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決定

也許放開，才能保護你

那麼請讓我獨自悲傷，獨自承受

夜深深。黑暗是一切交易的最好掩護。

馮峰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神秘僱主的電話號碼。

蕭瑟拿起電話，嘴裡居然傳出馮峰的聲音。變聲對殺手來說太簡單。不過，現代科技下，變聲器同樣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

「我已經無法等待，後天你就殺掉唐丁。餘款我會打到你的賬號上。」神秘僱主冷冷的笑著：「把她被殺的樣子拍下來，發到我的手機上。」

蕭瑟的嘴裡繼續傳出馮峰的聲音：「有什麼特殊要求嗎？槍擊，或者用刀，或者下毒。」

神秘僱主沉默了片刻，陰沉沉的開口說：「下毒是個好方法，如果能令唐丁死在蕭瑟的眼前，我就把酬金翻倍。」

蕭瑟拿著手機，眼睛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天使般無邪的少年的眼睛慢慢染上緋色。他邪氣的笑著，聲音越發的穩定平靜：「我一定辦到。您能給我後天蕭瑟的日程表嗎？這樣我才能想辦法讓唐丁出現在蕭瑟的眼前，然後死掉。」

神秘僱主頓了頓，一口答應：「沒問題。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

蕭瑟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嘴裡的話越發溫柔：「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

他關上手機。神秘僱主這麼快就能搞到蕭瑟的日程表，他應該是公司內部的人，甚至，就是自己身邊的人。

是諾林還是其他人呢？

明天是新的一天。但是，明天總會變成今天。

一大早，唐丁就在校園裡遇到了青雲少爺。

今天肯定是倒霉的一天，出門就遇到衰神。唐丁想。

「借過！」唐丁瞪著擋道的青雲。

遠霞看著拉丁系性格型男青雲，雙眼放光，她對唐丁低語：「原來你認識這麼一個極品男，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如武林高手一般瞬間遁去，只留下一串怪笑聲。

青雲今天穿得無比風騷，手上卻不搭調的拿著一個文件夾：「唐丁，我真得很想知道蕭瑟過去十七年是幹什麼的。」

唐丁的臉色僵了僵：「我怎麼知道他是幹嗎的，我又不是他家保姆。」

青雲將文件夾遞給唐丁：「就我收集到的資料看，你還真是他的保姆。」

唐丁遲疑了一下，接過文件夾。

厚厚一疊資料上，圖文並茂，全是唐丁和蕭瑟相處的片斷。

唐丁發現，裡面沒有蕭瑟飛檐走壁的照片，反而是兩個人的戀愛紀錄。

第一次一起去超市，蕭瑟的眼神純真好奇得像個孩子。

第一次參加選角比賽，蕭瑟和唐丁兼職賣盒飯。

第一次成功獲得《刺客》一劇的角色，兩個人興奮地擁抱。

越到後面，資料越是詳盡專業。

唐丁合上文件夾：「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青雲笑笑：「在這之前，蕭瑟居然是一個黑戶。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記得他的點點滴滴。諾林宣稱，蕭瑟從小在國外長大。可是，入境處沒有蕭瑟的任何入境資料。而那個號稱是蕭瑟居住地的澳洲小鎮，根本沒人認識蕭瑟。」

唐丁的臉色漸漸發白。青雲的話擊打在她的心上。

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蕭瑟的來歷被懷疑了！

兩個人坐在校園裡隨處可見的長椅上。

唐丁沉默的望著地面，心亂如麻。

青雲很有耐心的打量著唐丁的側臉。晨光中的唐丁看起來，很可愛呢。

「你要什麼？」唐丁的聲音平靜里藏著無力。

「我要看著你今天親口和蕭瑟說分手。」青雲雙手放在膝蓋上，篤定的笑著：「我並不關心蕭瑟的過去。我只關心我妹妹的現在和未來。」

唐丁在顫抖。親口對蕭瑟說分手，放棄自己的天使？為什麼才十一月，天氣就這麼冷？

她雙手環保住自己的肩膀，似乎想給自己一個溫暖的擁抱，卻發現自己顫抖的更厲害。

望著這樣的唐丁，青雲的心底居然有一絲不忍。他賭的其實是唐丁對蕭瑟的愛。

「你的妹妹真幸福。」唐丁的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了：「我只有蕭瑟，在遇到蕭瑟前，我什麼也沒有。」

青雲突然覺得自己殘忍的如同一個劊子手：「對不起，我必須這麼做。」

唐丁茫然的看著前方。

如果蕭瑟的假身份被拆穿，如果認真追查下去，他們會發現他根本是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穿越到這個世界上的蕭瑟會不會基因也有變化？

如果他們進一步檢查蕭瑟的身體，會不會發現他更多的秘密？

一個又一個猜想令唐丁顫抖著。

「告訴我，你的決定。」青雲握著唐丁的左手。小小的手掌令他覺得痛。為什麼？

「……我會和他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