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劍輕衣

他們就這麼走了？

準備大幹一場的風回雪有點反應不良，愣了一會去拍小禾的頭。「你被殺了幾次？」

小禾比了比手指頭。「六次。」

「掉了好幾級吧，武功掉沒有？」

「沒掉級啊。」小禾說。

風回雪獃滯。「你不會一直是0級吧。」

小禾點頭。

風回雪石化。

帥帥帥湊過頭來：「小孩，你真的是因為那個那個……才給人家砍的？」

那個那個是啥，小禾茫然的看著他。

建城令嗎？那沒錯，小禾點了點頭。

帥帥帥欣慰的拍著他的肩膀說：「有前途！好苗子啊！江山代有yin才出啊……在新手村我就看出來了……嘿嘿嘿嘿……」一連串原因不明的笑聲。

風回雪鄙視的看了帥帥帥一眼，摸下巴，「老子不過被老師蹂躪了兩個星期沒能上線，你就慘成這樣了，還是跟著哥哥我混吧，小朋友啊，級還是要練一下的。」

小禾雖然覺得練級辛苦，可是今天這個樣子也實在太窩囊了，低頭想了想，點頭說：「好啊。」

答應了后心裡也覺得高興，眸子彎成了半月。

風回雪呵呵笑，拉他過去。「來，認認人。」

帥帥帥，老大。

帥呀帥，老三。

帥加帥，老四。

…………

……

帥就帥，就是風回雪，老七。

帥非帥，老八。

…………

……

小禾頭都暈了，認了半天發現。

「怎麼沒有二哥啊？」

帥帥帥神色古怪：「純潔啊……」

「幼苗啊……」

「花朵啊……」

感嘆了一陣幾人商量去哪裡練級，小禾之前被殺得頭暈，就沒跟去，先下線休息了。

第二天上線小禾先去了紫金山，到了洞穴，要把小毛球和大眼睛還給那對怪物夫妻，它們卻堅持不肯收回。小禾沒辦法，這時風回雪發消息叫他，就只能無奈的離開了。

今天除了帥哥世家的人還有一個女生在，就是風回雪的堂妹小叮噹。

小叮噹叉腰對小禾說：「來，叫我叮噹姐姐。」

小禾疑惑的說：「你比我大嗎？」

小叮噹說：「當然，我高三了，是可憐的高考生啊！」

小禾展顏：「那我們差不多大，我今年也要高考。」

小叮噹指著他：「騙人！你不是才16嗎？我18歲了才高考。」

小禾說：「哦。」

「哦什麼哦，你是不是覺得我比你老！」

小禾點頭說：「是啊，叮噹姐姐。」

小叮噹氣結。

兩個小孩跟在後面嘰嘰喳喳，聽得前面一幫25上下的老男人滿臉黑線。

到了練級的地方，小禾將兩隻小BOSS放出來，立刻引來一陣驚呼，男人是感嘆小禾的狗X運，小叮噹是被可愛的小動物迷昏了頭，衝上去摸來摸去，摸得兩隻小怪物唧唧亂叫。

大家開始殺怪，小禾才發現自己沒武器，沒技能，血量低得被怪物碰一下恐怕就要去復活，不由羞愧萬分。那兩隻小怪物都比他厲害，開始的時候會小嘴咬怪，蹭了些經驗后居然一隻能吐小火球，一隻能吐冰息。

於是，小禾被大家安排了一個艱巨的任務，站在一旁幫大家「拍照」。就是把帥哥們殺怪的英姿截下來。

於是，練級中經常聽到有人喊，「小禾，來一個！」

「這個姿勢，來一個！」

「快截，老子撐不住了。」

小禾一看，帥非帥正滿臉微笑的單手舉怪，貌似非常輕鬆。小禾連忙截圖，可是截完一看，圖上帥非帥已經被怪物壓倒了，只有四肢仍然在外面掙扎。

到吃飯休息的時候，小禾已經張到6級了，他自己嚇了一跳。其實經驗漲那麼快，一則因為前十級所需要經驗不多，二則因為帥哥世家的人殺的是40級的怪，對小禾來說相當于越級殺怪，經驗當然飛漲了。

小禾鬧不清楚經驗的演算法，卻懂得投桃報李，笑呵呵的說：「我給你們做麵條！」

生火的時候，小禾的消息器滴滴的響起來，小禾一看，居然是賀輕衣。

「你被水天閣的人殺了？」

他怎麼知道？順手回一個——「是啊。」

「幾次？」

「六次。」

「嗯。」

嗯是什麼意思，小禾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沒弄明白，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做麵條去了。

結果，第二天晚上，幾乎全夢遊江湖的人都在熱烈的討論著一則消息——據說賀輕衣單槍匹馬，於金陵長街刺殺月在水天，一擊即中，月在水天當場化作白光，賀輕衣飄然而去，無人敢攔。

「情殺！這絕對是情殺！」

風回雪稀里嘩啦的喝著麵湯，下結論。

「沒想到賀擎真的去殺岳在淵，美人啊！果然是禍水！」帥帥帥感嘆。

今天的練級告一段落，帥哥世家的人團坐在大樹底下休息，邊吃著能漲內力的麵條，邊八卦昨天的刺殺事件。

小禾咬著麵條。「賀擎是誰啊？」

「就是賀輕衣，這是他在現實中的名字。」

「那岳在淵就是月在水天？」

「聰明！」風回雪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小禾好奇的問。

「嘿嘿嘿嘿。」風回雪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一陣帥哥世家的招牌笑聲。

小叮噹興奮的要命。「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八卦啊？快說，怎麼回事情？是不是一個凄婉動人的愛情故事。」

「凄婉動人個頭！」風回雪抹抹嘴，開講。「話說，賀輕衣和秋水伊人，原來在現實中是一對情人，據說是青梅竹馬啊，NND，老子怎麼沒有青梅。然後呢，賀輕衣先考上了A大，第二年，秋水也考上了，兩人在學校里，繼續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小叮噹打了個哈欠。「哥，講重點。」

小禾則羨慕的想，A大很難考啊，要是我也能考上就好了。

「重點就是，正當賀輕衣大四的時候，萬惡的遊戲，號稱99％擬真的夢遊江湖推出了。那個廣告啊那個宣傳啊，那叫普天蓋地，可是要賺錢養家做項目忙畢業的賀輕衣沒時間去玩，但是才念大三的秋水卻去了。」

「大家都知道，美人呢，就是會經常遇到危險滴，話說有一天，喜歡單獨行動的秋水美人被一堆地痞流氓堵在小巷子裡面調戲，一百遍啊一百遍，就在緊要關頭！月在水天踏著七彩的雲朵……啊，小禾，那口湯剩給我……」

小禾嚇了一跳，風回雪乾脆搶過鍋，仰頭把湯喝光。

「說到哪裡了，雲朵～～～對，踏著白花花的雲朵救了美女秋水伊人。」

「然後呢？」小叮噹問。

「然後當然是美女以身相許拉，現實中也和賀輕衣分手了，從此和月在水天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哥，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嘿嘿，你忘記拉，你哥我也是A大的，秋水伊人是A大的校花，她的事誰不知道，而且賀輕衣那也是名草一根啊。其實我們都是A大的，這幾個跟我一個宿舍，這幾個隔壁的。」

小禾首次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帥哥世家的人。

帥又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連忙自爆其短：「我考了兩年才考上的哈，而且我的系不怎麼樣，典型的一流大學三流學生。」

「要說呢，英雄救美只是美人變心的一個借口。」帥帥帥說：「雖然賀擎帥，可人家姓岳的也很帥，關鍵是他很有錢，我靠，人家上學可是開車來的，那個保時捷什麼的！那個才是真帥啊。我要是女人我也找個機會賴上啊。」

帥非帥說：「我靠，你落後了吧，保時捷那是上個學期了，這個學期人家又換了。」

小叮噹一臉夢幻般的表情：「賀輕衣好浪漫哦，好像電視里那種孤獨的劍客啊，一襲白衣，牽著一匹瘦馬，滿身蕭索……」

眼睛變成了紅心。

小禾插嘴說：「賀輕衣穿的衣服是青色的，而且他牽的是驢子。」

小叮噹對他怒目而視。

帥帥帥說：「你看吧，賀輕衣殺了月在水天一次，等待他的將是水天閣的追殺。唉，賀輕衣雖然也很厲害，但是他進遊戲畢竟太晚了，就算自己能練得級很高，可是要發展勢力肯定會受到水天閣的打壓。」

小禾心想幸好沒跟他們說自己的猜測，剛剛他還以為賀輕衣是幫自己報仇呢，要是跟他們說了，肯定被笑死。

不過那個賀輕衣，真的有點可憐呢，小禾想起當初那個人一身落寞的樣子。

搖搖頭，小禾開始收拾鍋子，這時帥帥帥忽然跳起來：「我靠，我收到消息，賀輕衣又殺了月在水天一次。」

江湖傳說——

這次刺殺實在是帥到掉毛＝＝

據說那天晚上，月華如練，江心映月，月在水天和秋水伊人站在秦淮河畔的一水橋上對月淫詩，彼時有風吹過，橋下一葉扁舟，畫面美得如詩如畫，橋上兩人衣袂飄飄，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正在小風吹啊吹，要把扁舟吹過橋洞時，忽然一人從舟上躍起，緊接著一片劍光纏繞月在水天……

片刻后，劍光消失，月在水天也消失了。

月光下那人背對秋水而立，將劍輕輕還鞘，秋水伊人目光盈盈，欲言又止。「你……」

那人恍若未聞。

正在此時，那葉扁舟恰好飄出橋洞，那人足尖一點，落在舟上，小舟竟然一晃未晃，宛如落下的是一片葉子。

賀輕衣再次乘舟飄然而去。

「哇！」

小叮噹兩眼放光，憋了好久的氣，終於還是一句：「好帥啊！」

「虛構虛構！」帥呀帥把江湖小報扔一邊，「居然把他描寫得比我還帥，肯定是虛構的。」

小禾玩著自己的手指，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

全網游的人都在等著賀輕衣的第三次刺殺，與此同時，賀、月、秋三人的愛情糾葛也在網游中傳得如火如荼，版本之火辣熱爆，比風回雪的版本不知道升級多少。

水天閣已經開始全面追殺賀輕衣，月在水天也頻頻單獨高調出現，顯然是設伏誘殺賀輕衣。然而主角之一的賀輕衣卻彷彿忽然消失了一樣，整整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正當人們快要淡忘這件事的時候，他卻再度現身，於重重包圍中重創月在水天，可惜這次代價太大，據說他也身受重傷，最後依仗高妙的輕功勉強突圍而去。

受重傷？

小禾放下小報，最近他也養成了買小報的習慣，看看帥哥世家的人都沒在線，發了一會呆后發了個消息給賀輕衣：「你還好嗎？」

消息很快回過來。

「嗯。」

「你是幫我報仇嗎？」自作多情也要問一下，不然那種怪怪的感覺一直纏繞心頭。

「嗯。」

小禾被嚇到了，隨即居然覺得很開心。「你在哪裡？我去看你。」

「太湖，蘭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