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猜不到的反轉
~再說一次我愛你~
「山伯!」
夕陽西下的時候,他終於出現了。
在暮色沉沉的竹林里,我清晰地望著他英俊的臉。那雙重新恢復清澈的眼眸,像是在對我訴說著什麼。他的表情不再那樣生硬和冰冷,在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的臉龐甚至綻放出了燦爛的光芒。
「英台!」
梁山伯看到我,也有些激動,他的眸子細細地掃過我的臉龐:「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感覺到他的親切。
父母的逼婚,然我有些心力交瘁。
我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淚忍了回去。
「沒什麼,我只是在這裡等你,眼睛不小心被風吹進了沙子。」
這謊好像撒的很不高明,梁山伯望著我,眼中滿是狐疑。
「不,不是的。英台,你一定有什麼心事瞞著我?告訴我……」他竟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頭輕顫了一下,沒有逃開。
他有些微涼卻潤滑的指尖輕擦過我的手背,讓我的心頓時就像是那春日裡的湖面,春風拂過,突然泛起了陣陣漣漪。
猶記得他在比賽中握住我的手,給我鼓勵、為我加油的感覺,就像是現在,被他暖暖地握在手心裡,再也不想鬆開……
我不禁都有些迷茫了,那天還對我那樣冰冷的他,怎麼現在又突然變了一種表情?
梁山伯,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些什麼?
我忍不住抬起頭來望著他,有些不解的問:「梁兄,你對我說有話要告訴我,到底是什麼?」
是分手嗎?是別離嗎?還是他要改變主意……
我猜不透,看不明……可是我的心卻在不停地顫抖,顫抖在他清澈而動人的眸子里,顫抖在他溫暖而潤滑的掌心中……
梁山伯……如果你真的讓我走,只要你說出口,我就立刻轉身離去。
我會乖乖的跟著父母回家,去嫁給我並不愛的那個人。但是,只要你握緊我的手,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會陪你一起走……
他好像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對我說,但一時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清澈的眸子里有著那樣猶豫的神情,可是我卻看到他努力地抿著嘴唇克制著什麼的樣子。
「英台,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他有些猶豫著,慢慢地開口。
「好,你說。」我認真的點頭。
只要不是轉身就走,說什麼都可以。
「我……我那天受傷的時候,其實是清醒的。」梁山伯輕聲地對我說,「你和馬文才在我床前所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他對你的喜歡,還有……你聽了那番話后的感動……」
呃?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提到那天的事情,而且……他那天居然是清醒的?
正因為聽到了我和馬文才的話,他才會在醒過來之後,那麼地疏離我、冷落我?
「那你是為了那件事……」
我有些心慌了,他說的這些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那時候聽著你們的對話,我真的覺得,他也許比我更適合你。他們家裡家大業大,他又那麼真心喜歡你,而你也被他感動了,所以……我想他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他微微地低下頭,長長地睫毛柔順地垂下。
我的心「叮」的一聲輕響,好似被人狠狠地錘進了一根冰冷的釘子。
「所以,這是你的決定?!」
我有些顫抖地抿著嘴唇問出這句話,眼圈頓時就紅了。
他抬起頭看著我,清澈的眸光像星星一樣閃爍。
我突然後悔自己在這裡等著他,等了那麼久,等的那麼辛苦,卻只等來了這樣的一句話?!
梁山伯,你是真的不明白嗎?不明白我的心,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不明白我留在這裡的決心。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太讓我傷心了……
「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嗎?」
我抬起頭來,覺得有什麼東西涼涼地從我的頰邊滑落。
「我以為你會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原來,是這個……」
「英台……」
「我知道了。」我咬住嘴唇,「他是對我很好,而且真心喜歡我,也許嫁給這樣的人,我真的會很幸福。」
「英台,你……說什麼?!」
梁山伯被我的話震住,有些吃驚地望著我。
「我在說,也許……我應該嫁給他。」
我咬著嘴唇,看著面前的他,淚如雨下:「梁兄,我今天來這裡,也想要告訴你一件事。馬家已經到我家去提親了,我爹爹和娘親已經趕來接我回家了。下個月八月十五,我就會和馬文才成親……也許剛剛在這裡等你的時候,我還在想,我要怎麼逃開這樁婚事,可是現在……我不想逃了。就像你說的那樣,他會很照顧我,很疼愛我,我嫁給他會很幸福的,不是嗎?既然有這麼幸福的事情,我為什麼還要逃開呢?」
梁山伯絕對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驚愕地望著我,吃驚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看著淚流滿面的我,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而在這個時候,我反而釋然了。
我和父母的激烈爭吵,我曾那麼努力地抗爭宿命,其實,那都比不過他的一句話。
他的一句話能讓我溫暖,他的一句話也可以讓我跌進無邊的地獄。
什麼梁祝,什麼化蝶,什麼真愛,什麼未來,什麼感天動地,什麼……
今天,我就要做個勇敢的祝英台,做一個真正洒脫的祝英台,做一個最終也沒有和梁山伯握起手的祝英台……
含著眼淚,我突然微微地笑了。
「梁兄,那就從此……拜別吧!」
我有些絕望的轉身。
竹林外傳來辛心的叫聲:「小姐!小姐你在哪裡?快點回來呀!」
媽媽的叫聲也傳了過來:「英台!小寶貝!你亂跑什麼呀,快點給我出來,你爹爹可生氣了!」
他們果然已經找來了,就連這最後的機會,我也將要失去了。
再見了,梁兄。
再見了,凄美婉轉的化蝶傳說。
我終究不是你生命里所追尋的人,自然也沒有理由去享受那一份淡然的愛。
再見了……再見了……
「小姐!」辛心已經追進竹林里來了,聲音越來越清晰。
「英台!」媽媽也跟著跑了進來,我幾乎都能聽到她們的腳步聲了。
我要走了。
就這樣走了……
沙啦啦,輕風拂過,竹林里發出一片蕭瑟和凄冷的聲音。
「英台!」
驀然間,身後卻突然傳來他的呼喚。
我的腳步忍不住就跟著一滯。
「英台!」他急迫地呼喚我的名字,並向我跨出了幾步,「不,不要走!不要走!我不允許你走,我不允許你就這樣離開!」
撲通!
我的肩膀突然猛地一沉,一雙堅實而有力的手臂,從我的身後緊緊地將我保住了。
淡淡的皂角清香,溫暖的懷抱,霎那間,我就被他整個擁入懷中。
啊……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從背後抱過。他的肩膀那麼寬,他的手臂那麼有力,他的胸膛那麼溫暖,他的心臟跳的那樣劇烈……
一股滾燙的氣息,從我的心裡翻滾起來,直衝上我的眼睛,我的眼中突然一陣酸酸麻麻地疼痛。
我咬住嘴唇,拚命跟自己說不可以沒有出息地哭出聲來,可是……可是,當被心愛的人抱住時,又有什麼理由可以止住那憂傷的淚水呢……
心,在剎那間,軟了,碎了,化了,飛了。
我淚如雨下。
「梁兄……」我咬著嘴唇。
「英台,我不讓你走!」
他抱著我,緊緊的抱著,想是想要把我嵌進他的懷中。
「我不允許你去嫁給馬文才,我不允許你跟你的父母回家!你誤會我了,我剛剛說的,並不是讓你去嫁給馬文才!英台,我對你說那樣的話,是有理由的……真的有很重要的理由……你,願意聽我解釋嗎?」
我願意!
我當然願意,我真的願意!
當我聽到他開口挽留我時,我就已經心如刀割了。
我默默地點點頭:「嗯。」
梁山伯用力的抱著我,用他低啞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說:「英台,其實我……」
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辛心和我媽的身影就已經在竹林里閃現了!
媽媽一眼就看到了擁抱在一起的我們,立刻就大聲地尖叫起來:「喂喂喂!你們這兩個孩子!你們在幹什麼?造反了呀?!快點給我分開!分開!分開!你爹爹就在後面,被他看到了,還不砍了你們兩個!」
辛心也吃了一驚,對著我們驚喊:「小姐,梁公子!你們真的在這裡!天哪,可不得了,老爺生氣了,正在大發雷霆呢!快別這樣了,快點跟我們回去!」
我和梁山伯被突然出現的她們嚇了一大跳,兩個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分開了。
辛心和媽媽早已經衝到了我的身邊,一左一右地就架住了我。
「快走快走,快跟我們回去!」
驚慌失措的我被她們架住胳膊,一邊不情願地向前挪著步子,一邊忍不住回頭去看梁山伯,他也正一臉絕望無助地看著我。
「梁兄!」
「英台!」
眼看著我就要被媽媽和辛心拖走了,梁山伯愣了一愣,隨即驚愕地追了上來。
「英台,不要……不要走!」
「梁兄……梁兄!」
輕風,吹起滿地蕭瑟的落葉。
一場真正凄婉的愛情,似乎真的就要在這裡唱響!
~猜不到的結局~
「梁兄!」
「英台!」
我們呼喚著彼此的名字,剛剛還想要訣別的我們,如今卻變得戀戀不捨。
辛心和媽媽一邊架著我的一隻胳膊,大聲對我說著:「好了好了,不要再喊了!再喊也是沒有用的!你爹爹那邊已經備好了馬車,我們連夜就要趕回家去!」
媽媽順手抓住了我亂舞的手,把我狠狠地朝竹林外面拉去。
我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從來沒有過這樣疼痛的感覺。我分明已經知道了梁山伯真實的想法,可是……可是我們最終的結局,卻只能被狠狠地拆散嗎?
「山伯……山伯……」
我回過頭去,大聲地叫他的名字。
梁山伯也大步地追過來,想要抓住我的手。
「夫人,請不要把英台帶走!我有話還要對她說,我還有事要告訴她……」
「不行!」媽媽回答得斬釘截鐵,「你們已經緣盡於此,有什麼話,來生再說吧!」
暈倒!媽媽這是說的是什麼話!
可是還沒等梁山伯反駁,我就聽到竹林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我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我那一本正經的老爸和心急的馬胖胖!
「你們在這裡拉拉扯扯做什麼!快把英台帶回去!」老爸的獅吼功和白鬍須老師比起來竟毫不遜色。
「夫人!英台!」馬胖胖圓滾滾的身子骨碌碌地跑過來,「映泰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快點跟我回去吧!」
天,我在折磨自己?!
聽到馬胖胖這句話,我的氣簡直打一處來,朝著他就痛喊道:「你閉嘴!馬文才,那天你對我說了那麼多話,我還以為你是真的為我好,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是明明說好的嗎?以後都要做好朋友的,你怎麼可以又跑到我家裡去,向我父母提親?你以為我會嫁給你嗎?我不會!我才不會!」
馬胖胖看到我生氣了,連忙解釋:「不是的,英台。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在這裡受苦,不願意再看到你被梁山伯折磨!」
「他才沒有折磨我,折磨我的人——是你!」我實在是太生氣了,對著他口不擇言地開起了炮。
父親勃然大怒了,對著我就吼道:「英台!這就是你在這個學院里學到的禮儀廉恥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馬公子講話?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別再給我丟人現眼了,快點把她給我拉回家去!」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嫁人,我不要!」我忍不住對這父親大吼。
「梁兄……」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梁山伯。
雖然前一秒我還在和父親爭個沒完沒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我再次接觸到他的眼睛時,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留下來……
父親氣急敗壞地親自動手來拉我。
「夠了!你這個敗壞家風的臭丫頭!今天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到祝家去!」
「不要!」我被父親揪住了衣領,眼看著就要被拉出竹林。
「伯父!」
梁山伯終於按捺不住沖了上來,伸手就擋住了我父親的去路。
「伯父你別這樣對她!伯父請不要帶她走,不要把她嫁給別人,伯父!請聽我說一句話……就一句話……」
「走開!」父親暴怒,哪裡會把他放在眼裡。
只是揮手重重地一推,父親就把梁山伯推出了幾米遠!
「你這個臭小子休再來管我們祝家的事!就是因為有你,我女兒才變得這樣頑劣而不聽話!你以為你是絕世書生嗎?你以為我女兒離開你就不能活嗎?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英台是一定要嫁給馬文才的,這時已經不能改變的事實!」
梁山伯被我父親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沒有跌倒在地。
父親的話讓他受了很大的傷,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傷感不已。
「爹!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說山伯……這又不是他的錯,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我生氣地對父親大喊。
而父親卻不再理會我的求情,他像個將軍似的把手一揮:「不許再多言!快把英台帶走!」
媽媽和辛心拉起我來繼續向外拖。
山伯雖怔了一下,但還是立刻就追了過來。
父親再一次揮了揮手:「文才,快把這個小子攔住!」
一直在他們身邊站著待命的馬胖胖,一聽到我父親的話,立刻就撲過來,把梁山伯攔腰抱住!
山伯這次真的急了,他揮動著雙臂,想要推開父親和馬胖胖,但似乎又覺得對老人下手不太好。他掙扎著想要脫開身,卻只能無力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將要離去的我。
「請讓我和英台說一句話……只有一句話!求求你們……英台……」
我也拚命的轉過身,朝著他伸出自己的手:「山伯……山伯……」
我們努力地想要握住彼此的手,可是媽媽拖著我,爸爸拉著他,我們被兩股強大的力量越拉越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變遠……
我們拼盡了全力,在一瞬間,我們的指尖幾乎要觸碰在一起了,可是卻又突然被遠遠地拖開,遙不可及……
我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的手指永遠也碰不到他的指尖……
依稀中,我彷彿又聽到了《化蝶》那凄婉的樂章,和著竹林中那竹葉紛紛飄落的籟籟聲,伴著我臉頰上大顆大顆滾落的淚珠……
山伯的眼圈紅了,我的眼圈也跟著紅了……我們拚命掙扎著,努力著,想要再最後握住彼此的手,想要最後再握住那唯一的希望……
這才是《梁祝》最悲壯的樂章嗎?
這才是我們這個故事裡,最凄愴的高潮嗎……
「梁兄……」
「英台!」
「梁兄……」
「英台!」
求求老天爺,就算不能生生世世,但求讓我這一刻這一刻,能再一次握住山伯的手,就算是立刻死去,我也心甘情願!
「梁兄!」
「英台!」
像是爆發了一種神奇的力量,梁山伯突然大力地掙脫了馬胖胖的手臂,朝著我的方向猛地跨了一步。
我的手指立刻就觸碰到了他微涼卻潤滑的指尖,那一抹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暖暖的玉石般漸漸散開。
「英台!」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聲音哽咽,「英台……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我……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啊!
這句話就彷彿像一枚重磅炸彈,炸得我身邊的人粉身碎骨,卻炸得我的心像是火焰一般點燃升騰。
他們立刻尖叫起來,想要拉住梁山伯,「臭小子,你還在亂說!還說!」
「英台!」他繼續用力地掙扎著,努力地對我說著,「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從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止不住去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就忍不住地想要親近你!也許你會覺得馮靖才對你是真心的,也許你覺得他才是對你一見鍾情的人,可是……你卻忘了我!五年來,我們天天在一起,我們天天爭吵不停,可是你卻從來么有發覺,我是那樣的喜歡你!」
呃?!
上一秒我還沉醉在一種撲面而來的甜蜜感中,可是這下一秒,台詞怎麼全都改變了?!
他怎麼可能從一見面就開始喜歡我了呢?
他怎麼知道馮靖對我一見鍾情?
等等,馮靖可是馮胖胖穿越以前的名字啊!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呢?
他還說……五年來,我和他天天在一起,天天吵不停……
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了,於是詫異地望向梁山伯。
他仍然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他的眸光是那樣清澈,彷彿是從閃動里流瀉而下的清泉。他的目光是那樣堅定,在那閃爍如星光般的眸子里,綻放著一抹我有些熟悉的神采……
「樂樂,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感覺到我喜歡你嗎?難道你從來都沒有覺得,我和你爭吵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希望你能更快樂、更幸福嗎?樂樂……五年了,你從來不曾感覺到我的存在,你從來不曾感覺到我對你的真心?」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難道只有當我變成梁山伯后,你才能感覺到我的溫柔,難道只有換了身份之後,你才能……感覺到我真的喜歡你嗎?」
啊!
這幾句話……
這幾句話勁爆得簡直要把我炸得粉身碎骨了!
我有些驚魂未定,好想挖一挖自己的耳朵,確實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而且面前握著我的手的這個男生,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怎麼看起來都好像是——朱諾?!
他還在叫我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我叫「樂樂」?!
他難道已經和我同窗五年了嗎?
怎麼說……祝英台和梁山伯相識哪有五年,頂多只有兩年好不好!
那麼,那他到底在說什麼呀?!
我瞪圓了眸子,幾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你在說什麼?!你……你不是梁山伯嗎?!」
他鎮定地站在我的面前,臉上帶著那樣一抹溫柔而淡定的笑容。
他花瓣般的嘴唇輕輕地開合著,接著,他輕輕地吐出一句:「我,是朱諾。」
咣當!
這句話!這句話!絕對比300噸的TNT炸藥還要厲害!
我差點以為自己是處在原子彈核爆現場了,竟然在這樣凄婉的愛情絕唱的結局,我聽到一句讓我最最不能接收的話!
他——竟然是朱諾!
那個溫文爾雅的梁山伯,竟然是朱諾!
而那個被稱作惡作劇之王的朱諾,竟然就是梁山伯!
OMG!誰給我當頭一棒,讓我瞬間暈死過去吧!我不想要面對這個世界,不想要再面對眼前的一切,不想要再面對他了!
朱諾!
我的眼前一黑,整個人頓時就暈死過去。
~他竟是他~
「樂樂!樂樂!」
黑暗中,有人叫著我的名字。
聲音令人感到那麼的熟悉,嗓音中還有著一抹急迫的語氣。
我的腦袋裡混亂成一片,好像有許多人在我的腦子裡滾做一團似的。
一會是梁山伯、馬文才、談老師、我的娘親;一會又是朱諾、馮靖、辛心和莫菲,以及那一群無厘頭的、陪著我一起穿越來這裡的無良同學……
大家都在一起大聲地叫著我的名字:「英台!英台!」
「樂樂!樂樂!」
暈,我到底是誰,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了!
但是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卻有一雙那樣清澈的眼睛向我投來,他握住我無力的手,那樣清晰地對我說:「樂樂,你快點醒過來,我……就是朱諾。」
啊!朱諾!
那個豬八戒,那個大壞蛋,那個天天和我吵個不停卻……變成了梁山伯的朱諾!
「朱諾!」
我尖叫著,猛然睜開了眼睛!
「樂彤!」
面前的那個人也開始擔憂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被嚇了一大跳,驚慌失措地就朝著我的對面望去。這一望不要緊,嚇得我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
朱諾——那個冤家,竟然就睡在我的對面!
我們兩個正腳對著腳,床對著床,白白的床單蓋在他的身上,也鋪在我的身下!
最可怕的是,我們兩個竟然同時彈起身,同時還叫著對方的名字!
啊喲喲,真是要丟死人了,我怎麼會和他同睡在一個房間里呢?!要知道,我們可是格格不入的冤家,看到彼此可是要狠狠地要對方一口的!
但是好奇怪,這次朱諾看到我,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彈起身來就臭罵我,他反而只是坐在對面的病床上,用他那雙清澈的眼眸望著我。
那眸光就像那個夜晚最閃亮的那顆星子,眼中有一種令我感到熟悉的感覺……
我好像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深深地凝望著,竟然有一股熱熱的暖流,從心底慢慢地升騰起來。
隨著血液的滾動,緩緩地爬上我的臉頰,我的臉竟然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地漲紅起來!
「你……你看什麼啦!」
莫名的燥熱讓我的心一陣慌亂,我突然抄起自己身下的一個枕頭,朝著他就狠狠地丟過去!
「你這個大豬八戒,不要盯著我看啦!」
咣!
白白的枕頭準確無誤地親吻上他的額頭,害的那個傢伙立刻就慘叫一聲!
「啊喲……」
枕頭落地,他尷尬地捂著自己的額頭。
我這才發現,他的額頭上粘了好大的一塊紗布,紗布上好像還有濕濕的紅色血絲,血正從那傷口裡緩緩透出來。
這傢伙怎麼了?
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我慌忙地四處張望,這才發現我們兩個居然是同睡在一間病房裡,白白的牆壁是醫院裡特有的顏色,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在空中漂浮。
我好像沒什麼大礙了,手上身上都乾乾淨淨的,沒有針頭也沒有傷口。而那個傢伙看起來就慘多了,不僅額頭上粘著一大塊紗布,手上還吊著點滴瓶,長長地針頭正扎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看著那雙白潤的手,我不禁有些恍惚。
猶記得「梁山伯」伸手握住我的感覺,那麼溫溫的、柔柔的。
難道真的是這雙手嗎?
難道梁山伯……真的是朱諾?!
我還一直以為朱諾並沒有和我們一起穿越,可是現在看起來,他根本從一開始就和我們一起去了那個時空!
「樂彤!」對面床上的那個傢伙有點憤然,「你怎麼去了一趟古代,連一點淑女風範都沒有學到?哪有人像你這樣才一醒過來就打人家的!我的頭受傷了,你不知道嗎?」
啊?
被指責的我一頭霧水。
「受傷,你怎麼會受傷的?你不是整天號稱自己有著金剛不壞之身嗎?」
不知道為什麼,對著翩翩古典美少年梁山伯,我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氣,可是當我看到他突然恢復了朱諾的真身後,我的怒火就忍不住冒了出來。
「在那裡那樣被你們整,我不受傷才怪呢!」
某人生氣了,用手指著我對著我吼:「樂彤,我以為你會有所改變,可是你怎麼還是這樣?!」
他清澈的眸光猛然射向了我的臉孔,害得我的心頭一陣小鹿亂跳。
以前和他爭吵時,從來不覺得他的眼睛有多麼迷人,可是自從看過那晚的星光后,我好像真的被這雙眼睛點到了!每當我必須直視他的眼睛時,我就有一種慌亂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感覺。
「我……我怎麼樣了?」我慌得差點快要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你難道忘記了嗎?我在那裡對你說的那些話。」朱諾的表情突然間認真了起來,「樂樂,我都是真心的。那些話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心底的話。」
啊……
我的心弦猛然一顫,簡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怎麼也想不到朱諾有一天竟然會對我說這樣的話,我總以為……總以為他會撲過來痛打我一頓才是……
「你……你都說了些什麼呀?我……我怎麼相信你!」我竟然開始口吃了,真的好想給自己一巴掌,我怎麼就那麼沒出息,「明明一開始說這些話的人都是梁山伯,可是後來……」
「我說的都是真話。」朱諾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本來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自己穿越了時空,因為我是走在路上時,被車撞到了頭。而到了那個時空之後,我幾乎失去了一切的記憶。我以為自己真的是梁山伯,也以為你真的是祝英台。直到馮靖那天把足球踢到了我的頭上……我才突然回想起來,你是誰,我自己是誰,而那些朋友們,他們又是誰。」
「啊?你說的是真的?你……失憶?!」他的這句話讓我吃驚,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原因!
「我絕對沒有騙你!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是因為忘記了自己是誰,所以我才會對你的一再挑釁視而不見,我一直沒有認出你的身份,當你告訴我你是女生的時候,我還嚇了一大跳……可是當我被馮靖踢醒了腦袋后,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樂彤。」
啊……竟然是這樣。原來朱諾也跟著我們一起穿越了,只不過他暫時性失憶了,所以才被我們大家誤認為是真的梁山伯!
啊,這簡直是我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麼,在最後時刻,他對我說的那些話……難道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的腦海中混亂成一團。
朱諾已經從他的病床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移到了我的床邊,他緩緩地伸手,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
啊!
我的心頭猛然抽緊,又是那種感覺!那種溫潤的、柔滑的,有點涼涼的,卻給人溫暖的感覺。真的是梁山伯的手,真的是……讓我心動的那個人的手!
「樂樂,對不起,在那裡我讓你吃了很多苦。可是你知道嗎?當我聽到馮靖向你表白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也許他能比我更好地照顧你。因為在你的心裡,對我有著那麼多的成見,你還對他說你死都不會喜歡我。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麼傷心。」
朱諾的聲音有些哽咽:「其實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從我們十二歲一起入學的那一天,你坐在我的身邊,穿著一條雪白的連衣裙。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你當時的表情,你那雙烏溜溜的眸子一望向我,我的這顆心,就再也無法平靜了。」
我的全身都快要僵住了,根本沒有想到朱諾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我的心「怦怦」直跳,手心嘩嘩地出汗,眼睛烏溜溜地直轉,就是不敢看他一眼。
「那時候,你總是討厭我,怨恨我,可是你知道嗎,樂樂……」朱諾輕輕地捧起我的臉,強迫我那烏溜溜亂轉的眼睛對上他的眸子,「你在上課的時候總是喜歡打瞌睡,我怕你被老師發現,所以才敲你的腦袋;你下課總看漫畫書,我擔心你在下一節課只想著漫畫而聽不進老師的講課;我跟老師說你作業是抄來的,為的是逼迫你自己好好完成功課;至於你爸爸是怎麼知道你的成績那件事,是因為那次你爸爸剛好來學校,他看到了我幫你改錯的卷子,才知道你的數學只考了六十八分……」
暈!聽完朱諾說的這些話,我差點就想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了!
那些他「欺負」我的事情,居然通通是因為他想幫我才為我做的!
甚至那一次的考試卷事件,也是在考完之後他幫我更改正確答案時發生的。我以前一直納悶,有誰那麼好心,還會在每次考試后幫我整理錯誤呢?卻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就是身邊的他!這個和我「結仇」結到天邊的……朱諾!
他的目光那麼真誠地望著我,清澈如泉水一般的眸子里,有著點點令人迷醉的光芒。我被他捧著臉頰,眼睛不能再烏溜溜地亂轉。我只能被迫地望著他,望著他呢迷人的點點星光……
那光芒似乎在緩緩地放大,倒映出我微紅、無措、慌張的臉還有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
朱諾……竟然就是那個對我如此體貼的梁山伯!
而那個讓我動心的翩翩古典少年,竟然就是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保護我、體貼我、關心我的……朱諾!
天啊,我在一瞬間還根本沒有辦法接收這樣的事實,但卻又忍不住把他們兩個重疊著比較一番。因為那雙清澈的眸子是不會騙人的,它們那麼迷人地閃爍著,它們那麼清晰地映出他那顆寵愛我得心……
「朱諾……」我忍不住,第一次正式地、低低地叫出他的名字。
他的臉頰有些微紅,捧住我的手指也微微地有些顫抖:「樂樂,你知道嗎?我等你這樣叫出我的名字,等了有多麼久嗎?樂樂,謝謝你,樂樂……」
她的眼圈竟然就這樣紅了。
我的臉也一定漲紅了,從來沒有想到他和我爭吵了這麼多年,竟然是我一直在誤會他。
他要有著一顆怎樣包容的心,才能這樣默默地守護著我那麼久呢……
空氣中濃濃的消毒水味快要散去了,瀰漫在我們之間的,只有那一種甜蜜的感覺……
朱諾……樂彤……梁山伯……祝英台……
他的手指微微地撫著我的臉頰,他的唇瓣,就快要落在我的唇間……
~我的親愛朋友~
深情的吻,迷醉的瞬間。
命運真是會捉弄人,無論爭吵多久,無論兩人的矛盾多深,無論他們錯過了多少的時間,只要是有緣的,他們就永遠逃不開命運的安排。
就像我們,爭吵了五年都沒有解決的矛盾和誤會,卻在這一場唯美的穿越中,漸漸化解。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梁山伯,就在我的身邊。原來我的那一份愛情,早就已經守護在了我的身邊。
突然有點想笑,笑自己的笨,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當初和他吵得那樣天翻地覆。
不過我的唇才剛剛彎起一點,朱諾就伸手輕敲了一下我的額頭:「喂,不許笑!我們現在可是在KISS耶,不要破壞氣氛。」
我的額頭咚咚響,疼得我對他齜牙咧嘴:「喂,不要敲我啦,現在你知道我們是在KISS啦!記得上一次,你可是理都不理我耶!」
朱諾看著我撅著小嘴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我笑起來,「那時候我失去記憶了嘛!難道你到現在還生氣?」
「對呀,我生氣,生氣你都不理我。」我皺起眉頭,把小嘴巴撅得越發高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紅紅的小嘴巴上,清澈的眸子里有點點星光在閃動著。
「那我就補償給你吧,我的小英台。」他捏著我的小臉,就要朝著我的小嘴巴親吻過來。
浪漫的氣氛早就被打破了,看著他朝著我親過來的大嘴巴,我咬著嘴唇很淘氣地向後一躲!
「我才不要!笨蛋梁山伯!」
「英台不許跑!」朱諾跟著追過來。
眼看著他的嘴巴就快要落在我的小嘴上,我笑嘻嘻地想要躲開,這時,朱諾卻突然一聲慘叫!
「啊!」
原來是他追得太忘形,從他自己的病床邊一直追到我的病床邊,插在他手上的針管長度有限,他還想要追著我跑,不防備牽動到了針頭,痛得他一聲慘叫!
「朱諾,你還好吧?」我看到他手背上鼓起的淤青和正從傷口冒出的紅色血珠,一陣緊張,連忙向他跑了過去。可我卻沒有想到……
轟隆——啪!
一聲巨響過後,朱諾的輸液架子被他拉得轟然倒地了,而我剛好跑到那兒,那袋掛在架子上的輸液袋很不給面子地就朝著我狠狠地砸過來!
啪!還沒有等我們KISS到,我先被輸液袋拍個正著!
軟軟的輸液袋從我的額頭上滑落下來,滿臉黑線的我帶著額頭上被輸液袋拍出的紅色印記,出現在朱諾的面前。
「哇哈哈!」那個沒良心的傢伙,看到我的狼狽樣子,不僅不過來幫我,反而抱著肚子大笑起來!「哈哈,樂樂,你怎麼就這麼倒霉啊!哈哈哈!笑死我啦,老天爺竟然在你穿越的時候都不放過你……哇哈哈哈!」
那個臭傢伙那雙漂亮的眼睛都快要彎成了月牙,而我的頭頂也快要被他笑出青煙了!
「朱諾!」我忍不住地爆發了,「我要殺了你!」
人家還不是為了看看他究竟傷的怎麼樣,才會湊過去看的,他這個沒有良心的傢伙……居然還敢笑我!看來他最近是皮癢了,忘記我小俠女的厲害了!好,就讓你好好嘗嘗我的厲害,讓你知道小俠女不是這麼好惹的!
我抓起自己床上的被子就朝著他撲過去,而那個笑得東倒西歪的傢伙猛地一蒙!
「臭朱諾,死朱諾,豬八戒朱諾,看我不好好地痛打你一頓!」我揮起小拳頭,朝著他的身上雨點般落下。
「啊——殺人啦!」朱諾的慘叫從被子下傳來。
他竟然還敢叫,我今天只有把他痛扁一頓,才能讓他知道祝英台不是這麼好惹得!正當我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病房的房門卻猛地被撞開了。
呼啦啦——
一群人都擠了進來,他們身上還穿著我熟悉的古裝,拿著熟悉的摺扇,頭上扎著紅色的絲帶,還有一個人拿著一把我曾經見過的二胡!
吱嘎吱嘎——
他就是把好好的一首《化蝶》拉得像是《二泉映月》的那個傢伙!
「哇哈哈!好甜蜜的小夫妻呀!」談老師拍著手掌笑。
「哇哈哈,打啊打啊,往死里打!」馬胖胖唯恐天下不亂地亂起鬨。
「啊呀呀,好動人的告白喲!」辛心笑得只露出一排小白牙。
「哦喲喲,我的小寶貝,這麼早就開始教訓自己的男朋友啦?」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媽媽笑得花枝亂顫。
「梁山伯,祝英台!朱諾樂彤笑翻天!」
一群無良的同學擠在門口,笑聲響的快要把病房裡的屋頂都給掀翻了。
暈!他們怎麼全都擠進來了啊?難道剛才……剛才他們就守在外面,把我們兩個的對話和動作,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嗎?!
「朱諾!」我驚愕萬分地叫,「是你讓他們在外面的,是嗎?」
「不是啦,」被子下面的他還在慘叫,「是他們自己要守在外面的,說要看看我怎麼擺平小俠女……」
「什麼?!」果然我就知道這群人是和他串通好的,「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啊!死朱諾!」
我「噼里啪啦」地揮拳朝著朱諾打過去,不把他打成豬八戒我絕不罷休!
被子下的朱諾一連聲的慘叫:「救命啊!謀殺親夫啦!」
什麼呀?!這個傢伙居然還敢這樣叫!熊熊的火焰在我的眼睛里燃亮,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算計我,可惡的朱諾!
「好啦好啦,不要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啦!」終於有人看不過去,撲過來把我和朱諾分開了。
談老師一把扯過我,揮動著手裡那本被我改的亂七八糟的劇本:「怎麼樣,我的小英台,去了一趟古代,終於明白這個故事的真諦了吧?」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是無窮的,是讓人感動的!」媽媽立刻接上談老師的話。他們兩個一湊在一起,我准沒好日子過。
馮胖胖也跟著湊了過來:「沒錯沒錯,沒有想到在那樣的重壓下,樂樂還能對朱諾那樣不舍不棄!嗚哇,真是我的好樂樂啊!我好捨不得把你讓給朱諾!」馮胖胖一說起這個話題就開始激動,眼看著他就要向我撲過來想要擁抱我……
身邊的朱諾立即大叫起來:「馮靖,不許你踫樂樂!」
哇哈哈,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站在我的立場上關心我呢!雖然我小俠女一向都能對付得了這個馮胖胖,可是有人關心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可是馮胖胖剛才的那番話卻讓我怔了怔,「什麼意思啊?什麼『重壓之下』?馮靖,難道你是故意的?!」
馮胖胖看著我生氣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嘻嘻,被你看穿了。」
「啊,你居然敢故意整我!還逼我一定要嫁給你這個馬文才,你想死嗎?!」氣的我揮拳又要朝著馮胖胖打去。
馮胖胖嚇得轉身就跑:「救命啊,樂樂,我不是一個人啊,他們都和我一起串通好的啦!包括談老師,包括你媽媽……啊呀!救命啊,不要只找我一個人算帳啦!」
啊!這個沒義氣的馮胖胖,瞬間就把大家全都出賣了。
談老師、媽媽和同學們立刻都大叫起來:「馮靖,你這個叛徒!」
可憐的馮胖胖被大家打得滿頭是包,抱頭鼠竄。
病房裡響起一陣陣歡樂的笑聲,甚至比起杭城書院里的那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還要快樂和幸福。在大家的笑聲中,談老師揮了揮手中的劇本:「好了,親愛的小寶貝們,古達生活也體驗到了,愛情的滋味也知道了,這一次沒有理由再拒絕參演我這個如此浪漫的愛情故事了吧?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快點去劇場里排練吧!」
「啊!美麗的愛情,美麗的梁祝!」媽媽立刻就接了上去,「談老師,我也可以客串吧?」
「當然當然,大家都去,都要一起去!還有我們最重要的——男主角,女主角!你們之間的彆扭,就到此為止了吧?」
大家都一起鬨笑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我和朱諾的身上。
可憐的朱諾才剛剛從被子里爬出來,被我打的滿頭是包的臉失了往日的英俊和帥氣。可是當他用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與我對視時,我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裡忍不住微微地一動。
這就是愛情嗎?是的,這就是我藏在心底的最珍愛的那個人。
謝謝你,梁山伯!謝謝你,美麗的《梁祝》!謝謝你們讓我體會到了,什麼才是守護在身邊的、最美麗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