯走。衛卿伸出手臂,哄道:「乖,聽話啊。我可是萬里迢迢剛從非洲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你總要對我好點。」周是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挽住他胳膊,一路低著頭,都不敢看人。幸好一大早的,路上人不多。
她繫上安全帶,隨口問:「這麼早,你帶我去哪玩?酒吧關門了吧?」衛卿正色說:「周是,以後你不能再去酒吧。」周是叫起來:「為什麼!」衛卿教育她:「那種地方,什麼事沒有,你還敢去!小心人給你下藥。我以後也不帶你去那種地方了。」周是不滿,「你當我是菜鳥呢!我以前不照樣在酒吧工作嗎!」
衛卿說:「以前是以前,現在不行。你說,有學生整天去酒吧混的嗎?」周是語塞,半天說:「可是偶爾去玩一次有什麼關係!」衛卿說:「周是,你可要有點自覺啊,都是別人女朋友了,可別再去酒吧亂搭訕。」周是又翻臉了,「誰是你女朋友,我可沒答應。」
衛卿也不跟她爭,徑直開車。她這個脾氣,真是讓人頭疼,他要想個辦法逼的她不得不承認才行。
周是看著車子往高速路上去,忙問:「一大早的,你到底帶我去哪?」衛卿笑:「還怕我把你拐賣了?帶你出去玩呀。」周是問去哪,衛卿掏出飛機票遞給她。周是一看,竟然是飛往青島的飛機,忙說:「衛卿,我過兩天就要回家了!」衛卿「哦」一聲,說:「那我們明天就回來。帶你隨便走走,可別再亂髮脾氣呀,要乖乖的聽話。」周是做個鬼臉,心想,那也得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