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修羅

死亡那麼遠，卻又這麼近

為了你，我甘願化身修羅，也甘願扮作天使

馮峰有些心神不寧，因此他又要了一杯酒。

瞪紅綠的迪吧，音樂聲幾乎將屋頂掀起來。馮峰的腦海里卻是昨晚從瞄準鏡里看到的蕭瑟的眼睛！

一個少年怎麼會有宛如地獄修羅一般的眼睛？

這雙眼睛令馮峰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十八歲就成為鷹羽傭兵團傭兵的馮峰經歷了無數生死劫難。哪裡有戰爭，傭兵就在哪裡，追逐著火藥味的傭兵總是用生命換錢。

最近的一次行動，馮峰被嚇破了膽，他決定回到中國好好休息，不再抱著槍入睡。

沒想到，偶爾接著玩的小CASE居然令他惡夢重溫。

馮峰夢到被人追殺，無路可逃。

利用易容術改變面貌的蕭瑟走進了「狂熱」迪吧。

他環顧四周，終於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獵物。

馮峰覺得尿急，起身走向男廁。

他穿過人群，完全沒有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蕭瑟。

蕭瑟跟在馮峰身後走進了男廁。

金屬風格的男廁里燈光有些昏暗，隱隱的音樂聲傳來，一下一下打在人的心上。

馮峰那被酒精麻醉的神經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風聲傳來，他只覺得腰間一麻，駭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再受控制，而喉嚨里居然無法發出聲音。

蕭瑟拖著馮峰的身體進了格子間，輕輕將門反鎖。

馮峰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受制於人，嚇得臉色青白。是什麼生物製劑居然能在不到一秒的時間令他的中樞神經麻痹？他甚至來不及抽出靴子里的匕首。

蕭瑟將馮峰放在馬桶上，靜靜的看著他，彷彿看著一個死人。

馮峰認出了那雙眼睛，他無法相信的看著面貌陌生的蕭瑟。

蕭瑟輕輕一笑，不含一絲殺氣：「我要知道你的僱主是誰。」

馮峰心臟一冷。透漏僱主信息是大忌。

蕭瑟伸手在馮峰身上一拂：「我現在解開你的啞穴，你要乖乖的安靜一些。」

啞穴？馮峰沒想到傳說中的點穴術居然真的存在。

他張了張口，發現能夠說話，啞聲說：「是你！」

「告訴我，僱主是誰？」蕭瑟纖細修長的手在燈光下有著玉一般的光澤。

「我不能說。說了之後，我無法再立足。」馮峰啞聲回答。

「死人不存在立足的問題。」蕭瑟慢條斯理的回答。

「我知道，不管我回答不回答，你都不會放過我。」馮峰的眼睛里是狼一樣的光芒。

蕭瑟的手指按了下去：「有區別的。你大概從沒想過扼魂手會令你多麼痛苦。綿綿不絕，直到魂魄都碎掉的痛苦哦。」扼魂手是蕭瑟在古代組織學會的毒辣手段。任你意志再堅強，也無法抵禦著彷彿可以吞噬魂魄的痛苦。它甚至可以令人的昏迷保護機制失效，讓痛苦延綿不絕。

馮峰的瞳孔猛地縮小如針尖，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

十分鐘后，蕭瑟帶著馮峰的手機離開了男廁。

男廁門口，蕭瑟和一個看起來想吐的酒醉的男子擦身而過。

那男子在虛掩的格子間里發現了心臟病突發死亡的面目扭曲的無法辨認的馮峰。他沒有大叫，而是打了一個電話：「老闆，沒有發現蕭瑟，但是馮峰死了。馮峰的臉已經無法辨認，我是從他的衣服判斷的。」

墨之謙在電話那頭輕笑：「好利落的手段。如果你們確定蕭瑟不在宴會現場，那他一定在『狂熱』迪吧里。馮峰是他殺的，把屍體收好。馮峰可是屬於被通緝的罪犯。」

易容后的蕭瑟走出「狂熱」迪吧，將馮峰的手機貼在耳朵旁，反覆聽著馮峰錄下的和神秘僱主的對話。

「……先警告她，三天後，如果她還和蕭瑟在一起就殺了她……」僱主的聲音帶著決然的冷酷。

這個聲音及其陌生，似乎經過變聲處理。

蕭瑟敏銳的耳朵聽到了這段錄音的背景音。那是飛機飛過的轟鳴聲，以及奇怪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