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湖中有島

第十一章湖中有島(一)

賀輕衣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堆綿軟的乾草中，身上的濕衣服已經被人脫去。四下望了下，自己應該是在一個潮濕的洞穴里，然而卻絲毫不覺得寒冷，身邊燃著兩個小火堆。

「啊呀，又滅了。」少年苦惱的聲音響起，「乖，小毛球，再吐一個。」

賀輕衣轉眼望去，只見那個小孩蹲在地上，手拍著一個圓溜溜毛茸茸的小動物的腦袋，那小東西被他一拍，委委屈屈的向草堆吐了一個小火球。

草堆立刻燃燒起來，小孩高興了，拎起小毛球親了一口。「一會給你煮湯喝。」

賀輕衣動了一下，小禾頓時察覺，驚喜的說：「賀大哥你醒了？」

跑過來摸摸他的額頭。

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照顧的感覺讓賀輕衣有一絲僵硬。

「還是有點燙。」小禾自言自語，「唉……我怎麼只會治怪物啊。」

「先喝水，一會衣服也幹了。」小禾從腰帶裡面拿出兩個乾淨的碗，把火架上煮的開水倒出遞給他。

熱水下肚后賀輕衣果然感覺好很多。

「這裡是哪裡？」

「不知道，後來湖上刮大風，小船差點翻了，後來就刮到這裡了，是個小島，不過這個小島很奇怪唉，居然沒有坐標。衣服給你。」

沒坐標？一般只有遊戲中的密地才沒坐標吧？賀輕衣也沒有多想，接過衣服，看了看遊戲中的時間說：「現在現實中12點了，你怎麼還不下線，明天不要上課嗎？」

「我不上學啊。我下線了又上來了，跟奶奶說過了，奶奶說沒關係。」小禾煮著湯，轉頭對他說：「所以，今天晚上我會陪你。」

賀輕衣動作一頓，居然沒有拒絕。「好。」

第二天太湖上仍然是風雨飄搖，小禾和賀輕衣被困在這個大約只有400米操場大小的小島上回不去，幸好小禾廚師腰帶里裝滿了吃的。

風回雪知道小禾和賀輕衣在一起，回了個消息：「乖個隆冬，賀大帥哥可是我們學校的大牛啊，可惜小禾你不是個女生，不然一起煮個飯……嘿嘿……」

……煮飯？

從沒受過污染的綠色小禾苗回：「我也可以煮飯啊，不過我沒帶米。」

風回雪：「……小禾你越來越搞笑了，煮飯要米嗎……」

「不要嗎？」

「要嗎？」

…………

……

「風大哥，發簡訊要錢的，我們不要討論了吧……」

「我只是想告訴你煮飯不要米的真理……小禾，你太幼稚了……」

小叮噹則發了無數條騷擾信息，內容只有一個——「把賀輕衣介紹給我！！！！！！！」無數感嘆號。

小禾活學活用，神氣的回答：「不行，叮噹姐姐你太幼稚了。」

小叮噹沒有再回消息過來。

一會風回雪發了一個給他：「小叮噹狂化了。小禾，你學壞了。」

在小島上呆了一天，遲鈍如小禾也感覺到這個小島的奇異。現在遊戲里是冬天，小島上卻青翠鬱郁，繁花似錦，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明明咫尺之遙的太湖上在下著暴雨，這個小島卻好像被透明的玻璃罩罩住了一樣，一滴雨都沒有。

不過，這是遊戲嘛，奇怪一點也是正常的，粗神經的小禾理所當然的這樣想。

畢竟是遊戲，即使被困孤島，也還能下線。小禾要念書，上線時間不多，賀輕衣卻很少下線的樣子，大部分時間他都一個人在孤島上。

現在賀大哥在幹什麼呢？

茶足飯飽的午後，冬天的太陽懶洋洋的照進季家的書房，穿得圓鼓鼓的小禾趴在書房的大書桌做習題，腦子裡卻在開小差。

不會還在發獃吧？

小禾想起昨天一上線，就看到賀輕衣坐在島邊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湖水，背影又孤獨又黯然。

自己這樣好像很不講義氣啊，把賀大哥一個人扔在島上。

小禾草草的在B選項上劃了一個勾，回頭看監督他做題的爺爺已經在躺椅上睡著了，奶奶今天也出去了……

小禾放下筆，輕聲喊：「爺爺。」

沒人回答。

小禾躡手躡腳的打開書房的門，輕輕關上。

門合上了，季爺爺眼睛睜一條縫，嗯，小孩子嘛，就要調皮一點才可愛，小孫子以前就是太乖了。

合上眼睛，季爺爺決定今天多睡一會。

我真是個開明寬容的好爺爺啊！老頭睡夢中樂滋滋的想。（泥泥媽：……但願偶把小禾嫁掉滴時候你也開明寬容＝＝）

「賀大哥，你在幹什麼？」

小禾一上線，就看到原來的洞口堆了很多木頭和樹藤。

「做木筏。」賀輕易簡單的說。

原來的小船已經在風浪中支離破碎，而這個地方沒坐標，請人來救援也不可能，要離開只有做木筏了。

「賀大哥你真厲害。」小禾讚歎的看著已經半成型的木筏，佩服得不得了。

「沒什麼，我在漁村長大，小時候也幫著大人做過。」

「漁村？也是太湖的嗎？」

「嗯。」

「真的太湖有這麼漂亮嗎？」小禾有絲嚮往。

「以前是的，現在不知道了，好幾年沒回去了。」賀輕衣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落寞，但是年少的小禾是聽不出來的。

有了這次偷偷上來沒被發現的經歷，小禾上線變得勤快起來。對於他的頻繁上線賀輕衣好像沒什麼感覺，除了做木筏，大部分時間他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這天小禾做習題時被一道物理力學題難住了，硬做了半天沒解出來，上了線還一直想著。火架上煮著麵條，小禾拿著樹枝在泥地上畫受力圖，麵條快糊了都沒發現。

賀輕衣走過來熄了火，看他眉頭糾結的樣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圖解，「物理嗎？」

「嗯。」小禾苦惱的點頭。

「題目是什麼？」

小禾把題干說了一變，其實是一道選擇題，難度卻很大，而參考書只有一個答案，沒有詳解。

「是這樣。」賀輕衣聽了題目，幾乎沒有思考，拿過他手裡的樹枝，幾下就把受力圖畫出來，列了幾個公式，簡簡單單就得出正確答案。

小禾目瞪口呆的看著清晰的題解，再看看賀輕衣，忽然覺得……他開始理解小叮噹了。

又能做木筏又能做物理題，簡直太厲害了。

十幾歲正是最容易崇拜別人的年紀，小禾看偶像似的看著賀輕衣，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我也要考A大，和賀大哥念一樣的大學。

木筏快完成了，賀輕衣判斷明天就會放晴，提醒小禾早點上線，離開這坐小島。

小禾點頭，然後想起什麼，說：「賀大哥，出去后你不用幫我殺月在水天了。」

賀輕衣沉默了一會：「你要自己報仇?」

小禾想了一會說：「仇是要報的，可是現在沒空。」

「我還要念書，每天才能上來玩一會，要是想報仇，就沒時間去做別的想做事情了，所以我想，還是等我有空的時候再去報仇好了。」

木筏已經完成了，賀輕衣判斷明天就會放晴，提醒小禾早點上線，離開這坐小島。

小禾點頭，然後想起什麼，說：「賀大哥，回去后你不用幫我殺月在水天了。」

賀輕衣沉默了一會：「你要自己報仇?」

小禾想了一會說：「仇是要報的，可是現在沒空。」

「我還要念書，每天才能上來玩一會。」小禾扳著手指算時間，「要是想報仇，就沒時間去做別的想做事情了，所以我想，還是等我有空的時候再去報仇好了。」

賀輕衣沒有說話，小禾早就習慣他的沉默，又陪他坐了一會就下線了。

第二天小禾早早上線，太湖上果然晴了，然而走到洞口卻發現原本已經完工的木筏竟然被破壞得七零八落，纏繞著的藤條都斷了。

賀輕衣從洞里出來。「木筏被弄壞了，牙齒咬壞的。」

小禾一驚：「這個島上有野獸嗎？」可是這個島這麼小，又四處看過，根本連一隻小動物也沒有啊。

賀輕衣也皺緊了眉頭。

小禾蹲下細看那被破壞得很徹底的木筏，「那怎麼辦？還能修嗎？」

「不能，再做一個。」賀輕衣言簡意賅。

做木筏這件事小禾完全幫不上忙，最多只能幫忙搬搬材料，或者有時候幫忙固定一下搭一下手。

木筏做起來很費勁，伐木砍藤鋸木，小禾親眼看著賀輕衣辛苦的一步步做起來，可是儘管這次已經很小心了，第二個木筏快完工的時候，還是像上次一樣被弄壞了。

賀輕衣若有所思。他不過下線了一會，下線前還刻意用草蓋著……野獸會這麼聰明嗎？

小禾也生氣了。「賀大哥，下次再做好后，我們不下線了。」

賀輕衣點頭。

等第三個木筏快完工時，他們已經在孤島上呆了很長時間，現實中已經過了九天，遊戲里也差不多快一個月了。

木筏就放在洞口，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完工了，賀輕衣打算晚上弄好，明天早上就下水離開這裡。

小禾在木筏不遠處生了火，搭了架子，小毛球和大眼睛在火邊一跳一跳的玩，小禾蹲在鍋旁盯著湯的火候。

小島上雖然沒什麼動物，草木卻繁盛，還有不少鮮美的食材，小禾摘了些認識的，做了一個鮮蔬湯。

兩人喝完湯，洗好收拾好，小禾半躺在草堆里，開始還興緻勃勃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木筏，不知不覺就開始打起哈欠來。

「你先睡一會。」

賀輕衣拿樹枝撥弄著火堆。

小禾半朦朧的點點頭，「那我守下半夜，賀大哥你到時候叫我。」

「嗯。」答應是答應了，但賀輕衣並沒有叫醒他的打算。其實之前提過讓他不用上線，但是少年卻意外固執的堅持。

少年很快就睡著了，兩隻毛茸茸的小東西開始在他身上跳了一會，見主人沒反應，就鑽進了主人的懷抱里睡覺，一隻先鑽進去佔了位置，另外一隻鑽不進去了，在外面唧唧的亂叫。小禾蒙朦朧朧的把它抓進來，兩隻小東西在他懷裡擠成了一團。

低頭撥弄火堆的賀輕衣微微笑了一下。

火光映著少年紅潤的臉頰，呼吸輕悄悄的，賀輕衣竟有片刻的失神，看著看著自己竟然也覺得困起來。

萬籟俱寂。

賀輕衣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

一個小石頭扔在賀輕衣身前的草地上。

賀輕衣沒有醒來。

又一個小石頭，滾啊滾的，滾到他的腳邊。

賀輕衣仍然閉著眼睛，彷彿熟睡的樣子。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只有木頭燃燒時發出的「嗶剝」的聲音。

過了一會，草叢裡鑽出一個半人高的紅色怪物，怪物頭上有兩隻紅色的角，大大的眼睛警覺的看了兩人一會，見沒動靜，飛快的向木筏奔去，低頭就用牙齒開始咬起來。

正咬得起勁，忽然覺得氣氛有些異常，警覺的就要逃跑，卻來不及了，一把冰冷的劍橫在它的脖子上。

小禾被這邊的動靜吵醒了，坐在草堆上，揉著眼睛看。

「賀大哥？」

「抓到了。」

「啊！」小禾跳起來，光著腳跑過去，仔細端詳著被藤條捆住手腳的紅色生物。

還滿漂亮的嘛，居然有閃閃發光的鱗片。

「這是什麼？」

「好像是——」賀輕衣頓了一下說，「龍。」

啊！小禾驚呼一聲，讚歎的看著這傳說中的神物，那紅龍被他景仰的眼神一看，頓時一掃頹態，高傲的揚著頭。

不料小禾下一句卻說：「原來龍也會做賊啊？」

有種神話破滅的失望感覺。

「我才不是賊！」

一直嗚嗚嗚不肯開口的紅龍這時忽然化作了人形，居然是個明艷動人的少女，那個少女哇的一聲哭出來，坐在地上。

「嗚嗚，你們都欺負我。」

前面有修改，小禾米發現那個草了－－

偶粉喜歡龍捏，好想寫個龍少年哦，可是，龍少年就會搶戲了＝＝

話說，本來打算這邊讓小禾去外國探親滴，可是，那樣小攻就太多鳥～～～～現在已經兩個了……

簡介，偶的萬年難題啊……不會寫……