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鶯與玫瑰
我曾經以為
世界如我所見般明亮
卻不知另一個自己
復仇的血液正燃燒瘋狂
被囚在黑暗中無助的彷徨
當記憶中的一切都已成為過往
我只能努力記住你的模樣
十六年的時光
只不過是幾頁拼湊的篇章
純凈的靈魂依舊倔強
神啊
如果我註定化為烏有
請允許我
此刻
陪在他的身旁——
by飄落九朝
悲傷的童話
給我一朵玫瑰,我就和你在舞會上跳舞到天亮。
少女高傲地對少年說。
這並不是玫瑰盛開的季節,少年在花園中無助地哭泣。
夜鶯一直偷偷地愛戀著少年,每夜為他唱歌,卻只把心事講給星星。
少年的眼淚讓夜鶯心碎。
窗下有一棵玫瑰樹,夜鶯輕輕落在一根小枝上。
給我一朵紅玫瑰吧,我會為你唱最美的歌,夜鶯苦苦哀求。
玫瑰樹搖搖頭,冬天凍僵了我的血管,霜雪摧殘了我的花蕾,今年我不會再有玫瑰花了。
我要一朵玫瑰花,僅僅一朵玫瑰花!難道就沒有辦法讓我得到他嗎?夜鶯絕望了。
有一個辦法。玫瑰樹回答說,但是代價太大了。
告訴我,我不怕。
用胸膛頂住我的一根刺,歌唱整整一夜,你的鮮血會流進我的血管,變成我的血,我會給你想要的玫瑰。
他回到少年身邊,用心的唱起了歌,歌聲美的像春泉流淌在林間,這是最後一首歌了,他希望少年能記住自己的歌聲。
歌聲給了少年靈感,他自言自語道,沒有了玫瑰,或許我可以寫一首讚頌她美貌的詩,他想著少女美麗的身影,自顧自地走開了,完全忘了為他歌唱的小夜鶯。
月亮掛在天際,夜鶯用自己的胸膛頂住花刺整整唱了一夜,血快要流光的時候,玫瑰樹最高的枝頭終於開出了一朵嬌艷的花。
頂緊些,小夜鶯。玫瑰樹高聲叫喊著,不然玫瑰還沒有開完天就要亮了!
於是夜鶯就把刺頂得更近些,刺進了自己的心臟,劇烈的痛楚襲遍了他的全身
清晨少年打開窗戶,驚喜地發現了一朵玫瑰,立刻摘下來,飛快地走出了房子,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窗下玫瑰樹的枝椏中,躺著曾經為他唱過歌的小夜鶯。
他已經死去,流光了血,心口上還扎著那根刺。
璃爾安靜地從夢中醒來。
以前一直都做噩夢,最近夢境卻開始出現夢幻斑斕起來,好像有人曾經說過,當你做噩夢的時候,證明你還活著,當你開始做美夢,卻要小心了。
她輕輕地笑了,是因為生命越來越接近盡頭了吧。
她從來都沒有和他在一起的資格,她只是一個復仇計劃中一個不可預知的意外。所以,如果幫助櫻若復仇是他最大的願望,她願意為了他,粉身碎骨。
也許等自己把身體還給了櫻若,灰飛煙滅后,他也不會知道,世界上,曾經真的有一個肖璃爾,像櫻若一樣愛他。
她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小夜鶯。
不知因何而生,但求為愛而死。
是晶瑩的沙粒.還是脆弱的琉璃
無數花藤嫻靜的垂下來,每一根都流動著深深淺淺的紫,如同一縷縷紫色的夢。
坐在紫藤樹下的少年亦如初見般俊美,無論璃爾看多少次,依然無法控制心跳加速的感覺。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平穩的心跳,璃爾再次輕輕地閉上眼睛。
他們在這裡靜靜等待比賽的結束還有明天決賽抽籤的結果。
「醒了?傷口怎麼樣了?」阮易初撫摸著璃爾的短髮。
「傷口?」璃爾抬頭,露出迷茫的眼神。
阮易初無奈地扶她坐直,小心地撕開肩膀處已經破裂的衣服,被夜葵渺渺藍色射線的灼傷已經完全癒合了,璃爾自愈的能力確實強悍,只是需要時間.
"呀!"璃爾臉騰的紅了,用手掩住赤裸的肩膀一躍而起,"色狼!"
阮易初見她嬌羞的樣子不由得玩心大起."好啊,那我的肩膀給你看!"說完站起身去追璃爾.
璃爾大驚,連忙轉身撩開長長的花藤逃跑,不時回頭看阮易初有沒有追上來.
兩人在紫藤花海中捉起迷藏來.
璃爾發現前方一片花藤后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便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慢慢撩開,打算嚇唬阮易初一下.
花藤后,卻是肖琉曦冰霜色的容顏.
做爪子狀的手和齜牙咧嘴的表情定格在璃爾的臉上.
"玩得很開心啊.看來.你還不知道剛剛發布的名單吧."琉曦冷笑道,"明天,你的對手,是我."
璃爾臉上顯出震驚的表情,手臂緩緩垂下.
附在璃爾的耳邊,琉曦輕聲說道:"明天你要好好表現,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璃爾臉色蒼白.她知道這一天終究是躲不過的,但她仍然誠信的祈禱,不要抽中琉曦做自己的對手,可惜,命運還是將她推到了那個眼中寫滿敵意和輕蔑的少女面前.
"不用怕成這個樣子吧?禹疆就在場下的救護隊里,只要沒有當場死掉,都能救回來."琉曦撫摸著璃爾的臉頰,欣賞著她的恐懼.
第一次見面時被琉曦梟首的血腥畫面瞬間衝進了璃爾的腦海,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身體仍有記憶
"這樣有趣嗎?"阮易初從兩人身後出現,皺著眉拉開琉曦.
琉曦輕輕掙開阮易初的手,"當然有趣,這是我們姐妹間愛的鼓勵,你不懂的."
她動作優雅地將一縷落下來的長發別在耳後,對璃爾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相信我,明天的觀眾一定會覺得這場演出值回票價."
琉曦轉身,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我說過,如果你是為了她參加了`鬥法大會`,我拼了命也會打敗你,可惜,今年沒有機會了."
"我也說過,打敗我,你永遠不會有機會."阮易初淡淡地答道,"琉曦,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很陌生."
"那隻能說明,你從來沒有了解過我.如果我決定戰鬥,不用阻攔,也不必勸說,因為我有必須戰鬥的理由。這,才是我.希望你以後更加深刻地認識."琉曦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阮易初握住璃爾冰涼的手,「沒事吧?」-璃爾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一下,「琉曦是因為你才對我這麼大敵意的吧?真是藍顏禍水!」「我可是一心一意的,你可別冤枉我。」阮易初捏了一下璃爾的鼻子,笑著說-璃爾勉強跟著笑了一下,低下了頭-被你一心一意愛著的,是櫻若,不是我-這樣的安慰,只會讓璃爾的心情更加低落-阮易初不知道璃爾的心事,以為她在擔心和琉曦的比賽。「屠鴉和幽玉應該已經回鶴嘴街了,我們也過去吧!一起幫你分析一下明天對琉曦的戰術。」-「好!」璃爾笑著點頭,臉上再沒有一絲陰靂
即使命運有一千種理由讓我哭,我也要找到一個理由讓自己笑,因為這是我的人生,我能做的,只有讓自己更加堅強——
傳送陣將兩人送到鶴嘴街-鬥法大會召開期間,很多平時生活在人類世界的咒印師也會回來湊熱鬧,順便採購一些人類世界買不到的用品,於是本就繁華的鶴嘴街生意更加紅火-阮易初拉住了璃爾,「我們稍微逛一下再回去吧。」-「現在?」璃爾有些意外,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提出要逛街呢?明天就是和琉曦的對戰了,難道不應該全力以赴地準備嗎?-「撕壞了人家的衣服,總要賠一件新的吧?」阮易初指了指璃爾肩頭裂開的衣服。
「這算不算一個小小的約會呢?我們認識這麼久,都還沒有正式約會過呢。」璃爾眼巴巴地望著阮易初,像一隻怯生生的小兔子。被那樣的眼神凝望著,阮易初覺得自己的心軟得要滴出水來,「幹嘛說得那麼可憐,以前我們不是經常在人類世界一起出去玩嗎?以後我們也會有很多很多約會的!我們可以去湖邊划船、去山上看星星、去樹林野餐,還有人類世界的各種地方……」「真的啊?」璃爾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那些……當然很好,但是,這是我們在這裡的第一次約會,對我來說,也是很珍貴的。」
「越變越傻,可怎麼辦啊!」阮易初笑著用力地弄亂璃爾的頭髮-璃爾跟著傻呵呵的笑-那些一定很美好,可惜,都是屬於櫻若的,我不能奢望-而屬於我的,也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我會好好珍惜一分一秒,絕不遺漏任何一個幸福的瞬間-阮易初拉起璃爾的手,走進鶴嘴街上一家裝修別緻的服裝店-「歡迎光臨!」熱情的女店員迎上前來-好像到了咒印師之城之後,真的沒穿過幾次校服以外的衣服呢。為了方便戰鬥和放置各種法術道路,咒印師的服裝針對各種血脈傳承的特點大多有很多個性的設計,每一件都是別出心裁,愛漂亮是女人的天性,
璃爾看的目不暇接,最後在女店員的推薦下,拿了幾件衣服走進了試衣間-「嗯,不好,這件缺乏個性。」阮易初對試穿迷你裙戰鬥裝的璃爾評價道,心裡卻恨得牙痒痒,裙子這麼短也敢給我穿出來!-「這件完全埋沒了你的優點。」阮易初翹著二郎腿淡定地說。露肩膀也不行!-露背綁帶連衣裙→「這款太過時了。現在穿出去會被笑的。」-女店員欲哭無淚,先生啊,我們家全部是今年最新款啊!-高開叉短旗袍→「這是媽媽的年紀穿的吧?二十年後你再穿好了。」女店員心在滴血,這可愛的圖案,怎麼可能是**的款式呢?
深V領緊身衣→「這件不配你的氣質,不行,」-璃爾垂頭喪氣地走回試衣間。衣服看上去都很好看,為什麼都不行呢?難道是我這個模特不行?-阮易初覺得鼻子有點熱,用手一抹→居然流鼻血了?混蛋,死丫頭身材居然變這麼好了?-璃爾重新出來的時候,穿了一條顏色嫩粉的花瓣裙,裙角還綴著鈴鐺,走起路叮叮咚咚的,十分可愛。「請把她原來的衣服包起來。」阮易初站起身對女店員說-阮易初慢慢走到璃爾面前,單膝跪地,在璃爾的驚呼聲中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輕輕打開→一雙非常美麗的鞋,躺在裡面-「剛才趁你換衣服的時候去隔壁鞋店買的
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阮易初親手為璃爾穿上鞋子,小心翼翼地繫上細細的綁帶,打上漂亮的蝴蝶結。鞋的大小非常合適,點綴著璃爾細細的腳腕和瑩白的腳趾-「怎麼又哭了呀。」阮易初將璃爾攔進懷裡-「太幸福了……」-「我以前很少見你哭,受傷了也不哭,原來眼淚都攢到一起了呀。現在看見你哭,哭得特別高興,特別有成就感。我是不是很壞?」-「討厭……」璃爾破涕為笑,捶了一下阮易初的胸膛-「以後呢,我會給你很多很多感動,感動到你看到禮物就煩,完全麻木;讓你每天都這麼幸福,幸福得哭不過來,只會笑。笑得眼睛都變成彎彎的,嘴角都長出笑紋來,好不好?」-璃爾在阮易初懷裡用力地點頭-「其實我們就這樣下去多好,不去想什麼計劃,不去想什麼陰謀,不去想什麼報仇……」阮易初頓了頓,嘆了口氣,「對不起,當我沒說過。」-璃爾哭得更凶,阮易初以為她內疚,連聲安慰,「沒關係的櫻若,不管有多困難、多危險,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不計一切代價幫你,你放不下,我也只好押上我自己。」-聽見那個名字,璃爾渾身一震,抬起頭,眼中含著眼淚,卻笑著提醒他,「璃爾。」
「嗯?啊,對,璃爾。」阮易初用手指為她擦乾眼淚,「說真的,我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呢。」-「真的?」-「是啊,現在的你更像一個真正的女孩子,愛笑,愛哭,愛感動。」阮易初笑道:「再試試別的衣服吧?」-璃爾搖了搖頭,「已經夠了,我們走吧!」-還有兩天,就算買再多漂亮的衣服,也沒有時間穿了。還是把挑衣服的時間留著,再逛別的地方吧。有限的幸福絕對不能浪費,要很節省,很節省地使用才應-「這家是魂印坐標物品專賣店,其實就是賣一些能儲存靈力的飾品,方便記錄魂印坐標隨身攜帶的。」阮易初指著一家櫥窗里擺滿琳琅滿目商品的店介紹,璃爾露出神往的表情。「我們倆已經有傀儡娃娃了,還要看嗎?」璃爾繼續露出神往的表情。好吧,我們進去看看。」阮易初被那火熱的眼神打敗了。璃爾笑得很甜,拉著阮易初走了進去。「這個是……」璃爾指著一枚放在櫃檯里的戒指。「小姐眼光很好哦!這個戒指據說是仿照萬妖之王化成的妖瞳之戒的樣子打造的呢,設定魂印坐標以後,上面的黑曜石可以儲存主叫十次的靈力。喜歡的話,可以給你算便宜點哦!」「謝謝!我再看看吧。」出了店門,阮易初問:「喜歡那個戒指的話,我去給你買下來?」璃爾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把手伸出來!」阮易初依言伸出了手。璃爾將手覆在阮易初的手上,細細的琉璃砂帶著晶瑩的光芒如線般在兩人掌心交合處緩緩匯聚。璃爾將手拿開,阮易初的掌心中出現了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全世界獨一無二,璃爾牌戒指!」璃爾將戒指輕輕戴在阮易初的小指上,「這算是我的一個分身,要好好照顧它哦。」
「我想到了一個致富的辦法!等以後你就用琉璃砂仿造各種各樣珍貴的法器,然後賣掉,再把琉璃砂收回來,怎麼樣?」
有創業精神的阮易初得到了一個白眼。
兩個人東遊西逛,走了好多家店,買的東西越來越多,封妖葫蘆、臨時傳送符、一些少見的咒印師傳記和私人筆記等等,還一起品嘗了很多美味的小吃。
可惜,再美好的旅程也有結束的一刻。
「回去吧,」璃爾善解人意的說,「幽玉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還有半條街,留著下次逛。」阮易初有些歉意的說。
璃爾溫柔大笑著,「好啊。下次再吃那個排隊的人很多的怪味三眼蛙。」
「一言為定!」
妖靈寵物店。
「我明天的對手是炎澤。」雪野淡淡地說。
夏繭織點點頭,「冰女可以剋制鬼焰,而且你平時的時候從來沒有輸過他,應該沒有問題。
我的對手是秦時月,她雖然天分不錯,但是想贏我,估計很困難。」
「我是」璃爾低頭小聲說。
「什麼?你明天的對手是肖琉曦?』屠鴉瞪者眼睛,拍桌而起。
幽玉用小扇子輕輕敲頭,」你的運氣好的可以去買彩券了。」
「如果沒有進入熔妖塔的資格,那以前的所有計劃都會前功盡棄,包括現在已經在裡面待命的蓮漪和星羅。」夏繭織輕輕嘆了口氣。
屠鴉皺著眉嚷嚷道:「不是恢復記憶了嗎?為什麼還不能用櫻若的妖力?如果是原來的櫻若,肖琉曦算個屁啊!」
阮易初踹倒屠鴉,「這可是咒印師斗發大會,用妖力不就暴露身份了嗎?就算能用也不可以用。」
「那乾脆和我簽訂靈魂契約好了!帶著我一起上場!」被踹倒在地的屠鴉興奮地摩拳擦掌。
「不行,在鬥法大會上,只有非攻擊性血脈傳承的咒印師才能讓靈魂契約妖靈協助作戰。」夏繭織扶額嘆氣,「只有挑戰熔妖塔的時刻,這條規則才能取消。」
眾人面面相覷,都想不出好辦法來。
「如果實在贏不了琉曦,那也沒有辦法,只能等明年的鬥法大會了。」幽玉安慰大家道,「只是蓮漪和星羅要吃點苦頭,多坐一年牢了。」
「我有個辦法,但會非常辛苦。」阮易初突然說道。
「說說看!」屠鴉立刻接道。
阮易初停了一會,說:「這個辦法不會贏,但是,也不會輸。」
「你的意思難道是」夏繭織若有所思。
「按照咒印師鬥法大會的規則,只要一方死亡、失去意識,落下鬥法台或者主動認輸才能判輸。那麼如果以上幾項都沒有,就不能判定勝負。」阮易初道。
雪野接道:「後天就是一年一度熔妖塔解開封印的日子,不可能多等一天舉行加時賽。」
「所以如果平局——」幽玉合上扇子,敲了一下手心,「就可能兩個人都獲得進入熔妖塔的資格!」
「沒錯!」屠鴉擊掌。
阮易初道:「璃爾,你要在比賽開始之後,盡量拖延時間,絕對不能被擊落鬥法台,也不能昏倒,堅持到最後一刻,能做到嗎?」
璃爾點頭:「這可是為我報仇,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要得到挑戰熔妖塔的資格。」
再等一年,也許對櫻若的復仇計劃來說這是個災難,但對璃爾來說,就等於多一整年和阮易初相處的時光!這個誘惑太大了!璃爾甚至有一瞬間想,要不要故意輸掉
可是不,絕對不行!
為了計劃身陷囹圄的蓮漪和星羅怎麼辦?被封印在身體深處的櫻若又情何以堪?時間久了,阮易初如果發現自己不是櫻若,又會怎樣?
而且再過一年,她會更加捨不得離開吧。
想來想去,只有自己快點消失掉,才對所有人最好。
幽玉的故事
一陣細微到不易察覺的顫動從地底傳來。頭頂一排排的鳥籠中,各種妖靈鳥類發出古怪的鳴叫聲,魚缸里的水晶魚不安地游來游去,獸籠里的靈獸也開始低吼和騷動。「真是陰魂不散!一定又是蒼瀲那個傢伙!」屠鴉眼底冒出紅色的光,蓄勢待發。「像上次一樣通過傳送陣轉移走吧!」夏繭織焦急地說,「現在這個時候,每個人都不能受傷!」幽玉冷哼了一聲,「不必,大家坐好。我從來不在一個人身上吃兩次虧。來得好,我還要跟他算算上次弄壞我屋頂的賬呢!」平滑的地板驟然破裂,身穿黑色斗篷的蒼瀲緩緩從裂縫中升起,臉依舊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中,只露出線條堅毅的下巴。在他腳下,無數長相醜陋的妖靈像從地獄逃出的惡鬼一般爭先恐後地向外爬。幽玉非常淡定地變回原形,紅色嫁衣的女鬼輕飄飄地飛起,臉白如紙,紅唇似血,隨手一揮,軟軟的白綾鋪在地上,溶了進去。堅實的地面竟瞬間變成了粘稠如膠的泥淖,醜陋的妖鬼頓時被纏住,就連蒼瀲也被粘在地上,無法動彈。氣勢洶洶的偷襲瞬間變成了狼狽的掙扎,屠鴉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上一次是因為沒有準備!以為每一次都可以在我店裡囂張嗎?臭小子!讓你知道本姑娘的厲害!」幽玉揮舞起白綾,層層纏住蒼瀲。「你……你……」斗篷里的蒼廉見到幽玉的原型后突然變得十分激動。「你什麼你!這房子里裡外外我全部都設下了機關,無論你是從門進從窗進,從天上從地下,到處都是陷阱,都是為了你們準備的!」幽玉的白綾越勒越緊突然,白綾中只剩一件斗篷,蒼瀲的身體消失了!幽玉撤回白綾,黑色斗篷落在地面,變成一股黑霧飄散了。蒼瀲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居然仍穿著黑色斗篷,而且瞬移到了幽玉身邊!屠鴉赤紅色的鎖鏈毫不猶豫地甩了出去,鎖住了蒼瀲的脖子,用力一拉,隱藏在黑色帽兜中的頭被勒斷了,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但是下一刻,無頭的身體和地上的頭同時化成黑霧消失了!「哼,原來是影魔。」雪野掌心凍氣凝結,冰女窈窕虛幻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之後。居然有兩個蒼瀲的身影同時出現,其中一個被雪野的凍氣冷凍成冰坨,另一個被阮易初妖牙之刃幻化的黑色巨鐮劈成兩半,化成黑霧消失。接著是四個同樣的黑色身影,在四個方位出現,分別被幽玉的白綾、阮易初的巨鐮、屠鴉的血鏈和雪野的冰女擊破。幽玉咬了咬嘴唇,收起白綾,將鮮紅的嫁衣脫了下來,又一個蒼瀲出現,鮮紅的嫁衣像紅雲一般罩住了黑色的身影,然後緊緊包裹。蒼瀲大驚失色,這次卻無論如何無法脫身了。「活了這麼多年,總得有幾件壓箱底的法寶。這紅衣是我當年出嫁那天穿的,也就是我死的時候穿的,有數百年怨氣,無論纏上什麼東西,都不易解開。」幽玉有些自嘲地笑笑。這一次,蒼瀲無法掙脫了,只是垂著頭,一聲不吭。「打了好幾回,還不知道你的樣子呢!」屠鴉走過去,一把抓住蒼瀲的頭,蒼瀲拚命掙扎,卻仍是讓屠鴉扯下斗篷的帽兜。一張端正硬朗的臉露了出來,不算英俊,但眉宇間意外的沒有邪氣,透著幾分倔強和剛直,只是表情有些沮喪。「你說你長個正面角色的臉,幹嘛非當壞人啊!」屠鴉狠狠地拍了一下蒼瀲的頭。璃爾和夏繭織勤快地拿出封妖袋,將被縛住的妖靈一個個裝進去。誰都沒有注意到,幽玉的情緒突然失控了。「蒼雲燁……原來是你!」幽玉長發飛揚。表情凄厲,瘋了一般撲上去對著蒼瀲撕咬起來,這種攻擊實際傷害能力很弱,一般用於極度憤怒之下的發泄。眾人全看呆了。一向優雅的幽玉,竟然會瘋狂到這種地步!「不、不,我不是他!」蒼瀲拚命的搖頭,「你化成鬼我都認識!」幽玉拚命掐住蒼瀲的脖子。
「我不是鬼,我、我只是他的影子!」蒼瀲大聲吼道,然後慢慢地垂下了頭。幽玉呆了,「你說什麼?」「我不是蒼雲燁,我是他的影子。」屠鴉撓頭,「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蒼瀲望著幽玉,像是等待她的同意才能講。幽玉哼了一聲,「幾百年前的事了,你幹得出來,我還會怕你講嗎?說!」之後,蒼瀲用嘶啞的聲音,講了一個離奇的故事。六百年前,人類世界十分崇尚武學,攬幽山莊便是諸多武林門派中的翹楚,莊主沒有兒子,只有一個獨生女,名叫幽玉,掌上明珠一般。因不忍女兒學武受苦,於是莊主招了幾個徒弟,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希望其中一個可以成為自己的女婿並繼承自己的衣缽。幽玉從小就愛慕自己的大師兄蒼雲燁,一心想嫁給他,但蒼雲燁卻始終對她不冷不熱,甚至有些躲著她。終於有一天,在莊主的勸說下,大師兄同意娶幽玉,幽玉歡天喜地地準備嫁衣。成親當晚,幽玉一個人在洞房裡等了好久也不見蒼雲燁回來,於是揭了蓋頭自己出去找人。卻發現,整個攬幽山莊的賓客家僕全部中毒倒在地上,自己的父親慘死,兇手竟然是蒼雲燁!原來,他從來就沒有愛過自己,他愛的是家裡的一個小侍女,但是莊主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幸福,給小侍女安了一個偷盜的罪名,想逐出山莊,不想小侍女十分剛烈,居然跳井了。蒼雲燁悲憤之下答應了婚事,其實是想報仇雪恨。可是在給全庄下毒,殺了莊主之後,他竟然發現小侍女並沒有死,她竟然是仇家派來設計他謀害莊主的!偷竊投井的戲碼也是她自導自演的。但大錯已經鑄成,一切都為時已晚了。蒼雲燁親手殺了自己深愛的小侍女,又因無顏面對幽玉,含恨在祠堂自盡了。幽玉受不了這個打擊,在成親當夜,穿著嫁衣自縊而亡。因為生前怨念太多無法轉世,所以幽玉以屍身修鍊成妖,成為屍鬼。而故事離奇的地方才剛剛開始。一位逃避追殺的影系咒印師多年來一直隱藏在幽家,為了防止仇人發現自己,他把自己的血脈傳承法器「影魂」存入了蒼雲燁的影子,因此蒼雲燁的身體在速度和力量上高於常人。但蒼雲燁沒有咒印師的血統,無法使用影魂的真正力量。蒼雲燁突然在祠堂自盡,影魂已經和蒼雲燁的影子無法分開,於是那位咒印師使蒼雲燁的影子脫離了本體,成為了有靈性的妖,影魔。影魔給自己起名叫蒼瀲,幾百年來一直在尋找幽玉。「你要妖牙之刃幹什麼?你也想當萬妖之王嗎?幽玉問道。」不是的,我是想,如果有了妖牙之刃,就會有很多妖靈投靠我。也許更容易得到你的消息。」幽玉楞楞地說:「你找我幹什麼?替蒼雲燁贖罪嗎?就算再過一千年,我也不會原諒他的。」蒼瀲搖頭:「我為什麼要替他贖罪?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他做什麼我那時雖然知道,但完全不能阻止。我找你,是你因為,我……我……我一直就喜歡你。」「不要說了!」幽玉的臉居然可疑地紅了。「真是虛驚一場,原來都是自己人啊!」屠鴉拍了拍蒼瀲的肩膀。「什麼自己人!他還是很可疑的!」幽玉跳腳道。阮易初仰頭說:「啊,為什麼突然有種嫁女兒的心情。好複雜。」「你這個比我小几百歲的傢伙裝什麼老啊!」幽玉把嫁衣收回,放出蒼瀲,一臉嚴肅地對蒼瀲說:「我可是不是同意你跟著我,但是你把我的房子破壞了好幾次,必須要賠給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有錢的,以後就在我的店裡打工償還吧!暫時先做一百年,不夠再說。」「她的破天花板和地板,要換一百年的免費長工,太黑了點吧!這你也能忍嗎?」屠鴉一臉同情地對蒼瀲說。「能在她身邊就行。」被綁成粽子的蒼瀲憨厚地笑,「只是放了它們吧,他們不過是跟著我混口飯吃。我找到你了,以後就寸步不離地跟著你,我會遣散他們的。」「不是我抓的,我不管。」幽玉扭過頭去。璃爾和夏繭織對望了一下,點點頭,將封妖袋一個個打開,把那些妖靈從窗口丟了出去。
「天哪,這什麼世道啊!連幽玉都有人要了,聽說蓮漪也有瘋狂的追求者了,我以後只能去和星羅混了!」屠鴉捂著臉在地上打滾。「已經這麼晚了,明天還有重要的比賽,我送璃爾回去,大家也都早點休息吧。」阮易初和大家打了招呼,送璃爾回家。
踟躕
「好好睡一覺吧,晚安。」阮易初幫璃爾蓋好被子,輕輕吻了她額頭一下,從窗子飛走了。璃爾在他走後立刻起來趴在窗台上,痴痴地望著他振翅飛翔的身影。黑色的羽翼在月光下泛出美麗的光澤。阮易初說,逆鱗現在只剩下非攻擊性的功能可以用,攻擊性的只要使用,就會付出難以想象的巨大代價。究竟是什麼代價,他卻不肯說。睡不著的璃爾,披了件衣服,拿起一盞燈,走在院子里。生活了幾個月的地方,也即將要告別了。表面大大咧咧內心卻很細膩的禹疆、永遠優雅從容的椒圖、變態的族長肖鏡奕、冷酷的九嬰,還有不斷招自己麻煩的璃曦。如果說記憶是假的,那麼這裡,才是自己真正生活過的家啊。璃爾提著燈,慢慢地走在花園裡,留戀地欣賞著一草一木。老傳送井的位置很偏,傳送時間又長,已經被家裡淘汰了。大家都會用設在大榕樹樹洞里的新傳送陣,但是為了躲避和琉曦一起上學的恐懼,璃爾還是經常偷偷用它。想起第一次「跳井的悲壯心情和現在的從容淡定,璃爾發現自己真的已經適應這個神奇的世界了。石子路的盡頭是椒圖那間小巧的石屋,屋子前種著一棵奇怪的樹,枝葉柔軟纖細,像人的頭髮。後來她知道,這叫淚樹,因為必須要用人的眼淚來澆灌,十年會結一次淚滴形的果子,可以用做儲存記憶的容器。璃爾突然想起來,椒圖曾經送過自己一枚淚樹果,如果真的有幸可以挑戰熔妖塔去「送死」,在那之前,是不是應該將自己最美好的記憶存在裡面呢?啊,自己真壞,潛意識還是希望阮易初發現自己不是櫻若吧。璃爾笑笑,就算是存了記憶,也要深深地埋在地下才行。既然已經決定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就不要再做給人家添堵的事了。淚樹上掛著古樸的紙燈,淡黃色的光芒總給人一種溫暖雋永的感覺。這個時候,椒圖應該還沒有睡,像他們第一個見面一樣,倚坐在床上,優雅地看著八蝠八寶鏡。那鏡子真的十分美麗,八隻猙獰的蝙蝠簇擁著璀璨的鏡面,每隻蝙蝠的嘴裡都銜著一顆寶石。璃爾不知道椒圖已經多大年紀,他總是那麼成熟優雅,眼神充滿悲憫,聲音磁性,長長的白髮拖在地上,襯著額頭的一點硃砂像鴿子血一樣紅。每次璃爾遇到疑惑都會去找椒圖,他也總會耐心地告訴她,像一位慈愛的長者,淵博的老師。再往下走就是禹疆住的地方了,他也亮著燈。對禹疆的第一印象是一個孔武有力的健碩男。當時他以為璃爾身上的傷痕是被琉曦欺負的,而為她打抱不平,是家族裡第一個明確對璃爾表示友善的人。本來以為他的血脈傳承會是刀劍、巨斧或者猛獸凶禽,沒想到竟然是嬌嬌怯怯的幽曇花,彪悍的硬漢手裡拿著一朵柔軟纖細的小白花,那畫面果然還是像給火拚中犧牲的兄弟上墳的不良青年。但是,粗獷的外表下,禹疆是個十分細膩的人,十分熱心地給過璃爾很多幫助,真的把璃爾當成了家人。為了讓璃爾通過入學考,他把自己補課的古御書介紹給她;擔心璃爾被羲和大魔王阮易初騙,勸璃爾離他遠一點。現在看來,阮易初的確是導致璃爾人生悲劇的「大魔王」呢。那個遲到會以「幽曇花愛上了路邊野花」為借口的珍稀血脈擁有者,那個在海邊的除妖任務中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怕晒傷皮膚的人,那個不愛戰鬥只愛守護的善良的人,是璃爾在家族唯一的朋友。這個晚上,他也很難熬吧。明天自己要和琉曦比賽了,他的心思也一定忐忑不安,璃爾知道,他一直喜歡琉曦,卻從不肯開口,永遠默默地守護在她身後,他不喜歡戰鬥卻每年都要加入斗大大會的救護隊,一定是為了萬一琉曦受傷,可以第一時間救她。可惜,琉曦卻從來不會回頭看看這個一直在身邊的人。璃爾正在感慨,突然發現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你在幹什麼?」低沉冰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璃爾鬆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是九嬰。緊身皮衣勾勒出惹火的身材,齊耳的短髮在風中揚起嫵媚的弧度,表情卻永遠是冰冷入骨,就算肖鏡奕用盡各種辦法捉弄她,也無法讓她露出一個不一樣的表情。她是從妖鬼手中救出自己的人,是帶自己來到咒印師世界的人,是帶自己見到族長的人。當然,璃爾也曾聽禹疆說過,她似乎……不是人。應該是族長的靈魂契約妖靈。九嬰的秘密,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否還能知道,在璃爾第一次見到九嬰那天起,就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變得和九嬰一樣強大。「我睡不著,出來走走。」璃爾微笑著對九嬰說。九嬰點點頭,依然面無表情,「明天的比賽,別死了。」說完轉身離去,璃爾哭笑不得,這就是九嬰式的關心了吧。九嬰消失的方向看上去一片荒涼的空地,璃爾知道,地面之下,就是肖鏡奕住的地方,像五星級酒店一樣明亮奢華。年幼的弟弟在天才哥哥離開家族后,繼承了家族,成為族長。家族上下對他十分尊敬,想必肖鏡奕在處事方面能力出眾。只是在璃爾眼中,這傢伙根本是個捉摸不透的變態少年。
璃爾決定回去了,突然,腳下踩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像戳破了一個馬蜂窩一樣,一大蓬螢火「嗡」的一聲,從地面飛向半高空,整個花園熒光點點,如星光閃爍,美麗夢幻。璃爾沒時間欣賞這景色,仍然惦記著地上那個軟軟的東西。低頭用燈光一照,只有一層層的樹葉。可能是錯覺吧。就在這時,漫天的螢光匯聚成一個人形,肖鏡奕伸了一個懶腰,有些不滿地說:「打擾人睡覺是可恥的!」早就應該想到,有九嬰的地方,肖鏡奕肯定在附近!「族長,會睡在路上的人很少吧。」璃爾無奈地說。「哈哈,那倒是,不過今晚失眠的事倒是很多啊。」肖鏡奕捏著下巴,細長的眼睛貓一樣眯著,「你的進步已經讓我很驚訝了,不過想贏琉曦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必定會輸的事,有什麼好失眠的?再說,輸給她你也並不難看啊!你學習咒印之術不過幾個月而已。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啦!」肖鏡奕居然會鼓勵她,真讓璃爾受寵若驚,「我知道,我和琉曦差很遠。」「如果只是想進熔妖塔開開眼界的話,也不是非要贏,只要不輸給她就可以了嘛。」肖鏡奕在璃爾耳邊小聲說。璃爾一驚,族長果然厲害!居然可以猜到自己的計劃!「打架嘛,無非是三種結果,贏、輸、平。你不想輸,又贏不了肖鏡弈笑著說,「不過,我還有個更好的辦法。」肖鏡弈伏在璃爾耳邊說了幾個字。璃爾的瞳孔因驚訝而放大。肖鏡奕卻不以為意,拍了拍璃爾的肩膀,「我支持你!如果能讓我看到琉曦沮喪的表情,我就送你一份大禮!」說完,肖鏡奕化成一蓬熒光,倏忽飛走了。璃爾神色複雜地望著他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語。椒圖的石屋。熒光從窗外飛進來,幻化成人型落在地上。椒圖抬頭,看見一個神采奕奕的少年族長。「就不能敲門再進來嗎?」「怕什麼?難道你在用八蝠八寶鏡偷看禹疆洗澡嗎?」肖鏡奕立刻變化成禹疆只圍著浴巾的模樣,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捏著嗓子說:「你在幹什麼?變態!變態!變態!」椒圖滿臉黑線,「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洗完澡,在敷面膜了。」「禹疆」指著椒圖的鼻子說:「你果然是在偷看,不然怎麼會知道我什麼時間洗澡,什麼時間敷面膜呢?」「我要偷看,不會偷看琉曦或者璃爾嗎?」肖鏡奕變回自己的樣子,擺擺手說,「哥,你別鬧了,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喜歡過女人?」「沒有喜歡過女人,不代表喜歡的不是女人……」椒圖臉白了一白,「你是來找我廢話的嗎?九嬰呢?」「原來你喜歡的是我的九嬰?告訴你,門也沒有!窗戶都沒有!九嬰不會喜歡你的,你趁早放棄吧
,那平就是最好的結果啦。
「你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肖鏡奕叉著腰說。椒圖的臉上卻出現了悲憫的神色,「你和九嬰就會有好的結果嗎?她……她可能愛上任何一個人嗎?而且你……」「不會。她不會愛上任何人,也不會愛上我。」肖鏡奕坦然地說,「但是我們會有好結果的,我會在她的手裡死去,這就是最好的結果。」椒圖看著肖鏡奕年輕而倔強的臉,默默嘆了口氣。「我讓九嬰先回去了。剛才做的壞事,可不能讓她知道啊。」肖鏡奕臉上重又顯出狡黠的表情。
琉璃之戰
鬥法場依舊光影絢麗,座無虛席。今天的比賽將比昨天更加激烈精彩、因為今天將產生挑戰熔妖塔的八人名單。家族包廂中,各家族的首腦們都將視線匯聚在場中,尋找可以拉攏進自家家族的人才。花逸朵窈窕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空中,她穿了一條孔雀綠的長裙,像春之女神一樣,將無數花瓣撒向觀眾席。禹疆緊張地站在台下,幽曇花早早地召喚了出來,潔白的花瓣上還帶著淚水,在陽光下泛著美麗的光澤。第一輪比賽開始了。風鬥法台:雪野(冰女)對戰炎澤(鬼焰)林鬥法台:夏繭織(隱繭)對戰秦時月(罡風)火鬥法台:阮易初(逆鱗)對戰寂海(獸王)山鬥法台:古御書(雲紙)對戰許牧音(靈笛)秦沐陽寂寞地站在台下,看著自己的妹妹驕傲地在林鬥法台上接受眾人的歡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身邊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秦沐陽轉頭,發現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您是……山八班的夏老師?」「我也是夏繭織的哥哥。」夏柳君同樣望著林鬥法台,只是視線卻落在另一個俏麗的身影上。「她被肖氏家族選中了,而我呢,太差勁了,沒有家族願意接受,只好在羲和當老師混口飯吃,還被安排在最差和問題學生、留級學生最多的班。
夏柳君語氣輕鬆地說著,「不過,我的學生們太爭氣了,雖然我連鬥法大會的初賽都沒有入圍過,但是你看現在台上的八個人,有七個是我的學生呢!我同樣很驕傲啊!」「老師……」秦沐陽有些感慨,「您很優秀。」夏陸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這麼認為!」隨後,夏柳君的視線上移到高空那個夢幻般的倩影處,露出迷離的神色,「就是不知道花逸朵老師是不是這樣認為啊。」「你喜歡肖琉曦吧?」夏柳君突然說。「啊?」秦沐陽臉騰的紅了,低下頭支支吾吾。夏柳君自言自語道:「喜歡上女神,可是很辛苦的事啊!喂,一會比賽結束,我們去喝一杯吧!」「老師、我、我不會喝酒。」夏柳君一把攔住秦沐陽的脖子,「要學!以後你會愛上這種感覺的,哈哈哈哈。」風鬥法台,一半燃燒著藍色的火焰,一半被冰霜覆蓋。炎澤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卻依然被雪野壓製得死死的,但他仍然不肯放棄,一次又一次發動猛烈的攻擊。雪野表情非常淡漠,身後的冰女也是面無表情。一柄細長的冰劍從雪野手中出現,炎澤臉色一變,亦將鬼焰凝聚成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雙手刀,兩人手持武器再次廝殺在一起。林鬥法台,似乎只能看見秦時月一個人在台上,夏繭織鬼魅般的身影可能從任何一個方位出現,儘管秦時月的風刃速度極快,依然追不上夏繭織,時間長了,任誰都難免生出懊惱沮喪的情緒,而一旦一方失去冷靜,勝利的天平就會向另一方傾斜。火鬥法台,阮易初將妖牙之刃幻化成一柄單刃的長刀,其實在這種比賽中,是不應該出現妖靈武器的,但是逆鱗的無法使用讓阮易初幾乎等於喪失了戰鬥力。反正沒有人知道神秘的逆鱗使用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就讓他們誤會妖牙之刃是逆鱗的表現好了。只是對阮易初的對手來說,比較不公平。如果說妖發之冕繼承的是萬妖之王的妖力,妖瞳之戒繼承的是魂力,那麼妖牙之刃作為萬妖之王的身體幻化成的終極武器,繼承了萬妖之王的全部武力,單體物理攻擊能力堪稱最強。當寂海發現自己無論變成力量型的巨熊、速度型的獵豹還是靈巧型的靈猿都無法佔到任何上風,他就知道,自己的對手,根本沒有理由會輸。相對於其他三個鬥法台一面倒的形勢,山鬥法台反而更有看頭。古御書的雲紙在戰鬥方面並不是太強,但是勝在靈活多變。許牧音的靈笛本是輔助型的血脈傳承,幾乎沒有攻擊力,但她的靈魂契約妖靈獨角青牛相當厲害,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所以這一戰,反而更勢均力敵一些,結果也充滿了懸念。古御書知道古傾墨也在台下,下一場他會迎戰自己的對手。同樣不是以攻擊力著稱的雪墨,卻能讓古傾墨用得出神入化,就連強攻型的咒印師都敗在了古傾墨的手中。古御書目光堅定:相信自己也一定能做到。花逸朵溫婉清亮的聲音通過花朵擴音器傳遍全場,「下面宣布第一場比賽結果:風鬥法台,雪野勝;林鬥法台,夏繭織勝;火鬥法台,阮易初勝;山鬥法台,古御書勝。以上四位成功晉級,獲得明日挑戰熔妖塔的資格!希望下一輪的比賽同樣精彩!」觀眾席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阮易初默默看著璃爾嬌小的身影走上了山鬥法台,她曾在那裡艱難地戰勝了夜葵渺渺,希望這一次也有好運氣。只要不落到台下,不失去意識,撐到時間結束讓評委無法判定輸贏就行了!璃爾,你一定能做到。阮易初默默祈禱。琉曦手腕輕搖,羽蛇上的細小珠鈴發出悅耳的聲響。她看到阮易初的目光始終鎖定在自己對面的身影上,不由得有種悲哀的感覺。自己這樣做,真的有意義?什麼時候起,自己變成了這樣不討人喜歡的角色了?但是,要贏我,除非發生奇迹!琉曦手腕中激射出透明的韌絲,如箭般射向璃爾。璃爾一躍而起,身體剛剛升到半空,另一帆束韌絲已經緊跟著過來了!憑空出現的晶瑩沙盾阻擋了這次攻擊,韌絲纏在沙盾上,如同切進了柔軟的豆腐,將沙盾一分為二。
「哼,別跟我玩領域了,羽蛇同樣是珍稀血脈,就算你的砂之領域偷偷布置成功了,我一樣有血之白繭領域,兩相抵消,你不可能控制我,不如省點力氣!」兩人近距離對峙時,發現璃爾小動作的琉曦冷冷地說。璃爾臉色一白,果然被發現了。砂之領域這個讓她幾次獲得勝利的技能,在琉曦面前毫無用處。還是保存體力,堅持到最後一刻吧。也許琉曦對這樣的璃爾有些輕蔑,攻擊時並沒有像平時一樣狠辣,而是東一下西一下,讓璃爾疲於奔命,像在捉弄璃爾一樣。觀眾發出一陣歡呼,旁邊風鬥法台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古傾墨輕鬆地獲得了勝利。可是這邊,璃爾的磨難似乎才剛剛開始。璃爾單膝跪地,將手掌放在地上,堅硬平整的地面突然沙化,琉曦的腳下也開始如流沙般下沉。「雕蟲小技。」琉曦眉頭一揚,向鬥法台四周的石柱射出韌絲,身體隨之一盪,飛到空中,然後在空中繼續射出韌絲,纏在兩根石柱之間,隨後輕輕落在懸空的韌絲,一隻腳向後高高抬起,雙臂張開,如同技術最優秀的雜技演員,在細絲上隱隱站定。璃爾的反應相當快,數十枚砂刃急速飛出,從各個角度攻擊走在細絲上的琉曦,卻都被琉曦如舞蹈般的動作躲開了。又一輪纏鬥開始。琉曦居高臨下,攻勢更加猛烈,璃爾佔據沙化的地面,靈活地躲閃
偶爾反擊幾下。突然,琉曦停止了攻擊,璃爾躲在沙盾后氣喘吁吁。「該結束了,我玩夠了。」琉曦突然又射出兩束韌絲纏住兩根石柱,韌絲的彈性將她帶到空中,她的身體居然在空中靜止了!似乎是漂浮在空中一般!這怎麼可能?瞬間之後,璃爾明白了!琉曦剛才並不是無意義的攻擊她,每一次攻擊都是有目的的!她從一開始,就在用自己羽蛇的韌絲織一張巨網!陽光下,透明的韌絲髮出璀璨的光芒,琉曦像美艷的蜘蛛女王,落在網的中間,睥睨著自己的獵物。璃爾拚命地逃,可是整個鬥法台上到處都是琉曦布置的韌絲陷阱,很快她就被纏住了,越掙扎纏得越緊,極細的韌絲勒緊皮膚里,鮮血沿著韌絲流到地面上,滲進沙子里。「璃爾!!」阮易初在台下驚呼出聲。「你輸了。」琉曦冷笑,阮易初在台下的聲音讓她的心如刀割般難受,只想將眼前這個少女撕成碎片。「姐姐,你在說什麼?我第一沒有認輸,第二沒有落下鬥法台,第三沒有昏迷或死亡。怎麼叫輸了呢?」璃爾像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無數細碎的傷口一樣,甜甜地笑著說。「我叫你嘴硬!」琉曦冷笑,更多的韌絲纏上了璃爾的身體。璃爾像是即將被蜘蛛吃掉的食物,身上纏滿了韌絲,更多的鮮血涌了出來,透明的韌絲被傳染成紅色,發出妖冶的光芒
「要麼你就殺了我,否則,我是不會認輸的。」失血過多的璃爾臉色慘白,但仍然倔強。屠鴉激動地說:「她瘋了嗎?她是想尋死嗎?」「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幽玉眉頭緊鎖。阮易初一言不發,只是緊握的拳頭已經骨節發白。「你找死!」琉曦大怒,「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在鬥法大會上,就算殺死對手,也不會被追究責任的!」璃爾閉上眼睛,坦然地說:「好啊!那就殺了我吧。」琉曦右手控制的韌絲就纏在璃爾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拉,那細細的脖子就會從中間整齊地斷開,可是殺了她,殺了璃爾?她真的能下得去手嗎?殺掉這個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穿著髒兮兮的睡裙,以為自己的手臟,在身後蹭了好幾下才敢伸出來握住自己的的手,戰戰兢兢如小白兔的女孩?殺掉這個雖然很聰明,但從來不做任何惹自己不高興的事,總是低調跟在自己身後裝乖巧的「妹妹」?她恨璃爾嗎?討厭她嗎?不,只是嫉妒吧。嫉妒她擁有自己不曾擁有的幸福家庭,擁有父母的愛,甚至到了咒印師的世界,還能輕易地擁有禹疆、古御書、雪野等同伴的友情,甚至能擁有阮易初的愛!她憑什麼?自己有那麼出色的天賦,又那麼努力,最後卻換來了什麼?學生會主席的虛名?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被喜歡的人拒絕的痛苦?殺了她!殺了她!
琉曦握緊了韌絲,狠狠地用力!璃爾並沒有身首異處。琉曦只是將被緊緊纏住的璃爾拋向了台下,急速的下落中,韌絲紛紛離開了璃爾的身體。璃爾即將摔落在地上,結束了。雪野嘆了口氣,夏繭織閉上了眼睛不忍看。突然,觀眾席發出一陣驚呼!璃爾居然沒有落地!雖然她的腳離地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但是她卻懸在了那裡!鮮血直流的手掌緊緊抓住一束韌絲!璃爾睜開眼睛,目光清明,腿用力蹬在鬥法台的牆壁上,身體一盪,再次飛回了鬥法台!只是她已經很虛弱,剛落在台上就倒了下去。「很好。」琉曦看著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狠辣,「從現在開始,我會正式把你當年對手,就算因此你會死掉,我也絕不後悔。」「彼此彼此。」璃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笑著說。日已西斜,火鬥法台和林鬥法台的戰鬥也相繼結束了,但似乎已經沒有人在意了,所有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山鬥法台上,集中在肖氏家族的這對姐妹身上。「璃爾……」阮易初望著那個身上的血比夕陽的顏色還要紅的纖細身影,覺得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疼痛。此時的璃爾,卻突然間想起她昨天做的那個關於夜鶯與玫瑰的夢。那其實是王爾德的一個童話,故事的結局很慘。少年拿著夜鶯用生命換來的玫瑰,卑微地請求少女和她在舞會上共舞,向少女傾訴著自己的愛意。可是少女卻無情地拒絕了,有人送了她更珍貴的珠寶,比寒酸的玫瑰花更配她漂亮的裙子。少年失落地拿著玫瑰離開了,隨手將玫瑰扔在了大街上,一輛馬車從它身上碾了過去,變成了一攤爛泥。璃爾笑,可是這一切和小夜鶯有什麼關係呢?她的生命已經最完美了,到達了極致,她為了愛付出了一切。就讓我這隻小夜鶯的生命,也變得最純粹,最完美吧!璃爾的身體漸漸融進了沙子,消失了!琉曦一驚!急忙催動韌絲扎進了剛在璃爾身體所在的地方。有紅色的鮮血涌了出來,看來是打中了!可是血是不是有點太多了?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地上湧出來,將整個鬥法台的沙子染紅了。一隻傷痕纍纍的手從血紅色的沙子下伸出來!琉曦知道那是璃爾,立刻射出細絲攻擊!可是,又有一隻同樣的手從另一個地方伸了出來!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讓全場觀眾震撼的一幕發生了。無數個璃爾從血色的沙子下爬了出來,每一個都同樣衣衫襤褸,傷痕纍纍,每一個的眼神都充滿了殺氣!「不過是砂之傀儡。」琉曦不為所動。璃爾在對陣夜葵渺渺的時候用過,是迷惑敵人的一種方法,這些人都是沙子做的。她不再心軟,用韌絲勒斷了其中一個璃爾的身體!「噗嗤。」鮮血從斷開的身體噴涌而出!
這絕不是砂之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璃爾!」阮易初瘋狂地嘶吼!無數觀眾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雖然鬥法大會有規定,如果真的戰死在鬥法場上,生死不論,不能追究責任,但是這麼多年來,死在熔妖塔的不少,死在鬥法台的卻寥寥無幾!琉曦有些慌了,這不可能!我殺了璃爾?可是其他的璃爾卻不為所動,甚至開始操縱砂刃攻擊蛛網上的琉曦,而更多的璃爾不斷地繼續往外爬,情形極其詭異。琉曦咬嘴唇,狠心一個個地殺掉地上的璃爾。每一個璃爾的死都非常真實,無論是斷頭,是身體被肢解,劈開,還是心臟被刺穿,都會發出凄厲的慘叫,然後鮮血橫流地倒在地上。鬥法台上屍橫遍地,慘不忍睹,但像失控了一樣,仍有更多的璃爾撥開頭頂的屍體從沙子下爬出來。阮易初已經不能再看下去了,他覺得一次次地看璃爾死在自己面前,心臟都要碎裂了。他一拳狠狠打在旁邊的牆壁上,鮮血橫流。琉曦畢竟只有一個人,如此多的璃爾一起攻擊讓她應接不暇,終於開始受傷了。而且不斷殺人的心靈震撼對她的打擊更大!琉曦一向自負心狠,但練習都是在血之白繭的幻境中,真的殺人從來沒有過。這種百人斬的體驗,她終於承受不了了。而且,璃爾的分身越來越多,根本就殺不完,她早晚還是會輸的。
可這種殺人的折磨,她卻再也不想經歷了。終於,琉曦閉上眼睛向後倒去,在空中翻騰一周,落在了台下。「我認輸。」台上無數的璃爾失去了攻擊目標,終於安靜下來,也不再有新的璃爾冒出來了。就在觀眾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鬥法台上的璃爾們突然暴走,竟然開始自相殘殺起來!觀眾再一次震撼了!「不!」阮易初飛身上台,想拉開彼此殘殺中的璃爾們。可是根本就沒辦法,她們像看不見阮易初一樣,眼中只有殺戮!終於,鬥法台上只有一個璃爾還站著了。她的手中握著砂刺,鮮血汨汨從砂刺上流下來。「璃爾?」阮易初試探著叫最後剩下的那個少女。少女回頭,對阮易初笑了一下,在背後的夕陽映襯下,那笑容如此血腥凄美。璃爾扔掉了砂刺,倒了下去。所有的璃爾屍體都消失了。阮易初抱住璃爾,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我……贏了。」璃爾閉著眼睛,在他懷裡虛弱地說。「是的,你贏了!」阮易初覺得自己的眼淚都流了下來,「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以後絕對不可以再用了!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
「這是,《靈印殘卷》里的恆河砂數,有無盡分身。可是,可是最後只能用這種辦法才能,才能剩下一個……」璃爾昏了過去。阮易初抱著她,一步一步走下了鬥法台。更艱難的熔妖塔,在等待著他們。
靈小雪的精分小劇場:
小阮:璃爾,我們趕緊逃吧!
璃爾:你有病啊!現在咱們這麼火,正式上位的時候,好日子就要來了啊!
小阮:你傻啊你,有好日子你也得有命過啊!我偷看後面劇本了,你【消音】,我【消音】,再不走,進了熔妖塔就跑不了了!
璃爾:我才不走呢,聽說熔妖塔里有更厲害的帥哥!
小阮:就因為這樣,我才要儘快帶你走……免得你犯錯誤……
下期預告
還用問么?下期當然是大家最最期待的熔妖塔啊!九層的熔妖塔中,九個超級強悍的Boss將在10、11、12期中一次出場,為了打敗他們,璃爾他們會付出巨大的代價!過程相當血腥慘烈,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不要錯過了喲~這期封面上面那只是禹疆,下面那只是秦沐陽,蒼狼大人,作為配角他們是不是有點美得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