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春天的花沒開過

[1]看著你過得不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我沒想過會再次遇到你，在這座城市，並且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

我鑽在大大的兔子衣服里，因為空氣不太流暢，所以被憋的滿臉通紅，我把兔子頭從頭頂取下來，然後開始用手裡的宣傳單扇風。

今天實力的一家兒童餐廳開業，我在這裡做兼職，和幾個年齡相仿的女孩一起穿著透不過氣的狗熊服，米老鼠服和兔子服站在門口給過路的行人發傳單。

但我剛脫下兔子頭，眼尖的主管便迅速從餐廳里走出來，不顧我的解釋劈頭蓋臉地把我罵了一通，我本不是一個嬌氣偷懶的人，實在是因為天氣炎熱，我懷疑我再多帶一分鐘，就會立刻暈過去。面度主管的不體諒，以及圍觀行人好奇的張望，我有些委屈，又覺得丟面子。於是也火大地把兔子頭塞到主管懷裡喊，我不做了。

我的頭髮濡濕地粘在額頭邊，臉通紅的瞪著主管，正欲轉身走人。卻聽到後面有人仿似不確定的叫，煙灰？

我回過頭，就看到了你，陸西五。

在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欣喜的不知所以。但在環顧周圍的狀況，我便暗暗地咬了咬嘴唇，你不應該在此刻出現的。

分隔兩年來，我有想過去街頭遇到你，所以我每次出門都會下意識地照鏡子，檢查自己的穿著儀容。不算精心裝扮，但也乾淨得體。

但是多少時日來，我有備而戰，卻苦於沒有對手。這座城市不大，我卻沒有遇到過你一次。如今，放鬆了戒備，卸下了心結，全身充斥著疲憊和尷尬之時，卻與你重逢，你依舊是曾經的少年公子白衣裳，我卻想要凋謝的花朵，這真像一出漏洞百出的笑話。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你快步走上來，驚喜地說，煙灰，真是是你？！

我扯動著嘴角笑，陸西五，好巧啊。

在必勝客，你幫我點了披薩和飲料。我坐在你的對面局促不安。

我不知道此刻要說什麼，和舊日戀人相見，恐怕大多都抱著「看著你過得不幸福，我就安心了」的心態。

所以，我很怕你開口問我過得好不好或者怎麼樣。只是把眼光移到玻璃窗外，看人來人往的大街。一時間，你也無話，我們相對靜坐。

披薩上來時，我本已餓得咕咕叫的肚皮，陪食物鮮亮的色澤喚起了食慾，起初我還有些拘謹，但是吃著吃著便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我還有什麼醜態是你沒看過的，我有何必執著於裝模作樣，思及此，我開始不管不顧拿著刀叉噼里啪啦，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一個上午的勞累已是飢腸轆轆，在加上兩個人之間尷尬無話的狀態，我不知道除了吃，還有什麼能填滿這兩年的溝壑。

我吃得又快又急，一不小心就嗆著了，這時，坐在對面的你立刻俯身上來遞紙巾和飲料給我說，慢點吃。雖然你的眉頭是皺著的，可是眉眼裡卻有擋不住的心疼。

我接過飲料喝了一口，然後拿紙巾擦嘴。披薩已經吃了一半，我終於平靜下來。

為了怕你問，所以我先發制人，沒話找話，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路過。過了一會兒，明白過來我問的什麼意思，補充了一句，學校在這裡建了分校，所以你們有一批學生被轉到這裡念書。

我記不得我們那天下午說過什麼，唯一記得最後分別時，你探尋地問，你還和林彥在一起嗎？

我沉默了一下，點頭。然後艱難地開口問你，有女朋友嗎？

你如我般點頭。然後我們分道揚鑣。你留的號碼在我手心，微微發燙。

[2]

少年時期的愛也很單薄，因為經不起誘惑

我回到林彥的公寓里，他正坐在電腦前玩遊戲，看我開門，他慌張地關了遊戲。

我不用看，就猜得到他在跟遊戲里的女生打情罵俏。我疲倦地把包丟到他床上，倒了一杯水。林彥看著遊戲網頁假裝閑逛漫不經心地問我晚上去哪吃飯。

我隨意編了個理由說，班裡有事，所以我晚飯在學校吃，讓他看著自己解決。

他聳了聳肩說，隨意。然後便繼續開始遊戲，進入。我在心底輕輕的嘆了口氣，拿起包，回學校。

回學校的路上，我咬著嘴唇，有淚水輕輕瀰漫上眼眶。這兩年來，我都逼迫自己不要自己去緬懷從前。回憶是最傷人的東西。但是今天，陸西五，在見你之後，那些與你有關的記憶突然紛至沓來。

我不知道自己那年是如何鬼迷心竅，放棄了那麼好的你，死活都要和林彥在一起。

彼時的周南高中，眾人羨慕的學習愛情侶，我和你當數第一。領獎台上，有你的身影，我必站到另外一端。寢室卧談會女生排容貌無敵你奪冠，男生心意榜我必須位列榜首。大家都說我們無可挑剔，珠聯璧合。林彥出現之前，我也不是沒有得意過。

可是後來林彥出現了，他是逢考必倒數的差等生，他是老師頭疼的對象。可是，他也是溫室花朵們的暗戀對象。連耳朵上的耳釘，冰藍色的頭髮都能成為談資。

所以在他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心裡的天平不由自主地朝他偏去。

少年時期的愛很決絕，願意為對方出生入死。但少年時期的愛也很單薄，因為經不起誘惑。

在林彥一次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里，帶我去遊戲廳，帶我去火車軌道邊，帶我去城市邊緣的樓頂，帶我做一切那時覺得浪漫美好的事之後，我終於牽起他的手。

在高考前。在眾人欷歔扼腕的聲音里，選擇去和他一起高飛遠走。我們選擇了同一所的學校。我的分數過線，他是父母的真金白銀所換來的。

那不得不說是周南高中的一件奇事。

這兩年很多同學曾打電話給我，在Q上問我和林彥的關係一探虛實，我統一口徑說還在一起，挺好的。

可是，真的好嗎。只有我自己知道。

林彥其實並不是如傳說中從此死心塌地，相反，這兩年來，我無數次碰到他和不同的女生出入，但每次問起，他都一臉不可置否。

我想，我與林彥在一起最大原因就是，除了我對他殘存的那點愛，剩下的是我輸不起面子。

因為阮煙灰永遠也無法承受，當年棄百般寵愛於不顧，一心俯低姿態求來的愛卻不過是一場虛無。

就這樣，我和林彥本是兩個月應該結束的戀情，到最後糾纏了兩年，卻並不能善終。

當天空落下第一滴雨時，我以為，那是我久忍兩年的眼淚。

[3]當不愛一個人時，即使他遍身的優點，都會變成缺點

我第三天未見林彥，所以當好朋友告訴我，她在校外一家餐廳看到林彥和一個陌生女孩摟在一起時，我並不意外。

他本是一個浪子，我鎖不住他的腳步，但還是心痛難忍。我以拿書為由去了他租住的公寓，他依舊在玩遊戲。看到我不熱情，也不冷淡。只是微笑著問，這幾天忙嗎？

我點頭。不看他的臉，艱難的問，你找到工作了嗎？

林彥大一念完便輟學了，他說整天待在學校沒什麼勁，還不如出去賺大錢。所以他在校外租了間房子找工作。

但是眼看將近一年要過去了，他的工作杳無音訊，只知道他的遊戲技巧越來越爐火純青。他遊戲里的老婆隔一天換一個。他手機的簡訊聲響個不停。

林彥本是不壞的情緒，被我這個問題問怒了，轉過頭不屑地撇嘴，又沒要你養，你急什麼。

是，林彥家有錢，所以他玩世不恭地活著，如果在年少時我覺得是那是瀟洒，那到現在，我想我的字典里所能給出的詞恐怕是寄生蟲。

聽人說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吃飯我又開口。

林彥突然回過頭不耐煩地問，阮煙灰，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想分手？想分手你就說啊，你只要說，我立刻同意，別陰陽怪氣。

我張張口，看著林彥凶神惡煞的臉說不出話來。這也是和我在一起兩年的人，卻屢屢拿分手來威脅我。他吃定了我的柔軟和掙扎，吃定了我把自尊放在首位的該死的性格。最後我收拾了書說最近考試，沒什麼就不要打電話給我。林彥沒吭聲。

戀人做到這樣兩看相厭的地步也確實可悲。

我開始更多地寄居於寢室，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到晚上就隨林彥去和他的那群酒肉朋友吃飯，泡吧。

以前我曾羨慕他們的張揚華麗，可這個真正近其聲才發現，其實那樣的日子過了叫糜爛。他們都是一群沒有任何生活目標和志向的人，只是憑著家裡的優渥條件放肆揮霍，他們什麼都不怕，因為他們覺得錢無所不能，所以他們無所顧忌，肆無忌憚。他們的瀟洒是建立在華麗的廢墟之上。

我沒想過，你會打電話給我。

你在電話里開心地說，我剛才你們學校打完球，你吃過飯了嗎？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你的請求，我只知道我像兩年前和你約會時，翻箱倒櫃換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寢室室友以為我和林彥突然恢復熱戀。

我只是笑著在鏡子前轉了幾圈踩下樓。

你穿著白色球衣，額頭上有微薄的汗，但是你並沒有急於擦汗，只是安靜地站在寢室的樹下。

我好笑地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打球了？以前你不是最討厭汗臭味嗎？

你靦腆地笑，你不是說男生還是要有點氣勢嗎？

我愣了一下，低下頭看著腳尖。想起分手時，我找不出你不好的理由，信口胡謅，我希望我所依靠的肩膀能夠足夠堅強，而不是弱不禁風的。

其實你身體健康，並無半點書生相，是時下最受歡迎的美少年。

可是，當你不愛一個人時，即使他遍身的優點，也都會變成缺點。

[4]你瘦了，我好想抱抱你

本想著在學校門口吃點算了。但你說你發現在城南路有一家麻辣燙特別好吃，想帶我去嘗嘗。沒想到兩年後你依舊記得我的愛好。

那裡的麻辣燙果真特別好吃，我興趣盎然地問你，你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你笑道，她也喜歡吃麻辣燙，所以……

我愣了一下，明白了你嘴裡的「她」。突然明白過來，或許你並不是記得我的愛好，只是記得「她」的愛好罷了。

這時我聽到店旁的一家音像店在放的歌曲的歌詞內容，有個男歌手低低地唱，我們曾相愛，想想就心酸。

這句話，瞬間讓我窒息在原地，魚丸也被卡在喉嚨里。我很想大哭一場，為我虛擲年華的從前，為我經不起誘惑的放棄。

你抬頭問我怎麼了，我搖頭，然後低下頭繼續吃麻辣燙。眼淚卻隨著漂浮在碗上的熱氣掉了一滴。

你堅持要送我回學校，但我只在站台就與你分別。

我上車時，手機響起簡訊，我打開，雖然號碼是陌生的，可是正是幾天前你寫在我手心的那串。

你說，煙灰，你瘦了，我好想抱抱你。

看完這句話，我不顧公車上的人，大聲地哭了起來。

陸西五，我覺得遇到你之後，我就開始不停流眼淚。可是之前的兩年，即便當我親眼看到林彥在路邊和別的女孩接吻，都沒有掉過一滴淚。

你這樣輕的一句話，卻比任何殺傷力來得都大。

之後，你開始每天一個天氣預報的關心簡訊。

我和林彥出去吃了幾頓飯，也吃得漫不經心。林彥小心翼翼地說，他準備去找份工作。我不曉得是誰讓他有這樣的心，最後他才懊惱地說，他父母不再給他生活費。

那幾頓飯，是我結的帳。

我每天為等你的簡訊而惶惶不安，最後，我回了一條簡訊問你，陸西五，我們這算是什麼。

隔了好久，你回過來說，煙灰，我也不想這麼樣。

你的一句話，安了我的心，原來並不是我一個人有非分之想。

我也開始回復你簡訊，講身邊的趣事，有什麼煩惱，會第一個想和你傾訴。對於對方身邊的人，我們都避而不談。

你約我吃飯，我也開始接受。

只是我沒想到，會在學校外的餐廳碰到林彥，他懷裡攬著一個同校的女孩，他看到我是有些錯愕，畢竟，我曾經就算看到他和別的女生打情罵俏，也沒抓住實在的證據，而現在，他的嘴唇就貼在那個女孩的唇上。我臉色發青地站在原地。

林彥慌張地站起身，欲解釋。我卻早已衝出了餐廳。

[5]小白兔輕輕地親了一下長頸鹿的臉

我覺得我遇到你之後開始變得很矯情。

其實我不太會哭，我已經習慣，但是當你輕輕地把我抱在懷裡說，我的肩膀借給你時，我便真的哭了。

我抽噎著說，陸西五，其實我並不難過，我知道，我和林彥早晚會有這一天。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寢室。在一個24小時營業的生活館，你陪我坐了一夜，期間我終於開口說，這兩年，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我已經無謂你聽到我過得不幸福，會不會安心了。

我把這兩年的點點滴滴都講給你聽，甚至連我曾經為林彥打掉一個孩子都將給你聽。最後，我閉上眼睛，接受你的輕視。

可是你只是握了握我的手說，煙灰，如果當時不是我放手，你就不會吃這些苦、

你手掌溫柔寬厚，那一瞬間，世界上的光亮好像近在我眼前。怎麼會有這樣優異的男子，可是我卻放棄了。

你為了讓我情緒變好，就寬慰我說，你不是最喜歡聽冷笑話了嗎，給你講個冷笑話好了。

我抱著坐墊窩在沙發里，你輕盈飽滿的聲音在這個深夜，像一陣春風，在耳邊輕撫：有一隻小白兔飛快地跑到一隻長頸鹿身邊，過了一會兒第二隻小白兔報道第一隻小白兔身邊，跳上了她的肩，第三隻小白兔跳上了第二隻小白兔的肩，第四隻小白兔跳上了第三隻小白兔的肩……第十八隻小白兔跳上了第十七隻小白兔的肩……，我打嗝還不欠打斷你，陸西五，你不是在講笑話吧，你是在數羊吧。

你笑著不理會我繼續講，第三十隻小白兔跳上了第二十九隻小白兔的肩，最後，第三十隻小白兔，輕輕地親了一下長頸鹿的臉……

你說完之後，我愣住了，你奇怪地問我，不好笑嗎？

我卻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太感動了。

這次換你驚愕地看著我了，我說，你不覺得嘛，第三十隻小白兔是經過了多少曲折，才吻到了長頸鹿的臉啊。

就像我一樣，轉過彎，愛錯認，驀然回首，才發現那個站在燈火闌珊處等我的人。

你笑了起來，你說，我記得前段時間第一次碰到你，你就穿著一件小白兔衣服。看來果然還是同類比較了解同類。

那天晚上，我偷偷在手機里為你改了個名。叫「長頸鹿先生」。

我和林彥順利分手，他並沒有多加阻攔。

或許他也想通了，我們這樣捆綁在一起也只是牽絆。我把林彥公寓的鑰匙還給他那天時，他像從前一樣玩世不恭地對我笑了笑說，想不到你轉了一圈，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我知道他說的是你。我也冷淡地回了他一句，是啊，兜兜轉轉兩年才明白，自己是喜歡他的。

林彥轉身走了。

[6]可是我曾錯過，所以我沒有資格計較

從前，我非常討厭第三者。

我覺得破壞別人的幸福的人都該下油鍋。可是當有一天，我不得不那樣為之時，心裡卻被甜蜜漲滿。我不計較名聲，畢竟兩年前，是我對你不起。

好像是有默契般，我從不給你打電話，但是你給我打電話，我必須出行。

我們兩個好像為了彌補這中間所空的兩年時間一樣，轉遍了這座城市的每家小吃店，玩遍了遊樂場的所有遊戲，走遍了每條大街小巷，在夜裡看過煙火，在風起是接過吻，在雨落時攜手奔跑過。

我們做了情侶之間做的所有事，可是卻不是情侶。

因為，我心裡一直明白，你有女朋友。可是我曾錯過，所以我沒有資格計較。

我不提，你不提，就當沒另外一個人存在吧。

暑假時，你要就在這裡陪女友。我便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原來的城市。

和高中同學聚會。碰到了許久未聯繫的好友朵拉，她唧唧喳喳地撲上來抱我。然後把我拖到角落裡，眨著眼睛說，陸西五現在跟你在一個城市你知道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朵拉擠眉弄眼問我，你們兩個……有沒有再續前緣？

我說，人家有女朋友。

朵拉驚訝地長長地「啊」了一聲說，我怎麼不知道？怎麼從沒聽他說過啊。

不是跟你們同校嗎？我奇怪地問。

朵拉說，哪有，陸西五一直單身，雖然是有女生喜歡他。但他去分校之前，都沒有談女朋友的。我經常跟他碰面。朵拉竹筒倒豆子地描述著她的疑惑。

這樣啊。我若有所思，沒有再說話。

暑假，是和在你的電話里度過的。避重就輕，提你的女朋友的次數依舊不多。但也會偶爾說幾句陪她一起去哪裡玩之類的話。

過完暑假，我回學校。

在學校當天，我約你出來喝東西，在你坐定后，我說我先去一下衛生間。

然後在衛生間，我撥了你們寢室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男生。

我問，請問陸西五在嗎？

男生說，不在。

我接著說，我是他女朋友，麻煩他回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好嗎？

男生那邊沉默了一下，緊接著我遍聽到男生呼朋喚友，在那邊說，喂，喂，西五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然後就是一陣騷動。幾個人在那邊議論紛紛。

我假裝笑道，不就在你們對面樓住嘛。

男生更加意外，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說了句，我是跟陸西五開玩笑的。然後掛了電話。

[7]路太遠，我已走不會你身邊

我一步一步靜走到，玻璃窗邊的你依舊英俊，微笑妥帖看著我。

我坐下后低下頭，艱難地開口，陸西五，對不起。其實，我今天約你，是想告訴你，我和林彥……和好了。

你聽到我的話后笑容漸漸隱退，然後你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了。

你的自尊也不允許我一再傷害。

但是，陸西五，這隻不過是我還你帶來的事實扇了我一巴掌的後果。

我本以為，你還是多年前寵愛我的那個男孩。可是，你已經編了一個巨大的謊言等我。

其實你沒有女朋友，你是怕我對你加以糾纏。其實你現在也不愛我了，你只是為我當年所拋棄你而不甘心。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出於憐憫。並且，為了不讓我糾纏你，打擾到你的生活，你便謊稱自己有女朋友。

你閑暇時便來逗逗我，你繁忙時便把我置於一邊。

說這些話，是因為，我看到真相。

暑假的時候，我在家裡的那台老式電腦上，突然找到了從前與你發信件的E-MAIL。

那是雖然我們每天都會見面，但還是會矯情地一周發一次E-MAIL。而那晚我突然心血來潮地想看你的E-MAIL看我們發給各自的信緬懷。因為後來大家各自適應了騰訊的QQ郵箱，所以對於從前的網易163，我早已忘記了。但還是憑著記憶，試探著以前我們兩個生日的數字，讓我驚訝的是，果然開了。

並且，信箱里，是你曾寫給我的信沒，竟然一百多封，沒有發出去。最近的時日，竟然是我看信箱的一周。

我逐個翻起，才明白了你的心理過程。

原來這麼久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場。你不愛我。當我認清了這個事實，我苦笑了起來。

我終於為自己曾犯下的錯誤買了單。

你的殘忍，我不會責怪。

因為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罪有應得。

這些，都是我應得的回報。以警示我從此以後要睜大眼睛，找到最好的愛。

陸西五，謝謝你這些日子陪伴在我身邊的日子。

本以為，這次我拼盡全力走向你，自然會水到渠成。

可是現在我才明白，我們之間隔了太多光年。路太遠，我已走不回你身邊。

我不是一個別人給我一巴掌，我便縮在角落的人，我會反手換別人一巴掌。

我們這樣，算是扯平了。

只想這樣想著，我的眼淚便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