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酸溜溜的愛情戰爭
One
第二天到了戲劇社，按照我之前說的方法，大家已經投好了票，而作為助理的江粉紅也已經整理好票數只等我的到來。
「寶兒，寶兒，恭喜你，這次大家都希望你能出演女主角貝兒哦，而且是全票通過！」江粉紅笑起來嘴邊有甜甜的酒窩，非常可愛。說完，她卻垂下頭一副很沮喪的樣子：「可是沒有男主角的人選。你也知道我們社男生本來就很少，再加上幾個三年級的學長因為要準備考試，根本沒時間參加演出。所以，大家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該選誰。」
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不然我也不會給牧迦一打電話。
「我找到了男主角的人選，希望大家給點意見。」我拍了拍江粉紅的肩膀，鼓勵她不要泄氣，接著我環視四周，宣佈道，「他就是我們學校高二的學長，牧迦一。」
「牧迦一？難道就是那個老大????????」
「混混幫派的老大??????????來演戲？寶兒，你在開玩笑吧？」
「就是就是，多嚇人啊。而且他又沒有經驗???????」
???????????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反對，當然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待大家的議論聲小了一點，我開始向大家解釋：「牧迦一其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恐怖啦，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他是個非常好的人。我當然知道他沒有演過戲，但是他很有天分，而且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寶兒，我們當然相信你，可是????????」
「牧迦一耶，他雖然長得帥，但是太凶了。」
「對呀對呀，學校里有暗戀他的學妹曾經被他嚇哭過???????」
???????????
「誰曾經被我嚇哭過？」
這時，排練室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牧迦一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鬆鬆垮垮的穿著制服，外套沒扣，裡面的襯衣扣子也解開了三粒，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說話的時候眼睛冷冷地環視四周。雖然很帥，但是很明顯是個不良少年。
在他環視了四周一圈后，排練室立刻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任何人敢說話，議論聲也戛然而止，就像正在播放節目的電視機突然被誰按了靜音按鈕。
「你來了，真是準時。」我對牧迦一笑了一下，他是我打電話約來的，我們說好了，只要我能成為女主角，他就接演男主角。
「嗯。」牧迦一看到我，立刻收起不良少年的樣子，眼神柔和了一點，雖然神色還是很僵硬，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但是我能感覺他現在的心情不錯，「我剛才聽到你被投票選為女主角了，可是關於我當男主角這件事，大家好像都不太同意。」
「沒有啦?????????」我擺了擺手，回頭看了靜默的大家一眼，笑眯眯地問，「大家會不同意嗎？」
「不???不會。怎麼可能會不同意??????」
「是啊，啊哈哈?????」
「牧迦一同學很適合啦??????」
????????
於是，再次全票通過，男主角的人選就這樣定了下來。
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告訴牧迦一這樣一個完全不會演戲的人什麼事戲劇。
「從表現形式來看，戲劇可分為話劇、歌劇、歌舞劇、啞劇等；從作品的容量來看，戲劇可以分為多幕劇和獨幕劇；從時代來看，戲劇可以分為歷史劇和現代劇；從情節主題來看，戲劇又分為悲劇、喜劇和正劇；從演出場合來看，又分為舞台劇、廣播劇、電視劇等???????」我念了一些基本概念，但是念到一半又覺得這樣說牧迦一肯定聽不懂，於是就換成比較通俗一點的講法，「我們現在要演出的是舞台劇，跟電視劇不一樣的是，因為正式演出的時候觀眾就在舞台下，是不可能再重來的，所以平時要多練習，當你對表演熟練到跟走路吃飯一樣自然時，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好複雜。」牧迦一皺了眉頭，一副超級不爽的樣子，「沒有任何經驗，真的可以在那麼多人面前演戲嗎？」
「怎麼不行？誰都會有第一次嘛，只要你真正喜歡上一個角色，並且跟他合為一體，就會發現自己根本不是演戲，而是在另一個世界的其他身體重生了哦??????」我把自己的心得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我想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感受，也是千千萬萬喜歡戲劇的演員們的真實感受，「你想一想，人的一生只會是一個角色，比如我叫尉寶兒，那麼我這一輩子都是尉寶兒不可能變成其他人。這樣過一生，就算是再精彩的人生也會有覺得乏味的時候。而戲劇則給了我一個體驗他人人生的機會，在舞台上我不再是尉寶兒，我可能是杜唯拉公主，可能是為愛獻出生命的可憐少女，也可能是為了救父親而甘願跟野獸一起生活的貝兒???????每一場戲都是一段人生??????這不是很棒嗎？」
「嗯。」聽了我的話，牧迦一使勁點了點頭，他認真地從我手中接過劇本，邊看邊說了一句，「寶兒，如果你是貝兒，那我就願意當那個被詛咒變成野獸的王子，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變成野獸也沒關係。」
汗??????????
這????是在表白嗎？還是在念台詞？
台詞里有這麼一句嗎？
我愣了一下，不對，愣的不止是我，整個排練室里的同學們都愣住了，時間彷彿靜止，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在我和牧迦一身上。
「啊哈哈??????」我率先乾笑出聲，尷尬地解釋，「他在念台詞，在揣摩角色的感情。啊哈哈????你們忙，你們忙。」
牧迦一的臉漲得通紅，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他對眾人說：「你們很閑嗎？」
一句話讓所有人齊刷刷地轉移了視線。
「就像你說的，我在揣摩角色的感情。呵呵???????」他聳聳肩，刻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果然是這樣，我就說嘛，牧迦一這麼可能會喜歡上我呢，他只不過把我當成第一個跟他說話的女生，第一個女性好朋友而已啦，哈哈哈??????????
Two
「真是感人的一幕????????」
排練室門口突然傳來一個酸溜溜的聲音，我抬眼看過去，正撞上一雙暖褐色的眸子。那雙眸子里流露出來的醋意，差點讓我以為是自己的男朋友來探班不小心聽到別人跟我表白一樣，產生了微微的罪惡感。但是這種感覺沒持續幾秒鐘就被我趕出了腦外。
我是瘋了才會對他有罪惡感！
不對，不對，我就算瘋了也不會對他產生罪惡感。我想跟誰戀愛就跟誰戀愛，這是我的自由，他管不著???????
沒錯，來人正是千南川。或者說，不只是千南川，還有幾個沒見過的同學，估計是郁文戲劇社的人。
「打擾了你們濃情蜜意的一幕真是抱歉????????」千南川那個混蛋撩了撩酒紅色的頭髮，一張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他走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抱住，如同跟牧迦一示威一樣，說，「迦一同學，你這樣趁我不在的時候對我女朋友下手，很不厚道哦。」
「誰????誰是你女朋友？滾！」我剛想推開千南川對牧迦一解釋，卻沒想到他今天的力氣特別大，而且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讓我說話。
他是存心要讓我好看嗎？
「寶兒，你就不要再害羞了，我們的關係都已經發展到那種地步了。」千南川揚起唇角笑得極曖昧，一邊說還一邊朝牧迦一那邊示威地瞥了幾眼。
「什麼地步？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單純的牧迦一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話，黑眸又憤怒又緊張地盯著千南川，雙拳控制不住捶在身前的桌子上。
砰！
一聲巨響，連我都嚇了一跳。
牧迦一同學，這種話一聽就是鬼話，你怎麼可以相信呢？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的嘴巴被捂住了，千南川那個混蛋是存心不想讓我解釋嗎？而且你沒看見我在拚命地向你使眼色嗎？
嗚嗚嗚????????
看我啦，看我啦，不要盯著千南川那個混蛋看，他是魔鬼，他說的話都不可信???????
而且??????而且，不要捶我們戲劇社的桌子啦，那是公物，弄壞了我會被女王社長剝皮拆骨的。
我拚命在心裡嚷嚷著，可是現場似乎沒有人聽到我的「呼救聲」，好吧，能聽得到才有鬼，於是場面再次被千南川那個混蛋控制了。
「發展到?????????」千南川勾一勾唇角，故弄玄虛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親昵地將頭靠在我的臉頰旁，「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你去死吧，不要臉的千南川，什麼叫「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把話說清楚，這麼曖昧的話讓大家怎麼想？
我還有什麼臉面在育才高中混下去，嗚嗚嗚???????
而牧迦一同學果然想多了，他眉毛一橫，眼睛一瞪，很兇狠地瞪著千南川，再次憤怒地捶打著我們戲劇社的可憐桌子：「你這個混蛋，一定是你強迫寶兒的???????」
喂喂喂，同學，你這麼說會更加讓人誤解啊。求求你，快住口吧。
可是牧迦一似乎已經失去控制了，他繼續大吼大叫道：「寶兒的清白，你還寶兒的清白！不然我找兄弟揍死你???????」
這次我真要流淚了????????
清白要怎麼還？這根本就是打狗的肉包子無法拿回來的東西。啊啊啊????????不對，我怎麼也順著他們的話往下說了？我的清白根本不需要他還好不好？因為他一直都還在。牧迦一，你再吼下下去我就真的不清白了???????
這時，排練室里已經砸開了鍋，不但我們社的同學，就連跟千南川一起過來的郁文戲劇社的學姐們都開始哀怨地哭泣??????
「我們的南川跟這個女人??????嗚嗚嗚，我不活了?????」
「我加入戲劇社就是為了千南川耶，他竟然????竟然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還????還????」
「一定是這個女的勾引南川的，一定是的！」
「就是，就是！南川的緋聞對象一向很多，我們根本不在乎，可是這個女的竟然親口被南川承認，一定是她抓住了南川的什麼把柄，威脅他???」
「不要臉?????」
「狐狸精???????」
??????????
拜託，這都是些什麼話？我尉寶兒是那種花痴嗎？再說，就算我是花痴，也不可能去勾引千南川這種混蛋，我寧願去勾引牧迦一???????
場面混亂不堪，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咬在千南川的手上。他疼得立刻抽回手，我趁機將他狠狠地推開，然後一拳揍在他那張萬人迷的臉上。
「混蛋，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誰和你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也只有一種。」
「什麼？」所有人都很關心地問。
「那就是仇深似海的死對頭！」我恨恨地說完。
「死對頭？」牧迦一激動地跳了起來，拉住我的胳膊，「寶兒，你說他在胡說八道？這麼說來，你們沒有那種關係？你們還很清白？」
「廢話??????」我氣得瞪了牧迦一一眼，這個單純的傢伙竟然連這種鬼話都相信，真是可氣，「我尉寶兒是那種隨便的人嗎？實話跟你說吧，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就連那可惡的男女朋友關係都是假扮的，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反正就是假扮的啦，你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假扮的？」牧迦一好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原本兇狠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原來是假扮的，我真是太開心了。哈哈???????我就知道寶兒不是那種隨便的女生。」
切，你真的相信我嗎？剛才還讓千南川還我清白來著，哼??????
聽到我這麼說，排練室的氣氛頓時變得融洽起來，幾個學姐圍在一起像沒事人一樣，飛快地轉移了話題????????
「哎呀，今天天氣真好。」
「對呀，一點風都沒有，月亮還那麼亮，哦呵呵????」
「對了，你們昨天去看裴索羅大人的演出了嗎？我去看了哦，而且是前排的黃金位置。啊，在那個位置看到裴索羅大人，真是英俊非凡???????」
「我去了，我也去了哦。好精彩！裴索羅大人扮演的莎哈騎士，他是為了跳海殉情前前所唱的那一段，真是美得震撼人心??????」
????????
莎哈騎士，裴索羅大人?????????
嗚嗚嗚???????
聽到他們的議論，我的情緒立刻從氣憤轉化為悲傷和遺憾了。裴索羅大人的演出我期盼了好久，竟然就這樣糊塗地錯過了，我真該死。
「寶兒，難道你昨天沒去看演出？」細心的江粉紅看出我臉上的落寞，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袖子，「你不是最喜歡裴索羅大人的嗎？」
「是啊，我沒去看。哈哈????看來我是個很不稱職的粉絲呢。」我低著頭自嘲地乾笑，雖然心裡好遺憾，但是不想被大家看出來，尤其是千南川。
「好遺憾哦?????」學姐們同情地看著我，「昨天的演出真的很精彩，演出結束后，觀眾鼓掌非常熱烈，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她們這樣一說，讓我心情頓時跌倒了谷底。
「沒關係啦，寶兒，那場演出一定有人錄下來傳到網上了。」江粉紅小聲地安慰我，「在網上看也是一樣的啊??????????」
怎麼可能一樣呢？
雖然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我還是覺得很難過。
「哎呀，我好像有什麼東西忘記拿了，我去教室拿一下。哈哈，最近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不想再聽到關於那場被我錯過的精彩演出的任何話題，我急忙找了個爛得要命要命的借口，衝出了排練室。
Three
離城市祭還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排練任務還是非常繁重的。由於女王大人一直裝病不來學校，所以編劇和導演的任務就落在了千南川的頭上。
我扮演女主角貝兒，牧迦一扮演野獸王子齊格夫，剩下的配角則從兩個戲劇社中再選拔，等正式開始排練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
「牧迦一，你不要那麼緊張。你只要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表演出來，就能很好的詮釋『野獸』這個角色了，啊哈哈。」千南川在一旁已經是一百零八次開口了，比演戲的人話還要多。
今天一早，我們就在排練貝兒到城堡的那一幕，野獸第一次見到拿著玫瑰來到城堡的貝兒就被她的美麗和善良吸引住了。沒什麼具體的情節，其實挺難演的。何況是毫無演戲經驗的牧迦一，更何況還有人在故意找他的茬。
「說實話，你的臉還挺像野獸的臉的。哈哈哈???????等等，牧迦一，你的頭不要湊那麼近，第一次見面就跟貝兒湊那麼近，你以為野獸王子是像你一樣好色的傢伙嗎？退後一點????」
「手也拿開，不要碰到她的手。你現在是野獸不是人，放規矩一點???????」
????????
一來二去，牧迦一還沒生氣，我就先生氣了。我一摔劇本沖千南川吼道：「你是在排戲還是在找茬兒？千南川！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你難道讓貝兒和野獸隔著一米遠對戲嗎？世界上哪有你這種導演？」
「我只是尊重原作而已??????」千南川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找碴兒的行為很令人討厭，他突然變了臉色，說出讓我忍不住想揍扁他的話，「還是說，其實是你很想占他的便宜？啊，我都忘了，你原本就是個色女！」
「你這個混蛋?????」我抓起舞台上的道具玫瑰扔到他臉上，「我們現在在排練，管住你的嘴巴，不要亂說話。」
「哎呀，該管住自己的人是你吧，寶兒？在這麼多人面前送玫瑰給我，是不是代表你正在熱烈地愛戀著我呢？」千南川曖昧地笑著，那笑容引得排練室門口的那群花痴發出一片尖叫聲。
「千南川大人好迷人啊！」
「好帥好帥，我快暈倒了！」
「那個尉寶兒在給千南川大人送花耶！」
「真是不知羞，我聽說他們是假扮的情侶??????」
「也就是說我們都有希望嘍。太好了！」
?????????
我瞥了門口的那群花痴一眼，對千南川嘲諷道：「你錯了，熱烈地愛戀著你的人是她們不是我，快點向你的粉絲們揮揮手吧，千南川大人???????」
千南川聽到我的話，竟然真的站起身朝門口揮了揮手，笑容更加甜蜜，還風騷地奉送幾個飛吻。
倒，他的臉皮真是太厚了，不對不對，他根本就沒有臉皮，這個混蛋?????????
我咬牙切齒地低聲詛咒，真希望他和這幫花痴馬上在我眼前消失。
「你很在意千南川嗎？」不知什麼時候牧迦一來到了我的身邊，落寞地說。
「什麼？我會在意他？」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可能，一百個不可能。
「不然你為什麼因為那些花痴女人而生氣？」牧迦一語氣非常不爽地說。
「那是因為她們打擾了我們排戲啊！不然，你以為我是在吃醋嗎？放心，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男人，我也不會為他吃醋的。」我倔強地甩開頭，不再看千南川那個混蛋。
「可是我覺得他好像很喜歡你啊，而且你們吵來吵去關係真好???????」牧迦一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奇怪，帥氣的臉上還有一絲莫名的失落。
「別開玩笑了，牧迦一，我千南川怎麼會喜歡這個兇巴巴的醜女。」千南川聽到我們的對話，非常囂張地回答。
「千——南——川——」我隱忍的怒氣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這個混蛋，竟然又說出這樣的話！
真是該死！
我正要一拳揍過去，卻被人抓住了手腕。我回頭一看，是牧迦一。
「寶兒。」他神色複雜地說。
「幹嗎？別阻止我揍他！」
「對付敵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完全漠視他，不理會他，不在乎他，把他從你的思想里驅離。」牧迦一一字一句地說，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定定地看著我眼底有異樣的光芒在閃爍，我不明白那是什麼，但是看到那樣的光，我的心突然加速跳動起來。
漠視千南川嗎？他讓我漠視千南川？為什麼我從他身上聞到了醋的味道？
難道????????
哎呀，不可能啦。按照慣例，牧迦一這種混混老大喜歡的應該是身材火辣的絕世美女，絕對不是我這種類型的女生啦，絕對不是。
「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麼？」見我不像往常一樣追著打，千南川回頭疑惑地問。他看到我和牧迦一站在一起親親熱熱，不對，也沒有親親熱熱啦，只是牧迦一抓住了我的手而已。千南川迅速地沖了過來，將我們兩個拉開，說：「不要聊天了，用點心好不好？時間已經不多了。」
用點心好不好？
他竟然說我們兩個不用心？這個剛才還在招搖說笑的傢伙竟然教訓起別人了！我和牧迦一可是因為他這個導演去照顧自己的粉絲了，才會被晾在這裡，閑得只能聊天耶。
哼！
「你不是很忙嗎？」我拍開千南川的手，故意跟牧迦一站在一起，「你聽，你的粉絲們在呼喚你哦。放心，如果你忙的話就去忙吧，我們兩個繼續揣摩劇情。」
「揣摩劇情？」千南川勾了勾唇角，眼睛瞥向牧迦一，「我看完全用不著吧？我們的牧迦一同學演野獸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哪裡還用得著揣摩？」
「你這話什麼意思？」牧迦一眼睛一瞪，一瞬間又變成了兇狠的混混老大。他一把提起千南川的衣領，憤怒地質問，「什麼叫做『本色出演』？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揍飛你????」
牧迦一一直在混混幫派裡面，他身邊的小弟對他向來都是畢恭畢敬，從來沒有人敢像千南川這樣諷刺他，所以他發怒了。而且生氣的時候氣勢很驚人，一句話就將現場的氣氛轉換成了恐怖片。周圍靜得出奇，門外那些花痴也被嚇得立刻閉嘴，連大氣都不敢踹一下。
「本色出演的意思就是說你本來就很英勇威武嘛???????這有什麼不對？」千南川氣定神閑地拍拍牧迦一的手，「放心啦，沒有什麼不好的意思。」
「真的嗎？」牧迦一挑了挑眉毛瞪著千南川，「真的是這樣嗎？」
「不信你問寶兒?????」
這時的我，正看著牧迦一提著千南川衣領的畫面樂不可支，幻想著接下來牧迦一就會將千南川揍得滿地找牙。哈哈，這樣的牧迦一好帥，我又想起了那天在酒吧門口，牧迦一一個人對戰十幾個人的帥氣身姿，不禁想大喊一句：「牧迦一同學，你太帥了，請把千南川這個混蛋揍飛吧，哈哈???????」
可是????城市祭就快來臨了，沒有導演和編劇，我們這場戲要怎麼排下去？
「真的是這樣嗎？寶兒？」牧迦一黑亮的眼眸盯著我，熱切地期盼著我的答案。
「寶兒，你快告訴牧迦一啊。」千南川揚著手中的劇本對我壞壞地笑。
這根本就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而我尉寶兒為了我們戲劇社的演出註定要屈服在他的威脅之下。
但是我不能幫他，恨不得殺了他的我，怎麼能違背自己的原則去幫他呢！
我瞪著他們大約30秒之後，飛快地轉身閃人：「我去下廁所，你們的恩怨自己解決。」
我尉寶兒是個不願意撒謊的傢伙，平生就撒了一次謊，找了千南川假扮男朋友欺騙家裡人，現在已經吃盡苦頭。所以，我以後再也不要撒謊了，尤其事情關係到千南川。
既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那我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嘍。
Four
有了上述這個開端，可想而知我們接下來的排練有多讓人崩潰。
牧迦一和我扮演的角色是情侶關係，總是要有肢體接觸的。其中有一幕是，貝兒熟睡后，野獸王子在滿月的月光之下會偶爾恢復人身。王子默默地守在貝兒的床前，偷偷地用玫瑰擺滿她的房間，然後在太陽升起之前吻一下貝兒的臉頰。
這一幕戲原本只有短短的五分鐘，我們卻排練了整整5天，原因是千南川那個混蛋每次都想盡辦法找碴兒。
「卡卡卡???????停一下！」
我躺在床上聽到預料中的「卡」，一下子坐了起來。而一旁因為要親吻我而緊張萬分的牧迦一，終於鬆了口氣。
「你又怎麼了？」我不滿地看著千南川。
感覺挺好的啊，牧迦一雖然還是有點緊張，但是情緒已經非常投入，對於一個第一次演戲的人來說，這樣的表現已經相當OK了。
「不行，不行，感覺不對???????」千南川皺著眉說，「牧迦一，你站到到另一邊吻下去，畫面估計會好看一點???????」
於是牧家一移到了我的另一邊，這幕戲又重新開始排練。
N分鐘后???????
「不行，還是不行，牧迦一，你的這邊側臉不好看，寶兒你轉到床的另一頭來睡，讓牧迦一背對著觀眾，保留些神秘感??????」
我們換了位置。
又過了N分鐘??????
「你們兩個停停停！牧迦一，你背對著我，想對寶兒幹什麼？」
想死???????
這一次不只是我，連虛心求教的牧迦一都火了。我從舞台上跳下來，抓起一旁的假玫瑰道具朝千南川那個瘋子扔了過去。
「這不都是你要求的嗎？換來換去，都十幾遍了，你找碴兒是不是？」
「最後一遍，牧迦一試著用借位的方法吻寶兒的額頭。劇務，在舞台邊也布置些玫瑰花，稍微擋住觀眾的視線製造一點朦朧的效果??????」千南川看起來也反常地認真。
在他的要求下，我們暫時壓下憤怒的情緒，再一次重新開始??????
「貝兒，我多想用自己的聲音叫一次你的名字，多想用這雙手臂擁抱你，多想摸一摸你的臉頰???????可是不行，天亮之後我就會變回野獸，你永遠都不可能看到我真實的容顏。」
「在這個玫瑰花盛開的夜晚，請允許我的吻盛開在你的額頭??????」
氣氛很好，牧迦一慢慢俯身，嘴唇慢慢貼向我的額頭???????
啪！
一聲巨響，千南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而牧迦一再一次崩潰了。
被折磨得身心俱疲的我跳下床，非常不爽地瞪著千南川。
而千南川卻笑眯眯地將一頁紙從劇本上撕下來，丟進了垃圾簍：「我看，這一幕還是取消好了！」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