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葫蘆是不是挖了你家祖墳,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2、葫蘆是不是挖了你家祖墳,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張娜拉對陸齊銘輕輕地說著過往,又好像是在對我們說一樣。

她說,齊銘,你搬走後,我便和你失去了聯繫。你說你給我寫過信,可是我一封都沒收到。爸爸對我非打即罵,你是知道的。那年他帶我搬離原來住的地方后,確實找了一份安定的工作,我知道,他對我是有愧疚的,因為我的臉上和脖子上的疤。他在工地工作,成績還不錯,有時也會甩給我一點錢讓我去買衣服穿。

我以為,生活眷顧了我,會慢慢好轉起來。而我,努力地念書,我想強大自己,以後就可以更好地見到你。可是好景不長,半年後,爸爸又死性不改地去喝酒,喝完后就去工地,然後就從九樓一腳踩空摔了下來。

張娜拉平靜地說著那些往事,就好像說著毫不相關的人。

她說,其實我在學校里經常被同學嘲笑,他們叫我醜八怪。可是我不在乎,因為我心裡……說著她比畫了一下心臟的位置,這裡住著兩個愛我的人,一個是爸爸,一個是你。

她看著陸齊銘,工地上說爸爸是因為喝酒才一腳踩空的,不關他們的事,他們不願意給予一點賠償。我苦苦地去哀求工地上的那個頭頭時,他淫笑著告訴我,也不是沒有賠償的,只要……

說到這裡,張娜拉停頓了一下,仰起頭,像所有矜持的女孩一樣忍住眼睛里的淚水。

頓了頓,她轉頭看向陸齊銘,我跟了他,因為我不知道以後要如何生活,我需要一個依靠。

他對我還算不錯,只是一年後被他老婆發現了,而且,他也要去別的城市的工地了,他給了我一筆錢,要我自己去租房子,自己生活。

通過他我知道,從此以後,我有了生存的資本。我和不同的男生在一起,他們會給我錢,我去了最好的醫院,用了最好的葯。

齊銘哥哥,你看我的臉,沒有疤了。張娜拉拉著陸齊銘的手搖晃著,像一個索要糖果的小女孩。

我們所謂的對質,到最後,變成了張娜拉和陸齊銘的感情戲。

她說,齊銘哥哥,我知道你喜歡林洛施,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對不起。我們分手吧!能跟你在一起度過這段時間,我已經很開心了。

陸齊銘沒有說話,但是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心疼,卻清晰可見。

最後,米楚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張娜拉,陸齊銘,你倆愛分手分手,愛和好和好,我只問你,葫蘆是不是挖了你家祖墳,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張娜拉無辜地看著米楚,我怎麼了?

說著,米楚打開包廂的電腦,播放了我信箱里的「證據」。

張娜拉聽后睜大眼睛搖頭,她說,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會錄這個?!

因為剛哭過的原因,她的眼睛紅紅的,她搖著頭,像一隻無辜的小白兔。陸齊銘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關鍵時刻還是站出來維護了張娜拉,他說,我了解娜拉的,不會是她。

然後他又靜靜地說,葫蘆是我的好兄弟。

那場對質,最後變得索然無味,我們如鳥獸散。

我們就像等待世界末日一樣,開始等待新聞報道,等葫蘆爸的消息。

只要他平安無事,葫蘆就沒事。可是,我們也知道,這樣的希望幾乎渺茫。

千尋比我和米楚大一屆,所以要去實習了。她說外省有家電視台已經邀她過去了,她還在考慮。

米楚還在學校半死不活地上課、睡覺。

而我,還在出版社像一個小白領一樣碌碌無為地工作,每天下班在樓下的牛肉麵館吃一份牛肉麵,放很多很多的香菜。蘇冽最喜歡吃香菜了。

每次我吃著吃著就會想起她,她真沒良心,飛走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們。

有時,我抬頭看天空中的飛機,就會想,這班飛機里有沒有蘇冽?她是不是回來了?

有時我又想,或許她已經在新的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或許他又有了一群新朋友,那群朋友里,有像林洛施那樣的女孩,也有像米楚和千尋一樣的女孩。

於是,她就慢慢忘了另外一座城市的林洛施、米楚、千尋、葫蘆和陸齊銘。這群當初相親相愛的人。

如今,終於離散。

蘇冽走後,我和唐琳琳的交往開始日漸增多。

唐琳琳說,有一次她見過陸齊銘,醜人男和陸齊銘在生意上有些交接。她說,陸齊銘其實挺有生意頭腦的,李楠說他很厲害,在業界小有名氣。

我聽著,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我問過幾次蔣言,蘇冽去了哪裡。他說他也不知道。

而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實現蘇冽的話,對我好。

之前蔣言經常讓主編壓榨我,他說這是磨鍊。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因為我真的慢慢開始上升,由一個小編到策劃編輯,再到監製。半年的時間,背後有人說這是機遇,也有人說,這是後台。不過,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升職那天,我請蔣言吃了頓飯,他說這是賄賂。

我說,這是散夥飯。因為吃完這個飯,千尋就該去外省了,我們終於各奔東西了。

我說這句話弄得飯桌上的人都很傷感。葫蘆爸的案子判下來了,死罪,緩刑兩年。葫蘆、葫蘆媽和葫蘆爸一起進了監獄,還有葫蘆家曾得到過他爸恩澤的親戚。

這是市裡十年來的一宗大案,所以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市民熱烈的議論聲。

而我,在已來臨的冬季里,突然不可抑止地傷心起來。

千尋臨走前,米楚我們三個去監獄里看了葫蘆。他的頭髮被剪得短短的,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他的眼窩已經深陷,一點都不似牢外的那個風流少年。

看到我們時,他對我們無奈地笑了笑。

他一笑,我就哭了。

2008年,C市郊區的監獄里,我想所有的獄警都會記得那樣一個女孩,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紅色絨線帽,站在探監室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身邊,有曾陪伴她一起度過青春歲月的男孩女孩。

他們的故事一開始是一出歡天喜地的喜劇,到最後卻變成一出默劇、悲劇、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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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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